本帖最后由 oo521 于 2021-7-28 11:44 编辑 ( z ?2 s# `- c% E7 J) b
4 ~2 \" \( g* ~; X4 M, A( u# o4 E6 H! j“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人生,你会选择回到哪个时间段来重生?”聚会上,不知是哪个人开了口,众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的幻想,或有不想重生想直接无痛苦死亡,或有重生到古代不想再被现代困扰,每个人的幻想都天马行空,仿佛真的可以重生一般,我躲在角落里,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一人喝了大半瓶的绝对伏特加,已经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此时的我根本就听不下他们半句话语,只是有人笑,也跟着傻笑几声。 “刘饶,你呢?你想回到什么时候?”不知为什么偏偏话题找上了我,众人从互相讨论中,齐齐转过头看向我,我红着脸,只觉得胸口的火热和头脑的晕眩正巧妙无比地贴合着,产生着离奇的化学反应,我无法用‘理智’控制大脑的循环,只是好多场景被我从脑子里快速掠过,然后停到某一处,一处亮光十足,似乎带着夏日的味道、夏日的蝉鸣、夏日的炎热的场景,混沌的大脑无法还原出这个场景,但脑里的画面始终都停留在一个人身上,他逆着光,光遮住了他上半边的脸,他没有说话,就是一味的笑,那是一个我很讨厌的笑容,笑得那么无邪、无忧、无虑。 “刘饶,说话呀,你喝醉了吗?可不能吧,你可是我们公司的喝酒一把手啊!”尖锐的女声带着三分挑衅三分戏谑三分不屑以及一分的看笑话,我歪着头,咧着嘴,手啪地一下拍到桌子上,用尽力气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引得在场众人齐齐挥手掩鼻,然后在众人的嫌弃眼神表情里,我从齿间吐出了两个字:“高中。” 说完,咚的一声,我脑袋磕到了桌上,瞬间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意识抽离出身体的最后一秒,脑海里被调出的那个场景,那个人,用着我十分讨厌的语气,似乎带着嘲讽,但也似乎带着温柔,轻轻地说:“笨蛋,你没救了。” 一、 我很讨厌上学,因为我的学习不好,但是因为我是家中独子,所以上学成了唯一、必须走下去的“所谓正途”,在我16岁的时候,我的成绩只够上本地一间十分普通的高中,看着这家高中历年来“惨绝人寰”的升学率,父母咬着牙,从银行里拿了五万块钱出来,两万块拿来拖人找关系,三万块用作赞助费,把我塞进了本地的重点高中。 虽然是重点高中,但因为是走偏门进来的,本地类似我这样不学无术,但是有钱的学生还是不少,为了减少社会上对于学校这种‘不道德敛财’的批判,学校把我们这群走关系进来的人,列在一所挂名高中门下,不过用的师资和场地,依旧是重点高中的,但自古学子和“财”子就不能共存,我们这一类学生,很自然而然地被其他班级鄙视着,甚至在老师的嘴里,也一直把“特殊照顾”长挂嘴边,而这样的后果,不过是让这个班级,变得更加不爱学习。 当我明白这件事时,已经是军训结束,彻底进入高中生活的第一个月,和其他班级自带有色眼镜看待我们不同,班上的人倒是不以为意,晚自习时间,大家都安静地看着时装、明星、八卦的杂志,男生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默默下着棋,反正除了读书的内容,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干着,只要不发出声音,便没有问题。 “刘饶,你看,假正经又在看书了。”同桌莫小铭用胳膊撞了撞我,眼神指向我们右手边方向,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右边往后处,那里挨着办理丢垃圾的篓子,所以那里不是被班主任安排,基本没人愿意靠近,而那个高大身影,就恰好在篓子前,此刻的他带着眼镜,不发一言地看着物理,我歪着脑袋,手里转着笔,在语文试卷上把有一个答案从A改成了C,然后又改成了D,才开口说:“我发现你对他的注意力真的很多,一天下来,十句话有八句话是关于他的,怎么,你搞基?” “去你的!”莫小铭说着拿尺子敲了我一下,继而笑着说:“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因为你,我知道他叫戴俊,也知道他是你们十九中的校草,还知道他是篮球队的,现在也是我们高中篮球部的,更别提你和我说了不下十次的关于他中考因为严重发烧缺考,最后不得不托关系沦落到我们这个‘人事班’和我们这群杂鱼一起上课,以他的成绩明明可以去重点班。”我一边说着,想了想,还是把D改成了B,然后把视线转到了下一题。 “既然知道你还表现得那么毫无兴趣?” “如果我像女生一样对他那么感兴趣,不是很让人害怕吗?如果你喜欢他,你大大方方说呀,我很开明的,对同性恋无任何歧视。”