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by 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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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 E& r- t% l$ E! D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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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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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高郁?是那个忧郁的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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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郁郁苍苍的郁。” 十年前的我,刚读高中一年级,在班上碰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赵平川,曾经
的小学同学,由于其余的同学都是些生面孔,没几天的功夫我们就迅速的混到一
起。这小子身边有一大群兄弟,最铁的那个叫李唯森,挺文化的名字,但开学的
7 I0 F( z5 K+ }4 |时候那家伙姗姗来迟,直到上了一星期的课才照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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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说不出来的讨厌,长得象个小痞子,又嬉皮笑脸一副跟
我很熟的样子,更别说下面又谈论起我的长相如何如何,我直觉的不喜欢他,看
在小川的面子上才没跟他计较,可心里已经把他直接列在黑名单上,回他的话也
带着一点火药味。所以,虽然我们这群人老在一起玩,但我一直都不太搭理他。

要说忧郁,小川这个人倒有些“多愁善感”,朋友一大堆还经常颇为夸张的伤
# p7 {3 J5 U5 I" i; n+ ]春悲秋,我却只觉得他那套挺搞笑的。他的一点点做作、一点点狡猾,特招女孩
( a2 R( L7 s& X% `子喜欢,据说他的恋爱史从十三岁就开始了,当然,该打的架他也绝不含糊。我
们这个群体中无论任何人的麻烦都是共同解决,单挑群殴一概无所谓。那个年纪 ,
大家的血气旺得简直有些过剩,加上面孔也都还凑合,除了成绩一塌糊涂之外,
3 H7 W( F3 G+ f4 A! |4 J0 O! g可算春风得意、所向披靡,不管是在情场还是战场。

6 ?9 b- ~8 n3 T/ w2 l基本上,我们都跟女生有交往,太出格的事不敢干,搂搂抱抱少不了,聚在
6 l  I9 |! B) f一起讨论心得或者偷偷看些三级片是最爽的事。我们的嘴都很脏,特别是这种时
0 p; m' y' U4 n$ \- N! \候,彼此间的玩笑也是百无禁忌、天昏地暗,最能说的是我们三个。不过嘛,小
川再怎么瞎说我都觉得志同道合;而只要李唯森开口,我就立刻闭嘴,他那副口
; b! q) O- n9 q沫横飞的样子别提多恶心,绝对是乱吹,什么已经得手了、那个女孩的胸有多大 、
腰有多细、皮肤有多白......终于有一次我们彻底杠上了,跟我看了一场电影的女
孩正在被他追,他硬是在教室外面跟我干架,小川劝了几句以后,他就停下手骂
我神经病,老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虽然我可以对天发誓并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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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A" U! p" f% U事儿,但当时我跳着骂他:“老子就是跟你过不去,你能怎么着!是她主动约的
我,要不我还看不上她呢!”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把小川推到一边,对着我猛扑上来,经过好一番恶战,
1 s0 q0 A" K7 K! @* e' Y; _我们都挂了彩,连劝架的几个人也免不了误中拳头,接下来,他衣服上的拉链还
. l9 _" \" s& Y+ V是铜扣什么的在我脸上刮了好长一道血口,趁我正疼的厉害又把我整个压住狠
捶,最后的结果不用说,他赢了,而我简直惨不忍睹。当他心满意足走开的时候 ,
( f9 n: p' Z7 E: m) a还不忘撂下狠话:“想赢我,这辈子都别想!” 闻风而来的老师逼问我怎么回事,我顶着“江湖事江湖了”的规矩说是撞的,
. x2 V- n/ Z4 N( e* {4 P这话当然不可能糊弄过去,但以老师那点有限的智慧到底也无计可施。

我拒绝了小川的搀扶,直接旷课回家,躺在床上越想越气,他妈的李唯森,
凭卑鄙的武器打赢我算什么英雄!

& i" l) c1 T  L8 S: @/ D* Q: J5 S( F正在心里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老爸就下班回家了,在客厅磨蹭好一会才进
了我的房间,看见我的一身狼狈,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训斥我,可表情是前所未有
" s, p! d- w- `/ K; Q/ h- T. E的古怪——茫然、呆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坐在我房里好半天不说话。

直到我战战兢兢的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接着告诉了我一件意想不到的
; N0 q9 t3 H3 G! k6 M事:“你妈妈......她走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顺口接了一句:“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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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说,她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她什么都带走
: U# I( X+ f2 p了,衣服、证件、化妆品......只留了一封信......可昨天还好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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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语的老爸让我没来由的害怕,更别说心中的震惊,我没接着听,就冲
到他们房里拉开衣柜,果然......老妈的衣服都不见了,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也消
$ H/ d, w- V. `9 a9 L* S* `4 J( V失得十分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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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N7 K; T2 q6 Y% |9 _/ H事实很明显,我那个漂亮的老妈不要我们了,而且一点先兆都没有......不 ,
% |& @/ {0 {8 f# S$ K也许昨天她给我买的名牌运动鞋就是唯一的征兆,真是干净啊,用那么一双鞋来
了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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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她,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我只是很平静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
' h8 Y! J6 K9 h: n$ F( @& y世界竟然这么善变、这么无常,没有任何东西稳定不变,即使是最有条件造成那
( D+ e" V. |5 l5 ?  V个假象的、生我养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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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V4 |4 _) z- s+ c$ ^3 q( Y此后我连着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不停的睡觉,如果身上的伤口把我疼醒了 ,
. ]0 O& T0 [# u; s$ W( q6 q就起来随便看本什么破书,有电话来一概不接。这三天里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除了喝水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因为老爸没做饭。他每天都好好的去上班,可下
班回来就发呆,面对他的脸比挨饿更难受,是几乎要窒息的那种,所以第四天的
早晨,我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服,然后直接在家里的抽屉里拿了钱去学校。

到了学校,小川焦急的追问我这几天去哪儿了,家里老没人,我淡淡的说“哪
都没去”,接着就拉他陪我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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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H  _4 i% H那天我胃口真的不错,吃了两大碗面条加两个包子,把小川多余的咕哝都给
# F" S6 d- @  n' ^* @; G2 l6 J截住了:“天啊,你几天没吃饭了?”

“三天。”

! f) H2 k+ a7 L4 e' g& E3 [8 S“什么!那你吃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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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要,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睡觉。”

9 k% m) v0 N0 }/ N8 m“那个......唯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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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兄弟就别提这个人,我还想多吃点什么呢,别帮着我减肥。”

“不是......他答应跟你道歉,那小子确实太过分了......”

“用不着!谁让你们这么干了!道歉?我不稀罕!” 我吼着把没吃完的包子扔了出去:“你怎么这么多事?这是我和他的过节,
( y4 k1 p0 s) J3 W4 N" z* B$ l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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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满面委屈的辩解:“可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怎么跟我无关......”

他脸上那副活灵活现的可怜状让我消了气,居然暂时忘记了这几天所有的霉
( h$ `/ i" P: f0 e) k8 h* b运,失声笑了出来:“你干嘛呢?戏演得太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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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k" S/ e: {$ a" g/ x“我可是说真的,你饶了他不行吗?”

  D9 z; r* W0 y8 `: W, n& v1 j! j“我饶他?哼,是他饶我吧?”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只剩下一点怨气:“别人
3 z+ A9 Z7 F2 l& i3 w4 n还不知道他多厉害呢,其实不过是凭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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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j. W* W1 g“呵呵......他也伤得不轻,你们俩谁都没输,谁也没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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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D/ `8 e. Y4 I2 ]3 E赔着干笑的小川又把我逗笑了:“你他妈笑什么啊!这么难看,简直假得要
( P4 ?' I3 H% F% V- `命!......好了,这件事就算了了,给个正常点的表情行不行?”

7 x3 ^  Q- u3 A( K“真的?太好了,我最爱你了!来......亲一个!” 眉飞色舞的小川把嘴凑到我的眼前,我皱眉狠狠推开了他,可脸上还是忍不
住笑:“你恶不恶心?别闹了!”

. U' I) x& [: o  K% b. \, ]“哎呀,我好伤心啊......我是认真的!”小川大叫的声音引得许多人侧目,我
红着脸给了他一拳:“咋呼什么啊?别人以为我们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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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就变态,有种他们也变态啊!哈哈......”小川坦荡的笑容抹去了我心里
那份不自在,是啊,开开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 y) q- E1 C$ W. I, L那时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同性之间有什么真正的暧昧,那个遥远的异世界如同
外星球生物,连个清楚的概念都没有,只是在偷偷看过的几本古典艳情小说上得
; s# |. i# F1 F' J到过零星模糊的印象,充其量不过是对某种变态行为的一点认知,可仅仅在不久
之后,我意识到一个晴天霹雳的事实:我,高郁,一生都将与那个耻辱又罪恶的
词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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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生活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就算是小川,我不想看见或听
到甚至是猜想别人一脸同情的样子,我只要活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就行。我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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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唯森过不去,原因有两个,一是免得小川难做;二是那天在教室里看见他的
, N& E/ `4 A: F: ]2 U8 U时候,两张淤青未褪的脸一对上,就同时笑了起来,很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气氛 ,
) {( n, a0 {) `0 \2 n/ P仔细想想,人家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更加上他非常主动的道了歉,给足我面
& u' I- T) B0 ?( w子,还有什么理由小里小气呢?

  L5 ?( C& {% o; E* {当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大堆面包、零食和果酱,进门后顺手扔了一
/ |- Z+ }8 A; B些给正在发呆的老爸,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洗澡上了自己的床,花了很长时间
吃光那些难吃的东西。第二天起来,客厅的茶几上少了一些吃的;多了一张纸条 :
. T0 A' R9 K- B2 H+ [“放学了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于是,在老妈出走的第五天,我们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都从不向
8 H- d# M/ h& J5 m- J对方提起这件事,它成了我和老爸之间共同的秘密,一个迅速陈旧的疮疤。学校
里的我跟朋友们处得越来越好,包括那个李唯森,慢慢处下来,我觉得他也没那
* @/ I7 E# L( V+ F么讨厌,不过是轻浮了点、嚣张了点,有事没事喜欢逗女生玩儿,其实小川也有
这个毛病,何况......我也好不了多少嘛。去除了直觉的谬误,我们三个终于名副
- Q# N2 g; ]/ R* W1 k; i& Y: w其实成为最好的朋友,每天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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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2 s+ r+ V3 o1 }. p( z要说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可能就是对女孩子突然有了一点畏惧,我
6 ~* A% {+ y3 E永远都不知道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而她们的言语神态都不被我相信,跟她们相
6 h6 o1 g0 t. s) j+ ~# r/ \5 v( Y5 @处变得非常累,以至于我很快对她们干净的面孔和柔软的语调都失去了往日的热
情。所以,我对正在交往的那个女孩说出了类似于绝交的话,在她愤怒的眼光下
+ d% y' ]9 ~, `我无法解释,只能说“腻”,这个“腻”字换来了一记结实的耳光,我十分庆幸她没
) G; j! k( X  b! I有哭,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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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初恋,就这么简单收场,我没有任何遗憾或难过的感觉,要么,我并
! }9 j, J2 o+ X: a% j! V未真的喜欢过她;要么我根本天生就是个绝情的人,除了对自己的朋友。男孩之
间的友谊,是说不清的,有时仅仅为了彼此的面子,就可以用命去搏,这些,也
" n9 Q- X$ |  e# a是女孩们永远都不能真正明白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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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对他们隐藏了属于自己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我们的亲密,我们这十
' v) E! T! r+ C' G. ^来个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小团体,甚至引起了学校教导处的怀疑,每有风吹草动 ,
3 X- u7 O3 \% d, @* I$ Y9 V# V就对我们各自循循善诱:“你还小,千万别走错路,跟什么社会帮派拉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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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局面,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都有点自豪,这证明我们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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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8 G3 y3 s) t" C$ ^  _1 [4 }' U“实力”。真的是太年轻了,我们享受被他人重视的虚荣,不管这种重视到底出于
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对于老师的蔑视也是完全无理的,整治戏弄他们成为最快乐
1 J' M0 ~7 A' @! v8 X+ q的游戏,直到日后我们之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执起了教鞭,才感叹起当年的幼稚 ,
5 |# d. L6 F4 `. R6 B. _6 T& p! h并为今日的学生比往日的我们更难缠而头痛不已。

* ]! a! d( j# @$ K当然,那时的我们对自己的作为没有一点惭愧,我、小川和李唯森基本不怎
么上晚间的自习课,旷得多了,连老师也懒得管,干脆放任自流,只等我们把高
. q- G6 L' Y5 s8 `5 t中混完,他们的责任也算到了头。

- l) s: j6 W* F促成我孤独命运的瞬间,就在一个“常规”旷掉晚自习的夜晚,那晚的李唯森
6 J# u* \* L6 h; n跟平常不大一样,他喝了很多啤酒,抽了很多烟,却一直没说什么话。我用眼神
暗示小川:怎么回事?小川便拉我出去上厕所,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我得知了
. u4 G9 n3 x- o0 s, p3 H# @& l1 d% p李唯森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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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8 K" n6 i5 S; o) a) C他一直都暗恋着一个女孩,两年前就开始了,从来没有告白过,却暗地里准
/ P- Q. l0 e2 [备了不少礼物,只是一件都没送出去,而今天他终于说了,得到的答案是“否”,
晚上他要守在那个女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悄悄看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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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 ]& V. k+ u, X  {“然后呢?”我很呆的问小川,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唯森,那么轻浮的一
3 L. C4 u/ Z0 b3 y个人,会对哪个女孩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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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用跟外表很不相称的语调叹了口气:“然后?没有然后了,他说他有自
/ e/ Q. d6 `/ p5 R+ }8 L* P. Z尊的,不会去纠缠,就这么结束了反而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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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5 f& {" p, f' G9 D% T“......是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那家伙太早熟了吧?十三岁就认真?那么
) r5 z- O. P7 @/ b+ H! \% K平时的那副样子都是假的喽?亏他那次还为了一个女孩跟我翻脸......而我也有
& O+ q: B9 ^8 ]# I* i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在伪装,我也故作平淡的告别了曾经很重要的人,这一瞬
间我突然觉得他跟我如此相似,我们,是同一类人。

7 F. F4 C- b( W6 {$ O! A" I好几年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是,已经迟了,延续太久的错
% j0 ^  A$ P' b# M& D( ^  T0 [觉不可能一笔抹去,再轻轻松松将我的人生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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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酒馆里,没看见李唯森,我们连忙出去找,亮着路灯的街对面,他静
; A. @* ~+ b2 }" @静坐在一个大商场的台阶上,眼神追逐着那个轻盈掠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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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K0 N0 o  u( ]我们都没有过去,就站在街的这一边,我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清了他的脸:
好像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只剩下空荡荡纯粹的寂寞,就象我在每个深夜里逼迫自
己忘记她时,镜中映出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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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5 I, u3 V6 Z9 r% J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越发强烈,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他,身边
的小川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这个名为“寂寞”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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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他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近,两条手臂分别搭上我们的肩膀 :
( p/ y, v# r4 J“好朋友,够义气,我们走吧。” 小川一边走一边问他:“没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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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咱们......”他微笑着把我们搂得更紧:“接着宵夜去!” 小川笑着挠他的痒:“这样还差不多!” 而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前所未有的快。他手臂上传来
的温度仿佛把我烫伤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非常、非常害怕,他的
" T! R) q/ l7 s% S5 b声音明明和从前一样,但又不再一样,我的脸和耳根因此变得很热,我想,我一
定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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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Y! o" F7 Z, }' k这一开始就注定绝望的感情,到再也无法用“感冒”来解释的几星期之后得到
, b6 p- G( C9 J8 A9 i' @' o了证实,我已经不能对上他的目光,因为我必定会脸红,他接触我身体的任何一
个部分都会令我觉得局促和尴尬,跟他说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
跳......这一切让我震惊恐惧得如同看到了世界末日,原来我不是感冒了,而是疯
了!

是的,除了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象......从前看见漂亮女孩时的反应,
不......更过分,我从没有在哪个女孩面前如此失态过,于是我开始对那个家伙刻
( Y# e5 Y+ f. O3 \  \意冷淡而对其他人热情倍增--我怕被任何人看出我这种疯狂的症状。但每当没有
+ S! G' w& H9 a" Z+ @人注意的时候,我都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窥视他,然后在独自的空间里慢慢回味
每一个关于他的细节,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要么极端沉默,要么过分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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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和他都很聪明,当然发现我不对劲,小川不止一次偷偷问我是不是还在
乎他跟我打架的事儿,而他也不止一次当面堵我:“有什么话把它说开啊,你这
  _7 ^$ \$ r5 O/ [. h& C! ~是什么意思!” 我能说什么?我能做什么?在想了又想之后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儿,就是
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呗......过两天就好了。” 我对自己,也是这样说——过几天就好了,这不正常,你知道的!你不能这
. n- G- k4 _1 @1 a样!你要跟以前一样,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不要再发疯了!就算是装,
& Q9 ]8 Y8 c* h5 `5 v4 ?9 E你也得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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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对我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只要心跳的声音不被听见,脸红也渐渐可以
克制住,在那么多朋友中间我努力回复了表面的开朗,开玩笑、说脏话都是一如
继往,遇到要干架的事儿倒比从前更勇猛,在那些时刻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不正
/ O5 v9 i7 o8 e2 t. K常。面对他时,我极力稳住自己的眼神不让它飘移,说话的声音也控制得平静自
1 |9 P, X. N! @7 Z若,尽管我的手心一直涔涔地渗着汗。

这简直是一场艰难的战争,唯一的敌人就是我自己,每晚睡觉之前我都会对
9 f0 @4 f- _3 v自己进行一系列的思想教育,然后小小的放自己一马,花上一点点时间回想那个
人的声音、动作、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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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冬季的运动会上,我没有报名参加我一贯擅长的短跑,而是选择了平
4 v& R9 J( P+ u! y时连练习都不愿参加的三千米长跑,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我为他解决了一个
" q% b0 r* ^# `( ~6 @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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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都问我是不是有病,我大笑着回答他们:“是啊,你们想不想陪我?” 赛前的练习跑是那么漫长,我每天都用班主任给的特权不上早自习,在微朦
, C) M! _3 _# Z) H, V1 u的天色中跑过好几条街,一直跑到呼吸困难、神智迷糊、全身虚脱,没有耐力的
身体一次次透支,心底反而获得了一种麻木的安宁。小川旷了两次课陪跑,最后
& I* l' ~6 J' h- d- P7 |都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李唯森比他精明,踏着辆单车跟在我旁边,一路上骚扰
0 `2 t$ R3 A  _: j  l/ G! s声不绝于耳:“你还真他妈有病......休息一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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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是跑、一直跑,看不到终点的前方就是我的目的地。终于,在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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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跑完了最后一次,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二名。

9 p+ l8 R! B' ?+ s4 k# d% t冲过终点的那一刻,他们俩围到了我的身边,我重重的喘息着对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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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S" f, H: h7 W小川跳起来捶我一拳:“我就知道你能行!” 李唯森,那个我仍然害怕面对的人,露出了惊讶夹杂着困惑的表情:“真没
想到......这次我算是服了你小子!” 自此,我有了惊人的耐力,在后来的日子里,它帮助我跨过了好几次近乎崩
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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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I4 Q4 j% S: P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将伪装变成习惯,也可以把恐惧消洱于无
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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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与自己作战,我渐渐接受了事实的残酷,我赢不了心底罪恶的魔鬼 ,
3 Y+ C- U+ ?. U7 R' }; p0 o2 B$ f所以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喜欢他,一个与我同性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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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对自己的假面有着足够的信心,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 L5 }0 v. N1 A" R$ G! V我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要多花些功夫压抑内心的焦躁和烦闷。

