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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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第五章

过了几天，天羽去汉城日报的嘉年华开幕仪式。这是九月的一个重头活动，市里也很重视，特批了一套班子过来捧场，分管文化的副市长来剪彩。作为传播广告公司里独家拿到代理的公司，星海承包了所有活动相关的户外广告和周边产品，这也是李天羽的官商计划。

) I( j( O+ L" e, y+ D0 C! ^. s" E8 N    仪式结束后天羽陪同周副市长和报业集团的领导应酬，正在忙着，接到手机。

' @0 a+ D2 Q6 ^2 \2 O" v) @: h    “喂，我是李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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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 N; a- N( f    天羽走到一旁说。电话里有人说话，但是周围一片嘈杂根本听不见。天羽有些不耐烦了：“听不见，你大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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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是阿浩。”

    天羽总算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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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0 o9 |( O# E4 p$ H6 [) E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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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没什么事……你在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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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天羽看着还等着他的一群人，更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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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快说！我这儿正忙。”

/ W, y$ Y- {! ~; C* u0 u9 g- |( o    “哦那你忙吧，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对不起，我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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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惶恐的声音，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天羽有些窝火。

    “以后没急事别这个点找我。”

/ l! e$ G: g) B4 z( V    他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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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E( I3 ^% N# i  I- y( c    天羽坐在办公室里，陆成来了。天羽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给他。嘉年华的夜间巡游终点站设在凰龙，露天啤酒节，啤酒赞助商也落实到位，萧南不会放过分羹的机会。在这一点上萧南和李天羽从来就很默契，天羽觉得这很好，让彼此的关系没有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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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i7 a) D3 G7 I1 x; b    陆成说了一会闲话，问“李总怎么好久没上我们这来了。”

2 g4 Y- @4 C- R# M8 u    不是他说，天羽还没想起来，好像是一阵子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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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u; u8 s9 |    “你那儿有什么新鲜的？看来看去就那几样。”

    陆成笑着过来给天羽点烟。

    “不是还有那小孩儿吗，挺卖座的。”

    “哪个小孩儿？”

+ F6 [. Z7 F- L    天羽嘬了一口烟，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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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啊？这么快就忘记啦？”

& Q2 t2 }5 P% s- R; X: C) j2 a    陆成故意睁着眼睛。天羽很讨厌这只狐狸这种表情。丫什么都知道，装什么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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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l5 m. u$ Y1 e3 g6 W    “哦。他怎么样？”

    “小子真不错，现在升他当领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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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班？”

; h' ^# j; e5 M1 y$ g    天羽倒是真的有点意外。在凰龙经理下面就是领班，不大不小也算个干部，手底下管十几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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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6 T& \4 |! u4 T( s2 l: V    “我可没说要他当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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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小孩儿真挺能干的。会管人。”

1 t1 ^& u+ u4 {9 y3 t, o' b    “是吗。”

    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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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8 Y) z2 G" d# D    看李天羽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陆成也没多说，知趣地扯了一阵别的话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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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吸了几口烟，想起阿浩的样子。

/ c& ~* Y" p7 X: E2 G9 _0 F    那天吃饭没看见别的，尽看见他给女朋友夹菜了。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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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N& i4 S* M' i& p* V* @  Z    说怎么那么缺钱，原来都是砸这儿了。

% w& t! L- Y7 e+ G: t    李天羽自认看人算是挑剔的。一般的美女入不了他的眼。但是他还是得承认，婷婷是个非常上等的美女。个子高挑，天生丽质，再会打扮点儿，长相就是给萧南的书记老爹当儿媳也够格了。这样的女孩在和燕那地方是太显眼了。天羽看着阿浩看女朋友的眼神满是宠溺，就在想这小子知不知道和燕那地方别说人，连一只碗都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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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f) N$ ]* N7 j5 ?+ [, x    李天羽那顿饭吃得很有点吃苍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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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8 ]% u1 n6 ~- m    他对这个阿浩的兴趣，忽然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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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R7 [. p  ?% c9 ^% p    天羽讨厌的不是阿浩有女朋友，而是他跟女朋友见他时候的做派。就像明知他心里那点意思，故意告诉他不行。要不愿意就明说，我李天羽是强迫你了还是怎么着你了。李天羽很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耍点一眼就看穿的小手段，那让他觉得忑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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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O8 C# b+ [0 Z5 y1 E% c' u    对他来说，忘掉一个心思并不多难。所以天羽很快把这个阿浩丢到脑后。

) M7 E) j0 ^9 K$ [+ f5 s    一天晚上，他从外面回到家里，正就着啤酒上网，听到门铃响。

7 n2 l: z: {9 i1 T% j    这个点一般很少人来。天羽到门口冲猫眼里一望，看不清，干脆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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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穿着运动衫的人抬起脸来，看着他。

    “是你？”

    “怎么这个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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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6 i4 G2 p# p. J    天羽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丢给阿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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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7点来的，你……您一直不在家。我就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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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x1 N1 f0 |9 T1 C, U1 }    天羽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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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个意思。你不上班？”

6 |' @- n6 s" i0 L5 F    阿浩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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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Q3 k1 \7 H    “我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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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4 ^8 W. i5 P# H) {* Y7 `    天羽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啤酒。他打量阿浩，许多天不见，气色差了很多，或许总是熬夜熬的，脸色发暗，神情也憔悴，头发胡乱在脑后一绑，脸上胡渣印很重，不知道几天没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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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1 {( e0 ]  M6 q7 b2 J/ q    完全不像第一次见时那么光鲜，不过现在天羽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他在楼下等了将近5个小时，到底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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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X9 ]6 o7 _( u. d1 P) F    “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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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看了看他，眼神有些躲闪。

    “不好意思。直接到这来，很冒昧。本来想打电话，但是怕打扰您，……我是有一件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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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想起来，这段时间阿浩给他打过电话，也发过消息，他都没理。

; G! H# R$ n6 D3 ^    阿浩的手交叠在一起支在腿上，低着头，想说什么又迟疑了一下。天羽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大概有底了。

    “没关系，有什么话直说。”

( M9 W6 k1 @$ j  t    阿浩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

    “我想跟您借钱。”

    天羽毫不意外。

  C) G% P8 e6 k6 L! d    “哦……有什么急用吗？”

    他平静地问。阿浩低下了头。

    “……家人生病，要动手术。”

9 u% q( Z$ O0 g! Z! C+ q    李天羽在心里狂笑。

5 L" M5 F8 h( m8 K    跟他心里的台词一个字不差。

    “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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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阿浩低着头。

    “……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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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什么病？要紧吗？”

. Q$ Q; e8 a9 j* _# E: T9 V    阿浩没吭声，好像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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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X- B% k  _; Q  h    “在哪个医院？”

8 }# `# h8 R" T) a& a  u& f) Y    “省人民医院。”

" P/ O1 U% }8 w2 N& O5 v    “哦……你想借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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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动了一下，抬头看着天羽。

    “……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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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沉吟了一下，阿浩不等他开口，有些着急地开口。

- ^, |! {1 k6 c* x1 v    “对不起李总，我知道，我根本不该开这个口，也没这个资格。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也没有别人可以找……我不会白借您的，您可以算利息的，我一定尽快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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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u$ X2 [( O* T7 x    阿浩低头翻包，从包里拿出一堆东西放在桌上。

. r- i/ u2 q7 |; c% A/ @5 h    “这是我的身份证、银行卡，我老家的地址，我父母单位……都押在您这，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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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_! D! L: N9 g  U    天羽扬了扬下巴。

    “收起来。我信得过你。”

8 E$ O6 b# I9 D2 k$ R" z* s# t    阿浩的眼里闪过希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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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 ?# O) W" v) r    天羽给他慢慢倒满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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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1 o! {/ i) j    “阿浩，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是跟你挺投缘的。咱们也算有缘分。客套话就不说了。老实说，这十万块钱，我不是拿不出来。但是眼下，真有点难办。”

, C) e0 N; L; A3 J- D    阿浩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 U7 C( E$ i" c/ c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也知道，我们在外面混的，认识的人多，朋友多，事情也多。说起来都不大不小地有交情，每个人开口都有难处，要都听进去，就不知道该听谁的了。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这我理解。但是事儿碰多了，今天你开口，明天他开口，我就不好办了。要为了这些伤了朋友感情，我觉得挺不值的。”

/ y: I  q3 ~' d    天羽不咸不淡地兜着圈子，也不知道阿浩听懂了没有。

    这样的小孩儿，他见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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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又说了些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阿浩沉默地听着，一直没抬头。最后站起来说了些李天羽听都没听的道歉话，弓着背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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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门的瞬间李天羽有点后悔关门的声音重了，可后来想想那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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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第六章

/ b! o4 P  a, k; P% X7 ~" j2 h嘉年华进行了一个月，圆满结束。这当事接下来利润固然客观，李天羽和市委的一圈子关系也打得不错。市委办公厅主任何黄跟他本来就交情不错，这些天关系趋铁。何黄表面上斯斯文文，却极为流连夜场，也是凰龙的常客。对李天羽和萧南的关系，多多少少有点数，所以何黄对天羽一直很有点巴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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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啤酒节那天晚上在凰龙疯闹，天羽那天喝得也有些多了。萧南就在那天给他介绍了一个人。

/ Q8 M; y1 H; y5 R0 _2 R& W    这个人天羽以前从来没见过，但是隐约知道萧南跟他有来往。那就是豹头。

    豹头是个绰号。他是汉城势力最大的黑社会大哥。

    李天羽知道萧南跟黑社会团体有关系，但是听说对方是豹头时候还是吃了一惊。豹头在这个城市名气很响，说他到底做过什么事，也说不上来，但一般人绝不会轻易招惹他。萧南的生意越做越大，好多夜场转承别人，都是豹头的人负责看场子。对这些黑道上的事，天羽并不懂，也没有过问过，所以萧南忽然带他去见豹头，让他非常意外。

  J; V4 d" G+ F5 X+ P. E6 |    豹头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并不像传说中的壮硕，相反看上去很普通，只是看人的眼神异常犀利。李天羽在萧南的介绍下跟他认识，坐下来敬了一圈酒，说了一些话就出来了。一出来天羽就问萧南：

    “什么意思？”

    “多个朋友，多条路。认识他没坏处。”

