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by 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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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 G  }1 V/ O- X7 ]( [7 Z: ]) k- C- B暗夜流光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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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高郁?是那个忧郁的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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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郁郁苍苍的郁。” 十年前的我,刚读高中一年级,在班上碰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赵平川,曾经
5 S7 P+ L3 u7 t% }% Z0 j/ X1 J# ^% z的小学同学,由于其余的同学都是些生面孔,没几天的功夫我们就迅速的混到一
9 a2 H# Y  j: K* S* Q起。这小子身边有一大群兄弟,最铁的那个叫李唯森,挺文化的名字,但开学的
时候那家伙姗姗来迟,直到上了一星期的课才照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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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说不出来的讨厌,长得象个小痞子,又嬉皮笑脸一副跟
我很熟的样子,更别说下面又谈论起我的长相如何如何,我直觉的不喜欢他,看
1 _2 j/ J) p# M5 t! Y+ ?; j- r在小川的面子上才没跟他计较,可心里已经把他直接列在黑名单上,回他的话也
1 _6 Q' _& _1 m9 P/ C/ t带着一点火药味。所以,虽然我们这群人老在一起玩,但我一直都不太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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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忧郁,小川这个人倒有些“多愁善感”,朋友一大堆还经常颇为夸张的伤
- b0 ]3 k2 E; u9 Q春悲秋,我却只觉得他那套挺搞笑的。他的一点点做作、一点点狡猾,特招女孩
: J- _& B0 \! h' g. z/ Q% v+ r子喜欢,据说他的恋爱史从十三岁就开始了,当然,该打的架他也绝不含糊。我
们这个群体中无论任何人的麻烦都是共同解决,单挑群殴一概无所谓。那个年纪 ,
. O6 l- ?% {' I, h' w1 s大家的血气旺得简直有些过剩,加上面孔也都还凑合,除了成绩一塌糊涂之外,
/ {# L' W! y( x5 c, i' R# Z8 @可算春风得意、所向披靡,不管是在情场还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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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_( N7 ?( k/ r基本上,我们都跟女生有交往,太出格的事不敢干,搂搂抱抱少不了,聚在
一起讨论心得或者偷偷看些三级片是最爽的事。我们的嘴都很脏,特别是这种时
, `' D, b  m: D  ]. t9 [0 g候,彼此间的玩笑也是百无禁忌、天昏地暗,最能说的是我们三个。不过嘛,小
. ^, L  P; r7 t1 e7 K9 P. B3 N, K川再怎么瞎说我都觉得志同道合;而只要李唯森开口,我就立刻闭嘴,他那副口
2 v. s+ |! N0 x  X  E: A沫横飞的样子别提多恶心,绝对是乱吹,什么已经得手了、那个女孩的胸有多大 、
腰有多细、皮肤有多白......终于有一次我们彻底杠上了,跟我看了一场电影的女
' O$ T" l; S4 R7 O6 Q- V" j孩正在被他追,他硬是在教室外面跟我干架,小川劝了几句以后,他就停下手骂
我神经病,老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虽然我可以对天发誓并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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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但当时我跳着骂他:“老子就是跟你过不去,你能怎么着!是她主动约的
我,要不我还看不上她呢!”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把小川推到一边,对着我猛扑上来,经过好一番恶战,
我们都挂了彩,连劝架的几个人也免不了误中拳头,接下来,他衣服上的拉链还
9 `  _  G$ q* G5 J% R! ~" Z- z是铜扣什么的在我脸上刮了好长一道血口,趁我正疼的厉害又把我整个压住狠
捶,最后的结果不用说,他赢了,而我简直惨不忍睹。当他心满意足走开的时候 ,
2 P* ~% k" w( J还不忘撂下狠话:“想赢我,这辈子都别想!” 闻风而来的老师逼问我怎么回事,我顶着“江湖事江湖了”的规矩说是撞的,
这话当然不可能糊弄过去,但以老师那点有限的智慧到底也无计可施。

我拒绝了小川的搀扶,直接旷课回家,躺在床上越想越气,他妈的李唯森,
  b& l% f, T! x5 d凭卑鄙的武器打赢我算什么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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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8 h$ a- R# P7 @9 O4 d) J' L正在心里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老爸就下班回家了,在客厅磨蹭好一会才进
+ F6 `$ Z* I- O+ A4 V* t了我的房间,看见我的一身狼狈,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训斥我,可表情是前所未有
的古怪——茫然、呆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坐在我房里好半天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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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战战兢兢的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接着告诉了我一件意想不到的
/ o! n, r' r  E& v5 ~事:“你妈妈......她走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顺口接了一句:“走哪儿了?”

" n2 n: w  Q1 v“我不知道......她说,她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她什么都带走
了,衣服、证件、化妆品......只留了一封信......可昨天还好好的呀......”

喃喃自语的老爸让我没来由的害怕,更别说心中的震惊,我没接着听,就冲
% ?( X/ p+ i2 D# B$ h% p- {到他们房里拉开衣柜,果然......老妈的衣服都不见了,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也消
失得十分彻底。

; G3 [) J  }3 Q事实很明显,我那个漂亮的老妈不要我们了,而且一点先兆都没有......不 ,
也许昨天她给我买的名牌运动鞋就是唯一的征兆,真是干净啊,用那么一双鞋来
了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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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她,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我只是很平静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
2 W. s: j0 z8 A% \9 w% y' @( ~) x世界竟然这么善变、这么无常,没有任何东西稳定不变,即使是最有条件造成那
  T- g9 u( \! k3 S5 Y7 F! Z个假象的、生我养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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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5 `  a0 t% k) x此后我连着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不停的睡觉,如果身上的伤口把我疼醒了 ,
就起来随便看本什么破书,有电话来一概不接。这三天里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除了喝水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因为老爸没做饭。他每天都好好的去上班,可下
; ~& v) U. u6 M+ o$ i班回来就发呆,面对他的脸比挨饿更难受,是几乎要窒息的那种,所以第四天的
' g: w% k. t/ t+ J& f* u. {/ u) A" N早晨,我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服,然后直接在家里的抽屉里拿了钱去学校。

到了学校,小川焦急的追问我这几天去哪儿了,家里老没人,我淡淡的说“哪
都没去”,接着就拉他陪我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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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E9 d3 z! v( w" j5 b9 U那天我胃口真的不错,吃了两大碗面条加两个包子,把小川多余的咕哝都给
截住了:“天啊,你几天没吃饭了?”

% A, Q: `1 d( J; p4 i- m7 B! G“三天。”

7 S( I2 A7 D; F. g4 M“什么!那你吃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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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C- K4 T0 y) d# L" u“不必要,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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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I& V/ I" ]* M“那个......唯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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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兄弟就别提这个人,我还想多吃点什么呢,别帮着我减肥。”

2 j7 e  M. ]# [3 x/ a" C4 _* Q6 _“不是......他答应跟你道歉,那小子确实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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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谁让你们这么干了!道歉?我不稀罕!” 我吼着把没吃完的包子扔了出去:“你怎么这么多事?这是我和他的过节,
$ |4 @; k) t/ G4 I- W$ R( n, D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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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 Z( j* U7 N' W小川满面委屈的辩解:“可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怎么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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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那副活灵活现的可怜状让我消了气,居然暂时忘记了这几天所有的霉
" D& T1 S& c7 l运,失声笑了出来:“你干嘛呢?戏演得太差了吧?”

; Q0 N+ s4 |$ Z* g4 ]“我可是说真的,你饶了他不行吗?”

) y0 U  [6 R. a. X, d+ ]“我饶他?哼,是他饶我吧?”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只剩下一点怨气:“别人
还不知道他多厉害呢,其实不过是凭那种东西......”

, `  k  m+ l: ]8 d+ \: _% x4 p“呵呵......他也伤得不轻,你们俩谁都没输,谁也没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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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着干笑的小川又把我逗笑了:“你他妈笑什么啊!这么难看,简直假得要
9 I7 r# w! a$ _) F& o命!......好了,这件事就算了了,给个正常点的表情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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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好了,我最爱你了!来......亲一个!” 眉飞色舞的小川把嘴凑到我的眼前,我皱眉狠狠推开了他,可脸上还是忍不
住笑:“你恶不恶心?别闹了!”

, o6 w& g5 t- j“哎呀,我好伤心啊......我是认真的!”小川大叫的声音引得许多人侧目,我
# i9 b  i/ N  n2 b红着脸给了他一拳:“咋呼什么啊?别人以为我们是变态!”

; U7 f: Y5 q5 [" X; b6 k“变态就变态,有种他们也变态啊!哈哈......”小川坦荡的笑容抹去了我心里
那份不自在,是啊,开开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 O! x% ?* K7 u那时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同性之间有什么真正的暧昧,那个遥远的异世界如同
# z! _6 R& Y2 @  v4 ~' c外星球生物,连个清楚的概念都没有,只是在偷偷看过的几本古典艳情小说上得
到过零星模糊的印象,充其量不过是对某种变态行为的一点认知,可仅仅在不久
  ~$ `  x. y! c2 a$ O- `3 A之后,我意识到一个晴天霹雳的事实:我,高郁,一生都将与那个耻辱又罪恶的
词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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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生活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就算是小川,我不想看见或听
到甚至是猜想别人一脸同情的样子,我只要活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就行。我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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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9 A- r  y) e跟李唯森过不去,原因有两个,一是免得小川难做;二是那天在教室里看见他的
( o4 A* @1 g/ l  z% K4 z时候,两张淤青未褪的脸一对上,就同时笑了起来,很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气氛 ,
  H# f' D5 Z& q& R$ l, M' t# A7 }仔细想想,人家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更加上他非常主动的道了歉,给足我面
& v" V" {( j! d% v子,还有什么理由小里小气呢?

1 S) |6 D- n0 j# E当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大堆面包、零食和果酱,进门后顺手扔了一
些给正在发呆的老爸,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洗澡上了自己的床,花了很长时间
, Z7 i6 f9 K) \; M  g( E吃光那些难吃的东西。第二天起来,客厅的茶几上少了一些吃的;多了一张纸条 :
“放学了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于是,在老妈出走的第五天,我们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都从不向
对方提起这件事,它成了我和老爸之间共同的秘密,一个迅速陈旧的疮疤。学校
  E9 ]* F  g8 S里的我跟朋友们处得越来越好,包括那个李唯森,慢慢处下来,我觉得他也没那
% H' s* P* O$ ^' p, v' G* ^) K6 D么讨厌,不过是轻浮了点、嚣张了点,有事没事喜欢逗女生玩儿,其实小川也有
这个毛病,何况......我也好不了多少嘛。去除了直觉的谬误,我们三个终于名副
  f% \4 N& U4 m  w其实成为最好的朋友,每天形影不离。

' P# i; ]! Z0 |3 i要说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可能就是对女孩子突然有了一点畏惧,我
( c/ e! O' m1 m/ D( k8 u# v* i1 w# g永远都不知道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而她们的言语神态都不被我相信,跟她们相
处变得非常累,以至于我很快对她们干净的面孔和柔软的语调都失去了往日的热
5 D) Q  w4 o% t# h; r情。所以,我对正在交往的那个女孩说出了类似于绝交的话,在她愤怒的眼光下
4 c: D8 @: l$ U9 l) N4 D; _9 U# M我无法解释,只能说“腻”,这个“腻”字换来了一记结实的耳光,我十分庆幸她没
1 u2 r* }( t* X7 R: u有哭,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所谓的初恋,就这么简单收场,我没有任何遗憾或难过的感觉,要么,我并
! U  q( b# L, W9 ]未真的喜欢过她;要么我根本天生就是个绝情的人,除了对自己的朋友。男孩之
5 e' m) P( z6 m间的友谊,是说不清的,有时仅仅为了彼此的面子,就可以用命去搏,这些,也
4 B# y9 v) b% s) Q' G是女孩们永远都不能真正明白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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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O5 s3 p9 p( r7 l( z9 S尽管我对他们隐藏了属于自己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我们的亲密,我们这十
来个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小团体,甚至引起了学校教导处的怀疑,每有风吹草动 ,
就对我们各自循循善诱:“你还小,千万别走错路,跟什么社会帮派拉上关系......”

对于这种局面,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都有点自豪,这证明我们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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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 k# s# B* F% l5 z5 T% {“实力”。真的是太年轻了,我们享受被他人重视的虚荣,不管这种重视到底出于
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对于老师的蔑视也是完全无理的,整治戏弄他们成为最快乐
的游戏,直到日后我们之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执起了教鞭,才感叹起当年的幼稚 ,
并为今日的学生比往日的我们更难缠而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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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z# v) Z. g( o5 j) C当然,那时的我们对自己的作为没有一点惭愧,我、小川和李唯森基本不怎
么上晚间的自习课,旷得多了,连老师也懒得管,干脆放任自流,只等我们把高
. E/ M2 F3 y+ P, q* K中混完,他们的责任也算到了头。

促成我孤独命运的瞬间,就在一个“常规”旷掉晚自习的夜晚,那晚的李唯森
跟平常不大一样,他喝了很多啤酒,抽了很多烟,却一直没说什么话。我用眼神
0 ~. r: Y' c2 f/ G" [暗示小川:怎么回事?小川便拉我出去上厕所,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我得知了
李唯森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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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暗恋着一个女孩,两年前就开始了,从来没有告白过,却暗地里准
" p! X0 p  k, r, r+ K4 J7 k! I; e, ]备了不少礼物,只是一件都没送出去,而今天他终于说了,得到的答案是“否”,
晚上他要守在那个女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悄悄看着她走。

9 c5 D+ G! r) P: x9 ~“然后呢?”我很呆的问小川,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唯森,那么轻浮的一
个人,会对哪个女孩认真?

小川用跟外表很不相称的语调叹了口气:“然后?没有然后了,他说他有自
7 x8 i/ p( S! L0 s2 k+ i7 M5 F% p尊的,不会去纠缠,就这么结束了反而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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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那家伙太早熟了吧?十三岁就认真?那么
1 y% `1 w2 {, v; `1 x平时的那副样子都是假的喽?亏他那次还为了一个女孩跟我翻脸......而我也有
. D/ o, O1 }+ D  I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在伪装,我也故作平淡的告别了曾经很重要的人,这一瞬
- H/ g6 |3 x3 M6 N( W间我突然觉得他跟我如此相似,我们,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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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6 c) A1 V5 l2 h1 N2 B% ?3 S好几年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是,已经迟了,延续太久的错
觉不可能一笔抹去,再轻轻松松将我的人生从头来过。

) L) T7 E# o- H5 T" o回到小酒馆里,没看见李唯森,我们连忙出去找,亮着路灯的街对面,他静
静坐在一个大商场的台阶上,眼神追逐着那个轻盈掠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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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2 ]7 N' m/ d/ G4 B6 P我们都没有过去,就站在街的这一边,我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清了他的脸:
4 l7 I! X4 D4 c4 k" s$ W+ e' Q9 {0 A好像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只剩下空荡荡纯粹的寂寞,就象我在每个深夜里逼迫自
己忘记她时,镜中映出的那张脸。

1 }8 {+ f6 {$ j) T+ @7 H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越发强烈,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他,身边
, K6 K+ Q7 U6 J3 u的小川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这个名为“寂寞”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他。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他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近,两条手臂分别搭上我们的肩膀 :
6 c+ l' L: c: F9 _2 g“好朋友,够义气,我们走吧。” 小川一边走一边问他:“没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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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k) q8 Y) ^“没事了,咱们......”他微笑着把我们搂得更紧:“接着宵夜去!” 小川笑着挠他的痒:“这样还差不多!” 而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前所未有的快。他手臂上传来
的温度仿佛把我烫伤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非常、非常害怕,他的
声音明明和从前一样,但又不再一样,我的脸和耳根因此变得很热,我想,我一
定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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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H: |/ \; e9 l+ Y; }, S0 k这一开始就注定绝望的感情,到再也无法用“感冒”来解释的几星期之后得到
了证实,我已经不能对上他的目光,因为我必定会脸红,他接触我身体的任何一
个部分都会令我觉得局促和尴尬,跟他说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
; G. I9 U8 N: t! h% m2 \. k/ ~! Y跳......这一切让我震惊恐惧得如同看到了世界末日,原来我不是感冒了,而是疯
: I$ ?* m5 X5 b4 O- 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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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除了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象......从前看见漂亮女孩时的反应,
, [3 e2 s- ?" s2 y- o/ a不......更过分,我从没有在哪个女孩面前如此失态过,于是我开始对那个家伙刻
+ ]7 `7 m8 Z. E意冷淡而对其他人热情倍增--我怕被任何人看出我这种疯狂的症状。但每当没有
) E+ }! I* d) u$ M) d9 ?' {人注意的时候,我都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窥视他,然后在独自的空间里慢慢回味
. M9 v: c# }# W% \4 _每一个关于他的细节,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要么极端沉默,要么过分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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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W, s$ u6 U- q5 h# w  I小川和他都很聪明,当然发现我不对劲,小川不止一次偷偷问我是不是还在
2 Z4 m7 @* E- t/ F+ V乎他跟我打架的事儿,而他也不止一次当面堵我:“有什么话把它说开啊,你这
是什么意思!” 我能说什么?我能做什么?在想了又想之后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儿,就是
4 V1 Q. Y0 f% k( F' `! `" e* V- ?, M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呗......过两天就好了。” 我对自己,也是这样说——过几天就好了,这不正常,你知道的!你不能这
$ i0 @8 ~5 ~5 N; @) ^$ u& h9 t样!你要跟以前一样,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不要再发疯了!就算是装,
你也得装下去!

- U" C- J+ Y) y伪装,对我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只要心跳的声音不被听见,脸红也渐渐可以
克制住,在那么多朋友中间我努力回复了表面的开朗,开玩笑、说脏话都是一如
继往,遇到要干架的事儿倒比从前更勇猛,在那些时刻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不正
; ^% L/ L9 N: y( i5 L) {3 R常。面对他时,我极力稳住自己的眼神不让它飘移,说话的声音也控制得平静自
若,尽管我的手心一直涔涔地渗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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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w5 E" |$ {8 O: ^+ u5 p这简直是一场艰难的战争,唯一的敌人就是我自己,每晚睡觉之前我都会对
% y) K, u7 ]( e8 H. t3 Q1 w' u自己进行一系列的思想教育,然后小小的放自己一马,花上一点点时间回想那个
人的声音、动作、神态......

在学校冬季的运动会上,我没有报名参加我一贯擅长的短跑,而是选择了平
& `& B% T. d$ P2 b. O1 l- L4 C时连练习都不愿参加的三千米长跑,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我为他解决了一个
; G, Q( q0 v0 Y( ]* O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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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4 j: A; J0 n" |0 u  j' E朋友们都问我是不是有病,我大笑着回答他们:“是啊,你们想不想陪我?” 赛前的练习跑是那么漫长,我每天都用班主任给的特权不上早自习,在微朦
的天色中跑过好几条街,一直跑到呼吸困难、神智迷糊、全身虚脱,没有耐力的
身体一次次透支,心底反而获得了一种麻木的安宁。小川旷了两次课陪跑,最后
4 s: G3 ^! V( Q6 l- v都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李唯森比他精明,踏着辆单车跟在我旁边,一路上骚扰
声不绝于耳:“你还真他妈有病......休息一下行吗......”

( c( F+ k- M5 T0 A而我只是跑、一直跑,看不到终点的前方就是我的目的地。终于,在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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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跑完了最后一次,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二名。

8 Y0 _! U" V% M" g. C- |' u) J( k冲过终点的那一刻,他们俩围到了我的身边,我重重的喘息着对他们微笑。

小川跳起来捶我一拳:“我就知道你能行!” 李唯森,那个我仍然害怕面对的人,露出了惊讶夹杂着困惑的表情:“真没
/ K) h: q. B9 S. [: `想到......这次我算是服了你小子!” 自此,我有了惊人的耐力,在后来的日子里,它帮助我跨过了好几次近乎崩
溃的边缘。

0 X/ d5 N0 E! G  K% D7 g) L, e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将伪装变成习惯,也可以把恐惧消洱于无
形。

日复一日与自己作战,我渐渐接受了事实的残酷,我赢不了心底罪恶的魔鬼 ,
4 S! D) n" L3 z) X所以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喜欢他,一个与我同性别的人。

; ]* a( ]: u8 Z, d: q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对自己的假面有着足够的信心,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要多花些功夫压抑内心的焦躁和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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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我不但不逃避,反而很乐于接近,怀着死亡的觉悟去分享一点他的
4 T* U, @: I5 S# M/ d& I气味,能体验到真实而绝望的快感,我的脑际一次次浮现那个词——变态。用不
着拼命遗忘它,我就是那种人,就算否认也只是一种伪装,在别人面前我已经装
# c' h2 w! \5 V' K' \& b5 M够了,累得没有力气再去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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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当看到书里或电视剧上模糊的提到我这种人时无一例外的极端丑
化,我身体的深处都会有被尖针戳刺的感觉。像女人的男人、恶心的代名词、最
肮脏下流的事......就是人们对我这种人的评价,到底为什么呢?其实我知道他们
的理由,却仍然忍不住在心底大叫:“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我,我也没有勇气在任何人面前真的这么问,我还不想
, W4 R: v0 @# Z/ H6 R& J+ u9 G被世界抛弃,让一切保持那个假象吧,可以两肋插刀、上山下海......因为我们是
& Y* j2 X) H* D3 |$ Y好友,我们是兄弟,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唯有某句话语、某种眼神必须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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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B& K& b$ o! @6 E8 K- P2 X. h于阴暗地域,直至生命终结。

2 u3 S1 ~* A: v! G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在他的人生里仍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没出差错,我将永
6 d/ _; k5 B1 v0 k0 c5 k9 ^远是他的好友,陪他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我过早的为自己的人生画好了蓝图,一张卑微然而已经
是最渴望的蓝图,上面有我、有小川、有他。
* K% f. i. ]3 c! O3 l1 i& e/ A- g( P
& W8 u; O  u! j5 Q# c& A寒假里我们依然经常在一起,买东西、看片子以及聊天喝酒,其他情况我都
* c8 E5 |; x. R跟他们一样活跃,除了坐在他家里看三级色情片的时候。看着荧幕上的丰乳肥臀 ,
听着男女演员之间做作的喘息,我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还有
大脑都沉睡着,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我想,我是再也不可能为女人而
8 b% Q, }! ?3 Y9 R- L兴奋了。而坐在我身边的他们,呼吸的节奏明显加快,手指也紧紧揪着自己的衣
角或裤腿,为了缓和身体状况,他们会小幅度的再三挪动,用故作平稳的音调开
5 J* a2 y  [" s* Q6 H- l) D+ |5 j起玩笑。

) D  x% j! _3 a. B! x在那种时候我会配合他们,讲出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就象背书般熟练,由
7 K. F5 A2 D$ W! h) z% ?此产生的联想使他们不得不抢着上厕所,出来后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便化解了
% Q9 H% H# S! Q微妙的尴尬。在这种关于性的小游戏里,我总是赢家,我“超强的忍耐力”是他们
7 m% @  n) L$ E& g* }望尘莫及的,当然,我最后也会上一次厕所,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看着镜中
/ S/ K9 A" t" W5 j/ Q的自己,露出嘲讽的笑容,镜子里的男孩一脸平静,眼神却如此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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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o4 v8 E' W每一次,我和他的中间都隔着小川,这样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产生邪恶的念头 ,
他们没有注意过这从不例外的排座方式,我也得以克制心底欲望的波澜,不跨过
那条底线是我刻意坚持的,我不容许自己把他弄脏,即使只有想象都不行,因
为......他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1 g/ b% u8 t" N* o
8 x: j# ]: q! r9 q! b2 b0 H我宁愿将所有压抑的情欲都以别的方式去释放,比如香烟、比如酒精、比如
暴力的狂欢以及好看或无聊的书。我不止一次为了极微小的理由跟陌生人争执甚
; C$ n6 u  K  |3 ~, N5 s至动手,直到他们看不过眼的拉开我,当他们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说没什么 ,
这段时间火气大了点,吃多了火锅。

他们不在身边的日子,我习惯一个人没有目的的瞎逛,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 ,
一个商场到另一个商场。偶然的机会我翻到了书店里的一本小说,无论是书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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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内容都让我震惊,那本书叫《假面的告白》,作者是个日本人。

6 B; {' u( m* n" h" o) I我简直不可置信,这本书居然堂而皇之摆在书架上,素雅的封面,里面有作
$ X2 H, M9 P, w) h( ]8 f# n者的黑白照片,是一个面目端正又清秀的年轻人。前言中的介绍说他“死于剖腹”-- 他死了?这个揭破我内心秘密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终于知道,“这种人”里面
有这么杰出的人,这个世界承认过他。我没有理由不买下买下这本书,它是属于
  V1 B. Y5 O) ~$ O我的书。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都把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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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我在全市的各个书店中不断徘徊,一本又一本的细细翻阅,一
1 H9 P: o* s! b2 x5 q6 P1 Z呆就是几个小时,我饥渴的寻找哪怕一丝一毫关于我们这种人的信息,可最终只
勉强买到了一部《蜘蛛女之吻》,而且看完之后说不出的难过——“真正的男人,
只会爱真正的女人”,这是太残酷的一句话,我默默将这本书锁进最角落的抽屉,
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翻开它。

- ?7 F6 P! i5 ], w0 y8 E+ b3 K年三十的晚上十二点,小川打来了电话:“新年快乐!” 外面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使我耳膜嗡嗡作响,他怎么突然变笨了?除了李唯森
& l. o; K. K+ ]7 a) ^和他,别的朋友早已打过贺岁的电话。
7 V# x1 q5 C' \6 u3 V- {: {5 A* j
& l! l/ v& h- i: o& y/ i1 r我几乎是大叫着说出了同样的四个字,小川在那边“嘿嘿”怪笑,我这才醒悟
过来:“你这家伙!故意整我!” 咬牙切齿的挂上电话,继续陪老爸看春节晚会,虽然节目还算精彩,他的表
# m3 a( [: D9 |6 X( Q0 ~3 ?1 m+ C情却空洞得要命,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得对他说:“爸,早点睡吧,我明天陪
你去值班。”选择了大年初一留在单位值班的老爸,真的很寂寞。
2 h; s6 V! q$ r7 X$ `
老爸睡了以后,我窝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犹豫到两点,刚想拿起电话它就响了 ,
# n4 X; ]' \% C2 c. r( E9 ~我等待了整晚的声音从彼端清晰的传来:“睡了吗?”

& n0 W* D$ P- U- Z- `; r! A( X“还没呢......你也没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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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他的音调很低沉,听起来象一个大人。

/ ^' ^5 N5 a- M) a  d: f“别傻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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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聊聊吧。”

( L2 B2 M# n% t+ g. r9 J' }, O“嗯。”
/ @' [! A# h$ E! r. |/ ^
- Z6 T. N" m7 L7 o" N+ k“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只是想说说话。”

“说吧,随便什么都行。”

) F3 z6 n& t; [* K+ o“......哦,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

7 E& W  q2 Q$ J. z% u# f1 S. G“新年快乐。”我傻傻的回应他,无数不敢说出的话都堵在胸口。
' F: p0 p7 x3 l( P  }7 _2 N0 ?: [, Z
, u2 @3 _5 H- R& R- A2 j) n  N“......高郁,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儿?我老觉得你挺不对劲的。”

6 j2 @1 w1 k' w* R7 Y8 E“......那你心里也有事儿吧?还想着她?”

- x' n: U8 Z0 n7 m“呵,被你看穿了?你比我厉害啊。”用玩笑似的口吻轻轻带过,他若无其事
继续开口:“说说你的事,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可能......爸妈要离婚了。”我只能说出这个秘密以隐藏更大的秘
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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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Z4 `8 s% Y2 ?: @' A# n“什么?你的嘴还真紧,什么时候的事?”从他平淡的话里我听到了关心,这
. g. z% r6 E2 I- Z* P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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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Q1 w" g' s, P“有一段时间了,放心,我无所谓,就是我爸挺伤心的。”

0 S$ v4 L5 X4 P- m“你这话我可不相信,不过你还真能扛啊,不错嘛......”语声稍作停顿,我听
5 ^& {2 M& b+ n6 @' c( t$ w到清脆的一响,好像是出自他那个钢音的打火机,我也很自然的掏出了枕头下的
( {$ y; T7 s# \+ S烟盒和火机。

& @% D1 U, J/ d' C$ F& v刚吐出一口烟雾,他的声音便再度传来:“......你也在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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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2 q. k' @% J( x( r; I  ^2 Z$ u“嗯。”

“那......咱们接着聊,说到哪儿了?哦,家里的事儿你别想太多,有空就出
来找我们玩。”

- e' c, c+ C7 K0 Q1 F) E, ?' Q; u“......知道了,我会的。”

“你话这么少,是不是想睡了?”

4 [7 B  y: ?& H9 q5 Y“......没有啊,我精神好得很,熬通宵也没问题。”

“.............................................”
. t& W& [$ \( ]5 J2 I' P5 N  f  n+ s
- E, c$ x, d- h$ |4 Y. M3 O聊着聊着,我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真奇怪,几天没见就挺想你的。” 我的神经“咯噔”一下瞬间短路,明知道他不会有别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开始
+ \' r& g8 D: p! l/ ]7 a. ^2 k3 X乱想一通,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我找到自己的声音,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调侃起他:

“......呵呵,这么肉麻啊,我都快晕了......”
/ }" J) X8 H) ^) C% |
“还有更肉麻的,想不想听?”

' v4 j( S$ x: H1 |: Z3 b“当然......不想!” 接下来的一整晚我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回味他那句话的音调和节奏,同时
4 n  ~! V* S/ Z% f不断告诫自己:别再想了,不准再想了......扔在易拉罐里的烟蒂迅速累积,漆黑
9 p) o. B3 t' s4 `3 V1 `的房间里每隔一会儿就会闪烁起微亮的红光,秘密的燃烧持续的重复着,最终也
只剩下一小堆灰烬。

我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抽完了一整包三五牌的烟,这个牌子是他和我
都最爱抽的,不知出于巧合还是我无意识的选择。可能因为烟抽得太多,早晨起
床时我的头很晕,刷牙都刷到几乎呕吐,身体软绵绵却又沉甸甸的,每踏出一步
8 a, ~3 B- e! i* D/ u: J8 _  u都象要往地低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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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d+ j- M& f这种眩晕着下坠的感觉,很累也很舒服,但老爸看见我时好像吓了一跳:“小
郁啊,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8 N0 Z/ B+ y) W  p5 C
“没有......就是......睡晚了点。”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缓慢的坐在沙发上,喉头
2 ]& s! B9 z% s0 ~. ]9 r& B# z* b干涩得很想咳嗽,可被我拼命忍住了。

“声音都哑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干嘛睡那么晚?今天你别去了,在家里好
+ b1 l1 U3 [0 b+ y3 A0 m8 }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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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说好了的......”
' Y; @; L  M2 F+ Y9 k, g
# T! [: n& @4 p5 t' q5 I4 N“洗个热水澡再上床,我尽量早点回来。” 老爸完全不听我说的是什么,就硬拉着我进了浴室:“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门
口,待会儿自己拿。”

+ \+ A& P& t8 F) e4 v“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我只得无奈的打开喷头乖乖洗澡,把所有
暗淡的心情暂时抛到脑后。
" u. t8 |" \! o! u2 r% ?$ T
  r' `- N4 F! a5 |1 H  T+ g热烫的水柱下睡意渐渐涌上,我抓紧时间草草洗完便飞速的上了床。老爸的
: O# Q' E! A0 _  k招数果然有效,我很快就在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乡,日后想起来,我怀疑老爸是
% q0 ^$ v. e; u: l+ g2 k不是经常失眠方才有如此心得。
4 G3 Z0 T5 z( Z& @
那天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个白日梦:老妈正在厨房里做菜,我一个劲儿只管搭
嘴,惹得她火冒三丈:“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还偷吃什么啊!快出去!” 我则痞痞的笑着大叫:“就是要偷吃!爸!快来帮我的忙!老妈发脾气了!”

( m, G; j$ H9 G& G& n& }“....................................”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跟从前的每一天都一样,只不过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
回来了,就象过去那个无知又快乐的我,已经彻底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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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u" ~6 Z' ~- N- J( G3 D15

! m+ r2 }9 o1 I- H0 B. k3 [第二章

“你还在上学吧?”
! N+ K& |6 k% l" I  @' u2 Q
$ X+ G9 `3 i4 Z6 ?$ P5 z1 A“嗯。”
0 y1 B4 y5 I" [) R+ _# }/ [, V
3 f% C& d) c9 W. r4 s9 g$ j/ K+ I“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对不起。”
# L. \' W& J9 o+ ^% K
2 W+ z  Z- C" m: X0 P# a“......没关系。”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要回家了,再见。” 新学期很快开始,我们的校园生活照常度过,只是我在兴趣方面变得有些狭
( Q2 ^6 t( O' z# y5 M窄,不再象以前那样百无禁忌。从前我喜欢的事儿太多了,而现在只剩下很少的
几样:听歌、看书、练字。

9 O/ t# \' U, S2 q, t对于所有的运动我都失去了兴致,总是没心情跑啊跳的,但练起字来我可以
坚持几个小时不走神,抄录大段的小说甚至是课本。翻来覆去的听着同一盒磁带 ,
写着一页又一页无意义的字,消磨一天接一天无尽的时间,就可以抑制即使近在
3 T" b5 b1 o0 v8 a+ [咫尺也无比强烈的挂念。
' O  m) g; W0 @3 y3 G
就算他正在我的身边,我仍然用回忆的心情看他,心底不断响起一个声音,
0 H2 R% T6 A9 g- r) }/ F缓慢悠长的念出那首我抄了无数次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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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v6 p( {( b爱 原来为的就是相聚
" Q6 \6 K1 O$ ^
) G7 ~8 b4 Z& B. a2 q8 T为的是不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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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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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

0 M# g6 }! d2 a9 x# o永不能启口
. V$ j' O: z) h6 @3 Z: U" X
3 M; N) H" Y" ]9 i$ \8 Q- d就好像永不能燃烧起的

" H, C6 M9 i: n/ O; J+ j火种 孤独地

6 Z' s7 I. X- f  i0 t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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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在其中徘徊来去的只有我,除了忍耐,还
( p) Y/ t( U4 \  M, Y7 G5 b是忍耐,抄了太多文字以后我开始试着书写,算是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就连上
/ m9 A; p6 X6 V5 Z5 I课我也规矩了很多,因为认真听课实在是一个填补空虚的好办法,那些复杂的习
题能让我绞尽脑汁,少想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的学习成绩飞速进步,特别是以死记硬背为主的文科。某次小考过后,我
; m1 z8 ^: ?1 m8 t, _为一群朋友大大的挣来面子,彻底粉碎了班主任对我们“烂泥”、“朽木”的评价,
8 _0 S! c% g0 t% d为了这事儿我们还特地吃了一顿“庆功餐”,买单的当然是小川,因为他向来是我
: C+ z' o3 e% ]0 M们中间最有钱的一个。

我在吃饭时劝了他们为将来想一想,总得接着上学,大家都差不多深有同感 ,
0 w9 X) p9 ?. {, J* x8 P最起码“上大学可以多玩几年,又可以混一张文凭......”,小川还当场立下了宏愿 :
“我一定要考上,不靠家里!” 只有他不以为然的笑着开口:“我不行,天生就是个野性子,要我学习还不
7 G2 p% d9 G2 ?6 @% p1 ^( W* ?如杀了我,我就不信,没学历会饿死人。” 我问他“那你将来想干什么?”,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干什么无所谓,
0 E0 H7 I* |% A) Y0 s6 R有钱赚就行,有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如果是犯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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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7 s) v& T, |5 X7 k“只要不用坐牢,也无所谓,哈哈,做一个坏蛋肯定挺爽的。” 他这句话一说,我们就笑砸了锅:
6 m: b5 i/ j, R$ _1 `7 u1 J6 h, }
+ }3 Y5 Z+ V, u5 K6 P8 _/ q“呵,胆子不小啊......”

“将来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

他一本正经的站起来举杯:“当然不会,再怎么也不能忘了兄弟,来,我敬
" T; M# _' B" T) h2 I7 H  W" a你们一杯!” 大伙儿都清了杯底以后又接着笑:
7 H' J% \- _# ^' k' o" I; y
“你还真以为你成了大款呢......”
) J7 H/ J% v* {7 P9 H
0 v+ Q* ~# N8 ^“以后你坐牢了我们会去看你!” 我虽然也在笑,可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他那些话听起来随便,但又不
: m0 d% w  ~7 S- Y, x" B% D7 x# w/ A像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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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3 r. R( n: l2 m第二天在学校,我忍不住把他单独拉到一边追问:“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
+ o' U3 a9 }& D, Z9 z0 `; d2 Q0 E真的?”

“什么话?”
* S* n# @6 b$ m, i* r. ^/ A! `0 p
7 I' r! C6 t6 ?4 B“就是将来怎么打算的事儿。”

“傻蛋!那不是说着玩的吗?你还当真了?” 被他轻轻松松的骂了声“傻蛋”,过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瞎操个什么心
: L8 ^& _, U) s. s( A0 L' m! _哪,不就是酒桌上的胡说八道吗?
) `" H3 s, ?$ z. U4 Y# B
% q: v1 z) k" b7 @' ?: E6 [( K从那次小考以后,小川他们也花了些心思到学习上,常常跟我一起做作业,
看教科书什么的,弄得李唯森长嘘短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跟隔壁班的几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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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玩到一起。

% b7 i- x1 j; u  D  D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突然有一天整天都没来上课,隔壁的一个男生向我
% ~5 R( z) c% l0 c& D们传话:“他昨天晚上出了点事,跟我们班的几个人都被关进去了。” 大吃一惊的我们连忙打电话到他家,可是没人接,只得放学后一起到他家里
5 n1 d- l  y- x去。还好,他已经回了家,正被父母开批斗会,我们的到来及时解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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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房间里,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跟别人打了一
) e# P* {2 T% a3 ]: r场大架,糟糕的不过是这段时间全国上下正在严打,所以还没来得及打就被逮着
) _( [5 Y; d, U& t/ U% V! C了。幸好双方都没怎么受伤,加上年纪又小,花了家里三千块钱就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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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劲儿埋怨自己运气不好,那么多人打架只抓了几个,而其中就有他。
% _9 d2 H9 [9 T+ f! X  r' _我们边安慰,边劝他收敛一点,总不能高中都混不到头。

$ N3 n7 c9 _" [2 |. ]7 y7 E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便开始学着安分守己,把过多的精
+ @. D! D( T9 p3 e" ?5 O+ x力全部花到他喜欢的运动上。他本来就在足球校队,现在又迷上篮球、乒乓球、
" O  n5 P! |6 s) J羽毛球甚至桌球,变成了整一个球类动物。如果身上有钱,他还邀我们去打保龄
球,总之就是不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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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以来他的身高猛的往上串,我和小川虽然也在拔高,但速度比他慢
多了,在接近暑假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以一个即将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
; S3 j: w6 t! w  ^6 g8 z+ i实在有点吓人,我和小川则在一米七二左右徘徊,这是他最乐于取笑我们的事:
“看你们两个好学生,读书都读得长不高了,哈哈!” 除了运动,他也中意听流行曲,也许这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爱好,不分性格
不分男女,而且一直风靡。我们都喜欢的乐队是 BEYOND,其他的则口味各自
+ |3 h9 l* U% i不同。当后来黄家驹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在某间卡拉 OK 唱了一夜他的歌,那
. U: ~9 D0 X5 K" C首“灰色轨迹”几乎成了我们少年时代的记忆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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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个学期听的歌非常多,不管谁的都听,不完整的歌词在意识中到处流
串,伴随那些悲伤或忧郁的旋律,它们和真实的自己密不可分的牢牢拴在一起。

+ {3 `$ z9 V& P% _* d& z“想念你仿佛是一片白云在天空里漂移,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季也找不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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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 [( U7 t4 b! y  E际;思念你仿佛是一声叹息是怎样的心情,算不清多少次黑夜里重叠我的声
/ i# L) L. O8 N6 G& T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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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留住片刻的感觉,在我心灵存着万千线索,仍象那灯蛾盲目往火里扑,
灿烂一瞬间已无法从梦中醒过......”

“夜已深,深得似,一张黑幕,尽隔开欢笑留寂寞,渐冷的天空,冻结热情
感觉,让我心,跟冷风,一样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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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

6 ~. L9 p& Y" D4 U" @我写的一首烂诗《沙粒》居然得到班主任的青睐,要推荐到本地的报纸上发
& x* N/ F5 g4 B; s, b- A2 o表,他对我说“文笔不错,就是还得再改改,乐观一些、直白一些......”,我说没
( h, P2 Q5 Y$ B9 v法儿改,干脆不发表了,他异想天开的想帮我修改,被我当面一句话顶撞得不轻 :
, u" E  I& o3 b5 H, C; T“跟你说了没法儿改,要么你自己另外写一篇发表!” 这些话把可怜的班主任气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自此再不敢推荐学生的作
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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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M) [1 X: i, I) W而留在教室中的我,接到了小川的告诫:“哇,这么有性格,小心他整你!” 正跟女孩子逗着玩的他也过来了,把我手上的原稿抢去看了起来,我任他观
看,心里没有一点尴尬,就算这些东西是为他而写,也绝不可能被看出什么来。
) {/ c. V! d" g. e% Z1 d
. `7 l8 j$ H& m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问我:“咦,你小子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真的那种?我
们怎么都没发现啊!” 小川很义气的替我挡住:“不可能!我们不是整天跟他一块儿吗?他连眼神
都没瞟过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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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笨了,当然发现不了。高郁!”他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老实交待有
9 p: _+ o2 r3 ?( \, O2 d没有?”