对于他,我不但不逃避,反而很乐于接近,怀着死亡的觉悟去分享一点他的
. Q* e4 K8 {7 V9 V7 J! T* b气味,能体验到真实而绝望的快感,我的脑际一次次浮现那个词——变态。用不
# R% @) v3 R. |3 m. C4 {着拼命遗忘它,我就是那种人,就算否认也只是一种伪装,在别人面前我已经装
够了,累得没有力气再去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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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当看到书里或电视剧上模糊的提到我这种人时无一例外的极端丑
化,我身体的深处都会有被尖针戳刺的感觉。像女人的男人、恶心的代名词、最
肮脏下流的事......就是人们对我这种人的评价,到底为什么呢?其实我知道他们
, J( ~! x: g) x! x( B& J8 ?& y的理由,却仍然忍不住在心底大叫:“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我,我也没有勇气在任何人面前真的这么问,我还不想
被世界抛弃,让一切保持那个假象吧,可以两肋插刀、上山下海......因为我们是
) \* g  P6 {& R* T3 }& G$ u$ F2 V# @好友,我们是兄弟,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唯有某句话语、某种眼神必须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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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阴暗地域,直至生命终结。

- }/ I+ `4 }2 y" y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在他的人生里仍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没出差错,我将永
8 Y6 a* q! L/ |4 [& n远是他的好友,陪他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我过早的为自己的人生画好了蓝图,一张卑微然而已经
" h! C. m" B" b8 C是最渴望的蓝图,上面有我、有小川、有他。

7 V, x* [, U% h  h/ D1 r寒假里我们依然经常在一起,买东西、看片子以及聊天喝酒,其他情况我都
+ l+ z7 ~; F: Q; V跟他们一样活跃,除了坐在他家里看三级色情片的时候。看着荧幕上的丰乳肥臀 ,
听着男女演员之间做作的喘息,我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还有
大脑都沉睡着,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我想,我是再也不可能为女人而
5 d  A& E8 S  Z# e: \0 n兴奋了。而坐在我身边的他们,呼吸的节奏明显加快,手指也紧紧揪着自己的衣
7 n4 m9 ]* C1 a' ?角或裤腿,为了缓和身体状况,他们会小幅度的再三挪动,用故作平稳的音调开
起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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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种时候我会配合他们,讲出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就象背书般熟练,由
$ W% |& q+ L" T  l$ L此产生的联想使他们不得不抢着上厕所,出来后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便化解了
8 \* [: ~7 w* y: F1 f8 L: a# K微妙的尴尬。在这种关于性的小游戏里,我总是赢家,我“超强的忍耐力”是他们
9 D- o  p: o: x# R望尘莫及的,当然,我最后也会上一次厕所,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看着镜中
的自己,露出嘲讽的笑容,镜子里的男孩一脸平静,眼神却如此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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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我和他的中间都隔着小川,这样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产生邪恶的念头 ,
他们没有注意过这从不例外的排座方式,我也得以克制心底欲望的波澜,不跨过
. ]( n4 B$ B9 [: M7 }& T. o那条底线是我刻意坚持的,我不容许自己把他弄脏,即使只有想象都不行,因
0 d% v2 }7 ?& D. ]: E& t5 ?为......他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 I# t9 X! w8 g" u& h8 \我宁愿将所有压抑的情欲都以别的方式去释放,比如香烟、比如酒精、比如
/ B2 p" V3 A4 b- s$ H- X8 v2 [暴力的狂欢以及好看或无聊的书。我不止一次为了极微小的理由跟陌生人争执甚
% C9 M- a: f1 N: ?至动手,直到他们看不过眼的拉开我,当他们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说没什么 ,
4 e; S: D, {1 J. Y8 x7 H8 |这段时间火气大了点,吃多了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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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8 I# o$ z5 m4 ?" P他们不在身边的日子,我习惯一个人没有目的的瞎逛,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 ,
* @: X9 x. |- G一个商场到另一个商场。偶然的机会我翻到了书店里的一本小说,无论是书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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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0 c: E; O; L9 B4 U" M
" C* n. C  P& d/ n3 C$ E0 X) w+ Q是内容都让我震惊,那本书叫《假面的告白》,作者是个日本人。
7 }: J( ?0 Z  G' p" m3 c
我简直不可置信,这本书居然堂而皇之摆在书架上,素雅的封面,里面有作
者的黑白照片,是一个面目端正又清秀的年轻人。前言中的介绍说他“死于剖腹”-- 他死了?这个揭破我内心秘密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终于知道,“这种人”里面
有这么杰出的人,这个世界承认过他。我没有理由不买下买下这本书,它是属于
4 b$ V7 G+ \1 \& u4 A我的书。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都把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 e  U6 a8 u& ]' G0 \
% P& j7 w: b! Y- A* |1 `+ n! [, V$ Q% K从那天开始,我在全市的各个书店中不断徘徊,一本又一本的细细翻阅,一
+ f; Z1 F  H7 T  M7 l; [& {呆就是几个小时,我饥渴的寻找哪怕一丝一毫关于我们这种人的信息,可最终只
勉强买到了一部《蜘蛛女之吻》,而且看完之后说不出的难过——“真正的男人,
4 h! s* {* z/ K: N% `' C% N; z. ^只会爱真正的女人”,这是太残酷的一句话,我默默将这本书锁进最角落的抽屉,
. v9 X& V8 M1 m+ x9 n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翻开它。

年三十的晚上十二点,小川打来了电话:“新年快乐!” 外面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使我耳膜嗡嗡作响,他怎么突然变笨了?除了李唯森
! G3 K" g% F4 z# s; v1 Q和他,别的朋友早已打过贺岁的电话。

我几乎是大叫着说出了同样的四个字,小川在那边“嘿嘿”怪笑,我这才醒悟
过来:“你这家伙!故意整我!” 咬牙切齿的挂上电话,继续陪老爸看春节晚会,虽然节目还算精彩,他的表
- F; m- ]& ~8 _% Y" U0 `4 N情却空洞得要命,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得对他说:“爸,早点睡吧,我明天陪
你去值班。”选择了大年初一留在单位值班的老爸,真的很寂寞。

老爸睡了以后,我窝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犹豫到两点,刚想拿起电话它就响了 ,
/ n  z& r' {3 `4 a: r, k我等待了整晚的声音从彼端清晰的传来:“睡了吗?”
% g8 K" x* I- P9 y# N
“还没呢......你也没睡啊?”

9 A' M0 x  W  v- ]' I& o" a0 J4 ?( s“......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他的音调很低沉,听起来象一个大人。

2 L) m: ~- C8 S  `! X6 u“别傻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8 v$ f& w- h7 _
! Z) s5 `) E2 r12

7 `/ L7 o+ r) u# x; F“那......聊聊吧。”
; y6 W6 }% u- C/ h) Q. [8 K
5 d$ e& x& D9 O' p( o; s+ ?& [“嗯。”
3 U5 C7 H. b) h1 U' }( U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只是想说说话。”

“说吧,随便什么都行。”
8 g2 g; \% X% d# K; ?4 l5 N7 ~
( D$ p4 O* Y0 K; A/ x“......哦,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傻傻的回应他,无数不敢说出的话都堵在胸口。

# Y5 ?' a' z/ h: Z0 Z5 z“......高郁,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儿?我老觉得你挺不对劲的。”
4 T* T- r7 N) f: t; v& f2 v7 @
2 P0 ~" x% |. S1 `2 d“......那你心里也有事儿吧?还想着她?”
* l# v/ b) ?& S6 T
! E' R- e) u. `8 S2 r3 b/ c“呵,被你看穿了?你比我厉害啊。”用玩笑似的口吻轻轻带过,他若无其事
% D" D, o% g0 {" L7 e9 F2 Q2 v继续开口:“说说你的事,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可能......爸妈要离婚了。”我只能说出这个秘密以隐藏更大的秘
# O' K, H5 P: A5 n( G* i9 G密。
2 b* y7 q+ T" H+ q% q
! a1 D$ w9 Q+ L8 R2 T“什么?你的嘴还真紧,什么时候的事?”从他平淡的话里我听到了关心,这
个就够了。
2 i! o: N% U7 a8 }. D: \
) \3 j! \% V! j1 g“有一段时间了,放心,我无所谓,就是我爸挺伤心的。”

“你这话我可不相信,不过你还真能扛啊,不错嘛......”语声稍作停顿,我听
到清脆的一响,好像是出自他那个钢音的打火机,我也很自然的掏出了枕头下的
" B9 j  @* \+ U0 ~+ E烟盒和火机。
( m( K0 }9 [% D
) T2 H4 @- q3 U( G' T# L. Z刚吐出一口烟雾,他的声音便再度传来:“......你也在抽?”

, e* I# q! O- l! Z' |13

' {4 \1 v$ k# W0 m; u% N9 W% [% X! ~“嗯。”
5 E( v& H; _* w* H( H3 b2 C0 T" [
“那......咱们接着聊,说到哪儿了?哦,家里的事儿你别想太多,有空就出
. H4 x3 z& E' E7 b5 {6 B1 u2 v来找我们玩。”

1 N2 ~% {2 G3 c: v: L! B“......知道了,我会的。”

" Q! m& Q* P! A2 n( t. i/ w( b0 D“你话这么少,是不是想睡了?”

“......没有啊,我精神好得很,熬通宵也没问题。”

“.............................................”

聊着聊着,我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真奇怪,几天没见就挺想你的。” 我的神经“咯噔”一下瞬间短路,明知道他不会有别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开始
乱想一通,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我找到自己的声音,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调侃起他:

/ G! s) E0 `7 L% m% I' Q1 q  F3 t“......呵呵,这么肉麻啊,我都快晕了......”

“还有更肉麻的,想不想听?”

“当然......不想!” 接下来的一整晚我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回味他那句话的音调和节奏,同时
不断告诫自己:别再想了,不准再想了......扔在易拉罐里的烟蒂迅速累积,漆黑
; {8 G/ _" {( m/ e5 W- x% Z: r) F# L的房间里每隔一会儿就会闪烁起微亮的红光,秘密的燃烧持续的重复着,最终也
只剩下一小堆灰烬。
' ]8 M) x9 M: V: k3 ^
我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抽完了一整包三五牌的烟,这个牌子是他和我
都最爱抽的,不知出于巧合还是我无意识的选择。可能因为烟抽得太多,早晨起
. X9 t% g* |& m7 y: x- j: J床时我的头很晕,刷牙都刷到几乎呕吐,身体软绵绵却又沉甸甸的,每踏出一步
2 V4 @9 R# |4 ~& g* R5 i  V& E都象要往地低陷落。
. R7 h. A. U" W$ J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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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G9 Y6 [; I6 c; p, Y5 O这种眩晕着下坠的感觉,很累也很舒服,但老爸看见我时好像吓了一跳:“小
郁啊,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 |; ?. j# B* f1 d, Y
“没有......就是......睡晚了点。”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缓慢的坐在沙发上,喉头
" k, h, j$ ]$ C& b; f干涩得很想咳嗽,可被我拼命忍住了。

“声音都哑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干嘛睡那么晚?今天你别去了,在家里好
/ V7 c0 x/ k& _* I' n1 A) b+ Z好睡一觉!”
# v0 m! p) Y+ q- Q- g
“......我想去......说好了的......”

/ r9 y' x4 I2 X6 l* F- c. A“洗个热水澡再上床,我尽量早点回来。” 老爸完全不听我说的是什么,就硬拉着我进了浴室:“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门
/ d- w+ _' ?# r' O. F3 L口,待会儿自己拿。”

) `( ~' V: O, J6 Z“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我只得无奈的打开喷头乖乖洗澡,把所有
暗淡的心情暂时抛到脑后。

" Y3 T# N+ @% |# m0 c, k8 l7 h- B热烫的水柱下睡意渐渐涌上,我抓紧时间草草洗完便飞速的上了床。老爸的
招数果然有效,我很快就在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乡,日后想起来,我怀疑老爸是
& Z( S/ W# k, E/ M: ~0 b不是经常失眠方才有如此心得。
: e/ V$ e% K5 P( |( x; u. L( p% W( t
5 g- g& J9 J1 `1 ~. j7 f那天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个白日梦:老妈正在厨房里做菜,我一个劲儿只管搭
1 `$ a2 ~0 `# }$ m2 J  S嘴,惹得她火冒三丈:“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还偷吃什么啊!快出去!” 我则痞痞的笑着大叫:“就是要偷吃!爸!快来帮我的忙!老妈发脾气了!”
9 g- L7 l7 o5 Y" s7 U
0 }! Y- P0 j0 K/ }$ i3 Q“....................................”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跟从前的每一天都一样,只不过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
回来了,就象过去那个无知又快乐的我,已经彻底的消失。
. z' o- s9 N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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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5 ?4 J& `" A6 I/ d  b. u第二章

  u  z! I1 t/ b“你还在上学吧?”

' z( S. j& A' I1 ~  J4 {5 ?# R) c5 x“嗯。”
  b% D* x4 i8 Y% {# j8 W
“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对不起。”

0 o. `! L  d0 N7 N“......没关系。”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8 R: i$ |! \" V/ D+ N
“......我要回家了,再见。” 新学期很快开始,我们的校园生活照常度过,只是我在兴趣方面变得有些狭
1 b6 h. f0 _2 ~' a% ^窄,不再象以前那样百无禁忌。从前我喜欢的事儿太多了,而现在只剩下很少的
几样:听歌、看书、练字。
7 B/ r: q4 s& K8 h8 L# Y
; A9 Q: V: M7 o+ e$ f对于所有的运动我都失去了兴致,总是没心情跑啊跳的,但练起字来我可以
坚持几个小时不走神,抄录大段的小说甚至是课本。翻来覆去的听着同一盒磁带 ,
/ @  _% z- C7 O2 \) {. S1 v7 J写着一页又一页无意义的字,消磨一天接一天无尽的时间,就可以抑制即使近在
. b1 D' A/ s2 J, k咫尺也无比强烈的挂念。

就算他正在我的身边,我仍然用回忆的心情看他,心底不断响起一个声音,
缓慢悠长的念出那首我抄了无数次的诗——

爱 原来为的就是相聚

为的是不再分离
- Q( o& e; W- y# g
8 r0 E! a# i! t( K, S, O' Y1 [16

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
, b. p" K7 F4 T$ M+ R2 ]4 D
: ~0 r9 N; M0 S; O" n2 f4 V相见
" ~. s5 ?7 S1 g! n) D4 F
永不能启口
* S) y. x. k9 O. v' Z1 l
3 k6 i% ?9 ~' L, w* p' N! W就好像永不能燃烧起的

火种 孤独地
$ J- F! K; h+ [5 G
) ]) ~1 U% U, e# a$ {+ `* n2 J/ d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在其中徘徊来去的只有我,除了忍耐,还
是忍耐,抄了太多文字以后我开始试着书写,算是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就连上
8 t: H* i/ y8 L" F课我也规矩了很多,因为认真听课实在是一个填补空虚的好办法,那些复杂的习
题能让我绞尽脑汁,少想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 K' g8 @' T3 `0 _1 r
! C/ O! n+ ^+ _# i0 d) y! j) Z我的学习成绩飞速进步,特别是以死记硬背为主的文科。某次小考过后,我
为一群朋友大大的挣来面子,彻底粉碎了班主任对我们“烂泥”、“朽木”的评价,
4 ^, B. \+ \, `8 {! `% O9 E. q为了这事儿我们还特地吃了一顿“庆功餐”,买单的当然是小川,因为他向来是我
们中间最有钱的一个。
! I% _+ C6 Q# T  ~; }
# ]' L) K6 j* H5 {; \! `我在吃饭时劝了他们为将来想一想,总得接着上学,大家都差不多深有同感 ,
. X5 m# D3 e3 C6 z最起码“上大学可以多玩几年,又可以混一张文凭......”,小川还当场立下了宏愿 :
4 L" C" j+ d* x# J“我一定要考上,不靠家里!” 只有他不以为然的笑着开口:“我不行,天生就是个野性子,要我学习还不
如杀了我,我就不信,没学历会饿死人。” 我问他“那你将来想干什么?”,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干什么无所谓,
0 G0 _+ a- X: j6 l有钱赚就行,有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 B4 `( P4 w$ z3 v5 u
“如果是犯法的事呢?”
7 v1 O. v0 B; }+ F3 V/ S. Z6 J6 o" H
6 c! K% {6 U6 F! v' l17

* f0 s( e: J6 B; ]% u5 s“只要不用坐牢,也无所谓,哈哈,做一个坏蛋肯定挺爽的。” 他这句话一说,我们就笑砸了锅:

+ _1 b& [, g+ ~3 L# ?“呵,胆子不小啊......”
) g5 |' c* M, T2 N$ `8 d7 f2 }
% b. S) A; `0 w. u“将来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
7 F8 |5 z* k' I8 a6 l8 x
他一本正经的站起来举杯:“当然不会,再怎么也不能忘了兄弟,来,我敬
# _/ Y$ k3 l" Q& W5 o你们一杯!” 大伙儿都清了杯底以后又接着笑:

“你还真以为你成了大款呢......”
9 A# S! Q" L' d# i% {; x6 c
: l1 \/ {1 `4 a4 v“以后你坐牢了我们会去看你!” 我虽然也在笑,可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他那些话听起来随便,但又不
- Q6 q: w0 h% s" z0 `0 X像是说着玩的。
5 {1 L) J: x* E( d
第二天在学校,我忍不住把他单独拉到一边追问:“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
真的?”

“什么话?”
  E" H' M2 Y- t
“就是将来怎么打算的事儿。”
. d) r2 E7 c) `8 M( }
/ |) V% E  k3 O" x% j( O) N7 E/ D“傻蛋!那不是说着玩的吗?你还当真了?” 被他轻轻松松的骂了声“傻蛋”,过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瞎操个什么心
哪,不就是酒桌上的胡说八道吗?