    天羽当然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几次追问，萧南跟他说了实话。

3 A9 O  `+ A: S    “我有笔买卖，攥在豹头手里。他想收购凰龙，我没答应，就提了个折中的办法，让他们进场。我不在的时候，你有空就过来，帮我招呼招呼。”

    即使是萧南，这些人也轻易不能得罪。萧南虽然说得轻松，天羽也知道这事不简单。以后凰龙怕是没那么太平。

9 T+ \5 @4 o, `+ c1 G! ?    之后萧男去香港，天羽按他说的，常常去凰龙，跟豹头礼数一番。几次下来，对这个黑道老大的印象居然很好。豹头一般也不在凰龙，主要留下堂口负责的人看场，但这只是烟雾，真正的交易在地下的钱庄和楼上的客房。豹头很有经济头脑，讲话也很有水平，天羽跟他打了几次交道，发现这个人如果不是黑道老大，那几乎是个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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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头很信道，每次来都穿着一身道士一样的衣服。也不，身边永远跟着两个女人。萧南曾经指点天羽，要让豹头满意，只要让他身边那两个女人满意。天羽安排得很周到，所以豹头也很给面子。

2 e' m& Y( v5 P8 m$ _    天羽也不全为了萧南打工。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星海主要靠户外广告和文化传媒起家，利润虽然丰厚，但在这个城市已经基本饱和。天羽一直有个想法，成立经纪公司或者制片公司，扩大产业。但他对资金链始终没有把握，如果投资失败，损失不知道收不收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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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 t7 a3 }- s' _    如果用黑市操作的手段，成本低，回收快，但风险大，必须有足够的后台保障。

    豹头的出现，让他对这个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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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豹头去了云南，天羽公司里的事也很安定，才又闲了下来。这天带了几个朋友去凰龙喝酒，看舞台上的人跳舞，忽然想起那个阿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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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舞台上男男女女一茬茬地换，他才想起好像很久没看到阿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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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往这里来了那么多次，一次也没见过他。天羽把陆成叫进来问了一句：“怎么不见阿浩？”

; S% S" F% @; b! g7 s    “阿浩？”陆成有点惊讶。“早就辞职了。您不知道？”

    “辞职了？”

    天羽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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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1 E9 [; g3 d    “什么时候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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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S$ c! j- f1 ~" ]. s    “有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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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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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v- _0 f6 Y    “为什么辞了，还嫌钱少？”

    “不是。”陆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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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爸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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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第七章

天羽开着车颠簸在泥泞的路上。他攥着方向盘，辨认着乡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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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r& M, W1 e0 ~& _+ D$ [    手边摆着一张纸条，一路上看了无数遍，都把那地方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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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靠近前面一个在走路的农妇，把车停了下来。

) B$ V9 b) c9 b5 `* p    “阿姨，请问龙王镇卧龙村是往这个方向吗？”

    农妇告诉他在前面拐弯，天羽把车开进一条比田垅宽不了多少的小路，大块的泥浆打起在车上，粘成块状。天羽紧握着方向盘，向着远处的村庄。

    早上7点出门，已经开了快6个小时。天羽从没有来过这个县城，靠着GPS指路，一路开得很不顺利。

    早上刚转出小区，前面一辆车忽然一个急刹，天羽差点追尾。他踩住刹车，大声骂了一句“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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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2 ^; s( u6 U6 D3 r    如果现在萧南在身边，就会用一副极为不屑的表情笑他“发什么虚伪的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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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d# N* m- R  N- `7 \" y) C    算是吧！天羽想。他开在那条奇差无比的公路上，只想尽快找到那个地方。

    经过一个垅道时，车子一震，陷进了泥里。天羽踩着油门，轮子轰轰地打滑，拔不出来。天羽下车，皮鞋踩在地上，一脚泥。他皱着眉看着陷在泥潭里的车轮。

    他找来附近几个村民，每人给了50元钱。车子被推出了泥潭，人也拿着钱一哄而散。天羽把钱包丢在车上，把车直接开进了卧龙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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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F" z4 d' X    这个村比他想象的还要破烂。土坯房和草房四处可见。见惯了南部农村的天羽感到吃惊。路上不管大人小孩都围着他的BMW看，很稀奇的样子。听到天羽打听“龙浩”这个名字，有人给他指路，脸上露出纳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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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勉勉强强把车挤进那条乡土小道，几次都觉得会滑进旁边的水塘，才把车开近了他目的地的那座房子。

    房子是土灰色，像蒙着一层灰雾。破旧的屋面和瓦头，褪色的印满水渍的墙身，前面有一片窄窄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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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X4 ?" m( t+ j& x  b1 N9 g2 U    有几个人在走动，看见天羽的车靠近，都站住了不动，怔忪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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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h8 z) J    天羽把车靠着院墙停了下来，推开车门下车。他向那几个人走了过去。人人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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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这是龙浩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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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上下打量着他。有个民工般打扮的男人向屋里用土话喊了一句什么，天羽听不懂。屋里有了动静，有人慢慢走出来。天羽紧紧地望着那一团黑暗里走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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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满头白发，颤颤巍巍地迈过门槛，昏黄的眼睛望向天羽。

6 }% u5 l3 i, d+ `- ~" y( q0 {    天羽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

    民工样的男人对老人说了什么，转向天羽，改用发音不准的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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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龙浩的爷爷。”

+ I) V% E) u9 o# p2 o    老人看着天羽，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土话。之前的男人说：“他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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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连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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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龙浩在汉城的朋友，听说他家里的事，来看看他。……爷爷，阿浩他在吗？”

    老人和那民工模样的男人说了几句，男人领着天羽向村子后面走去。

    “阿浩在柴房，我带你去吧。”

6 N1 y- @; U5 N    天羽跟着他走着泥泞的土路，男人回过头讨好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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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h. }! s* `9 b) L4 A    “老板，你的车可气派啊。好多钱吧？”

    天羽敷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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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交到老板这么有钱的朋友啊。还来看他。可福气啊。”

    天羽没心思搭理，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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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一个竹林旁边的暗土坯房，男人到门口高喊了一声“阿浩！有人找你！”天羽听到里面答应的声音。接着一个身影低头钻过低矮的门头，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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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r* n. V    四目相对的瞬间，天羽的心像被扼了一下，一紧。

    他几乎不认识了。

. {0 y5 x' E7 i    阿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露出颧骨。深色的胡渣杂乱地布在嘴边，头发散乱着，粘着稻草还是什么。他佝偻着背，眼圈浓重发暗，套着一件满是污迹的衣服，看不出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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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F) E+ `8 s    阿浩站在那里，看着天羽。

. [- ?! C2 o/ G5 d0 Z4 S% m    “不用忙，我不饿。”

    天羽说。

    阿浩坐在一张破旧的板凳上，对着低矮的灶头塞进柴火，用棍子捣拨着。火光照着他疲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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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实在没有什么东西。”

2 n0 M) y. n. W    端着一碗米饭和两碗看不出是什么的菜放在天羽面前的桌子上，阿浩抱歉地说。

6 g/ g6 B6 a/ B% {! W# ]    “中午委屈您将就了。镇上有一家饭店，味道还可以。晚上请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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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 w: K- `7 T, P( ?    天羽沉默了一下。

    “我不是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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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5 S4 X  D    他抬头看着阿浩。

. ^: c6 r# Y- W8 h& I% W    “我听陆成说了。”

    天羽选择着用词，看了阿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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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吗？”

    话问出口，李天羽自己都觉得伪善得可以。

5 Y1 F. c# O3 w# c" P) ~& I    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好还是不好。阿浩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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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Y; I! [4 f7 x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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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8 m9 ?% F. j; n2 g1 O    短暂的沉默后，天羽飞快地说出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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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他跋涉6个小时，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只是为了来说这三个字。

* ?' t2 j8 U) T2 K3 `  Q  U    阿浩抬起脸，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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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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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5 a5 s* d# U1 h    “……你这么远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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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R& `8 M; F    天羽承认，这句话让他松了一口气。好像憋着的一股不舒服和不踏实得到释放，心里的确好受了不少。他想自己大老远地跑这来，大概就是为了听到这句话。而现在他的确听到了，而且听到得比他想象的要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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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既然阿浩这样说了，就的确没他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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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M/ ~: U) S! H6 q    李天羽有时候想他自己，还真TMD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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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e9 w/ \  u6 n$ z* @( X    “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

& I8 ]" Q' s4 ~7 O! n9 q0 [    这句话是由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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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F9 p$ j! \    阿浩摇了摇头。

2 r. N- x0 I) |, F8 [8 N    “没有，差不多了。比不上城里，办得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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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b+ ]3 u, _2 }    阿浩说着，沉默了。天羽递给他一根烟，阿浩接过去，抽着。

7 X3 o; w& ~5 `* y9 h" Y    天羽看着他胳膊上戴的黑纱，再看着阿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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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打算？”

    阿浩吐出烟，眼神看着不知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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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镇上找个活，攒点钱去看我妹妹。她在沈城上大学。”

    天羽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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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汉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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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1 V( d" i# X6 Q    “你女朋友呢？”

    天羽记得阿浩说过，他们是同乡。

: a1 O1 i% B* _- {, [5 E    “她愿意回就回来，不愿意，我不勉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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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9 G' \4 H    天羽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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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G) `/ I: ]' ~' _    阿浩静静地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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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O# k& g8 R    下午，阿浩带着李天羽在村里转了转。一路上，天羽渐渐了解了一些阿浩过去的事。

5 n/ T1 ]; p6 E: F    阿浩长在一个贫苦的人家，早年家里有一点地，勉强度日；后来镇里搞政绩要引资建工业园区，强行征地，没有安置款没有征地补贴，地说收走就收走，一夜之间把阿浩家和附近70户人家的耕地推平了。失去了生活来源，这70户农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递状纸，上访，哭天抹地，结果除了一无所有还是一无所有。阿浩的母亲为给兄妹俩喂顿荤腥饭，去邻镇的娘舅家借粮，半路给卡车撞死了。阿浩的父亲走投无路，到矿窑当窑工，阿浩兄妹和阿浩的爷爷，全靠这点挖煤的钱养活。

