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流水(一) 初二,班里忽然开始流行认“师傅”“徒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青春期少男少女们过剩的精力无处发泄而已。但其实,虽然中学地处乡镇,城市里的娱乐活动与我们无缘,我个人却感觉没有人是无聊的。班上一部分人热爱学习,常跟老师同学讨论问题,有时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不亦乐乎;另一部分人成绩欠佳,却有更多的新奇玩意儿,像是各种纸质的盗版小说、漫画,家里有点钱的还有MP3、MP4和学习机等等。这些东西往往也全班传阅,我就是那时候知道了《少年阿宾》。当然,我是属于学习好的那一类,话少、斯文,女生甚至说我“娘”。但很显然,她们普遍认为爱运动、外向的男生才更有魅力,或者说能勾起她们求偶欲望的雄性魅力。尽管我并不娘,她们也只当我是好姐妹。小孩子的喜好就是如此天真且直白,还有些残忍。好在,我也不喜欢女生,也正因如此,才有上述对于她们喜好的揣测——我自己喜欢阳光爱运动的男生。于是,我认了一大堆“师傅”。 这些师傅自然都不是什么健壮、黝黑的体育生,大家都只是有着一点升学高中压力的初中生而已。据我观察,他们大部分都是直男,因为认了一堆女“徒弟”,至于为什么也认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像个男的。比如,寄宿在学校的夜晚,每天都有男的跟我睡一张床。这倒也不是有什么禁忌的事情发生,或许是我太不像他们,以至于被看成女生,所以跟我睡觉似乎成了这些人的一种执念。大部分时候是和谐的,两个人安稳到天亮,偶有争抢被子。有的人也会施加一些隐性霸凌。 我的二师傅是个小帅哥,剑眉星目,笑起来像个被逼着学习的小混混,痞里痞气还有些可爱。他是班里为数不多可以驾驭那个年代的非主流发型的人。我们一起睡觉时,一熄灯,他就会压上来,吻我的脖子,好像在跟女人做爱。我是挺享受的,因为他长得帅,虽然我们从没有脱了衣服进行这种游戏。他那时跟我说自己经常打手枪,我装傻,问他能不能打给我看,教教我。他说:“哪有这样的,太奇怪了。”遂作罢。现在想来,当年在宿舍的床上,我深切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却没有感觉到他勃起。但不遗憾,多年以后,他出落成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瘦子,完全不是我心上人的模样了。 还有一位经常骚扰我,不是我的师傅之一。他肥头大耳的,喜欢在班上看黄书、唱黄歌。一下课我就躲着他,因为他会扑过来吻我的脖子和胸口,可怕得很。有一回,我脖子被他吸得通红,几天后就发了带状疱疹,以至于我一直认为他不仅人恶心,嘴巴还有毒。 我最喜欢的是大师傅,名里带个“刚”字。他个头跟我相当,总是顶着清爽的短寸,睫毛很长,鼻子很挺,眼睛有神,嘴唇性感。他身上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虽然也不过十五六岁。我们小学就是同学,某次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从一个很陡的坡冲下时,连人带车摔到了路边的沟里。我被吓着了,还被摔疼了,嚎啕大哭,他就握着我的手说着“不疼”之类的安慰话。好感可能就是这样产生的。初中,他加入了跟我一起睡觉的男生们。冬日里,他侧躺着背对我,我才发现,他的手臂很粗壮,撑得毛衣纹理都宽了不少,在家应该没少帮父母干农活。喜欢的人躺在身边,我有种迷幻的兴奋感,但也不敢做什么。平日里,他也会弄一些把我压在身下假装做爱的把戏,真躺在一起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才敢把手放在他的大臂上。他的呼吸和脉搏都随着肌肉的起伏在我指尖流淌。一夜就这样过去。 到了春天,大家睡觉不用盖很厚的被子了,我的欲望加速萌芽,渴望爱情,更渴望性。我学会了偷摸,偷摸刚。同处一个宿舍,他又在下铺,为我提供了可乘之机。一般凌晨一点左右,宿舍里轻微的鼾声开始起伏。我忍着睡意,偷偷摸摸走到他的床前,轻轻掀开腿部的被子。有时被子会被他的腿压着夹着,我硬扯出来他居然也不会醒,睡得相当熟。被窝被他的体温烘得很热,我的手很凉,摸上他的小腿时竟有种取暖的感觉。他穿着秋裤,我沿着那层薄薄的布料,一路摸索到他的裆部。软软的一包,依稀能感受到男根的轮廓,跟他一样沉睡。困意消散,我更大胆了些,将手指探进秋裤的洞口处,直接摸到了阴毛,阳物就在下方。秋裤绷得很紧,我只能伸进去食指和中指,费力地找到了被包皮严实护着的龟头。轻轻一撸,龟头就暴露出来,和包皮顶端一样黏黏的,不知道有没有包皮垢。我迫不及待地拔出手指,闻了闻,微微腥,没什么特别的,跟我自己的闻起来差不多,便又把手指伸进他秋裤的洞里了。摸了一会儿又觉无聊,因为黏液都摸干了他也没能勃起,永远是小小的一坨。最终还是回去睡觉了。 但不管怎样,偷摸对我来说仍是刺激的,可以发泄一点欲望。