从那次小考以后,小川他们也花了些心思到学习上,常常跟我一起做作业,
* t- N7 v# D( i/ A( {2 |看教科书什么的,弄得李唯森长嘘短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跟隔壁班的几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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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 X. c- Z2 w' D18
4 k7 f& x# G' p& t) B# }# U
生玩到一起。

4 Q, u( v5 m( j$ w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突然有一天整天都没来上课,隔壁的一个男生向我
们传话:“他昨天晚上出了点事,跟我们班的几个人都被关进去了。” 大吃一惊的我们连忙打电话到他家,可是没人接,只得放学后一起到他家里
去。还好,他已经回了家,正被父母开批斗会,我们的到来及时解救了他。
2 w% k. I7 F5 m* w7 ~
在他的房间里,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跟别人打了一
' v6 P9 w7 L8 o2 q# `, V场大架,糟糕的不过是这段时间全国上下正在严打,所以还没来得及打就被逮着
4 \: e# j. ?8 U4 t3 ?) T了。幸好双方都没怎么受伤,加上年纪又小,花了家里三千块钱就能出来。

他一个劲儿埋怨自己运气不好,那么多人打架只抓了几个,而其中就有他。
我们边安慰,边劝他收敛一点,总不能高中都混不到头。

/ Z8 q# S" v( Y7 @( N9 {, z& ^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便开始学着安分守己,把过多的精
  V6 E- Y* y& u+ ~/ J3 O5 a力全部花到他喜欢的运动上。他本来就在足球校队,现在又迷上篮球、乒乓球、
6 f$ c# W) y) g# t$ J% M* B羽毛球甚至桌球,变成了整一个球类动物。如果身上有钱,他还邀我们去打保龄
球,总之就是不肯闲着。
; v9 L" Z' d2 v4 `7 [$ K
这个学期以来他的身高猛的往上串,我和小川虽然也在拔高,但速度比他慢
  s3 ~- ^2 _/ B+ Y多了,在接近暑假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以一个即将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
3 i) o- s' ]2 p' `2 {+ j实在有点吓人,我和小川则在一米七二左右徘徊,这是他最乐于取笑我们的事:
“看你们两个好学生,读书都读得长不高了,哈哈!” 除了运动,他也中意听流行曲,也许这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爱好,不分性格
不分男女,而且一直风靡。我们都喜欢的乐队是 BEYOND,其他的则口味各自
不同。当后来黄家驹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在某间卡拉 OK 唱了一夜他的歌,那
, l" W9 G5 y  p! ~# A3 @7 t首“灰色轨迹”几乎成了我们少年时代的记忆象征。
: f) _% a0 ^0 v0 n( \% p, X
7 ?% ]) b$ ]! |2 F我在那个学期听的歌非常多,不管谁的都听,不完整的歌词在意识中到处流
串,伴随那些悲伤或忧郁的旋律,它们和真实的自己密不可分的牢牢拴在一起。
9 x0 J, n, c8 y$ V) p4 {5 Q4 s9 L( a5 i
“想念你仿佛是一片白云在天空里漂移,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季也找不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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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2 I3 Q0 |. [际;思念你仿佛是一声叹息是怎样的心情,算不清多少次黑夜里重叠我的声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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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F+ g  N5 L/ c“心,留住片刻的感觉,在我心灵存着万千线索,仍象那灯蛾盲目往火里扑,
2 r( M' f' [% E" ~: A8 E灿烂一瞬间已无法从梦中醒过......”
, G) ^5 F& ], C1 G1 [4 T, m
( n) V' r. k) q& M2 ?  X1 g+ g9 V“夜已深,深得似,一张黑幕,尽隔开欢笑留寂寞,渐冷的天空,冻结热情
感觉,让我心,跟冷风,一样萧索......”

1 e- r5 Q$ Q) G5 X3 o( T% w$ t; X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
0 A2 ~; L( y+ X, B
我写的一首烂诗《沙粒》居然得到班主任的青睐,要推荐到本地的报纸上发
# Q3 A9 u3 f5 P' M0 @$ j表,他对我说“文笔不错,就是还得再改改,乐观一些、直白一些......”,我说没
; |. B  u  W( _2 O. p& O- V法儿改,干脆不发表了,他异想天开的想帮我修改,被我当面一句话顶撞得不轻 :
8 H0 O- l+ X5 m“跟你说了没法儿改,要么你自己另外写一篇发表!” 这些话把可怜的班主任气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自此再不敢推荐学生的作
& I' c7 X7 v" I: Z& V品。

  J  m  z. Z9 _; i而留在教室中的我,接到了小川的告诫:“哇,这么有性格,小心他整你!” 正跟女孩子逗着玩的他也过来了,把我手上的原稿抢去看了起来,我任他观
' S* K. c- x4 H: y( c8 R% e看,心里没有一点尴尬,就算这些东西是为他而写,也绝不可能被看出什么来。
- Q  R8 X' A2 V1 i- v
# X0 p# f& c. X' u0 e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问我:“咦,你小子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真的那种?我
们怎么都没发现啊!” 小川很义气的替我挡住:“不可能!我们不是整天跟他一块儿吗?他连眼神
1 y, H+ b# b0 V. s. T4 m都没瞟过女生!”

“你太笨了,当然发现不了。高郁!”他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老实交待有
+ y( H( \% w* \8 N. v; V' S* [8 G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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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I) y( N( c, k! E) A“......就算有吧。”我含糊的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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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其他的就是你的秘密喽,给你留点面子!”他微笑着把稿纸还
给我,继续油腔滑调的跟女生聊天;小川却缠着我不让,非要我说出那个女孩是
8 i# E* _0 n5 {/ L4 ?2 U5 O; C谁,我逼于无奈说是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7 G3 d& W2 \! J. U+ I8 z
, b5 F' b9 @' @" \2 P! l, w“你怎么跟李唯森一样早熟啊,她叫什么?” 这下我真是没办法了,编都编不出来,最后只好说她不是我那个班的,连名
字都不知道,毕了业就再也没见着。单纯的小川立刻劝我“我帮你找她,你准备
/ U. o$ \4 g& W$ c1 |好表白就行了”,我的天......虽然我算是骗了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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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我“感慨万千”的告诉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一点
都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加上重音的四个字终于打消了小川的热情,可接着他就开始不停的“鼓励” 我:

  O& N" y% m5 U7 p“天涯......那个......何处无芳草,知道吗?”

' r7 s4 O$ j( c9 f+ O  M“知道。”
8 j9 R+ K6 r0 ]* f, x; P
* ~& M7 o/ h6 \9 u" U1 `“柳暗花明又一村......”
. F' A; ^1 d2 A/ @5 C$ t
  \6 Q- \% M+ \/ Y$ M" d+ w, R“也知道。”

“天生我才必......”
4 u' Y7 v5 t/ _# L$ X: [; u
我赶紧截断了他的话茬:“小川啊,我今天才发现你文学造诣挺高的!”
* o  a4 g) I- A; E% K0 w
- v8 y% a) q1 P8 p# O9 y“是吗?哈哈,真的?”
) n4 k( }) j$ W0 q$ j
$ z0 k) _, @2 q$ _' j8 u“对啊,我们讨论讨论吧?”
9 X" ~8 v/ x; @+ |) D
“哈哈,好啊......”

: d2 D. W, u. [5 ^  _( y21

“..............................”

4 s7 V( B- n% f- C0 U. I当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我看着那首引起了一场小灾难的诗,心中涌动淡淡的
& u# ~* m- H( ?# U; s; h自嘲:

0 m: E) H& ?4 D7 m; B  \- A1 f《砂 粒》-- 躺在冰冷的岸边

8 O3 D9 ^1 V8 p, [) g. d- e看海风掀起一层层波浪
( t1 C3 j0 Y5 B/ v4 g1 ?
然后

/ `3 o$ k( ^5 @9 B1 k再一层层
- g' O& F6 D( Z) v& B3 I
退去
0 n$ _7 y( g* V: |. M; S0 R
6 x1 U9 j3 E  n, H! E0 s) O是那样无语的凝视啊
' C1 u' g9 S' o8 N
, ?# R6 y  Q4 I& r仿佛已持续了几个世纪
; y6 [) L2 i- V2 }9 a8 y
尽管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让满腔的热情埋进大地

只能幻想
; C% I7 V" O9 \5 M4 w. g: s1 v
) ~) ^( u: p* `% S1 i某一天被海风吹起
2 ?% n* R1 E( N7 |8 G+ [. L
) w  R- @' ~- d9 y' {/ [% F投身到浪淘的怀里
& M) ^8 G- g: H3 G- S
好似离你很近

22

又好象相距万里
" O; L4 n; ^7 [" M
7 P" F; Y9 G3 f$ ]& J为什么我的泪水不能融进海水呢

难道只因陆地和海洋的距离

7 _! G5 ]. K& T# Y) Y或许有一天

! c) o$ B" [( I( `7 A我会被吹进某个人的眼里
" }1 m  }  n$ w8 ~* @* j
6 O$ T6 S% \% x会有一个

; q; i2 z5 Q/ ^& X8 p完全不同的命运

5 D0 J  p  h2 r$ u3 d; A可是
6 y2 B8 k4 |! o' e% D6 ~
我宁愿永远
$ \* o# _0 E8 q4 o  }
& U- w( H. x  m- t" y! z$ {% l沉默的躺在这里
: f; W3 e3 ~! G1 E4 [. V
我一度以为,我能坚持感情的纯净,尽管那非常辛苦,可最终我仍然抵抗不
了与生俱来的兽性本能。
; ]: v; Y, K6 s: E* C5 P+ u! E$ E
* ~8 q, ]$ r" S# L( O- M5 E; `在暑假来到前的几个星期,天气变得很热,所有人都是衣服越穿越少,汗水
) P3 o1 s- b9 j+ [越流越多,被我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情欲渐渐苏醒了。不管我怎么刻意的躲避,彼
" g' Y+ L6 Q5 y" o. f; f此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有所碰触,而就算只是看着他浓黑色的头发和瞳孔,我也
$ h7 t9 ?$ W* J1 n7 N. I+ w能感到莫名的亢奋,更何况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多。
+ p/ b" ~3 u9 [0 @" V2 O" m
最难熬的是每周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不能象女孩们一样有某种隐晦的特权,
在不得不做的剧烈运动以后,他和小川经常紧靠着我,被汗水浸透的 T 恤早已
( S% R% u6 p; M( ^% e; ]% w掩不住炽热的体温,他健康的肌肤和说话时喷在我脸上的气息令我眩晕,一股热
浪从下腹迅速升起,这种危险的情势中我不止一次极端窘迫的借故走开,而后用
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23
可是欲望这个东西,你越压抑它就越强烈,到后来我竟然整晚的做着一些与
同性身体有关的梦,在那些梦里我简直荒唐下流到极点,把原来在色情片里看见
的丑态全都做尽了,只是我做那些事情的对象换成了男孩。早在察觉到自己的心
2 H% \) V5 f" ]1 z情之前,我就知道两个男人是怎么弄的,这归功于过去看了提到这个的艳情小说 ,
那时我觉得非常恶心,可现在我是彻底无耻了,恶心也好、肮脏也好,我硬是在
; B; @0 F- [; F; ^/ @梦中大干特干,幸亏梦里的人看不清长相,多多少少减轻了一点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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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H6 E$ B9 \0 y2 @1 M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刷牙洗脸,而是飞速换下黏湿的内裤,我一边
6 g' {9 K- X2 f" g$ w* n/ t/ h9 O" F用力的搓洗它一边咬牙切齿的痛骂自己,一到夜晚却又重复的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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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当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可他从来没有骂过我,甚至告诉我“这是正常的,
不用害怕也不用难堪......”,我只能装着一脸纯真的样子乖乖听他讲,如果他知
+ C; a* I5 G3 L. x% P! @+ v# X& k道他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活活气死。

做那些怪梦的唯一好处,就是稍稍缓解了我面对他时的状态,前一晚留下的
/ r1 C" P% c. [1 K; j疲倦加上努力的自我克制,终于让我熬到了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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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 W5 J0 a, e  w: }炎热的七月,我在家里除了听歌、练字、写诗、失眠,还有不停的抽烟和自
慰,原本不经意间抽上的烟越吸越多,终于成瘾,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害健康,却
8 o  w1 W2 s- E一径沉沦,跟我怪异的感情惊人相似。

阴暗的房间里即使白天都拉紧窗帘,我已经不在乎自己有多堕落,反正那只
是我一个人的事,本来的那种想法才是自欺欺人吧,我这种人还谈什么“纯净”?
6 V3 Z) X7 f$ k" D3 q; \这种感情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罪,能保证在生活中不越雷池一步就算是到了头,不
想污染他然而做不到,我那些淫秽的想象在短短一个月里多到足以判一个“斩立
& Y9 r4 f5 R! Y, K4 o% q, k9 k决”,来执行枪决的最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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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1 i: y& {0 Y% n6 D' H依然有一些时间和他们一起,聊天喝酒唱歌打游戏,一切都很自然的持续,
& @/ c& K, u8 k4 |只是常常有置身在局外的感觉,那个笑得很白痴的小子没有一点像我,除了一张
/ B* ?# u' }" S, @/ C+ a0 J熟悉的脸。

1 I( E; x4 K0 s他们想要玩什么,我一概奉陪,只有游泳是万万不行,就算被强拉去我也绝
不下水,借口倒很简单:“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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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和他都抢着要教我,被我一句话打消念头:“我天生有怕水的毛病,发
起疯来身边有谁拽谁。” 可即便不下水,我还是经历了痛苦的考验,他只穿着一条泳裤的样子太具杀
伤力,发育中稍嫌单薄的身材并不影响其骨骼的性感,从修长的四肢到瘦窄的腰
臀,还有光滑的麦色皮肤,处处都让我有中暑的危险,尤其是他从水中跳出的一
刹那,湿透的头发软软贴在脖颈,下淌的水滴顺着身体的线条迅速滑落,这极端
' j3 n) ~5 m  o& b4 r的视觉诱惑逼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 ]8 y3 {/ g3 G( k) r; U% }; g2 r% J! w
* d: {" t4 E, r: j* m% \从这次以后,无论他们再怎么威胁利诱我也不肯去游泳馆了,我怕自己总有
一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

: P8 O2 H* K& C" f也有些时候我一个人去看电影,在小猫两三只的影院里静静的呆上一整个白
: \" k6 u0 E" z天,循环的内容相似的情节,好的是空调开着适合睡觉,前一夜不足的睡眠全可
以在这里补上,而且睡得特别舒服。不知不觉睡到清场回家,便正好赶上吃晚饭 。

七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老爸一早出去上班,我知道他从来都不记得这种小
事。奇怪的是我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卡片:“对
不起,小郁,生日快乐。” 她是一向都记得的,以前的每一年、即使是现在,可我想不出她是以什么样
7 p3 G" p& ^; g% ?; R的表情寄给我这封信。我把那张卡片随同信封一起锁进我的抽屉,以免老爸见了
# l7 n- b, e4 Z7 U; x5 \9 e3 ^8 z会东想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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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坐了两个小时,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我唯一可去的地方是那个可用作空
4 v' B! o# r6 ~( e2 Q( ~调包房的电影院。

4 A# ]5 R; U* n1 a7 Z毫无例外,这里还是没几个人,我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又一次看着看着
! v& E1 `2 T! o- a6 {- I$ l就睡着了。

本来应该是空无一物的梦里,突然出现了色情的画面,似乎有某个人的手掌
: r# s0 I* k9 G$ S7 F3 S正在身上游移......好真实,连对方的体热都感觉得到,那只手慢慢往下温柔的探
* v/ Q9 T$ q- M: R7 ?索,一直伸进被拉链屏蔽着的裤裆,我终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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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座椅上是一个看不清面部的男人,在我醒来的一刻他手上的动作也僵
. [( B' K$ k" N0 R住了。我有些惊讶的仔细看他,银幕的反光折射出他复杂的眼神:卑微、惶恐、
乞求,其中却夹杂着浓烈的情欲,透过紧靠在一起的身体我感觉到他在颤抖,而
8 i0 q9 j6 D9 t' e! U+ M他的手还停留在我已经有所反应的部位。

: O, m) c/ r( a/ ?我想问他点什么,可又问不出来,犹豫了几秒钟,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 }+ L, k& b# e! c7 a3 r他的手又开始滑动,并把我往他怀里更拉近了一些,他的力气很大,动作也
非常老练,我紧咬住下唇才能控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大脑变得沉重麻痹,
手也被他牵引着移向他同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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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r1 ~4 D" ]1 R( J真切的热度、尺寸还有坚硬的触感,这一切确实在发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0 T& A7 l& n8 U+ ?  t; `, b/ d& @以隐秘的姿态相互摩擦并如此亢奋的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

  }+ ?7 g% l. w' j; \: p5 k他的呼吸和我一样灼热又急促,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熟悉而亲切,欲念迅速
奔驰的同时,我领悟到此刻的我不是单独一个,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本书,我
8 n2 m  X  S6 h+ o们都带着假面虚无的存在于真实世界,属于自己的只有这个黑暗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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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W* ?' [$ U0 O( i在一声仅有我和他才能听见的低吟中,我迸射出热烫的液体,染脏了他的手
  a* p2 S, k" _5 C  p/ G$ c和彼此的衣物,可我已经没有余力去留意这些。我空白的意识飘浮在不知名的高
空,而后缓缓下坠,一直坠落到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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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以后他也在我的手掌中释放了,同样是长久的、压抑的喘息,我们一
动不动的等待那股浪潮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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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8 b5 Z% E电影散场之前,他亲了我的脸,温热、柔软,稍稍带点胡渣的刺痛,那一刻
我几乎落泪可是没有,我还是那样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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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d+ f$ e* W$ p4 M( s出场后的大门口我看清了他的外貌:年纪四十岁左右,五官尚算端正,穿着
也很体面。

/ B" A- W( h6 n$ j) F" F他看清了我的一瞬间脸色似乎变了,我想他可能猜错了我的年龄。跟在我后
面走了一小段路,他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他有一把很好听的、成熟而低沉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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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v/ d) m7 n! H+ ~5 Z2 X  u我当然不会后悔,但也不想认识他,几句话之后就要转身离开,他对着我的
后背说:“你很漂亮,真的。”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我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类似的话过往在同
, q7 k2 Q7 m& W7 E8 R# l- g性嘴里大多只是恶意的调侃,现在却不同,他看着我的眼光就和我看着那个人相
, k+ P+ l" s* ?+ |' N+ O4 B: z似吧。如果那个人能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是多么巨大的幸福?我知道那是永远不
可能的妄想,但为什么又要去想呢?

$ ]4 x6 e+ P- n% ]2 u! u回到家吃了饭,老爸早早就上床睡觉,我无所事事磨蹭到十二点,门突然被
什么人用力的敲响,我甚至有一点点以为是那个男人。可接着传来的叫声令我放
下了心——小川不停大叫着我的名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讨厌的家
. E" w) g) ^. A/ Z: ]: K5 D3 B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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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刚一拉开,一个不算太小的蛋糕横在眼前,后面是一群朋友微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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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以为我们忘记了对不对?我们才不会那么绝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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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宵夜!” 按捺住心里小小的感动,我也微笑着回应:“那这个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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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 d( @6 R! m) f8 K) |“带着去啊!让别人都知道今天是高郁的生日!”
% Z1 d' w/ F3 c& R' \( ]
$ l( V/ B1 y0 k; ^“快关门跟我们走......”

蛋糕配烧烤,加上啤酒的海洋,我们一直在路边的小摊档闹到两点多,所有
人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互相投掷的奶油,我作为今晚的主角被大伙儿灌得
七晕八素,溃不成军,幸亏小川和他为我挡了不少,否则肯定当场就得吐。我不
/ O  e: D5 X" d记得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到了哪儿,早晨在头痛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就
让我吓了一跳。

( w) T- O0 x5 L( {我睡在......小川的床上,左边的脸是他,右边的脸是小川,我整个人被他们
7 Y- {2 n( a: ]" B& u" |夹在中间挤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倒是其次,我很害怕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出或
; k) P0 V: W# m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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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一挪动,他好像也醒了,睡眼惺松中说的话把我吓得连头痛都差点忘光 :
“......你啊......昨天没把我折腾死......”

- T* [; p' Y  j9 N我猛然坐起身:“我做了什么?”