$ [0 V2 u* z$ V! \5 W& O: ?% L    阿浩9岁那年，村里的小学选了几个小孩凑成腿子，到镇上为上面下来的人演出，阿浩身长腿长，被县里来的一个舞蹈学校负责人看中，要把他带走。阿浩家根本拿不出学费，但是阿浩运气不错，这舞蹈学校老师是真的爱苗子，免了他一年的费用，把阿浩带回县里。阿浩在舞蹈学校待了5年，除了第一年，后面4年的费用，他父亲一分不少地交上，直到阿浩15岁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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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阿浩跳舞也在县里小有名气，人也懂事了。到了他离校的时候，好几个县里的场找他要用他。当初把他带走的那老师一直对他很好，找阿浩谈心，告诉他没有文化不行，以后寸步难行，光会跳舞不能吃一辈子饭，说愿意帮忙让他上县里的中学，有机会考舞蹈学院，有一张大学文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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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6 P8 Q* {6 Z    可是，阿浩却接受了一个场的招工，很快就去上班了。阿浩是被他父亲从城里硬拉出来的，他父亲给了他一个用密密的针线修补缝合的旧书包，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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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那年，阿浩18岁。矿上塌方，280名矿工被活埋。阿浩父亲吊在钢架上捡回一条命，右腿被崩塌的石头砸成两截。

    那年，阿浩辍了学。

    之后的事，阿浩没说太多，天羽也猜得出来。几年后，阿浩的妹妹上了大学，全费制。县文工团招人，铁饭碗大锅饭，挤破了头，留着一个名额给阿浩，阿浩却终归没去。为了他上舞蹈学校，家里背了一身的外债，残疾的父亲，妹妹的学费，老迈的爷爷，不满20岁的阿浩辗转在各大歌厅舞厅，赚钱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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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妹妹新学年的学费，21岁的阿浩来到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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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4 X$ ]' t+ P" b6 H: ~    两人走到河边的斜坡上。夕阳西下，炊烟袅袅，远处的青山蒙上淡蓝的轻纱，绿色的田野装点着座座人家。从田里收了农活往回走的人们像布在田野上的雀子，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花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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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花香。”

' z9 n- }5 p2 w7 Y% y% {" S3 R    阿浩轻轻地说。

    他在斜坡上坐了下来，望着河对面。天羽坐在了他身边。

6 h; D9 L+ ~$ r2 M8 t% _    阿浩坐了一会儿，指着对面开口。

    “那里，以前有一棵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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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看向对面，一大片围墙围起来的地方，里面杂乱地堆着沙子石山，还有几间闲置的办公用房，看上去破败不堪，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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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F, p: f( k3 |    “到这个季节就会开花，一串一串的，风一吹就往下飘。”

0 N# n7 @/ A/ p6 R4 w    阿浩静静地说着。天羽看了他一眼，说了声“是吗”。

    “以前，那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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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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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常在院子里的槐树下面睡觉。槐花飞下来，身上都是花。到吃饭的时候，我妈来叫我，我就用很多很多槐花把身上遮起来，我妈就装成看不见我的样子，绕到我背后，用槐花挠我痒痒……然后我爸来了，把我扛到肩膀上，带我骑大马。爷爷拉着妹妹，坐在门槛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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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s$ V8 r' @$ D4 Z8 y" D% Z5 K    天羽看着围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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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 r3 F% {6 q& d    风吹过光秃秃的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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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6 H5 C  m) e1 G2 l    他侧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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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W: P& F1 q+ O$ i4 ^# {* a    阿浩的脸上，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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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第八章

5 A- Y* m$ H% B4 h; a( R: g晚上，阿浩要到镇上饭店招待天羽，再为他安排一个旅店。天羽不去，要留在阿浩家里。

    “这里太破了，怕你住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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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为难地说。天羽看了阿浩住的房间，一张木板床，一床露出棉絮的被胎，浸过水的墙壁上胡乱地贴着报纸，散发着一股霉味。

. `$ @4 O1 f6 T* U9 i* [7 D    味道确实有些让他受不了。

    “没关系。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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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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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也没去镇上，天羽抓起几个锅里的粗面馒头啃了起来，阿浩发现的时候天羽已经吃了个半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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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想请阿浩和他爷爷去镇上饭店，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像显得自己施恩，怕阿浩有想法。晚饭后他借口去转转，开车去镇里的超市买了很多老年人的食品和补品，大袋小袋地放在后备箱里，准备明早走前暗暗丢在阿浩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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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w5 S1 h1 t    内兜里还放着来时准备好的一个信封。从到阿浩家到现在，李天羽都不知道怎么拿出手。本来打算见了面就给他，可是真正见到阿浩，听了他的事，这信封却迟迟没往外拿。

    天羽转着方向盘，脑子里过电影般，不停放着那天晚上阿浩向他借钱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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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p6 g3 o! H    他走着神，直到差点撞上一辆冲出来的摩托，才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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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  n" B5 b/ ~    天羽把车停在路边，心神不定。

    他拿出怀里的信封。

; ^  R$ @- E9 R* F    厚厚的一叠钱，显得那么扎眼。

    晚上，天羽坐在阿浩那张小床上。床不宽，仅仅够两个男人睡。天羽看着墙壁，墙上贴着一排褪了色的奖状，有小学的，有舞蹈学校的。有几张照片，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靠在一对朴实的夫妻旁边，咧着嘴傻笑着。背后是一道院墙，有半截粗壮的树干。天羽想，那就是那棵槐树吧？

9 o) k' ?. v4 j    一张老旧的宣纸贴在墙上，用很清秀的毛笔字一笔一划地写着“五好家庭”，左下角小小地写着“龙浩”。

    天羽正在看着，阿浩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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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睡了？”

* E! k- x( D; F+ l0 B$ a0 t    阿浩点了点头，满脸的疲倦。之前，天羽看着阿浩为他爷爷喂饭，擦身，沉默地、一下一下地抹去那双昏黄的眼睛里流下的浑浊的眼泪。

    “我来吧。”

( ~3 J. L1 ]; L/ ]. i; ]  C6 J    天羽去拿阿浩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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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行”

5 C1 {$ A* X! f    “没事。”

    天羽蹲下身，瓦起一勺粥，慢慢送进老人的嘴里。咽不下的粥从嘴角流下来，天羽拿起一边的毛巾，擦去老人嘴边的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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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站在一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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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关上房门，上了床。天羽掀开被子，阿浩躺了进来。天羽把被子盖到他的胸口和肚子，往上拉了拉。

    天羽伸手拉电灯线的时候，听到阿浩低低说了声“谢谢”。

    天羽转过头。

    “……谢什么？”

    阿浩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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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J/ x" n* g0 I; G0 [    “谢谢你来看我。从那么远赶来看我的，你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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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s5 x  A; y/ g# l    阿浩说着，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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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C9 _( r$ w# W! G5 h    “对不起。让你住在这种地方……”

7 Y0 G* A  @/ h, W9 M# i3 E) _# Z$ R    天羽望着阿浩的眼睛，那直视着他的眼神忽然让他很受不了。他别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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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t6 |% }( {/ J) [3 P    “别这么说。——阿浩，对不起你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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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a: G# Q8 m( ?& K: g    他停了下来，又开口。

6 \; K4 a1 D. C. }7 f. w    “我很后悔。……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那天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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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打断了他。

    “这不怪你。我们不沾亲不带故，你却帮了我那么多忙。我真的，从心里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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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N9 ]" G  {1 N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 I. Y: a9 f; @0 t    “……就算有这笔钱，也来不及了……所以不怪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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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V0 n: F# l1 a    阿浩没有再说下去。他翻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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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侧过身望他，阿浩的背影在窗外投下的剪影中，瘦削而脆弱。天羽靠了过去，喊了一声“阿浩”。

    “……我爸走之前，只有80几斤，都瘦得没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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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t" e9 }$ r; s    阿浩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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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2 a" P3 x8 J! _9 K- m    “我爸说，他老是听人家说，城里有一种很贵的鸡，叫肯德基。很好吃，比什么鸡都好吃。他从来没吃过，没见过。那天，我爸知道他不行了，他跟我说，他想吃一次肯德基，尝一口也好，看一眼也好……”

    阿浩没有回头，慢慢地说着。

    “……我到城里买了肯德基赶回去，我爸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我对他说，爸，你要吃多少肯德基，咱家都有，咱们有钱，都买得起……我把鸡块往他嘴里送，我知道我爸还清醒着，他很想张口吃，也想睁开眼睛看，但是他没力气了，他太累了，太疼了，要休息了……我爸苦了一辈子，没为自己要过一样东西，临走前就开了这一次口，我也没能满足他……”

    阿浩的声音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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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_# K1 i( n7 b3 X! H    “……我恨我自己……我根本没关心过我爸，一天也没有让他享受过，我只想着等赚了钱再孝敬他……结果什么也没为他做过……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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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 d% O& ]: R/ [    阿浩不说话了。很久都没有声音。

+ W& r: `( g# @    天羽沉默地听着。他没有打断阿浩，也没有作声。直到他感觉到身边传来的颤动，他侧过头，看见阿浩的背影在抖动着。阿浩极力压抑着肩膀的抖动，把身子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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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靠了过去，手按上阿浩的肩膀。

8 ^' l* n) I% A    “阿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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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H( ~- ~4 s( _7 j    阿浩用力蜷起身体，别过脸不让天羽看见他的脸。可是借着月光，天羽看见那张脸早已泪流满面。

( K3 }( P, J8 v6 M) S' C2 `* z" P+ P    天羽扳过他的肩膀，阿浩抵抗着不动，天羽沉默着用力扳过他的身体，把阿浩紧紧地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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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U! M5 j# D1 c- X, d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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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A: a2 ]    他抱紧阿浩，贴着他的脸颊。那脸颊上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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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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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 f7 t+ _8 K3 _* P    天羽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无意义地在阿浩耳边反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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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5 B1 f( Z4 C4 R: l& R    阿浩紧紧埋头在他肩膀，拼命压抑着失控的哭声。

, `2 o& ~8 l, @& N0 g3 ~3 Y    “李总，您回来了。”

    天羽走进办公室，秘书就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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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总早上来过电话，说您手机关机了，让您回来以后给他去个电话。”

    天羽点了点头，秘书就出去了。天羽把车钥匙扔在办公桌上，在沙发上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过去。

    “阿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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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喊了一声。阿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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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路上顺利吗？”

    “不错。就是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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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休息吧，睡一会。”

2 j) W7 p- Y$ e    阿浩体贴地说。

- o2 k5 l( E) _: B6 Q    天羽恩了一声，把手枕在脑袋后面。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两句闲话，阿浩就准备挂了，天羽喊住他。

5 v, l: j$ Z: x  Y2 Q    “等等，陪我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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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累啊？”

    阿浩天真地说。天羽不禁一笑。

    “累啊。所以我就不说了，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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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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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的声音听起来很困惑。天羽却不想挂电话。开了6个小时的车，在途中也打了电话给阿浩，也接到阿浩的电话，感谢他在房子里偷偷留下的补品和食品。算上这一通已经是第四个了，但天羽就是想听阿浩的声音。他自己都觉得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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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9 X+ O, u* }0 y6 f  A% S2 O    “哎，考虑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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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7 Q" Z# ^3 f$ g: `7 R) P5 {    天羽问。阿浩沉默了一下。