9 n8 b$ @4 {3 _6 ]  ?( {“......就算有吧。”我含糊的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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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Z( a: s/ l+ u, C“这还差不多,其他的就是你的秘密喽,给你留点面子!”他微笑着把稿纸还
" `2 s' F8 I- d/ W/ n* x$ H. P# x给我,继续油腔滑调的跟女生聊天;小川却缠着我不让,非要我说出那个女孩是
: h" q8 Y- v1 O1 \( a谁,我逼于无奈说是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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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跟李唯森一样早熟啊,她叫什么?” 这下我真是没办法了,编都编不出来,最后只好说她不是我那个班的,连名
字都不知道,毕了业就再也没见着。单纯的小川立刻劝我“我帮你找她,你准备
好表白就行了”,我的天......虽然我算是骗了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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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 e! ?! Q3 I最后的最后,我“感慨万千”的告诉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一点
都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加上重音的四个字终于打消了小川的热情,可接着他就开始不停的“鼓励” 我:

“天涯......那个......何处无芳草,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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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z& j& j: ~! R- w“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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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知道。”

“天生我才必......”

. \$ D3 L" h5 s+ G$ S/ k我赶紧截断了他的话茬:“小川啊,我今天才发现你文学造诣挺高的!”

“是吗?哈哈,真的?”

“对啊,我们讨论讨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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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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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h) E4 K( ~7 S& K) x“..............................”
1 c7 u% @9 C( r) B" U. o6 b
1 ]; z+ m* Z& g当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我看着那首引起了一场小灾难的诗,心中涌动淡淡的
自嘲:

) u, u# ^" u  q  }3 F《砂 粒》-- 躺在冰冷的岸边
( u% Z4 }1 ^( I' j: T
  ^3 Y$ K, n7 y  K看海风掀起一层层波浪
# a* N2 D: x  p4 ^3 Z8 |# A
2 C+ l! U7 R- w% p2 i. ~然后
1 ]* H# W  G& T  F9 f
再一层层

7 }% p0 B* l- g# V3 o( i! B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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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样无语的凝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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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Q# B5 |! U/ J1 A5 w仿佛已持续了几个世纪
+ o- Q+ s+ [# V( R/ f1 R* h' y/ H
尽管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6 }5 E1 o+ s0 L8 E, ?# E让满腔的热情埋进大地

3 V7 l9 @) a, a9 K9 q只能幻想
( f- r* v! V; ]# a- H8 g
+ \# C7 z7 B! }+ w( j  N$ r某一天被海风吹起
. ]9 r7 R& @" W, i0 D' j) T- W
9 d. k' r+ o3 w, `0 w: M; a投身到浪淘的怀里
+ t8 l; Q) y4 R: L; J* Y
好似离你很近
# C  N, T  ?/ S- I. O
22

又好象相距万里

为什么我的泪水不能融进海水呢

* n3 `" }' J. ~& @5 |; Q; A7 f难道只因陆地和海洋的距离
5 O3 ]5 F3 |0 N' x- J, f2 m/ s
' z$ H3 `5 n! V* U" ?7 H, I  ~6 g/ V6 ^或许有一天
% k# j# E  ^3 Q2 i
我会被吹进某个人的眼里

会有一个

8 M' d9 L+ Z9 V6 n% a1 R完全不同的命运

可是
# `" G+ m/ a& H. w7 |! M! d; C
我宁愿永远
# ^1 X/ m: q, n* |' D
沉默的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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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度以为,我能坚持感情的纯净,尽管那非常辛苦,可最终我仍然抵抗不
+ _5 J; K8 o0 m, ^9 U; B了与生俱来的兽性本能。

在暑假来到前的几个星期,天气变得很热,所有人都是衣服越穿越少,汗水
越流越多,被我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情欲渐渐苏醒了。不管我怎么刻意的躲避,彼
此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有所碰触,而就算只是看着他浓黑色的头发和瞳孔,我也
能感到莫名的亢奋,更何况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多。
' m; U' l( m3 Y& y
最难熬的是每周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不能象女孩们一样有某种隐晦的特权,
) H2 v0 m; X/ q. m( s在不得不做的剧烈运动以后,他和小川经常紧靠着我,被汗水浸透的 T 恤早已
- N& z7 v: p: P) N掩不住炽热的体温,他健康的肌肤和说话时喷在我脸上的气息令我眩晕,一股热
2 b! x2 ~9 \& c9 f浪从下腹迅速升起,这种危险的情势中我不止一次极端窘迫的借故走开,而后用
1 v" Q9 S  B; I, ^+ s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 K% ~4 Y; R4 E( s# c( @*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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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e; I: h! n" P$ a5 o2 a" [+ U% B可是欲望这个东西,你越压抑它就越强烈,到后来我竟然整晚的做着一些与
同性身体有关的梦,在那些梦里我简直荒唐下流到极点,把原来在色情片里看见
的丑态全都做尽了,只是我做那些事情的对象换成了男孩。早在察觉到自己的心
+ l8 Z0 ]2 n* L% h情之前,我就知道两个男人是怎么弄的,这归功于过去看了提到这个的艳情小说 ,
! ?! k  ?$ A) u+ k那时我觉得非常恶心,可现在我是彻底无耻了,恶心也好、肮脏也好,我硬是在
8 U5 J$ u* I, w: u- P, a" o6 M梦中大干特干,幸亏梦里的人看不清长相,多多少少减轻了一点罪恶感。
3 @0 @1 L2 z: Y' ]1 t
5 c, M9 M: _+ J1 y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刷牙洗脸,而是飞速换下黏湿的内裤,我一边
用力的搓洗它一边咬牙切齿的痛骂自己,一到夜晚却又重复的做梦。
5 n* @5 V& d  y) \& q
# t) b5 G2 x4 P3 Z老爸当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可他从来没有骂过我,甚至告诉我“这是正常的,
不用害怕也不用难堪......”,我只能装着一脸纯真的样子乖乖听他讲,如果他知
道他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活活气死。

8 j0 U2 z* i8 i4 t  Y4 a$ o做那些怪梦的唯一好处,就是稍稍缓解了我面对他时的状态,前一晚留下的
' J" z6 p1 s4 X$ `7 n疲倦加上努力的自我克制,终于让我熬到了暑假。

炎热的七月,我在家里除了听歌、练字、写诗、失眠,还有不停的抽烟和自
慰,原本不经意间抽上的烟越吸越多,终于成瘾,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害健康,却
$ e, a8 K0 S% F一径沉沦,跟我怪异的感情惊人相似。

4 p" J- O! b; m' `( v% l; H  u阴暗的房间里即使白天都拉紧窗帘,我已经不在乎自己有多堕落,反正那只
! s& ~2 p0 \& S  H  A8 i$ c0 U9 w是我一个人的事,本来的那种想法才是自欺欺人吧,我这种人还谈什么“纯净”?
+ l* o3 [& a7 v. C5 p, A这种感情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罪,能保证在生活中不越雷池一步就算是到了头,不
, _! q' i4 B7 X0 P7 l: l想污染他然而做不到,我那些淫秽的想象在短短一个月里多到足以判一个“斩立
决”,来执行枪决的最好是他。
' w, E6 b, |3 U! V, y; y: Z7 d6 c" {
% Z* T( N& \6 V8 D' z! I! M依然有一些时间和他们一起,聊天喝酒唱歌打游戏,一切都很自然的持续,
只是常常有置身在局外的感觉,那个笑得很白痴的小子没有一点像我,除了一张
熟悉的脸。
7 e- V6 t* b$ Y2 ]
% u) m6 t- m  P7 q他们想要玩什么,我一概奉陪,只有游泳是万万不行,就算被强拉去我也绝
8 W# W, a: Z) ~0 \不下水,借口倒很简单:“我不会。”

24
小川和他都抢着要教我,被我一句话打消念头:“我天生有怕水的毛病,发
起疯来身边有谁拽谁。” 可即便不下水,我还是经历了痛苦的考验,他只穿着一条泳裤的样子太具杀
: o/ q. V" G% H* Y/ h伤力,发育中稍嫌单薄的身材并不影响其骨骼的性感,从修长的四肢到瘦窄的腰
臀,还有光滑的麦色皮肤,处处都让我有中暑的危险,尤其是他从水中跳出的一
; @" z3 k( |4 u* E* y刹那,湿透的头发软软贴在脖颈,下淌的水滴顺着身体的线条迅速滑落,这极端
  C4 t( W; u, K  N7 I# [1 }& a. d的视觉诱惑逼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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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K3 A9 l9 ?; }4 ^从这次以后,无论他们再怎么威胁利诱我也不肯去游泳馆了,我怕自己总有
一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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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时候我一个人去看电影,在小猫两三只的影院里静静的呆上一整个白
" p* k. ]/ N2 P' a) l5 Z! v8 I0 l& s天,循环的内容相似的情节,好的是空调开着适合睡觉,前一夜不足的睡眠全可
7 }. `# e3 B; `以在这里补上,而且睡得特别舒服。不知不觉睡到清场回家,便正好赶上吃晚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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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老爸一早出去上班,我知道他从来都不记得这种小
, @) b" [- ~, E事。奇怪的是我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卡片:“对
不起,小郁,生日快乐。” 她是一向都记得的,以前的每一年、即使是现在,可我想不出她是以什么样
的表情寄给我这封信。我把那张卡片随同信封一起锁进我的抽屉,以免老爸见了
会东想西想。
! d' e/ `. v$ F
8 Z' m- m, M6 z5 F) G5 ~在家坐了两个小时,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我唯一可去的地方是那个可用作空
调包房的电影院。
8 O0 f2 N& ]& P; N2 v3 f* Z/ F
$ P7 j, Z& _. B4 ~3 t( {毫无例外,这里还是没几个人,我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又一次看着看着
7 P& J, [  S+ L6 `  z就睡着了。
- G. |+ G1 E& d+ \
% O# b; T. \6 B" b本来应该是空无一物的梦里,突然出现了色情的画面,似乎有某个人的手掌
正在身上游移......好真实,连对方的体热都感觉得到,那只手慢慢往下温柔的探
+ f; ~; A, G5 x% w6 q+ p6 @索,一直伸进被拉链屏蔽着的裤裆,我终于醒了过来。

25
身边的座椅上是一个看不清面部的男人,在我醒来的一刻他手上的动作也僵
7 s& N8 C8 }. X  D' Q住了。我有些惊讶的仔细看他,银幕的反光折射出他复杂的眼神:卑微、惶恐、
6 _( Y8 G( l9 D/ g3 R, O乞求,其中却夹杂着浓烈的情欲,透过紧靠在一起的身体我感觉到他在颤抖,而
% q' Q. j+ U; W9 i他的手还停留在我已经有所反应的部位。

我想问他点什么,可又问不出来,犹豫了几秒钟,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 a1 I3 z2 t6 V9 ~! L6 e2 c1 S1 r
/ ]1 V# |/ p* \) D. k- N他的手又开始滑动,并把我往他怀里更拉近了一些,他的力气很大,动作也
非常老练,我紧咬住下唇才能控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大脑变得沉重麻痹,
手也被他牵引着移向他同样的地方。
* i3 H5 `# u8 h# @. d: F7 |7 w
* g. c: t! H, c真切的热度、尺寸还有坚硬的触感,这一切确实在发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4 |: I. e& e9 P, a  W以隐秘的姿态相互摩擦并如此亢奋的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

2 N, ~5 s5 S& l# q/ A他的呼吸和我一样灼热又急促,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熟悉而亲切,欲念迅速
% S# V" u' E2 `  R- W8 Z奔驰的同时,我领悟到此刻的我不是单独一个,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本书,我
3 h( C; k1 i% W9 H/ j0 j' u. w/ H们都带着假面虚无的存在于真实世界,属于自己的只有这个黑暗的空间。
$ k6 M* I6 R2 ~, E
在一声仅有我和他才能听见的低吟中,我迸射出热烫的液体,染脏了他的手
和彼此的衣物,可我已经没有余力去留意这些。我空白的意识飘浮在不知名的高
* e8 f1 j" X0 ?: w# W空,而后缓缓下坠,一直坠落到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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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以后他也在我的手掌中释放了,同样是长久的、压抑的喘息,我们一
动不动的等待那股浪潮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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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散场之前,他亲了我的脸,温热、柔软,稍稍带点胡渣的刺痛,那一刻
7 H: e' [1 Y8 A6 p% }9 f我几乎落泪可是没有,我还是那样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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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S0 e3 h% O, N8 q出场后的大门口我看清了他的外貌:年纪四十岁左右,五官尚算端正,穿着
也很体面。

他看清了我的一瞬间脸色似乎变了,我想他可能猜错了我的年龄。跟在我后
" X4 s" s; E0 l面走了一小段路,他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他有一把很好听的、成熟而低沉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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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后悔,但也不想认识他,几句话之后就要转身离开,他对着我的
# C+ \" V0 @! w# w( F8 j后背说:“你很漂亮,真的。”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我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类似的话过往在同
$ s7 L* m$ i/ d! M$ j性嘴里大多只是恶意的调侃,现在却不同,他看着我的眼光就和我看着那个人相
似吧。如果那个人能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是多么巨大的幸福?我知道那是永远不
可能的妄想,但为什么又要去想呢?

回到家吃了饭,老爸早早就上床睡觉,我无所事事磨蹭到十二点,门突然被
什么人用力的敲响,我甚至有一点点以为是那个男人。可接着传来的叫声令我放
. a: f0 }4 b, z下了心——小川不停大叫着我的名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讨厌的家
% p) `( B5 a9 @0 t, u0 z& I伙!

门刚一拉开,一个不算太小的蛋糕横在眼前,后面是一群朋友微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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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X5 P/ b( v# R, w“呵呵,以为我们忘记了对不对?我们才不会那么绝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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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宵夜!” 按捺住心里小小的感动,我也微笑着回应:“那这个蛋糕?”

“带着去啊!让别人都知道今天是高郁的生日!”

“快关门跟我们走......”
' `! M# b$ K( e; \1 C+ W
蛋糕配烧烤,加上啤酒的海洋,我们一直在路边的小摊档闹到两点多,所有
% T+ |$ U8 G7 L3 Z4 O8 n. N人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互相投掷的奶油,我作为今晚的主角被大伙儿灌得
7 I: B. v7 A+ v  W0 B% I七晕八素,溃不成军,幸亏小川和他为我挡了不少,否则肯定当场就得吐。我不
, s4 ]8 x" T: Z记得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到了哪儿,早晨在头痛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就
让我吓了一跳。

) [" s! N( \! D# U我睡在......小川的床上,左边的脸是他,右边的脸是小川,我整个人被他们
夹在中间挤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倒是其次,我很害怕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出或
; s2 l0 C' A1 [  ]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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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E# e* E3 Q$ Z: @; R我刚一挪动,他好像也醒了,睡眼惺松中说的话把我吓得连头痛都差点忘光 :
“......你啊......昨天没把我折腾死......”
4 H* f3 b' o4 {% @& @
$ H9 a* c$ K% f& e9 `! {我猛然坐起身:“我做了什么?”

“......回来以后......你吐了好几次......那个家伙又睡得跟死猪一样......你都
不知道你有多重......累死我了......”

还好......我惊魂稍定的下了床,问他想不想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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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5 |! P  x. f* D' b% X“......当然想了......你要补偿我的体力损失......快去买!哼,半夜里还帮你
! Y6 H2 d/ Y4 i% P1 ]; f1 d洗澡,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姿态慵懒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我
" r% f" Y# R& A6 k( L% N可是天都亮了才睡着......”

什么?什么!我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飞快的跑进浴室,镜子里我的
脸就像一块红布......他帮我洗澡?

新的学年很快来到,我们的教室迁至二楼,小川经过一番“活动”得以跟我同
  G2 y; S; z$ B2 L7 w; y8 a桌,李唯森则跟一个女孩坐在我们后面。

- V, _: V0 V3 t. n% U; e# o每天的生活平淡无奇,风花雪月外加学习。小川又换了新的女朋友,其实骨
0 E% T8 C6 c& A2 N6 i% y1 }+ w9 u  T* `子里纯情得很--搂抱要洗过澡、玩亲嘴要闭上眼睛,他的“恋爱”就象小孩子都会
. X  |( m8 L' I8 M& k喜欢漂亮的玩具,没有任何别的动机。他所体验的接吻,不过是嘴帖着嘴:“软
6 ~: K" O! g, _4 D& c  v软的、香香的,好舒服......”

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难道没有‘湿湿的’?” 他怔了一下才脸红加皱眉:“少来了!那么脏,我才不想!” 当然,只有两个人才能看见他的这一面,在大伙儿聚集的场合他吹得天花乱
坠,简直是淫魔转世,我和李唯森则努力忍住喷饭的冲动相视而笑——真是个活
5 [; w) T" o' |- ~. b6 o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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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也还是老样子,整天跟女生嘻嘻哈哈,尽开些暧昧的玩笑,不止一次
/ Q) y: A1 V0 w: {4 }' `上课时被老师点名警告“李唯森!不准讲小话!” 他跟各科老师都积怨很深,尤其是教数学的那个年轻老师,有一次上数学课
他因为无聊而带上耳机听歌,听着听着就唱起来,声音大得教室外面都能听到。
- B, `2 J1 h4 w趁老师震惊到忘了反应的机会,我转身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一脸愕然的大声
/ ~  _# {' @/ @( a$ w4 U. G问我:“你干嘛敲我?” 全班沉默三秒种,然后整齐的哄堂大笑,他这才清醒过来取下耳机“检讨”:
6 {' T1 A- v7 y7 {' }/ {& y“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老师双眼内眩然欲泣:“你!你!你......我教不下去了!” 老师直接摔案而去,把一班恶劣的学生留在课堂,据说他对教导主任是这样
陈述的:“无论如何我不教这个班了!我的脑细胞都已经死完了!” 可最后他还是在资历颇深的班主任劝告之下回到了我们班,可怜的他不知道
6 ?9 W4 u7 ]# {/ }自己从此多了个外号:“死细胞”。

至于已经记了大过的李唯森,为了这事差点闹到被退学,害得我们也为他提
$ c# a- X/ w# k9 I8 V! M/ ]5 I心吊胆。他老爸把他爆打一顿,弄得鼻青脸肿押到校长面前,再加上全家轮番对
4 L) d( @5 X0 E+ N/ H/ {6 Z校长进行不折不挠的骚扰,好不容易让他得以留在了学校,等风平浪静以后他苦
# J  g6 j7 k  r% X, M笑着自叹倒霉:“真没想到他会下那么狠的手,如果他不是我爸,我真的跟他没
+ m. R  c( x) ]3 @完!”我说你爸那还不是为了你,他叹着气别开了头:“......唉,我知道。”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比以前又老实了一点,一切兴致都下降了很多,可没过
$ f* N9 E' l- @( W6 u多少日子他的情绪再次高昂,理由很简单:他迷上了一个外校的女孩。

那个女孩是一个同学的双胞妹妹,我们都见过,长得很漂亮而且外表很质朴 ,
% U! t( w+ ^4 @9 f' O话也不多,没有大多数女孩喜欢叽叽喳喳的毛病,学习成绩也挺好的,对人的态
8 v, I; g" f$ W* l3 o% _度礼貌而矜持,是个非常不错的女生,李唯森会迷上她一点都不奇怪。
: `; @1 G' v$ h6 B5 K2 ]" U- ~
29
% U( _. @! H9 N) s当他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有半分资格去妒忌,只是不由自主想起那
个他曾经痴恋两年的女生,再怎么喜欢也会过去吧?现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那
5 s7 {7 L  l: @6 @) G么我也可以吗?从无望的感情中抽身、忘却、再去找下一个?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喜欢”到底算什么?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时的想不
- w: O. p- z1 I" M. X8 a: C0 m开?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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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说过:“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现在是认真的。” 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包括我爸和我妈,他们肯定对彼此认
0 ^# _6 N# S: G4 E- d/ a( {! R7 Z+ H真过,否则不会有我,我无法揣想他们的爱情是从何时变质,但他们相爱过。
6 I/ e. T& A+ C* Y9 I. k
唯一不同的是,我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无法等待曾经相爱的回忆,也可能因此
我会沉迷得更久,“不正常”,这三个字就能概括我的现在以及将来,一年、两年 、
十年、二十年......都难以改变我内心扭曲的情结,这条路一踏上就能注定一生,
因为我并不希望自己恢复“正常”。比起一时的“走岔了路”,我这种心情才是不折
; R; Z* J+ [3 ?. P& C1 D7 L4 T不扣的变态吧?

从那个影院中的下午开始,我就认定了这些,我真正渴望的只能是来自同性
的爱抚和拥抱,就算他只是个陌生人,也能给我短暂而真切的满足,无关感情,
仅出于最直接的需要。做我自己,纵然只能在黑暗的角落,其他所有一切都代替
3 }; c& J) i$ m/ H+ ?7 s8 o不了那一刻自由,即使是永远不被允许的、从正常世界偷窃而来的自由。
7 s& `) `! c1 |# `$ \, i  G
6 b/ F/ \& ~/ c; s- F9 w+ ^在他花费了很多时间与精力,终于追到了那个优秀的女孩之后,我只有满心
7 S! x0 }" V4 p. z; ~, L( X的安然自若。对于他,这个准备一生都交下去的朋友,我最适合做的就是跟小川
一起笑着逗他:“原来美女真会爱上野兽啊!”

“野兽就野兽,怎么着?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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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还真不要脸!”
8 Z6 q( t, N8 g: R) j
“哈哈哈......凭我的魅力,哪个女生能不败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玩笑是百无禁忌,可他对那个女孩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送给女孩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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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总是挑了又挑,就算很平常的小卡片也要自己亲手做,说是“用买的哪儿都有,
" k- a0 E; p8 y% V8 |4 W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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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又一个寒冷的季节,他和女友已经好得如胶似漆,经常把她带来跟我们
: Y+ N  I5 [. p2 f一起玩,当着我们的面旁若无人两相对望,彼此眉眼中全是他人插足不进的亲昵 ,
! q' E% X# g0 E1 U小川却很少在我们这群人聚集时带来交往中的女孩:“哼,我才不象某些人,重
色轻友!” 小川每说起这类话时总是“眼神幽怨”,瞟向那两个卿卿我我的人,李唯森要
么装作听不见,要么半天才回一句简短的话:“这说明我专情嘛......”,而后问他
女友:“对不对?”他那个矜持的女友则微笑着骂他:“肉麻!” 别的朋友也觉得很不爽,男孩之间的聚会多了女生就不大自在,说话不能太
4 D, Y; M  C1 a8 v; q2 e脏、举止不能太粗鲁、连抽烟都不能太多,怕那个女孩介意,但大家还是忍受了
) d/ d4 ~6 ^+ o& h- X下来,谁叫兄弟喜欢她呢?我们都叫那个女孩“嫂子”,起初她十分窘迫,后来习
; \7 `) A: r: J惯了也就无所谓,聪明的她知道我们这样叫她并非出于戏弄,反而是种认同和尊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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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前夕,天气变得特别冷,之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李唯森暂
时回复了孤家寡人,因为女友忙着考前复习。下过大雪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
人一起去了江边的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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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h; n/ G1 Z% n: {+ \( K- f4 k那儿的雪保持得非常完整,因为没有人象我们这几个疯子天寒地冻跑来吹
风。
2 @* y7 P# D$ l7 h
月光的照耀下雪地一片银白,漂亮得很不真实,我们笑闹着在其间留下无数
脚印,彼此把对方从高高的大堤上猛推下去,一直滑到堤下的树林,在白雪的保
9 ^2 k5 Q$ h" F' Z' r护中体验速度的快感,然后再很辛苦的一点点往上爬。这种玩乐有一定的危险性
0 o6 w$ s4 E& T' Q然而极具诱惑力,我们快乐的大叫着一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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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三个人都精疲力尽之后,我们流着汗倒在了一起。我仰头看着深蓝色的
0 N9 f! y! e' ~" G5 x天空,上面居然有一些星星,看来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 f8 A$ h/ C6 i: ]6 Y# h“好漂亮......”小川说话的音调就象蒙着一层雾,我惋惜的笑着同意:“对啊,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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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J2 {$ o" n好漂亮,可惜明天就会融化掉......”

“......李唯森,你看看高郁的脸,他跟你女朋友谁比较漂亮?”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转头就对上小川和他的眼睛,他们俩都直直的盯着我,
小川的嘴还没停下:“我看哪,你是女孩的话可以选校花了,唇形这么好,眼睛
+ {' X7 d* i, \6 W7 ~; p又大,简直是梦中情人的类型......对不对?”最后这三个字他是对着李唯森说的。

0 o' }, ]/ K+ w. L+ n“......你问了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李唯森故作严肃跟他一唱一和,我
只好抓起雪团向他们猛扔:“别闹了!” 他们笑嘻嘻的躲开,继续可恶的问答:
+ j1 Q/ h. `. g' {( i4 W
“先回答后面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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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那次我一看见他就奇怪,怎么有这种长相的男生,太可惜了!”
) ~$ {2 q9 f- k
“......前面一题。”

“这个......不好说,差不多吧。不过我女朋友是素雅型,高郁......哈哈,是
妖艳型!嘴长那么丰满,一看就是适合接吻的那种......”

) J5 w$ o1 }& U  R“你们去死!”我气得爬起来把脚下的雪乱踢一通,碎碎的雪粒纷纷溅在他们
7 o6 o/ k" M/ j. U9 {的脸上和身上。

“呵呵,好狠......我死了!”小川为了消我的气,倒在地上不动了;李唯森却
7 f; }6 x; ^3 |1 i9 k抓住我的脚使劲一拖,趁我倒下的机会整个人压上来:“不准动,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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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2 _; c1 f* R! c7 m; z“......放开!你放开!”他喷在我脸上的热气使我慌乱的挣扎,他的脸离我实
在太近了。

6 ?; u" U4 n1 G& u( M( a& X0 g“怎么了?表情这么吓人......算了,回家喽!”僵持几秒之后他放开了我,顺
0 V, Z  x, m# _9 b3 l7 o. H便拉起小川:“还没装够啊?他真生气了。”

! o1 Q0 i( q( Y# m$ X32
3 o2 v3 x4 S6 [, f1 K( L; C4 ^. V; l回家的路上,我偷偷窥看他的脸色,刻意笑着跟他们俩说话,我很害怕刚才
3 N$ _5 }6 H3 [$ _7 N/ L5 W是不是破坏了什么。还好,他们俩好像也在刻意的讨好我,我们三个人之间很快
就回复到原来的亲密气氛。

: l$ u) M9 e  p, l第三章

“爱情......到底是他妈的什么?”

“......是认真。”

“呵......那我再也不会认真了,再也不了!” 整个高二在我们的笑笑闹闹中逐渐流逝,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还算稳定;小
川换来换去仍然没什么新意,交往的女生全是一个类型:长发、大眼,象洋娃娃
似可爱的小妹妹;我向来对女生冷淡,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或口讯一概只给这个答
复:“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实际上,可以称上“朋友”的女孩只有一个,就是我喊“嫂子”的那个,日子长
了她跟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熟,也偶尔单独来找我。我们在一起的话题往往是她和
# d  x4 Q/ w/ O7 b% }李唯森之间不可能谈到的,比如将来的打算、某个出色的诗人或作家,还有很多
/ @* o5 ~# ~8 c9 J8 g关于他的事。
4 v7 O3 l8 O% s% `
# [# g& i, @$ I她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儿,可就是喜欢了;明明跟我谈得投机,可就是不
能产生爱情,我笑笑回答她:“喜欢一个人是最说不清的事,任何人都一样。” 她说我真的太早熟,一般的男孩都比女生发育迟缓,包括大脑,我仍然笑笑
回答她:“早熟或者晚熟不看性别,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 我们可以谈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因为我们喜欢的人是同一个,这奇异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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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甚至引起了流言,但李唯森从来没有问过什么,不知是信任我还是信任她。
) ^6 d, ~; S4 ]
他不说、我不提,尽管那些流言非常猖狂,甚至小川都私下劝我:“你跟他
解释一下吧。” 我说你想我怎么解释,说有是供认不讳;说没有是此地无银,什么都不讲才
, l4 f4 u/ i) r5 n6 N6 A可以勉强算作清风明月。

5 N7 J4 r4 d1 K  A( k小川挠着脑袋状甚苦恼:“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件事似乎是对他友情以及爱情的考验,幸而他终于保全了我们三人的面
子,也许他有怀疑过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以他的性格仅仅如此就很不错。看着
2 x  P: L2 G; _$ h0 e' I/ {. q他跟那个女孩的感情经得住这种磨砺,我曾经以为他们可一生一世,我的幼稚在
于只想到了人心却没有想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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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上学期接近元旦时,所有同班一起阴谋策划只属于我们的舞会,众志拳
2 X2 h9 \+ v. u6 Y' }, v4 S  ^/ f拳说服了班主任之后,大家都忙着找舞伴。
6 L7 G/ D2 u1 B# {
小川当然不缺对象,还很热情要介绍女孩教我跳舞,当然被我一口回绝;李
唯森的女友、我的好友则照样忙着学习,只抽得出当天的空闲。
& D. V0 r1 }$ [( s
; B$ n4 B1 P7 O* t; [9 ]- f他既不想找别的女孩,更不愿当天出丑,一来二去居然缠到我的身上,拿着
本破书叫我陪他练舞,施的手段是威逼利诱外加乞求,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我最
终只能屈服在他的哀兵攻势下。他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让我没办法不心软,即使
7 ~4 A6 w* @) O" [) Q6 E* X明知是作假也乖乖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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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刚一点头他就乐翻了,当天放学便跟着我回家--他家里对他的管束
已经严厉到可怕,根本不能干这种不务正业的事儿。

运动细胞极为发达的他在舞蹈方面也还有些天赋,反而是我的紧张与笨拙惹
, t) z4 H. U+ s# }) d4 S* g得他笑到爽歪,俗气的舞曲中我走来走去也找不到要领,眼睛老是盯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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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聪明,跳起舞来这么笨......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34
) y8 Q; w; ]' ?近在咫尺的声音那么熟悉,他的气息尽吐在我的耳窝,有点痒......更多的是
4 y# A8 J" L  Y+ d. D! O眩晕和窘迫,我的手上叠着他的,僵硬的腰侧也被他掌握,我搭在他肩上的那条
$ b' d# a) f" G; P手臂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我没听清他的话。

“你到底怎么回事!”随着这句不耐烦的话,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收紧,我
, _, E, o) x, O们的胸膛碰在了一起产生一点点闷痛的感觉,我猛然抬头叫出了声:“啊......你
干嘛?” 仅隔两寸之遥,他略带凶狠的眼神把我牢牢锁住:“叫你抬头你没听到啊!
# `7 P" ~4 c0 k- [你这样跳不好的!”
/ f) ?" q9 x" ^9 Y$ w! T
5 w+ N+ U; h* j1 ?: V“......哦......”

7 o* M5 g5 w. p. P- N“哦什么哦!看着我!听我数拍子,一、二、三、四......”
他带着我再次转动,踩过一个个死记硬背的舞步,只是非常简单的慢舞而已 ,
+ N" F; p) K, w& S我却浪费了太长的时间......我一直在担心的是,距离这么近,他会不会听到我“怦
7 x, z4 v2 }0 Z$ y怦”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 H8 Z( _. J* ?: ]
4 e8 u* _8 F. N( c整整一个星期的中午、黄昏和下晚自习以后,我们反复练习几种最容易学的
8 u) T$ J! ^  I) N; H' |4 [, J慢舞,我终于习惯了跟他一起在音乐中旋转,然而这是多么可怕的习惯,因为我
$ B( o- E# N5 H/ u  W% C开始感受到快乐,温柔、暧昧但又明知不可能持续的快乐。

" J4 g! l- V$ J4 j# L我害怕我们眼神中传递的默契,仿佛我们已经有了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我
害怕他微笑着用口型暗示我应该踏出那一步;我害怕他随时都会伸出手挠我的
痒,然后大笑着把我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切让我再度进入无数不洁的想
象,只能靠身上厚实的衣服来掩饰身体的反应。

8 }: a7 Y8 `$ Y3 I7 ^唯一无法遮盖的是脸,可我越是脸红他就越爱捉弄我,某次玩得精疲力尽后
他笑我:“你还真他妈纯情,被我逗一下就成这样了,那会一起看片子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已经干过那事儿呢......”

我一边喘气一边开口:“......这可......说不准......”
6 `2 c4 u& J7 c4 s
35
“什么?你还装?”他猛兽般扑到我身上做势要脱我裤子,我吓得对着他凑近
的脸就是一拳,正在他发出惨叫的时候,比洪钟还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你
# V6 _0 V$ G" U& Q们干什么呢?这么吵!”
) e* A. U4 F: K) u5 j
0 H0 ]8 z8 e1 y, Y( [9 G--我老爸?我使劲捂住那家伙的嘴,忍着笑大声回答他:“没事,闹着玩!” 直到老爸的脚步声远离房门,我才放开李唯森,这小子的眼眶上现出一个大
) o) |' g9 p: n2 s( J2 G大的紫色圆圈,小声呻吟着骂我:“......啊......你妈的,下手这么重......”
9 g. H* c& L) [- }
“......呵呵......你抵抗力强嘛!”

“你让我打一拳试试看......唔......好疼......”

) y8 X% ^0 h2 l% d8 T- Z装模作样的哀号了几声,他又生龙活虎缠着我继续练习,我说:“你不疼了?”

4 G* _3 Q) J" H/ V3 T5 y5 x* x8 G- v“疼也要练......只剩三天了,到时候我可不能在她面前出丑!哼,要是脸上
1 n7 Z. Z# a# ~! Q  N的伤好不了......我跟你没完!”

“......哦......”听到这句话,我的快乐瞬间消逝,同时我觉得自己是那么丑陋 ,
为什么失望呢?本来......就是为着那一天他才会努力啊,你想要什么?

“你又‘哦’?我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会打你啊?蠢蛋!”
' _6 Y2 x% A. h0 ^9 y9 h3 D
, B' {" Z3 w6 v7 u“没有......我们接着练。”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六点,我的房间里,我们跳了最后一支舞,缓慢的节奏
中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终此一生,我想我永远都会记
0 v/ z% P3 H. V. x: S得这一刻。
" o0 L  B4 l) B7 S
9 Y) c  Y. ~# I8 L1 U他跟着音乐轻哼那烂熟的旋律,我放肆的把头贴近他的脸,我们都爱抽的、
6 k. {3 k# P! W$ s4 V三五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肥皂香,混合在一起就是我喜欢的人,李唯森。
' p) ?. B+ l- I% H* ~5 C! Y
他的下巴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抵靠在我的肩头,手臂放了下去,从后面环抱
住我的腰部,我们已经不是在跳舞,而是极慢的移动,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36
3 S: U6 G" _  v; }8 E" Z
7 \; u5 w/ @$ ^. w& t亲密得如同一个。

“待会儿,我就要这么跳,反正没有老师......”
# c! r  ^8 I! D+ ]4 b+ D$ s( j
3 W6 G/ J' x% ]+ f" i" O0 u& Q) W8 C5 N他模糊的语音传入耳中,我突然清醒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高郁,你在想什
么?你这个笨蛋!

我轻微的挣动引发他的不满:“......别动嘛......让我靠一下......”
. k" e$ j% O# {' F$ }
仿佛是任性的、撒娇的语气,轻而易举阻止了我,我又平静下来跟着他的脚
步,即使明知自己有多笨......这一辈子,我都赢不了他--他无意中揭破的真理,
我一早就注定的命运。
9 M8 _- h' T& }# T
七点,舞会开始,大多数同学都是一双一对,我坐在墙角悠然点了一支最爱
抽的烟,经过粗略布置的会场闪烁着漂亮的灯光,衬托得每个人看来都醒目很多 。
* a: D! C5 W* e
他和她,果然那样紧搂着跳舞,还亲热的小声说着些什么,小川的舞伴换了
1 H4 K2 I4 M2 I+ ^) ~% R一个又一个,全场长相尚可的女生在他身边整个循环,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8 M$ }+ B& r6 S* H
) l7 Z, c9 C6 X# b一支、接一支,烟雾中的世界渐渐看不真切,眼睛有点涩涩的,一种温热的
液体滑落下来。

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我慢慢转过了头——不知什么时候小川站在了我后
" S" [) }4 V4 j5 N7 d- \" I+ g面,看着我的表情就象看到了世界末日,他问我是不是在哭。
! q0 w( w$ m* ]& h/ b. l- q" I) I
0 f, U1 p! T- h$ D, ?6 u5 K" w哭?

: h4 |! \  U5 z/ ?1 H我根本无知无觉,怎么可能在哭?是烟熏的吧?
! x. g: q1 n- O* b
  ?8 _4 z8 [$ u3 u7 X如果在哭,我如何能笑着跟小川聊下去,然后笑着跟他和她打招呼;再然后 ,
/ b0 e8 K- @' |. h  u, s, Z; z: g笑着离开这个舞会,独自去看一场搞笑的电影,笑到肚痛笑到流泪?

% \. Q. S) `8 i9 ?这个快乐的夜晚,我别的部位都没有感觉,除了一双疲累的眼。

37
$ Z) W# T' e# s/ _2 p高中三年级的最后几个月,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考验,升学的压力让我们刻
苦奋战,把一切玩乐暂时抛到脑后。

( R; [3 C0 E+ F: Q2 P, O6 e$ ]李唯森和女友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跟她见面的机会就更少,可短短的几
次交谈中我察觉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隐忧。

$ a, `' C; W% P' l  w5 d以她的成绩,上大学当然不成问题,但李唯森连“努力”两个字都没说过,我
& R7 l, u% G! Q% U看得出她在抱怨,所做的也只能是劝解,我说的每句话她都静静地听着却不发表
6 P" k2 P: t1 t1 S: x/ b9 N, M什么意见,这种过于平淡的反应更让我担心。

( e- ]& d: V! R) s' ~0 k2 a转过身我就和小川一起劝了李唯森——多花点精力到学习上,为了她就算不
能考上也得尽力。
+ Y6 ?8 v8 j& a+ q4 k" K( o
他当着我的面是哧之以鼻,背过我们却拿起了从未翻过的课本,可凭他薄弱
的基础想一步登天完全是不可能的,在独自与“外星语言”战斗了几天以后,他不
, c9 L* C2 N- [得不主动找我们帮忙补习。
+ u. A  K' J. H$ P' c
为了喜欢的女孩,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我们都知道他的个性有多强,所以
2 [" v" w7 g1 |, e2 @: b( h) u  ^5 w我们没有说出任何玩笑话,而是立刻为他定下了学习计划。小川一三五,我二四
六加周日,把他的每一天都排得满满的。
8 b! M9 r( ~7 i' ~, M- I" C
3 l. V% I' i& ]+ p然而李唯森在学习方面实在基础太差,尤其对数理化还停留在字面的印象
上,无论怎么用功也补不回蹉跎了几年的时光,我们所能做的非常有限,他也吃
) h" E1 b1 v. o2 a2 V力得几度都想放弃。但每次我们一提到他的女友,他便咬着牙支撑下来,把那些
1 r8 y6 M8 l+ o) C搞不懂的习题做上一遍又一遍。

他说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这种水平肯定没戏,到时候一定会豁出去 ,
作弊、求家里找关系......一切没品的事都愿意干,只要能跟她到一个城市上学。
- f8 P) {" I5 W5 q* X以前他没想这么多,仅仅是喜欢恋爱的感觉,现在他已经想到了将来,他说他想
' ^+ {: ~7 V1 H2 q1 J. e+ U过几年可以的话就跟她结婚。

结婚?多么遥远的字眼,他说起的时候却很自然:“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 D. s* G; L! F% Y4 ]! y也想是最后一个,我应该对她负责。”
) N! Z) R5 e0 n  s( d: K: ?9 H* }) V
3 x. ]) f9 X3 v9 X/ [38
2 _- A# |+ ?$ h$ \* T- v6 L听着这样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之间已经不止于纯粹的感情。我
知道不该问可忍不住,他也很大方的回答我:“是啊,上个学期她就是我的人了。
这个我只告诉你,可别让小川他们知道,免得那些坏嘴到处乱说。” 怪不得,他妥协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恋人之间经过了那个关口,会有承诺
是理所当然的。我应该高兴我喜欢的人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孩,所以我只能压住
8 l6 ?( |9 D; y那个因丑陋的情绪而悲伤的自己,笑着对他说“加油”。
& H: F! @/ [# R
在初夏的某个雨夜,我写下这样的句子:

- B9 d; }& W) V窗外正下着细细的雨

淅淅沥沥
; h. I0 C5 [5 v7 M! |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夏日

7 n2 V- G8 Q: u+ o初次见你
+ \4 t+ J; N' N7 j  C8 o" a: b  R
而今

已越过了一切波谷波峰

# f( Q, F4 U6 Q& x' \炎热和寒冷 喧哗和无语
" ?( t% L& D* ?$ p4 q
0 O* L+ T' H1 F; g3 ?- P每一段曾经挣扎的

, w" o8 K) }9 }; o1 N! w轮徊的四季
5 r; Z) }  K% R+ s/ P* a* y
..................