“......回来以后......你吐了好几次......那个家伙又睡得跟死猪一样......你都
不知道你有多重......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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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惊魂稍定的下了床,问他想不想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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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P: d. @6 i0 F5 I9 T9 p: d4 \“......当然想了......你要补偿我的体力损失......快去买!哼,半夜里还帮你
洗澡,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姿态慵懒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我
可是天都亮了才睡着......”

什么?什么!我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飞快的跑进浴室,镜子里我的
1 _/ C+ l6 f4 m9 t  C* |( f* y2 O脸就像一块红布......他帮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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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年很快来到,我们的教室迁至二楼,小川经过一番“活动”得以跟我同
0 W4 g# K; A" G/ \0 G% \桌,李唯森则跟一个女孩坐在我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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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生活平淡无奇,风花雪月外加学习。小川又换了新的女朋友,其实骨
子里纯情得很--搂抱要洗过澡、玩亲嘴要闭上眼睛,他的“恋爱”就象小孩子都会
喜欢漂亮的玩具,没有任何别的动机。他所体验的接吻,不过是嘴帖着嘴:“软
软的、香香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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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难道没有‘湿湿的’?” 他怔了一下才脸红加皱眉:“少来了!那么脏,我才不想!” 当然,只有两个人才能看见他的这一面,在大伙儿聚集的场合他吹得天花乱
坠,简直是淫魔转世,我和李唯森则努力忍住喷饭的冲动相视而笑——真是个活
宝!
7 U; }. K!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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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W9 a$ `4 e1 R9 `" m3 ]李唯森也还是老样子,整天跟女生嘻嘻哈哈,尽开些暧昧的玩笑,不止一次
上课时被老师点名警告“李唯森!不准讲小话!” 他跟各科老师都积怨很深,尤其是教数学的那个年轻老师,有一次上数学课
他因为无聊而带上耳机听歌,听着听着就唱起来,声音大得教室外面都能听到。
; m. o7 _; b  k3 \$ I; H趁老师震惊到忘了反应的机会,我转身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一脸愕然的大声
问我:“你干嘛敲我?” 全班沉默三秒种,然后整齐的哄堂大笑,他这才清醒过来取下耳机“检讨”: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老师双眼内眩然欲泣:“你!你!你......我教不下去了!” 老师直接摔案而去,把一班恶劣的学生留在课堂,据说他对教导主任是这样
陈述的:“无论如何我不教这个班了!我的脑细胞都已经死完了!” 可最后他还是在资历颇深的班主任劝告之下回到了我们班,可怜的他不知道
自己从此多了个外号:“死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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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A. a: Q8 A! l( q至于已经记了大过的李唯森,为了这事差点闹到被退学,害得我们也为他提
心吊胆。他老爸把他爆打一顿,弄得鼻青脸肿押到校长面前,再加上全家轮番对
校长进行不折不挠的骚扰,好不容易让他得以留在了学校,等风平浪静以后他苦
笑着自叹倒霉:“真没想到他会下那么狠的手,如果他不是我爸,我真的跟他没
# [) K9 Q- o0 f9 z  v完!”我说你爸那还不是为了你,他叹着气别开了头:“......唉,我知道。”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比以前又老实了一点,一切兴致都下降了很多,可没过
$ w: ^7 Y) t; Z6 w" l: C多少日子他的情绪再次高昂,理由很简单:他迷上了一个外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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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是一个同学的双胞妹妹,我们都见过,长得很漂亮而且外表很质朴 ,
话也不多,没有大多数女孩喜欢叽叽喳喳的毛病,学习成绩也挺好的,对人的态
. y5 {: M- g8 T9 b4 d7 m度礼貌而矜持,是个非常不错的女生,李唯森会迷上她一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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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有半分资格去妒忌,只是不由自主想起那
* q3 v: O  r6 @. h  [+ d- ~个他曾经痴恋两年的女生,再怎么喜欢也会过去吧?现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那
么我也可以吗?从无望的感情中抽身、忘却、再去找下一个?

& q1 P0 n5 d; ^6 L. ^( L7 Z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喜欢”到底算什么?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时的想不
开?可能吧。

李唯森说过:“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现在是认真的。” 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包括我爸和我妈,他们肯定对彼此认
; f% g8 P. W/ t# c真过,否则不会有我,我无法揣想他们的爱情是从何时变质,但他们相爱过。

唯一不同的是,我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无法等待曾经相爱的回忆,也可能因此
- g9 o' Q+ A: j# j; I我会沉迷得更久,“不正常”,这三个字就能概括我的现在以及将来,一年、两年 、
十年、二十年......都难以改变我内心扭曲的情结,这条路一踏上就能注定一生,
6 H8 Q0 I5 i$ ?% r因为我并不希望自己恢复“正常”。比起一时的“走岔了路”,我这种心情才是不折
不扣的变态吧?

- ~5 J# \5 U6 n从那个影院中的下午开始,我就认定了这些,我真正渴望的只能是来自同性
的爱抚和拥抱,就算他只是个陌生人,也能给我短暂而真切的满足,无关感情,
仅出于最直接的需要。做我自己,纵然只能在黑暗的角落,其他所有一切都代替
: ?% s! r7 ]+ q/ @# m+ S不了那一刻自由,即使是永远不被允许的、从正常世界偷窃而来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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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花费了很多时间与精力,终于追到了那个优秀的女孩之后,我只有满心
) `* o- _. p$ e4 @, l的安然自若。对于他,这个准备一生都交下去的朋友,我最适合做的就是跟小川
一起笑着逗他:“原来美女真会爱上野兽啊!”

“野兽就野兽,怎么着?羡慕啊?”

“......切!你还真不要脸!”

“哈哈哈......凭我的魅力,哪个女生能不败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玩笑是百无禁忌,可他对那个女孩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送给女孩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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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总是挑了又挑,就算很平常的小卡片也要自己亲手做,说是“用买的哪儿都有,
( T- T) S$ \. T) j8 ?没意思......”

5 s! A" U! n+ O$ ~/ E$ x* e到了又一个寒冷的季节,他和女友已经好得如胶似漆,经常把她带来跟我们
一起玩,当着我们的面旁若无人两相对望,彼此眉眼中全是他人插足不进的亲昵 ,
! N& b9 M; L0 D# P& |7 ~小川却很少在我们这群人聚集时带来交往中的女孩:“哼,我才不象某些人,重
色轻友!” 小川每说起这类话时总是“眼神幽怨”,瞟向那两个卿卿我我的人,李唯森要
么装作听不见,要么半天才回一句简短的话:“这说明我专情嘛......”,而后问他
女友:“对不对?”他那个矜持的女友则微笑着骂他:“肉麻!” 别的朋友也觉得很不爽,男孩之间的聚会多了女生就不大自在,说话不能太
: ]3 ~' [# ?9 Q' l# s) i* Y脏、举止不能太粗鲁、连抽烟都不能太多,怕那个女孩介意,但大家还是忍受了
下来,谁叫兄弟喜欢她呢?我们都叫那个女孩“嫂子”,起初她十分窘迫,后来习
' l) T1 E# @- ?* D惯了也就无所谓,聪明的她知道我们这样叫她并非出于戏弄,反而是种认同和尊
重。

期末考试前夕,天气变得特别冷,之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李唯森暂
时回复了孤家寡人,因为女友忙着考前复习。下过大雪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
% F. A2 ?  o* ]人一起去了江边的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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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A  g- q( @" B" ~! Q, b那儿的雪保持得非常完整,因为没有人象我们这几个疯子天寒地冻跑来吹
! i' s' w+ w" _" c1 L6 a9 G3 N风。

, r+ |8 ~7 c7 f7 N1 X" G& v月光的照耀下雪地一片银白,漂亮得很不真实,我们笑闹着在其间留下无数
* q9 S- F% S9 E脚印,彼此把对方从高高的大堤上猛推下去,一直滑到堤下的树林,在白雪的保
+ \2 t: w& {/ q# S护中体验速度的快感,然后再很辛苦的一点点往上爬。这种玩乐有一定的危险性
! ?- o" O$ t/ f. u: m+ }0 Z然而极具诱惑力,我们快乐的大叫着一再重复。

等到三个人都精疲力尽之后,我们流着汗倒在了一起。我仰头看着深蓝色的
- O# A8 W! p/ F  l& s4 R8 o( i. S( M天空,上面居然有一些星星,看来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 p  s  x( d! H; b) ?; }3 t“好漂亮......”小川说话的音调就象蒙着一层雾,我惋惜的笑着同意:“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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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可惜明天就会融化掉......”

) ?* E" X$ o* J6 |5 @' t( @“......李唯森,你看看高郁的脸,他跟你女朋友谁比较漂亮?”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转头就对上小川和他的眼睛,他们俩都直直的盯着我,
( C6 B) G( _+ U$ P% u小川的嘴还没停下:“我看哪,你是女孩的话可以选校花了,唇形这么好,眼睛
又大,简直是梦中情人的类型......对不对?”最后这三个字他是对着李唯森说的。

( p0 H5 t7 c- R9 N$ N+ T“......你问了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李唯森故作严肃跟他一唱一和,我
只好抓起雪团向他们猛扔:“别闹了!” 他们笑嘻嘻的躲开,继续可恶的问答:

“先回答后面一题。”
# q! u0 c$ r" ]2 M
, Z/ }$ |3 c( w9 Z“对啊,那次我一看见他就奇怪,怎么有这种长相的男生,太可惜了!”

- [. V: h- W0 _! G“......前面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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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1 `9 y2 e' Y“这个......不好说,差不多吧。不过我女朋友是素雅型,高郁......哈哈,是
* `: w7 l  p5 @3 J4 Y. O# ?( Q妖艳型!嘴长那么丰满,一看就是适合接吻的那种......”

2 c0 p5 ?6 c2 K“你们去死!”我气得爬起来把脚下的雪乱踢一通,碎碎的雪粒纷纷溅在他们
的脸上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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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狠......我死了!”小川为了消我的气,倒在地上不动了;李唯森却
抓住我的脚使劲一拖,趁我倒下的机会整个人压上来:“不准动,你输了!”

+ W( z" }' G( ^. `7 H" G+ D. w. R“......放开!你放开!”他喷在我脸上的热气使我慌乱的挣扎,他的脸离我实
0 L) a. e) M9 O8 E1 S5 R在太近了。

& z4 X. S* _1 O" c“怎么了?表情这么吓人......算了,回家喽!”僵持几秒之后他放开了我,顺
便拉起小川:“还没装够啊?他真生气了。”
7 T; {4 ]+ D2 q+ L!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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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M/ D, ?% O! N4 }' ]回家的路上,我偷偷窥看他的脸色,刻意笑着跟他们俩说话,我很害怕刚才
是不是破坏了什么。还好,他们俩好像也在刻意的讨好我,我们三个人之间很快
就回复到原来的亲密气氛。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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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到底是他妈的什么?”

3 X- H0 Y# ^: u“......是认真。”

2 h" s7 a# L2 _/ }* a: T“呵......那我再也不会认真了,再也不了!” 整个高二在我们的笑笑闹闹中逐渐流逝,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还算稳定;小
5 f9 j0 a8 ^! D% c, T川换来换去仍然没什么新意,交往的女生全是一个类型:长发、大眼,象洋娃娃
3 H0 H  p# \- D/ w* g似可爱的小妹妹;我向来对女生冷淡,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或口讯一概只给这个答
复:“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实际上,可以称上“朋友”的女孩只有一个,就是我喊“嫂子”的那个,日子长
了她跟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熟,也偶尔单独来找我。我们在一起的话题往往是她和
* M( T; T6 Q7 ~李唯森之间不可能谈到的,比如将来的打算、某个出色的诗人或作家,还有很多
关于他的事。

! o6 J  P  ?0 U! M4 L! H# w; E0 m她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儿,可就是喜欢了;明明跟我谈得投机,可就是不
能产生爱情,我笑笑回答她:“喜欢一个人是最说不清的事,任何人都一样。” 她说我真的太早熟,一般的男孩都比女生发育迟缓,包括大脑,我仍然笑笑
9 Z9 w4 `7 j3 X0 u回答她:“早熟或者晚熟不看性别,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 我们可以谈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因为我们喜欢的人是同一个,这奇异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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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S* h: B" `1 u4 C2 m情甚至引起了流言,但李唯森从来没有问过什么,不知是信任我还是信任她。

他不说、我不提,尽管那些流言非常猖狂,甚至小川都私下劝我:“你跟他
! |) a3 D" b! o, O9 X" d) n$ a9 B# C解释一下吧。” 我说你想我怎么解释,说有是供认不讳;说没有是此地无银,什么都不讲才
可以勉强算作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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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挠着脑袋状甚苦恼:“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件事似乎是对他友情以及爱情的考验,幸而他终于保全了我们三人的面
子,也许他有怀疑过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以他的性格仅仅如此就很不错。看着
他跟那个女孩的感情经得住这种磨砺,我曾经以为他们可一生一世,我的幼稚在
于只想到了人心却没有想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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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上学期接近元旦时,所有同班一起阴谋策划只属于我们的舞会,众志拳
拳说服了班主任之后,大家都忙着找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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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当然不缺对象,还很热情要介绍女孩教我跳舞,当然被我一口回绝;李
唯森的女友、我的好友则照样忙着学习,只抽得出当天的空闲。

他既不想找别的女孩,更不愿当天出丑,一来二去居然缠到我的身上,拿着
+ i4 x' O  D; p! `本破书叫我陪他练舞,施的手段是威逼利诱外加乞求,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我最
终只能屈服在他的哀兵攻势下。他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让我没办法不心软,即使
明知是作假也乖乖上当。

& y. H6 ~2 I# @8 _果然,我刚一点头他就乐翻了,当天放学便跟着我回家--他家里对他的管束
" S: c3 h' P+ M$ O" u已经严厉到可怕,根本不能干这种不务正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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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细胞极为发达的他在舞蹈方面也还有些天赋,反而是我的紧张与笨拙惹
得他笑到爽歪,俗气的舞曲中我走来走去也找不到要领,眼睛老是盯着地板。

“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聪明,跳起舞来这么笨......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 B# @8 g  M5 y6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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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声音那么熟悉,他的气息尽吐在我的耳窝,有点痒......更多的是
眩晕和窘迫,我的手上叠着他的,僵硬的腰侧也被他掌握,我搭在他肩上的那条
4 I! j/ H/ p: Y* k手臂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我没听清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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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回事!”随着这句不耐烦的话,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收紧,我
8 y8 [5 P( m7 M们的胸膛碰在了一起产生一点点闷痛的感觉,我猛然抬头叫出了声:“啊......你
干嘛?” 仅隔两寸之遥,他略带凶狠的眼神把我牢牢锁住:“叫你抬头你没听到啊!
8 C2 I" s4 E) m# b- I3 j你这样跳不好的!”
( ~4 A- B4 u% r- p) ?7 z9 D
“......哦......”
- k+ S$ n  B) d8 A0 T
“哦什么哦!看着我!听我数拍子,一、二、三、四......”
% ^/ }- u& ~8 \. x他带着我再次转动,踩过一个个死记硬背的舞步,只是非常简单的慢舞而已 ,
/ `! W8 ]( |: Q2 e' ~我却浪费了太长的时间......我一直在担心的是,距离这么近,他会不会听到我“怦
' B6 |5 h  F! L/ F怦”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7 f( T0 j- e4 x; D' g9 N* l! {
整整一个星期的中午、黄昏和下晚自习以后,我们反复练习几种最容易学的
慢舞,我终于习惯了跟他一起在音乐中旋转,然而这是多么可怕的习惯,因为我
开始感受到快乐,温柔、暧昧但又明知不可能持续的快乐。

& W9 O) ]: Q6 A- |& P9 S: b我害怕我们眼神中传递的默契,仿佛我们已经有了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我
5 J- [0 x% C3 o" q8 |害怕他微笑着用口型暗示我应该踏出那一步;我害怕他随时都会伸出手挠我的
痒,然后大笑着把我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切让我再度进入无数不洁的想
象,只能靠身上厚实的衣服来掩饰身体的反应。

) s8 j" T6 m6 s2 |唯一无法遮盖的是脸,可我越是脸红他就越爱捉弄我,某次玩得精疲力尽后
# v% ?: K* N5 o# d! j& _他笑我:“你还真他妈纯情,被我逗一下就成这样了,那会一起看片子的时候......
; L$ e3 g8 _0 Y我还以为你已经干过那事儿呢......”
8 m. ^3 |% b5 H" M) t, a
我一边喘气一边开口:“......这可......说不准......”

35
" K: J! ^2 @4 F& P  o8 W“什么?你还装?”他猛兽般扑到我身上做势要脱我裤子,我吓得对着他凑近
. i3 f. u6 T( y, F4 x的脸就是一拳,正在他发出惨叫的时候,比洪钟还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你
' X3 T: e2 P1 s4 C们干什么呢?这么吵!”
& e4 \1 l+ z2 }, ~; J
--我老爸?我使劲捂住那家伙的嘴,忍着笑大声回答他:“没事,闹着玩!” 直到老爸的脚步声远离房门,我才放开李唯森,这小子的眼眶上现出一个大
大的紫色圆圈,小声呻吟着骂我:“......啊......你妈的,下手这么重......”
& M% ?. x4 W$ k' m1 d- Z9 q/ T
3 s* m* [& S1 z  U9 `1 @- j“......呵呵......你抵抗力强嘛!”

# d7 J, V2 a' A, a; X" d“你让我打一拳试试看......唔......好疼......”

: f& y+ m+ \% {/ C* V. _: O0 v装模作样的哀号了几声,他又生龙活虎缠着我继续练习,我说:“你不疼了?”
7 s: f" M7 B# v: C6 m
" @4 O. N2 i; V7 X6 r2 y“疼也要练......只剩三天了,到时候我可不能在她面前出丑!哼,要是脸上
9 k" L6 G' a6 ^8 a8 R; F的伤好不了......我跟你没完!”

/ g/ G& l% d. n, j; C, P" H5 r“......哦......”听到这句话,我的快乐瞬间消逝,同时我觉得自己是那么丑陋 ,
为什么失望呢?本来......就是为着那一天他才会努力啊,你想要什么?
5 J& b  {( G+ [: F4 M  T
. Q( l" @6 P0 v“你又‘哦’?我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会打你啊?蠢蛋!”

“没有......我们接着练。”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六点,我的房间里,我们跳了最后一支舞,缓慢的节奏
. i: T1 {) O# d% U9 l. A- J7 L中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终此一生,我想我永远都会记
得这一刻。

他跟着音乐轻哼那烂熟的旋律,我放肆的把头贴近他的脸,我们都爱抽的、
三五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肥皂香,混合在一起就是我喜欢的人,李唯森。
& _" \& [" Y! z9 \/ D8 C, O3 q
; R: q& C9 [) z  V5 V# Z他的下巴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抵靠在我的肩头,手臂放了下去,从后面环抱
住我的腰部,我们已经不是在跳舞,而是极慢的移动,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 T0 ^4 t) v8 a4 H; s: l
! [* `) n8 S( b: u& @+ M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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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得如同一个。
5 b1 M" B! L# y1 }5 S
“待会儿,我就要这么跳,反正没有老师......”

他模糊的语音传入耳中,我突然清醒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高郁,你在想什
( _7 b4 S. b7 A9 T: Y8 t么?你这个笨蛋!
7 J. K0 X$ S; {1 u
: A; z" h/ [& R& s% A我轻微的挣动引发他的不满:“......别动嘛......让我靠一下......”