    “不用考虑了。你爷爷，我会安排的。把家里事处理完就过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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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来了又要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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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K% q5 {2 Z- {. V    “我不会白用人，你要干不好，照样卷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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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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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x/ |( B3 w2 z8 t6 i$ Z    “就这么定了，男人做事果断点，别跟个娘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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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沉默了一下，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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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你。”

    “说。”

    “……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7 J, X+ N3 D& g+ U    天羽举着话筒，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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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C1 K" c: {  O! K; h4 l- ~2 F5 G    李天羽14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

    在同龄人热衷于谈论女生胸部的发育和在体育课上偷看女生跑步时颤动的乳房时，李天羽对这些却没什么兴趣。相反他却留意周围长相清秀体格健康的男生，尤其喜欢身体发育超前，第二性征明显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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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 m& b* n1 y" A0 Q7 t    李天羽第一个喜欢的同性是隔壁班级的体育课代表。那是一个全校有名的小帅哥，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们的偶像，一个大众情人。李天羽喜欢他那张帅气英俊的脸，还有打篮球时背心被汗湿紧贴在身上的样子。后来他跟他搭话，顺利认识了他，也顺利培养出了过硬的交情，直到有一天晚上晚自习后，李天羽在学校后面的旧车棚里吻了他。

' q! a8 E. R; [    那是李天羽的初吻，他却吻得相当老练。他紧紧拽着那个男生想要逃开的身体，紧拥住他压着他的嘴唇他的舌头。那天晚上之后那个男生就再也不理他了，见到他就绕路走，李天羽甚至想会不会很快全校就知道他是一个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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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羽很早熟。同性恋这个词，他很早就知道了。

. K* H5 }+ G5 a" w6 l" w5 `    李天羽长得很漂亮。在十几岁的少年的年纪，他是一个美丽的少年。李天羽的身高一直不矮，不会给人像女孩的错觉，但是脸却长得非常俊俏。他皮肤很白，怎么晒都晒不黑，眼睛又黑又深，睫毛长长的覆盖着，曾经被喜欢他的女生形容为“像蝶翅一样”。鼻子很挺，脸型的线条优美柔和，身材虽然偏瘦，却肩宽腰窄，很有型。他喜欢叛逆的发型和装扮，刘海总是长长的，碎碎的垂在眼睛前，套着满是口袋的迷彩裤和紧身的背心，迷恋他的女生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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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羽也交过几个女朋友，跟她们接吻，爱抚，生理上却没什么强烈的感觉。所以他很快放弃了女生。高一的时候，他和他那个体育课代表的初恋都报考了本校，分在同一个班。李天羽觉得那股子劲已经过去了，同班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后来，那男生却上了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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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回想起来，那个男生大概只当作是男生之间互相□□，但那的确是李天羽第一次的同性经验。第一次时怎么样，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彼此都热情如火，一夜就来了几次。

    李天羽第一次做10是在大一的时候。那时候他和初恋早已分手，因为那个英俊的男生和他上过几次床后再度变成缩头的乌龟，躲他如洪水猛兽，李天羽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于是再也没跟他罗嗦。

    上大一不久，他认识了一位大四的学长，那个学长非常阳光而且温柔，有事没事就到李天羽的宿舍串门，为他买早饭，打热水，甚至为他洗衣服，刷球鞋。他喜欢一遍遍地摸着天羽的头发，亲昵地喊他“小羽毛”，还喜欢从背后抱着李天羽，贴着他的耳朵跟他说话。在过年时坐16个小时的火车赶到李天羽的家，披着满身的雪站在他的门口，只为了对李天羽说一声“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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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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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羽上他的床时并没有要做更深入的想法，但是那个学长把他压在身下喘着粗气说“给哥吧，哥想要”时，天羽忽然反应过来。他挣扎着躲开那个人高马大的学长的入侵，并且牢牢地压制住对方，直白地告诉他如果要做这个就要由他进入。

2 W# u+ {/ t, i- |2 D4 w; c    那个学长很吃惊。从他睁大的眼睛里天羽看出他以为自己是个0。到后来那个学长妥协了，他被李天羽分开大腿进入时，对他说他是第一个能让他肯这么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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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当时李天羽已经听不到这些。第一次紧张而又生疏，却给了他完全不同的体验。那学长边疼得流眼泪边让李天羽进入他的身体，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李天羽一下陷了进去。那期间李天羽流连在学长在校外的出租房里，沉浸在狂热的性爱里，有一次激情迸发时他抱着学长用力□□嘴里激动地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学长着射过之后紧紧搂着李天羽，捧起他的脸对他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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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羽后来想，他并不能明白那句话代表的意义。和那个学长的关系维持了两年，就分了手。李天羽从不认为他和学长那样了，就有什么谁属于谁，不能背叛谁的问题。显然学长不这么想。当李天羽某个晚上去CLUB彻夜狂欢，上了一个长相漂亮的男孩，还和他保持了几次联系，被学长发现后，学长愤怒得发狂，要揪着李天羽痛打，反被李天羽推倒在地上。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能从学长身上得到快乐，只感觉到束缚。

    李天羽很早以前就发现，自己是一个冷血的人。

; u! m6 b3 e2 J% w5 g7 c0 i$ _    他并不太在乎别人的感受。尤其在爱情上。他甚至冷冷地嘲笑爱情这个字眼，认为□□比爱情这两个字来得实在的多，有效率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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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算了。两个男人，还能怎么样呢？能结婚吗？生小孩吗？既然不能，说什么我爱你你爱我，傻透了。

# o9 k( s2 ^/ f    所以李天羽始终保持着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总能冷静地抽身而退。后来他和好几个人交往过，都没有超过和学长的那两年的纪录。从这个角度说，李天羽想自己还是喜欢那位学长的，尤其在那个大雪天，他打开门，看见学长站在眼前，满身是雪地对他微笑说“新年快乐”，那一幕，他很多年后仍然记得。

3 M/ X  W8 }5 H! W    然而，也仅此而已。

7 \4 R1 W0 A; _% n% D0 |* d) J    分手时，学长泪流满面。他不停地抽烟。夹着烟的手指在颤抖。

    “对不起。”

9 H( m, h& S$ E    天羽当时只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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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3 e# J3 f- C1 C* V+ H2 Y    那一夜，他们激烈地拥抱。学长在天羽身下几乎昏了过去。天羽想如果那时候有人在旁观，看到那么滚热的性事，只会认为他们是一对热恋的情人。是学长提出的。他提出要和天羽最后做一次。天羽想起看到书上说过，分手的人就不要碰。因为那是不道德的。

4 @: T- y. }* c% k" @/ P+ ~    他却走了过去，把学长压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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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m# V7 N, p3 K# d    他们做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起，天羽再也没去过那个小屋。

7 W4 G+ A  I- M$ ^* {7 Z( F    几个月后，天羽和新的恋人走在学校，迎面也看见了学长和他的新伴。那是一个文弱斯文的男生，乖巧地走在学长身边，不时用带着崇拜又有一丝羞涩的眼神看着学长，而学长就笑着摸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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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T  }/ J- W: M    学长抬起头时看见了天羽。天羽对他点了点头，想想，又微微地笑了笑。学长没有说话，他转过脸，走过了天羽身边。

+ K+ X; C- k  n; |& Q4 V, v$ H    他们走后，新恋人问天羽：“是谁啊？”天羽说，我以前的男朋友。

" {- b% N' x1 L+ f1 H1 ?2 |    恋人脸色难看起来。但是天羽没想过要隐瞒。他想，学长的那位如果也问他同样的问题，他会老老实实回答同样的答案吗？

    想着想着，天羽居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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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c9 h! i  `# P" ]    他从来，都不相信爱情。

9 }  C% L' Y' t0 f! Y1 q9 v1 E5 u4 w    天羽结束了饭局，回到住处的时候，车灯照亮了台阶上坐着的一个人影。

    他看到天羽的车，站了起来。天羽把车停进车库，迎出来。那个人对他笑笑。

    “安顿好了？”

9 }5 r" E! {! |3 l7 D8 R% D. s. z    天羽问。阿浩点点头。

+ N3 S, ^% G- y' I- S8 Q$ N( p) A    “陆经理说，明天就去上班。”

* T% O# I: k$ y$ I$ F$ j4 p& [    “放着经理不做，干吗非要回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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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y0 ~3 ~- `3 E    天羽埋怨。他已经在公司里为阿浩准备了一个职位，本想先安排他跑两个月业务，熟悉情况后就把他提起来，给他相应的薪水，可是阿浩来以后却拒绝了，说想回到凰龙，继续在那里干。

    “你想一辈子当舞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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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y% i3 l8 _9 f- [8 n    天羽觉得这小子不知好歹。

* d0 d1 b3 F$ W# n* x6 Q* }# c    “不是。我没学历，也没经验。怕给你添乱。”

# M- Z# X, g% @    天羽知道他的意思，不想靠关系进他公司当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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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一直都挺傲气的。天羽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甩身就走的骨气样。

    有傲气，说明还嫩着。天羽想，让他回凰龙也好，磨练磨练，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I2 A8 }' s0 R1 T    他交代了陆成，陆成听说阿浩要回来，求之不得，加上听出天羽的态度有变化，满口答应。阿浩一到汉城就联络了天羽，天羽让他直接先去凰龙安顿，晚上在他住处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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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了两句，走到灯光下，天羽回头看了阿浩一眼，忽地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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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S6 X( X9 [8 t" u    阿浩把头发剪了。

2 h% C2 K$ n5 f" x$ g    那让李天羽迷恋的辫子不见了。现在是一头利落的短发。发梢干净地到后颈的位置，颜色也变了，不再是张扬的金发，而是稳重的棕褐色。不在灯光下看，还以为是黑色。

2 u8 e+ ^! }2 u    天羽直盯着他。

1 {+ T) J1 _- N6 @8 p' w( L% d    阿浩看到天羽的眼光，抓了下头发。

$ e' A7 K5 {& n; E: d- Q5 q    “下午去剪了。很难看？”

    “……不。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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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B* t& E- [$ a) S- T& ^& ?( K    天羽不自然地说，扭头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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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成清爽短发的阿浩，非常地……帅。

    只是看了一眼，居然人都热了起来。李天羽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冲动过了。听着身后人的脚步声，他的呼吸有些加重。