- N+ W" _( r% J1 H1 d& t( [写着它们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超脱,没有痛澈心扉,甚至没有任何激
荡的情绪,平静得不需香烟和酒精来麻痹神经,他的未来必会是幸福吧,和自己
/ r: o' _: S' s  \1 {. G所爱的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象一个完美而简单的童话,王子公主从此快乐到白头 。
  R; o  R9 J/ ?) |
39
7 h; N  P9 K7 ^1 R! k+ ]我的未来,就是看着他们美满如斯,做他们共同的、永远的好友,陪他们闲
8 g" g5 L/ s6 {$ o' |, k话家常、打打麻将,在某些时刻知情识趣的借故离开,偶尔坏笑着调侃他们的过
分亲热......这些全都很好,我几乎已经排练好他们一起去上大学时我应该说的
0 _, Z' o7 I; _话,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分开。

有这么一句老话——人定胜天,可对于高考过后的李唯森,这句话成了莫大
. f4 N4 h3 X' I: Z1 ^& j* n的讽刺,他所有的分数加在一起不足四百,任家里花再多力气也于事无补,而他
的女友以惊人的高分考上外省重点,是她那个学校高考总分的前三名。我的分数
( k$ b+ j7 [4 b0 Y$ j- r& z) g* q2 s跟小川差不多,区别只是我留在本地而小川考到了别处,是他爸妈为他找的学校 ,
让他到外面多历练一些。

李唯森对自己的考分很失望但并不沮丧,他宁愿回头再复读一年报考那个著
6 J. Q5 ^; }% f- W( g名的大学,只要那个女孩等他。我们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个女孩一定会很感
$ m" C( _8 ?# A* k, W' ?动很高兴,谁知道自从李唯森跟她长谈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找过她,整天只顾
拉着我们疯狂的玩乐。

' i" w9 m' F% \忍了好几天,我很想找她去问清楚,可李唯森把我们的时间占得满满的,我
一说有事他便骂我不够朋友,我看着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实在心疼,终于当面要挟
+ |7 o; n: ~  r( ]) B$ N' w' x他:“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立刻去问她!” 李唯森瞪着我看了半天,眼神相当凶恶,几次深呼吸之后别开头挤出了一句
话:“......我们分了。” 果然......我的头部嗡然作响,所有不好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显然也大吃一
7 L& Y# D% z$ x. w& s& S& e7 `惊的小川又想开始他独特的安慰:“......唯森啊......”

+ \0 z8 F7 m! G: L" c“小川,什么都别说,我们陪他去喝酒。”我截断了小川可能会起反效果的劝
' G: P) i& K" l* n4 n. ^$ g诫,拉着他们俩去了我们熟悉的那家小酒馆,也许让他喝醉再发泄一下会是比较
好的办法,现在问他等于向他的伤口撒盐--如果想说他早就说了,何必等到被我
逼着说出来?他超强的自尊在失恋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 @& j& Q# N5 Y
/ k3 u' B" R4 Q于是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神色自在的跟他吃饭喝酒,他也就给面子的没
发脾气。心情不好特别容易喝醉的他不过几瓶啤酒就话多了起来,不断低声的喃
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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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他一直搀扶到我家,一路上他在清醒和醉意中徘徊,倒也没做什么失
+ b0 e) e+ P& [. u) E$ V; y6 j- o; _常的举动,只是嘴里的低语持续了很久,大多数都听不清楚。

4 o6 r2 _) k6 |9 N3 k一进门我就让小川先回去,小川看看我,再看看他,很严肃的交待我:“好
9 P' p* p( N4 Z/ R9 b好劝劝他,让他千万别想不开!” 我无奈的骂了小川一句:“乌鸦嘴,他才不会呢!” 小川走了以后,我正准备回头照顾他,他的声音就低低传来:“小川走了?” 我仔细看他说话的样子,问他:“到底醉了没有?”

. j) K- }  |9 P“呵,有点醉,还不太醉,想跟你聊聊......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心里
; R9 u, r6 V0 a+ A* g9 a9 V$ U) B- }" E1 I9 ^太难受反而开不了口......呵呵,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没用。”

9 e% l( p! H0 A9 u/ @+ H4 R$ _" p“......别这么说,要聊就好好的聊......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1 S  L+ u! _4 y& r“怎么说?‘我们不合适......’、‘我还要读很多年书,不想跟你谈了’、‘我会留
/ c% c- u( H# p学出去,你别等了’......呵,心可真高啊,早没觉得不合适,到现在说不合适......
我......”
" `1 g  E4 r/ H5 @9 @5 m
' t3 _, ]" X4 l/ m0 H. [5 c% T他的头转向沙发里侧,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想跟她结婚的......”

9 H% @3 T7 |2 k+ d我的心好酸,可还是用冷静的语调问他:“......真的没有余地了?”

“没了......都没了......她说她想了好几个月,已经决定了......她根本不管我
" ~8 t  J4 Q- x怎么想的......”
; Z5 l! a- ^  o4 @3 J* U
$ o, w: K. {! I$ p3 L5 I* g; H" r“你跟她说了想跟她结婚的事儿吗?”

“上学期就讲了......她那时候不知多高兴,可那天她说我们太小了,根本没
资格想以后的事......我真的搞不懂......真的不懂......高郁,你懂不懂?为什么?
' {* u4 E! R: z为什么?”

41
; e& D2 c. v" ]/ o& G6 V5 F$ w& A“......我也不是太懂......”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她想到的是什么?柴米油盐?
每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够用?失业?穷困?......离婚?

8 p5 `* A2 K1 r2 I  T" H3 U眼前的李唯森是多么单纯,他想不到这些啊,他只会一遍又一遍追问我:“为
. d: h8 C) `; |. s5 z2 _* U  W6 ]什么?” 问了那么多我不想也不愿回答的“为什么”,他换了一个问题,问我爱情到底
) x$ u, k0 c4 w4 H  d是他妈的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是认真”,在他冷笑着说完接下来的话以
后,我无言以对,我无法拿出高尚而虚伪的那一套来劝他,只能祈祷他这是一时
的气话。
$ X# P# Q% v5 c' f, Y& T8 `. l# Z
' r% C$ {# ~8 H! y+ g  _+ p心绪疲累的他闹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酒意中沉沉睡去,我帮他用热毛巾擦
  V) E6 e! z5 ~1 p了脸和手、再把他扶到我房间的小床上。

睡眠中的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窗外透进的月光下他
看起来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和颀长的
身躯都说明他是个男人了。
' w# M. Q, `6 `7 \0 b$ ~
我心里还是很酸,但又有点卑鄙的甜,因为他的疲倦他的脆弱都一一释放在
我的眼前,就象我们之间拥有了某种不可对他人述说的秘密。
9 S7 }2 s0 b. r- w
我出神的看着他熟睡的脸,慢慢俯下了身......如果只是偷偷的亲一下,他应
该不会醒来。可就在距离他的嘴唇只剩下一指之隔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吻下去。

2 I7 L- A6 Z( {3 J. H+ d# F9 b# @犹豫了很久、很久......我以手指悬空在他的轮廓上轻轻滑过,反复勾勒他脸
部的线条却不敢真正碰触。

$ B4 T) D/ o. Y8 j& h% `窗外有微风闯进,他露出了一脸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傻笑着带上耳机,里
面流泻的声音温柔平缓......

回看那半醉的你
1 D' R9 a5 T6 A# [
沉沉睡了
) D; {! E0 a  N' k' U& _% P
) N) D, A' \2 c% U8 P42
' b7 }- E- W" h, x
, h5 r( |5 ^3 K1 t+ ~6 e7 t3 [遗留下是我的

半首歌谣
- ~1 G9 V4 Q; G
7 Y  a' o- \3 r" Y. M# O情怀乱

2 k# g1 {: d' F9 _) q1 I夜已深

( s6 K* o; V9 Q! a- ^. l期望在世界没破晓

跟你一世同在这宵

无法说最爱的你

如何重要
+ |- H) R2 T# q' D# x7 |
茫茫路

在半生
- z! D" E3 b5 ?1 ?) }
9 |7 z8 F3 C! \其实象有你没缺少
4 F/ t$ r1 [, ?& |
2 k, P' e- h# `4 `, a* H珍惜

仍然共你的
- g6 K2 l& I% E8 _2 N( n5 Q
' n. C3 ^3 y5 k& z7 H. Z2 i+ H8 j——分分秒秒

/ O. ?$ {( v' W# V: l, `7 O9 f小川走的时候,我和李唯森一起送他。跟家人一一告别之后,他对我们说了
很多很多,没有离愁别绪,仍然象平常那样痛快的聊着,火车即将开动的一刹那
他向我们大叫:“我一到地方就跟你们打电话!快去家里等!” 我们乐呵呵的离开车站,一起到了我家,果然几个小时以后他的声音就兴奋
: c) O4 h2 s' N  f6 ~.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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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传来:“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的电话亭!还有同学来接我呢!” 在电话里跟我们又说了一大堆闲话,他才丢下“我会常找你们”的结束语,跟
3 J: C( I6 e* U* Q1 m6 r5 |着同学踏上了他的新路程,电话这头的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口笑骂那个多
话的家伙:“真罗嗦!” 没过上几天,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生活,所在的新闻系功课挺简单,比起几
个月前那种紧张的复习轻松多了,也就空出了不少时间留给整天都在喊无聊的李
( j0 n0 f# [  V, a8 m唯森。
& X( f# j, h0 G4 r% u9 ?3 |3 N
老爸的工作从苦哈哈的国企跳到了一个由港商投资的公司,由于地点在郊
区,工作又很忙,他跟我和议过之后就住到了公司的宿舍,而我家离学校不算太
远,根本没有什么住校的理由,这个家顺理成章归我一个人住了,这种便利条件
使李唯森时常窝在我家整夜不回。
3 [$ n, T% M. A5 D7 s
' @5 F- ]# d. W$ n# E'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每把该上的课料理完就立刻往家里飞奔。其实也没什
3 N/ L5 D5 c" p6 ]么特别的,可只要他待在那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尽管每个有他的夜晚我都必须
忍耐亲近他身体的欲望。

我从来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不跟他一起洗澡,因为“我睡相很差”、
“浴室太小挤得慌”......他只是偶尔骂我一句“你怎么尽是毛病”也就没多注意了。

; H1 y6 M: {6 l" i0 k, C* s可惜这段时光很快就到了头,他无所事事混了一个多月后就打定主意去兵
9 S. n9 e- b0 x2 I营,他家里是一派积极响应--这么大个儿子老是瞎玩也不是办法。
* D6 r: R/ m, l7 U: T7 ^% O
确实,那个地方很适合现在的他,我以他最好朋友的立场鼓励了他的决定,
, }  \4 |: t: D6 g% |小川在电话里也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我的心情还算坦荡,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都
' e& i0 ]( M% c( R3 a5 z+ V& k: L会无争无求,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一点不舍、一点惆怅,都是自然到根本不
用掩饰。
* P0 F. ^' C" B' R; X
他走的那一天,我很高兴我送他到最后,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他其实很帅,
可我取笑他“象个傻瓜”,这次他没回嘴,连自己都是一脸鄙夷:“真的丑死了,
6 q7 m5 g2 t3 }+ z从来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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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2 g" K2 d1 ?6 r当然,这种貌似沮丧的话在他身上不可能维持太久,他一看见别的新兵就咧
# i) }* B; Z% H% k嘴笑开了:“原来我是傻瓜里最帅的一个嘛!” 当车子开始慢慢向前驶动,他离别前的留言是:“小子,可别趁我不在就忘
: v; E) M, |! U2 a4 h& J, c了我!”
9 Q* S3 W9 r3 w( p( ~  T
“......我知道。”
  G9 c% d! Y6 ^, W0 ^4 c
/ L3 d& A: ?1 ?1 S# F8 _0 o“你就不能热情一点?说舍不得我、会想我什么的......”
6 O8 ?% O/ ^5 S4 a; |, ?
“......我......我会想你,还有......多注意身体。”

“呵呵,这还差不多!” 仍旧带着玩笑的语气,我却不知为何羞于应答,他坏笑着再次调侃,我才鼓
/ l% g$ d$ y! J3 ^. C足勇气说出了那句再认真不过的话--我会想他。
6 T7 p. Z4 q. R
+ O# S* z) L* f: d  p凭借友谊的光环说出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尽管他永远都听不到字面之下汹
; f  p8 a  _) K涌的暗潮。他微笑着离去、我微笑着目送,从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无止无尽的想念 ,
3 o0 t+ {& e" d: x8 e# X/ }记忆里关于他的每分每秒。
# [; o/ b8 p6 M: \$ P9 J
1 i; k2 r- y3 z! e6 O* f这天之后,家里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学校里的新朋友都停留在关系尚可的阶
段,可我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小川和他常常打来电话,也有不定期的信件。我们
所聊的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及,比从前反而更开阔。只是小川每次都会说些肉
0 W/ t" ~% h  f8 }5 K8 `麻兮兮的话,什么“想死你们了”、“亲一下再挂”......而且其肉麻程度随着时日的
推移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李唯森嘴里的肉麻话起初蛮多的,后来则越来越少,
7 B& t) Y' a  E& l5 ~7 E却老把话题往“女人”那方面引,这小子在军营里见不着半个女孩子,可能闷得都
+ a4 s  ~: @# H2 r$ y5 l5 W7 E7 ]快欲火焚身了。

% R. f# e0 _- C, c  u$ l( ?+ u我笑他耐力太差,他还委屈得很:“你来待一下就知道了!以前没经过那事
. v* v2 b. b$ H3 W( i+ x儿还好,想得不算太狠,那会儿刚失恋,也没心思想那个......可现在真他妈的度
日如年,你们倒好了,学校里美女成群,我一个人在这儿苦守寒窑......”

" G3 L- g3 H  L9 u5 j“有那么难受吗?你不能......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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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k0 J1 b9 b5 N8 h“切!自己解决最没意思,我要的是女人!女人!”他几乎是咆哮出野兽的宣
言。

“你也太直接了吧......”我忍住笑安慰他:“忍耐一下,两年而已嘛......”
% [! O: p( w+ i3 {" @' |) k
“天啊......不提还好!我......我要杀了你!你跟我老实交待,做了没有?”

1 b/ t; Z) y/ q8 t' ~7 ?' ~% ]. D“......没有,我连女朋友都没交呢。”

; H% X2 e: Z* ^$ n7 E  [“哼,是不是真的?你个笨蛋......那么好的机会都放过,有病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突然一凉,万一他知道我真的“有病”,还会不会拿我当
/ ^# a5 s: g6 O, X0 l3 |, ]. i朋友?虽然我有掩饰自己的信心,也一直都做得很好,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是会
暴露出一些异常吧?不交女朋友、对性事不感兴趣,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
6 q- G, S6 I/ N1 A, Y* d4 i该有的情况,所以我还要多做些什么吗?用善良的外表去欺骗某个女孩?心里想
着同性的身体跟她做爱?

* e  {3 B4 U1 D' y' e5 P7 p我想我做不到,也不可以那样做,非关真正的道德,只关乎对自己的忠诚,
! b* ^2 S/ A) E& r我已经背叛这个世界,不能再背叛自己了,我的心没有足够强硬的力量来承受如
此压力。

我所能做的至多是陪着他聊聊“性”的话题,缓解一下他的苦闷与寂寞,所以
' n, J6 z  a2 Q, ?" ^5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我对他说:“这样吧,我寄一些好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

: I9 J1 ~3 I5 P“嘿嘿,这才是好兄弟!我想要美女裸照......色情小说也勉勉强强了,最好
9 o" a4 ]+ J7 D" ]" h5 u是那种长篇的、现代的、强奸的、群体的......哇,说着就让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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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o" x6 d# v; o+ t0 |! `( C“好了!看你色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 w8 L1 a# ^& \* o3 m7 O, c
“......唉,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 N, D$ K$ Z8 @: _“我要挂了,等着收信吧!”

46
. S! ~3 e; a4 C4 X. I+ V我“砰”一声挂上电话,呆呆的静坐了很久,心里空荡荡犹如一个残破的废墟 ,
找不到自己的思路,也什么都不想干。

# k3 j. \5 n+ o6 B$ W5 @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精神百倍的满街乱串,在几个隐秘的小书店和小摊
点中找了一堆他感兴趣的“好东西”,整成一个大包裹给他寄去,为求保险,我在
那些东西外面包上厚厚的杂志封面和报纸,使它们看起来就象一般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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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我的馈赠后他高兴极了,在电话里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他的几
个战友也一块儿感激我,我问他你把东西给别人看了,不怕被上级知道?他说没
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小事儿一件。

; p6 n7 W6 I0 \( b' u后来我又给他寄了几次这种东西,他的热烈态度慢慢平复,可能是看得多就
% j) M+ v- b6 ?2 k5 w见怪不怪了,不过是一种作为代替品的视觉刺激而已,应该有个饱和期。

& _* O% _3 b8 M+ r/ N整个大一在平静的生活里度过,李唯森一直待在军营等探亲假,连过年都只
" X9 f# a% m9 M6 e打了个电话,那段日子他的电话变少了很多,说是交了一些新朋友,放假时经常
1 m9 i+ M3 s% p1 z# ~一起出去找乐子,玩得累了也就懒得找我们。也是,难得他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
. L1 D4 E2 o( ]0 \5 G4 l法,这样比看色情书健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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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时小川是一个人回来,跟我和原来的一群朋友大玩特玩,暑假时他便带
5 Q" K* t2 n' z! U' s着新女友去别处玩了。这个女孩跟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小川在学校碰到她就感
觉亲切,一来二去谈成了一对儿。小川说她比以前的女友都成熟,挺能照顾他平
- }) r6 k' W3 _% @9 J0 n4 m5 X  K时的生活,我在电话这头长叹:“这是最适合你的女孩,认真点吧,过了这个村
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难得没有油腔滑调,而是乖乖接上我的话茬:“嗯,我也这么觉得,她确
实不错......”可他下面的话让我咋舌不已:“......如果我碰不到更喜欢的,就是她
  L  b! F$ W5 C! _了......”

# K3 _, k+ B6 @% S; v暑假过后的新学期,我又大了一岁,升到二年级的我某天不经意量了一下身
高,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长高不少。李唯森走的时候,我还比他矮一点,现在可
' ?. Q/ L* a) s4 Y3 b! g  L能跟他差不多了,从高二开始,这小子的外表就一直没怎么变。还有小川,也有
大半年没见了,上次没见他有什么变化,现在的他变了吗?真的很想他们,就算
$ y6 T; [8 |# b9 K/ d% G! z7 K% U经常通电话,但声音是不可能代替本人的--无论再怎么频繁的联系,彼此间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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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 i. d47

隔着遥远而真实的距离。

; v; U. Q- M$ s7 n8 h这一年的十月,我见到了久无音讯的老妈,四年里她只给我寄过四张生日卡 ,
我曾经暗地猜想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她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差点认不出来。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比以前还要年轻,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小郁,你长
# v1 Z2 D3 S, A0 C6 z2 C, P这么高了?” 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看着她,她伸出来想摸我头发的手被我避
4 P; `  @+ \* L开了,她留在半空中的手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致白嫩,跟以前做惯家务的那只手
完全不同。
4 u0 O0 }% g: x2 l3 G
站在一旁犹豫几分钟以后,我跟老爸打了电话,我想这也是她的意愿,这次
回来她应该只有一件事要办,老爸也应该愿意了结这件事。
% x! a6 Z8 z# ~4 S& W
1 y* M5 S- d% P$ a8 }' y, Q# k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表情仿佛要哭的样子,我只能把头压得很低,
4 ~3 h+ ]  {* E- L7 U0 A% W4 P8 p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讨厌这种我难以操控的场面。明明是她做出的选择,为什
么要露出这副表情呢?如果对着她的眼睛,我说不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 g' h! }: B% S! h2 `& K' G) v& U比如哀求她留下来不要离开之类。
2 O' |/ t0 }) _0 a2 D
0 Z; t8 F- V+ U# T6 D" P$ P她回来一共待了三天,跟老爸平平淡淡的签了离婚书,也留了一笔钱给我,
从法律上来说这个叫“赡养费”,不过别人是一月一月的给,而她是一次付清。她
走的时候老爸还硬拉着我去送她了,可我仍然一句话都没讲。目送她哭泣着的脸
慢慢远去,老爸这样说我:“你太不懂事了,她是你妈啊......以后......可能再也
! o* ^  b0 u/ w5 i* R见不着了,你这孩子真是......”
+ K4 L8 C: T9 B7 _
! F: _% |7 y1 w! }& _1 P我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跟着老爸离开。我说不说话能改变什么吗?她不会
$ l$ _2 R1 v" Q! @. w9 G因此而撕掉那张车票吧?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表演一场只有在电影上或小说上才
8 s! [2 q& G5 n! Z5 }( \能改变结局的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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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C# s- a4 d" }: P) f+ p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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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 J, T2 v/ v* B) C6 a) X8 c“你猜猜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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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d' _/ m! Q3 J) S“呵呵,不会在我家门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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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q% i' N1 E# V“......你他妈真是聪明!”
, P2 q5 @4 X$ T! F8 u
9 z* j3 Y$ q4 }0 o" e; L“什么?真的?” 将近寒假,小川的电话越来越勤,每次都说好想快点回来;可李唯森的电话
9 `; o9 o6 l- o和信越来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乐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触到的花花世界:
& S$ _# X: ~; R5 B  H) f  R“唉,人家来当兵都有花不完的钱,一有假就请我出去玩,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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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4 Z: o5 f  Y我说你交朋友可不能光占人便宜,他不以为然的顶了回来:“是你我才说,
! Q; _* y7 C3 O5 I. f- u& I9 b交朋友当然得有用才行,咱们也该长大了......你也学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是啊,你确实长大了......”我心里凉凉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成
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让我口不择言起来:“那我和小川也是这种朋友?”
6 W9 s/ t) }- k+ T3 C
“你!”他在那边想必是暴跳如雷,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如果当
你们是,我会跟你说刚才的话吗?得,换个话题吧,我就快回来探亲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电话中争吵,他没有摔我电话却做出了解释,我觉得自己
确实太过分:“......对不起,就当我没说......快点回来哦,小川也快了,我们三
" Z! L+ `- m( m6 O- E3 S& c个好久没聚过了!”

“嗯,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这次我不能留在家过年,但可以陪你们不少天
呢!这小子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吧?这次是认真的喽?”

$ R+ |9 K4 e7 ~; w3 [3 U/ O' G“但愿哪,就怕他贪心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5 K# W) p- Z; R7 L2 a- j9 r
“你呢?还是那样?眼界太高了吧?可别说你还是处男,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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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8 \* S4 e8 {1 f“有什么好笑?你还不是在当和尚?”

- R: X: A& U5 ~1 S“嘿嘿......顶多算半个,我可没你那么‘清纯’。算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切断了电话,我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在
( H' i5 ~2 x) k2 x" g* Z) H, L那种环境下也能有“实践”机会?太扯了吧?

还没到假期,小川考过试就回来了,第一次找我是一个人来的。

在我家的大门口,他只说了声“我好想你”就紧紧抱住我,并保持着这个姿势
静止了很久才放开,他只有发型和身高变了一点点,别的倒跟从前一样。

我微笑着捶他一拳:“你好像长高了......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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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长高了呢!见我女朋友多的是机会......喂!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难道
不想我?尽说别的事儿......”他那副夸张的表情还是没变,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啊!我想死你了!可也不能老站在门口吧?”

“呵呵,我都忘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可不回去了,要跟你聊通宵,顺便
$ k4 N+ K, N" Q( i; |3 E$ D$ i7 j2 Q亲热亲热......”
8 F% y9 m+ ?& p+ B
“你个死小子,跟女朋友还没亲热够啊?敢来调戏我......”

) e2 f4 v8 _% w- \% o, {“......................................................”

我们笑笑闹闹任时间流走,一直躺到了床上还在继续长聊,小川突然对着窗
口叫了一声:“咦?下雪了?你快看!好漂亮哦!” 果然,我没注意到的窗外飘起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小川靠在我身上一起凝望那片飞舞的美景,耳边传来的气息仿佛有些灼热:
“......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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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I1 T% y1 n3 _' g$ U“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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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G; c. C; ^4 E  v4 N9 w# Q1 g5 S“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三个一起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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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h! A. C  i" M1 Y“当然记得......”

“那个时候,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一定会......”
7 T  M2 @& }% q) {
- j, F' u; w2 V& q未完的话消失在唇际,一种温暖的触觉覆上我的嘴,小川的脸变得很近、很
  A! s0 i. J/ |+ P2 t% }近。
: m0 p. |0 t! D$ ?" F
/ g1 `! a" \8 z" q0 Y2 M; C! G——他在......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太强烈的惊奇取代了一切感知,
我唯一能做的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手臂伸入我的后背,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了
  h- E: h4 @- b) J我。

他的脸非常红,可他的动作似乎很坚定,舌头试探着慢慢进入我的口腔,在
其中轻轻搅动。我大脑一片混乱却任由他做着这些,舌尖被吸吮的部分传来了微
* f1 z) |" B8 y, h8 E, H3 R. f! U微的酥麻与粘腻。

这是太温柔的一个吻,温柔得让我无法推拒,我几乎是很自然的反抱住他回
1 X, W$ [. v" v6 `/ F吻起来,无关思维,仅出于身体的直接反应,我们在渐次急促的呼吸中同时闭上
3 v' `& O5 t+ f1 J) a了眼睛。
( o5 z' s$ L; U; S' ?
! F0 ?; O! f& t: r漫长的拥吻过后,我们都说不出话,视线也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过了不知
道多久,我低低的说了声“睡吧”,就转身关上了灯,被窝里我刻意离小川远远的
一动也不动。僵持着那个困难的姿势直到半夜我才朦胧睡去,隐约中好像听到了
9 w. h8 w5 D2 y) {8 }& x  S一句话:“......对不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川已经坐在床头,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他飞速移开了
视线,并“腾”的一声站起来准备离开。

% u. Q1 X  Q) y. N( v. o  T. A* @1 Q“赵平川!”我大声叫出他的名字,他僵硬着身体转过头,眼里是满满的惶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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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忘了那事儿吧,只不过......是个玩笑,以后别那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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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小川怯怯的看着我:“......昨天晚上那会
儿......我真的很有感觉......我......我是不是......”

8 ^6 t* G" m# B0 q“你没病,是气氛不对知道吗?你可能......把我当成女的......”我故意笑着骂
. P6 C0 t) y7 G3 W) G他:“......你啊......跟女朋友在一块儿腻多了!”
1 r$ |# t* N9 u
“......是吗?”他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我赶紧加了几句:“别想了!你真想
变态啊,你肯我还不肯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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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c( \  m: |听到“变态”两个字,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从前那副潇洒劲儿全没了,我趁
着机会再对他加压:“我们永远是最铁的朋友,对吧?”

“......嗯。” 小川他应该只是一时的冲动,这小子对漂亮的景色和人都没什么抵抗力,在
  u  f% N+ v# W$ `- Y+ n& J  j7 s( F昨晚那种该死的气氛下会出格也是可能的,跟我的情况绝对不同。我千万不能把
他拉上这条路,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他喜欢的是女孩子。就算那个词刺伤了他的
7 ~) u; L) b$ w" m  N自尊,也不失为一个必要的手段,作为朋友的我只能这样。
5 q7 @6 N2 K: _
用嘻嘻哈哈跳过了最初几天的尴尬,小川跟我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少
- P: ?- ~& d. t, H$ H2 O/ I2 G不了一起聚餐、玩乐,我也认识了他的女友,长相比他说的还要漂亮一点,也确
实算得上成熟体贴,小川找到她真是挺有福气的。
% O* u9 n" ~0 l: k0 P, K& ~' b
小川回来大概一个星期以后,我到老爸那儿去了一天,听他说现在跟一个女
同事开始交往,我是特地去“审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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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0 N; ]* M/ J% g跟他们一起吃了两顿饭,我觉得那个女的还不错,年纪比我爸很小几岁,离
过婚、没孩子,对我不知道多热情。那天我们父子一起喝酒、抽烟,老爸“呵呵” 的笑着说我长大了,想做的事就可以做,我们都挺高兴的。老爸要再婚对他而言
是件好事,我绝对赞成。

) g- ?$ Q3 E: ^我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一直陪老爸聊到深夜才半醉着打的回家,他跑出来
- K5 @3 b( K: r* w5 d( f说要送我,被我一句话赶回去了:“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吗?回个家都要你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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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到家,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那个臭小子--李唯森,他笑嘻嘻
的让我猜他现在在哪儿,听那语调可能也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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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都没想,开口就说出自己此时最渴望的事,他的回答却真让我吃了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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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大门,他就拿着手机靠在门框上对我邪笑,脑袋上是一个短短的小平头 ,
嘴里当然酒气熏天:“你这家伙,找你一天都没影,跑哪儿去了?让我看看......
你还真高了不少,头发怎么这么长?像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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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J# b2 @5 }* }( k% f3 p) G“......你好黑哦,改入非洲籍了?”我也笑得像个笨蛋一样,脚下感觉有点虚
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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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他直冲我的房间,一见房里那套整齐的音响设备就大呼过瘾,接着从
口袋里掏出几张碟片来:“这可是好东西哦!特地拿来跟你一起看的!” 我随手接过来一看,不自觉的皱起眉头:“A 片?你这么晚跑来看这个?”

“呵,当然是要晚上看,可别说你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坐在床上冷眼看他一副热烈的表情,酒不知不觉醒了一半。不一会儿荧幕
上显现出色情的影像,我更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让他把声音开小点,免得邻居
听见。

. m" E* \* M  y( @) r0 P, d5 p# C他眼神紧紧盯着屏幕坐到我身边,一边看一边开口:“......这个挺不错的,
是不是......呵呵,真够骚的,身材也好......”

4 o- d) `3 C3 S0 D/ C8 `% t“......那么久不见,你就有这个话题跟我聊?”我极力用平淡的语调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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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 M: \5 p- L  X9 f0 R8 V, o“当然不是......我想死你了,今天刚回来就找你,还不够哇?” 听到这样的话,我原谅了他的“不专心”,放松心情跟他聊了起来,内容甚至
包括那张荧幕上的种种动作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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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a; j0 g& ?可是这家伙实在精力旺盛,都看了两张他还兴致勃勃,他那儿想必已经是一
触即发了。我往下偷瞄了一眼,脸上不禁有些发烧,赶紧移开目光对他说:“你
一个人慢慢看,我去那边睡觉了。”
) ~) p! p' G# o$ {9 R) ~
, E& ?+ \; @% e) _) k$ K) Z: c“嘿嘿,是不是撑不住了?那儿硬了吧?”他手一伸就抓向我的要害,我一下
, B/ l* N7 u# L% W. V, G0 @子没避开,脸“唰”一下红得像血,他得寸进尺的在我身上乱摸起来:“还敢偷看
我?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哇!你别......我求饶还不行吗?”我不得不挣扎着示弱,因为即使隔着几层
2 T* s2 j7 @3 ?  n  E/ }% `1 ~: R; q9 _裤子我也有了强烈的生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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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高跟以前差不多,可力气大了许多,我越挣扎他越来劲,嘴里的话也越
发不堪入耳:“求饶也不行......我就要看看你那个东西......非得让你射出来不
可......”
: f/ l5 Q* {# A# F( \; W6 a
! |- o( S- e9 W9 t  O1 F% g“别闹了!李唯森!你住手......”我不敢大声叫,只能满面愤怒的看着他,我
6 z6 E% G0 h' T3 _0 [- u是真的急了:“再闹我就跟你绝交!” 听到这么严重的话,他才放松了钳制的力量,但整个人仍然压在我的上方,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用腰部向下施力,这隐晦的刺激差点令我几乎叫出声来。
4 }  w4 w% ^) ]6 ~# m
/ i9 _9 a4 z) k1 u, g) T“......这么生气干什么?不过......你生气的样子还挺漂亮......”他的音调变
得很低,浓郁的酒气全喷在我的脸上,眼神也带着些兽性的味道:“不如......陪
: g; W/ U5 |: U, ^我玩玩吧......很舒服的......”

! ]9 f; [1 l( C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让我“陪他玩玩”?玩什么?
5 ?& s+ M3 `+ @$ q
4 `6 A* T1 `" O0 p1 k电视上还在不停传来女人的呻吟声,李唯森的手却已探入我的裤腰,这种局
/ R+ A3 H- {# ~1 W, u. n* A$ k面让我觉得难堪又屈辱。我使劲掰开他纠缠的手想要起身,他反而顺势将我的手
臂扭到背后,由此产生的疼痛使我闷哼了一声,冷汗都流了下来,力气也完全用
6 N8 D) o% H4 K, O0 K% c不上了。

5 n) U. t+ `: I“......你跑什么?害怕啊?”他的嘴唇紧紧贴着我的耳后,甚至故意伸舌舔了
% Q+ R1 ~8 ]  m一下,我本能的颤栗之后听到了他的喘息:“......高郁,你还没做过吧?让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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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M) w! o$ R* n# G' M& n% Z7 u你......我很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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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 E- J' k2 U$ ^# _' D“我不想......我是男的你知不知道,李唯森!”我从齿缝中狠狠挤出这句话,
1 g$ z3 c& [, H/ c1 T8 d  Y他肯定是酒喝得太多昏了头,就算我再喜欢他也不能接受这种情况。

+ w* C; |9 ]) D0 s) Z: T. M“......我知道......是你不懂,跟男人也很爽的......我今天......就教教你......” 随着他的话,我整个人被他拽到床上,两只手臂也被分别钳制在头部上方,
# p  r; x! i/ K1 g2 u他喘着粗气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把嘴重重的压了下来,这不像是一个吻,只像一
+ z. D& y4 p$ O, R4 |5 z种纯粹的侵占。

. K; E  q) g/ p; p我的嘴唇被他弄得又痛又麻,一股强烈的欲念直冲脑门,先前消失的醉意也
7 }# R5 T$ y# g从他传递的气息中再次涌上,趁我软弱下来的瞬间他撬开了我的嘴,用舌头狠狠
8 S! M6 n) [1 D# t) I. Z& d- O. \吸吮起来。在几乎窒息的感觉里我想到了“咬他”,可我真的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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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察觉到我的退让,终于松开了强硬的手和嘴,用柔软的音调诱惑我:
“......我真的很想要,让我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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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专注而充满情欲的目光下,我竟然忘了问他所有的事,只是把头转到一
边说了声:“......关掉那个。”

“什么......哦,我马上去关。”他迅速跳下床关掉电视,然后迅速的回到床上 ,
3 n9 ]5 |' V+ N$ Y之后......更迅速的开始脱衣服,那种“悉悉嗦嗦”的声音让我体温陡升,尤其是脸
* n( f; @/ v/ R上烫得像要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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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冷,快过来!”他一把拉起我抱在双臂之间,我不得不面对他的脸
3 I: h( c- l, H' m6 G8 E6 Q' C和身体,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一边拉扯我的衣服一边说着
挑逗的话:“......脱啊,我等不及了......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6 ]$ Q( [$ W* F. Y他拽下我牛仔裤的时候动作相当粗暴,差点把内裤也一起拽下来,我尽管正
在脸红可还是生气了,骂他:“王八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凑近脸对我淫笑,声音也刻意压得很低:“我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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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的一巴掌煽过去,但他早有防备的抓住了我的手:“......呵呵,别生
6 S+ w  I/ C9 c, b( P$ \% T气,小小情趣嘛......你的皮肤真好,先亲一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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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抚动作非常拙劣,用力之大使人只觉得痛楚而决非快乐,我兴奋的原
3 P4 T! C3 w* u+ x因可能仅仅出于心理和视觉--他热烈的表情、健壮的体格,还有我曾经在幻想中
抚摸过无数次的肌肤。我真的很想比他更放肆,但我没有做任何事,而是温顺的
躺着任由他摆布。

. `8 [: U0 U2 x5 [9 x# B* s只经过一点少到可怜的前戏,他就试图向我身体里插入,我说这样不行他也
2 E8 T0 h, \) o不理,痛苦的尝试了好几次以后我疼得满头大汗,欲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
的情况当然也好不了多少,同样的一身汗,没得到释放的性欲却越发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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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我背对着他再试一次,我想拒绝可还是忍住了,照他的话摆出了那个我
& {/ k. h! B( s. s2 u连做梦都不愿想的姿势。在所有的性幻想中,我从没被人压在下面过,就算我幻
* N2 m/ l) v1 n& J) B想的对象是他,但真到了这一天我却是这么的贱。除了贱,我找不到别的词来形
) B& i. c" Z( G1 E6 _容此时的自己,竟可以容忍他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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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着这些的我,被他粗鲁的动作又一次弄得难受之极,后面好像被他的
手指撑开了,而且还在接受更深的戳刺,手指上那一点点湿润的感觉根本起不了
3 h: X& [( g, I6 R0 w什么作用。我只能努力闭紧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同时尽量放松出于本能而紧绷
7 j& N6 S# `8 b7 x. C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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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那儿终于整个进入我体内的时候,我已经因为强烈的不适而神智模
+ x" e6 w, s. r2 S# `5 P8 D糊,他刚试着轻轻动了一下就一泄如注了。那股热流的到来使我大大的松了一口
气,他则开始沮丧的埋怨起来:“妈的......你那儿太紧了......第一次怎么这么难
$ k8 R7 e; d4 i* p! L啊......”

5 Q0 j, ^! L& t; G! p我趴在床上好半天都没动,听着他的话从遥远变得清晰:“......这样也好,
! E$ R  ?# \8 b待会儿就顺利多了......”

“......能不能......算了......”我用很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不知是精液还是血
把那个地方弄得又湿又黏,更别说还残留着被挤塞的压迫感,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是呕吐。
( l" X' |- j, e( [
  g. F7 ?. `$ i  T3 u2 z/ E  G56
/ }! f. E7 w( r4 S9 a' h& W“......你很难受?没事的,一会儿就习惯了,刚才那次不算,我一向不是那
/ ~4 j  ^* C" Q5 H7 s6 b么差的......”
. l, V1 W' L6 G' b7 s( s9 X% b
+ B  Z! I3 H* F# K7 C“我不是说你差......”

“那不就好了!......咦,一看着你我又有感觉了,接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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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E- K7 s( F  Y8 w1 m  D  ?  {$ F他兴奋得很快,话一说完就抱住了我,抵在我腹部的那个东西果然又硬了,
, j+ r, Q! }) i7 X我看着他那张高兴的脸实在说不出别的,只能说:“好吧。” 赤裸裸交缠在一起的我们,第二次做确实很顺利,他进入时已经没有太大阻
/ ]5 n0 ~1 j8 h% a/ q3 t力,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更厉害,接下来那狂猛的撞击令我几乎失去意识,不得
  r1 C7 H5 k, c不用力搂紧他的脖子。他汗湿的头发扎在脸上的感觉比作爱舒服得多,我亲了他
的脸无数次,从紧闭的眼睛到光滑的下巴、从挺直的鼻梁到丰润的耳朵,每亲一
6 a: t5 I( C5 z/ N$ X' _) y次,我都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在他高潮来临的前一刻,因剧烈的冲撞而压抑
着哼出声的我,对他汗涔涔的脸露出了微笑。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只记得他疲倦的亲我时所说的话:“......
从前倒不觉得,这下我可发现你太性感了,我要是迷上你了怎么办?” 我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傻笑:“......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又不是美女......”

“......呵呵,你那儿比美女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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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给我闭嘴,说得这么难听......”

5 @2 a( ]) _) o: S# z; J+ l1 V“又害羞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0 @  X0 N& W5 @# A# p
% K& M2 q! Q* |% G  y“你刚才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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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1 q- Y/ g; x0 r7 F$ r“......我看是看了,可没看见你射啊......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好
好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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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e; ]: g$ M“都叫你别说了......我根本不在乎那个......”
1 s& e" [- @  C4 d+ i( q0 F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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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g$ [( M- E3 `: N
' G1 _9 @- K6 C7 p7 F, f+ W我以为,这是甜蜜与获得,就算只能躲躲藏藏,就算他不会让我对他干同样
. t2 `; F9 f: N% Z的事,可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否则他怎么会主动跟一个男人做爱呢?而且还那么
( T  G, z9 [$ u% r8 H0 o5 o# i投入那么疯狂。

0 H% E* u; R9 v7 ~- [8 C& L0 a, U) L我没有料到的是,这种愚蠢又自恋的想法在第二天就破碎得彻彻底底了,连
多一天都不可以。

第二天的清晨,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吃惊:“......昨天晚上真是刺激,
我跟男人从来没玩得这么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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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一股寒气透心的往上钻,但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你原来都跟
( t! Q  R2 X( O5 U& Z7 ?谁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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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个战友学的,不过你比他漂亮多了,他那副长相真是......”
7 i% t( }8 z$ B7 I* X
% N0 b9 o9 `/ N8 U, ~“......还有吗?”

“......一共两个,再没有了......高郁啊,玩这个可得保密,连小川都不能说,
$ J7 L3 W) H. m4 D1 z8 F否则传出去了可不得了......”