1 i+ H4 }1 Q; R' M仿佛是任性的、撒娇的语气,轻而易举阻止了我,我又平静下来跟着他的脚
% p2 H! V+ _5 R3 Y  W0 u1 U$ S步,即使明知自己有多笨......这一辈子,我都赢不了他--他无意中揭破的真理,
1 n& S1 Z' J8 @: O+ v# p1 {我一早就注定的命运。
2 ~/ o( m7 E# P$ x6 [; _# d! P
! I5 e( h. @9 x* C# E七点,舞会开始,大多数同学都是一双一对,我坐在墙角悠然点了一支最爱
$ x4 s0 M1 W% e" X! U抽的烟,经过粗略布置的会场闪烁着漂亮的灯光,衬托得每个人看来都醒目很多 。
( A4 l6 n9 o8 r+ {* g) ^9 e
他和她,果然那样紧搂着跳舞,还亲热的小声说着些什么,小川的舞伴换了
. C5 K# T$ ]* q( M) @一个又一个,全场长相尚可的女生在他身边整个循环,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一支、接一支,烟雾中的世界渐渐看不真切,眼睛有点涩涩的,一种温热的
% q, ^  h5 ^5 g% C9 W2 o液体滑落下来。

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我慢慢转过了头——不知什么时候小川站在了我后
& _" {3 n: ^! h0 U2 j面,看着我的表情就象看到了世界末日,他问我是不是在哭。
! T. x5 U% S' Q: g
哭?

我根本无知无觉,怎么可能在哭?是烟熏的吧?

0 n: v. O. o: s! P" |8 A, t/ \如果在哭,我如何能笑着跟小川聊下去,然后笑着跟他和她打招呼;再然后 ,
笑着离开这个舞会,独自去看一场搞笑的电影,笑到肚痛笑到流泪?
) e* I* Y7 ?% [1 ?+ m; M
  D: Q. _" A  O5 G( }+ d这个快乐的夜晚,我别的部位都没有感觉,除了一双疲累的眼。

37
高中三年级的最后几个月,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考验,升学的压力让我们刻
8 D4 e2 I2 I7 F- @7 Y9 A8 t苦奋战,把一切玩乐暂时抛到脑后。
3 P, J8 u* P9 K. {: z, @
  V$ d' ~4 h( z李唯森和女友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跟她见面的机会就更少,可短短的几
次交谈中我察觉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隐忧。
+ Q, ?4 h( L  n0 a, O
以她的成绩,上大学当然不成问题,但李唯森连“努力”两个字都没说过,我
% U; W* w9 S9 _6 B6 P) H看得出她在抱怨,所做的也只能是劝解,我说的每句话她都静静地听着却不发表
$ j& `6 u, U# s% d! q) E. c& K2 n什么意见,这种过于平淡的反应更让我担心。
4 V! i( e) G$ X$ m7 g! i
转过身我就和小川一起劝了李唯森——多花点精力到学习上,为了她就算不
9 D* W) f) V' w+ J- X. r能考上也得尽力。

他当着我的面是哧之以鼻,背过我们却拿起了从未翻过的课本,可凭他薄弱
6 j; O# ^* n5 R的基础想一步登天完全是不可能的,在独自与“外星语言”战斗了几天以后,他不
得不主动找我们帮忙补习。

6 O0 i1 ?) v+ q2 p& O+ D为了喜欢的女孩,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我们都知道他的个性有多强,所以
5 r: H" ]0 P6 j/ D我们没有说出任何玩笑话,而是立刻为他定下了学习计划。小川一三五,我二四
六加周日,把他的每一天都排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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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  E0 G6 g然而李唯森在学习方面实在基础太差,尤其对数理化还停留在字面的印象
. B' n* X* S& g6 i  @, V2 G上,无论怎么用功也补不回蹉跎了几年的时光,我们所能做的非常有限,他也吃
, U- Q9 F* _# G0 K力得几度都想放弃。但每次我们一提到他的女友,他便咬着牙支撑下来,把那些
搞不懂的习题做上一遍又一遍。
% z1 L# R4 q' m( |5 i/ C( a6 ^  E
' Z, Q- [9 I# j他说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这种水平肯定没戏,到时候一定会豁出去 ,
作弊、求家里找关系......一切没品的事都愿意干,只要能跟她到一个城市上学。
  b6 m) `! I: T' H/ g0 b8 Y7 N以前他没想这么多,仅仅是喜欢恋爱的感觉,现在他已经想到了将来,他说他想
过几年可以的话就跟她结婚。
2 p6 e2 G( O5 P7 P5 F
结婚?多么遥远的字眼,他说起的时候却很自然:“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也想是最后一个,我应该对她负责。”

38
听着这样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之间已经不止于纯粹的感情。我
6 W7 _2 q2 V8 D6 K知道不该问可忍不住,他也很大方的回答我:“是啊,上个学期她就是我的人了。
这个我只告诉你,可别让小川他们知道,免得那些坏嘴到处乱说。” 怪不得,他妥协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恋人之间经过了那个关口,会有承诺
是理所当然的。我应该高兴我喜欢的人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孩,所以我只能压住
+ J/ q/ B4 l, i! N2 C$ O那个因丑陋的情绪而悲伤的自己,笑着对他说“加油”。
+ l* x- Y0 y, B
6 J* D6 o- q# @1 l: J1 b1 J5 D在初夏的某个雨夜,我写下这样的句子:
' H# v; F2 ]* F, c
3 i; D4 }4 o( j2 U& j窗外正下着细细的雨
8 K! N$ e) P( N0 r: K# k
6 E: e+ i2 p/ X8 ?; m5 E淅淅沥沥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夏日

初次见你

. r: z* x5 _+ S8 N而今
0 J: o$ g" L7 y+ ~2 v6 Q
1 l1 |9 O0 L1 {; @! L# W已越过了一切波谷波峰

. X8 P# [5 R9 [* R+ ?# H: {5 j$ q, S炎热和寒冷 喧哗和无语

每一段曾经挣扎的
1 _8 M7 Y+ y# O; F# _
2 Q! D, L' t9 ]5 D4 U; U轮徊的四季
* x7 ]! i% P0 p$ E
4 [; ?+ L1 {. g5 |$ b" g..................
! ?% p; Q. e& V$ V0 D! c+ E, }5 g4 y
写着它们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超脱,没有痛澈心扉,甚至没有任何激
" D' p. y3 [! n* Q荡的情绪,平静得不需香烟和酒精来麻痹神经,他的未来必会是幸福吧,和自己
所爱的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象一个完美而简单的童话,王子公主从此快乐到白头 。

8 ^$ n1 `( ]/ c  k% n39
我的未来,就是看着他们美满如斯,做他们共同的、永远的好友,陪他们闲
话家常、打打麻将,在某些时刻知情识趣的借故离开,偶尔坏笑着调侃他们的过
分亲热......这些全都很好,我几乎已经排练好他们一起去上大学时我应该说的
话,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分开。
3 t4 L3 Q1 k0 |/ |; z: M( t
0 S6 A/ d1 P1 K* \( D有这么一句老话——人定胜天,可对于高考过后的李唯森,这句话成了莫大
的讽刺,他所有的分数加在一起不足四百,任家里花再多力气也于事无补,而他
的女友以惊人的高分考上外省重点,是她那个学校高考总分的前三名。我的分数
跟小川差不多,区别只是我留在本地而小川考到了别处,是他爸妈为他找的学校 ,
, N: s& K' f3 {让他到外面多历练一些。

; b- C' `* k- ~: f李唯森对自己的考分很失望但并不沮丧,他宁愿回头再复读一年报考那个著
! e5 ]$ |" c1 J5 V名的大学,只要那个女孩等他。我们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个女孩一定会很感
动很高兴,谁知道自从李唯森跟她长谈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找过她,整天只顾
' w) z0 [1 s; `拉着我们疯狂的玩乐。
$ n0 N9 Z0 Q" z6 e8 F" f' ^. x
忍了好几天,我很想找她去问清楚,可李唯森把我们的时间占得满满的,我
一说有事他便骂我不够朋友,我看着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实在心疼,终于当面要挟
他:“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立刻去问她!” 李唯森瞪着我看了半天,眼神相当凶恶,几次深呼吸之后别开头挤出了一句
& q/ e: x+ {# W/ D话:“......我们分了。” 果然......我的头部嗡然作响,所有不好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显然也大吃一
惊的小川又想开始他独特的安慰:“......唯森啊......”

2 U3 V$ m8 {8 V" t5 o: Z& [“小川,什么都别说,我们陪他去喝酒。”我截断了小川可能会起反效果的劝
9 B2 {6 n# k  ^诫,拉着他们俩去了我们熟悉的那家小酒馆,也许让他喝醉再发泄一下会是比较
. z9 C7 Z8 O0 p& b好的办法,现在问他等于向他的伤口撒盐--如果想说他早就说了,何必等到被我
逼着说出来?他超强的自尊在失恋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于是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神色自在的跟他吃饭喝酒,他也就给面子的没
发脾气。心情不好特别容易喝醉的他不过几瓶啤酒就话多了起来,不断低声的喃
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40
6 z# {7 @1 u/ H( n  c, Z2 i, \  n我们把他一直搀扶到我家,一路上他在清醒和醉意中徘徊,倒也没做什么失
常的举动,只是嘴里的低语持续了很久,大多数都听不清楚。

* c9 g9 y1 E, ]0 d3 q一进门我就让小川先回去,小川看看我,再看看他,很严肃的交待我:“好
好劝劝他,让他千万别想不开!” 我无奈的骂了小川一句:“乌鸦嘴,他才不会呢!” 小川走了以后,我正准备回头照顾他,他的声音就低低传来:“小川走了?” 我仔细看他说话的样子,问他:“到底醉了没有?”
; e2 _: v+ G- ]: {8 m3 s. Z- i" o' x
' e- a' p/ d0 C% f8 f“呵,有点醉,还不太醉,想跟你聊聊......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心里
太难受反而开不了口......呵呵,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没用。”

1 L% I* B  O2 q( a4 W“......别这么说,要聊就好好的聊......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说?‘我们不合适......’、‘我还要读很多年书,不想跟你谈了’、‘我会留
学出去,你别等了’......呵,心可真高啊,早没觉得不合适,到现在说不合适......
我......”
8 g' \* _$ P0 G2 v
# S% c" x' c( ~/ v9 Q4 C+ }他的头转向沙发里侧,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想跟她结婚的......”

我的心好酸,可还是用冷静的语调问他:“......真的没有余地了?”

6 }. Y: v# {( z5 G8 y9 L“没了......都没了......她说她想了好几个月,已经决定了......她根本不管我
2 L6 _7 p# G( b7 R# M- _, x# I+ G怎么想的......”
) K3 ?/ v. B' G0 R
# v+ y1 G, q  @/ h% J5 Z, r' ^8 W# O“你跟她说了想跟她结婚的事儿吗?”
$ V9 P, ~2 H; v! O# y9 ~
# w: j* p" Q/ D# \8 x  m: `“上学期就讲了......她那时候不知多高兴,可那天她说我们太小了,根本没
% }8 o2 E/ [: R) s) O+ ~资格想以后的事......我真的搞不懂......真的不懂......高郁,你懂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
, ^* V1 \; j8 y# M& D' c9 a
* t4 x0 {- ]% C! {% j- N7 q41
“......我也不是太懂......”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她想到的是什么?柴米油盐?
每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够用?失业?穷困?......离婚?
$ S6 G2 m) m5 V+ _: B
9 I8 Z- `  u! k' d. N$ k' }" A眼前的李唯森是多么单纯,他想不到这些啊,他只会一遍又一遍追问我:“为
+ I$ r* Z) ?/ H! |. G6 @什么?” 问了那么多我不想也不愿回答的“为什么”,他换了一个问题,问我爱情到底
  T& \4 ~' @( k0 e是他妈的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是认真”,在他冷笑着说完接下来的话以
, {  z5 K+ p+ o# i后,我无言以对,我无法拿出高尚而虚伪的那一套来劝他,只能祈祷他这是一时
的气话。
. `6 v" w) {5 m% U; x. P3 ~& \
3 \8 n9 Q/ `9 W% H/ _心绪疲累的他闹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酒意中沉沉睡去,我帮他用热毛巾擦
& T, T2 e4 w6 Q. M2 M  u了脸和手、再把他扶到我房间的小床上。
+ C% C$ W) B' M2 g9 W4 D( i
/ @% u% O# Z+ u5 [% C/ L5 K睡眠中的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窗外透进的月光下他
看起来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和颀长的
身躯都说明他是个男人了。
' M( d7 I0 s! A' a6 @; X: D
; u4 U$ [# D: m' r$ b& @9 B/ P我心里还是很酸,但又有点卑鄙的甜,因为他的疲倦他的脆弱都一一释放在
4 o$ w) f6 `; s2 @1 h- o  s我的眼前,就象我们之间拥有了某种不可对他人述说的秘密。

+ F& b4 \* }+ G( @/ ~4 ^我出神的看着他熟睡的脸,慢慢俯下了身......如果只是偷偷的亲一下,他应
" D5 V: h2 h! H) N) g" I/ p该不会醒来。可就在距离他的嘴唇只剩下一指之隔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吻下去。

. O% R  q2 o  M犹豫了很久、很久......我以手指悬空在他的轮廓上轻轻滑过,反复勾勒他脸
部的线条却不敢真正碰触。

窗外有微风闯进,他露出了一脸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傻笑着带上耳机,里
* ?7 d1 D# ]9 v9 w: q) e面流泻的声音温柔平缓......

! `" L. K- k" s$ i. D5 d回看那半醉的你
7 J5 Q6 }) F) ~1 m+ h4 _
. ^# G( ?4 R( W$ ~% r( j5 ?沉沉睡了

5 A0 w- x  e, E42

遗留下是我的

$ l9 e# Q: [0 C- ?: i2 E; s半首歌谣

0 |# P; Q$ O% n: k! N4 Z情怀乱
9 p3 N8 N2 X; ^9 E7 \3 p
: y" l" k! L* u) M' y+ V夜已深
$ H( O, n0 d% r. \; r# V
期望在世界没破晓
6 w, u/ C2 _  r
& H6 c" W9 \( A0 b/ X( j跟你一世同在这宵

无法说最爱的你

+ X8 k& Y0 ^0 H7 A. \1 [7 ^1 ]如何重要

茫茫路

! N7 b& R! H7 o- z  s$ A3 a$ I/ B在半生

; |; c2 Y8 |1 D  i其实象有你没缺少
' _4 g" K- [$ l- A( y/ R
珍惜
  A  n3 g, E, E! I2 a; O+ \
$ w0 y' s6 h! r1 F& F仍然共你的
; f$ P! I4 p' @# e0 h
+ c7 z" ?6 k7 a. `  z# r——分分秒秒
2 o; ]3 t/ E0 q( q* W! T
: Y, Q5 J/ U5 A小川走的时候,我和李唯森一起送他。跟家人一一告别之后,他对我们说了
" M* R* s) d( b  V' x2 x9 @$ h很多很多,没有离愁别绪,仍然象平常那样痛快的聊着,火车即将开动的一刹那
他向我们大叫:“我一到地方就跟你们打电话!快去家里等!” 我们乐呵呵的离开车站,一起到了我家,果然几个小时以后他的声音就兴奋
9 a2 M. e( F4 h4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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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0 U5 C: c5 [) `4 y的传来:“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的电话亭!还有同学来接我呢!” 在电话里跟我们又说了一大堆闲话,他才丢下“我会常找你们”的结束语,跟
着同学踏上了他的新路程,电话这头的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口笑骂那个多
话的家伙:“真罗嗦!” 没过上几天,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生活,所在的新闻系功课挺简单,比起几
个月前那种紧张的复习轻松多了,也就空出了不少时间留给整天都在喊无聊的李
唯森。

老爸的工作从苦哈哈的国企跳到了一个由港商投资的公司,由于地点在郊
区,工作又很忙,他跟我和议过之后就住到了公司的宿舍,而我家离学校不算太
8 d7 [3 P) `& V# o7 u. }远,根本没有什么住校的理由,这个家顺理成章归我一个人住了,这种便利条件
7 O2 a: y7 o! y3 M使李唯森时常窝在我家整夜不回。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每把该上的课料理完就立刻往家里飞奔。其实也没什
; P7 O7 ^- X  P- n么特别的,可只要他待在那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尽管每个有他的夜晚我都必须
忍耐亲近他身体的欲望。

我从来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不跟他一起洗澡,因为“我睡相很差”、
" r. i- i$ y* \; p& V* c“浴室太小挤得慌”......他只是偶尔骂我一句“你怎么尽是毛病”也就没多注意了。
. `' R  r. |, \1 h0 R9 _1 N/ Q( S7 S9 b
& m7 V5 t8 s" c8 I; \5 E可惜这段时光很快就到了头,他无所事事混了一个多月后就打定主意去兵
' y& \( ~6 ^" j: p' {' t$ G营,他家里是一派积极响应--这么大个儿子老是瞎玩也不是办法。

) H: R5 v" n3 _6 u6 q9 p( J4 j7 b确实,那个地方很适合现在的他,我以他最好朋友的立场鼓励了他的决定,
. n* [# F6 l- m$ N小川在电话里也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我的心情还算坦荡,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都
会无争无求,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一点不舍、一点惆怅,都是自然到根本不
+ |1 c; R# W6 e$ |* H用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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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那一天,我很高兴我送他到最后,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他其实很帅,
可我取笑他“象个傻瓜”,这次他没回嘴,连自己都是一脸鄙夷:“真的丑死了,
$ P) ~8 w  g2 l) g$ Y* }从来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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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R! E7 A# _& Y$ A( g当然,这种貌似沮丧的话在他身上不可能维持太久,他一看见别的新兵就咧
嘴笑开了:“原来我是傻瓜里最帅的一个嘛!” 当车子开始慢慢向前驶动,他离别前的留言是:“小子,可别趁我不在就忘
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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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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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热情一点?说舍不得我、会想我什么的......”