5 V" ^# K6 r% t3 B1 x    本来他根本没想这个意思。现在李天羽却满脑子都是把他按在床上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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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N! N2 @+ j4 M9 l    进了房间，阿浩坐了一会儿，和天羽说着这半个月的情况，感谢他安顿他的爷爷，还说了去沈城看妹妹的事。

! w4 f- W; ]9 Q2 ^* U. K: T% p8 _    天羽也不知道听没听。眼睛一刻不错地停在阿浩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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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型一变，整个人感觉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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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发让那张英俊的脸瞬间转变了味道。长发的时候很帅，但跟现在完全不同。之前带着一股子邪佞狂放，多少显得颓废的味道。现在剪短了头发，一下变得稳重，强悍，气质逼人，充满了英挺的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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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穿着不会超过几十块钱的衬衫和牛仔裤，也亏得他居然能穿出这种味道。

    如果不是亲眼看过他的家，天羽怎么也不相信，山窝里能飞出这么个金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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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0 o1 D# O) r9 K% M0 @    脑子里正在思忖怎么把他留下，阿浩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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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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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这个我不能收。”

    天羽看了信封一眼。是他走之前，悄悄留在阿浩枕头下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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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别的意思。”

3 b1 Q( d: I1 q2 ^8 D* B    天羽谨慎地选择着用词。

    “是我的一点心意。没能帮上什么忙，能做的只有这些。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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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真诚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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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心意我心领了。真的。但是这钱，我真的不能要。再说，我现在也用不到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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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a3 E7 d, Z5 R& f" b' U8 J* Z    “你的债呢？”

    天羽忍不住说。阿浩低了一下头，又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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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t$ u( H/ C" `2 D    “没事。我会慢慢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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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 n1 U% M* e; p    两人又推挡了两句，气氛有些尴尬。天羽沉吟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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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我们换个折中的办法。这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先把你妹妹的学费交了，再还一部分债。我也不白借，咱们算利息。等你赚到钱了，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天羽拿了一张纸。

    “我现在就打借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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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借条连同信封一起塞到阿浩的手里，阿浩望着他，没说什么。

& B. N3 W1 L1 Z; K2 e    天羽看到他眼里的感激，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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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挨着阿浩，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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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H7 J9 S- M9 `    “……这几天还好吧？”

$ U7 N6 Z- Y% f    他轻轻撩起阿浩额前的几根头发，掠到后面，轻声问他。阿浩点了点头。天羽看着他坚强隐忍的表情，想到那一夜，他在自己怀里痛哭的情景，不禁又有了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他控制不住，伸手摸上阿浩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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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K# `6 s3 A    “终于刮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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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被他问得一笑。多少天没看到他笑了。天羽心里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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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很邋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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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能进神农架了。”

3 ]: K! j) m+ A    “那么有男人味儿？”

3 t2 }; L' y  N2 F1 L    阿浩摸了摸刮过的下巴，顺着天羽开玩笑。天羽一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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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r: ]% O( {7 [6 C    “靠，野人都长你这样的，你不知道？”

    “哦，人都是你这样的，细皮嫩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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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B% T! I3 x3 \5 w( t  A    天羽错愕。阿浩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他吐槽。

( |0 \+ O4 j( h- z1 \: v4 d    “嘿！胆肥了啊？敢这么跟我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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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g2 t/ C  u$ D( f! J5 V    天羽故意瞪起眼睛。阿浩也没被吓到。大概天羽刚才的动作让两人亲近了不少，阿浩也放松起来，还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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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7 y) h4 }$ u. |1 `    “你连胡子都没有。要在我们那儿，就是没长全的毛孩。”

    阿浩边说边看天羽的表情，然后大笑。

    天羽被反将了一军，坐在那儿发愣。阿浩看他不做声，以为他不高兴，连忙靠过来说“逗你的，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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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w( [+ i3 N  h  l    天羽看到阿浩的笑脸，心里就莫名其妙地舒服，看他这么随便地跟自己开玩笑，感觉两人关系又近了一层，就更受用。他故意沉下脸，装成真生气的样子，看阿浩会怎样。阿浩竟然笑着，侧过头探出身子看了他一眼，像哄小孩子似地对他说：“乖。不生气了。”

    天羽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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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m9 c. }# u' t# e9 l8 @2 _    “……你叫谁乖？”

    话音一落，他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向阿浩压了过去。阿浩没防备，被他压倒在沙发上。天羽一碰到阿浩的身体，脑子一热，困住他的手脚就想动作，没想到阿浩用力一抽就把被他压住的胳膊抽了出来，然后灵巧地一格一掀，天羽都不知道怎么被他逃脱的，阿浩就摆脱了他的控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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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啊，挺有劲的！”

; e" s' ^7 m8 M* a' f4 l3 V    阿浩笑着看着他，表情却是完全相反的自得。

    天羽一下泄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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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E& c: h. d! q6 e& j; g    ……这个阿浩，力气竟然那么大！

2 y) p8 \/ V8 p    阿浩报了个班，白天上课，晚上去凰龙，忙得天羽想跟他见一面竟然都不太容易。只有有空的晚上去凰龙看他跳舞。

2 V4 S/ x6 k3 R5 \- C    阿浩说他报了成高班的时候，天羽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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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出来啊？还爱学习呢？”

    阿浩翻着手里的书：“我想有个文凭。”

    “这还不简单。我帮你弄一个。想要哪个大学的，随便挑。”

, [5 k3 Z' W. E/ @% }( |9 n    天羽故意问他。阿浩摇摇头。

9 m3 x; ]$ j6 d. Y$ f    “我不要假的。想学点真本事。”

    阿浩报的是金融管理。天羽看得出他对经济、法律都挺感兴趣，好几次在凰龙那么嘈杂昏暗的环境里，居然还随身带着书，就着灯光翻。课程也一堂不落，天羽几次约他中午吃饭，阿浩都紧紧赶赶的，下了课满头大汗地赶来，匆忙塞几口再赶回去，继续上下午的课。

    “落一两节有什么关系？今天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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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吃饭，阿浩还是这么急吼吼地要走，天羽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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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1 R# ]# ^    “陪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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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今天的课特别重要。”

    “重要什么？少听一堂死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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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基础差，落了就跟不上了。”

6 I( q& A  `0 V    阿浩耐心地解释，还不停看手表。天羽笑着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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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挺认真啊！

9 R8 g& G8 j6 z9 g- V$ @6 t    “坐着。哥哥我晚上给你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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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一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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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 M( {# |' q2 e- ^) f& T3 X6 ^    他上上下下打量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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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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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p$ z7 F- N; u& T# A: e; F    天羽一口差点没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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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 J& ?" @% ?( a# U    “靠！看了我的证书，不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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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8 c  Y% G1 q4 u( |' T# K    阿浩笑着喝了一口啤酒。

    “行行，我已经吓死了。走了！”

    他还是匆匆忙忙地出门走了。天羽看着他的背影，就像杯里喝干了却还想喝的啤酒一样，那么意犹未尽。

7 V! P+ B, ]( L- ]    他没看错人。这个阿浩……不会一直只是个舞男。

    公司业务进入平衡期，萧南出国，豹头也没从云南回来，天羽最近日子很闲。去凰龙的次数也多，陆成心里有数，每次去都不叫别人，直接让阿浩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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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R- S/ V, x    自从阿浩回来，天羽频繁地跟他见面，中饭、晚饭、夜宵轮着请，还不让阿浩反请他，只隔一段时间，才同意阿浩请一次，否则就翻脸。吃饭的时候还不准阿浩吃得少，稍微吃少了天羽就不高兴。

    阿浩开玩笑地问他：“你这是喂猪呢？”

  M( R3 R: M0 }4 s$ y7 I6 @    “你不就是只小猪吗？小笨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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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逗他。他喜欢看阿浩大口吃饭大口喝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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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X+ g# Q4 w# e    他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阿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现在虽然比那时候好，人也收拾得精神干净，但是一想到那天在那个柴房门口看见的模样，天羽就觉得不舒服。说来说去，他心底还有些抹不开他父亲病死的事，他想把阿浩喂胖点，养好身体，这也算做一点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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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 S. J4 k' @    阿浩低着头吃了两口，忽然说：“跟你商量个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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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Y2 R: ~8 D1 Q6 n( T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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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抬起头来，眼睛看着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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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2 Y+ L9 ?/ z# `; D    “能不能别叫我‘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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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0 P1 R, x. x  u    “什么？”

, l2 u  @* k7 {7 g    天羽没听明白。

    阿浩咽了一口菜，看了看他。

  g$ W1 V- }0 k. w    “你最近老是叫我‘小浩’，还‘小笨蛋’……别那么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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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f% n, j# p7 M1 |# j8 i: P0 ~    天羽失笑。

    “为什么？我怎么叫你还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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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5 Y! `0 v) t    “怎么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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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反问。阿浩没作声，忽然把筷子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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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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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大喊了一声，把天羽吓了一跳。

. @" {1 {& g1 j  R    “反了你了？敢喊你哥的名字？叫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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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瞪他，阿浩也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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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v7 W/ ?3 ?. u    “我以后就叫你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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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J$ T  `$ q; H" g; P% i# r$ z    好像宣布决定似的，阿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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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第十一章

" |3 h" G- a7 ^. I, T从那天起天羽再也没有听过“天哥”“李总”这样的称呼，都变成了“天羽”。阿浩以前都不怎么肯喊他，见了面也很少喊。自从叫上天羽以后，倒叫顺口了，三天两头天羽天羽的。天羽瞪他说“你叫上瘾了？”阿浩笑着又叫了一声“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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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l$ S, d. ]    两个人越来越熟络，阿浩在他面前就不像以前拘谨，有时候勾肩搭背的，倒像天羽是他小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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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样，在钱上面，阿浩还是跟他算得很清楚。天羽本来要接阿浩的爷爷来城里的老年公寓，考虑到老人家一辈子住在家乡住惯了，周围又有老邻居照应走动，所以就请了一个保姆专门去伺候老人。这每月的保姆费阿浩都如数地给天羽，天羽要他不用急着给，阿浩就笑笑说，他在凰龙住不花钱，天羽总请他吃饭，吃也不用花钱，月工资付这笔钱足够。

+ Q5 ^: a2 x5 R" R5 D& J# z/ D    天羽知道阿浩在凰龙之外还打着别的工，有时候双休日白天不上课也找不着阿浩的人影。天羽知道阿浩不是那种贪玩的人，八成又接了别的工作。果然看到他在一家加油站打工，天羽也不说破，就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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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这男孩儿心气高，不愿欠他的，想尽快还他。