“行了!”我头皮发炸的看着他,深深的呼吸之后再次开口:“这些......我当
然知道。”
8 M# Y8 l) g8 a% U! s
“......你没事儿吧,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那儿很疼?” 多么可笑的事--他的眼神居然很无辜,我沉默了好久才问他:“......小川回来
了你知道吗?”
, r1 e9 x1 u3 E+ C  y4 j! B) ~
8 ?9 M' s6 R; p# `1 \“......知道,我昨天找到你之前跟他们在一块儿喝酒,那小子的女朋友还挺
标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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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c  e# a% b7 \他说话时都没看我,好像发现我有点不对劲,絮絮叨叨说了些闲话就站起了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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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上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我还没睡够呢,你先走吧。”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径直往外面走,在门口转过身留了句话:“......改
天......我们三个好好聚一次,等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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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_8 x5 R- ?' ^& N& @: b% q“......嗯。” 他走了以后,我看着空空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
( v. A$ |" L9 K! s" s, U想什么,奇怪的是我没哭。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吧,我只觉得冷,可能昨
天晚上感冒了。
1 z4 N$ n- e- p: I: o1 h
0 L% C4 w! I3 N2 K) x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我盖着厚厚的被子也停不了发抖,床边的电话“铃铃” 响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希望是我爸;或者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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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9 F5 i! p9 @2 a0 G& D9 E果然,小川热情的声音把耳膜震得发疼,我紧紧抓住电话筒就像抓住了一根
火柴,可他告诉我的事带来了更多寒意:

4 V( L  v$ r3 u* f# a3 ]“高郁,你昨天跑哪儿了,李唯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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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我跟你说,他在追一个原来的高中同学,那个女孩昨天还跟他坐一块儿呢!
看样子快得手了!”
; s# l! Y0 ?" D& x) M% s
6 m0 l, Y- B2 G- ~. u“......他喜欢就好。”

' G1 g7 X' M7 S6 E) Z“这家伙还真厉害,光靠写信和电话就能追到人家,我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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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m# Q4 y) Q! s; B& h/ t“......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原来......李唯森,这个昨天晚上跟我在床上纠缠不休的人,已经有了新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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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7 X, q. p  }! l0 Y" |% r
/ w9 m; Z/ g0 L: m( s3 e放下电话的同时,我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太有趣了,人生真真如戏剧般充满
不可思议,我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带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那裂痛的感觉到底
+ o- H6 O( Z& R2 S, h2 b4 P0 ]8 `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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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郁,再也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大笑对自己说出这句话,重重的打了自
己一个耳光。
( f/ K: a( G! \6 r& b# e0 ?
; d- n* x- l2 `& ~连下来的两整天,我没跨出家门一步,那一夜给我留下了可耻的后遗症:发
5 E5 [, |0 ]/ P* T2 `" P) y2 s3 a烧、头晕、拉肚子,还有持续的少量出血,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浴室里料理自己。
床单洗不干净,我只能把它扔了,连同不知什么时候也弄脏了的被套。

$ U( I2 w  K( }& c& e冰箱里的菜我没力气也懒得去做,肚子饿了就打电话叫盒饭,吃饱了继续睡
, U, D" W. h/ V; b( ~1 p' G% I觉,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到第三天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帮朋友的
邀约也到了,我穿上崭新的衣服,在镜前训练好微笑,出门后还特地剪了个头发 。
- i, z; n( S  C# {
% d" V/ I" L0 k3 l当我整齐光鲜的出现在约好的地方,他们已经点好了菜,看见我不约而同喝
了声彩:“呵,有喜事啊,打扮得这么帅!” 他们多数是双双对对,象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所剩无几,小川给我留的位子在
& e9 m# d  E* q& h他旁边,而另一边就是李唯森,当然,他们的身边都坐着女友。李唯森的那个是
/ x2 Y) l+ `5 x: f; j0 }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有名的清秀佳人,现在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安静纯真
的淑女样,据说她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工作。
1 ?: n+ Q# T" K, Q8 C# T3 E2 Y/ n
/ B4 A% R% k0 c  k+ ]) \& l我开着玩笑说“一颗灯泡照两边”,他们俩同时给我一拳,别的朋友也都笑了
起来,颇有点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想想这算是我们这群人自毕业以后聚集得最
齐的一次。
) t" X4 @0 r4 F4 R( O
  V0 t0 D" O2 r2 H) {3 L" K7 X% G席上吃菜喝酒我样样踊跃,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依然是过去最爱的三五 。
李唯森的口味却已经变了,上次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 Y/ `0 ]2 k, ^: _9 [5 w# q7 K
我问他你现在都爱抽什么牌子,他努努嘴一脸苦笑:“......没钱嘛,有什么
  ?/ E6 M( h* n抽什么。”
! V' R& @-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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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6 I& e, _  d- F9 ~0 c+ |! \( `小川的烟瘾一向不大,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顾拉着我划“两只小
蜜蜂”,玩了几次我实在划不过他,让他找女朋友玩,那女孩大摇其头:“......饶
了我吧!动作难看死了!” 李唯森杀出来抵了我的缺,跟小川两个人丑态百出的逗乐,惹得在场的人一
* l" a1 v7 W6 R" V! _5 z快儿哈哈大笑,唯一能忍住不笑的可能就是我了。他们乐完以后我讲了好几个特
级笑话,将桌上的气氛再次掀到高潮,小川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你
- d/ y- H! C  U0 g5 q: |! c0 m怎么......忍得住......自己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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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想,就忍得住。”

2 s7 s& [: k/ U, C“厉害!我要学,回到学校我去逗他们!” 酒喝到一半已经是晚上了,李唯森得送他女朋友回家,我们都让他先走,留
下的人继续喝。小川非要坚持到最后,他女朋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对我使
! S, s# w& h- y) g了个眼色。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帮小川挡了一些,照他这个高兴样
放任自流是不行的。

到了散的时候,好在小川还没过量,跟女友一起快快乐乐的打车回家。我喝
得不少但不知怎么就是醉不了,跟那些朋友一一道别后还能意识清醒的叫车。除
了头疼,那些酒精没起任何作用,我半躺在车内的座椅上兀自觉得讽刺,现实可
5 Z% u/ i* |, c. @. w1 m# @; f$ h( b) J真幽默,还有想醉而不能醉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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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院,我家门前是一片漆黑,那个死灯泡又坏了,我在门口摸了半天也
没摸着本该在裤袋里的打火机,不知是不是扔在吃饭的地方了。

( k+ K, m% s2 Y% V& s  P6 B没办法,我只得接着摸钥匙,手刚触到钥匙圈时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 ,
紧接着嘴也被捂住了,我用尽力气的挣扎因为姿势不对而失效。
+ U4 M5 o1 ^$ t8 z5 s- x
“......别动,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停止了挣动,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定下神后恼怒的骂
他:“你搞什么?我还以为是抢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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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r4 y1 I' V7 I4 n$ @“呵呵,逗你玩玩,别生气嘛。” 一听到这个“玩”字,我就不可自制的想起了一切。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可以失
: s3 |6 T) ~& I态,可现在我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这个人有女朋友......甚至也有男朋友。
9 @8 r/ T) ]/ n$ M* U
/ I: M! w( [, [“你走吧,我酒喝多了不想理人。” 说着话的同时我再次把手伸入口袋,可他的手也跟着进去了:“酒喝多了?
: o6 o; V, k! ?. C! T5 L我帮你拿钥匙开门......”
/ O& N$ c' S3 }2 ^" `# D4 \
  P) Y/ d( W( @6 _+ o  C6 e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我的,在接近大腿根的部位肆意爬行摩擦,若是从前我
一定脸红心跳,可此时我只觉嘲弄悲哀——身体仿佛已经坏死,没有一点生理上
的兴奋,我真的不正常,他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8 ]4 R9 a4 D4 z“把手拿开,李唯森。”

“......你怎么回事?我还特地等你呢,真是......”我冷静的音调使他意味索
5 H7 |# F1 f6 f. q$ D" O然,乖乖拿出了那只魔爪, 我自顾自掏出钥匙凑上锁孔,终于打开了那扇该死
! p) o0 K/ M+ t0 P/ L2 {的门。

我真没想到我前脚刚一进门,他后脚就跟着挤进来,关门、开灯、脱大衣、
9 E- s  b9 ^/ t6 ^: {  N4 V坐上沙发......手脚快得让我眼花缭乱。不仅如此......他趁我发愣的空档把我拉到
. O$ J+ |3 M/ A1 \沙发上,两只手立刻直奔主题。
% w3 n- P4 P) g9 `& }
“你......你住手!滚蛋!”我反应过来以后劈面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没多用力 ,
可还是很清脆,他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1 p& w' ^: `. S/ H
' h% V& i5 K' @他捂着脸狠狠盯住我看了好几分钟,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跟他说“对不起”,可
正准备开口的功夫他就抓住了我的衣领:“行啊,你打我?我今天不让你睡觉了!” 接下来,是极其粗野的脏话和动作,我宁愿被他打一顿也好过被他那么整治 ,
头痛加上混乱的心情使我的挣扎变得有些敷衍,他并没费多大力气就得逞了。
/ ]& E; ?1 O; [0 B# n* K
62
当他一次次在我耳边说着“你真性感”的同时,我的身体被他恣意摆弄,后来
我干脆放弃了抵抗,我的想法非常奇怪:让他做完这一次,就算留恋过去的几年
时光,我曾经真心真意爱过他的时光。

所以,我一直都睁着眼睛看他,无论他正在做出怎样令我难受的事,我那个
还没有彻底痊愈的地方完全敞开着接受了他的侵入,他这次做了很好的润滑可我
# R# {- x1 u; p. s5 O却疼得掉泪,我的脑子里不停闪现着“最后”这两个字,我知道不应该做出这样女
性化的事,但实在忍不住。
' a/ c4 |4 ]4 y6 l) ~+ l
他看见我哭的时候还真吓着了,问我:“是不是很疼?”

“......很疼,太疼了......你可不可以......抱着我做?”
1 ^3 @, g$ V9 B
2 G3 _- r3 {/ r% |) i“......当然可以......”
他俯下身紧贴我的胸膛,我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泪水慢慢滑到唇角,是
' J" g$ [% ~6 s: {  w. V/ t2 K咸的,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

“......你哭的样子,真的......很性感,简直让人受不了,如果你是女的我就
4 a  F$ Q" l; X5 m3 T+ i3 I, f完了......”

他一边舔舐我的眼泪,一边粗声说着这些话,律动的频率变得异常激烈,那
深深的抽痛让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背部。
$ A. _! w3 N" X; l% ?
也许眼泪和痛感都是性欲的催化剂,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失去了节
- T+ n" o0 o, o奏的几下凶猛撞击之后,他呻吟着瘫倒在我身上,汗透的肌肤泛出微微的红色,
而且一直延续到全身,我们连接的部位过了十几秒还在持续的震颤——这一次他
8 f! e9 v& F  K+ u7 h0 e2 _+ Y/ K完全达到了高潮。据他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前所未及的高潮。

可能是刚才的快感过于强烈,他累得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当我能够起身的时
候他已经睡着了。我用笨拙的姿势拿了被子帮他盖上,还蹲在沙发旁边看了他一
会儿,心里突然有个疯狂的念头:杀了他。

) F( [; F. P' ]) w杀了他,就不用再痛苦,什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吃一颗子弹,然后彻底了

63

结这辈子,应该比活着快乐。

. ?% A: F" c* V2 \0 F1 D可是这个念头只不过一闪既逝,下一秒我就苦笑着骂自己“你疯了”,然后继
续用笨拙难看的姿势去浴室洗澡。

6 N* v: y$ m4 J1 ^6 W第二天他在沙发上醒来,我很冷静的对他开口:

“......算我求你,以后别再碰我了。”

! E: s7 I- A% C$ I# z“......你后悔了?不想玩这个了?”
, G: {& J, x$ N0 R& w* ~) T2 L- W
6 F8 {( t: l  X& o“......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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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我答应你,以后咱们只做朋友。”
2 F1 c9 q: ^/ v0 w  \
“......谢谢。” 听着我决绝的口气他冷笑着答应了我,没有一点昨晚的无赖样,我想他的自
( y* \% \  D% R8 @  m( Q4 \) R尊也该起些作用了。

$ @. \6 [0 v+ `  u, D& I就这么结束最好不过,我们的自尊都能够保全。
9 _9 K# Y% ]" n! ^& X6 F: v2 S" v  q
) Y) b6 B' u2 k* j1 v3 S# C% x0 e我的喜欢完全是场闹剧,可笑又可悲,再纠缠下去我无法再当他是朋友。我
' Z2 I& q: P$ l- _' }和他之间毕竟还应该留点余地,尤其在小川面前。
* h7 f. x# m7 Z4 }7 h; M% O
% H2 j2 h( F* A4 M) x至于那些空寂的深夜,我只留给自己,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本绝情,就算
6 X1 ]$ g, k4 H, @% a对生下我的人;就算对自己。

* q/ }- b& {  }1 H/ ]( O! o2 y第五章

64

“......唉,他又走了,下次见可能要等退伍吧?”

' L& N2 o5 \9 q  ^: ~) p“......嗯。”

“你怎么了?精神这么差?”
7 x9 p5 }& `5 R8 J
8 K, i; G7 ~, a" A/ H9 n“......没事,肩膀借我靠一下。”
8 c& a) {9 _7 q* r8 `) d- w8 x
) u8 C" E7 E& c1 G: e/ c* }8 ~6 l“......哦......”
) J& A3 Z9 i4 z' o/ t7 b8 k
“............我好累。” 短短的十几天里,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突飞猛进,每次聚会我都发觉他们越
: w, l: z& c3 p6 s来越亲密。他们在桌子底下交缠着的双手、他们咬着耳朵说话时的眉目传情......
女孩甜蜜的笑容是那么纯真,她活在一个梦幻的世界。每一次她手上都拿着一支
鲜艳的玫瑰,深浓的色泽衬托她美丽的脸真可算相得益彰,李唯森从前就很善于
- F! F* K; m9 H- x9 L" v0 k  n  W用这些小花样搏得佳人青睐。

5 J1 h* N) `) X) j0 ]4 D他不止一次满面春风的对我们夸耀:“我的女朋友是最漂亮的,对不对?” 而坐在一旁微笑着的我,和朋友们一起点头,只是我不忍看那个女孩高兴的
神态。其实那时的她很动人,我却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但愿他对你是真的。” 多么伪善的自己,我并无资格去质疑他们的感情吧?更没有资格怀着怜悯装
3 G. J! |% Y& H# Q7 q' M. m8 B出高尚伟大,我才是最失败最卑微的那一个,我不能作他们之间的破坏者,于是
作了他的共犯,一起欺瞒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子。不过、也许......就这样被谎言
4 y: W6 }# R! X: P- S  z装饰着的爱情才能够美满如诗。
7 A: Z  l6 p" _3 H: D" x
3 t8 D9 D1 {: I& P0 |5 d6 M仍然当他是朋友,但再也回不到高中时代,就象那天的餐桌上,玩笑中营造
出的错觉。言语动作处处不变,却也只剩这些温和的表面,内里的我们,已经山
# N* P" K1 h. O# z; a重水远。

我曾经想过如何忘记他,可这是永远做不到的事情,喜欢过他的每一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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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确实存在,除非我可以如小说上主角随时来个“选择性失忆”,那种幸福太虚妄 ,
我等不来合时的意外。

' `+ g! N, s$ P* p1 F所以,我想要真正的幻灭,清醒看尽他一切可恨可憎之处,彻底心死彻底淡
漠,从锥心的疼痛里突然醒来,笑着叹谓当初的少年情怀。看过的小说中我最喜
欢的人是阿飞,因为我希望有一天可象他般“突然想通”,并满面困惑的质问自己 :
/ \' ^6 i& c& `8 k3 K3 v' L6 g: |我当初怎么会喜欢那种人呢?

这种希望成为我的最高理想,理论上完全可行,同时我的实践也很到位,我
' T1 J+ h6 I+ q2 O" a一次次回想他是如何待我、如何欺骗自己的女友,那两个夜里所发生的细节被我
$ j* y6 s+ }7 Y4 P! x反复重温。每想一次,都仿佛要窒息,也更清楚的分析到他对我只有欲念--不能
) q0 X7 W* X( [/ h. j" g; A0 z# @称为吻的狂猛噬咬、粗暴而毫不留情的插入、从无例外的“性感”二字、发泄过后
: ?% P- W$ j7 @9 T的呼呼大睡......哪里可以找到一点温存或珍惜?我对他而言是一个方便的性用
具,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甚至他放弃我的时刻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不屑 、
- o2 S; z1 Q% c- K冷酷、随便,就象扔掉一个不听摆布的玩具。

他已经不是我喜欢过的李唯森,只是长着跟过去一样的脸,他已经完完全全 、
' a' k/ N7 _% ?5 K: E9 W" {  J/ b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有什么继续执著的理由?我质问了自
己无数次,却依然记得他跟我共舞的那个黄昏,他的手环抱着我的腰,在暮色笼
罩的房间里慢慢移动,飘扬的旋律中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感觉到将会延续一生的
( J0 X5 |! K/ v/ Z幸福。

他变了,却还是留着过去的很多习惯,他的口头禅、他的小动作、他喜欢的
' M7 ]7 P  O1 M; T颜色、他爱吃的零食......为什么不能都换掉呢?整个换成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如
果是那样,我可以回头,可以陌路,甚至可以更粗暴的对待他,即使是强奸也没
! ?6 ]3 u7 e+ G& H- ?/ ~关系,直到厌倦他的身体为止。我骨子里也有一点暴力的性冲动,尤其是对身材
不错的男人,这个早在高中时就被自己发现过,而现在我已经不会为此感到罪恶 。
5 L% D2 V& }, N  n# o* `7 @9 O
0 W; A$ @( u/ Y  L: u/ t3 X感情是多么累赘的东西,它压制了我真正的欲望,在他面前我不敢稍有主动 ,
. F7 _' q# P9 P1 h/ b( q" O' r我害怕真实的自己会让他厌恶与憎恨,我一直都强迫自己忍受来自他的一切作
为,因为我喜欢,而他轻轻松松把我的喜欢变成了一个字:贱。
- {* [8 o$ X1 b- K9 Z& n$ G5 t
0 M: K/ G& ~; \- y* ?. a! N' n最贱的事莫过于偷听他和女友在房里的动静,可我也干了,就在所有人都到
小川家里聚会的那一次。

2 [! m# T3 Z# e; {; i  O) i66
那天我们的计划是在小川家玩上一整天,专趁他家里人出去办事的时候。我
* }9 q4 T6 L! F们都在客厅里玩,唯有李唯森跟他女友躲进了小川的房间,在做什么自然不言而
1 S$ Y* s2 n4 [喻,我却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听了很久。

5 H! i7 c) R: R1 p3 J$ |5 ~/ l2 F6 g& K他的甜言蜜语从门缝里传进我的耳朵,那女孩害羞的说着“不要”,熟悉的喘
息声延续着,我比谁都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他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好性
感”、“我受不了了”,真是拙劣得可以,跟对我说的那些一模一样,我把下唇咬
& ~4 Q/ D8 ~: N得快要出血的同时居然有点想笑。

# R7 B: O' [( T5 m后来可能他做了什么过分的动作,把那女孩急哭了,他懊恼的叹息之后又开
1 X1 D. e+ i9 R+ Y8 \始一个劲的哄,我听到这儿才明白他找我“玩”的另一个原因--他跟女朋友还停留
* {: ~; S7 t# r, e; \& o) m在二垒的阶段。
1 @0 ~" r2 B! \. \% F4 `4 {9 K
残酷?可笑?还是悲惨?我就是这么一种代替品,一半代替他的女友;一半
填补他对过去“男友”在外表上的遗憾......我长这张脸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可恨,否
则他根本不会想来碰我。

他讲了些好话把女孩逗笑了,我也静悄悄的离开了那扇门,回到客厅时小川
+ i; a( n) o' Q/ Q" |  R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 ?& s) b1 H: V7 g; B2 w! z* w
3 o9 _3 j. `6 D) {. t“......呵呵,当然有,少儿不宜,你还是靠边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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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1 g) K+ ^& t) x& v5 I9 ~9 B( Q4 W8 ]“......你又损我!我饶不了你!” 李唯森走的那天我们一大群人去送,他跟女朋友隔着车窗拥吻了很久,那女
孩哭得淅沥哗啦,连脸上的妆都花了,看来真是喜欢他,而且喜欢得挺惨。

3 e7 P& k8 R) z8 p$ d我们站得远远的,没打扰他们的浪漫吻别,我手上的那支烟抽到一半他们才
" e2 `$ Y5 v5 Z  R吻完,大概是四分多钟吧。小川还看着表计时,一边看一边咋舌:“我的妈啊,
创纪录了......”
3 K6 R) }* a4 T. C
5 p2 B8 Y; Q3 _* g我问他“你的纪录是多少”,他看了我一眼,脸突然红了起来,我立刻察觉到
" T: ^, Z8 z7 n. T3 B1 [# A# t8 @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的纪录......可能就是跟我的那次。为了补救,我只得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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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岔开话题,说了很多无意义的闲话,好不容易等到他脸色恢复正常才一块儿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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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某一天我正在家里一个人喝酒,小川又来找我了,看见地上那一大堆
6 T* ?; {2 x& Q5 K  I5 u, q" k啤酒罐和烟头吓了一跳:“高郁,你没什么吧?一个人颓废起来了?” 我头脑昏沉的笑着一把拉过他:“......我今天高兴,咱们两兄弟好好聊
& H" h" G* q6 F/ |% ^$ N: {; Z聊......”

( T* s7 g, D; G, F# T# J# }“你这个样子可不象多高兴......”
) k, u1 r: q8 C9 q1 ]
“别絮叨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 x) l  X1 A$ N& W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可我都记不大清楚,说话的时候小川好像一直看着我的
. e. B$ k) w. z/ y, W6 b8 R脸,还摸了我的额头测温度。我说我没病,他又说了一大堆“注意身体”之类的,
弄我烦起来骂了他几句,那是真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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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真骂他,小川委屈的低着头没回嘴,但我拉起他的时候看见他
眼睛里是湿的,我后悔极了,只得使出所学不多的哄人功夫,没多久小川就高高
/ H0 q* ?% I2 L+ w- N兴兴地继续聊天。

& U. o2 d! c2 n5 g8 T# ?那时我真的很有罪恶感,我不该对小川撒气,他对我从来都是好得没话说,
% S* c3 H* U: h* X9 J# y, Y就算那天的吻也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眼下我没头没脑的对他凶,他根本不放在
心上,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小川是我一辈子值得珍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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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来聊去,话题很自然转到了李唯森身上,小川很舍不得他走,可一说到李
唯森我就没话了,小川再度紧张起来。

, K7 A% N$ \, P* }# J/ `% p打消了小川的过度关心,我突然感动于他对我的好,不自觉想要暴露出自己
% x' ~) e6 |4 V+ V的脆弱。我靠在小川的肩膀上,低低的说出我最真实的心情,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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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会儿小川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一直下滑到
- f- y8 i. y) T5 I; v6 @5 E8 w, Q1 J* \, I背部,我任性的放松身体躺了过去。他的呼吸和体温清晰可辨,不是太快也不算
太慢、不是太高也绝不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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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S6 |3 f" s$ s1 `4 Z7 G1 f' F那个下午,我们靠在一起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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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  Z8 U我们彼此微笑着站起身,小川固执的非要做一顿晚餐给我吃,端上来的菜完
全是惨不忍睹,味道更是奇差无比,我皱着眉头吃完了它们,却不愿放过口头惩
6 x  v  L* S; u& M; d  [4 e9 K+ W5 S罚:“小川啊,如果你是女人,谁敢娶你谁短命!” 小川不知为什么脸又红了:“反正......不是你!” 过年以后小川和女友一起走,我是唯一去送行的,因为小川没告诉他们具体
的时间。
3 u- y0 c' e* b8 z4 p6 [8 X
( B+ j6 T9 D. _  r  t$ E当着女友的面,他久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颇有些暧昧不清
" G0 f3 _7 U/ {9 ^3 E0 s的东西。当然,我只能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对女朋友好点,转过身又对他女朋友
3 P4 d: B8 z' Q4 L' e: R# L) W交待:“要是他不听话就管紧点,别让他在外面闯祸!” 我这些话使得小川直到车都开了还在哇哇大叫:“......高郁!你太过分了!
我才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呵,他只有年龄和外貌长大了,其他的......还停留在那个美好的
高中时代,我为此喜悦也为此感慨,他除了是我一生的朋友之外,也是我想保护
的人,他的纯真我永远都不愿去沾染和损坏。如果用肉麻一点的说法,我想我是
" _+ A1 w4 ?; F) s7 q! k% h( h1 @6 V爱他的,只不过这种爱很简单、很温暖,没有挣扎也没有阴郁,更无关性欲。
' F$ N9 {! S# b8 m+ Z# K
5 T/ p6 h! v: |5 X% w" P一九九六年五月,老爸再婚了,它是我们家这几年以来的大喜事,婚期之前
他跟我好好的谈了一次。

7 y' z# _8 t; l8 r4 T" U- [; g我除了赞成,不会有别的意见,我们沟通的主要方面是关于住的问题。阿姨
那边有自己的房子,想跟老爸过二人世界,他开口的时候对我颇有些愧疚,说这
/ H- u7 z9 E- l8 n两年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已经很不好,而现在又......我很自然的对他讲我很习惯
" a6 m: V4 [3 y5 K8 l. C' s  |% f现在的生活,如果再跟他们同住可能会更麻烦,老爸感动于我的“懂事”,我却真
/ r8 J3 M+ f. |6 g) c" ?' Q  J; w2 a有点不好意思--方便他们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出于我的自私,我希望保留
独处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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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间里藏着一些不想被人、尤其不能被老爸发现的东西,比如俊男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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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量的同志小说或影碟、我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文字......若是哪天一个不小心被
老爸看见,我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兴趣?

我宁愿跟老爸时不时见面,父子之间的感情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他永远是我
, Q2 h% O" q" H父亲,这是颠扑不破的血缘,距离远近根本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们勉强还算同在
: V, }1 j: N; p3 u: o: E7 z一地。

0 t: Z' X; G# ~" Q4 B传宗接代这回事我大概是不行的了,所以我真的很希望阿姨能为他生个儿
子,老爸不过四十几岁,阿姨也才三十出头,她心里也很想给我添个弟弟吧?我
的出发点虽然有那么一小半是卑鄙自私,但总体来说是众望所归,我在他们新婚
当天用很小的声音祝贺他们“早生贵子”时,阿姨脸红着微笑,老爸满面尴尬,可
. n' ^% _4 h0 y' g还是看得出他其实很高兴。

5 `" n8 I, E5 @; K* ^$ y9 u4 m% w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心情开朗了一点,我的失眠症状得到缓解,把心思放到
学业上也是一个振作的老方法,我一再用这些来抵抗自己的抑郁,尽管......效果
1 R9 W- k% @4 T( W, e只能是杯水车薪。

; X. d; B3 h0 ^3 T# t" A' n再接到李唯森的电话,我仍然笑着和他聊天,他在电话那头也是一如从前,
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提及任何暧昧,就好像那些根本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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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阂或距离只在心里,我们的笑笑闹闹维持得很好,也许他对我确实已经回
, w' n4 E3 {1 u1 Q, c! ]到了“朋友”的相处模式,因为他不在乎。拿得轻松,放也一样轻松,看起来我也
7 ^; @0 h7 G. R# D7 k能简单做到,他眼中的我就是这样吧,跟他没有任何区别,玩玩过后烟消云散,
充其量是朋友之间过分了一点点的游戏。
6 d' G" W0 m/ ]# {4 @: c
& f7 O# W3 b) C4 ~每次放下电话,我言语中没有半点眷恋,平平淡淡的一声“我挂了”就可以结
% B0 N- v; |; _束,只是过后我还要发一会儿呆,眼里空空脑袋也空空,没想什么实际的东西可
6 u2 {/ S& g! q) b一坐就是几十分钟。

7 {$ H5 b3 u# E! I  D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任何人从身边离开我都不留,我只会放弃不去争夺 ,
8 \5 @6 a; k% F' j0 h* g因为我相信现实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什么。自尊是完全没用的东西,但也是我最重
要的东西,在它的羽翼下我可以表演出完美的淡漠。

我就是这么一个扭曲到极点的人--从来都是,五年前直到现在还有将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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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会装深情装弃妇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最后只留得一点怜悯一堆厌弃犹
" W) d% @2 M& d" I如一场蹩脚的苦情戏,那样......才真让我受不了。
4 q( z( R6 u) c  C
所以,我应该是那种最容易解决的麻烦,无论对老妈还是李唯森而言,连解
释和规劝都可以省掉,一个转身就能甩得彻底,我的冷漠或者平淡使“内疚”这种
感情也成了多余——绝情的原本是我,何必你们伤神劳心?

我变态,不完全因为我的性倾向,还有这些古怪又孤僻的心态,就算我自己
( p1 G5 F- @3 E1 h8 J! f( J; y9 U都知道这是清醒的无病呻吟。老爸最好永远都见不到我这么阴暗的一面,小川也
% C$ c8 D( s: L( x! d3 z是,这样的我不仅会伤到自己还能伤到别人——那些真正对我好的人。

除了不能让老爸抱孙子,我会尽量做一个好儿子;除了不能跟小川太暧昧,
我会是他最知心的朋友,至于李唯森,也是一辈子的朋友吧,我会做到,而且会
: }6 x7 D7 H+ H8 C1 P; l做得很好,尽管只是在人前的外表与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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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6 Q8 R" {% k! u新婚的老爸给我买了一样渴望已久的礼物,我的生活里自此多了一个亲密的
伙伴。那时的 586 还很贵,但老爸一点没犹豫,我知道他是怕我寂寞。说实在的 ,
* g  n4 C7 H1 l! g0 P5 @我确实很需要它,真正的理由却很隐讳--我想在家里上网,寻找我可以说出内心
3 n( u5 x# P$ D& w- ]) p秘密的地方。学校里虽能玩电脑,但我不敢搜寻那些禁忌的信息,至多听听音乐
看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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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上网的费用很高,我不愿太多花老爸的钱,总是利用很少的时间
3 |  V9 O" k% B* q稍稍接触一下譬如“GAY”、“同志”、“HOMO”之类的词,也极少跟别人谈话,我
也许害怕太接近这个还不壮大的圈子,以免自己变得放浪行骸,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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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X, E$ }) }% L2 C* [偶尔有网友谈到想跟我见面,我从来没有应约过,我说我长得很丑,年纪一
# E5 u+ S  Q8 p2 g" Q: m# U把,身高不过一米六,把那几个网友吓得退避三舍。呵,我们的圈子其实也很现
实,他们最感兴趣的是身材长相,以及那个东西的尺寸有多大,至于谈吐风度内
5 o+ e& I& p7 O涵气质......还是要往后面放一放,两全其美才会是众之矢的。

$ c, t5 i/ M, @  A/ d; B% q我不是不想跟别人做爱,只不过我觉得自己颇不公平,没有感情的成分我绝
0 {0 H; A0 o/ w5 n) h+ b: A不可能躺在别人身下,只在上面又有些不近情理,万一我的暴力倾向适时发作,
$ D  t- S3 ~& X! u- m9 Y那就更不得了......所以干脆算了。何况在我看来,跟一个陌生人上床不见得比自
慰舒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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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跟我联络的方式,如今又多了一样,写 EMAIL。他醉心于所有好玩的
% T6 y# T7 ?% G+ R新事物,每每写上好几大段所见所闻的趣事逗我开心,文笔了了、热情甚高,我
也是每封必回,电话倒打得越来越少。

5 a, a, ^4 r7 z& k, X2 r有时李唯森来电话,抱怨说一直占线,我说在上网呢,他立即很感兴趣的问
8 C- o+ R+ y" W9 r" Q' J我是怎么回事儿,我说一句两句讲不清楚,他便缠着回来以后让我教他:“嘿嘿,
我一回来就找你!可别跑掉哦!” 再次见到他,是我快要工作的时候了。身为一个学校不怎样的专科生,我实
( J: w9 z% p# g" B& b习的地方是本地一家不算太出名的报社。跟在所谓资深记者的身边,每天干些打
" Y2 V8 \/ U1 }! M( ]7 |杂的活儿,我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他非常“欣赏”,同时对我许下了承诺:“我跟老
总去说,你真的不错,留在这儿上班得了!” 我无所谓,反正是撑不饱也饿不死的工作,倒是省了东奔西跑联系单位的辛
苦。本质来说我没什么事业上的野心,做什么都好,把该做完的做到位便对得起
自己那份工资吧。
# E: C% E, b$ S1 u, b" `
; p; ]* R  w* p. J李唯森退伍以后见的第一个人还真是我,那会儿他刚下车,家里又没人,女
1 {- R- }) f2 I9 Q& O朋友去接他却不知为什么错过了。车站离我家不远,他就直接闯到我这儿,巧的
  |' `8 ?0 h; d% r& l. O是我刚好从外面回来。

( a4 I$ `+ D& q( i我看见他提着个大包站我门口,头发还是短短的,皮肤更黑了,看起来很疲
8 H* N" B! |( h6 r) c! t惫,穿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

我走上去说了三个字:“回来了?” 他回了我一个字:“嗯。” 没有想象中恍如隔世的惊异,也没有曾经准备好的无害微笑,我就那么沉默
着面无表情帮他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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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4 c2 H. O( A4 I9 x. Q0 ^) R他进去以后躺在沙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坐了那么久的车都没睡觉,
7 q, k& K% i$ O& }4 r' U. U$ ?真是累死了。”
7 m, w, N3 \: e) U* p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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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睡吧。”我站在一边,离他有点远--此时的他没有满嘴或满脸热情,我
也不用装出同样的脸来回应。

1 I/ v* F4 u6 t4 n1 S% z“可是......肚子很饿,你这儿有没有吃的?”可能他真是饿狠了,说这句话时
/ C: W/ m; p2 n( z4 B简直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如果在以前我肯定当场笑出来,还少不了逗他几句玩玩 ,
可现在我是不会有那种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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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会儿。”自从独自生活以来,我就是在学校吃或是自己做,当然
' P& y$ d$ S" d$ [$ I, v我的手艺说不上有多好,擅长的只有两样:炒饭、下面条,只不过炒饭或面条里
- F+ N8 R1 O; H( O6 k' I. B一般都有很丰富的附加内容:鸡蛋、肉丁和一些蔬菜什么的,把它们弄到一起不
单是为了好吃,更主要的是为了只洗一个碗。

他三下两下吃完了我炒的那点饭,还意犹未尽的赞不绝口:“真好吃,你手
艺不错啊!”

8 E& J2 D2 r) Z+ L* l( ^% B; E% u“那是因为你饿了。”我平平淡淡的对他解释,突然想到我之于他也就是这碗
2 p& }# A! g2 N5 @饭吧--饿了,所以好吃,饱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正如他抽烟的口味--没钱,所
5 I; n& Y9 k( ^6 R/ o以有什么抽什么,我却是没钱就宁可不抽的那种人。

& n1 B% U! t- z收拾碗筷以后,我让他睡一会儿,可他填饱了肚子就变得精神起来,非要看
我的电脑。

我打开机器教他简单的基本操作,讲的速度很快,他学着学着就有点跟不上
4 a/ P( `* ~0 M; E2 o; i, E了:“高郁,这么急干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5 l. T+ U1 C* i0 R“我想让你快点学会,以后到网吧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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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怕我玩你的电脑?”

; ~# [" L5 I  [- ^/ B" K& L“我快上班了,事儿挺多的,怕以后没时间教你。”

; ^8 \* h+ m, {% J“你......行了,我走!你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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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F3 z$ J/ ?. S我就是怕这个“以后日子还长着”,我想尽量少跟他单独在一起,朋友们一块
  s: N* f; ]1 N7 _1 I儿当然没事,可眼下这种相处很累,我对他还没达到云淡风轻的地步。

简单来说我不想恨他,只想“不爱他”,那才是真正的解脱,但如果他老是单
独在我眼前晃悠,万一哪天我恨起他或是被他那些从前的小动作迷惑到,反而会
+ E6 }' O8 m" K; u2 N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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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对他心软,更怕对自己心软,在那些关于爱情的幻想尚未褪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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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4 d$ J; l' W, Q1 @7 ~于是我语气生硬的说出了那些话,他也很有骨气的掉头就走,当然没忘了提
" F' f" b; f( k3 D+ `) x4 r上来时的那个大包。他甩上门的动作铿锵有力,使那扇还算牢靠的门发出一声巨
响。

* s4 n( h9 o4 @$ l留下的我,仍然没有表情,对着“WIN95”的图标开始发呆。

等到小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班,虽然并不清闲但好在不用打卡,有
事儿就忙得要命;没事儿倒可以迟到加早退。每天写写稿、偶尔采访,反正三点
3 L/ V& r) g0 T9 b# F1 R; @# {3 c钟的截稿过后便是自己的时间了。
5 j: V: F2 u% c; z* ~" W
' J* F; R$ N) ~. c. @2 i) v跟李唯森见面不多,他为了那次的事也不太理我,在其他朋友面前我们亲热
' e* x, w: \' _+ m! F* M得很,离开别人的视线就相对两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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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2 B8 V" R; o2 x+ B当然,接小川的那天我们大伙儿都去了,他这次仍然是和女友一块儿回来,
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也都施加了“非得回来工作”的压力,小川的话是“我
  p4 H% ?. J) F) `) c* a0 H5 K5 K" T没意见,反正也舍不得你们。” 他的工作单位家里早已为他落实,就是他父亲所在的部门。他那张文凭根本
与工作性质无关,他也没有忤逆家里的意思,做个公务员是他父亲为他铺好的第
; r. p% k" r! L) s, b- L) B一步。他的个性其实不太适合从政,但谁叫他老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

. e$ q  v& `. k' R2 @9 k趁着还没正式上班的空闲,小川抓紧时间跟我们一起瞎混,那段日子我们的
7 ]6 _$ P4 m) P身影遍及各个娱乐场所,酒吧迪厅茶室以及几个比较火的休闲中心,无论雅俗都
7 A1 M) P& L- c$ i) s被我们玩了个通透。但我们还是不排斥很久以前常去的那个小饭馆,甚至只有那
2 {8 }) j3 C7 _  e1 d6 z儿才是感觉最好的地方,老板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中年人,他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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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还能叫出来:“呵,这不是小川吗?还有你,高郁......那个黑小子是李唯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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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记性真好......”小川笑嘻嘻的跟人家勾肩搭背:“我们都挺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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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冲着你这张嘴,今天我请客!”

( x6 d, J  n3 a8 j+ y% o* V3 o“那就先谢了!不过还是留着吧,以后我们落魄了......再找您讨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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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么说......这顿饭我是没机会请了,你们都会有出息的!” 三个人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小川是我和李唯森之间的一根线,把我们
* `6 Q- f& @, {! Y( ]9 I3 B) ?仨牢牢的拴在一起,有很多次小川刻意不带女友,也不让李唯森带上自己的女友 ,
他说这是只属于我们的“MAN’S TALK”。确实,在那些海阔天空的笑谈中我感
到快乐,甚至暂时忘记了很多事情:工作、性向、还有那个遥远的李唯森,坐在
面前的他们就是两个好朋友,熟悉自然又亲密。

可只要小川没空,李唯森就不会单独找我,我工作、玩电脑或者睡觉;他忙
5 _! C8 ]7 I4 G5 s4 A什么不知道,离开小川这个纽带时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某次的饭桌上他说现在正忙着找工作,退伍所分到的单位他跟本不想去,我
好死不死搭了一句腔:“现在工作不是太好找,你先将就着上班吧。” 他听了以后半天没作声,等到小川上厕所的空档才瞪我一眼:“我知道......
你看不起我,我又没求你什么!” 这下是轮到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着一根烟移开视线,同时在心里狠骂自己 :
“你说个什么?真是多事!”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小川回到了桌上,问我们吃饭了到哪儿玩,李唯森对他
1 T* m6 x0 B5 ^- d+ H: i挤眉弄眼的怪笑:“我有事呢!” 小川和我则对看着“恍然大悟”:“哦!......饱暖思淫欲啊!” 李唯森去干他的“事”了,我和小川一起玩了会撞球,喝了杯咖啡,随后各自
) n4 ^8 A1 S3 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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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5 U# ?4 x* r8 _/ z大概是当晚的十一点左右,我的大门被敲得很响,我还以为是工作上有什么
8 i* k: @5 N% v* [/ ~, U急事连忙跑去开门。可门一打开我就愣住了:来找我的居然是李唯森。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跌跌撞撞直接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看他那副样子是
! ~; ]3 Z4 }! }2 {) _喝酒了,而且还过量了。

6 ?! n5 X+ L1 ~9 a$ [我想了想,还是上前扶住了他:“......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了?”

3 _4 c. L9 K% L1 B“......没多少......”他粗声回答着把我使劲拽到身前:“......床呢?......床在
哪儿......我想睡觉......”

, p' A2 a) h" l3 u$ b5 Z/ L' ^5 W我好不容易把他“平稳”的扶到床上,问他:“想不想吐?”

“......不想......好像还行......”

“我......让你女朋友来接你。”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床边的电话,尽管已经
# a( ^1 i5 f# s: I很晚了,让他女朋友出来不太合适,可我想不出别的处理办法。

果然......我拿着电话的手被他掰开了:“......她院里......关门了......”