“......我......我会想你,还有......多注意身体。”

* g5 t; N4 ^& s' B; J! Y8 T“呵呵,这还差不多!” 仍旧带着玩笑的语气,我却不知为何羞于应答,他坏笑着再次调侃,我才鼓
  v$ J# ]: X8 s, u0 V8 s足勇气说出了那句再认真不过的话--我会想他。
6 M) M" F5 O) r
9 C3 G3 V% y' ^7 T# v) f凭借友谊的光环说出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尽管他永远都听不到字面之下汹
涌的暗潮。他微笑着离去、我微笑着目送,从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无止无尽的想念 ,
记忆里关于他的每分每秒。
0 `! O2 Y3 s5 P$ h  c" q( [
% E% {- N& _8 R8 Y% b这天之后,家里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学校里的新朋友都停留在关系尚可的阶
6 _) Q. O( J3 I9 T& u- B段,可我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小川和他常常打来电话,也有不定期的信件。我们
8 ?4 E) a/ `9 s3 S) x所聊的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及,比从前反而更开阔。只是小川每次都会说些肉
麻兮兮的话,什么“想死你们了”、“亲一下再挂”......而且其肉麻程度随着时日的
推移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李唯森嘴里的肉麻话起初蛮多的,后来则越来越少,
( [4 F2 Q' [9 d& S+ a9 ~' |却老把话题往“女人”那方面引,这小子在军营里见不着半个女孩子,可能闷得都
快欲火焚身了。

我笑他耐力太差,他还委屈得很:“你来待一下就知道了!以前没经过那事
. S+ Q7 i! p- P1 U) F儿还好,想得不算太狠,那会儿刚失恋,也没心思想那个......可现在真他妈的度
日如年,你们倒好了,学校里美女成群,我一个人在这儿苦守寒窑......”
* R& r; s" W- d9 D
“有那么难受吗?你不能......那个啊?”
  ]1 b+ e+ W  m6 X9 P% 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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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T2 h) V1 I; z1 U6 k" ^0 O“切!自己解决最没意思,我要的是女人!女人!”他几乎是咆哮出野兽的宣
0 G7 ~% _1 p" i( A3 S0 v言。
* ?; j$ Y$ T7 |
“你也太直接了吧......”我忍住笑安慰他:“忍耐一下,两年而已嘛......”
/ L$ A- K, n- _+ F' g  f8 F
! h9 b9 f# [  S“天啊......不提还好!我......我要杀了你!你跟我老实交待,做了没有?”
3 U% C. f6 x' T( H# Y9 G2 b
# G/ I7 [% @) N1 g3 h1 x- m/ a“......没有,我连女朋友都没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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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0 m+ y+ V5 J7 u, W- U“哼,是不是真的?你个笨蛋......那么好的机会都放过,有病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突然一凉,万一他知道我真的“有病”,还会不会拿我当
朋友?虽然我有掩饰自己的信心,也一直都做得很好,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是会
暴露出一些异常吧?不交女朋友、对性事不感兴趣,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
该有的情况,所以我还要多做些什么吗?用善良的外表去欺骗某个女孩?心里想
  q1 M1 Q1 [4 R' Q着同性的身体跟她做爱?

; E* y6 \" S$ Z0 D8 C我想我做不到,也不可以那样做,非关真正的道德,只关乎对自己的忠诚,
我已经背叛这个世界,不能再背叛自己了,我的心没有足够强硬的力量来承受如
此压力。

# {0 P  s! f1 m7 m我所能做的至多是陪着他聊聊“性”的话题,缓解一下他的苦闷与寂寞,所以
$ H5 P2 m& k' d: Q  A1 K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我对他说:“这样吧,我寄一些好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

/ X) p# r2 B( Z1 N  h: |( i( o“嘿嘿,这才是好兄弟!我想要美女裸照......色情小说也勉勉强强了,最好
2 P6 x; U$ i3 z; m" n; I是那种长篇的、现代的、强奸的、群体的......哇,说着就让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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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 d8 L' G& g# n“好了!看你色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唉,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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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挂了,等着收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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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砰”一声挂上电话,呆呆的静坐了很久,心里空荡荡犹如一个残破的废墟 ,
- x0 X9 H1 x" f7 r5 ]找不到自己的思路,也什么都不想干。

& X& f2 o6 R, R/ C# p+ |9 o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精神百倍的满街乱串,在几个隐秘的小书店和小摊
点中找了一堆他感兴趣的“好东西”,整成一个大包裹给他寄去,为求保险,我在
  j3 J# V. S- H7 V& `4 X2 P那些东西外面包上厚厚的杂志封面和报纸,使它们看起来就象一般的书籍。

收到我的馈赠后他高兴极了,在电话里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他的几
8 q: m  t' n2 t个战友也一块儿感激我,我问他你把东西给别人看了,不怕被上级知道?他说没
6 ?% w7 r! R1 l- G& j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小事儿一件。

) A' I" q+ R. s; z. S后来我又给他寄了几次这种东西,他的热烈态度慢慢平复,可能是看得多就
见怪不怪了,不过是一种作为代替品的视觉刺激而已,应该有个饱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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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一在平静的生活里度过,李唯森一直待在军营等探亲假,连过年都只
: U) s. G+ @+ w/ @2 m打了个电话,那段日子他的电话变少了很多,说是交了一些新朋友,放假时经常
一起出去找乐子,玩得累了也就懒得找我们。也是,难得他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
  n0 ?" z. o/ Y5 n法,这样比看色情书健康得多。

寒假时小川是一个人回来,跟我和原来的一群朋友大玩特玩,暑假时他便带
着新女友去别处玩了。这个女孩跟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小川在学校碰到她就感
觉亲切,一来二去谈成了一对儿。小川说她比以前的女友都成熟,挺能照顾他平
时的生活,我在电话这头长叹:“这是最适合你的女孩,认真点吧,过了这个村
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难得没有油腔滑调,而是乖乖接上我的话茬:“嗯,我也这么觉得,她确
实不错......”可他下面的话让我咋舌不已:“......如果我碰不到更喜欢的,就是她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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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后的新学期,我又大了一岁,升到二年级的我某天不经意量了一下身
  F! ?: x' b+ }$ d" a高,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长高不少。李唯森走的时候,我还比他矮一点,现在可
能跟他差不多了,从高二开始,这小子的外表就一直没怎么变。还有小川,也有
$ V% n* \2 Q' j大半年没见了,上次没见他有什么变化,现在的他变了吗?真的很想他们,就算
9 P9 H& C7 ]6 y7 @* H经常通电话,但声音是不可能代替本人的--无论再怎么频繁的联系,彼此间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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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遥远而真实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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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十月,我见到了久无音讯的老妈,四年里她只给我寄过四张生日卡 ,
我曾经暗地猜想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她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差点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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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b- D5 ~: ~; Q4 F3 o1 [) b# V她看起来过得很好,比以前还要年轻,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小郁,你长
这么高了?” 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看着她,她伸出来想摸我头发的手被我避
  u% b9 z6 O" N& h. |" }1 D) V2 `/ g开了,她留在半空中的手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致白嫩,跟以前做惯家务的那只手
完全不同。

: Z" T2 q7 i! e6 k3 ~+ Z' F站在一旁犹豫几分钟以后,我跟老爸打了电话,我想这也是她的意愿,这次
回来她应该只有一件事要办,老爸也应该愿意了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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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表情仿佛要哭的样子,我只能把头压得很低,
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讨厌这种我难以操控的场面。明明是她做出的选择,为什
* J4 ^2 Q# b! a么要露出这副表情呢?如果对着她的眼睛,我说不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比如哀求她留下来不要离开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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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一共待了三天,跟老爸平平淡淡的签了离婚书,也留了一笔钱给我,
) v( X( k" @( N. h从法律上来说这个叫“赡养费”,不过别人是一月一月的给,而她是一次付清。她
4 k/ y% ^! j4 v' C+ g走的时候老爸还硬拉着我去送她了,可我仍然一句话都没讲。目送她哭泣着的脸
: W/ U0 t( Q* T9 B: u慢慢远去,老爸这样说我:“你太不懂事了,她是你妈啊......以后......可能再也
见不着了,你这孩子真是......”

我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跟着老爸离开。我说不说话能改变什么吗?她不会
因此而撕掉那张车票吧?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表演一场只有在电影上或小说上才
能改变结局的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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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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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猜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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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会在我家门口吧?”

“......你他妈真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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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真的?” 将近寒假,小川的电话越来越勤,每次都说好想快点回来;可李唯森的电话
和信越来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乐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触到的花花世界:
“唉,人家来当兵都有花不完的钱,一有假就请我出去玩,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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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t" u: a3 M( @& W我说你交朋友可不能光占人便宜,他不以为然的顶了回来:“是你我才说,
交朋友当然得有用才行,咱们也该长大了......你也学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8 I" t; Y5 S6 d/ B5 r2 Y* Y' G$ @“......是啊,你确实长大了......”我心里凉凉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成
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让我口不择言起来:“那我和小川也是这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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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在那边想必是暴跳如雷,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如果当
+ ?, t7 u1 C* n. B% o你们是,我会跟你说刚才的话吗?得,换个话题吧,我就快回来探亲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电话中争吵,他没有摔我电话却做出了解释,我觉得自己
8 M+ X/ d1 `; k) D& D确实太过分:“......对不起,就当我没说......快点回来哦,小川也快了,我们三
- r; B/ A0 o6 M# C个好久没聚过了!”

“嗯,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这次我不能留在家过年,但可以陪你们不少天
' y9 d8 x; \$ ~* w+ v呢!这小子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吧?这次是认真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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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哪,就怕他贪心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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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1 v, G: i. e8 X7 k4 u. A“你呢?还是那样?眼界太高了吧?可别说你还是处男,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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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v# v: e, C' X& m% }4 s* Q“有什么好笑?你还不是在当和尚?”

“嘿嘿......顶多算半个,我可没你那么‘清纯’。算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切断了电话,我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在
0 N& [1 a% V0 r, e" T! f$ M那种环境下也能有“实践”机会?太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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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Z! y! i& ]4 N还没到假期,小川考过试就回来了,第一次找我是一个人来的。

& w6 c- t- Y7 g7 y在我家的大门口,他只说了声“我好想你”就紧紧抱住我,并保持着这个姿势
静止了很久才放开,他只有发型和身高变了一点点,别的倒跟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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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捶他一拳:“你好像长高了......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

; E. e( `  @. A( b9 E“你才长高了呢!见我女朋友多的是机会......喂!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难道
不想我?尽说别的事儿......”他那副夸张的表情还是没变,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 B( @) L; d% u7 G, i“想啊!我想死你了!可也不能老站在门口吧?”
2 Z  e% Q  Z& m4 j, ?
“呵呵,我都忘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可不回去了,要跟你聊通宵,顺便
亲热亲热......”

( o3 S2 E. x+ Y8 D4 K“你个死小子,跟女朋友还没亲热够啊?敢来调戏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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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笑笑闹闹任时间流走,一直躺到了床上还在继续长聊,小川突然对着窗
口叫了一声:“咦?下雪了?你快看!好漂亮哦!” 果然,我没注意到的窗外飘起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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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W) X: Q6 o) v6 }# W: y小川靠在我身上一起凝望那片飞舞的美景,耳边传来的气息仿佛有些灼热:
! B% Z) T) Q( a! P0 q1 B2 c“......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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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h; l( N* s+ B“嗯?”

" r& @3 t/ y9 R' Z/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三个一起在雪地里......”

“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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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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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m+ H  {8 b0 Q( I* ]! I未完的话消失在唇际,一种温暖的触觉覆上我的嘴,小川的脸变得很近、很
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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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P6 y7 V* y9 P6 `2 q# D——他在......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太强烈的惊奇取代了一切感知,
, I( ?6 k6 p9 V( N) i& a我唯一能做的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手臂伸入我的后背,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了
9 L4 Y) m6 d( n8 `; m4 X. X+ |我。
9 h2 C/ I$ n7 f6 b
) a) b, o% Q7 \* {) a9 n7 L他的脸非常红,可他的动作似乎很坚定,舌头试探着慢慢进入我的口腔,在
% ?( d" `9 c4 ^+ D其中轻轻搅动。我大脑一片混乱却任由他做着这些,舌尖被吸吮的部分传来了微
0 h- ?5 t  V$ M7 L$ F微的酥麻与粘腻。

这是太温柔的一个吻,温柔得让我无法推拒,我几乎是很自然的反抱住他回
吻起来,无关思维,仅出于身体的直接反应,我们在渐次急促的呼吸中同时闭上
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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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拥吻过后,我们都说不出话,视线也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过了不知
) `8 m9 `$ Q) _7 x  A: [0 ~道多久,我低低的说了声“睡吧”,就转身关上了灯,被窝里我刻意离小川远远的
一动也不动。僵持着那个困难的姿势直到半夜我才朦胧睡去,隐约中好像听到了
一句话:“......对不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川已经坐在床头,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他飞速移开了
视线,并“腾”的一声站起来准备离开。

+ `8 A( P5 i& d“赵平川!”我大声叫出他的名字,他僵硬着身体转过头,眼里是满满的惶恐 。

“小川,忘了那事儿吧,只不过......是个玩笑,以后别那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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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小川怯怯的看着我:“......昨天晚上那会
: J2 {3 A) M0 X儿......我真的很有感觉......我......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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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C7 ^3 P. @% N( c! s$ H“你没病,是气氛不对知道吗?你可能......把我当成女的......”我故意笑着骂
他:“......你啊......跟女朋友在一块儿腻多了!”

) i$ |- {; C- E! l“......是吗?”他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我赶紧加了几句:“别想了!你真想
) Z5 F6 K- L( b) r, X变态啊,你肯我还不肯呢!哈哈......”

! A, N$ @0 s( R/ c听到“变态”两个字,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从前那副潇洒劲儿全没了,我趁
4 S2 O/ d& F* c' B4 ?' @着机会再对他加压:“我们永远是最铁的朋友,对吧?”

“......嗯。” 小川他应该只是一时的冲动,这小子对漂亮的景色和人都没什么抵抗力,在
) G, Z  E) X  H6 `昨晚那种该死的气氛下会出格也是可能的,跟我的情况绝对不同。我千万不能把
6 I, m2 o, C. }9 z% T他拉上这条路,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他喜欢的是女孩子。就算那个词刺伤了他的
7 n& R% ~9 [( m( C" x! r6 H5 }自尊,也不失为一个必要的手段,作为朋友的我只能这样。

' m" E4 T- h- x用嘻嘻哈哈跳过了最初几天的尴尬,小川跟我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少
0 G! C1 }/ J: W: g' H8 L" ~不了一起聚餐、玩乐,我也认识了他的女友,长相比他说的还要漂亮一点,也确
" u. r- c; x3 b2 Y* ^7 I实算得上成熟体贴,小川找到她真是挺有福气的。

* j5 p8 ~* n! h# t7 }2 w5 _小川回来大概一个星期以后,我到老爸那儿去了一天,听他说现在跟一个女
- Q- j3 Y# [/ I; V2 d同事开始交往,我是特地去“审查”的。

$ r3 i7 [: M$ l1 c' F跟他们一起吃了两顿饭,我觉得那个女的还不错,年纪比我爸很小几岁,离
. o9 C4 p6 ]5 C1 |9 \% _& {& \" U/ G# U过婚、没孩子,对我不知道多热情。那天我们父子一起喝酒、抽烟,老爸“呵呵” 的笑着说我长大了,想做的事就可以做,我们都挺高兴的。老爸要再婚对他而言
4 a# S: ^% l/ G& {3 [是件好事,我绝对赞成。

我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一直陪老爸聊到深夜才半醉着打的回家,他跑出来
; E7 ~% V; y0 p+ c+ B/ ^说要送我,被我一句话赶回去了:“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吗?回个家都要你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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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到家,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那个臭小子--李唯森,他笑嘻嘻
6 m  d9 V# b5 z( N# e9 j的让我猜他现在在哪儿,听那语调可能也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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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r! q: `5 j( R2 j& P# o我想都没想,开口就说出自己此时最渴望的事,他的回答却真让我吃了一惊 。

. x4 m- e8 m1 w8 M打开大门,他就拿着手机靠在门框上对我邪笑,脑袋上是一个短短的小平头 ,
嘴里当然酒气熏天:“你这家伙,找你一天都没影,跑哪儿去了?让我看看......
你还真高了不少,头发怎么这么长?像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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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黑哦,改入非洲籍了?”我也笑得像个笨蛋一样,脚下感觉有点虚
浮。

5 }" V. h0 v7 _0 L- @& Q进了门他直冲我的房间,一见房里那套整齐的音响设备就大呼过瘾,接着从
  J- W1 q. H. K* O6 _口袋里掏出几张碟片来:“这可是好东西哦!特地拿来跟你一起看的!” 我随手接过来一看,不自觉的皱起眉头:“A 片?你这么晚跑来看这个?”

“呵,当然是要晚上看,可别说你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坐在床上冷眼看他一副热烈的表情,酒不知不觉醒了一半。不一会儿荧幕
" i/ ]1 v2 b$ Y6 c, k* ^+ {上显现出色情的影像,我更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让他把声音开小点,免得邻居
" X2 s. i& ~* n/ \8 W, {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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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紧紧盯着屏幕坐到我身边,一边看一边开口:“......这个挺不错的,
+ C# T; \: V8 ^  D是不是......呵呵,真够骚的,身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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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Y3 ]5 Y$ M5 G$ ^“......那么久不见,你就有这个话题跟我聊?”我极力用平淡的语调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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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1 ]+ T6 T1 h“当然不是......我想死你了,今天刚回来就找你,还不够哇?” 听到这样的话,我原谅了他的“不专心”,放松心情跟他聊了起来,内容甚至
包括那张荧幕上的种种动作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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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1 r/ q8 ?  e. k- H: O4 t7 p可是这家伙实在精力旺盛,都看了两张他还兴致勃勃,他那儿想必已经是一
; V' z, A0 u6 T) R; t触即发了。我往下偷瞄了一眼,脸上不禁有些发烧,赶紧移开目光对他说:“你
; v7 z/ Y3 s/ k  T# U+ L一个人慢慢看,我去那边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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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z  ~# i/ d; b, y“嘿嘿,是不是撑不住了?那儿硬了吧?”他手一伸就抓向我的要害,我一下
子没避开,脸“唰”一下红得像血,他得寸进尺的在我身上乱摸起来:“还敢偷看
& Y/ p' A. I; E+ O! T2 |我?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 C) j5 `( t& t6 f$ ]+ l& D' V“哇!你别......我求饶还不行吗?”我不得不挣扎着示弱,因为即使隔着几层
0 p0 T  f3 x" w3 f/ w& r  O裤子我也有了强烈的生理状况。

他身高跟以前差不多,可力气大了许多,我越挣扎他越来劲,嘴里的话也越
发不堪入耳:“求饶也不行......我就要看看你那个东西......非得让你射出来不
可......”

“别闹了!李唯森!你住手......”我不敢大声叫,只能满面愤怒的看着他,我
1 h/ A/ o  U7 s$ W+ k( D. R/ g, v7 q是真的急了:“再闹我就跟你绝交!” 听到这么严重的话,他才放松了钳制的力量,但整个人仍然压在我的上方,
4 a0 A$ r( Z5 o/ X! j; y, f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用腰部向下施力,这隐晦的刺激差点令我几乎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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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7 a4 G, c. `3 n& B“......这么生气干什么?不过......你生气的样子还挺漂亮......”他的音调变
得很低,浓郁的酒气全喷在我的脸上,眼神也带着些兽性的味道:“不如......陪
我玩玩吧......很舒服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让我“陪他玩玩”?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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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还在不停传来女人的呻吟声,李唯森的手却已探入我的裤腰,这种局
# x) Y: I3 k! c0 }7 D9 u面让我觉得难堪又屈辱。我使劲掰开他纠缠的手想要起身,他反而顺势将我的手
臂扭到背后,由此产生的疼痛使我闷哼了一声,冷汗都流了下来,力气也完全用
不上了。

“......你跑什么?害怕啊?”他的嘴唇紧紧贴着我的耳后,甚至故意伸舌舔了
一下,我本能的颤栗之后听到了他的喘息:“......高郁,你还没做过吧?让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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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8 q# G: i$ N你......我很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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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我是男的你知不知道,李唯森!”我从齿缝中狠狠挤出这句话,
. p0 e6 X& U- N: K$ y9 X( l, G他肯定是酒喝得太多昏了头,就算我再喜欢他也不能接受这种情况。

“......我知道......是你不懂,跟男人也很爽的......我今天......就教教你......” 随着他的话,我整个人被他拽到床上,两只手臂也被分别钳制在头部上方,
4 K+ Z7 ?: ^9 K4 v  }! e0 `* T& P他喘着粗气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把嘴重重的压了下来,这不像是一个吻,只像一
0 J  x2 Y* R0 E- M+ S种纯粹的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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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5 q4 `  h) Z) z1 l' Z我的嘴唇被他弄得又痛又麻,一股强烈的欲念直冲脑门,先前消失的醉意也
从他传递的气息中再次涌上,趁我软弱下来的瞬间他撬开了我的嘴,用舌头狠狠
吸吮起来。在几乎窒息的感觉里我想到了“咬他”,可我真的下不了口。
4 K$ Z1 A* {  @) I
: J1 }/ n' L% z1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退让,终于松开了强硬的手和嘴,用柔软的音调诱惑我:
' p, ^0 U* }, Z: U8 B“......我真的很想要,让我做嘛......”