    阿浩回到凰龙，不仅跳舞，还接着干原来的领班。这在凰龙不大不小是个官了。天羽有一次去，看到阿浩除了跳舞的衣服比较鲜亮，平时的衣服都很寒碜，有些看不下去。和阿浩一起上街时，推着他进了精品店，拿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在他身上比画。

    “我买衣服送朋友，他身材跟你差不多。替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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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骗他。阿浩拿走衣服去换，等他从更衣室里出来，一屋子女店员的眼睛都直了。

    天羽真佩服自己的眼光。CAQIA的衬衫，ROMON的休闲西服，还有NOH的领带。高级布料贴合地包裹着阿浩挺拔的身材，完美搭配着他一张俊脸，哪还像什么穷山沟里的打工仔，简直就是华尔街上的精英。

    虽然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天羽还是为阿浩那股天然的气质惊叹。

, o& b: V  i$ ]  p: E$ O    只是换了身衣服就这么派头。天羽再也不想让他穿廉价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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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挺兴奋。他偷偷翻了下价格，却露出被吓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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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很快地隐藏了这表情，天羽还是看在眼里。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阿浩知道这些都是送给他时的表情。

3 [0 R7 O- g" O) C    过了两天，天羽打电话给阿浩，叫他下课后不要走，等他去接他。

3 z* }# _: j2 V# U& Y( J* A& {8 Y    “我刚想打电话给你。”阿浩说。“晚上我请你。一定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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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天羽立刻说。“今天必须我请你。就今天。”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互不相让，阿浩想了一下，忽然说：“你敢不敢吃我做的菜？”

, E& [7 Y: d# d/ }0 h: X) h$ i0 c" S    天羽到学校时早了，阿浩还没下课。他把车开到附近等待着，心里带着一丝兴奋。

' E! Y9 V7 u) L$ ?) C& I    他看了一眼车后的大袋小袋，想到一会阿浩的表情，就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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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阿浩回来，天羽对他的兴趣，一天天的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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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K- V4 R    天羽不是没追过人。以前的伴，有自己贴来的，也有他追上手的。对这个过程，他算是一个老手了。

    可这个阿浩，却是个特例。

; b5 s: [# a0 J, K3 s    天羽从来不在直人身上浪费时间。以前他也看上过直的，直人就像水中之月，对同来说充满诱惑。对他们，天羽要么借着玩笑，跟他们玩一次两次手的，过后打个哈哈，不着痕迹地了事；要么实在拧不弯的，他就干脆地放弃。帅哥很多，他不会为了一棵树木，放弃一片树林。

    大部分时候天羽只跟圈内的来往。圈内的就更没那么多麻烦。他采取行动，多半就有回报。之后合就在一起，不合就分开。

" O4 r2 Z2 T4 D4 M) o" o    只有这个阿浩，到现在为止也没看出他有倾向，天羽却还舍不得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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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6 _1 ]9 e+ z' ?    他也想过，这个阿浩到底哪里吸引他。放弃过一次的目标，他很少再考虑第二次。他想对于阿浩，大概就像吃腻了大鱼大肉，忽然尝到山上的野味，所以觉得新鲜，别有滋味吧！

    阿浩的确讨人喜欢。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也舒服。阿浩不会向他提什么要求，聊天时也没有帅哥都有的自以为是的通病，谦虚有礼，却不是曲意逢迎，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天羽觉得在闲的时候，和他一起打发时间，是很不错的选择。就像一杯纯净水，没有酒精可乐那么刺激，却越喝越解渴，喝多了还有点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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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天羽也不会一直这样让他纯净下去。他从来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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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续有人从楼里出来，下课了。天羽盯着大楼的出口，终于看到等待的身影。阿浩跟着一群人一起走出来，跟他们说说笑笑，关系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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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笑着正要按喇叭，看到阿浩身后一个女生拉住他，两人站着讲话，渐渐离开了人群。

    天羽看了他们一会儿。那女生跟阿浩很亲密。说着说着，踮起脚尖，扒着阿浩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然后咯咯咯地笑。阿浩也对她笑着。

    天羽盯着他们看。

    行啊。动作挺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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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3 m5 r" x, M7 e) E! m. \$ o    阿浩已经跟婷婷分手。因为婷婷以为他要留在老家，不肯回去。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了一个？

7 a* z) j0 L9 i1 H" _    想想也自然。阿浩这个样子，怎么会被女人放过。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总有那方面需要吧？

: ~, g4 y- r- K3 ?( ~+ C- B, W+ C    天羽按了按喇叭。阿浩和那个女生都向这边看来。阿浩一看到天羽的车，转回头对女生挥手告别，跑了过来。天羽探过身，为他打开车门。阿浩笑着坐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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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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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k( A. [/ m' i    “早来了。你哪顾上看我呀。”

    天羽笑着说，眼睛瞥了那女生一眼。那个女孩望着这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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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9 k( W; X    天羽转动方向盘，把车子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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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3 }3 i2 R) m$ e/ ]    “那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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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O* @3 E9 ~' s: D- ~$ [    天羽不动声色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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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

    阿浩问了一声，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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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上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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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7 P3 r% b4 }- w    “还挺漂亮。”

    “还行。”

$ z! t; v2 _  H" s/ z    天羽看了阿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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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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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N% h5 ~& S    阿浩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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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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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r! k# q% B/ e    看到他的表情，天羽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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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受用啊。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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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就是同学。”阿浩看向窗外。“我现在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真不喜欢？跟人家笑得很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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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R" B. z% }4 _! b0 T! L    阿浩转过头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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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e8 r2 W, L* {    “不是你看上人家了吧？要不要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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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1 d8 A& D* K9 n( F; a8 w- A5 B3 o6 b    “切。我还要你介绍？什么样的没有啊。”

2 s9 C/ ?6 u; ?6 _" y    “你有女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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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了，你见不过来。”

    阿浩愣了愣。转过头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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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1 L, n4 |' P2 T: E6 H1 u7 p    “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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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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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1 L2 O8 h+ e  C2 n    心情又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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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起回到阿浩在凰龙的宿舍。宿舍是一幢老建筑，在附近的小区里，上下通风，环境也不错。凰龙包了两个单元，给一些单身正式员工住，一般三四个人一个套房，阿浩是领班，给了他一个人住的小单套。这也是陆成特意安排的。

  o4 Z" ~/ S4 j6 V( M5 K1 {    阿浩说要自己做菜，天羽跟他回到这小房间。房间不是第一次来，今天显然收拾过，干干净净的。房子在七楼，一个小厅，一个卧室，厨卫齐全。天羽看了一眼厨房，里面堆的满满当当的，不知道阿浩要捣鼓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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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v% X4 f" `" w  t    “先说好，吃出什么后果概不负责。”

' G4 Z) R* ]/ k) s1 U  V8 b    “你等等，我先去买个寿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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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X' m' u2 E5 y1 m9 U  L    阿浩大笑，卷起袖子进厨房了。天羽打开电视，歪在阿浩的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换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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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的床单，发出特有的阳光味道。看来刚晒过不久。床上有独特的男性味道，天羽闻了闻。这就是阿浩的味道吧？

    他靠在床头，换了一个坐姿，透过房门瞥着厨房里阿浩高大的背影。电视远不如这个男人来的好看。天羽把手枕在脑袋后面，大大方方地欣赏阿浩的身体。

- O3 @- ^* [: ?0 W' i$ U4 e    宽阔的肩，柔韧健美的腰跨，有力结实的长腿。天羽的眼光盯在他的腰臀。他实在是喜欢阿浩的腰，舞动起来就像魔鬼般勾人，全是雄性的味道。

/ Q% h; d% T% Z' i: @    天羽看着，有些按捺不住。他下了床，走向阿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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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_( v- C- [    这么多天，跟阿浩在一起，他还是比较自控的。也有冲动的时候，大多在外面，天羽也不能怎么样。现在两人在这单独空间，欲望一下窜了上来。

    他靠近阿浩，趁他低着头切菜，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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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第十二章

. I1 N: `9 ^2 }. [阿浩身子一震，举着菜刀就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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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 D' X1 ?7 q$ o$ P    天羽差点被菜刀划到脸，吓得他赶紧松开手。

    “谋杀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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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C/ t1 t( Z7 A    阿浩赶紧把刀拿开。

    “这里危险，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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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8 r; _) V, S+ u8 H9 N$ h7 d    他挥舞着菜刀说，一头一脸的汗。

/ m+ \0 J+ l0 m* P9 S    危险个头啊！切个菜至于危险吗！天羽边好笑地想，边看他切的东西。不看还好，一看天羽差点没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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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肉不是这样切的！”

    硕大的五花肉，被切成又大又巨的几块，厚厚的一耷，还全是血水，就这样子居然就准备往锅里扔了。再看旁边碗里的土豆丝，说土豆条都说瘦了，篓里的空心菜叶子烂糊糊地揉成一团，梗子堆在另一边，根上老得都掐不动。旁边的油盐酱醋铺的到处都是，简直就是个灾难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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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r" t+ y9 [0 a    天羽受不了地看着阿浩一手油和一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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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G( ?+ s2 T) S1 Q# R9 h    “……你到底做没做过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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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憨憨地傻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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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逞什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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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去解他的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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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做了，出去吃。”

* Y: p/ t& l$ Y    “不行，不做就浪费了。”

4 w! A5 o* H2 d1 }; f) j" k    阿浩挥舞着菜刀还要上阵，天羽一眼看到他手指上淌着的血混进斩板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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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8 Y9 [1 J    “啊——————！”

    结果，阿浩被一把推出厨房。

6 a. ~$ P# |0 h) T) y- }/ @) s    “天羽，你真强。”

4 ?' Z" B& h: d1 x    阿浩靠在门框上，笑嘻嘻地说。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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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就给了他一个字。

    现在，他正围着印着流氓兔的围裙，举着菜刀，没好气地哐哐哐切着。又细又薄的土豆丝在他刀下迅速码高。天羽拿过两个洗好的青椒，几刀下去切成细条，就着土豆丝放到一边，再拿过小碗撒上一层盐和胡椒粉，把煮好的虾子下锅煎，吱啦的声响里，虾子两面煎成金黄，天羽迅速捞了上来，裹进椒盐调料里。在另一个灶头调成小火煮锅里的肉，这边锅改成大火，倒进青椒土豆丝爆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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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i6 h  o, B# F+ ?% }    身后阿浩“哦哦”地喝彩，还鼓掌。