“那我让小川来。”我再度在电话上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反正不能让他单独
( a  o, ~6 Y4 r, d4 D待在这儿。

“你他妈放手!”他几乎是跳起来使出蛮力把电话抢过去,还“砰”一声摔到了
床脚下:“这么见不得我?老子我今天不走了!你能怎么着?” 大醉如泥的他眼神很凶猛,看着我的样子就象武侠小说里描绘的那种“仇人
相见、分外眼红。” 我忍住气恼和自嘲告诉自己:他醉了,别跟他计较。

- x) f* G- C5 B+ L“那你睡觉吧,我出去。”我慢慢的站起来,把电话机压好,准备到另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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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_, v, z4 p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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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出去......我要跟你‘睡觉’!”他刻意加重那两个字的声调,同时狠抱住
我的腰往床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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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2 Q# W3 @# u1 P2 G我立刻回身给了他一拳,可还是敌不过这个醉到不怕疼的家伙,他连个“痛” 字都没说就把我压在身下乱摸乱捏,嘴里的话断断续续:“......躲我......你妈
8 g7 X3 [- H6 g- s8 y! d的......什么东西......看不起我......干死你......看你还......拽不拽......”

我最起码打了他十几下,也踢了他好几下,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越来越少,当
我实在打不下手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我吃了一惊,推着他问:“你没事吧?......
李唯森!李唯森!” 没有反应,他好像是昏了......不,他是真的睡着了,他的鼻息变得沉缓绵长 ,
1 _4 I" z) f- ~9 {眼睛也闭着,看起来全没有刚才那种野兽般的攻击性,而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 ,
- W* Y& o, U7 c# }3 ^6 w' x我的长裤已经被褪至膝盖。这个莫名其妙的场面让我发了会儿愣,然后用力将他
4 n7 e6 f8 s5 N' Y$ q8 P推开一边,再把自己弄得整齐了一些。

走之前我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他无意识抓着我的手凑上那张因酒意而红透
4 }5 a6 ?/ T3 N8 p0 F的脸,也许因为我的手很凉,所以靠得挺舒服。在手背磨蹭的嘴唇既柔软又炽热 ,
+ @0 [1 k! d+ T/ I8 [! h我一时间恍惚了起来,但最后我甩开了他,非常安静地离开那个房间。

那一晚我无法入睡,一直清醒的睁大双眼,隔壁房间偶尔传来模糊的声音,
他好像在说什么梦话,内容想必是与我无关,就算有,也不会是好话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得严严实实去了他那边,他早就醒了,半躺着身体看我
远远坐在床沿,脸上的表情居然颇有点脆弱和委屈:“......你干嘛老不理我?我
% n# R7 N4 @, ~就这么讨厌?” 他这样的眼神是我最害怕的,可逃跑已经来不及,我一瞬间回到了很久以前 ,
* b/ f9 Z$ L/ P+ M( B' b, G他缠着我陪他跳舞的那会儿,我的心被一种温软的东西死死揪住,明知道要糟也
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没有。”

) A0 n% y- q, w& o& Z“那......坐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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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2 Q' F5 s) m  q0 V" `我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就那么乖乖的紧靠在他身边,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凝视我,手指抚上我的唇角:“你全身上下,就是这个地方最好看......”

: q4 B, m, Z2 ?% R我几乎开始发抖,因为我害怕,我又感到了不可自制的眩晕,眼睁睁看他的
- _, |( _9 T$ ]# Y) |0 Z嘴贴过来可就是躲不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吻我。他濡湿的舌尖轻划过我
的唇齿,我傻乎乎的闭上了眼,然后......就是我有生以来最投入最激动的时刻,
我的心跳快得连自己都害臊,他吻我的方式不再是强硬霸道,而是含着浓烈的色
情意味,我全身发软的瘫在他身上不能再思考,下体的反应也异常直接。我从来
没想到接个吻会有这种效果,似乎性感带全跑到了舌头上。
+ q; D) D3 @- P) N  }* M" `0 `
% }0 K! `7 G3 L$ f9 w+ P急促的喘息中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手忙脚乱的脱去我们俩周身的衣物,当
, C  i6 A! E: x+ j/ k9 W1 g我一丝不挂之后他的动作又变得急迫起来,只稍稍犹豫就在我两腿间埋下了头为
" e6 [4 K( ?: i* A我口交。
, n2 l% F( @, w* q9 @
# S! O1 d* J- t5 d( A0 {# m, L. B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急得整个人拼命向后缩,他摁住我的腰抬起头 ,
  E' B$ o1 i) `2 N0 w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躲什么?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 n4 b" M% k/ a# h7 Q
说完这句话他继续埋头苦干,源源不绝的快感俘获了我的理智,我实在忍不
6 Q$ }! y) o# ~# u. d2 N住低低的嗯了两声,这种声音反倒象鼓励了他,嘴上吸得越来越用力,我终于小
声的呻吟起来:“......嗯......停......停......别弄了......”
7 }: b0 o. j& |7 @
6 S# Y9 I! U" {# u6 ^8 z在这种超强的刺激下,我用不了太长时间就缴了械,好在我及时推开了他的
0 O+ e, T( s) k5 T& ?2 c9 b头,他把那些液体掬在手心向另一个地方涂抹,我两条腿也被他压至胸前。这个
, |% w, _# G) _- ]姿势极不舒服,更别说他立刻就闯了进去,我极力压抑住痛呼的欲望,好让他痛
快淋漓的享受,可他对我说:“你怎么不出声,叫出来啊!” 总之我和他在这方面的配合度还很低,原因出于我根本讨厌那种接受的行
/ i$ q& G3 K& f0 W$ J- e' t( K为,我无从想象 G 片和小说上那些被干的一方所描述的快感,就我的这几次经
7 R- e$ N' n1 J& M6 E, ]6 ?历,除了疼痛和屈辱没有任何别的感觉。
, I0 [! J8 f$ \# l+ _
4 t& U& w; r% o9 ^+ Z* `6 G( B一夜没睡加上如此厉害的体力消耗,等他做完我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但他只
$ H! ?% n, p0 L9 @- p休息了半小时的样子就恢复了精神,再次发挥缠功让我教他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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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的坐起身,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超级经典:
8 w$ c8 ^" Q0 A2 W2 r$ O1 x2 Z, C
, s5 z% h% ?/ M7 l  s6 H“高郁,快起来教我上网!”

) y( p, V3 E* N“......我好累,让我睡会儿行吗......”
3 n5 _( o6 i6 \: X+ v
+ q. i! K6 d  l“起来嘛......对了,网上有毛片可以看吧?”

“......你说什么?”
0 B4 M. O* A* `4 ^
“呵呵,别说你不想,肯定偷偷看了不少了!”

7 _! ^/ `  n. V1 p9 z. E9 j* C( E, z1 K“........................”

# Y( \" l9 }/ X: q" k/ E; O我足足看了他几分钟,还真是说不出话来,干脆倒头拉上了被子,任他自便 。

被窝之外的他在我身边坐了很久,最后对着我的方向说了一句:“......神经”,
就“踢踢踏踏”的走掉了,我埋在被子下面痛骂自己:“高郁,你为什么这么贱!”

. }  ]1 c  v  g第六章
4 ]0 r$ B4 x0 b* U" u% A
“没事儿吧?我过分了点......别生气......”
4 [  I5 `6 @2 J+ M/ v; E. I8 {7 H
“我是同性恋。”

“......什么?” 经过那天,我又对自己来了个完全而彻底的痛定思痛,之后的结论还是老一
套:我得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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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7 e; s8 T/ S& z脑袋清醒了以后我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跑过来缠我的原因不外乎这么几个:
- ?% b8 t  v2 e' A一,他以为我看不起他,还拿话挤兑他,心里边挺恨我所以要“报复”;二,我这
段时间不搭理他,他有点不甘心;想证明他还是能“征服”我的;三,他女朋友太
保守,男朋友又断了线,性需要得不到满足;四,工作联系得不顺利,想证实一
下自己在某方面是还有“能力”的;五......到这儿就不用再列举了吧?

6 C0 m7 R2 R8 w4 O; G/ I0 P* x: s他根本不是 GAY,就算做尽了所有事,至多勉强是个双的,我不能这么粘
; z. |+ C. H1 B1 D7 ?! L粘乎乎的跟他耗下去。除非他只有我一个,否则我放弃,我无法忍受自己像古代
宫廷里,那种随时随地等待皇帝临幸的宫女,揣着一颗寂寞芳心任他予取予求,
3 Z$ R* C  N. m" A& l! R& C6 f末了还得毕恭毕敬说句“谢主隆恩”。

从总总事实来看,对他来个深情告白纯属多余,我只能接受两种情况:要么
相爱,他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要么干干净净做个表面知己,除了聊天别无其他。
% s; x) ]  r, }/ p) V: l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不太现实,我们的朋友交情都有好几年了,绝交这种事我拉不
下脸,也没法跟小川他们解释,而且我对阿飞式的“突然想通”还抱有相当大的期
望,那才是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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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s! H4 Y. Y2 u1 `4 G& @于是我再次开始了“冷落”行动,坚决不跟他单独见面,每次有第三个人在旁
边才做做好友的样子,就连小川上厕所我也跟着去,免得他抓着机会迷惑我的心
" p+ L7 _1 C( O6 k1 Z志。他瞪我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骂我神经病就是觉得
8 h4 O" T) \$ t委屈,基本上他没得罪我什么啊......也是,有时候我都替他委屈,摊上这么个该
( [' |" l6 u7 _, m死的同性恋,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却又一个劲儿装清高,明明眼一闭就可以躺到他
怀里什么都不顾,也算完成了一场贯彻到底的痴情。

4 U* R# R% _0 m我为了躲他,电话换成带来电显示的,大门也换成带猫眼的,他找过我好几
5 A( |6 b" a1 @& ^! J$ c) ~  t次我都“不在”,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有一次他在我门口骂了几声,
其内容如下:“高郁你个神经病!我知道你在呢!你他妈出来!我哪儿对不起你
了!混蛋!狗日的!#*%xx............”
- x& z! M* q8 c1 i$ f
. k% |9 j8 t  A* T' U6 w5 ^, R, d我在门内静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无声的苦笑,我就这么点出息可是没办法 ,
3 |1 r& G) v+ Z* |6 l+ G+ i我真是怕了他那种无辜的样子,如果门一开,他软软的说上一句不怎么样的甜言
蜜语,我还不又得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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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他找我不一定是为了那事,但我只能防患于未然,他兴致一来随便
玩上一次,我就得花上千百倍的力气反省,好让自己从希望中再度抽身,前几次
6 o" l, z, C8 f' {7 g6 N的经验把我折腾得太狠了。

有过肉体接触再要两个人平安无事真的很难,不光是他,就连我自己也没什
么把握。“再见亦是朋友”可以,但前提是再见的地方没有床或者沙发什么的,况
/ e% \8 w, S6 }& `/ G0 Q且以他的自制力,可能要大庭广众作为后盾才确保万无一失。

小川来找我的时候,对我的新大门颇感疑惑:“你干嘛换门?那个好像还行
+ J% J" h. d0 E) b1 H; G5 F*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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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所以换个结实点的,免得被人捶烂。”
1 O- y: Z) E- J/ J: B9 G7 \
“呵呵,谁会那么无聊啊?” 进了屋我继续躺在床上养神,小川百无聊赖打开我的电脑玩桌面小游戏,我
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川把话题拉到了李唯森身上:“......高郁,那家伙这
段时间脾气挺躁的,你发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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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工作找得不顺吧?”

“可能是......不过听说他家里找了不少人,快解决了......”
9 x3 S2 M( r# d+ L( S
“解决就好,在哪儿呢?”

9 e2 C8 B8 U+ [3 r+ }3 ?* z“反正是国企吧,他准备去跑什么汽配销售,好像油水很足......”

“适合他啊,可以出差又有钱拿,他那张嘴也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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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K+ m, p/ {, Q& I. d“......那他还不满意?老是阴着一张脸,搞不好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 n# I7 L1 M0 ~9 J/ E4 T- M, F5 j
“......我也不清楚,你多陪陪他就是了。”

“我也要上班,唉,反正我们有空就找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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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0 q" V) S& [6 z# P“......嗯。” 小川打腻了游戏接着听歌,鼠标在各个文件夹上点来点去,当他点进了我的
“精选辑”时,我突然想起那里面有“好东西”,那几秒我简直是浑身冒汗,赶紧让
小川退出来,他一脸好奇的问我:“里面有什么啊?秘密?” 我干笑着打哈哈:“不是......没写完的小说,乱七八糟的......等写完了再给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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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等着你写完就是了,加油吧!”小川不疑有他,又拨号上网,我收藏
# a2 m; W  i. i) {% x! X% \夹里的“好站精选”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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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i7 u( r$ F2 F; k9 i“小川!帮我看看水开了没有!”我总算想起炉子上烧了好一会儿的水,小川
; H% D7 A. y& Q/ k被我“凄厉”的叫声吓得弹跳而起直奔厨房,我则抓紧时间把一切“证据”隐藏起
# q" @% B+ ?& q; x1 f' o来,等他端来一碗下好的面条,我已经抹净了额上的汗面露微笑:“谢谢!” 天知道,要是小川看见了那些东西会是怎样的表情,那是我用来解决性需求
3 x1 X2 q! ^, `* ^. E的刺激品,其色情和暴力程度可想而知,我自己也写过类似的小短篇在网上张贴 ,
用词越粗鄙就写得越来劲,完全是一种发泄而已,也许在那些时刻我才是真实的 ,
) F* c, U+ j+ f7 A% \) Y曾经跟李唯森作爱的那个我只是从前岁月留下的幻影。
6 _1 b1 u9 v! u
+ j, H' Z" d, x8 o基于小川对李唯森的关心,那年的圣诞节我们是一大群朋友一起过,地点在
! T/ }8 M/ H* _我家。

李唯森来的时候没带上女朋友,我当时心里就犯愁,好在一天下来他倒没什
$ @& @* l1 H/ m: k. Z1 r; H2 k4 k' ?么异常,连瞪我的频率都相当低。

下午的席上我不停劝他少喝点,好保证他可以清醒的离开,他当着大家的面
# y( ~% H( n& Q) {6 J这样臭我:“高郁,你什么时候成我老婆了?” 听了这种话我还能怎么着,当然只能保护自己少喝点,免得待会儿犯错误。
- r8 K2 k& A& S, y0 o李唯森喝了好些白的,接着又喝下两罐啤酒,饭还没吃完就趴到沙发上去睡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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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k" ^/ y" P: o, ~吃饱喝足再打了几小时的扑克,终于到了赶他们回家的时候,我一个接一个
# s* o8 J) w* R5 Y7 S$ {$ }. ^的拜托都被他们逃掉,最后的希望是小川,可他自己也是女朋友搀着才出了门,
5 V6 M( v- _+ ?' X" X8 y7 }) q我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想了半天,只能硬把他叫醒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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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F0 Q. v5 Y( i3 m+ H) ~0 N- p" X我一边摇晃他一边问他:“你是让她来接你还是我帮你叫车?”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却清醒得很,我一瞬间明白了他是在装醉 ,
; Y6 j' a7 n1 X  [5 R6 z! l气得立刻转身往房里走,身后幽幽的响起了一句话:“我想你。” 我停顿了一下,脑子有点晕,可还是压住了回头的欲望继续往里走,他又说
3 j8 \- S2 x7 P0 R* \; l2 x2 F了一句话:“跟我好好谈一次行吗?......我保证不乱来。” 他的话不能相信,我知道的,所以我冷冷的回他的话:“......你以前答应过,
还不是不作数。”

“你就那么记恨?跟我聊聊天都不行?” 他这是狡猾的转开了话题,我也知道,可我的脚在原地生了根,任他走近从
) z  M4 z8 {% m- \后面环抱住我的腰,他的下巴在我颈窝处捻来捻去,就象我小时侯养过的那只猫 ,
引诱我又一次上了他的当。
" J, ~8 C, [1 `& p
& W* c# D( w2 H/ Q“......那好,我们好好的谈,你先走开。”我好不容易逼着自己说了这句话,
甩开他坐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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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3 S2 Z9 M; \- B他想坐在我旁边,当然被我赶到了对面:“就坐那边,不准过来......你想谈
什么?”

) R0 i8 ^0 V  i* S5 O# M“......你躲我是什么意思,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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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思,就是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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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R7 ~; _2 @, j0 L“你明明在家都不开门,我听见你走路的声音了。”
2 E$ C, u1 B0 a! p5 A- o5 g3 Z7 q
“我......你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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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呢,我接着找你就没人了......”

3 }, M7 {5 [* p“......我不想跟你做那种事,就这么简单。”

" p. N- R3 {) v& `“哪种事?”他理直气壮的逼问我,人也站了起来:“当初你也没说个不字,
2 w7 ?! E0 T- c现在就清高了?我没资格跟你玩了?大记者!” 面对他一脸气愤,我只能怪自己糊涂,为什么当时不强硬的拒绝他。我象看
一个陌生人那样看了他三秒,然后冷笑着对他下逐客令:“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 M' u/ d* C5 B: W2 j# `' Q1 c" o' S
$ p: ~0 M, v" q1 O" z% w“......默认了?那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了!” 他首先煽了我一巴掌,使的劲挺大,让我顺势倒在了沙发上。我坐起来正要
" l8 Y; s- Z0 M8 y4 W( K6 e7 B回手,他就扑在我身上撕扯我的毛衣,趁我的头套在里面出不来,他又结结实实
给了我肚子一拳,这一下让我半天没缓过气,差点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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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G: E, D4 w' {( N3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整个翻过去压在身下,两条手臂被他扭在背后
用膝盖钳制住,裤子也被死命往下扯,他几乎是一次性让我的下半身彻底暴露,
8 U/ j+ F; [( }) W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很难受,我终于破口大骂:“你他妈放开我!混蛋!”

6 F$ L# K8 p; F6 m/ s1 ~. y" R+ k“我没你浑!”他还有空闲回嘴,抓起我的头发带着整个脑袋往沙发沿上用力
# s3 K& k, I4 }, t$ r磕了一下,脑门传来一阵剧痛,我头晕目眩的闭上了嘴。

  `& _$ D1 [6 ^% q5 Y再后来,他直接把那个东西送进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前戏或润滑,我咬紧
牙关任他冲撞,可眼睛即使闭着也流出了某种液体,其实他从进入到射精总共才
四、五分钟,我的感觉上却很漫长,这种行为......就是强奸,赤裸裸的强奸,但
# _8 ~0 f' W& Y" H! r) g7 `! k在他看来只是一种力量的征服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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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心满意足的从我身上下来,我的眼泪也早就干涸,我的语气依然冷淡平
静:“你滚。” 他把我半抱着扶起来,尚算温柔的动作掩不住眼中的自得,我陡然间心若死
灰,说出了那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听到我的话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话茬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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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说我是同、性、恋!你还不走?”我挥掉他停留在我唇角上的手,再次叙
述这个我不愿被人知道的事实。

6 @7 |/ x, j" y! ?' X# A  p; h“那你......你的意思是、你对咱俩的事......是认真的?”他断断续续才能把话
  \; s: b: J2 E3 @/ w0 g  n说完整,看着我的眼神震惊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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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开口,就那么直直的对着他的眼,他也呆呆的对着我的眼,时间停顿
了一小会,我们之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突然,他跳起来就向外跑,连裤子上
2 ~: E3 S  X" n; y! Z的拉链都保持着刚才的敞开状态。

2 C8 D* b, l1 w2 [; z) T在圣诞节请的一天假不好顺延,我第二天照常上班,同事们看我的脸都犯嘀
7 G, V- D  G+ d- r! O咕,可真开口问的只有我那个“师傅”,我说没什么事,遇到个抢劫的,也没损失
8 d% n/ W- {7 O! M- }& k1 t什么,就拿走了身上的几百块钱,他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我:“钱是身外
之物,人没事就好,别跟那种人争强斗狠知道吗?” 我唯唯诺诺的应着,努力保持完美的站姿,其实两条腿一直打颤,身上那点
. G6 h, t# B6 a; g: ?, O$ f* p: t, P伤倒没什么,就是头特别晕,好像是得了感冒。中午我没回去,趴在桌上休息了
一会儿,下午很清闲,我总算支持到下班。准备回去的时候,站起来就是一阵天
: e  C2 g/ i9 S: Z1 @* u旋地转,走起路来根本不象踩在实处,可我还是慢慢的走出了单位的大门。

& Q) H  k) S* R- D, o坐在计程车上我老想吐,司机还以为我晕车,问我要不要停在路边,我说你
只管快点儿开就是了,等到下车时我整个人真是翻江倒海,还好小川正来找我,
连忙给了车钱再把我扶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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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t* s, U' a# m他手一摸到我额头上就变了脸色,硬拉着我去医院。测过体温,烧得不算太
高,三十九度八,他却煞有介事押着我输液,一边等我一边唠叨了大半天问我怎
么回事,我只得把那个烂透的解释重复了一次。
) A4 o8 d' p! x) B
- N9 I; J8 a  T& p" i8 f“......被人抢?那你怎么还感冒了?”小川的心思突然变得细腻起来,揪住我
话里的小疑点。

5 ]% z  O/ W! T" O9 Z“我......我不甘心,找那家伙找了半夜没找着......要是逮着他我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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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值得吗?弄得自己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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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怎么样嘛......”

0 Q' P9 g* E: i* U7 K“还没怎么样!要是我不拖着你来,再延误下去还得了?”小川夸张的表情让
我心头好暖,我微笑着对他说:“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喽?”

“呵呵,不敢......你也得多照顾一下自己啊,真是......”小川又开始唠叨了,
' E: ~7 Y0 ?& r1 }& e% V8 I6 ?% H我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小川对我是全套服务,打完了针再送回家,听说我没吃东西还亲手做了清淡
: z  H# f) r& P! i; d  H* Y0 J+ }. c, Z的食物端到嘴边,这种对待幼儿的方式真让我有点窘,可他说:“你要嫌不好吃,
7 C5 a) D* X! ]1 b$ K. N我就不勉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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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r  v+ T3 k: z2 U5 V) @8 }当然......不会多好吃,我再次领教了他“精彩”的厨艺,过后他满脸期待的问
我进步了没,我点头如捣蒜:“不错!不错!......你自己干嘛不吃?” 笑笑谈谈,不知不觉天色晚了,小川交待我一定要吃那些开回来的药,然后
不算太放心的离开,临走时还留了话:“我明天一下班就来监督你!” 我拒绝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也不知他听没听见,安静下来的房间尚留一丝
余温,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终于可以面对还没来得及细想的事。

6 J4 x* P; }# E$ A6 @这一次应该是真正的结束,我把那个家伙吓得拔腿飞奔了,跟我想的一样,
7 m1 w, |7 |3 [& k2 s他根本就不是,所以才会那么震惊吧,他那一刻的表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内,真的
* y! C( E  W; j7 J) v0 o没什么大不了。比起他那种暧昧柔软的眼神,我宁愿他从此视我为异类,被他厌
7 ]) D, E) j* J恶憎恨好过终日夹缠不清。这已经是我的终极手段,做不成人就干脆做鬼,死透
: M, z2 b- I: Q: A: r玩完再无复活的余地。不光是对他,更主要的是我不想再姑息自己,用尽借口仍
& L/ w6 i' b% z, T3 K" \  Q+ X0 [  m然割舍不去,玩纯情玩潇洒玩隔离最后玩到了暴力,任谁都要笑到肚痛,笑我这
8 y6 v/ _- g, p0 x: ]" ]) W; c0 O个做作到极点的笨蛋,更别说他跑掉的时候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那个瞬间我真的心死,就算过往记忆仍能延续一世也决不后悔这日所为,反
/ P& T0 [3 E4 p" h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因为我实在太累,完全与他无尤、是我庸人自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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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f1 A1 T- o0 f/ j. y者......就算他也已被我伤到。细想他的种种作为,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在乎我的,
8 u6 ~  M) q/ }$ s而是我从未真正把他只当作朋友,如果能回到那个“游戏”之前,我可以沉默在他
身边直到一生完结,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再不能无欲无求,我的丑陋越来越
3 j4 W4 k# N! }清楚的暴露,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无法承受,那么就让我再丑陋一点,我做不到的
1 ^8 t2 ^8 `3 o) U7 u放弃交给他来做。

无论用什么方法,彻底结束就好,那一刻我只有这个念头,“突然想通”依然
是最高境界,我却只是个尘俗凡夫--就算是他暴力过后施舍的温柔,我居然也为
之心动,这样不可救药的我还能做什么?

我如此卑微但又过分贪心,他转身以前我甚至还残留着一点幻想,如果......
他能说一句“我不在乎”,我会接着希望他说爱我,再接着......希望他甩掉现在的
, V& F7 o: l  H: P女友,甩掉所有的一切,身边只留下我,从此生命中只有我......于是他转身以后 ,
8 U, n$ r" `* G5 d3 U0 ?! d0 k我庆幸他没有满足我的幻想,没有注意我饥渴的眼神,更没有机会见识到我歇斯
6 u/ T3 c$ I% r* I9 J底里的、疯狂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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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F' ~1 R1 K' m6 G6 B对小川、对老爸,我的正常是因为他们在乎我;对老妈,我告诉了自己无数
, L8 W# t, o( O  o) e次是我不要她;对李唯森,我用的还是那一套,但到头来全是作茧自缚,亦可算
1 b; @  V  O3 n) L3 P应有此报,这么病态的人活该被这么折腾,免得有余力去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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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的时光,算是老天给我的教训,我安心领受、一并来个微笑谢幕。我
真的受够了,无论是他还是我,我所谓的自尊到昨夜为止已崩溃得干净彻底,得
9 Y& F5 H5 ?  M; X- Q' t) [7 F: j再花上同等的时间培养我最初的自负,那是个异常艰巨的任务,由他来鞭策肯定
( e; \' r/ R8 m) k7 G( E是不成的,幸运的是事实证明他选择了弃权。

' O4 Q8 ^, e: K8 ~) T1 r+ |( b......想了一大堆要命的东西,我也反省得有个眉目了,接着打开电脑在网上
东看西跑、到处留情,感冒症状已经不是太明显,就是连接椅子的那个部位开始
感觉到疼,我挪开身体半坐着跟网友眉来眼去。不一会儿有个陌生的家伙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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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 419?我年轻英俊、体院毕业、电话是 xxxxxx” 我回他:“我只做 1,不做 0,有意请与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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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r) o& ?8 Z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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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粗俗无礼的回话当然得不到反应,不被人破口大骂就很幸运了,我自嘲
的笑笑便下网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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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1 \' d; D! t# H6 a元旦我跟老爸他们一起过,吃了饭一起逛街,老爸是一脸高兴跟在阿姨身边 ,
& d$ E6 B0 J" {我是舍命陪君子,走着走着就碰到了李唯森。还真是巧,那么大几条街偏偏就碰
上他。

他正陪女朋友买皮包,看见我以后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了一下,我回了他一
个同样的表情,然后彼此擦肩而过,很容易也很自然,没有半分尴尬。老爸还问
1 h8 w( ?  C* x; r6 b: |, z6 N我现在跟他们玩得怎么样,我说还是那样,关系好着呢。

此后辗转过了几个月我总共才见了他两、三次,小川说他一上班就开始出差
: e' r  J$ N( b" z& Q6 R了,经常不在,这种情况让我越来越安心,失眠的毛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就算想
起那些和他拥抱过的夜晚都不再激动。

% ~' n( ]# {1 L  q( x* v到了那一年的初夏,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时间是可以淡漠一切的东
西,我曾经怀疑过这种说法,但那段日子我对说出这句话的人心悦诚服,忙于工
作的我几乎没有太多空闲搭理自己的心情,由于我们的那份报纸扩充了版面而没
增加人手,整个单位就那么二十来人,我是什么活儿都愿意干,虽说工资不和政
府挂钩,拉赞助还是有一点奖金的,不管缺不缺这份钱,关键是充实了不少。其
9 z! i3 x0 d1 B$ ~; ]5 j实拉赞助这回事和推销差不多,嘴太滑不见得是好事,我拉的那几个客户都是靠
+ \! }, _5 ]/ q礼貌加信用,我不觉得跟生意人交往有多铜臭,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守时,
" n7 {: p% ~0 f4 S$ b! k* q办事效率相当高,比我们单位那些老滑头顺眼多了。干了几单活,我干脆跳到了
经济部,跟其他三个年轻人专跑“经济业务”,他们问我学新闻的怎么跑起经济了 ,
我说这个叫响应当今潮流:一专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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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六月,气候变得炎热许多,我业务完成得不错,经老总特许不用天天上
班,乐得在家里猛劈“罗马”、“魔法门”什么的,闲暇时写点兴之所至的东西,过
得不知多舒服。小川对我这种生活羡慕得要死,说他每天必须打扮得方方正正去
报到,一到单位就要为领导打杂,我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他:“小川同志,天
/ t$ a/ M- T" O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再说我当初也没少干这种活儿啊!” 某天我正玩游戏玩到快通关,不知谁死命摁我的门铃,那游戏不能暂停,我
简直手忙脚乱,可最终还是去开门了。从猫眼里我看见了一个很久不见的人: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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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森。
2 X7 W6 K0 @# l2 Z
5 E: M/ M9 [9 l那时候我对自己特有信心,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拉开门,灯光掩映下的他一
5 q1 j$ E  M# P$ C  R脸疲惫,我愣了一下,平平淡淡的跟他说起了话:“......是你啊?”

“是我。怎么,不想让我进门?”

3 O: l) X5 J+ W) B. d0 c6 L“......呵呵,哪能呢。”

“我累得要死,刚出差回来。”

1 ~1 y) U6 n9 F, m$ u5 `. ~“......进来吧。” 他的态度也挺平淡,好像根本忘了我那次说的话,自顾自脱鞋、进屋,再直
接走进我房间,重重躺在了我的那张小床上:“......好舒服......真是累死我
& m! k% I  z6 ~1 c5 j# G了......”

他连说了几个累,我才对着他脸上看过去——头发变得有点长,胡渣也冒在
, A+ s# b  F2 K( j! B5 l! l% \0 R外面,显得有点邋遢。

“......唔,你的枕头怎么是香的?有女孩来过?”他懒洋洋的问我,鼻子在枕
' M! u" y* G: h头上用力嗅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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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1 K, {. G9 t1 ^“没有......我今天......刚洗过头......”我继续坐在电脑前奋战,嘴里有一句没
一句的搭腔。

! }2 q9 I1 Q* a“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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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8 k/ ]# ]0 c+ }“......嗯,待会儿......我叫你。”
4 {' W/ d8 j1 F( w* u3 ?
“我想......你陪我,行吗?” 我震惊的转过头,他苦笑着继续开口:“你放心,就算你有那个心我也没精
- e4 e$ d  K* W( E5 T: m力了......”

) B4 L( R1 w# z7 L) C& ?89

“......那你想干嘛?”我疑惑的很,眼神在他脸上审视了好久。

3 ~4 j2 H7 F3 B( B“不相信我?唉......算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躺了下去,用那个有点
湿的枕头压住了半边脸:“......我给你留点地方......”

0 F  ~% r' |6 o他紧紧的睡在里侧,那么小的床都让他空出了一半。我接着玩了会游戏,到
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躺上了那张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 v8 v) u# A! S7 M
睡到迷迷糊糊,他的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了我,没摸到任何不该摸的地方 ,
只是手上的力挺大,我热得不行,推了他几下可他纹丝不动,后来也将就着睡熟
了。
3 {$ `0 l) P0 S! |5 J3 f: K' e3 J: ~
: |) \; O* u, a4 c+ `. `& S半夜里我醒了一次,窗口透进的月光照在他蜷缩着的身体上,这张小床睡下
" B9 K- g' O# \( I* Q两个大男人是太挤了,我想掰开他的手换房去睡,他的梦话阻止了我的行动:
“......嗯......别闹......”

他睡着的脸疲倦然而满足,还带着一点天真的笑意,想来......是做了什么好
4 K2 S* X- `, r$ G" Z梦吧。

那个夜晚就像一段模糊的梦境,我次日起床时他早就不在了,只在枕头上留
下了一点我曾经熟悉的气味,此后又是个把月没联系。我真不知道他什么目的,
当了一段时间的陌路人又突然跑来,而且什么都没干只是纯睡觉,过后一个字没
有再度消失,就好像一部小说结尾得毛里毛糙,未收拢的情节都撂在那儿了。我
不敢想太多,就当他是一时累透了所以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尽管这个理由不太符
% l  X4 `4 x6 X合现实逻辑,反正......我还是自由自在过我的清闲日子得了,以免好好的平复期
又来横生枝节。

天气越来越热,白天里我不大出门,一到晚上就跟小川他们或是几个年轻同
" U9 t5 ?6 S. s, F0 p事一起玩,唱唱歌、吃吃冰,一混就是好几个小时。偶尔我也跟客户出去吃饭,
买单的时候自然是抢着付账,有一个跟我挺有点交情、年纪也才比我大上几岁,
最喜欢当面调侃我:“你这个帐能不能报销啊?” 我对他也放肆得很:“你在广告上多砸点钱就是了,我私人请你吃多少都没
8 I' T4 Z0 |1 F- I5 o' J% [
2 _' e. H( U3 O) N3 j7 z0 s4 g90

问题。”

“我知道你那点心思,放心,下次续约我包你一年!”

“......你小子,就不忘占我便宜......咱们这回可说定了?”
# P8 n; K5 d( a% k0 w( S9 p4 l/ I
“呵呵,定了......”

/ S/ v2 ~$ j# y拿着刚出炉的奖金,我把家里装上了空调,待在家更舒服了,就是空气挺差 。
我的烟量是每天一包,一个月三百块烟钱雷打不动,屋子里老是烟雾弥漫,小川
  T* b5 W7 t% V* Z( p7 D: z不止一次劝我少抽点,说怕我得肺癌,我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去检查
' u0 V5 R' u$ A/ d# v. t: ^* z& z了一下,结果完全健康,肺上连个黑点都没有。从医院出来以后他总算唠叨得少
了点,高高兴兴拉着我去吃饭了。

7 A5 E: }8 _! a再次见到李唯森,是在七月初,他来之前打了个电话,说有东西要送给我,
我有点诧异——从认识他开始,我都没想过他会送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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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看见他的“礼物”就更诧异了,他送给我的是一版影碟:《春光乍泄》。这
个片子我知道,也看过一个烂到极点的盗版,其画面效果简直惨不忍睹,根本看
不清主角的脸,放了几分钟我就拿出来了。我不明白他送这个给我到底什么意思 ,
1 \5 `  |- I  v$ j5 N; \- ^讽刺?宽容?还是无意中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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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k4 a/ C当然我还是接过来放到桌上,什么都没说,倒是他坐在我床上一直看着我:
# M3 C1 d' |1 E' E“......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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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6 o# r0 Z: {0 `) R“......还行。”
/ U. p5 k* D; w& t( N  x, {5 p
4 X+ j  ]: \8 `6 E9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版,反正效果挺好的。”

2 t% e/ g7 S% v- ^1 C- b$ k: a8 X“......你看了?”

“呵呵,一共三种版面,我让老板轮着放,就这版最好,旁边还有好多人盯
着我呢......我不好意思让他放完,剩下的跟你一块儿看。”
' B' Y9 M! l3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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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跟我一块儿看?你家没影碟机?”

: _- P0 R- T8 ]. s# w“我就想在你这儿看......”
, h0 g( ^9 @& [
! u! i" h! t: Q# E& U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打开那套“家庭影院”,再飞速跑回来坐到我身边。

, ^! v7 g0 d  r8 D开头就是一小段床戏,我这回算是看清楚了,很不自在的往旁挪开了点距离 ,
! f7 a8 I# l# O; }+ z* t  G他闷笑一声,评论起画面上的主角:“他们俩身材都不错,不过比我们还差点......”
& Y6 h+ l+ ?/ X( P5 H7 H
我装作没听到,只管目不斜视对着正前方,剧情一幕幕发展,我一直忍着不
5 D' D7 I9 e& _( w) Z! w8 l开口说话,任他一个人时不时发出笑声。每到何宝荣跟黎耀辉之间纠缠不清的时
( _, _/ ~  p8 W# c' H# ?候,他都会笑得话都说不连贯:“这俩家伙......哈哈......真他妈绝!......这个何
什么的......真是高!哈哈......有意思......”
" v. h+ k1 V' b
4 {2 V; S* ~, e; [% C8 Z7 Y可是我只能看到黎耀辉那无可奈何的挣脱,和无可奈何的陷入。他的眼神那
么沉默那么痛苦,却总是满足于何的一点点在乎,如此悲哀的黎耀辉让我笑不出
; h+ o& q+ n& a7 I7 C% }# L# G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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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剧情进行到那个午后,斑驳的阳光下他们慢慢跳舞,我的心情突然灰暗至
终点,低下头对李唯森说了一句话:“......关掉......我不想看了......”

“......你又怎么了?看得好好的......”

1 Y2 y% ?9 m& i4 r6 e) `) N他的一只手臂伸过来轻挽住我的肩,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不要再
3 g4 S4 S, b( h, x5 M闹了,我有话跟你说......”
- Y3 o5 L! `- z+ t
随着这句话,他的嘴唇贴在了我脸上,极轻的碰触之后再向下移动,最后来
1 u( X9 b" }4 |到的地方是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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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m' Q; J1 ^5 l; w  g仅仅是一种贴合,而没有任何别的,这种举动使我无意识的呆了几秒钟,搞
0 n, J, R( u" C) f8 L  [! h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哪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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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否则......我不会这样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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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兀自盯着他微笑的脸,他好像有点窘,但
  n, j- C6 V  F1 j还是解释了刚才的话:“我这话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吧......呵,太肉麻了,我
5 @! A4 Q# y7 V' {4 S" [, o不会再说了......”

/ y; b  k4 N+ t9 t6 M) e“......那......”我脑子再次晕得一塌糊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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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3 ]& l6 Q% y+ |“‘那’什么啊......你还不表示表示?先亲我一下吧!” 我还在发愣,他已经凑上了那张热热的嘴,同时凑上的还有他整个人:“......
# F( s; T6 [$ M$ F# [1 E高郁,我真的想你,出差的时候就老在想......你想我吗?”
9 R* `; Z  J! V# `! L
' z  j7 V) T9 K“......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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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h8 V0 u) y. t  S" l* X: A2 M“你怎么傻了?快点脱衣服!”他兴致勃勃的帮起我的忙,身体深处压抑了很
! R" W+ Q% X$ ?3 T- `0 f8 H. D久的欲望一瞬间复苏,我用余下的理智明白了一件事:我的过去终于完美,我终
于可以不再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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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4 i- b2 R9 Z( _所以,接下来的过程中我主动抚摸了他的身体,也很自然的把他压在了身下 ,
他脸红着说“还算公平”,就没有多作抗拒。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但我生理上并没有得到完全的享受,我一直在注意他
的感觉,我快感的来源是他忍耐或快乐的表情。为此我几乎用上了所有的理论经
验:很长时间的润滑和扩展、按摩前列腺、极缓慢的初次插入......他看着我满头
大汗的样子颇有些于心不忍,说你就放松了干吧,我只能喘息着苦笑摇头,如果
让他因为这个而受伤,我不会原谅自己。
7 t( {' E9 l+ i: _7 ?
最后他在我之前抵达了性的彼岸,全身颤抖抱着我不停的乱吻,那几秒钟内
我满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他是我的,就算只在这一刻;而我的身体当时非常
' c$ f& X9 ?  e% \+ z+ [辛苦,可能因为太紧张所以迟迟释放不了,维持了很久的充血状态真是别提多难
( U% Z6 k/ F, k  u受,实在没办法......我只得自己解决掉,他问我到底怎么了,神勇得有些过分,
2 v$ f# s( J) A( x7 j& n2 J我又是一阵尴尬的苦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又会把这一天珍
藏多久,这不仅仅是一次性交,而是我被他真心喜欢过的证明。尽管我不期望他
: _: P! c% ~2 L* h  z, P会有什么贞操上的观念,可我希望他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曾经有一个男人,让他
在接受的体位也能达到高潮。 我也相信,他这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对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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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 d* z+ [% `+ l) z$ z# P/ p. z么做,我是唯一“干”过他的人,这个说法非常粗鄙但很真实。我和他在这一点上
! v# k7 _8 ?' H" U3 h应该一样,不是有真正的感情,绝不会躺在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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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自尊上可能还是有点受损,完了以后老半天没说话,等到天快黑了才起
来洗澡。反正我们俩个子差不多,他穿着我的 T 恤从浴室里慢腾腾的出来,我
微笑着问他饿了吗,他略带幽怨的瞪我一眼:“......嗯,你去做饭!” 吃饱喝足,我们挤在那张小床上继续看片子,先前谁还注意得到它后来讲了
什么?整个看完,我为黎耀辉高兴但也有些遗憾,何宝荣应该是爱他的,如果他
们再重新开始的话又会怎样呢?
0 \6 o$ ?+ m- Y2 Q  j5 \# L
说了会话,李唯森犹豫着告诉我他嫂子前几天生了孩子,是个女孩,言下之
- i+ d7 l: D+ g7 ?- T6 E2 @/ D" M意就是他作为家里最后的希望,肯定得结婚。
3 d, V# P. V: N) A
, r* p* M3 s; L9 v! v) S我笑笑让他接着讲,他眼神有点混乱的看着我:“在我心里你跟别人是不一
% S! g& h1 K2 s- c9 B; k% I样,所以......我更不能骗你,我放不下你,但也放不下她......起初我没想跟她认
# Q0 i/ K" b+ |8 n/ W* l真,可她对我太好了,我......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比我成熟,还是
你帮我拿主意吧?” 现实真是来得太快,他居然让我告诉他怎么做,难道我说你干脆甩了她,一
) ~4 Y1 l% J0 \5 a4 K: [, L# c辈子别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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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G  x* L! X5 h" @. b) Q. `想了好一会儿,我尚算冷静玩起那老一套:“......那是你的事。”

“难道不是你的事?”