在他专注而充满情欲的目光下,我竟然忘了问他所有的事,只是把头转到一
边说了声:“......关掉那个。”
2 z# @& U/ R$ B4 Z) h
: E  B- n& v, E' A" \! Y“什么......哦,我马上去关。”他迅速跳下床关掉电视,然后迅速的回到床上 ,
之后......更迅速的开始脱衣服,那种“悉悉嗦嗦”的声音让我体温陡升,尤其是脸
上烫得像要起火。

; |: H" Q$ I! b“哇......好冷,快过来!”他一把拉起我抱在双臂之间,我不得不面对他的脸
和身体,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一边拉扯我的衣服一边说着
% B9 T+ Y3 _+ V9 U# e6 V挑逗的话:“......脱啊,我等不及了......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5 l( H  [8 F1 t& ]! ~! C* y他拽下我牛仔裤的时候动作相当粗暴,差点把内裤也一起拽下来,我尽管正
0 @, N  E8 w" F  D9 L0 K% T在脸红可还是生气了,骂他:“王八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凑近脸对我淫笑,声音也刻意压得很低:“我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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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的一巴掌煽过去,但他早有防备的抓住了我的手:“......呵呵,别生
气,小小情趣嘛......你的皮肤真好,先亲一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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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抚动作非常拙劣,用力之大使人只觉得痛楚而决非快乐,我兴奋的原
$ }; e$ A  F6 }! r因可能仅仅出于心理和视觉--他热烈的表情、健壮的体格,还有我曾经在幻想中
抚摸过无数次的肌肤。我真的很想比他更放肆,但我没有做任何事,而是温顺的
躺着任由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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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N% |+ {7 l* ]0 m* |& z% y, |/ [9 N只经过一点少到可怜的前戏,他就试图向我身体里插入,我说这样不行他也
不理,痛苦的尝试了好几次以后我疼得满头大汗,欲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
3 P, G- G( @0 g' Z' m0 E4 ]的情况当然也好不了多少,同样的一身汗,没得到释放的性欲却越发高昂。

他让我背对着他再试一次,我想拒绝可还是忍住了,照他的话摆出了那个我
3 `4 ?( J7 c) T7 Z连做梦都不愿想的姿势。在所有的性幻想中,我从没被人压在下面过,就算我幻
想的对象是他,但真到了这一天我却是这么的贱。除了贱,我找不到别的词来形
: e/ {+ S* y; Y1 T! F( F容此时的自己,竟可以容忍他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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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着这些的我,被他粗鲁的动作又一次弄得难受之极,后面好像被他的
手指撑开了,而且还在接受更深的戳刺,手指上那一点点湿润的感觉根本起不了
什么作用。我只能努力闭紧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同时尽量放松出于本能而紧绷
6 [4 f9 @1 ^9 {: |. A  s的身体。

/ o+ J( V1 v8 e( f3 T当他的那儿终于整个进入我体内的时候,我已经因为强烈的不适而神智模
糊,他刚试着轻轻动了一下就一泄如注了。那股热流的到来使我大大的松了一口
, U. _; n' W2 T: a9 A, [- F气,他则开始沮丧的埋怨起来:“妈的......你那儿太紧了......第一次怎么这么难
. s6 ]5 z/ j8 |( ?5 Z' O+ t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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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O& R/ [; N0 Q( J# u% j3 X. l. M$ @我趴在床上好半天都没动,听着他的话从遥远变得清晰:“......这样也好,
待会儿就顺利多了......”

“......能不能......算了......”我用很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不知是精液还是血
把那个地方弄得又湿又黏,更别说还残留着被挤塞的压迫感,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 M8 g9 i9 O+ f" y' L0 ]( F- r是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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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 J% j! m2 x8 s1 \" [5 K9 G6 W“......你很难受?没事的,一会儿就习惯了,刚才那次不算,我一向不是那
4 g; ?6 x% P7 W5 D! P8 H9 x么差的......”
( {( u) s3 c( w' C0 m4 o
6 i% E5 z4 q8 p3 ^/ S“我不是说你差......”
7 k& p$ c5 L1 c; v0 s
“那不就好了!......咦,一看着你我又有感觉了,接着来吧......”
6 i' d- d7 P2 Z' D
7 C: Q& m/ c3 |! z( B他兴奋得很快,话一说完就抱住了我,抵在我腹部的那个东西果然又硬了,
我看着他那张高兴的脸实在说不出别的,只能说:“好吧。” 赤裸裸交缠在一起的我们,第二次做确实很顺利,他进入时已经没有太大阻
力,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更厉害,接下来那狂猛的撞击令我几乎失去意识,不得
不用力搂紧他的脖子。他汗湿的头发扎在脸上的感觉比作爱舒服得多,我亲了他
的脸无数次,从紧闭的眼睛到光滑的下巴、从挺直的鼻梁到丰润的耳朵,每亲一
次,我都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在他高潮来临的前一刻,因剧烈的冲撞而压抑
着哼出声的我,对他汗涔涔的脸露出了微笑。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只记得他疲倦的亲我时所说的话:“......
+ w. ^, Y0 z& o' o; ~7 J  M从前倒不觉得,这下我可发现你太性感了,我要是迷上你了怎么办?” 我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傻笑:“......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又不是美女......”

“......呵呵,你那儿比美女还厉害......”

, S; e! r' J) ~; e“......你他妈给我闭嘴,说得这么难听......”
$ A  K& M9 ~. B# a5 `5 n) }
“又害羞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6 v/ b, m+ X# a  l; s4 f; O& s
6 ^! j1 \& K6 }+ R“你刚才没看见?”
9 k0 ]% G; C5 n$ k" ~4 ^
“......我看是看了,可没看见你射啊......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好
$ w  o4 X6 o/ i6 z5 d2 v# [6 X0 j2 Y3 O好服侍你!”

“都叫你别说了......我根本不在乎那个......”
7 Y* _; v$ r, C. E! h
  W8 G. W8 D$ |57

' u. b8 j, B9 A9 K2 V  A“......................................................”

我以为,这是甜蜜与获得,就算只能躲躲藏藏,就算他不会让我对他干同样
的事,可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否则他怎么会主动跟一个男人做爱呢?而且还那么
投入那么疯狂。
2 o* O& p8 q" T, y2 W- u% r" W! y
: a" u' F, S* C0 i7 f我没有料到的是,这种愚蠢又自恋的想法在第二天就破碎得彻彻底底了,连
多一天都不可以。
& U( ?. o+ J" J- G+ ~6 O  ]
) e6 B- ^) k9 M6 s$ S* M2 n; M7 e$ \第二天的清晨,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吃惊:“......昨天晚上真是刺激,
9 ^& m& T4 q  V0 i/ l" s3 c我跟男人从来没玩得这么爽过......”

# K1 j6 R9 x. J; G& \: D我只觉得一股寒气透心的往上钻,但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你原来都跟
) q* d/ a- U7 q' T+ z# G' g谁玩了?”
0 J* P$ b* x( J, P6 d
$ ^# a$ p3 S% L# M6 T“......跟一个战友学的,不过你比他漂亮多了,他那副长相真是......”

“......还有吗?”

  q( B% r3 {4 F“......一共两个,再没有了......高郁啊,玩这个可得保密,连小川都不能说,
8 e5 e0 F' Q0 Z; q否则传出去了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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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f/ ?- h" r1 Z/ h“行了!”我头皮发炸的看着他,深深的呼吸之后再次开口:“这些......我当
2 C% o5 n4 M7 S# a/ T# a2 T$ m然知道。”
1 _0 E" p4 S4 |( f& P- ~- p/ i6 N
: _' p1 }9 D. u  ?, ]“......你没事儿吧,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那儿很疼?” 多么可笑的事--他的眼神居然很无辜,我沉默了好久才问他:“......小川回来
了你知道吗?”
4 H1 A! l2 t7 P9 X
5 T4 J9 O' l7 N$ c“......知道,我昨天找到你之前跟他们在一块儿喝酒,那小子的女朋友还挺
- c8 K0 [1 k, C5 M$ F  g9 O标致的......”
1 H. i$ m8 J1 T" O& I8 |4 ^4 ~
' Y# Z) e, `) S. \/ k& ]3 p3 p58
: U* Y+ k$ K0 @7 L% V0 z8 }他说话时都没看我,好像发现我有点不对劲,絮絮叨叨说了些闲话就站起了
身。
5 y2 x6 v5 r- l
我拉上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我还没睡够呢,你先走吧。”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径直往外面走,在门口转过身留了句话:“......改
天......我们三个好好聚一次,等我电话。”
' W% R: x2 Z, B4 i) s
5 ^: |! O: U2 [3 h7 ?! v! C; s“......嗯。” 他走了以后,我看着空空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
; ^5 A1 F( a& e% i2 R3 i6 ]5 C想什么,奇怪的是我没哭。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吧,我只觉得冷,可能昨
天晚上感冒了。

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我盖着厚厚的被子也停不了发抖,床边的电话“铃铃” 响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希望是我爸;或者小川。

  a3 `8 p; \* |) w1 m0 j果然,小川热情的声音把耳膜震得发疼,我紧紧抓住电话筒就像抓住了一根
6 w2 D  ^* a9 O# x火柴,可他告诉我的事带来了更多寒意:

+ E3 i* u& X0 [# V( ?9 f( [! ~“高郁,你昨天跑哪儿了,李唯森回来了!”
2 \' w; Q- B! `. i* [+ _3 K
“......哦。”
6 y  E4 ]% q! M5 c/ m+ ?- M
“我跟你说,他在追一个原来的高中同学,那个女孩昨天还跟他坐一块儿呢!
看样子快得手了!”

“......他喜欢就好。”

“这家伙还真厉害,光靠写信和电话就能追到人家,我甘拜下风!”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 a) y6 T. K5 b8 k
原来......李唯森,这个昨天晚上跟我在床上纠缠不休的人,已经有了新的女
  @! S; S+ P( D" E- T*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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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6 s( Z" P* M8 n0 M: W' p' u
放下电话的同时,我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太有趣了,人生真真如戏剧般充满
6 l' n  ]; ]% H$ b2 `' q, Y/ r不可思议,我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带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那裂痛的感觉到底
& P/ z7 e+ @6 q! M( I" m; }. P  F是为了什么?
' @. _/ f; U/ }+ k7 V
6 W9 D2 U- m7 f) n3 B3 B" z0 l高郁,再也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大笑对自己说出这句话,重重的打了自
己一个耳光。

连下来的两整天,我没跨出家门一步,那一夜给我留下了可耻的后遗症:发
烧、头晕、拉肚子,还有持续的少量出血,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浴室里料理自己。
# i' S/ d4 g% t4 l* Z0 F7 q床单洗不干净,我只能把它扔了,连同不知什么时候也弄脏了的被套。

% d# Y, L! l1 e冰箱里的菜我没力气也懒得去做,肚子饿了就打电话叫盒饭,吃饱了继续睡
觉,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到第三天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帮朋友的
! |, I3 [3 _# n* }+ D% U邀约也到了,我穿上崭新的衣服,在镜前训练好微笑,出门后还特地剪了个头发 。

当我整齐光鲜的出现在约好的地方,他们已经点好了菜,看见我不约而同喝
了声彩:“呵,有喜事啊,打扮得这么帅!” 他们多数是双双对对,象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所剩无几,小川给我留的位子在
: q5 j; a( J: F/ C* j, Y* X3 a. g他旁边,而另一边就是李唯森,当然,他们的身边都坐着女友。李唯森的那个是
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有名的清秀佳人,现在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安静纯真
) A$ V) `  m6 u# i$ X* G2 W的淑女样,据说她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工作。

我开着玩笑说“一颗灯泡照两边”,他们俩同时给我一拳,别的朋友也都笑了
起来,颇有点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想想这算是我们这群人自毕业以后聚集得最
. u) j. `* @* ?$ s齐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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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吃菜喝酒我样样踊跃,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依然是过去最爱的三五 。
李唯森的口味却已经变了,上次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 l, W3 l0 L' g+ X# x3 e" D/ r
% u, W7 v& M' y2 J3 K' R1 v我问他你现在都爱抽什么牌子,他努努嘴一脸苦笑:“......没钱嘛,有什么
$ n3 J. A) y* e2 N抽什么。”

% x  @1 V0 ]! e7 T60
$ |8 T& _) n! k+ {- |( j$ j3 d4 y, W1 k小川的烟瘾一向不大,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顾拉着我划“两只小
蜜蜂”,玩了几次我实在划不过他,让他找女朋友玩,那女孩大摇其头:“......饶
了我吧!动作难看死了!” 李唯森杀出来抵了我的缺,跟小川两个人丑态百出的逗乐,惹得在场的人一
  B# ^' V( I$ A4 O快儿哈哈大笑,唯一能忍住不笑的可能就是我了。他们乐完以后我讲了好几个特
级笑话,将桌上的气氛再次掀到高潮,小川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你
怎么......忍得住......自己不笑?”

“......什么都不想,就忍得住。”

" l+ s) m% Z& f& p0 Y, x& O“厉害!我要学,回到学校我去逗他们!” 酒喝到一半已经是晚上了,李唯森得送他女朋友回家,我们都让他先走,留
4 w6 u1 F8 _) B5 _下的人继续喝。小川非要坚持到最后,他女朋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对我使
了个眼色。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帮小川挡了一些,照他这个高兴样
$ \% V( C% X8 I/ V) E放任自流是不行的。
- Z/ n8 h; s1 |, D+ i# b6 e" k
到了散的时候,好在小川还没过量,跟女友一起快快乐乐的打车回家。我喝
0 O. `5 l! y1 E0 V. u4 r得不少但不知怎么就是醉不了,跟那些朋友一一道别后还能意识清醒的叫车。除
" R& P: M) z4 f4 J了头疼,那些酒精没起任何作用,我半躺在车内的座椅上兀自觉得讽刺,现实可
' N. o/ U4 H2 k2 t% O真幽默,还有想醉而不能醉的时刻。

6 P: Z  q5 A5 w7 i/ c: }' U4 Q回到大院,我家门前是一片漆黑,那个死灯泡又坏了,我在门口摸了半天也
# o; {# d' ^9 a. k8 f没摸着本该在裤袋里的打火机,不知是不是扔在吃饭的地方了。
4 y' t) f: B" H4 \  O" z& C
没办法,我只得接着摸钥匙,手刚触到钥匙圈时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 ,
7 _: ~, N% h. D, M* N" E紧接着嘴也被捂住了,我用尽力气的挣扎因为姿势不对而失效。

/ e& v( j# _( C. e# F2 G“......别动,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停止了挣动,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定下神后恼怒的骂
他:“你搞什么?我还以为是抢劫的!”

0 B' q8 ]+ h, F: y" ~61
“呵呵,逗你玩玩,别生气嘛。” 一听到这个“玩”字,我就不可自制的想起了一切。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可以失
态,可现在我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这个人有女朋友......甚至也有男朋友。

: b8 M4 m( \: q“你走吧,我酒喝多了不想理人。” 说着话的同时我再次把手伸入口袋,可他的手也跟着进去了:“酒喝多了?
我帮你拿钥匙开门......”
6 @$ z5 |( M; k3 c! S
3 {& n# t3 q* I5 u7 I0 _* U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我的,在接近大腿根的部位肆意爬行摩擦,若是从前我
一定脸红心跳,可此时我只觉嘲弄悲哀——身体仿佛已经坏死,没有一点生理上
1 d+ G9 \, l2 P% _, Z; j的兴奋,我真的不正常,他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把手拿开,李唯森。”
: H7 S6 m/ ?1 z+ x6 [1 ]
“......你怎么回事?我还特地等你呢,真是......”我冷静的音调使他意味索
然,乖乖拿出了那只魔爪, 我自顾自掏出钥匙凑上锁孔,终于打开了那扇该死
% Z$ o. n/ f5 N: V; X0 u+ Y* t6 X的门。
) s9 _1 i  m' u1 v* Y2 a  y
; G0 `& ~8 W+ p- Z* m$ F我真没想到我前脚刚一进门,他后脚就跟着挤进来,关门、开灯、脱大衣、
坐上沙发......手脚快得让我眼花缭乱。不仅如此......他趁我发愣的空档把我拉到
沙发上,两只手立刻直奔主题。

“你......你住手!滚蛋!”我反应过来以后劈面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没多用力 ,
可还是很清脆,他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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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脸狠狠盯住我看了好几分钟,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跟他说“对不起”,可
正准备开口的功夫他就抓住了我的衣领:“行啊,你打我?我今天不让你睡觉了!” 接下来,是极其粗野的脏话和动作,我宁愿被他打一顿也好过被他那么整治 ,
6 u& @/ }, ]6 I; L% l2 K头痛加上混乱的心情使我的挣扎变得有些敷衍,他并没费多大力气就得逞了。

; Q0 y0 A( E) B6 p: O1 |2 y3 d6 o' K) O62
当他一次次在我耳边说着“你真性感”的同时,我的身体被他恣意摆弄,后来
9 g- G3 u# u% n  G4 X' L我干脆放弃了抵抗,我的想法非常奇怪:让他做完这一次,就算留恋过去的几年
时光,我曾经真心真意爱过他的时光。

3 W" s) z# k7 ]# r" `# t" c' E: L所以,我一直都睁着眼睛看他,无论他正在做出怎样令我难受的事,我那个
还没有彻底痊愈的地方完全敞开着接受了他的侵入,他这次做了很好的润滑可我
$ G: ^& @) t1 S却疼得掉泪,我的脑子里不停闪现着“最后”这两个字,我知道不应该做出这样女
& D0 W5 G7 B! _/ E性化的事,但实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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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我哭的时候还真吓着了,问我:“是不是很疼?”
( \, ?0 n( f, \; ^
“......很疼,太疼了......你可不可以......抱着我做?”
( Y# D: Z& b+ b: M4 I4 D
; C0 e) M3 w+ \3 m( C. k“......当然可以......”
他俯下身紧贴我的胸膛,我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泪水慢慢滑到唇角,是
咸的,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
% J6 \, q1 g9 g8 S1 d6 ?; Y5 c) l
“......你哭的样子,真的......很性感,简直让人受不了,如果你是女的我就
完了......”