    天羽回头瞪了他一眼。

    阿浩腆着笑蹭到他旁边，伸手就捡了一只虾子扔进嘴里。

) e5 a( v0 j* H# V# Y, q4 F) p: w+ ~    “……行啊天羽！……太好吃了！”

    阿浩睁大着眼睛，竖大拇指。他立刻去捡第二个，被天羽狠狠拍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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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去！”

    阿浩乐呵呵地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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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l' `% W6 a. S8 \4 E    洗完手还腆着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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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a, X( R- C9 U    “有什么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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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3 R. x2 b( t: f    “还帮！我可不想吃你的血手猪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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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献丑了。”

$ v; n( k! }  ^    阿浩笑得毫无愧意，天羽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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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盛出土豆，接着炒空心菜，浇了一层南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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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毕业后，他就没动手烧过饭，现在居然为这小子破例。天羽边炒菜边想，为这小子牺牲大了。在外头他李天羽就没给人端过饭，更别提给别人烧菜。跟伴在一起从来只有被伺候的分，还从来没伺候过人。

) |' y: p! |+ w2 _* J4 ]    天羽边恶狠狠地往汤里打鸡蛋，一边想，小子，看你怎么报答我！

    天羽坐在桌前，看着阿浩把面前的盘子一扫而光，差点连手指都吞下去了。

2 ?/ g1 c0 f  H9 Q4 N    “你还真有勇气啊？”天羽忍不住开口。“饭都没做过还敢请我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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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边吃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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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L9 F$ t/ s& n3 B    “对不起。我怕在外面你不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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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9 ^! `! n    本来想买熟食，担心不新鲜……阿浩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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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c* o6 o! H+ v: U- J' q" D% o3 f    “教你一招，下次不会烧就火锅！买点现成的往里面丢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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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0 q% D# t0 J! ^    “下次用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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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q7 b2 ?. A    “为什么？”

( f, S/ B, L% s% U' K- }3 K    “不是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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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B: r% _# a! L    阿浩笑。

    “美得你啊？你付我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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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u+ [4 z& @0 V- X    天羽笑着吐槽，心里却是一个荡漾。

9 |, S  S# X! ?0 H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这个阿浩是真傻还是假傻。说他真什么都不懂吧，有时候他一句话，一个眼神，又有那么点意思。说他懂吧，却在自己试探的时候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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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 l7 [6 M" E- ?6 d; C    两个人边吃边喝，都喝了不少。不知不觉，夜就深了。天羽控制着酒量，却不停给阿浩倒酒。

    “今天你要多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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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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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4 f; @# ]/ }) J8 l/ x    “不为什么。”

% d: M- U5 d5 |/ q3 P3 p3 a    天羽笑着说。

% O  d0 |6 l9 ?( W% A. Z+ ?    阿浩的酒量一般，几杯酒下肚脸就红了起来。虽然还没到醉醺醺的地步，讲话也开始有点口音浓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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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

8 o0 O4 x& ]0 m' J4 [    “恩？”天羽扭头看阿浩。两人早已喝得推开了桌子，并排坐在地板上。

    阿浩仰着脸，手上擒着一个酒瓶，微微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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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看向那突出的喉结，咽了口口水。他很想吻上去。想用舌尖描摹它性感的形状。

- H* U' x; e% J+ b1 n( d; G    他慢慢靠近阿浩，手也搭上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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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X7 w1 C, ~    就在这时，阿浩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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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k' @: m; {$ P    “……天羽，我有话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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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心里一突。他第一反应是阿浩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本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就不可能无目的。这小子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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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冷静了一下，等着阿浩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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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阿浩还是闭着眼睛，那样仰着脸，之后睁开眼睛，看着天羽。

8 ~& Y+ c  A8 S2 `( X1 P% F2 `    “……天羽。我到这里以后，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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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没作声，等着他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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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k" Q) V% H: O% Y8 B3 y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这么照顾我，我……很过意不去。”

7 r  ]* C6 `% e% Z* n    天羽体会着阿浩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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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5 X) I2 f) p9 W* }    “什么话。不当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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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D& i3 d. t( I0 J! S    他摸棱两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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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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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a2 |; f' B& |+ g    阿浩微微皱了皱眉，好像犹豫着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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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m9 k* J8 p' u. x! Y    “只是……”

2 g1 W: }+ Q, l( ^9 ?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

7 d; f3 I4 M# k. E' i. J: B9 n    “有一件事……就是我爸的事……不怪你。真的，跟你没关系。我希望……你不要再为这事有负担。你不欠我的，只有我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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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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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以为自己对他好，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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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P' r+ W    天羽没立刻作声。他想了想，慢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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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V# U! k6 h- j. y; ~1 y+ Y    “有这个原因。”

    阿浩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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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1 ]" `# z0 \& @' ^- t$ E4 P    “不过，只是一部分。我对你好，还有别的原因。”

& r( L4 a: e& d# f  e2 E  L    天羽转过头，看着阿浩。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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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4 [) m' t1 b" ^4 E% u    阿浩一愣。天羽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

    然后，阿浩下意识地退开身体。

    “你……不会是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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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睛大大地睁着，很惊吓的表情看着天羽。

9 [6 j. Z5 Q, p  ?% W7 l+ H; O7 s    “哪个？”

    天羽看到他的反应，心里很不舒服。轻描淡写地问。

0 m9 f' N, Z) S6 j5 K3 s    “就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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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4 ?9 ~1 }) H8 f: K; a: X    阿浩说。身体还躲着，脸上却在笑。

: ?( T/ ^' k7 F8 T- J1 T5 Q% }    天羽终于看出那笑容里的捉弄。他把手边的瓶子一推，伸手过去就把阿浩往怀里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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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就是那个！过来吧你！”

1 d: e8 s# e6 _( r3 _6 \( M. y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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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大声笑着，推开天羽想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拧，把天羽轻轻一转，天羽就变成了手被反拧着别在背后的姿势，阿浩另一只手再一抓，把他两个手都牵制住，天羽竟然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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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A( v8 b    手腕吃痛，天羽“哎哟”一声叫疼，阿浩松了力道，却还抓着他不放。

8 u, K2 ?2 ~& c3 U) V/ r9 v+ ]! w    “现在还叫不叫我过来了？”

/ |3 y' s( ], F1 U8 n: T& r0 g* \2 n    阿浩戏谑地笑问，手上故意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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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是真弄疼了。他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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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N5 ]# P7 T" Q    “练过的吧你！怎么那么大劲啊？”

    “第二次了啊，下次再敢挑衅我，就你这身板，到我这白给。”

+ g; J' k5 m2 @. K3 n# x    阿浩得意地说，带着酒劲，灼热的呼吸喷在天羽后脖颈上。
8 M# ]$ }! R4 j2 ^- t
' Y* H, y) L6 `9 w$ n    天羽发现两人身体正紧靠着，他的背贴着阿浩的胸，两人姿势半偎半抱，暧昧得很。他干脆也不挣扎，任阿浩抓着他的手，向后靠在他肩上。

    阿浩却松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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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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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着天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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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2 o0 W& e3 O& P    天羽转身看着阿浩。看他那张好看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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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觉得，这小子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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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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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第十三章

( f6 `% _! _0 s' b/ C* _ 两个人又喝酒说笑，入了深夜，天羽不说走，阿浩也不赶他。电视里声音响着，不知放着什么台，天羽看阿浩，真是喝多了，闭着眼睛，趴在沙发扶手上。天羽推了推他，阿浩微微睁开眼睛，视线朦胧地看向天羽。天羽见他的眼神湿润，眼睛里亮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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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2 _) x$ g. ]% V! U  u. p5 R    天羽慢慢靠过去，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 n6 q1 Y/ v8 u/ L    “不舒服？”

    他低下脸，温柔地轻声问。

    阿浩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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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6 S) l! \* K4 d2 u    “谢谢……今天来陪我。”

9 {0 Z$ n+ s/ K    阿浩看着他，沙哑着嗓子说。天羽没作声，拿起地上的酒瓶放进阿浩的手里，自己拿起另一瓶，轻轻和他碰了一下。

    “生日快乐。”

    天羽微笑着，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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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惊讶地动了一下眼睛。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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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 q" w- C: n6 _% k3 i    天羽笑。阿浩看着他，眼神里有感动，也有悲伤。他转过脸，不再说话，靠在沙发上，紧紧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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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凝望着阿浩的脸。他英挺的眉，湿润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他沉默着看着，撩着阿浩头发的手指移向他的下巴，抚摸着，转向自己。

* u5 u; j9 g- r# F$ y8 @$ v    他慢慢低头凑下去，却停在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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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的脸颊，流下一行泪。

    阿浩怕被看见似的，立刻转过头，双手狠狠搓了一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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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6 \. R/ x. J( @, }    天羽叹了口气，揽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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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E: [0 S# |$ e1 \* I/ o    “又伤心了？”

( S! ~5 J7 \( @: \% R$ A    天羽想起了那天晚上，在他怀里痛哭的阿浩。当时的心疼和怜惜，还鲜明地留在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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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L- p) a( Q. g: ~' W: I5 _    一种难言的情绪升起。天羽收紧了抱着阿浩的手臂，搂了搂。

+ {- F( G$ a; x" L$ z    “没事。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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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转过脸去，天羽听见他吸鼻子的声音……

/ p/ \! I, W& w+ C    箫南回来了。

    天羽回到公司的时候，一打开门，沙发上就懒洋洋地坐了一个人。箫南抬手对他神气活现地招了招。

    “你回来了，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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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1 Q% l( q: R0 m; Y    完全不在意还没来及关门的助理，箫南大剌剌地看着天羽，声音说的很高。等到助理迅速关上门，天羽把包一丢，坐在办公桌前。

    “威尼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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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8 [: o$ R; c3 @# q. x7 r/ H    “就那样，还是在河道里转来转去，晕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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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南硗起二郎腿，剥着一根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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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5 i0 u! s0 P! ~5 F    “那一单搞定了？”

    “洋毛子真不是东西，说好让五个点，只肯给两个点，他妈的都是死穷人，咱们随便去个广东厂长，都能压死他们一个首富。”
( `: t0 s1 V  n! |1 R4 o# K0 k
. b: O& |9 n) o! T8 e* u, c    箫南刻薄地说，边吃边看了天羽一眼。

2 v+ h  Q( o7 H* j7 |8 l+ d0 }    “哎？你怎么不过来啊？”