我做完最后一道选择题,把试卷翻了个面,看到又是默写古诗词,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开始找我的语文课本。 “你才同性恋呢!重点是他,是他!如果能和他做朋友!你不觉得那些泡不到他的女生,就会留意到我们了吗?” “我希望你把这个们字去掉,而且我啊,答应了我爸妈,这三年高中,最少要考个二本,我可不敢在女生上面花心思。” “明天下午有篮球队扩招活动,你要不装作对这个活动很感兴趣和他搭话,看看有没有机会做他哥们。”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呢?” “我不敢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敢。” “我不知道,反正只要不是我惹到他就行,不然彻底没办法做他哥们了。” “哎,我和你说个事,你靠近点。”我勾了勾手指,莫小铭靠了过来,我压着嗓子说:“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半天了,你还一直说话不做卷子,你等着被罚吧。”说完我佯装一把推开莫小铭,一脸的不耐烦,还叹了口气,随之门口传来一声尖锐女高音:“莫小铭!你给我出来!” “是~”莫小铭在众人的目光护送下,不知所措地离开了桌位,待他和班主任离开,班里齐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笑,眼神不自觉地看到了右边,在一众笑脸里,我看到戴俊盯着我,眼珠子黑溜溜的,眼镜片掩盖了他眼神里的深意,我倒是不以为然,用手托着脑袋,回了个‘你瞅啥’含义的笑容,戴俊看着,嘴角微微一咧,摇着头继续做题,而我,也重新开始埋头干作业。 戴俊是话题人物,这是只要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知道的事,在一众身高平均只有170的南方男生里,戴俊悄无声息地长到了188,在男生觉得NBA式灌篮是此生遥不可及的梦想时,戴俊已经轻松地掌握了这门技巧,有闪光点的人,就容易吸引人,不光是吸引女人,也吸引男人,所以很多时候,都能看到戴俊身边随时有人跟着。只是他始终冷冰冰的,但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而是淡淡的冷,他不上课时,不戴眼镜,就喜欢坐在校园里的榕树下看书,而且是一些很难懂,或者说高中生读了未必能明白的书,比如说后来我试图跟上他的文学修养,而读了3年也没读完的《百年孤独》。 戴俊狂野的时刻,则是在篮球场上,很多人喜欢看他打球,我也喜欢,因为我觉得他打球的时候,很像我喜欢的幻想类生物——狼人。就是那种眼神里有着危险、野性,对目标势在必得的气质,不过我是纯粹地欣赏,并不像围在他身边的人,带着“占有”目的。 日子就是在这种不慌不忙,但充满了青春洋溢的气息里悄然无声地过去,很快一个学期就过半了,第一学期段考成绩下来时,班里哀嚎遍野,唯独只有我和戴俊,同样的沉默淡定。 班主任黑着脸,抱着一个文件夹,用脚踢开了教师们,哀嚎声立即停止,班主任啥也没说,直接拿起文件夹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这次段考,我们班考得有多差吗!平均分全年级560,你猜猜你们是多少?498!用脚读书也不至于像你们这么差!” 大家沉默低头不说话,我倒是松了口气,还好我考的是630,刚好够平均分。 “还好,我们班里还不是完全不可救药,你们真应该感谢戴俊为你们挽留住了最后一份脸面!”班主任啪地把文件夹摔到讲台上,然后拿起一个略有厚度的信封,眼神和语气立即变了个样,笑嘻嘻地说:“全年级第一名,诞生在我们班!恭喜戴俊,拿下了690分!全年级第一!”班主任说完,众人欢呼,似乎得了第一的是自己,随后便是掌声,我看向戴俊,虽然他脸色无异,但似乎有一丢丢的红晕在眼眶下。“戴俊,上来拿一下你应得的奖学金吧!” 戴俊之后又在众人的欢呼里,上台拿了奖学金,自此,班主任的脸色恢复成了怒火中烧。 “出了全年级第一有什么用!我们全班是全年级倒数第一,你们欢呼什么?雀跃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反省!没有危机感!所以现在,为了你们更好地学习,省得你们天天自习摸鱼瞎混,现在开始调位置!”班主任说完,一众人继续一开始的哀嚎,毕竟换位置就意味着自己的小团体分崩离析,众人眼里满是对周围人的不舍。 “先从戴俊开始,你搬去和刘饶一张桌子!”这一次,众人的目光从班主任身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只觉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透身心,让我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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