“......那好,你一心一意对她,我们俩......只做朋友。”

- d: w( ]4 P$ @% j“......这个......我做不到,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他大声拒绝了我,任性与自私的脸在我眼里依然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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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三次苦笑,告诉他我不能接受,他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你将来不是也
得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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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R( {, n3 d$ q/ M+ s“我不会。你忘了我是个同性恋?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决定了,所以......
2 c1 T2 y  w5 Z+ O0 s# s) b你还是听我的好了。”

“我说了我做不到!......算了,我不跟你吵,我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找你,
9 ]7 g& O1 ^0 S! F+ E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快速的换上衣服离开了我家......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跟
' `' X& x8 `  t) G1 i/ ?# t7 k; B我大吵一架的冲动,留下的我看着一床凌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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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 e; |  ^“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
! K9 P# B. p) H9 ?' ~/ }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
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
9 h* Z+ E! N  y5 O* v* k  R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

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
: m( r) ^+ l* l+ {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作爱的时候我所想的
7 t& ~  A3 D9 Z' X1 B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喜
/ y! m- K# o2 S# S& G欢”的意义仅在于“曾经”,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我的爱
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这就是他
3 K7 N& `% D( F# D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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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f6 N9 p- Y0 P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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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 a  s# n# o8 _
& H1 K$ }' G6 l0 N# p- a: H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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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我听见他在
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
了!”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提
议”,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行啊,祝
) R9 D' m; p7 `" @7 O) C9 o8 }你们玩得开......”

1 ~& P# s9 H; [  H8 M3 ~$ V“心”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0 D* L" ]8 z1 [, Q$ \9 u
$ F+ z# C2 U8 C" Y6 g) N0 w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 ;
- p) c/ k6 N+ c* B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
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
: U$ b: b5 P, K* w0 i: `* z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
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
6 {: Z, [- W, s- A6 x/ p6 b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 v* u; z: K- n9 A
0 |) x6 R/ v# V! q9 m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 :
" p- N( g# J7 G- w“你撞邪了?”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你疯了!
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
- V% R0 ^- k6 b, @( Z( g3 [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
也是天生的?
5 ~8 D2 r6 v7 K4 ]; v7 m$ }
) o& m; W3 c* ?0 k/ P3 ?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
& n( B8 d' _  V$ j! I0 F! \; L/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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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2 {0 f5 r' q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
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 `  ], t2 v  v( a" d我表情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不无卑鄙为他的表现而难受--他玩得很开心?已
经想通了?跟女友尘埃落定?即将摆酒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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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G5 [0 F. `4 @% u无心吃着餐盘里的美食,我一个人沉湎于那些暗沉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在
耳边隐约掠过,我都没仔细听。

3 K9 v6 k, ]- m0 F0 T3 J2 i- J" |“......高郁......高郁!你又瞎想什么呢?听见我的话了吗?”

“......你刚才说......”我茫然看向他笑咪咪的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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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3 I4 t/ k& n5 X& y  [他站起来给我倒酒,声音凑近很多:“我一交货就赶着回来,太想你了......” 八二年的红酒在杯中晃动,这小子真不惜工本,他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我
- q# n1 K$ T% F' T0 M. v* }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出声,等他说出下面的正题,可他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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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b8 G+ |0 z9 w: A* b& q“......我也没怎么玩,心里不踏实,老想着......”

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语言,我在桌下的腿突然感觉有点异样——这家伙的脚?
& V' r: E: y: j0 P- F' c慢慢爬上我的小腿,还在一直往上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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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更大,嘴也闲不住了:“......你干嘛?......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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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V  f* ^( m$ H- Y: ]* D# U“呵呵,我的手好好的放在这儿,没怎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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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别这样,有话就......唔......李唯森!” 我闷哼一声,又连忙忍住......太过分了,他仗着腿长,已经攻击到我的重点
部位,我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的这么大胆,这儿可是公共场合!虽然桌布挺长的 ,
/ n4 x( v  ^9 n但还是太危险了,奇怪的是我生理和心理上都倍觉刺激......我的毛病也不小。
/ B% _$ A/ z  h, \
. q6 K. H: `  q- h; V$ J“......怎么?你不舒服?那就走吧。”明知我下面有了反应,他还故意装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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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h% [2 `% d4 E欺负我现在不敢站起来......我忍住汹涌的欲望,抬起腿狠踢了他一脚,这下是他
“唔”了一声,额上跟我一样开始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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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太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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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W! l5 ~  L4 _; N& H6 Z: V“......请注意......文明礼貌......”
8 D! T) h  e2 H
; R1 W2 {; T5 G- U8 k- p! K$ J, g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顿要命的晚餐,我们最后用眼神达成了一人退一步的协
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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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d3 w, h+ Q8 F  R: W很不容易总算“平安”的站起了身,剩下的东西谁都没心情吃,他一到餐厅门
口就挽住了我的肩膀,嘴凑到我耳根处说了一句:“跟我上去。”
* `; X- y! y, q# q
$ N. |$ h' V- E# W“上哪儿?”我怒气尤未平息,但不好在人前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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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楼上......我订了房,别浪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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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R! Z6 t4 N3 u( N' d" o" k“你!”原来早有预谋,我差点大叫出声,他使劲捂住我的嘴,来往行人的目
光令我无地自容。

看我气急败坏的浑身都在抖,他这才松开了手,继续那小小的音量对我挤眉
弄眼:“去嘛......反正已经给了钱......”

在这种最具诱惑力的攻势下,我好像又快晕了,只得飞快移开发直的眼神:
' U- I; k9 k0 f/ R& W“......不去。”

$ p8 D1 Q' Y1 f+ Y( ?3 }“你真是......你不去,我就在这儿亲你!” 他离谱的威胁让我再次睁大眼睛:“......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这小子玩浑的了?就喝了那么点红酒还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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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 }3 M* x- W“好吧......我跟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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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那混蛋咧开了嘴,表情别提有多得意,我赶紧趁着他忘形的机会转
4 _0 o; {/ Y( ?' C: @身就跑,早已生疏的短跑天赋瞬间回归......跑出大门,我随便叫了辆车,立马让
9 N. e1 s$ C0 h) t( f司机开回我家。

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李唯森今天完全是个缠着要糖吃的小孩,他以为
2 j* a7 r- W9 O, M5 Z7 E这样我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也算是一种天真过头的表现吧。

坐在车上,我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心绪纠结成一团乱麻。我知道我肯定伤
了他,但不能再顺着他的意思了,他和我的一生不是一幕言情剧,用一点任性一
2 p8 S4 @( Y$ i! M) E点搞笑再加上一点成人的魅惑就可以换来皆大欢喜。若真能那样,是多么美丽的
童话,难怪那些小女孩会沉迷并且相信,可我们......永远不会属于那个粉红色的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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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只有一片冷寂,这才是我将会延续下去的生活,每个人都这么过日
: |$ A. k2 }( L子,彼此无关痛痒,遇上了就打个招呼。

, M$ }$ ?, F/ E- Z! E电话在进门的一刻就响个不停,一直响了半个钟头,他还在扮演固执的情人 ,
这也是将来可资回忆的幸福,我盯着那个电话机,每响一声都止不住身体深处的
颤栗,同时反复告诉自己再等等。

静静等待心乱过去,我训练好一张冷面接起了它,那头的李唯森居然也没有
( b" ~  O1 O0 N- B2 h, w大发雷霆,他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灰灰的,听不出任何热情与激动。

6 L8 {- F' C; s" t" `# R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很久很久,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才缓慢的开口,平稳的
音调就象对一个陌生人谈起天气或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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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路的那一头,同样是长久的沉默......不知到了几点钟,他轻轻放下电话,
/ I/ N9 P% P- p3 F从此......再无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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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 o* {4 |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星期,我跑到单位把那一大笔该续的约签了,领完回扣、
奖金、工资,对老总说我专业素质太差,想从八月底开始出去进修一年。老总一
脸的不以为然:“你业务上挺不错的,进个什么修啊?”

* n! Y: Z& S6 w- q; I+ M- n“我毕竟是学新闻的,还想干回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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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毛病吧?你现在拿的钱不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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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j3 ]/ L: j0 M9 x# c“......我自费、停薪,不用单位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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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准备回来了?”

' i, A: r- q& Y9 K2 c! |" ?/ ~+ `, @& L“回啊,保证只去一年就回来上班。”
* S3 T* ~# O* E# |4 T% `
“......得,就这样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我也不做你的指望,你要本事
大尽管留在外面!”

“呵呵,我不是保证了吗,我绝对不会。您就放我逍遥一年吧?回来以后您
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讲了一下午,我终于获得老总的首肯,他到最后总算是开了点窍:“我说你
小子是不是找个借口......专门出去旅游啊?” 当然了,我反正是自愿停了薪,他才不管我到哪儿玩,就当是请了个长假呗 ,
$ Y( s9 @* I. _5 a* P唯一的仁慈就是多发我一个月的工资,为这个我还挺感谢他。

把这事定下来我轻松了很多,接着就联系学校,北方那个繁华的城市是我的
; e$ U3 Q" ?' X6 u! w7 P目的地,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名牌,我也没准备学出个什么名堂,所谓的“进修” 只是顺便有个事儿好混,所以我还真是故意找了一个二流大学,跟他们讲好只要
$ Q' C4 E5 V1 u5 A上的课跟新闻媒体拉上点边就行,只有天知道,我这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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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C4 p$ V% B! f临到我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人照例聚餐,我去的时候小川已经到了,一见我
) h/ A# M: b& i( |就告诉我李唯森这个月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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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0 g% l5 {8 E  T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直接结了,还玩什么“订婚”,老早就
2 E& l. H5 k; h% ?! [不时兴的玩艺儿,嘴上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们也谈了几年,是该定下来了。”

9 P6 G) U/ ]1 K“可他还年轻得很,那么早结婚有什么好的?”小川一脸恐惧的说起“结婚”这
两个字:“老夫老妻?想起来都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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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结完结还不都要结?你的那个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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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C( H9 D8 ]“你饶了我吧,我可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的呢?怎么还没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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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n- ^  f* k: U“没遇见有感觉的,勉强交一个还不如单身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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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z% |/ P“呵呵,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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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些闲话,李唯森也到了,西装笔挺、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一点,小
4 M1 k( ]6 W7 J$ J川贼兮兮的开他玩笑:“跟嫂子在四川玩得太开心了?可别操劳过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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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有你操劳?就差搬一块儿住了!” 仍然跟从前一样的口吻,满不在乎又带点粗野,我笑着问小川是不是真的,
# G: D4 Z' V, O6 h" E+ Y! t他面红耳赤的否认:“没有!......只不过......周末去她那儿,我们又没干什么!” 李唯森笑得快岔气:“高郁,你看小川多他妈可爱?孤男寡女的没干什么?
除非是你还差不......”

我不动声色瞄他一眼,他表情一僵,立刻转移掉话题,刚才没说完的那个字
3 `1 G  `! J7 S0 I; n9 P硬生生憋进了喉咙,小川没注意到我们的古怪,还在越描越黑:“我们就是睡觉
( H- I& I5 m( g了......不,是纯睡觉!不是你们说的那种!” 我只得狠敲了一下小川的头:“得了,别说了,咱们吃饭!” 菜一上,我们的啤酒也跟着上了,可小川的毛病又来了:“我去一下厕所!
+ q  Y/ D( J; D8 w你们先别喝,等着我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开始不去现在去?”
) T. l2 ^7 o4 m+ ^8 j6 Z
; W* E; R0 v7 t“哎呀,这个啤酒......有联想嘛!”

101
% H8 S# y; h9 g. w! R& I我跟李唯森都忍不住皱眉唾骂他飞奔的背影:“恶心!” 小川一走开,我们之间就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李唯森才低声开口:“你知
& Y; [+ L* v0 |9 E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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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9 `2 S! K# I5 J, ~& H9 G“嗯,小川跟我说了。”我没看他的脸,视线远远投向窗外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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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在等我继续说点什么,可我老不出声;他终于耐不住问我:“我订婚,
你没话跟我说?”

, W6 b6 P7 p( S, a/ L0 o“......恭喜。”

" G$ m- M" ~9 H2 u9 G“就这样?”

“ ......剩下的得留到你结婚那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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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p, L8 r9 v& g6 i: _我也不愿猜想他到底要听什么,只能跟他迂回的做起天下最无聊的问答题。

正当我们的气氛变得僵硬之极,小川就回来救了我一命:“咦,你们在聊什
# r. i9 U7 ]) I( l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勉强挤出笑容告诉他:“没什么,我们在说他订婚的事儿,难免有点感慨
嘛。”小川坐下来连连点头:“就是啊,结这么早的婚,我们以后都不好找你玩了!” 李唯森比我更“正常”,笑得脸都歪了半边:“有什么不好找我的?歌照唱舞
照跳,你们跟我什么交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这不是还没结吗!”

% w* }( u9 a' Q: f/ {: X“有这句话还差不多!”小川放下了心,又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好兄弟就该象
0 d8 p) r& n4 B  [2 Y他这样,不是吗?

102
饭吃到一半,“恭喜”和“生日快乐”都一一上演完毕,我举着杯子告诉他们我
$ k+ \; Q+ p/ @要出去一段时间,小川惊讶的问我什么时候、有多久,李唯森则是停下了筷子面
* M) X# F4 y3 X- z6 S无表情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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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P9 a9 r/ D0 a  ?" i) q' ^“下个月走......大概一年吧,希望......赶得及喝喜酒。”

“......你放心,我一定会请到你,你和小川这两个伴郎缺一不可......我们是
什么关系?你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听得出来他刻意把话说的很慢,眼神也直直盯着我的脸,我几乎使出所有的
控制力才能正对上他的眼睛:“嗯,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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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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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刚订婚,小川来就行了。”

7 K! K6 ^* j' |3 B“那我就不去了,祝你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小川听着听着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睛在我和李唯森之间逡巡起来:“你
们......李唯森,你是不是怪他没早告诉我们?没什么啊,他又不是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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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唯森,同时挂着一张笑脸对上了小川:“没事、没事!” ——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刻,我们才会如此默契。
# q4 }4 z  }4 G; |! ~7 f
饭没吃完,李唯森的扩机就响了,他离席用手机回扩之后说家里有事要先走 ,
我点点头让他自便,小川骂他不够意思的话被我用眼色瞪回一半,等吃完饭、结
完帐,小川硬是跟着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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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我跟小川自然是一夕长谈,他一再追问我和李唯森是不是有什么
7 l- ?4 m6 t4 q: W$ r$ n心病没讲开,原来就有点犯嘀咕,我好像老避着李唯森,所以一直想问清楚,我
; M0 g& V; _# m3 [, G们三个可是六、七年的交情了。

, h6 ]) e( w$ P% v% k1 A6 v我想不出什么话,只能说我有事对不起李唯森,他刚退伍的那会儿我因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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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忙老放他鸽子,小川说这也没什么啊,道歉就是了,我含含糊糊的说我还骂过
% w/ r2 K( [2 x5 \: S5 e: m他不成器、没出息、架也打过,总之我们的心病不是一天两天,关系反正也不算
. m5 m9 P$ P7 }太差,让小川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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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川把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拉:“他刚退伍的时候我还没回来......要不然我
- @) C9 D+ `( m6 p* F; f. @" X多找他玩玩就不会弄得你们有矛盾......老这样不是办法啊......你们俩是我最铁
- `5 ?+ g+ O9 }4 F8 l4 S! a! I3 J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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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S% j% F- x  J0 J* y“......我这次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好事,见得少了以后就会亲热点嘛......”
: [# G- u; s* U; Q' g; w# `' O
) v. p8 [9 h& ]+ n“呵呵,这也是,我也多劝劝他......我可真舍不得你,去了那边第一时间跟
0 n0 c+ s6 L4 S5 M' v我联络哦!”

5 r- U; i6 k2 h/ o/ c+ [“当然,我不找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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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到了那边,多认识几个女生,最好带一个回来!”

“......我努力试试吧......”

“凭你,还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就怕她们看见优良品种冲上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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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H. O& ?( h6 A0 Y“我可不怎么样,对女孩子来说......我是最坏的男人。”

0 k7 f, ?$ q7 d“切,你瞎说什么呢!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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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说这个了,咱们玩会儿游戏!我跟你对打!”
0 J. e) D6 \+ j; m. o; }/ Q( h6 _
, r0 p! t! S) b“玩就玩!谁怕谁啊!” 八月份我见过李唯森一次,就在大家伙儿为我饯行的桌上,他没带上准新娘 ,
* t& x1 Y/ S7 e: K- I$ d0 A; V" P说是免得不让他喝个痛快。酒过三巡,兄弟们都说了一大堆临别赠语,他跟我碰
: c4 x$ S5 E0 |3 d3 A: Z( t  s杯时已经有点醉了:“......来......咱们干!......你可是我......最佩服的人了......
8 h( {2 s; h$ v: P1 d( p7 d你他妈......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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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0 E1 R. J) R我满脸堆笑一饮而尽:“哪里、哪里......”

) \) T( V4 U& A“不用......谦虚了......你什么事儿......做不了?哈哈......你把谁不是......提
在手心里玩?” 一听到这些话,朋友们的酒都醒了大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小川赶紧扶
住了他小声劝解:“唯森,你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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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高郁!我们一人吹一瓶!你给不给面子?” 小川只好也看着我,用眼色暗示“别理他”,我想了一下,把没开的啤酒拿了
  I# _, D! E/ K两瓶摆在桌上:“行,咱们两兄弟今天高兴,喝多少都没问题!”

5 ~( E4 m: t0 h" m* W) `3 g, |“这可是你说的!小川,叫人拿一箱过来!”

“......唯森......高郁......你们别......”

“小川,照他的意思,我这次要陪他尽兴,你就别管了。” ......一瓶接一瓶的整个儿吹,我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最后的记忆是李唯森
" f) ~; }0 s) V8 \5 _) o嘴里没别的话了,一个劲儿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

我当时觉着这几个字有点耳熟,但已经没有什么思维的能力了,据小川后来
的叙述我是被两个人架上车的,李唯森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我安安静
静而他说着听不清楚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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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 E0 q+ l% k我问小川别的朋友都说什么了,小川苦笑:“就是缠着我问呗,我说你们前
/ i+ j: K3 F# y几天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事......他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跟你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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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4 d, g& D7 z! B;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小川拜托:“......我走了以后,你别跟他提我
的事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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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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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不是听见他说了吗?我耍了他,我根本没把他当兄弟,他这样也是
对的。反正我和他都是你的兄弟,那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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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I' D9 b" ]& g' B" W9 x“你怎么耍他了?我看你们老是怪怪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8 C3 \0 g) D/ A" g2 O“如果把我当兄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小川,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担
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我回来,大家那么久不见就没什么了。” 两天以后我在小川和老爸的注视下坐上了火车,老爸对我的决定非常支持,
1 V/ l3 t. r6 n# |/ X7 F( T# M年轻人多学点东西傍身比铁饭碗更有用,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3 G, [0 g' g" J2 L( {出真正的目的:玩、散心、不务正业。

一觉醒来,我已置身那个北方城市,来接站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说是同
学,他们可都比我小,才十八、九岁,当然我的年纪没有大到跟他们有代沟,笑
笑谈谈还算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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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7 l" e8 O2 k  Q# L学校的地点位于郊区,新建的教学楼和宿舍看着挺不错的,这就是我选择它
的原因,跑来“进修”而已,我只要一张结业证了事,跟新闻本科的学生同教室听
# y/ m% ?9 u4 j课但不必为那张文凭奋斗。

  X* n) d+ u* B象我这样的也不止一个,上班几年或将近十年的都有,说是进修不过找个借
口出来休息疗养,只不过他们比我多了一条——顺便泡泡小妞。我们这种人是学
$ R# P8 }- t: B7 Z/ v" C5 S校里的有闲加有钱阶级,尽管那些正规生老拿眼睛瞪我们,可心底里多少也有点
% b; C. o1 {3 f9 ^) ~6 a/ ^羡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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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校话不多,跟同宿舍的那几个“少爷”也只是口头朋友,他们不过老拉
我一起约女孩子吃饭,真正深交的朋友是十一晚会前夕认识的。

那年的十一晚会我被校务处相中,明明非正式学生也非学生会成员,却硬派
我编排晚会的节目单,说几个学校一起联谊,我是被一群女孩推荐的首选“人材”,
3 Z* q2 W. T5 K# n$ Z真他妈见了鬼,我只能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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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我整天困在排练室,不知哪个有创意的学生自作主张找来个乐队。
$ f) ]% _. k( \. l开始我是毫无兴趣,敲敲打打吵得我受不了,可后来听他们练了会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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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着颇有点味道,一问之下他们住得不远,而且有两个还是附近学校的大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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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Y1 a: D他们一共五个人,除了鼓手是临时凑的以外其他几人都住一块,我每天跟他
们聊一点,到晚会那天已经熟透了,我有时听点摇滚可并不太精,那几个小子却
是迷得发疯,话题十回有九回得转到音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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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节目之后,晚会上我随便唱了首流行歌,一完了他们就拉着我“批斗”:
! x! N: M5 H  a& K8 @2 `% x  c4 y“你那个不是音乐,我们的才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吧,没什么啊,他们不约而同面露不善:“你说什么?你需
. i/ T" E- M! n8 N7 \$ G要再教育!跟我们走!”

“晚会还没完呢,我得跟那些老家伙交待一声!还有你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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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收拾了......你还交待个什么啊......”

7 G- }2 i4 k' [: N7 q基本上,他们是七手八脚把我押往他们的住处,黑漆漆的夜路加上绕来绕去
6 ]$ e' r( R. K4 A: n的胡同让我记不住路:“喂,你们不是图谋不轨吧?”

“我们想谋杀你!害怕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怎么怕,到这儿来的一个多月我过得太平淡,所以对“刺
激”这回事有种需求。

1 j: f+ _2 M% W% s9 N+ e到了他们的“家”,我简直吃惊,屋子里脏乱得要命就不说了,几张床挤在一
块儿......床前居然还有一桌麻将正在打,几个吞云吐雾的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又低下头继续奋战,话倒是很自然的搭上:“......你哪儿的......没来过啊......”、
. x$ S/ r0 ^% W- `; q0 g“......看着不象......”

“他挺合眼,我们都觉得他不错,可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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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碰过吉他没有?” 我茫然回答:“没有......我们那儿不太兴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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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 O4 o8 N& k  b0 n8 A' d“键盘?贝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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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O6 L4 X% e" R. \8 x“......都没有。”

# @  Q& l5 J, H' A/ D. R3 l3 u“那带他来干嘛?你们有病啊!” 牌桌上说话特别冲的家伙似乎是他们的主脑,一头微曲的长发漂染着一点紫
2 n9 X8 a; o( d色,五官谈不上细致却有种刚劲的冷艳,肤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声音也
4 D$ H0 J. f6 T4 L是不健康的低沉中带点沙哑,我对这种人......不可自控会产生性联想。

3 `1 b4 v1 d" W" X* |" y1 W% Y5 @2 |可能是我的眼光太直接,他又瞥了我一眼:“你是 GAY?” 我当时在满室的烟雾里有些失常,居然接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那两个站我旁边的大二生反应有点大,好奇的看着我的脸;屋子里其余的人
% C- [' b% x/ }  j$ E却都没怎么搭理我,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样的情况倒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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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找地方坐,遮着我的光了。” 那个家伙面无表情的回到牌局上,带我来的几个人都“呵呵”的笑起来:“过
来坐!我们打会儿扑克!” 稀里糊涂的混了几个小时,我话不多可精神不错,曾经长久的失眠使我越熬
# z, k# p& i! ^) [+ p* ~# p) N越勇,最后有人倒在了床上,我则移到了麻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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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混”的打法我很不习惯,那个家伙老是骂我:“你会不会出啊!笨蛋!” 坐我下家的一个男孩,短短的酒红色头发,皮肤也有点苍白,眼神很懒,劝
他的声音更懒,听起来就象没睡醒的感觉:“吵什么?只管打你的就是了......”

我感激的对他笑了一下,他微凑过脸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直入耳膜:
7 g8 \3 w/ Y( b1 l$ U“......我看上你了,有空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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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冷笑一声:“看上他了?我就知道!你他妈要浪也别在这
9 u/ O) U$ b$ ^4 s1 e' L儿!”我的眼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找不到要领,另外那个男孩劝架的声音也听不
4 t; N; r# U( e. D& L) ], e: R出诚意:“林东、小毕......你们打完这圈再吵行吗?” 原来那个长发的叫林东,我又多看了他两眼,他瞪我的样子就象一头豹子要
+ e, d8 \! n. y. ?+ p# F% N猎食,充满凌厉的美感:“你跟他一块儿滚!” 那个小毕根本不理他,还是懒洋洋的对我使了个眼色:“别理他,他变态的。”

“砰”的一声......林东掀了桌子,对着小毕就是一拳:“我要你这种人干嘛?
整天发浪!你的鼓呢?到今天都没影!” 小毕抬起头,嘴角有些肿,可说话的速度依旧慢条斯理:“我不是没钱吗?
有钱了就有鼓。就你这种货色,我还用跟你练?到时候直接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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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睡在床上的男孩也埋怨起来、墙上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林东冲上去掐
) A6 ?0 ?# ?3 c: h: |  I& [9 _住了小毕的脖子......这个混乱的场面使我干脆自己找了张床随便一躺,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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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3 y7 V' N; q% x$ w声音渐渐平息,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我就这么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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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被一个懒懒的声音从空白一片的梦中唤醒:

“喂,你醒了没有?我要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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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啊?”

1 f% P: o6 G% _0 k“你管我是谁,我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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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O$ e- q: u睁开眼的同时那家伙正在亲我,连舌头都跑进来了,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 r+ o* h, {- J( a+ E唇齿间是清香的水果味,之后我也懒懒的笑着问了他一句话:“你没艾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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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g3 n; r+ h$ z“......如果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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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你那个牌子的牙膏口感还不错,待会儿借我用。”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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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 h6 w0 z% X6 p“......你怕不怕死?”

“......有点怕,不是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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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也是这样......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你的音乐怎么办?”
1 ?* ^# R2 x  ~1 P% ]8 Q0 N7 u
$ l$ c$ t9 r) a; d0 D! X' L4 J“什么他妈音乐......我早就完了,早就完了......”

( m' c; a0 r3 Z从此以后,我就跟这群人混在了一块儿,缺课是常有的事,他们中的每一个
: y0 l, S9 m3 m) n$ I3 V人都知道我的性向但没有人觉得我是异类,也许因为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异类。

到了十二月份,我干脆不怎么上课,直接搬过去了,每天听他们练会儿吉他 、
6 h* j7 s7 x% p7 W打打牌,差不多的时候出去随便吃顿饭,回来了继续瞎玩,时间太晚就各找各的
床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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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学校的机会越来越少,主要是为了收小川和老爸的信,远离电脑的生活
使信件再次有了地位。小川的信无非是“好想你”、“过得怎么样”,老爸的信里倒
0 }+ g7 `$ {) U, s. d) e: |' t- p是有一件大事:阿姨怀孕了,据查已经有两个多月,也就是说我要有个弟弟或妹
  e3 ]& @, F, g/ F妹了,就我的私心当然是弟弟比妹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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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_; j# `& t9 L7 d% r  D, K! W6 P小毕经常跟我搞得很亲热,甚至在一起做过爱,不过我们没有太出格,顶多
相互摩擦几下了事。他说自己不是 GAY 也不是双的,他崇尚的是性本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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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怪怪的一大堆,核心部分就是“雌雄同体”,他觉得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
所以双啊、同啊、异啊都是废话;但跟我,他比起做爱更喜欢搂搂抱抱或者接吻
; o0 T2 m: n. n9 R, v2 k什么的,说那是“纯粹的美学享受”,搞了半天那小子原来是学美术的,半路出家
迷上了打鼓,职高一毕业死活不愿再上学,背井离乡到处找同好,跑到这儿已经
( h- b# L+ X- Z& N9 [8 |好几年了。我问他怎么生活,他撇了撇嘴:“反正活得下去,这一带玩地下音乐
的哪个有钱,穷也要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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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A4 {8 s( O& p* Q确实,这一带的房子都很差,可年轻人十个有九个都“奇形怪状”还背着吉他 ,
6 W- R+ u8 V- w; d' `* M6 i, f也有混出了一点小名气在酒吧里表演的,但那些酬劳全部用在了乐器上,吃饭的
/ j9 p5 a% M, ]5 c5 i; n8 i问题总是最不被考虑的事情。

林东的情况不知算比他们好还是更差,他是本地土生土长,家里还有几个小
钱,就因为他迷这个弄得天天跟家里吵,大学没念完、女朋友也跟别人出国了,
# N% m2 f3 f4 _( g  G/ x! j他反正是死不悔改,这段时间又离家出走,据说是今年以来的第四次了。他心里
的事别人都没敢问,他那副爆裂的脾气加上尖锐的言辞谁愿意乱招惹?

; A1 ]9 N: Z9 p, O! l我最开始认识的几个孩子比他们俩小,高中时跟林东同校,一直挺崇拜林东
' r- x1 y- F5 i/ U. n- ]% w7 h的个性,今年年初林东从家里跑出来“投靠”他们,个个都举双手赞成。

! ~7 l% G* F% H/ R7 [1 r9 f# o对于我,林东老是不爱搭理,但也看不出有多反感,就是看了我写的一些东
西后才多说了几句话:“......没意思,不够劲,他们还说想用你的词......什么玩
艺......你还是跟那个混蛋去瞎混吧!” 他说的那个“混蛋”,自然是小毕,他们俩三天两头出状况,不是骂就是打,
) h0 p9 L) W3 w6 G  u' ?% s小毕很少动手可说的话相当损,要么直接消失两、三天再回来,腰包里多了些票
" r. u5 v  w9 N% {2 N子。我问他你都干什么了,他不紧不慢的回一句“找相好去了”就搂住我往床上倒 。
) s7 F; |6 \, M: J! o
: X5 Z& ~$ P3 n$ W  U$ k) ?他身上的确留着一些交欢过后的痕迹,可在被窝里他还是会挑逗我,我烦了
以后就威胁他:“你他妈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干了!” 他低声笑着回答我的挑衅:“我不是不让你干,是你对我没兴趣,你想干的
& R$ ^3 z1 Y6 U. y+ k是林东吧?” 我面红耳赤的堵他的嘴:“你小声点,他就在旁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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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k6 z6 o% q* j; }他轻拨开我的手,没看出有什么阴谋,可转眼就对着旁边的那张床开口了:
9 M% o" C. p( ]4 c2 u9 Q“喂!他有话跟你说!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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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使劲把他拽进被子底下用嘴来征服他,在他急促的呼吸中
& l7 ~& N  e/ M: n0 i. V& M7 \6 ?往往能听到林东冷冷的音调:“小点声,真他妈吵死人了。” 我不跟小毕做到最后,因为我当他是朋友,我也没想过跟这屋里的任何一个
人发展到那一步,至于林东......性幻想是无罪的吧?再说我跟他关系算是最差的
! C+ H. c9 Z9 K2 r1 I了,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乱来。

) a! t2 R, D; l5 Q) ?3 f( d- @. _第一个有过实质关系的,是小毕的同乡,我是陪小毕去他那玩儿。那个家伙
也是一头长发,贝斯玩得不错,那双灵活的手指把那四根弦拨弄得煞是狂乱,我
1 P* O6 m& \: G4 ^. d9 a* T不懂那个,就老老实实说了句:“我听不懂,但很喜欢。” 那小子放下贝斯,一脸酷样问我:“你知道克鲁亚克吗?” 我说知道一点,他就开始长篇大论,拉着我引为知己,他是个相当怪的人,
4 o% ]! j: M- S2 z1 X说话时夹杂许多“on the road”中的片段,我估计他能把这篇小说整个背出来,
% R9 u  x- b: G/ N. F2 E说着说着他还喜欢走神,一个人自言自语即兴做诗,小毕出去买了啤酒,回来时
, X. c( S( Z3 x5 j* v7 T看见我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差点笑出来,我瞪他一眼,他才加入战团,可不一会
. o+ {# F& Y0 t( R2 J' ]' d* e儿就跟那小子聊起了性,这一点上他们是臭味相投,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有两
, w2 T6 ~% g( C, [样:音乐、性。什么爱情全是他妈的狗屁,只有激情才是真实的东西。

& B- L" V- I0 Y: i" _我实在百无聊赖,正准备走人,他们偏拉着我喝啤酒,想想也行,比听他们
+ l1 b$ c  L0 X; N2 Z5 Z说话好混得多,等我们都喝了好几罐以后那小子突然直接了当的开口:“我想跟
1 I9 I6 F# D$ r1 o- [+ P$ x你玩一次,不干就直说。”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毕,小毕笑嘻嘻的对那家伙回绝:“他看不上你,而
且......他不在下面的,你行吗?” 那小子对着半空吐了个烟圈,语调自然得很:“我无所谓,他爱怎么干就怎
么干......不过勉强他就没意思了,这种事得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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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X# f3 _  f6 ]5 ^% L听着这种论调,我觉得很轻松,心里面开始有点犹豫,那小子身材也算不错
+ y5 |" \; Q% u/ s2 h. C* Y了,再说也不是朋友......小毕看我没说话,笑着跟我咬耳朵:“他这儿有套子,
. Z; f) p# s/ ?# T就玩玩吧,我先回去......”

: j7 ]2 H7 g3 L% h2 L" i0 D  x/ G最后的结果是我留下了,在那个连名字也不记得的贝斯手床上待了一夜。那
# F% [5 }* d3 q小子灵活的部位不光是手,还有舌头,那个地方也很紧窒。我进入的时候他很兴
9 b4 \2 N  \6 x$ a( G1 A0 S奋,好像是真的有快感,我一边奇怪、一边疯狂的抽动,他叫床的声音简直刺激
! ]) a3 p/ l7 R# ^, L+ g* S极了,但直到我用力揪住他的头发时才感受到真正的性高潮。过后他称赞我:“看
不出来,你还是个真爷们!太爽了!” 既然我已经放弃了那个爱过的人,走出这一步是必然的,那一晚的我没有任
何背叛的感觉,也许因为身体上的快感过于强烈,心里面却是空的,可能......性
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不能有任何感情或道德的顾虑,要用空的心去做方能到达极
1 D3 e. n9 P* I1 y$ t* u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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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0 X8 ?) G* n0 Z# {  n! T开了这次的禁,此后我陆陆续续跟不少人做过,有来无往的行为也没引起他
们的怨恨,我作爱时轻微的暴力举动并不算太过分,反而可以增强性刺激,加上
我这张欺骗性很强的脸,要找个露水情人实在不难。

小毕没管我这些,还乐于为我介绍好的,只是经常嘱咐我:“千万要记得防
护措施,可别染上那个......”可真的冲动起来,忘记带套子是常有的事,横竖一
& ?% A# y; `5 b8 @1 a: t条贱命,我是 GAY 还怕染上艾滋?

回“家”睡的时间越来越少,朋友们大多对我的事有所耳闻,但也没换个脸对
& A6 E0 l2 P3 V3 i6 D9 K; k我,据我所知他们的生活也不是一尘不染,区别在于我只找男的而他们是找女孩 。

到了年前,我基本上算是退了学,给小川和老爸的信上说我换了住处,以后
, \( a9 ?8 j1 V! |$ V) B直接寄到现在的地址,他们没多怀疑我,只让我注意身体,再有就是让我回家过
0 y8 P6 P) N4 Y4 b. n/ {年,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不回了。
0 r: G7 k$ ~0 i# E1 U& q7 n
# @  V* D: v+ o8 f+ R尽管北方的冬天很冷,但感觉上比家乡好熬得多,屋子里早有暖气,睡到日
上三竿也不会冻醒。某个星期一,各人都去干各人的事,我正因为前两夜的疲累
+ h/ C" f9 }% T( p拼命补眠,外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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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U# ?, D( y* Y6 z" {4 l这儿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很多,我也没注意,继续蒙头大睡,可那人进来后一
4 i, q+ D9 N& g/ _: o' {0 n下就掀开了我的被子:“你还不起来!” 我老不情愿的坐起身,狠狠瞪了那个家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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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个男孩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对不起。” 我仔细一看,这个男孩不象是常见的那种人,斯斯文文、个子很大,穿一件
银灰色的风衣,头发也没带上奇怪的色彩,于是我问他:“你是来找谁的?” 男孩半天没说话,老盯着我的脸,我那时已经很放浪了,直接掀起上衣展示
0 X" ~* p) }# @7 r3 r事实:“我不是女的,要不要看下面?”

9 L0 O- F- C2 Z% l# o/ \. G  j“......我知道......不用了......”男孩的脸变得通红,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小
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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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微笑着回了他一句“对不起”,接着问他到底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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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8 z/ x9 Z* r; y原来......他是林东的弟弟,家里派他作代表把林东押回去过年,我记得小毕
说是买了鼓,拉他们一起去排练了,可我不知道具体的地方。说着话,我从床边
9 m/ v3 N7 M' \的衣兜里搜出起床前的必备品,他赶在我前面为我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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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1 J1 X7 C3 t- P* \! e. E他点火时的眼神和小动作让我怀疑起来,故意碰了一下他的手,他又一次脸
红了。

接下来我开门见山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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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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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2 \: V. P, F' C5 H“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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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什么,千万别踏上这条路哦!”

; i7 T1 q: J+ \$ ^“......我、我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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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7 ?2 @7 j) K他装了下样子就赶紧跑掉,不用说,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是。

想想他们的爸妈也挺惨的,大儿子玩地下音乐、小儿子又是个 GAY,倒霉
事全让两个老人家碰上了,在中国......这种情况可能十万个家庭也找不出一个。

等林东回来,我告诉他家里派弟弟来找他了,他趁别人不在的空档狠狠威胁
我:“你不准打他的主意,要不然我废了你!” 我不知道他对他弟弟了解多少,只是在心里嘀咕:“他不打我的主意就万幸
# w  v! F5 G: k7 L  y# D" O4 j6 W) @了......”

9 m$ v+ i8 o, A; a7 Q1 g林东这小子,对家里人原来不错啊,生怕我把他弟弟怎么着,但第二天他弟
5 c2 v& b- h; Z; _8 I4 F弟再次找他的时候,他几乎是咆哮着赶走了那个斯文的小孩,我似笑非笑的眼神
/ {- Y6 b/ w6 W! X# b1 q领来他又一顿咆哮:“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废了你!” 将近年关,那些“玩伴”走了一大半,我也变得老实了很多,整天陪几个室友
到处闲逛,最常去的地方是音像市场。他们特爱买打口磁带和 CD,小毕对这个
挺熟,他以前卖过这个。据他说他没卖过的东西很少,我开着玩笑说“包括你自
己?”他还是那副懒懒的口气:“是啊,有什么大不了?” 林东也跟我们一块儿逛,他最喜欢的人是 KURT COBAIN,NIRVANA 的
, U# u4 o& Q; T7 {5 l1 w5 N灵魂,只要有他们的磁带或 CD 他都会买下来。对他而言,COBAIN 是个永远的
名字,尽管在九四年叫这个名字的人就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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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因为他的音乐早已到达巅峰,激情与爆炸都玩了个遍,再没什么
) A0 L4 V( j' G: I* K; m好干的了。”他以平静的语调说起 COBAIN 的死,眼神却充满莫名的狂热:“......
+ C" D/ V6 z, r5 H0 C4 z  q  L能走到他这一步,才是最爽的。” 我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一步,音乐的巅峰还是吞枪自杀,所以我接着问了一
1 x  J8 \* C" n- q  x3 f' c句:“你该不会......想自杀吧?” 冷冷的表情和声音:“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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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几个男孩“噗”的齐声轻笑,小毕则低声挑衅:“怪胎!装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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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比 COBAIN,什么玩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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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 n& r; _9 t$ M( }难得这次林东没发飙,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开了,孤寂的背影如同一头负伤的
* B; L$ G8 A# V7 P野兽,我碰了碰小毕:“你说的有点过分,他生气了吧?” 小毕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舍不得?他就是这副德性!” 除了林东和我,所有人都得回家过年,包括小毕,他说好几年没回,估计这
3 w& k# R6 v2 V3 ~6 w次不会再大吵了。于是腊月二十八那天室友聚餐,为他们送行也为我和林东提前
6 l# H3 u8 J7 p2 r6 ^. {7 g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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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D. ~% o- `/ d  r我们在自己的小屋里搞了一大盆羊肉火锅,喝的酒的自然是二锅头,虽然我
一向喝不惯这种度数太高的,可那天也准备好了豁出去。

可能因为小毕第二天就要走,对林东的态度好多了,对我更是难分难舍,主
8 V& h- E! f( m: O0 W' B要是让我好好照顾他那套新鼓。他们排练的地方在地下室,太潮湿,他好几天以
前就把鼓搬到了自己床上,晚上都和我挤着睡,我在酒意中轻佻的挑逗他:“我
和它,谁重要?” 他思考了好半天,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你可别怪我,还是它比较
重要,不过......你是仅次于它的......”

我大笑着狠拍他脑门:“你就不能说说谎?小心我拆了它!”