& t+ l9 ]2 a0 C0 F+ q    天羽打开电脑，核对文件，脸也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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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你的吧，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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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月没回来，你就这态度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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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南瞪着天羽，天羽坐了一会，还是站了起来，在箫南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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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 O/ F8 i    箫南一直笑着盯着他走过来，又指了指自己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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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T% W, x& R# Y& F    “坐这。”

4 K2 r$ t) X% s( V7 k' `    天羽有点不耐烦。

- I6 g7 c8 p2 R+ c1 H4 s    “发什么情？”

6 B8 j6 n+ {5 ^  ], w: Z/ Y    箫南也不生气，吃了最后一截香蕉，忽然俯身过去，抓着天羽的肩膀就吻，用舌头把半截香蕉堵进他的嘴里，身子也压在他身上，嘴巴和天羽纠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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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勉强吞了香蕉，忍耐了一会，推开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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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这是办公室。”

    “丫的，还纯上了，又不是没跟这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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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南挑着眉毛笑，没头没脸地亲天羽的鼻子嘴唇。

    “……小羽，想死我了。”

! I, L/ W: `6 b/ b/ ?    天羽知道箫南，这种时候最好不要逆着他。好容易等箫南那阵子劲过去，天羽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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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南意犹未尽地眼光跟着他。

    “晚上到山沙，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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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B5 S- p+ v! f7 g) N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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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C$ y- s$ n' T" y: o/ u; _    “新认识的，你也见见。长得忒漂亮，皮肤那叫一个水，掐一把都是红印子。”

    天羽知道是箫南的新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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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干吗？当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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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当面比比，你们俩谁漂亮。”

    箫南抖着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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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坐到桌前，头也不抬。

( t8 L$ C/ p3 N! K9 B# w    “他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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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B% D! q8 X; h2 V    这些太子们没有最无聊，只有更无聊。

/ V8 t5 ^! W$ V( l) [+ |* ?    “位子我已经定了，吃了饭咱们三个一起乐乐。”

    箫南吃吃地笑着，别有深意地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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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南很好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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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5 O& u$ I' ]6 ?' k" \    不仅喜欢玩3P，还喜欢坐在旁边看两个人玩，有一次拉着天羽一起看另两个男孩互相搞，让天羽反胃的是那是一对双胞胎。两张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互相舔弄着彼此的身体，在床上颠鸾倒凤，当哥哥把□□插进弟弟的身体里时，天羽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看了旁边的萧南一眼，萧南的下面已经兴奋得高高翘起，满脸红光，他站起来就把裤子脱了，加入到那两兄弟的对战中，叠罗汉似地叠在哥哥身上，急不可耐地动着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和身体，都在他身下摇晃着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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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天羽真真正正吐了出来，他在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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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萧南是个变态。而萧南总是一次又一次让他看到，变态是无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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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h2 g, i+ i" _, H1 o    天羽不是没想过摆脱萧南。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 d$ w, ^9 B! Y; A2 g7 g9 i+ n* e2 b    他和萧南之间牵绊太深，知道太多互相的底细和利益纠葛，不管谁动一动，另一方都不会太好看。这条路他已经走上了，不得不走下去。天羽知道萧南对他还有兴趣，尽管过了几年，萧南的伴也换了不知多少，真正扶持帮衬起来的，只有他一个。这本来是天羽大可利用的资本，但是天羽应对萧南，越来越感到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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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 十四章

晚上，天羽在办公室里忙活，接到萧南的电话。

    “怎么还不到？”

: \: q; T" j) k5 _" r3 ~& S! _    “说了不过去了。你们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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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废话，快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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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去，手上还有事。”

    萧南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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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回事？成心不给我面子？”

7 K- @2 U* V: S' Y0 Z8 B/ `    “我不舒服。”

) C: y  S; V. ?% L/ B, _    天羽说。

+ }+ L: W1 P1 w3 M2 d    “不舒服？早没不舒服晚没不舒服，偏偏我回来了，你就不舒服了？”

+ P% D  J5 n! s  Q    “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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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南冷笑。

( X+ M/ k2 V; b    “给你半小时。要是不到，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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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r( ~9 `6 ~) Q/ g, G8 Z  I9 P    天羽把手上的事忙完，开车回了公寓。进门脱了西装，就倒进床上。他没对萧南说谎，中午开始就浑身发冷，撑着开了一下午的会，现在额头发烫，胃里也搅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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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6 E( R' E9 v- _: _+ x, {    天羽躺了一会，勉强自己爬起来倒了一杯水，想找点退烧药也没找到，只好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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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响个不停，天羽拿起来看了一眼，把电池下了。就算没身体的事，他也不准备去赶这荒唐的饭局。现在不比当初凡事都要顺着萧南的时候，去了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新花样，光想想胃里就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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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L3 `% e, S) W2 S* _7 D( ?    天羽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门铃尖锐地响。

    天羽爬起来开门，门一开，萧南阴着脸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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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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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7 H9 B+ p. b7 D" K    天羽说了一句，转身就回床。他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只想往床上躺。可是人还没走到床边，就被萧南从后面抓住，猛地一推。

; _; E/ `$ I0 F# t+ L6 x    天羽一个踉跄，差点撞到对面的墙。他抓住床头靠板才站稳，火大地转身看着萧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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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什么？”

    萧南忽然手一扬，啪的甩了他一个耳光。

    天羽被这个巴掌打懵了。他惊愕地转过头，萧南还要再打，被天羽一把甩开。

9 A% D. D: ?) [    “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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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羽，你现在特把自己当盘菜啊？翅膀硬了，会飞了？把我的话当放屁是不是？”

    萧南死盯着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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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Z- G1 H+ \( I& u' M: A. O8 a. |    “我在生病！”

    天羽说，萧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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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病怎么了？你不还能动吗？不还会喘气吗？少跟老子装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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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忍着气，强压着火，想躺上床。萧南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把裤子拉链解开，对天羽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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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给我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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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9 v9 u6 \( R, \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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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睁大眼睛。

) A" O: Q1 l( w) q# s/ o8 W) i" P& `    “我叫你给我舔！”

    萧南大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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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5 l7 x4 X( A8 k4 t# V' X1 c    天羽沉默着，盯着萧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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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南，你别太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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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0 }6 T5 [% ~0 }    天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萧南不屑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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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求我的时候，这事你还干的少了？现在想装高洁？李天羽，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我，你现在是个什么吊样，居然敢跟老子装逼。你丫的就是一，老子就是玩也玩儿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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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A4 i6 V3 M* a6 S    天羽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个拳头，顺着呼吸。

    他克制着自己，没把拳头抡到萧南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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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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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e/ l& t% b' V9 |    天羽说。胃里天翻地覆地搅，搅得他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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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a6 s+ W0 L    萧南轻蔑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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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X7 @6 i- \$ d    “叫我滚？陆宝成那一单你是不想要了？”

    他慢慢笑着，站起来，走到天羽身边，在他耳边吐气。

( `% g) z$ q4 ], D1 s, h  I    “没了我，你不行。李天羽我告诉你，别以为在汉城，你是个人物了。毁你的法子多得很，就看我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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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U! {4 c( V9 Q- D    他趴在天羽的肩膀上，声音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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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就冲这，你也得感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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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G' M2 L: ^" V6 g- n    天羽没有做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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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H" d: {5 K0 t6 Y: j    萧南放柔了声音，捏着天羽的下巴。

    “跟我说对不起，下次不敢了。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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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站着不动。

    萧南在他的下巴上反复抚摩。

    “快说。说了我就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天羽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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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还有一句呢？”

    “……下次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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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n( C4 P1 n    萧南伸过嘴，亲在天羽的脸上。

    “这才是我的乖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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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南的声音很温柔，像变了一个人，扬起眼睛笑着。他把天羽压在床上，手伸进他的衬衫摸着。

    “真烫……还真发着烧啊。”

    啧啧，真可怜……他叹息了两声，嘴唇从天羽的脸吻到他的耳朵，把他的耳垂含进嘴巴。

    “以后不许不听我的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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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南轻柔地说着，很是缠绵地吻了天羽一会儿，然后放开毫无反应的天羽，冷笑着走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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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睁开眼睛时，做了一夜混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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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m- j( ]! K0 g+ x. M    身上发烫，还在烧着。他撑着到门口的药店买退烧药，吃了药上床睡着。再醒来的时候，把手机电池放回去，给秘书打电话交代了工作，正要再睡，电话又响。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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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i% K) ^' L; W0 Q    “天羽。”

    阿浩清爽有活力的声音。

    “没在忙吧？别人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时间不太好，是中午的，不过是部好片，你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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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你找别人吧。”天羽想挂。

- R- S8 z- u7 J+ H    “去吧！我找不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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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头晕得厉害，忽然不耐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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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谁大中午的看电影？不上班啊？要去自己去！”

' ^/ g, B4 j) S& X. e7 i    他把手机啪的挂了。

    手机扔在一边，天羽又有点后悔。这脾气发的是太莫名其妙了，一听到阿浩的声音，不知怎么就长了情绪，压了一夜的怒火全爆发出来，没头没脸地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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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l7 q' g  `& \    算了，改天再解释。天羽把手机关了，药性上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天羽动了一下，额头上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一块毛巾。

4 x/ `2 T/ q# n& }3 B    天羽把毛巾抓在手里发愣。睡前没拿这东西啊？房门外忽然有人走过，又折回来看着天羽。

. J1 _6 D/ b  Q! Y    “你醒了？”

8 u/ ]$ _& `$ d) r- z- u    天羽张大嘴巴看着阿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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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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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S4 {- W$ M& K* ~0 ?4 `    “我打电话到你办公室，你秘书说你病了，我来了，看你大门没关好，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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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伸手来摸他的脖子。

    “恩，出汗了。”他笑着缩回手。“来的时候你可烫了，吓死我了，还想要不要带你去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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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慢慢坐了起来。阿浩从厨房端来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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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7 N& A  h0 A    “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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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看那碗粥，又看阿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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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e- H: L1 l. k    “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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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 ~) u( [% t- j+ Z4 x; s    “……能不能吃啊？”

. K: J" q  B. p# W3 w2 o    “放心吧，煮稀饭我还是会的。”阿浩把碗放到天羽手上，天羽怕烫地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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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吗，还要售后服务啊？”阿浩笑着在床边坐下，瓦了一勺粥，自然地喂向天羽。

    “张嘴。”

    天羽愣愣地吃了一口。粥浓浓的，有点烫，又不会太烫，吃进嘴里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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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浩居然真的一勺一勺喂了起来，天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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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不上课？”

    “请假了。”阿浩随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