白天上课的时候,我开始期待天快些黑,这样就可以摸到大师傅下面。我胆子越来越大,开始把脸凑过去闻,想着某天他会不会刚射完,但印象里好像从没嗅到他“子孙”的气息。用舌头舔也是一时新鲜,咸咸的带点更真切的尿骚味,偶尔他会因为我的舔弄变得半硬,但也仅限于此,久了也愈发觉得无聊。而且每一次偷摸我都担惊受怕,他翻身、打鼾甚至是不规律的呼吸都会吓我一个激灵。 直到一个普通的夜晚,我在进行“例行”的偷摸。刚却突然翻身侧躺,把下体夹得紧紧的,实在不好下手。我便上手试图掰开他的腿。“胳膊别不过大腿”属实是真理。他的大腿很是粗壮,肌肉硬实,根本挪不动。我便使上蛮力,终于把他惊醒。 “我操!谁?”他抬起身来看到是我,“你大半夜不睡干吗呢?”窘迫,尴尬,羞耻,但我还是平静地扯了扯被子:“你被子记得盖好了。”匆匆回自己床上去了。二人都没有说更多。第二天早上,一层楼的男生都在公共卫生间洗漱。刚突然朝我发难:“小现你昨天摸我鸡鸡!”旁边的同学“噗嗤”笑出声。大家平日都互相“袭鸡”,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也就面不改色地骂回去:“滚!”后来的晚上我却真不敢再偷摸了。 春天快结束的时候,很多人的被子都换成了薄薄的毯子。天气不再寒冷,宿舍夜聊越来越多。一天晚上,不知是谁挑起了“同志”的话题。我的大师傅刚,同他平时的幼稚想法一样,以为这是什么革命事业人的称呼(不过似乎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这么以为),放言:“我就是这个宿舍唯一的同志!”我顺着话茬,打趣道:“这个词还有个意思是‘同性恋’。”屋里哄笑一团,十分快活。他一怔,假装生气:“我今天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同性恋。”爬到我的床上来了。我十分开心,好多天都不敢偷摸他,今天同床共枕总有机会了吧? 我正趴着,他一下将我的双臂按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来,私处鼓鼓的,顶着我的屁股沟,腰身上下动着,假装在上一个女人。我装作痛苦地叫喊,内心已经被臀部的异物感撩得火热,他却真的停下来了。无趣。 屋子里越来越安静,我默默等待所有人进入梦乡,尤其是刚,他正枕着右臂躺在我左侧,紧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许久,我再也按耐不住,翻身面朝他,右手准备出击,他却突然动了起来。先是右腿一下搭在我的左腿上。此时我以为他仍在沉睡,还觉得这种姿势直接敞开了裆部,更好下手了。随后,他一直枕着的右手抽出,拿起我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裆部,再放回去枕着。我一时惊愕,瞥了一眼,他仍紧闭着眼睛。种种行为都在告诉我,他知道我曾偷摸,这回是在示意我光明正大地摸。那为什么要装睡呢?我无暇顾及,自顾自地摸去了。 他换了轻薄的秋裤,胯下的手感像一团敦实的橡胶。我还没抚弄几下,中间的柱子便缓缓隆起了。一直以来,以我偷摸的经验,他的尺寸并不大,半硬的时候还没有我的中指长,软的时候更是像拳头里的拇指。没想到随着勃起增长的长度和围度都出乎了我的意料,很快撑开秋裤的尿洞,直指肚脐。我握住它,觉得好粗、好长,非常厚实。他还故意时不时地绷紧臀部,这根阴茎随之变得更坚实挺立。套弄了几下之后,龟头已经完全露出,我握着冠状沟那里,拇指伸向马眼,把流出的液体抹匀了。刚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我想直接含住他,又怕他反感,只用力地撸。几十下之后,伴随着他沉沉的几声喘息,阴茎在我的手里跳动了几下,精液涌过尿道,喷流在他的上衣,最后几滴滑落到我手上。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替他清理,他直接起身,把上衣脱了扔到床底的盆里,又径直往卫生间去了。趁他不在,我舔了舔手上残存的精液,口鼻都感受到特有的腥臊,却不令人反感。我幻想他射在我的嘴里,下面早已坚硬如铁。他光着膀子回到床上,我有些不知所措。接下来他会帮我撸吗?我其实无所谓,但还是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他枕着胳膊躺下,歪头笑着说:“真爽。”我也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良久,他或许是真的睡着,我却失眠了,陷入了一种恋爱幻觉。我面向刚侧躺着,觉得他真好看,身材也好。手臂可能是被头压得充血,肌肉线条更加分明,腋毛浓密。胸肌像低矮的小山坡,乳头稍稍翘着。腹肌若隐若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脐部下方一条绒毛不断延申,直到被秋裤遮住,微光下像漂浮的水草。我想再摸摸他,却没有勇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