- F8 T. V! `$ a1 o6 ~  o0 D“呵呵,你不会的,你可是我最相信的人,它就交给你照顾了!” 席上每个人都很高兴,只有林东安静得有点反常,小毕交待完他的鼓,就把
他那个脏兮兮的书包拿出来,在里面掏出一个扁合递给林东:“这个我也不带走
了,给你留着用。” 我们都诧异得很,齐齐统一视线看向那个盒子,林东接过去就往兜里塞,一
( Y3 {5 a- w/ m! ^; N个男孩追问他的话被堵着了:“这个不是你们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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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一脸好奇,小毕在我耳边低语:“我这儿还有,你想试试的话待会儿一
! [2 A2 k/ y3 b- U. \1 c/ y起抽。” 笑笑闹闹吃完了“最后晚餐”,其他的孩子都回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小
# s3 s, A# `& H1 g; j/ k9 w毕拿出了他身上的“宝贝”,原来就是几根烟,只不过比普通的细很多,我猜测着
问他:“大麻?”

“嗯,抽一点没事的,比药丸还柔和。” 确实,好像跟一般的香烟区别不大,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味儿,就是有点眩晕
感,挺舒服的,可过后我们三个人又接着喝酒,那之后的事儿就大了。我晕晕乎
乎在厕所吐了三、四十分钟,直到第二天醒来头还在痛,眼前是一张冷峻又性感
4 _$ M! t/ H9 M8 y' s- }的脸:“没用!抽点草就成这样了!” 我断断续续问他:“......小毕呢......你没去......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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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t9 C8 U! Q9 N. N1 N“早滚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哦......我口渴......”我慢慢的坐起身来,准备下床找水喝。

“在这儿!”他凶恶的递过一样东西--滚烫的白开水。

4 y+ Z& v4 |& U: Y“......你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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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S# ?; x) `* N3 ]2 |“我不能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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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U# ~6 B7 W“呵呵......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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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傻笑着喝水的时候,他弟弟又来找他了,说无论如何都让他回家一趟 ,
爸妈答应了不跟他吵,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偷瞄我,惹得林东狠狠
' S# P1 G" a5 D5 |; e( @$ ?: v给了他一巴掌:“滚蛋!我叫你不学好!你要敢让爸妈知道你有这毛病......我就
. q. l& P0 z9 e# A亲手杀了你!” 我连忙下床去劝,一并死死抱住林东的腰,他弟弟发了几秒钟的呆,终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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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声对骂:“只准你有毛病?我就要听话?不公平!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弟弟?
. m2 t  \# v' j( W1 W: S这么凶......还打我?我没你这个哥哥!” 说完那段洋洋洒洒的话,他弟弟头也不回的跑了,刚才还暴跳如雷的林东突
# \7 {8 ?( f; e( y9 n; B然安静得令人担心,他用力挣脱我的手臂,头朝着墙壁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此后
( W/ m5 O6 h( v& N: q. s: {再没开口跟我讲话。

. r3 P$ d. ?; B1 B+ i我一个人买了大堆菜丢在厨房,做好了就吃,桌上当然多摆了一副碗筷,等
吃完了我就出去打电话,回来时桌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整天我们都是这么
9 J- u" G1 v9 P- a相处的。

# _, {( A' L* D( @9 e3 s2 ^到了年三十的上午,他一早就起来了,洗漱过后对还在被窝里的我小声说了
+ j  i0 W6 T( H# h几个字:“......我回去一趟。” 听他的声音非常疲惫,昨晚肯定是一夜没睡,我回了他一个“嗯”就没别的,
  J( x* ~1 H  u9 u6 M. j4 ?他的脚步声慢慢远离这个临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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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 i9 Q5 Z* y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过年,好像也没觉得寂寞什么的,起床后我跑外
9 F: u5 R6 a* t0 k面用 IC 卡跟家里和朋友挨个儿打电话,除了李唯森,我让小川为我转达一声“新

年快乐”,也只有这样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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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八点左右,外面飘起雪花,我自得其乐用那个小电视看春节晚会,可
4 Q" k9 z1 ^% b: o林东突然回来了,我错鄂的看着他满身的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又吵
了?”他没答话,直接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了那个扁盒,连着抽了好
: I+ V2 u8 O& h6 K/ [几根大麻之后又吞了两颗白色的药丸,我有点急了,把那个盒子抢在手上使劲往
0 o/ O. ^& n8 m2 L8 Q! J7 L  T+ a- Z外面扔:“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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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m+ `6 S% j. m' S; O“你他妈找死!”他腾一声站起来扯住我的衣领:“去捡回来!”

“......我不捡,你也不准捡!” 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那种眼神就象要把我一口吞下去,我敢发誓我背后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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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w2 R( E% _  L+ _& @定出了冷汗,可他最后松开了我,拿着他的吉他独自坐到沙发上唱起了歌,是那
4 k1 A3 d( n& d( |首我很久之前就烂熟于心的“DON’T CRY”,他一遍遍重复着那段悲伤的歌词,
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我呆站在旁边不知该干什么。

% {% m1 Z! S+ G+ ^$ W/ f$ K唱腻了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小刀,右手摊开在桌
, b( D# S( z6 H上玩起了危险的游戏,我没办法,只得又跑上去抢......那把刀很快横在了我的脖
子上。

我们的对话真可算古怪之极,当他说到“完了......完了”的时候,终于放下了
手里的刀,我以为他会哭可他没有,而是对我说出了更古怪的话:“......你想不
想干我?” 我愣得没话了,他则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裤腰上开始解扣子:“......我今天有
点犯贱......你不是想干吗......来啊......”

  I* k( G7 G) G6 T“......你......你是我朋友,我不能跟你......”

4 M1 F% E) i2 C7 K+ E  D“什么朋友?我没朋友!”他对我大吼:“你到底干不干?我去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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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 ^0 j  h# `# w" R“......你找不到,今天过年。”我几乎是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可能受了小毕
的不良影响,林东这小子磕药了才会神智不清,我没理由跟他一起疯。

“......那好,我接着玩那个......”他把刀又捡了起来,手放在桌子上,我看他
的样子不象是威胁我,倒象是已经疯了,那把小刀在手指间起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
据我所知那是水果刀,相当锋利,所以我不得不对他投降:“我答应你,先把刀
放下!” 他“哦”了一声,把刀子随手一甩,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脱下裤子,身材的确
' Y. ~/ `; z9 H6 n* _; \; p一流,可我心里不知为什么很难受,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

他的要求是:“只管狠点、不准亲嘴”,我全照他的意思做了,我的身体当然
) d5 v% r% c& B  y9 h) h( X5 k$ @还是有感觉,毕竟他是我好一段时间的性幻想对象,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常
做这种事,接受得非常困难,但即使后面出血了他还让我“再狠点”,做完一次他
还要第二次,我说不行了他就拼命骂我:“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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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b1 F: Y( j- y$ a* q在这种行为里,我比他更没意思,于是我把他双手双脚绑在了床上:“我有
! R: e/ `2 g+ `1 n6 q8 l6 A  M. q更厉害的!你等着!” 然后......我把他的伤口简易的清洗了一下,盖好被子,再继续看我的春节晚
会,他闹了一会儿,我反正是不理他,混着混着他也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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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是被他叫醒的:“喂!你他妈解开我!疼死了!”

“......你到底哪儿疼?”我那种损人的口气跟小毕实在太象了,他破口大骂:
! E/ y# z) ?6 K6 c1 v  x“他妈的一对混蛋!解开我!” 我微笑着把嘴凑近他的:“我亲你了......”

3 k* N. ?8 Z% f5 k" ~* @6 G& Z8 l“恶心!滚蛋!老子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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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w- h5 t$ H) f! G5 ~“呵呵,药性过去了?解开你可以,不准发火?也不准玩那把刀!”

$ A& j) I+ E8 _- v“少他妈废话!我肚子饿得快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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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没吃东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苦笑着开口:“是啊,一回去就吵,为了我弟弟的事,
他们好像知道一点,说是我给带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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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他居然对我说起了家里的事,我慢慢解开他手脚上的袜子,小心的
9 l3 y" W6 g6 r0 `* s: K动作惹得他再次开骂:“是朋友就别拿我当女人!快点!” 朋友?我惊奇的瞄他一眼,他也直直的瞪着我:“这屋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你现在也算是了。” 我和林东两人单独待了个把星期,再没有发生什么,他玩他的吉他、我写我
4 p3 D! f5 B- l) a  ~的小说,完全是各得其乐,有时也聊聊天,很自然说起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末了
& O4 A, g' K7 ~& O  o% R8 [& c两人互骂一句“变态”就微笑起来。他比我还小一岁,可经历的事儿挺多,初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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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 i0 M. i: t" M为兄弟出头打架差点送命,直到现在腰上还有一条长疤;唯一认真过的女朋友是
: q; g: q% [$ Q9 Q+ }( M/ t大学同学,在他因长期旷课被开除后彻底死了心,跟着家人移民到美国;家里砸
了他的好几把吉他、封锁他的经济,他干脆跑出来瞎倒腾盗版光碟和打口带,他
跟小毕是因为抢生意才认识的,后来在公共场所磕药被逮进派出所,家里硬是没
管他,在里面挨了不少整,他那副脾气把拘留时间延长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父母
* z, ]1 J1 ?& Z; `5 A" `% R领他回了家,他爸非要把他的手打断,说那样他就会学好,他老妈没办法只能帮
着他跑,还时不时塞点零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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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其实天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你就收敛一点吧,他伸出手指让我看
# T' l) Z0 B; j; V/ @5 G--十个指头都是厚厚的茧,而且全变了形,实在称不上好看:“我没别的可干,从
% x, f; R  [+ _9 G- {1 {十三岁就只爱这个,它早把我毁了,我不收拾它收拾谁?” 我说你会成功的,将来红了家里就能接受,他眼神飘得老远:“红?我只会
' J  ?- v' y( i" _  z1 @跟这个他妈的世界过不去,还跟自己过不去,我这辈子就是个祸害,死了才会听
+ D  S& E, |* f) M  t0 z- A( d+ b话。红不红,你跟那些玩流行的说去。”

3 F# D2 i  \( g) v/ m“那......少抽点那种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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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i* S5 n/ X9 }& Z% u“心里烦就得抽,没激情了也得抽......你还是别沾的好,也别跟我们这种人
6 e  M1 `+ R* ^; R缠一块儿。”

“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变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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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你顶多是个 GAY,我们可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
" `3 i; v. G& r% {# a- Y' M你是运气好碰上那混蛋,否则不出几天就得玩完。我和他都不吸粉,要不然早把
你拉下水......还说不定杀了你、卖了你!”

: }6 N: \' y9 n+ h“......粉?”听到这个字我浑身一凉,想起曾经的一个“玩伴”,早上起来就用
那玩艺儿,模样别提多恶心,我当时就皱着眉头夺门而出。

“我只说一次:千万别沾那个,如果你还想做人的话。”他的表情很认真,我
# Z, Q; l7 Y4 Q$ F淡淡的笑着回应他:“我也只说一次:无论怎样,不要沾上那个,如果你还当我
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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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没有具体的回答对方,这段对话就被打断,那几个本地的孩子总算“回
来”了,一进门就热情洋溢说想我们,然后各自找到自己的“最爱”开始弹弹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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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T* @" f8 }7 W小毕过了初十才回,说家里算是原谅他了,因为他扯谎在外地干正经活儿,
; E/ i. v% n7 T我看着他疲惫而高兴的面孔,心里却浮起微微的酸涩......他们的青春,到底是太
美丽还是太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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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a, p7 g6 D1 B# ~日子一天天飞逝,我又过上了年前那种放浪的生活,一个跟我同年的“玩伴” 特别缠我,他在一家美容院做事,长相相当清秀,可在床上淫荡极了,这种撩人
的组合令我频繁的跟他约会。

  i$ K2 l8 o* |( V) w; Z( L) u初夏的某一天,他对我说了“喜欢”,我无言的看了他很久却并不回答,他哭
: _& u3 q3 m( \泣着让我忘掉刚才的话,就当他是开玩笑。原来......我仍然在伤害别人,感情这
种东西是无声无息的心魔,事已至此,我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
我不会再跟他来往。他骂我“混蛋”,我也确实内疚......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爱他 ,
但我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精力,我可能......再也不会爱上谁了。

最后,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由他亲手在我身上留下“记号”,我以为他要打
3 P8 D6 C3 _# {我一顿或是想捅我一刀,很平静的答应了,没想到他所谓的记号只不过是在我后
腰纹上他的生肖,当然也是我的生肖:一条黑色的小蛇。他在自己的腰上纹了个
' n9 X9 X# `% v1 C- n4 _相同的图案,他说他想记得我、也想我记得他;他的纹在前面,随时可以看到,
1 T3 U9 b& s* F5 x' _我的在后面——“不想看就别看,免得惹你讨厌”。这个别扭的家伙跟过去的我倒
有点相似,明明是为了让我记住他,却又说出这种话,我苦笑着吻上他柔软的短
$ f6 a7 m! A0 K  }' i6 n9 y发:“我会记得你......我也喜欢你,所以才到此为止,你明白的。” 自此而后,我又变得老实了,就算小毕介绍的也没什么兴趣,为了一时的性
满足而担负欠下感情债的危险太累,我宁愿和小毕待在一块儿相互解决,他只是
- i, B1 ^/ i0 ^3 s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我从来不担心小毕和林东会对我有什么,他们在这一点上
) F! M5 j! M* F& r绝对一致:最爱的只有音乐,别的都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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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毕看见我后腰上的那个东西,开了很多次色迷迷的玩笑:“你这个......让
人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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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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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想什么,亲一下还是可以吧?” 九月下旬,我的钱实在花得山穷水尽,正犯愁的时候收到了小川的信,里面
/ B2 u5 U3 J- h  b4 i2 x6 g. T  A3 E4 [夹着一张鲜红的喜贴,李唯森于本年国庆新婚,接我喝喜酒。我的名字后面是刺
/ N/ X% }. ^# B3 ^# Z6 E- K眼的三个字:“携女友”,几天前老爸的信上也提了这件事,恰好阿姨快到预产期 ,
, n8 z* s& B3 C  P, b5 f: |他催我回家一并见证这两件大事。

那天晚上,我对他们讲我要回家了,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再来,室友们大呼“快
点回来”,只有林东和小毕例外,他们俩非常一致的让我“再别来了”,只不过表
! K0 ~6 K) t7 ]3 U2 i/ E情有别,林东平淡、小毕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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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W% Z* o1 V' G# K临走前的那一晚,我们三人把别的孩子都赶走,在一起抽了最后一次大麻,
烟雾中我对林东说:“你吃过的亏今天可以讨回来,咱们就谁也不欠谁!” 小毕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俩:“好啊,暗度陈仓,连我都瞒着!我还是出去好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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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一脸不屑中带点尴尬:“你少妄想!我可不是 GAY,还是你们俩留下,
我出去!” 他们俩都站了起来要往外面走,我“呵呵”笑着拉住他们:“得了,都别走,
0 V4 P- ~6 D% P1 V" b咱们三个今天好好聊上一晚,以后就没机会了。” ......接下来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直到天色发白,那晚的我们不停彼此交待着
- B' x/ X4 Z* b6 H) @9 V. l一些事,我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吸毒”;他们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自
4 }! ?# `) f, q. O& H- w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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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F$ F+ V9 ?0 Z以后我不会跟他们联络,要说的话已经说尽,但他们是我的朋友,不管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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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8 H8 h' U# v  K1 L% Q" j上车时很多朋友都来送我,包括那个许久都没再见面的男孩。火车缓缓开动
9 E, q. A. r( T# P4 b6 Z以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腰部,再指了指我,用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心形,而我只能微
2 h9 D( C/ Y9 |笑着注视他的身影慢慢远离,“对不起”这三个字完全多余--他最不需要的伤害就
% W7 A# i' o( ?是这句话,那么在他的心里我曾经爱过他,他可以如我......无泪也无憾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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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来时一样的路程,跟来时一样的十几个钟头,也同样是一觉醒来已身在远
4 `$ u( f' C* ^方,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坐上车子,让师傅慢点开。

: ?- B1 R5 Z+ b  T好熟悉,似乎又完全变了样,路边的景色和行人跟我来的那个地方有太多不
同。我回来了,回到我原有的轨道和平凡的一生,而异地的朋友们仿佛犹在眼前 ,
. L5 _$ e7 n: h% w% t# ?不可否认我暂时有种陌生感,但应该很快就会适应过来。人,就是这么一种适应
性极强的动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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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年未近的大门,屋里看起来还很干净,老爸和阿姨每个星期都来打扫
5 A5 T' f9 N/ d7 h过,他们时时等着我回来。电话也还是通的,就连我的床都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0 u/ N' j, |& D- ~" _枕头,我坐在上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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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我就跟老爸和小川打电话,老爸的声音听起来没多激动 ,
4 Q! y0 Z- k( C+ {% w只是说:“回来了就好,明天过来啊。” 相比之下小川简直是欢天喜地:“高郁?你回来了!我马上过来!”

“不用这么......”一个“急”字被他硬生生掐断,估计这小子已经飞奔而来,我
此时方才有实在的“回来了”的感觉,不禁对着电话机莞尔失笑。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把一盒磁带收进我那个藏满“宝物”的抽屉,那是林东他
  \$ U! D" e* f  |1 u: u们自己录的,里面是他们的音乐、还有我们平时的一些对话,琐琐碎碎充满快乐
而酸涩的记忆,过两天我会把它刻成光盘,据说可以保持五十年。呵......五十年 ,
" F; x0 w8 ~' y& n) K但愿真有那么久,可以让我不忘记曾经与他们度过的一段日子,还有他们这些真
5 _  r0 i) M+ h6 a4 v实存在过的烟火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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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收拾得差不多,小川也就到了,他心急得来不及摁门铃,把我的大门捶
得“咚咚”响,我马上跑过去开了门,门外却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人——李唯森,
他几乎是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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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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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2 C# m$ Z( M) [% b: J+ U  G8 ]4 I“......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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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m* O- d% i* X+ [) t: a' \% w“小川刚跟我打的电话,说他也正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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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O7 c9 t“哦......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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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g, ]# o“......不用客气。” 虽然有吃点惊,我还是很“客气”的让他进来,他坐下之后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
2 K: |' Y7 o) Z继续跟我聊了几句“好久不见”的客套话。

就这样很好,陌生的我陌生的他,我也很满意这种合情合理带着生疏感的对
话,说不上几句话小川就来了,说要为我“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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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特地选了我们以前的“老地方”,这小子高兴得语无伦次了好半天才能平
静讲话,挽着我的脖子直说“想死我了”,我不动声色挪开了一点,现在的我不比
# ?5 i9 h' ?" I以前......他过分亲热的靠近很可能引起我生理上的某种“不良反应”。

/ w# e2 r' f& ^李唯森交待了我们俩很重要的事:为他请客。朋友、同学这边就交给我和小
川,单位里的客他自己解决,小川埋怨他:“高郁才回来,你就让他劳神劳力?”

! m# I$ T( {* n  ]“......谁叫你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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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m: A. ]$ v& ]0 i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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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 x2 p; R“......这个蛇......什么玩艺儿?你他妈快说!”

“......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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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什么喜欢我,你就是喜欢跟男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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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艾滋......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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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你到底跟多少人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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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的事......”

) Y; P) q* V5 @, W# `) R2 H! Y“艾滋?......艾滋老子也认了!” 回来的第二天我去了老爸那边,阿姨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临近最后关头。
' z7 P0 `/ S, P- t3 c( Q7 ?- v即使如此,那天的饭菜还是她做的,她的身体和气色非常健康,而且从内心里透
出即将做母亲的喜悦。我和老爸都劝她多休息,为她的好动担心不已,可她微笑
着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还剩一个多星期呢!” 老爸倒是有点等不及了,盼着小孩快点出世,他找了熟人“探查内情”,好提
早准备婴儿要用的东西,经过证实是儿子,也就是说我马上会有个弟弟了,这个
0 `% _' D+ T8 z- s: m6 G消息颇能满足我卑鄙而自私的愿望。老爸对生男生女倒没有什么偏见,阿姨也一
* F0 L4 s+ o5 x) @+ m+ C! j' O7 R样,我嘛,只能感谢老天待我还不算太薄,赦免了我“断子绝孙”的罪行,不致让
% j4 T/ z) ?. K* t: z我背负更多内疚。如果阿姨这次生的是妹妹,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注定不
会结婚生子的命运。

抓紧时间到单位报了个道,定于下个月上班,接着就得忙李唯森结婚的事情 。
我和小川尽量把客单上的每个人都通知到,再加三催五请,每天晚上跟李唯森核
/ @9 e% X% O; g' d# N: W3 W对代收的礼金、剩下的空闲就陪他买一些没准备好的东西,到婚礼的前一天总算
弄得差不多,当晚我们一大群老朋友为他开了个“最后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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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7 W" T2 T当然,不会有艳舞女郎的出现,我们只是聚在一起聊天、喝酒以及唱歌,作
为主角的他表现得相当活跃,我和小川坐在他的左右为他挡酒,以免第二天误了
4 j4 {( W! ?+ }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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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人的歌喉都还算不错,但那晚我觉得很疲劳,没什么唱歌的兴趣,
他和小川一首接一首兴致高昂,翻出不少高中时代的老歌,他把那首曾经很喜欢
的“天生不是情人”连着唱了两遍,我拍拍他的肩:“别唱这个了,不吉利,原唱
的人都死了好几年,你明天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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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干脆站了起来,跑到荧幕前面猛唱,除了小川,
谁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小川悄悄跟我咬耳朵:“怎么了,他好像生你的气,你
; Y$ q" e0 g# m3 U2 Q们还没讲开啊,都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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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9 x! R* m“......没事,别管他了。”我淡淡回了小川这句话,轻轻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 b& N/ u$ b& D' y) Z, ^却仍然不能阻止那些熟悉的歌词钻入耳膜——“若是昨天相爱过 现在痛心怎么
只是我 两眼沾湿的我 难觅已熄恋火 旧日也许相爱过 但是角色不小心弄
错 你我何时何地掠过 听不见痴缠 如象没有旋律的情歌......”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个对我没有意义,如果他的感情真有这
么纤细,便让他认为我是耍了他一场好了,我不会忘记他明天结婚的事实,更没
有破坏这个婚礼的想法,既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立场——我们的关系已经定了
位,我和他都会做到,我们在重逢的那一天达成了共识。他今晚的表现......应该
2 ^$ C- C" b% v* ?6 N% V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就算他对我还有不满,也只是一年前自尊受损的残留吧 ,
$ i2 e* N3 I4 ^/ s; N# l5 m我和他的那一点点往事,早已是风过了无痕了,明天......就是最后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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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别的人玩到很晚才走,我和小川因为第二天要忙就提早回了家,据朋友
们讲李唯森一直唱歌唱到十二点多,还是他们给押回去的。那家伙在路上嘀嘀咕
3 U7 {9 q/ C4 U! S1 R咕,说他们不够意思,最后一晚都不陪他尽兴,惹得朋友们统一阵线挤兑他:“结
婚是大喜事,你发个什么牢骚!” 次日的婚礼热闹之极,新婚夫妻都算得上俊男美女,神采奕奕穿着礼服迎宾
送客,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是我和小川包办的。宴席上所有宾客几乎都到我们这
一桌敬酒,我们整桌人都喝了不少,到宴终人散时已经倒下了几个,我是纯粹凭
/ e# |3 }7 P' ?8 z着一年来喝高度酒的经验硬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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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w+ L3 w& B+ L小川的酒量也进步不少,他工作的职责之一就是要能喝酒,陪领导喝了这么
+ e8 ^! s& J0 N% D# ~0 Q+ A久,他多少有了些道行,而李唯森在我们全体严密保护之下仅喝到半醉,毕竟他
& i/ H* z; D1 T4 Y& R. Q& P$ [/ O新婚,还要留点形象进洞房。

宴席散了以后,我跟小川陪他上车,再一直把他送到新房门口,他本来应该
没什么事,坐了车却有点摇晃起来,上楼时我们很小心的一左一右搀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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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B1 @2 [, g/ I/ q他汗湿的手掌牢牢拽着我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我正要问他,他
* m3 q* c. \$ B4 s3 T3 r就连手指都用上了力,几根指甲深深刺进我的掌心,我借着楼梯口的灯光看了看
8 A1 P; P: U$ d, O/ @+ K他的脸,只看到他一脸的汗和皱起的眉头,于是我什么都没说,把那种痛楚强忍
下来。等到了新房门口,门上大大的“喜”字闪耀着夺目的红光,同时我的手心感
觉到麻木的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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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合力把李唯森推进门,把他交给先回了新房的嫂子,之后我才有时间看
# ?) G/ s/ b* W& y/ s& @向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流血了,虽然只是破了点皮可颜色非常鲜艳,小川惊讶的
低呼:“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着轻轻带过:“没什么......开酒瓶的时候刮到了。”

8 f! @+ f% f! p: V2 h% d“你太不小心了吧,开酒瓶也弄成这样!” 就这样,我和小川总算完成了任务,两个人疲累又轻松的散步回家,顺便让
夜风吹散一些先前囤积的酒意,谈笑中我随口问起他的婚期。说到这个,他不同
6 G% ^6 ]" \3 _1 ?7 d8 H于以前的满脸惊吓,只是用闷闷的音调说了声“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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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尚往来,小川也问了我恋爱方面的事,我还是那一句:“碰不到合适的,
8 g( i# I. m4 d! m8 p不如一个人,以后再说吧。” 小川开我玩笑,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初中同学,我愣愣之后笑着回答:“......
早忘了,连她长什么样也记不清了呢。” 小川居然很严肃的叹息了一声,眼神直直落在我脸上:“高郁,是不是......
0 T2 z6 A0 d' ^  u/ V% [2 C0 u9 ^8 ]真心喜欢的人,做恋人反而比不上做朋友长久?” 我真是吓了一跳,小川这句话挺成熟的,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一边
点头一边问他:“小川,你有心事?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 心里一向藏不住事的小川这次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低低的说了几个字:“你
3 g  i3 v' j$ M还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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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躺在床上,手心里的那一丝痛此时才真切感觉到,迷迷糊糊想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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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我懒得也不愿深究李唯森今天的举动,反倒是小川让我有些担心,他基本上
算是一帆风顺,不会有什么大烦恼吧?或者他的人生太顺当,更经不起挫折,我
( Y( L. R1 Z* N$ ?: N2 C还得多陪他一些,他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他发生任何不好的事,包括
心情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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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的婚礼之后没过上几天,阿姨就进了医院,成功顺产比我小二十几岁
& ~. z+ w3 z" @8 o' _6 p的弟弟,那小小的五官就象是老爸的缩小版,为我填补了又一个遗憾——我的脸
% I3 j: v! Z# f' a! {一点都不象他,完全是老妈留下来刺激他的原装复制品,也是老妈留给我的唯一
: |( t& \" O# |( v; r的东西吧。

到单位里重新分派工作,我又干上了老本行,专跑那些无聊的新闻,不外乎
6 E* S# J9 |8 b5 K什么奇闻异事、大会要旨,正面当头、负面少许,紧紧跟随本国政局的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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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H2 v" y  v6 }那段时间我来回奔波于单位和老爸那边,连吃饭的问题都是在这两处解决,
余下的一点空闲就用在小川身上,跟他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可无论我怎么进行
正侧面反复刺探,都没能把他的心事给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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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则开始对我施加某方面的压力,成天关心我的恋爱问题,阿姨坐完月子
- K. L8 f9 p" Z  W/ ^$ h又变得精神百倍,正好拿了一年产假,除了照顾弟弟还有闲功夫穿针引线,为我
" P; e& t( ^6 ?5 O5 C7 h# p* _  B  b: p介绍女孩子的热情无比高涨。以前最多是嘴上提一下的事情如今变成事实,短短
几个月里我头都大了几倍。

当然,迫于无奈我也见过几个相亲的对象,但从来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这
/ o$ [- d3 n4 y1 \7 t* X一生不可能给哪个女人一个幸福的家庭,既然如此我宁愿对她们“百般挑剔”,不
1 s+ F' R. J5 U  h8 l管是多好的女孩,在我嘴里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老爸和阿姨不止一次问我:
7 n) k: E: q+ v" T( P" Z“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的回答是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就是没那种感觉,再说我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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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Y6 K+ |3 b. E& f“那你什么时候才叫大?”

“......起码......三十以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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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L0 d; x; q9 h/ G我没想到这句话弄巧反拙,他们的热情更高涨了,生怕我有照一日变成滞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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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隔三差五把陌生的女孩往家里带,最后......我只能使出终极手段——回我
6 [* \$ T9 r; Q2 G6 L+ g' V: y一个人的房子吃饭,一个星期至多去他们那边两、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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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他们耿耿于怀,我唯一的理由就是工作太忙,好在这也不完全是假
话。接近年底工作强度确实比较大,经常会有不定时加班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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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I; y- t9 @/ o$ I% H  b好不容易逃出相亲的威胁,我尽量多抽时间跟小川见面,旁敲侧击行不通我
只能观察表面,发现小川近来烟酒量增加不少,而且时不时都会叹气,他女朋友
+ l1 `: o) T: [5 p出现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最奇怪的是他女友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知不知道
他在哪儿,找他老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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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选了个休息日把小川带回家,长聊之后还留他吃饭,居心叵测的灌
( Y4 o& W3 t$ p' e) u了一点高度酒再摆出一脸生气的样子,让他对我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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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U# k% D. l在我这种强劲的攻势下,小川终于变了脸色,说出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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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悔......我一直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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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 J) W) b7 g; x“后悔什么?”

  G$ S" d! G' C# B8 v& o“后悔那天......没跟你把话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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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啊?你到底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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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结婚,不想!”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言辞太没有逻辑,让我老化的思维跟不上 ;
我象个傻瓜一样看着他,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小川。

我正要换个沉稳的语气开口,他突然抱住了我,用力之大几乎令我窒息,随
2 ?8 |$ O) x5 R后......他就吻了我,那种凶猛的动作也是完全陌生的,我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
) U5 p0 a+ D1 X4 K, o0 O8 x8 \' a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嘴唇里浓烈的烟酒味,我想的居然是:“这小子......怎么
" ~* \3 E# v- C9 @" Z5 U  a抽了这么多,不怕肺穿孔?待会儿要好好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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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7 }) |1 e7 Q1 g: [7 r: H3 O叮铃铃......叮铃铃......

0 B' C) F0 @2 ^$ _% B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失神状态拽到了现实,我使劲推开小川的脑袋:“......
电话......”
. a( J& h# O+ Y# S( ~% c' }  i
6 X6 n+ Y1 P, ?; x6 m6 D0 J三步两步跑到床前接起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又让我失神——小川的女朋
- b( `, s; f2 M/ Z6 _6 e7 a友,这个巧合还真是来得及时。
3 `8 G+ u# ?5 d* d9 ?- X
1 t+ m+ `$ ]; j1 o; a' F还是那种焦急的语气,她问我见到小川了吗,我立刻大声叫:“小川!” 他慢慢走过来,低着头面色犹带潮红的从我手里拿过听筒。那边讲了好长一
串,他只是“哦”、“嗯”了几声,最后的结语是:“......我明天找你。” 等他放下电话,我就象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跟他谈话,他先前的那些古
怪冲动又消失了,总是眼神迷蒙欲言又止,我此时也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老老
# c* w. l( E! V$ I实实跟他说些不着边的琐事,他勉强应对了几句,便说有很重要的事,得回去好
- B% ]1 x/ `- Y好想想。

* j. A7 O, ?  d9 ]! E* O我当然担心,只得让他“冷静的想透”,等想出个结果再告诉我,他挤出一个
3 _  v; F: F, h. ]1 x艰难的微笑:“嗯,我也该长大了......你等着收我的 EMAIL 吧。” 此后他连着几天没跟我联系,某天夜晚我的信箱里收到了他的一封长信:

“郁,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我是第一次这么叫你,也是最后一次,呵呵,别嫌我肉麻哦。以下的这些话 ,
我也只说一次,看过后就删掉吧。还有,我相信你即使看了这些,也不会看不起
我,虽然它们是平常人无法接受的。

郁,很久以前你说那只是个玩笑,我当时不敢反驳,但在我心里它是认真的 。
我曾经觉得接吻是天下最恶心的事,可跟你的那一次,很美好,比任何人都好。
我曾经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但怕你骂我变态,今天我还是要跟你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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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很喜欢,比所有别的人都喜欢,你是男或者女都不重要,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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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高郁’这个人。我确实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老想亲你,这种感觉是不
. A  Y) d3 q* ^! g( {: k是变态呢?而且亲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很激动,我甚至想......下面的就不说了 ,
免得你恶心。我一直犹豫不敢跟你说,是怕我们的友情会受到损害,因为我们已
  h0 w- Y2 N+ o3 |! I, k经很亲密,我已经很满足。

9 b  o$ w" i9 F6 T3 K  ]6 B0 j那天晚上,我有一刹那差点变成野兽,我想把一切揭开,让你知道我的心情 ,
* L; j6 D4 m' B. H" G- f也满足长久以来的愿望,好在那么巧,我及时醒了过来,如果真的做了,你要么
! S, M7 {1 g- _$ J( d/ o+ \恨我;要么原谅我;之后......你会尴尬、避开我、不再理我,而就算我们象男女
之间那样恋爱了,我们也再回不到从前。我不敢想象我们什么时候会吵架,什么
/ ^' ]4 R; j% ^& a时候会紧盯着对方,什么时候连彼此跟别人说话都会妒忌到大闹一场,然后分离 、
. X) S  B) n1 o- y4 c& j6 v" p复合、再分手......我想,我们都受不了。那样的话,不如什么都保持现状,我们
是最好的朋友,也许,友情才是最长久的,这几天来我终于彻底想通了。很庆幸
5 ?; q$ R% _% f: C9 `: K我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才可以清醒理智的换个方式告诉你这些。

4 }' h' r- ]# M: b" P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情愫与相思 如最爱的书 末了那一章
没翻开的勇气 故事何样美 终极是分离 不敢好奇玷污结尾 犹如无人敢碰
  V, i3 m: U# A0 D/ F2 K秘密 现在被揭晓 明日想起 我们其实承受不了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再
无余地继续缠绕 谈情一世 发现愿望极渺小 留下一点距离 回味犹自心跳
) E3 w# G2 ?5 r3 W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那样动摇不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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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是我想了好几天的结果——留下一点距离,我永远为你心跳,就算我结
婚生子,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这一生一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喜欢
- u/ W! |' E: p# X& n5 x( ?的人,这样才是我要的永恒。

3 e, k* k, K1 G好了,肉麻的话就说到这儿,顺便告诉你我另一件困扰的事。她怀孕了,所
以我们必须马上结婚。我前段时间躲她,因为我害怕,我不敢想到我要做一个孩
& ^1 b$ Z2 D9 u, ^2 M5 Q5 [子的父亲,做一个女人的丈夫,我自己都只有这么大,说实话我是吓破了胆,我
3 u  t, a* h  D" [. G% R根本无法想象手里抱着个孩子的感觉,可她找不到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了。
+ G2 V' m# M2 ~$ {我爸骂我不负责任、幼稚、自私、丢人,我确实是这样吧......但这几天我想了很
6 `' I  p5 I( g: Z7 n/ w+ M0 ~多,我是个男人,所以还是要负起我的责任——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而且
% G' i& h4 |+ N她为我付出太多。再说我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那么......下个月来喝我的喜酒
哦,我会努力做个好爸爸的,当然......还有好丈夫,呵呵。

答应我,再跟我见面不要尴尬,我们是永远的、最好的朋友,一直到老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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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要做我儿子的干爹,不准逃!” 看完这封信,我静坐良久,往他的邮箱也寄去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小
3 H' Y! j: p2 l- D9 f" S- A5 |川,你真的长大了。” 小川新婚前夕,我和李唯森又再见面,风轻云淡的谈笑自若,三个人一起犹
! P: x( h* G$ j如从前般相处,小川的新婚事宜同样是我和李唯森在忙,频繁的出入于各个商城
5 X1 h$ S* D; S8 ]2 X. R: j( C店铺之间。
  Z; T- f6 e9 k4 u
" u8 k& H% @4 l李唯森跟婚前的区别就是稍稍胖了一点,看得出嫂子对他很不错,小川的婚
宴上他携夫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张桌上,一对璧人羡煞多少尚未婚嫁的单身男
女,我微笑着看见他的未来,美满幸福而且与我无关,这样......也就够了,不管
7 Z& f) ~4 T# G* Q; S  A我的立场是以好友还是以曾经爱过他的人,此等结局都算无悔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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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想到,小川结婚还不到两个月,李唯森就出了事,他今年之内挪用了一
笔公款投资做自己的生意,这种投机行为在约满结算时便捅出了篓子,差的钱倒
是想办法还的七七八八,可整件事性质恶劣,作为国企的员工可能要被告上法庭 ,
人已经直接扣到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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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Z  L8 C9 _* Y9 w% ], ^这件事小川能帮上一点忙,我和他一起找了几个检察院的朋友,再花了点钱
9 n% `+ h3 f1 T3 F: R, Y+ s2 v6 F到李唯森的单位去疏通,最后的结果是让他自己停薪留职,过一段时间风声小了
5 V+ w+ l7 l9 W/ r; v" `* _7 [再说。

接李唯森回家后,我和小川实在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他对小川的话倒是没什
么反应,可对我的态度就不同了。他的原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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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帮忙了吗?是不是要我感激泣零你才高兴?我丢这种人你就可以教
3 E  J# L  O0 U8 N- ]5 t6 J训我对吧?下次要再有什么麻烦,不敢劳驾你出马,我不会这么容易玩完!” 小川连忙劝他,可他说完又不开口了,很潇洒的站起来到房里转了一圈,再
+ X7 a# a+ B& r" V8 m出来时手上拿了笔还有稿纸:“你花了多少,我给你打张欠条,无论怎样我都会
还你。”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几分钟,把刚才听到的通通消化了一遍,这才明白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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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M7 O" b3 r* V/ ?  p0 D连朋友都不当我是,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 ~% Q6 X: c+ H+ \“......我没花什么钱......钱都是小川花的,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我慢
慢的、还算通顺的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了他的家门。

我走下两层楼梯,在他大院门口叫车,小川跟在我后面跑了出来:“高 郁 !
: ?( f3 `& X% q2 V$ B* w9 z- I别生气......你听我说......”
* a% M, I& J  H* f. _% Y- x
. B' p  t: a4 c, C- L: S站在车门口小川拼命的为他解释,我一一微笑作答,显示我的全不在意,随
3 ?* M8 f0 j" q* g/ g; r后保持着微笑一路回家,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我才卸下了那个僵硬的表情,黯淡
$ Z% X  M3 A  m: ]的天色从窗中透进,今天......是个好阴暗的天。

我在意的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朋友他不该这样?还是——曾经最深切的拥
2 H+ E# r8 d- u抱过,彼此最隐秘的地方全都透明过,彼此最肮脏的部位也相互进入过,到头来
仍不过如此?连好友关系都欠奉?就象小川说的,就象我从前认为的,一旦走过
; R9 |: ]2 ?# y3 A  i; S那一步就再不是朋友?从前是我不能;如今是他不能......他恨我,我终于肯定了
* B9 E; M6 F# k) [1 B这个事实,是因为......我放弃过他?如果说再见的那个是他,想必他今日不会如
$ G, I% j0 ]  d/ ]% ?  C此,男人的自尊就是这样啊,我的、他的,对自己而言也许都比爱情本身更重要 ,
我们竟然连表面的融洽也不能再维持......而这些全是我应得的。
6 M; y# q: q7 ~) w$ |, o- `' `9 P
. J- Q2 H) k, s4 |  x+ O$ X( e过往的疼痛结束太久,今天的那一刻几乎疯涌而上,我没有分析它的精力,
只是觉得没意思、太没意思......我的这几年到底干了些什么?所谓最耀眼的青春
岁月,全部扔在一个名为“爱”的泥堆里,而此时此刻想起那些很久以前自以为浪
; V6 i5 N4 Q) p漫的瞬间,只剩得疲倦和嘲讽,包括那个路灯下的夜晚、包括那个拥舞的黄昏、
: ]/ i' c2 E4 W9 }/ U) z+ }, l- \甚至包括他跟我每一次作爱的细节......什么境界什么美丽,高郁和李唯森的过去
1 M$ P5 Y& D# U1 K只是某个人自以为是的想象,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次同性间乏善可陈的 、
被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所不齿的身体接触,这种关系渺小卑微薄弱而且只具有即
时性,过了那拥抱的一秒就可以陌路,跟平常的 419 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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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8 X$ P  b* Z! t, r% Y. \小川的心里,我还是那个最初的高郁,几近完美的高郁......但我早已不是,
0 L. H& ~. g+ H+ k真实的我是一个滥透了的 GAY,跟陌生人都可以随便上床,我的人生再也不会
有爱情那种东西,我已经穷得只剩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张尚算好看的脸,呵......
" K' `6 l* }# r* ]9 G; I3 N( h或许这个也不一定,我没做过检查的,血液里有没有什么病毒都不知道。这就是
二十三岁的我,一个自暴自弃的混蛋,我曾经为林东他们的青春而慨叹,我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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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就连我这种自暴自弃也让自己憎恶到极点,我从那一刻起
就不能停止不断的讨厌自己......

李唯森两天后拨了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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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那天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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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 u$ r7 ^/ B* i* ~! Z“没什么,我也确实不该管你。”

7 S) t) L4 J  `9 h“这么说......你还在怪我?”

“......不是,我想通了,我只是你朋友,本来就应该有个限度。”

/ C9 P4 O4 A3 N* }" e“......原谅我,好吗?”

