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夕阳（连载）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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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聂唯轻轻抱着我，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呼气吐在脸上，潮湿的感觉。恍若很久以前，我对着那张惶恐的脸说出过一样的字句。
眼前的聂唯，满脸弥漫着温柔，俯身爬在眼前。听得到的呼吸，平稳的宛若大山，扎实。
“我爱你。”一样的语句重复着，不知道是耳边在回荡，还是心中深深埋藏。
聂唯的吻，热烈而凶猛，困兽一般拼命想要撕裂我，钻到里面去寻找想要的自由。像是外面的天空，阴沉着等待爆发。我稍有些木然的感觉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觉，任由记忆里一些决裂的画面，静静翻涌出眼睛。
“我弄疼你了？”聂唯孩子般呓语，急切想要答案。
“我爱你。”到底是眼前棱角分明的聂唯，还是梦里模糊不见的郭晨。
" h' Z, D5 u) v; _) J半个月以后，郭晨带着妻子出现在了聚会。
* M. N$ L+ U1 n5 \8 A我不由分说在桌子底下捏紧了聂唯的手，眼睛却急切的想在郭晨及众人脸上寻找一些关于更多波澜的蛛丝马迹。
刘露拉着郭晨的妻子坐在一旁嬉笑着小声说话，不时的，女人羞涩的与刘露打闹，视乎关系密切的很。聂唯起身坐在一堆人中间高谈阔论，声音响亮。
席间并没有喝很多酒，似乎大家都没尽兴，从饭店出来，一些积极分子自然吵着要去寻别的节目。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聂唯唱歌。不想，他找了一首老掉牙的来唱。
房间的人都安静下来窸窸窣窣的彼此交谈，唱到动情处，聂唯身子跟着摇晃。短短几分钟，我恍若过了几年。
& }8 ~. \: N6 n3 h聂唯唱的是《秋意浓》。
放下话筒，我分明发现，聂唯像是努力把自己从思绪里拉回来。一丝哀伤，一闪而过。
* }( ~7 S; a( Q2 x8 {我只能借口去洗手间。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我需要整理下。
有些温热的水流，穿过指缝，倒像是聂唯的怀抱，轻盈，有力。跳到冷水，揉揉自己发红的眼睛，心情平复了些许。出了门，看到在过道里靠着墙有些微醉的刘露。
4 S: _0 p* W" _) I; o: v2 Q“又伤着谁了？”刘露的话，像是对我说。
/ |1 F8 r, T# b, m: f“你怎么不进去？”我问。
“一个是你爱的男人，一个是我爱的男人。操……”她低头。摸索着找了一根烟，点着。
我有些糊涂，想是她喝了不少。
“萧何太傻。”刘露颤夹着烟的手指颤抖着，自言自语。
“去休息下吧。”过道里四处传来或者温情，或者嘶吼的声音。
# j/ |% i$ z$ o0 W“我时常想，如果，不是孤独，我们会不会不这么难受。”刘露有些崩溃，胸口上下起伏。满脸通红。有些辨不清情绪。
' I) L5 Z6 g+ w' J% t4 ~% X“何苦一直逼他呢？”
“你喝多了。”刘露听到我的话，哀怨的看着前面。
“你那么自私。”混着周围的吵杂，我大概听见她这么说。
8 ]! M4 ^  G+ I/ J“这是怪怨我？”心里纠缠着一些烦躁，眼前的刘露有些陌生。
) X5 v  E8 y1 \3 F% Y“不怨你”刘露这才开始看着我，“难过的事，都只怨自己。”
  f2 C$ q$ R: v) E“萧何的事情，我只能说句抱歉，但是这跟我无关。”看着对面墙上映射出的有些扭曲的脸，我有些抱怨。
“我不是怪怨你”刘露似乎这会意识到我语气里的不满，讪讪的说，“大家太傻而已。”
7 D% D# [# T  F) N: h+ B“回去吧。”我想结束这场不怎么畅快的交谈。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换做是我，能不能像他一样安静接受这么多的突如其来，他太勇敢。”几行泪水，反射着周围明亮的光，四面八方蔓延开。
“如果连仅有的一些勇敢都丢了”刘露有些无助，“纵然有发生再多，孟鑫，我只觉得，你不该在对他心存任何芥蒂。他……实在不容易。”
一些零散的画面，似乎从天而降，落在脚边，融合在一起。
& L1 G4 e) G. U" ~, u9 b- s, x1 O仿佛又一次新的过往，我不经意推开门，整个世界，突然黑暗。
& A# O8 V2 y9 r, ?我也自问，在为心里这个人小心翼翼做过这么多以后，萧何的突然闯入，给我的痛苦，我该原谅么？我甚至从没有认真的审视过那一张明亮的脸，萧何的欢乐，惊恐，悲伤的表情，我都没有记得，如同街边来往的陌生人，声音却再温柔都想一把利剑。
9 y( h! A9 a/ W" R& A& Q可是，事情就这样走向一个没有句号的终点。我放不下的难过，别人也没有义务帮我承担。
“你想太多了。”我微然给刘露一个回答。没有情绪。
2 F! P) F8 U( ~# w& ]4 H+ a原谅，其实我从未想过。憎恨，没有在心里出现过。
) C( r2 {$ ?! t2 _刘露笑着，找到了一个慰藉的理由，靠了过来寻找依靠一样。
“我也有爱，你知道么？”她的肩膀有些抽动。
这个一直嘻嘻哈哈的女孩儿，这一瞬间，像是被彻底剥离了外衣，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着萧何为他做的一切，又怎么不曾想自己是不是太蠢，可是我看见他的笑，便知道，这就是他的开心。我爱上的，到底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开心？”刘露抽泣着。
“孟鑫，你就当是一场玩笑，萧何再承受不起更多了。”像是安慰我的话。
1 F& Z9 U  ?" Z猛然间，我突然想起聂唯开心的笑着，“回家咯。”
“我只能偷偷藏一些他的表情。我不懂你们那些所谓的爱情，可是，既然他能找到更适合他的快乐，我也无所谓。只是没想到，郭晨给他的那些不知所谓的幸福，接着却是这一切。”刘露红着眼眶，有些无力。
“我不懂。”她埋头在我胸口。
“孟鑫？”聂唯在背后轻轻的呼唤。
' I6 e& Z) B! k& `3 L9 {1 O4 S9 d“哦，露露有些不舒服，没事。”我拍着刘露的背，朝他笑笑。
$ Y! l. v5 c- j" w聂唯心情好像很愉快，喝了不少酒，等到离开的时候，郭晨找过聂唯的车钥匙，扶着聂唯上了车。
后视镜里恍惚能看到郭晨的表情，平静的很。一路上也没有一句话。
- U+ v; z- S( S- X1 P  \0 |' U# y聂唯哼哼着倒在我怀里睡着了。安详的可爱，“孟鑫……我就是喜欢你啊。”像撒娇一般，聂唯迷迷糊糊哼哼着，我不禁抬头看着前面的郭晨。镜子里四目相对，郭晨微然一笑，“鑫儿”顿了顿，“好好照顾自己。”像是那次分别时候。
" P7 u) H$ N9 H: h“恩，你也一样。”说出口，不经然才发觉，那样浓烈的情绪，淡了很多。
“不要再被自己骗了。”郭晨动了动身体，转弯，聂唯的脸顺着贴到我身上。
9 K: }6 o: ^& x$ W/ x“分清楚习惯和喜欢。”像是怕我听不懂，他接着说。
, |8 C- r3 x. q5 O/ |- u) `我低头看看怀里的聂唯，“恩。”黯然接受他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