“......我们不存在原不原谅,还是朋友啊。”

“......你......你现在............算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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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见。” 他的道歉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恨他、从来没有过,我唯一恨过的人就是我自
' w& Z$ T+ b5 i1 _+ b; [/ H己,从前有过、现在也是:我恨我为什么不是小川心里的那个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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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H3 M  s$ J8 u9 u: y自从李唯森没上班,他大多数时间都跟朋友们混一块儿玩,这些朋友里当然
有小川和我。嫂子忙着工作也没怎么管他,可能怕他心里烦,反而让我们多找他 ,
他家一度变成了老同学俱乐部,整天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我去得不多,往往是小
川拉我才过去坐一会,陪他们打打扑克什么的,玩得差不多了就走,从不逗留太
) \& e! h$ f' [  m. R长时间。

- r' y/ G& E, w, l6 R' r4 n跟李唯森,基本上没什么别的话说,就是平常的问候和聊天,与别的朋友没
$ g3 T. G- F$ c1 ]* a# }有任何不同。如果小川加入我们,气氛会更轻松一些,偶尔开一点玩笑、有几个
拍拍打打的小动作,就象高中时一起穷乐时的光景。但我们都不是当初那么坦荡
了,小川和我有点过份的相互宠溺;李唯森和我有点过分的相互客气。别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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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从前一般亲密,我们也还是算得上亲密,只不过彼此间有了刻意把持的那
个界限。

! l* G% o0 X9 s不久以后李唯森厌倦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他说自己天生就没办法清闲的
6 k# f: b+ N- I$ M; }待着,正好他挪用的那笔投资有所回收,再多借了一些钱,便在本地开起了一个
; d0 M% k1 \; H7 P$ ]$ E  T: F$ v不大的酒吧。

9 \8 c+ S9 h) A' ~' @  `, r* B( O6 x不用说,那儿成了同学朋友的聚集地,我们都不须约定的为他带去一些客人 ,
他的这间酒吧渐渐上了轨道,生意还算红火。我有空闲时经常去坐一会,大多是
一个人或是跟小川一起,喝点酒或者咖啡什么的,间中看着他忙碌不停的身影、
跟来往客人的得体应对,发觉他就在这段时间变了很多,再不是从前那个充满野
) b5 A* w2 \! g! o  n. E- A' U0 l性和痞气的男孩。经过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再重新起步的他,已经是个成功的生
意人,从此都会活得不错吧。当然,他离我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也越来越远,这
# M) b" r; V& r0 q3 r更是一件好事——逝者已矣,至多在心内还残存一点泛黄的回忆,就象过往的旧
照片,偶尔翻出来看一看却再不用伤心黯然,只剩下微小的失落感,因为......爱
过的人和陷入过爱的自己都已不在。对自己的恨也逐渐平息,深埋到无人可触及
的心底,陪伴孤独的宿命一起淡然生存,应该是再无涟漪。

九九年有很多大事,五十周年国庆晚会上的焰火让我分外想念异地的那些
$ a$ V) X! o7 r% }& L人,特别是小毕和林东。他们的事,对小川都只稍稍提过一点,可在我心里他们
/ w8 Z+ M  f$ k7 U% F; j是永远的朋友。跟小川不同,他们跟我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我想起他们就是想起
+ ?. d/ @- ]- N0 R; _: D" A了自己的那段经历,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却是我真实的、生命的另一半面貌。彼
- y: D0 M- k9 P9 \# {$ ^# Y6 x此的记忆中,我们都停留在那一年,是一群颓废然而激越的年轻人,固执的活在
自己的天空。比起我将要渡过的平庸余生或者他们可能遭遇的悲惨落魄,只有那
个状态才值得定格珍藏。所以我们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留,就此断绝消息,这些没
有人说出来但彼此有默契的共识——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直到一生尽头我们依然
7 n/ t# R6 M( e# g0 |灿烂清脆,生老病死皆可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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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慢慢流逝,我的情况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工作、家里都平稳安逸,李唯
+ o1 r! |4 t% ~, f9 ~3 u# O森和小川于本年的十月一前一后喜事临门,分别得了儿子、女儿,我们都开着玩
笑让他们订下儿女亲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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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 e/ K3 k! `* G6 `; n李唯森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挺逗乐的;小川的女儿则象个小公主,粉嫩可
爱,他们俩连带夫人都争着抢我这个干爹,我是照单全收,安心的等着两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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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n( {' _, j' l4 x2 L伙可以开口叫我的那一天。

' K  |: x3 K# D  Z* O( w0 z& R老爸和阿姨还是那样,对我的终身大事着急得很,最常说的无非是:“小郁
9 x/ ?* J, U8 p  D4 `3 Q" D啊,你看看唯森和小川,都做爸爸了,你也该动一动了!” 我说弟弟不是还小吗,才刚开始学说话,你们还是多注意他吧,我的事自己
( l3 p" H/ ?- {* H) r有分寸,不到三十岁不考虑个人问题。

“分寸?我想当爷爷了......结婚早有好处,太迟的话......我跟你阿姨老了,
+ B) K6 ?3 I; b+ |' K; V  F, H带不动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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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嘀嘀咕咕让我心里很难受,现在我还不算大,当然没什么,可到了三
- ]; u6 s8 E" {4 U' |2 G十怎么办?COME OUT?我不能那样做,我真怕老爸爆血管,这两年他血压越
来越高。想来想去我都没什么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我不婚的决心绝对不会变,以
: D9 D* D/ ?* e; L+ R7 T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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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的到来也是一大盛事,那个圣诞我们一群朋友包下李唯森的酒吧狂欢
& V4 s7 W$ i5 b: y/ p, v庆祝,说是狂欢,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话当年、一块儿唱唱歌、喝点好酒。

8 N; ?. W& ~2 C0 n9 M大伙儿口沫横飞聊足球聊电影聊女人,小川和李唯森当然也不例外,结了婚
0 n, ]1 B' x( g* N3 \9 F无所谓,只要嫂子不在,说起黄色笑话比以前更放肆。但他们俩说着说着就开始
咬耳朵,离整体的大话题越来越偏,不经意冒出来的词全是“奶粉”、“尿布”之类 ,
大家都挤眉弄眼的笑他们俩:“不是奶粉......是奶爸!” 听了这种话小川有点脸红,李唯森却若无其事:“你们也得学学,将来再求
我就要收学费了!” 这样的李唯森,真象个好丈夫、好父亲,我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生活还会有什
9 c! p0 @# t% H9 O么变化,可不过是几天以后,他就做出了我没想到的事。

那是新年到来的第五天,我记的非常清楚,二零零年元月五号,好一个寒冷
3 P& ]7 ]3 I9 ^* K又阴郁的天。我和小川约了到他的酒吧去坐一会,但小川临时有事没来,那时候
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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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一杯咖啡就要走,他从另一个桌上跑过来挽住我的肩:“怎么每次一
来就走,不多坐一会儿?” 我用有礼的微笑回答他:“我还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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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跟女朋友约会?” 确实......老爸今天跟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想起先前的别扭我心有余悸,不禁
6 b: w2 j3 W" G尴尬一笑,因为他说中了我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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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 Q, q- g( _他眼神在我脸上转了好几圈,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的啊?你的喜事
也快近了?” 我真没法说,只好继续尴尬的微笑,他也跟着怪笑,随后凑近了嘴在我耳边
4 O* ^; d: i8 @- L# c低声说话:“先别急着走,我待会儿要你帮忙,那边的一桌客人非要拉我喝,我
3 [. Q1 J" x  y, S, Z都快扛不住了!” 我犹豫了几秒,他又在我耳边说了声“拜托”,看来真是迫不得已,可能对方
$ E+ c& ?6 u& _% V阵容太强大,我知道他一向不在喝酒这件事上认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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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充分发挥了我所有的“能量”,跟他一起过去陪那桌客人猛干白兰地,
6 G, G, {, ]. X后来又混着喝了一些别的酒,总之到最后我是彻底完蛋,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 ,
$ E& T0 z7 E; r! s+ G( j只觉得昏暗的灯光不停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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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起码吐了三次,把一整天吃的东西全还给大自然了,甚至还加了不少
! F1 |6 E4 h, T6 B  ^) h4 ~) t( w胃液什么的,他一直扶着我说“不好意思”,那声音听起来也是无比遥远。

等我吐得告一段落,他把我慢慢扶到酒吧里的一个小包房,让我躺在沙发上
休息,我含混不清的说:“......我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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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现在已经打烊了,我们在这儿睡一晚吧。”他贴在我
耳朵上讲话,我此时都还没想到什么,只是本能的怕痒而往旁边让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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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 G" {1 L“......高郁,你还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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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混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声,他这时候好像在帮我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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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又有点不舒服,正要睁开眼,他的体重便压了上来,双手也钻入我的
- l( R- F2 A: p) n. l裤子向下探索,我震惊得头脑发木,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用的挣扎着勉强
7 e) S0 R2 P$ c: l  L. e( O开口:“......你......干什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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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 N- y6 ?9 D他很快的除去我下半身的遮蔽,嘴里也没闲着:“你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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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s6 g( o- b" a3 `“......你......王八蛋......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

! M# L& D& r+ _  U' d/ P" \, L“做父亲又怎么?你不是喜欢我吗?证明给我看啊!” 他说的话让我浑身冰冷,用不知哪儿来的潜能给了他一耳光,他不痛不痒的
4 d, J& E% H8 o* N9 r' E笑声无比刺耳:“呵呵,打得这么轻?舍不得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我身体被翻过去的同时,他发出惊讶混合着愤怒的逼问,可能是看见了那
& v2 i  v2 w" X4 K2 q6 s- {* {条小蛇,我只想让他别碰我,干脆用艾滋来吓唬他,但他的反应可说是匪夷所思 ,
而他接下来的举动不是我想象中的暴力,反倒是不遗余力的挑逗。

* S/ s9 U% `+ M也许是结婚让他的性爱经验丰富了很多,他的动作不再象以前那样粗野毛
糙,他让我反坐在他身上,用嘴唇和手指细细触抚我每个敏感的部位,从耳后到
乳尖、从腰身到下体......我这副曾经放浪过的躯体不可自制有了强烈的反应,尽
管我从来没有象此时般痛恨自己——他用的不过是很久之前的老招数,我却还是
上了恶当。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还对同性的朋友做出这种事,最可笑的是我竟
5 Q9 _+ l, q1 _1 h3 U5 V然也有欲望。

7 }3 n9 r) w, o& G+ ^那个晚上,我真的想死,他进入我之前说的话是:“你不是也很想,还有什
么不满意的?你不就是个同性恋吗?跟我干或跟别人干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有区别,就从那一天开始,他跟我曾经的那些露水情人再无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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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1 ^5 i3 m0 D4 u- Z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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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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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在何时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也不知是几点几分,视线里首先出
现的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李唯森坐在身边对我笑。
: T8 ]# W+ E$ J2 Y! ?! i0 x% Q
* K6 A) _# W5 ?3 f8 D# W他那种笑容里是满满的得意和满足,我身上则全是黏腻和虚脱感,头痛、眩
晕,还有那种淫靡的疼痛,提醒我自己确实不止一次到达过高潮。

于是我也对着他笑了,眼神却没有焦点,我的记忆透过他的脸仍然找不到曾
经爱过的人,除了笑,我无法有别的表情。

$ A, T0 T$ g- E. Q. N我用嘶哑暗沉的嗓音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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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B) b5 B. ^8 ]9 \$ N“可以,不过我还会找你,要想躲我的话也行......我多的是办法治你,比如
跟小川、或者你爸说说咱们俩的事。” 他说话的音调甚至很柔和,尽管听得出纵欲之后的疲惫,他的手轻轻抚上我
2 D% {2 ?/ \" K* G; F9 M% X尚未着衣的身体:“你还是这么性感,把我搞得差点站不起来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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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空空的,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空调开得这么大,你不热?”

“装傻?好啊,我偏要你明说,以后还躲不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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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没有?哦,对不起,我自作多情了......那我以后去找你或是让你来,你怎
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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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我除了累还是累,懒得再跟
他绕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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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就是象刚才那样!”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跟小川和我爸乱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们这么
" @, ?" J3 Y- H1 A) d; ^" o( W2 h! Z多年的交情非得弄成这样?就算是情人也该好聚好散吧?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
了。”我强打起精神跟他讲大道理,拿出工作时的那副成熟腔调。

% C9 e8 A7 S8 g( g  [  j* M/ c- D% M  K“我喜欢!我高兴!我就要这样!我不会听你那套,你省点吧!”他的音调终
) b' V8 }. i. D7 X2 e于高亢起来,眼神中充满当初那股痞味,我有一刹那小小的错觉,但马上就回过
3 l/ j9 Q' S2 D1 |; g, r了神。

“......嫂子不方便,所以你找我?你可以去召妓啊!”我平生第一次对他说出
) ^; N) R( e# i; g5 J% U3 Z1 _了这种话,因为我已经无计可施。

, p, ]; N( v6 t$ ?7 W4 m“你说什么?”他高高扬起手臂,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
呵呵,召妓要钱的,你免费!再说......你还不是爽得不得了!” 这下是我的脸由红转青,再转到一脸无所谓的笑:“对啊,一个巴掌拍不响,
6 g. T, S6 v3 x5 ?是我贱,请问客人......我可以穿衣服了吗?” 他没接着回嘴,只是一边狠狠瞪着我,一边帮我穿上那堆皱巴巴的衣服。我
1 k: h( ]3 e9 K5 ?2 r也沉默了下来,把更多激荡的情绪勉强往下压,再吵下去就越发纠缠不清了。

( n% Z8 A) U$ B! }+ w8 c$ c/ D他拿来大盒纸巾为我擦拭身体,可不管擦得多干净那些粘液都仿佛还在,我
' N1 G8 e) V2 A: D) `7 g皱着眉头挥开他的手要自己来,他再次狠狠瞪我:“你又跟我过不去?” 我无言的屈服了,他一脸认真做完手上的事,连鞋子都是他帮我穿的,我也
确实浑身没劲,于是开始慢慢的恢复理智。

等自己总算整齐了之后,我说出考虑好的那段劝诫:“唯森,如果你还当我
是朋友,就忘了昨天晚上的事行吗?咱们再缠在一块儿真的没意思,你不是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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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H$ V! V恋,不要辜负嫂子和儿子,也别逼着我恨你......”

$ b* y0 n- W7 I, c, P未完的话被他粗鲁的打断:“我不在乎!......你不必装高尚,我自己做的事
2 W& m2 u# @* `* c6 w% @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教我,反正我是铁了心了,再吱吱歪歪的话我可什么都做
+ [4 z7 I/ L( d得出来!......我告诉你,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拿你当朋友!”

8 l9 B( }4 X5 Q% C. F. H“......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拿我当朋友也行,但何必......”

- x& Y9 {; j7 u8 [  o6 z“闭嘴!我跟你没话可说了......明天中午下了班乖乖在家等我!” 无话可说......我也是,所有从昨晚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愤怒全化成茫然无奈,
, }6 B2 l6 \$ g% d0 E离开他的酒吧时我走得很慢,不仅因为过度透支的身体,还因为摆在面前的无聊
事实:我不再爱他,却仍然要跟他背德的交缠,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我们俩合起
来欺骗和背叛,呵......这彼此间只剩下肉欲与厌恶的关系就是我和李唯森,好一
2 ?% t! A& p' C, O' m# K对无耻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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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x2 ^: U" l4 W4 ]就连记忆也被损坏,我在家里重看了一遍他曾经送给我的唯一礼物,发现自
己终于也能从头笑到尾的看完——我的过去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什么爱情什么自
- F: U* L  j6 Y0 Y# i尊都通通变成狗屁,跟一个已婚男人乱七八糟的做了又做才是我整个人生最具体
的真相,而且还没完、还要延续到他厌腻为止,这一次......连逃跑的欲望也没有
了。

逃?往哪儿逃?我这几年总是在逃,生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老爸?小
" k  [( |1 C6 r% K+ [川?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高尚,我根本不是为了他们而屈从于那个家伙,我
0 Y2 z' C6 {3 u4 T' g, G只是......想在他们那儿保留一点“高郁”这个人还存在于世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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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3 `# E, M" L  s: n就这样吧,我也不在乎了,既然感情早已腐朽消磨成一堆垃圾,那么我和他
不过是赤裸裸的一对野兽,怎么干也好,那种事我又不是没干过,还能顺便满足
一下自己的性欲,省得自己累坏左手。

- W2 y6 ?4 a  w3 Q次日中午,他“很守信用”按时到来,一进门就热情得很,衣服都没脱便直接
5 F! }  H" @1 C, K3 h# r把我摁在沙发上扯开我的裤裆。

3 x1 H  S! ?+ [2 F! q他的嘴上功夫真不怎么样,我好半天都没硬起来,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
6 X% O3 l$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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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就让他坐在沙发上,跪在他的两腿间为他做同样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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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6 e" E/ a. u我这方面的经验跟他当然不能比,他很快就撑不住了,一个没控制好全射在
我嘴里,同时忍不住异常剧烈的喘息。

6 o: J' q2 f# E1 m我起身到浴室漱口,他跟着进来了,在我身后小声说“对不起”。我没回头,
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臀上爬行,便配合的拉下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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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身体各处抚摸了一会儿,我也渐渐有了反应,浴室镜子里我的脸看起
来十分色情,他的脸叠在我脖子上,嘴唇象要咬破它一般用力吸吮;我的另一个
2 J( n2 L) ^8 P3 z' b5 P部位则接受着他粗糙的手指,他急切的戳刺使我不得不尽量放松。随后是冰凉的
触感,可能是润滑剂什么的,我告诉他不用涂太多,戴套子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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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惊讶:“我很少用那个,感觉不好,太假了......”

“你等着,我去拿......”我记得哪个包里好像还有几个,推开他准备去拿来。

9 G) U0 l0 E$ v5 p“不用了......我不喜欢......”他一把拉住我,表情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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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B. s6 }( \, Z5 _“还是用那个比较好,这是基本常识......”

“我说了不用!你这儿有那个东西,是为谁准备的?”他气势汹汹的把我压在
1 R6 C0 C0 W, D4 X3 f) ?) J! p洗脸架上,我的手也被反扣在背后,整个姿势就是一副正被人从后面猛干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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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6 v; a& n! ^3 A, @! L我对着镜子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你干嘛?不会是吃醋吧?我原来常用
的。”

“......你变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出这三个字,我则接着笑:“你才知道?”

“......妈的,你出去的那一年到底干什么了?”他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使劲拉,
' M% h% [$ C) K% t' _刚才的感慨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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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l- Z7 g& I1 V5 Q“我不必对你汇报吧?你不做就放开我,我等会儿还要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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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x  }2 t. D. U“............”他没再开口,而是直接用身体来表达他的愤怒,就那么硬梆梆的
站着进入了我,我的腰被他用力向后拖,每一下都撞击在他的腹部和大腿,尖锐
的痛楚从体内一波波蔓延到全身,时间长了却也变得麻木。

! `/ H1 g- t" p. j& R$ v* p当我实在站不住了以后,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换成正面的体位继续抽插,那种
肉体碰撞的声音和分外屈辱的感觉居然带来了很强的刺激,我平生第一次在接受
, f: f# N# e- O5 d4 L% D的状况下勃起了,紧闭的双唇开始微微开启,其中泄漏出低声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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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e# t# q) O# I+ m& f这种反应无疑增添了他的快感,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抚慰我的下面,嘴里也断
$ h+ D4 G. c4 i续的呻吟起来:“......唔......你这个......骚货......啊......高郁......高郁......”

他叫了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重复着,我给他的回应只是胡乱的扭动与无意
义的低喃,最后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高潮,我甚至来不及让他从我里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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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U. M" W0 @3 X, P: g我们共同喘息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我不无嘲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原来我的
( i1 p" `/ D+ V$ l! M/ P暴力倾向不仅是 TOP 别人时才有,被别人干的时候也是一样;而驱除了所谓的
/ c. `# F( V- H) X3 d# K( T/ }6 b. D% F自尊之后,我可以比任何人都淫荡,这充分说明我天生就是个贱货,正如他所认
为的。

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我们总共做了三次,他问我想不想在上面,我随口说了
声“没兴趣”,因为这句话他气得咬牙切齿,对我更加不留情面,他好像特别喜欢
" A( n5 E8 n: a8 W, z  b9 C5 |后背位,原来是怕我不高兴而很少那样,这天他享受到满贯,站着、趴着、跪着
: U$ u. S& A/ e4 H& `都通通做遍,我当时的感觉是我们就象两只狗,真的。

想到这个的当口我失声而笑,他凶恶的问我笑什么,告诉他以后他先是恼羞
成怒给了我一拳,随后却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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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V& l  G  D5 k: r, W; g& t我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视线看向高高的天花板:“......说不定,做狗比做
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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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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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也不是......可能我天生就是个怪胎,跟谁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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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你一定恨我。”

5 P% y9 z; O4 l“......我不恨你,我谁也没恨过......”

而隐藏在心里那句没说出的话是:“......除了自己。”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很简单:规规矩矩的上班;偶尔去老爸那边吃吃饭、哄
弟弟玩;再偶尔跟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剩下的时间全给李唯森。

  }) h* W  _& Q% d! m' D- R我越来越不愿找小川,更不愿去李唯森家里,我害怕看见小川阳光般的笑容
: c7 Q9 n  F+ N( W和嫂子幸福无知的面孔,何况李唯森“传唤”我的时间实在太多。

2 r7 J/ C, v$ ]; l+ R( m除了做、还是做,我和他也没有别的事儿可干,若有开口,重复次数最多的
" _  ]6 M; B. L3 C" M1 N是这么几句:

“你到底在想什么?”

0 X4 n% W4 p! m“没想什么......”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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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管不着吧?”
2 Y3 K/ N- Z1 Z( ^9 W4 s% h( j6 z
“我明天有事,你别来了。”

8 u4 t( ]0 f% t) j; w& `“不行!”

& W; n8 `# M9 S0 v; P“你酒吧该开门了。”

, t, Y3 w- z; ^8 \“不用你操心!” 日复一日的相对无趣,我们之间的交谈枯躁之极,他倒是特别迷恋我的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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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9 s+ d& p% s) p4 Z沙发,每每一上去就不想下来,还逼着我一陪就是半天。在他身边我总是睡不着 ,
他却熟睡得象头猪,那些时刻我只能无声的看着他的脸或周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的摆设,努力保持什么都不想。
( a* Y1 d: \! S/ k
$ a: E& w8 R3 i$ y) l+ Q) y但什么都不想实在很难,特别是对着他那张沉静的睡脸,这让我一次比一次
0 [4 C! x) q9 W/ x( z更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距离现在有多遥远,如果我就此崩溃,是会疯掉还是死
* Y% |6 T# i+ Y' o亡?有这种想法的我仍然是俗人一个吧,若真能看穿我应该当和尚。六根清静、
  C! B' Z* w9 x. p# N4 j无爱无嗔、无恐怖无悲喜,方为空蒙自在,我这种离不开自我憎恶与肉体欲望的
人这辈子是不能了,我想......真正悲哀的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那种曾经爱过
9 S  }9 a, |2 c! g的心情终于一点点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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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不会想到这些,他用最笨的方法、却直接有效刺破了我那些漂亮的肥
1 v3 b, `* p" A( D8 _' I, X皂泡——无憾的青春、完美的收场、孤独的自由、傲然的平凡......我一直知道自
己对“决绝”二字有种近乎病态的情结,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我从来没有告诉他
6 l; K: l6 l/ x/ M9 A; `0 |我曾经多么爱他,因为我从不相信他会了解。

信任,从他和我初次作爱的第二个早晨就已经沉没到深深的海底,就在我打
% k; X; k. W$ T1 K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今生今世,李唯森都不会是我的,我永远都只是一块抹
布,绝对必要但也绝对次要,只能放置在最阴暗的角落。

4 f3 L- k; B4 S( h7 S& o  j那个他对我说“喜欢”的那个下午,我终于翻身做了一次爱人,名正言顺、心
安理得,但我不曾相信过那个下午会延续到一生,所以我选择分离选择封存,就
9 V' C8 O) X" m# K象我后来对林东他们做的:我执拗的把自己凝固在两个状态,它们就是我理想中
的整个人生。属于我自己的不过是这些,它们可以支撑我老实又正常的活下去。
( [# S  R( I+ l* M  c$ f2 Y# s6 r, Z
) I1 S2 X9 J! B) Q林东他们跟我一样古怪,彼此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李唯森,好轻易就粉碎
了我按步就班的计划,在我认为一切已成定局以后。一个有感情洁癖的 GAY 本
身就是笑话,可惜这一点我老是不明白,最笨的还是我、从来都是我,李唯森把
4 F0 ]& J+ o4 f" s6 E6 Z" I! r我的愚蠢一夜间彻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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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连老天都憎恶我的变态,干脆的掀掉了我最后的底牌,我和他终于变成
一堆搅混的稀泥,再不用扮纯情装清高,只管在他身下欲仙欲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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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时常有人失神的看着我的脸,我自己也发觉我变得象个女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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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慵懒、唇色艳红,其实只因为做得太频繁,不仅看得到的地方有所改变,就连
; k) o" t( m/ [, p$ K那个用来接受他的部位也已经习惯,甚至不用做润滑都可以直接进入,而且快感
% O  V! U8 F$ ?: _0 P7 w# r6 S绝对比痛楚多。

( [8 p, K  {) n4 D4 ]对于这些变化,我一样无所谓,习惯是最好的麻醉剂,我只是搞不清他为什
么不会厌腻,还一天比一天乐此不疲。跟他做爱的无数次里,我再没有 TOP 过
他,尽管他的身材面貌声音都一如从前,我却产生不了主动触摸的欲望,我只是
1 F* A7 R+ A0 w8 b) u2 g紧闭双眼接受身体被撩动的感觉,然后敞开自己任他使用,当然在高潮时我偶尔
会抱着他,仅仅因为极限来临的虚脱。偶尔他也会吻我,激烈或者温柔,但我的
唇舌再没有当初那次的疯狂悸动,现在的我敏感区只能集中在常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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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P8 x6 G+ _4 \8 _, h/ v9 D可能,这就是爱和性的微小差别,可有谁在乎?每当身体被强烈的多处刺激 ,
' t* B" p) b  r) T我的思维尽数飘到无限远的高空,那些关于过往的奇怪回忆立刻消失得干干净
净,呻吟、喘息、扭动......我们只是两个追逐高潮的男人,两条相互缠绕的毒蛇 。

他问过我好几次后腰那条小蛇的来历,我从无例外以嘲讽的微笑回应,他如
# J# T+ `1 y9 k- K6 O此执意于这个问题无非是恼怒我的“不忠”,这是我曾经玩弄与背叛他的如山铁
6 h; J1 k/ M0 {; g1 F证。

每次我微笑过后,他都会想方设法让我摆出屈辱至极的姿势,再狠狠的做上
那么一次,往往越是这样的行为我越能更快进入状态,他骂我贱也不止一次两次 ,
: K- r5 y/ r( W! |我则懒懒的回他一句“我知道”就让他气得青筋直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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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k) s/ {9 O( B  f5 F  a+ D' D到后来吵架打架成了家常便饭,我甚至到了一想起过去对他的容让就会觉得
奇怪的地步,不过除了单独一起,别的场合里我们融洽得很,该干什么该说什么
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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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i, ^3 _: o5 _  N, `& A可有一次跟小川一块儿吃饭,他故意坐我旁边,手就在小川的眼皮底下伸进
了我的裤子,我把一杯酒全倒在了他头上,说是一时失手。小川没怎么怀疑,他
% i3 Q* h$ ?, B7 g2 b9 c4 j拉着我进了厕所,趁里面没人逼我为他口交,我不干,他立马给了我肚子一拳:
“你是不是跟小川有什么才怕他发现?我老早就怀疑了!” 我好半天都直不起腰,他犹豫着扶了我一把,下一秒我就在他同样的地方还
了一拳:“......不要脸的疯狗!小川是你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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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痛得弯下了腰,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你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要去勾
* n" W2 ^  d5 P8 N$ K引他,他还不上你的当?你嘴上功夫那么厉害,谁能......”

* l& q/ V7 \$ d# O我冷冷的听到这儿,忍不住再给了他一脚,然后在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衣服
就回到了外面的餐桌。小川问我李唯森呢,我做了个捂鼻子的动作,他便“呵呵” 笑着跟我聊起他的女儿,让我下次到他家去玩,小家伙已经会叫人了,把“干爹” 这两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呢。我真是有点吃惊,日子竟然混得这么快,小川接着就
抱怨我老没空,女儿都问他:“干爹......哪个......”

李唯森一直没再出现,想必气得走掉了,我和小川聊了很久,他硬约我下个
; z. R! Q) G5 w! M/ C) R4 ]  L" h星期六去他那儿,让我和李唯森一起,别忘带上嫂子和李唯森的小宝贝儿,说不
. b2 A8 U: ~* d% Y定比他的女儿更会叫人了。

想想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嫂子,小家伙也是,但我不敢去看她们,我叫小
2 f: m& |. v' @" v$ B3 Y7 b川自己打电话约李唯森,我那天没空,改天再单独造访,小川眼神疑惑的看了我
几眼,却没多说什么。

! S5 ^: b9 Z. f; s! A回到家,李唯森一脸阴郁的坐在沙发上等我——从去年年初跟我缠在一块儿
他就拿了我的钥匙,用得不算多,主要是针对目前这种情况。

4 Q" _- x8 g! W6 u$ I我步履轻盈的坐到他对面,问他到底想怎么着,他开口就是令人喷饭的话:
/ c( R, s- O1 V# h( I6 l“你给我老实交待!” 我用小毕式的腔调反问他:“交待?怎么,装起吃醋的丈夫来了?”

# c& w6 P, F9 L$ b6 v: y“你他妈这副怪样子跟谁学的?”
  o! R7 _1 y7 E; L; p1 l
# o' y3 \& C7 j- h9 G: f“呵呵,这个叫情趣,不懂就学着点。”

“放屁!......情趣?我今天就算算这笔帐,你到底跟过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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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7 X/ a! a6 l0 P0 f8 T* X) x“你是我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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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要干你!”

/ k9 p0 `1 H) {. l2 n" x+ P# `“我今天没兴趣跟你乱搞,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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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同性恋吗?还会对这个事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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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怎么了?比你更恶心?”只要一想到他在厕所里说的话,我就管
4 s( j& k& W8 l; ^" _不住自己的嘴,除了恶心,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当时的嘴脸。

“啪”的一声,他打了我一巴掌,这个纯属开胃小菜,我毫不示弱还了回去。
6 O+ a' k' @- v- z' {我们彼此都没抚住脸,就那么直直的对看,他停顿了一小会,还是爆出那句老话 :
“你跟多少人干过?” 我连看他都倒起了胃口,站起来直接往房里走,不想再理他,可他牢牢抓住
了我的手腕,继续重复那句话,我终于受够了,一字一顿的说:“很多,你无法
想象的多,而且每个都比你强!” 这个“强”字一出口,他又煽了我一下,这次嘴角破了,我感觉到有血慢慢沁
: F" k: z9 V% j9 j8 ?  H: z出来,他打我的同时嘴里也没停下,音调和速度都越来越激烈:“我早就知道!
/ B# ]2 X4 E$ P- v哼......我订婚的那会儿你多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这个婊子 !
8 A3 ~; X) w9 P9 U5 r1 [你喜欢我?放他妈的千秋大屁!你是喜欢被男人干!” 我大脑处于真空状态不过两秒,就立刻以同样的音调回答他:“是啊!我喜
欢!我贱!我是婊子也不让你上!你那个破玩艺儿是天下男人里最差的!”

“啪、啪、啪......”他连着煽了我十几下,我间中也回了很多次手,接下来我
1 b7 G/ b$ F$ \2 {0 v1 |4 M们从站着打到了躺着,不一会儿就分出了高下,他无论体力还是疯狂的程度都比
; [  H( q- P4 F我更过分,我最后几乎是没了还手之力,身上不断有地方被剧烈的疼痛侵占,脸
" x3 Y; T- J8 Q, W8 D上也多处渗血,我挡在脸上和腹部的手臂被他用两边的膝盖压住,他专找柔软的
部位反复的打,肚子上不知中了多少拳,我渐渐神智昏迷,当他因为太用力而扯
下了我几缕头发时,我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视线也模糊到看不清他脸上的
表情,他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你毁了我......毁了我......”

8 s5 N: m. |3 J* z+ m# k应该是没过多久,我从短暂的昏迷中睁开眼,他正抱着我走进房里,动作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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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T& K5 e7 [  I轻的把我放在床上便转身出去了,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凄惨又丑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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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疼痛逐渐回到身体各处,呼吸不是很困难,肋骨应
+ P$ f$ O( ?4 a该没断,就是腰腹那一块痛得象刀绞,我慢慢用手按压在上面,忍住喉间呼之欲
, q" F" N8 T% T0 e* l, w7 i( |出的呻吟,挣扎着想起身,可最终还是没能下床,因为我的腰根本直不起来。

于是我象个死人般继续躺着,却禁不住一个人静静的笑,脸上的撕痛提醒我
% g! X/ @% Y8 A& P% m那儿肯定肿得连我老爸都认不出,想想自从高二开始就没怎么打过架,而就算是
, c4 z. n+ E" k; V0 @+ S最爱干架的年月也没伤得这么窝囊过,翻过年我就二十五,风华正茂,多美好的
年龄啊,可我这十年就在这么些混账透顶的事里混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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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笑了半天,李唯森就回了,手上拿着一大袋药要为我内服外敷,他脱我
3 m: r: A9 y5 @2 ?衣服的时候我说:“我这个样子你还有兴趣?” 他低着头没回嘴,我又加了一句:“假惺惺,我都替你恶心。”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还是没说话,然后把那些药往我身上一扔就头也不
4 u3 ~8 P% G, `) N6 i8 c* j+ y  q回的走了,我一边接着笑,一边把那些药盒逐个打开,如果一次把它们全吃了会
  e- T- G* c+ g; M- u# T; J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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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Q6 r7 p: _0 l  Q: K0 M但最后我没那样干,我对自己说高郁,你不爱他吧?自杀这种事是小女孩用
来威胁男朋友才干的,你凑个什么热闹?不仅没那样干,我还很老实的按照说明
服药了,外用的那些等到可以站起来也都涂了,只是那天晚上我肚子痛得没怎么
0 t$ j. J- o7 \0 ]5 A, l睡着,第二天醒来枕头上湿了一块,真没用......可能是在梦里痛到掉眼泪了。

6 K& E$ |' O) ~# X$ e早上打电话请了假,中午李唯森和小川一起进了我的门,看见我那副狼狈样
子,小川的表情就象要哭出来,我说没事也不用上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听小
川的口气,李唯森是说我得罪了人,被“不明人士”阴整了一顿,李唯森象个没事
人一样看了我两眼,基本上没开什么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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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8 R2 N% F; M: `没几句话,我就说肚子饿,让小川去给我买点吃的,李唯森这才问我:“你......
你没事吧?” 我冷笑着告诉他:“你没犯杀人罪,可以安心的滚了。”

150
他坐在床沿又沉默了好久,叹了几口气,看起来比我更委屈,末了说出一句
( @6 U1 R/ h% p- ~5 D+ }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我说我要离婚,你会怎样?” 我还是冷笑:“不怎么样。”

/ G$ v8 H8 t# w( M8 E5 }2 C* ^“......我真的......唉,我真的不懂你......”他眼睛看着别处慢慢说完这句话,
再慢慢的转过身走出我的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第三次冷
笑:“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恶心!” 小川买了吃的回来,惊讶的问我李唯森呢,我说他有事先走了,小川坐下来
就唉声叹气:“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俩都这么倒霉,你无端端被人打,
他又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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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得整个头部轰然作响:“......你说什么?”
( G" s" j. ]9 i& ]
“我昨天晚上不是找他了吗,就是到我家玩的事,他当时就拉着我陪他喝酒,
喝得个稀巴烂,硬跟我聊了一整晚都没睡,今天中午又跑来找我说你被人打得稀
: C/ }6 Y3 L1 N' t  K5 ^+ N巴烂,真是祸不单行......”

8 I' L+ u! D" G; n- g2 _8 ^, @“......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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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6 Q! o) D1 j% L( {2 m“有个把月了,他一直没跟人说,昨天喝得烂醉才告诉我......他昨天晚上都
哭了,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他还让我无论如何别跟你说呢,可能怕你担心吧......”

“他的原话是什么,你全部说一次。”

“哦......他说啊,他老婆硬说他心里有个人,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补,还不如
趁早离,而且......好像他这一两年都老不着家,他老婆跟单位里的谁好上了......
: ~3 }4 O  }1 K( [( _2 K1 R这个他让我发誓不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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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接着讲。”

“孩子判给他了,是他主动要求的,现在暂时丢在他爸妈那边,他说对他儿

151

子特内疚,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阵子心里憋得都快疯了。”

“......还有呢?”

! O, K! e* u! M8 m: ~" E“大概就这些了......哦,他说他毁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的名字,我怎么
/ F% r, F9 |0 g3 m& e3 c问他都没说,你知道吗?他好像没跟谁结什么大怨啊!”

“......我也不知道。” 我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川继续聊,可心思已经飘得老远,他离婚了?曾
经死透的心一遍遍说服自己:“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老婆不要他了......”
, r* d& Z" c" P) x; w8 {
/ a3 F* P/ _, n% L" t. `  S/ J然而......他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和先前说过的话把我那颗死掉的心也搅成
了浆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对他早就没有信任这回事了,而且我也早
2 q- N9 T4 J8 b5 [/ i就不爱他了,一切都已经玩完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希望?不是说......逝者已
9 t5 X6 `% J' Z+ h& o) X矣?过去的记忆都不复存在了,生活不是童话啊,不会有那种所谓美满的结局,
所以......我不可以再活一次再爱一次再痛一次然后再死去再涅磐,死一次耗去了
- S$ k" g5 y9 d整整十年,再死第二次需要几个十年?

1 ~/ \( f" X" [这样的我,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十年前,脆弱混乱得不堪一击,小川后来的
话我都没听清,只记得他为我敷药时的痛,我抓住他的双臂,身体禁不住开始发
$ I: w' f- M, q3 j$ b) A抖,就象在冰冷的海上抓住了唯一的救生圈:“......小川,你告诉我......人生......
2 }8 s; Y. r3 `1 q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川想了一下,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觉得......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
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7 K& j0 j1 }3 z“即使互不信任?即使会伤害彼此?即使会失去自尊?即使连自己都消失
0 N8 `; g$ V* Q掉?”小川苦恼的挠着脑袋,可还是坚持:“如果真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想跟他在
一起啊,这个是直觉嘛。”

2 [) y2 J9 R2 c“即使只能是痛苦?即使还是会分开?即使他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他?”

0 q7 v" c5 w9 n  O8 i6 u! j. p152
“......我没想这么多,怎么说呢......这样吧,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如果
# x1 f# z- g3 H0 C明天是世界末日,那你今天干什么?” 我呆呆的愣住了,再也没说出话来......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想干什
么?好直接的一句话,却将我所有的理智打入冷宫,剩下的只有从不知名的最深
1 f7 W  w, Y5 v" D/ B处陡然涌上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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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6 m: `) |  t3 A- ^2 Y——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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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生......却并非如此简单,明天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和他只会一天比又
1 g7 [. ~% b# K) w* \- v, v4 r+ o3 _一天把对方毁得不成人形,最后会杀掉彼此也说不定,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
十年?
0 Q( ^  v0 O* G. M5 }
某一天的黄昏,我的家门口,他一脸憔悴和胡渣,手里牵着他两岁大的儿子 ,
' k9 e& V; ^4 u4 l+ m5 ^- G一双好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小家伙已经不认得我这个干爹了。
3 f+ S6 C1 P0 I6 d, l* R' k
3 V' Z' B4 s* k; H我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门,他跟在后面慢慢的踱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教儿
& u. c! D$ h7 [. ?子叫人:“乖,这是你干爹。” 不怕生的孩子“咯咯”笑着大叫“干爹”,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下巴
4 [" ^; A% G5 T/ ?( y" O4 R: A, f在我脖子上磨蹭着说出含混不清的话:“......我好累。”
4 |5 G# ?! D: `; \) {( J+ M* r
8 |7 I% e& W- s! V( Z  E% u“......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想干什么?”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挣动,只
% C$ ]& c1 ?( P' O( E' g5 _) ^9 q8 `是轻轻的问了他这句话。

“......你这个脑子......真是奇奇怪怪......”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整个体
重靠在我身上,对这个问题颇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干的,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 这次他稍微想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最懒惰的答案:“......嗯,就这样。” 背对着他的我,则开始淡淡的苦笑——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永不超生。

4 z6 R$ F' [! E& P9 K# q! w0 h153

, Z" Z3 b0 n/ j) u(全文完)

NANTIAO198

这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小说 我还买到了纸质版。十年啊····暗夜流光··

Manimanito

十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对男同关系的认识，超脱耽美又不完全现实残酷的方式，让我很小就学会接受我的人生就可以是这样

qingning123

多更新 爱看

Chunlsm

太好看了，我一口氣的從頭看到尾。

Chunlsm

原來還有兩篇翻外。爽啊！

ssdyyb

挺不错，有很多同感

imxht

纸质小说到现在都在我的床头柜，最爱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