他一边舔舐我的眼泪,一边粗声说着这些话,律动的频率变得异常激烈,那
1 w  C% S- Z- g$ o8 v4 K深深的抽痛让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背部。

4 Q; b: v/ K- L* y+ \' k" b也许眼泪和痛感都是性欲的催化剂,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失去了节
奏的几下凶猛撞击之后,他呻吟着瘫倒在我身上,汗透的肌肤泛出微微的红色,
而且一直延续到全身,我们连接的部位过了十几秒还在持续的震颤——这一次他
  k8 d  n5 q9 c( P+ a' O! q) f完全达到了高潮。据他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前所未及的高潮。

可能是刚才的快感过于强烈,他累得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当我能够起身的时
$ Z; l$ f& W/ q* m# F候他已经睡着了。我用笨拙的姿势拿了被子帮他盖上,还蹲在沙发旁边看了他一
: e7 E- Y8 T6 R% _2 f& `3 I: x  T会儿,心里突然有个疯狂的念头:杀了他。

9 V) Q5 C4 }6 j2 e, h杀了他,就不用再痛苦,什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吃一颗子弹,然后彻底了
& h0 d8 V) \* w/ j: b4 s  W1 a
63

结这辈子,应该比活着快乐。

可是这个念头只不过一闪既逝,下一秒我就苦笑着骂自己“你疯了”,然后继
+ m4 @5 w7 M6 G$ H续用笨拙难看的姿势去浴室洗澡。

第二天他在沙发上醒来,我很冷静的对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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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0 }8 u- b  J$ j5 G, H“......算我求你,以后别再碰我了。”

( o8 u( c% x5 r' c$ z“......你后悔了?不想玩这个了?”

“......是的。”
3 A% T% G( j/ E
“......哼......好,我答应你,以后咱们只做朋友。”
! b/ W5 k8 z2 U7 c  }9 W* N
“......谢谢。” 听着我决绝的口气他冷笑着答应了我,没有一点昨晚的无赖样,我想他的自
  T5 i0 X: W& W2 U) u' t5 G尊也该起些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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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S, o$ B  d( E6 n7 q9 K1 }- L就这么结束最好不过,我们的自尊都能够保全。

+ @! d9 V) x" {% h" e3 y) v1 w7 l我的喜欢完全是场闹剧,可笑又可悲,再纠缠下去我无法再当他是朋友。我
和他之间毕竟还应该留点余地,尤其在小川面前。

  r- L8 y' c  D7 T1 M8 x2 u至于那些空寂的深夜,我只留给自己,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本绝情,就算
& t, K  d2 o  W; A: m: G对生下我的人;就算对自己。
/ E! f) x" Y4 c) P5 U
, ?' \6 q1 o, W. m0 e3 y( c8 }第五章
$ Z$ K5 L5 V0 [% [, u
64

“......唉,他又走了,下次见可能要等退伍吧?”
: ~! F) X) J$ X) J% ]5 O/ f5 m
“......嗯。”
: o- T8 @6 w; l
“你怎么了?精神这么差?”

0 \& Z; r. u! S# B“......没事,肩膀借我靠一下。”

. Y- `. R! k" H$ D) x: U“......哦......”

“............我好累。” 短短的十几天里,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突飞猛进,每次聚会我都发觉他们越
! k8 K# Z8 s, C2 C" r1 H+ {6 t来越亲密。他们在桌子底下交缠着的双手、他们咬着耳朵说话时的眉目传情......
: x. T2 R/ ?; s女孩甜蜜的笑容是那么纯真,她活在一个梦幻的世界。每一次她手上都拿着一支
鲜艳的玫瑰,深浓的色泽衬托她美丽的脸真可算相得益彰,李唯森从前就很善于
用这些小花样搏得佳人青睐。

7 `- M% Y* m5 v9 y; P2 l0 n, U' r他不止一次满面春风的对我们夸耀:“我的女朋友是最漂亮的,对不对?” 而坐在一旁微笑着的我,和朋友们一起点头,只是我不忍看那个女孩高兴的
0 u# Q6 G6 M/ x神态。其实那时的她很动人,我却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但愿他对你是真的。” 多么伪善的自己,我并无资格去质疑他们的感情吧?更没有资格怀着怜悯装
9 ^) w$ M* r& g) b( T: w. B出高尚伟大,我才是最失败最卑微的那一个,我不能作他们之间的破坏者,于是
6 V, R. H% {) X作了他的共犯,一起欺瞒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子。不过、也许......就这样被谎言
/ N) N. W3 {' N+ Y装饰着的爱情才能够美满如诗。
3 G8 U: r8 R2 C, ]
3 x" B$ Y9 [7 Z) l  E) R/ z仍然当他是朋友,但再也回不到高中时代,就象那天的餐桌上,玩笑中营造
: Y) r$ Q, j9 X( w- W7 l  a, {" X出的错觉。言语动作处处不变,却也只剩这些温和的表面,内里的我们,已经山
9 _# a& J: N9 D' A) I重水远。

我曾经想过如何忘记他,可这是永远做不到的事情,喜欢过他的每一分记忆

, A- c# u0 N* T! c4 L0 I) q* N65
0 x, I1 ^7 w7 P3 ]  ?+ k都确实存在,除非我可以如小说上主角随时来个“选择性失忆”,那种幸福太虚妄 ,
我等不来合时的意外。

所以,我想要真正的幻灭,清醒看尽他一切可恨可憎之处,彻底心死彻底淡
- E2 {0 m. l( i' d2 w% {# ?( `0 `漠,从锥心的疼痛里突然醒来,笑着叹谓当初的少年情怀。看过的小说中我最喜
7 A1 O/ b. I* T  x欢的人是阿飞,因为我希望有一天可象他般“突然想通”,并满面困惑的质问自己 :
' Y7 i" P+ D4 R; m8 S- g3 v8 c7 }我当初怎么会喜欢那种人呢?
  z: \) y8 I7 |4 J+ u7 t+ B
7 |/ J1 h3 a. u" R- Q9 h7 C8 F这种希望成为我的最高理想,理论上完全可行,同时我的实践也很到位,我
- `5 E3 Z" b: M0 @一次次回想他是如何待我、如何欺骗自己的女友,那两个夜里所发生的细节被我
) O; ^+ b: F* P: E8 G反复重温。每想一次,都仿佛要窒息,也更清楚的分析到他对我只有欲念--不能
) n% {5 A$ a: D% B! p称为吻的狂猛噬咬、粗暴而毫不留情的插入、从无例外的“性感”二字、发泄过后
的呼呼大睡......哪里可以找到一点温存或珍惜?我对他而言是一个方便的性用
6 B, l: R' B* N% A8 u# x, J$ T具,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甚至他放弃我的时刻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不屑 、
0 a( J+ K1 @  B4 }冷酷、随便,就象扔掉一个不听摆布的玩具。
+ C( C( b" y1 a
% W8 Z& x+ E0 J' p- _" g他已经不是我喜欢过的李唯森,只是长着跟过去一样的脸,他已经完完全全 、
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有什么继续执著的理由?我质问了自
己无数次,却依然记得他跟我共舞的那个黄昏,他的手环抱着我的腰,在暮色笼
( P/ s) O- q1 n6 r4 j0 Z罩的房间里慢慢移动,飘扬的旋律中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感觉到将会延续一生的
6 e( J$ l7 f- C, }* k6 V幸福。

6 ~4 O1 Z" l4 f4 k他变了,却还是留着过去的很多习惯,他的口头禅、他的小动作、他喜欢的
, Q8 h2 y" K+ X4 _$ q1 i& d颜色、他爱吃的零食......为什么不能都换掉呢?整个换成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如
, a; o/ r$ I2 N果是那样,我可以回头,可以陌路,甚至可以更粗暴的对待他,即使是强奸也没
5 u! R/ |, Y6 l, ~7 O' _/ D3 g/ O0 Q: O关系,直到厌倦他的身体为止。我骨子里也有一点暴力的性冲动,尤其是对身材
0 W1 i1 u4 r6 Y. }! m; m不错的男人,这个早在高中时就被自己发现过,而现在我已经不会为此感到罪恶 。

感情是多么累赘的东西,它压制了我真正的欲望,在他面前我不敢稍有主动 ,
8 e3 U! V4 C- D" M1 T我害怕真实的自己会让他厌恶与憎恨,我一直都强迫自己忍受来自他的一切作
为,因为我喜欢,而他轻轻松松把我的喜欢变成了一个字:贱。

最贱的事莫过于偷听他和女友在房里的动静,可我也干了,就在所有人都到
# |* W: K  W: G) N+ w4 h& ]小川家里聚会的那一次。

: h. |6 {8 T8 m5 K8 V66
8 f7 d: \) g; L那天我们的计划是在小川家玩上一整天,专趁他家里人出去办事的时候。我
们都在客厅里玩,唯有李唯森跟他女友躲进了小川的房间,在做什么自然不言而
4 c' Q" E5 d" T' c* l喻,我却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听了很久。

他的甜言蜜语从门缝里传进我的耳朵,那女孩害羞的说着“不要”,熟悉的喘
& c; u& t8 X7 N* n5 H息声延续着,我比谁都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他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好性
感”、“我受不了了”,真是拙劣得可以,跟对我说的那些一模一样,我把下唇咬
得快要出血的同时居然有点想笑。

( b& P( z/ X' s& a$ R- h% u1 q后来可能他做了什么过分的动作,把那女孩急哭了,他懊恼的叹息之后又开
# g3 o5 c6 M9 q0 u始一个劲的哄,我听到这儿才明白他找我“玩”的另一个原因--他跟女朋友还停留
9 P( C: d$ a8 x在二垒的阶段。

残酷?可笑?还是悲惨?我就是这么一种代替品,一半代替他的女友;一半
填补他对过去“男友”在外表上的遗憾......我长这张脸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可恨,否
则他根本不会想来碰我。

他讲了些好话把女孩逗笑了,我也静悄悄的离开了那扇门,回到客厅时小川
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3 u% l7 y5 C+ y“......呵呵,当然有,少儿不宜,你还是靠边站吧!”
$ b+ ~3 O% l8 F; l" ^* h
2 z' H2 E& c- M0 C: S, ^“......你又损我!我饶不了你!” 李唯森走的那天我们一大群人去送,他跟女朋友隔着车窗拥吻了很久,那女
孩哭得淅沥哗啦,连脸上的妆都花了,看来真是喜欢他,而且喜欢得挺惨。
6 S8 ^5 y3 \! Q9 f; P1 G& }
' q$ l7 n3 L* g5 \我们站得远远的,没打扰他们的浪漫吻别,我手上的那支烟抽到一半他们才
吻完,大概是四分多钟吧。小川还看着表计时,一边看一边咋舌:“我的妈啊,
( X- i" ^/ |3 l& m创纪录了......”

我问他“你的纪录是多少”,他看了我一眼,脸突然红了起来,我立刻察觉到
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的纪录......可能就是跟我的那次。为了补救,我只得赶紧

67
5 x! T0 c1 f) e  V5 B# c$ O3 s岔开话题,说了很多无意义的闲话,好不容易等到他脸色恢复正常才一块儿离开 。
" W' U7 T/ V% q, f  X
此后的某一天我正在家里一个人喝酒,小川又来找我了,看见地上那一大堆
- X- W- u2 O9 a" q0 t啤酒罐和烟头吓了一跳:“高郁,你没什么吧?一个人颓废起来了?” 我头脑昏沉的笑着一把拉过他:“......我今天高兴,咱们两兄弟好好聊
聊......”
8 @! h5 e% b) ?! j; P5 @
“你这个样子可不象多高兴......”
$ |. J' P, y. g0 L4 C
; N+ {7 K. ?6 W% `3 B  ~“别絮叨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6 W, S7 R6 J! W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可我都记不大清楚,说话的时候小川好像一直看着我的
脸,还摸了我的额头测温度。我说我没病,他又说了一大堆“注意身体”之类的,
# e/ H6 [. P, y$ j, H- K$ C, _弄我烦起来骂了他几句,那是真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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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真骂他,小川委屈的低着头没回嘴,但我拉起他的时候看见他
8 T) f, v" D+ h3 F2 q4 x8 G眼睛里是湿的,我后悔极了,只得使出所学不多的哄人功夫,没多久小川就高高
3 V1 M6 h/ C+ o- |8 z% Q# C兴兴地继续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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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P3 J* d/ d; K9 q' n2 e那时我真的很有罪恶感,我不该对小川撒气,他对我从来都是好得没话说,
$ d/ r, d  p' ~0 @* l就算那天的吻也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眼下我没头没脑的对他凶,他根本不放在
心上,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小川是我一辈子值得珍惜的朋友。

4 s0 U) }$ ^  x4 q9 c( y; p聊来聊去,话题很自然转到了李唯森身上,小川很舍不得他走,可一说到李
5 N) Y7 ]2 B! x8 ^* n* b7 M* g唯森我就没话了,小川再度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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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消了小川的过度关心,我突然感动于他对我的好,不自觉想要暴露出自己
的脆弱。我靠在小川的肩膀上,低低的说出我最真实的心情,我好累。

( Z  g5 j1 K  s( w那一会儿小川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一直下滑到
7 K  E. d* {$ c6 P0 [0 J1 A5 O背部,我任性的放松身体躺了过去。他的呼吸和体温清晰可辨,不是太快也不算
$ N8 U0 M( d/ P+ Q( I太慢、不是太高也绝不算低。
6 Q3 D3 _# w* a5 ?6 v6 h'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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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我们靠在一起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7 y: q7 j4 H9 p" O我们彼此微笑着站起身,小川固执的非要做一顿晚餐给我吃,端上来的菜完
7 b6 [! W8 _3 R9 w全是惨不忍睹,味道更是奇差无比,我皱着眉头吃完了它们,却不愿放过口头惩
! j" d# z' v" r0 O罚:“小川啊,如果你是女人,谁敢娶你谁短命!” 小川不知为什么脸又红了:“反正......不是你!” 过年以后小川和女友一起走,我是唯一去送行的,因为小川没告诉他们具体
/ a) Y) `) n' H* l3 U) G' T* F的时间。

" p0 Q$ I9 L9 r$ e; E当着女友的面,他久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颇有些暧昧不清
的东西。当然,我只能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对女朋友好点,转过身又对他女朋友
交待:“要是他不听话就管紧点,别让他在外面闯祸!” 我这些话使得小川直到车都开了还在哇哇大叫:“......高郁!你太过分了!
我才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呵,他只有年龄和外貌长大了,其他的......还停留在那个美好的
( q% A, L3 B- W. S* g6 p高中时代,我为此喜悦也为此感慨,他除了是我一生的朋友之外,也是我想保护
' O( ^4 H% E# b9 D3 l* E9 u- |的人,他的纯真我永远都不愿去沾染和损坏。如果用肉麻一点的说法,我想我是
- i) `9 B) d- _$ I8 V' a; S0 ~- L爱他的,只不过这种爱很简单、很温暖,没有挣扎也没有阴郁,更无关性欲。

一九九六年五月,老爸再婚了,它是我们家这几年以来的大喜事,婚期之前
他跟我好好的谈了一次。

2 u! y3 i; J6 ?9 X2 B. Q0 t. x我除了赞成,不会有别的意见,我们沟通的主要方面是关于住的问题。阿姨
那边有自己的房子,想跟老爸过二人世界,他开口的时候对我颇有些愧疚,说这
9 n$ v6 I7 u# _两年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已经很不好,而现在又......我很自然的对他讲我很习惯
现在的生活,如果再跟他们同住可能会更麻烦,老爸感动于我的“懂事”,我却真
; ^* j) ~5 ]3 \+ x( }0 |! h# E有点不好意思--方便他们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出于我的自私,我希望保留
独处的自由。
; c' i; f" w& c" S! z- y# r6 v+ G
" [4 }6 ]6 v; w9 J0 H: A我的房间里藏着一些不想被人、尤其不能被老爸发现的东西,比如俊男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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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量的同志小说或影碟、我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文字......若是哪天一个不小心被
老爸看见,我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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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跟老爸时不时见面,父子之间的感情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他永远是我
7 r8 f9 j1 N. R6 @% W* G, q父亲,这是颠扑不破的血缘,距离远近根本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们勉强还算同在
3 m" h% e: T! L3 W  w( I1 l4 i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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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宗接代这回事我大概是不行的了,所以我真的很希望阿姨能为他生个儿
子,老爸不过四十几岁,阿姨也才三十出头,她心里也很想给我添个弟弟吧?我
! P( _' s, M7 p$ K7 A: B的出发点虽然有那么一小半是卑鄙自私,但总体来说是众望所归,我在他们新婚
当天用很小的声音祝贺他们“早生贵子”时,阿姨脸红着微笑,老爸满面尴尬,可
3 B9 ?! s  j/ P: L" B6 S还是看得出他其实很高兴。

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心情开朗了一点,我的失眠症状得到缓解,把心思放到
1 F- N$ B+ f, l9 i3 h# L学业上也是一个振作的老方法,我一再用这些来抵抗自己的抑郁,尽管......效果
只能是杯水车薪。
! O) u" Z% P) s/ w& J8 R( u+ l+ T
再接到李唯森的电话,我仍然笑着和他聊天,他在电话那头也是一如从前,
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提及任何暧昧,就好像那些根本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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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阂或距离只在心里,我们的笑笑闹闹维持得很好,也许他对我确实已经回
到了“朋友”的相处模式,因为他不在乎。拿得轻松,放也一样轻松,看起来我也
0 Z8 ]5 K+ I. ^  a& D: P6 l8 n能简单做到,他眼中的我就是这样吧,跟他没有任何区别,玩玩过后烟消云散,
充其量是朋友之间过分了一点点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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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m) ~8 ^  Z, w每次放下电话,我言语中没有半点眷恋,平平淡淡的一声“我挂了”就可以结
束,只是过后我还要发一会儿呆,眼里空空脑袋也空空,没想什么实际的东西可
一坐就是几十分钟。

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任何人从身边离开我都不留,我只会放弃不去争夺 ,
$ k- i; G2 }: m: D因为我相信现实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什么。自尊是完全没用的东西,但也是我最重
& S; g/ b; ]4 [+ T要的东西,在它的羽翼下我可以表演出完美的淡漠。

我就是这么一个扭曲到极点的人--从来都是,五年前直到现在还有将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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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p6 l# H, g" Y决不会装深情装弃妇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最后只留得一点怜悯一堆厌弃犹
# b/ |! I5 [3 l9 |* c如一场蹩脚的苦情戏,那样......才真让我受不了。
, S/ z" d0 {2 I1 K2 W* h$ t
% @& O2 J: q" w. L2 [8 p所以,我应该是那种最容易解决的麻烦,无论对老妈还是李唯森而言,连解
释和规劝都可以省掉,一个转身就能甩得彻底,我的冷漠或者平淡使“内疚”这种
  A6 \4 b' E  u5 i; M% {5 t感情也成了多余——绝情的原本是我,何必你们伤神劳心?

我变态,不完全因为我的性倾向,还有这些古怪又孤僻的心态,就算我自己
都知道这是清醒的无病呻吟。老爸最好永远都见不到我这么阴暗的一面,小川也
是,这样的我不仅会伤到自己还能伤到别人——那些真正对我好的人。

除了不能让老爸抱孙子,我会尽量做一个好儿子;除了不能跟小川太暧昧,
3 k" ^7 f3 L0 ]  p2 {6 l我会是他最知心的朋友,至于李唯森,也是一辈子的朋友吧,我会做到,而且会
6 E; ]7 W8 ?; u! |# k. g+ L做得很好,尽管只是在人前的外表与假象。
& u; N5 m4 a! j! @& o" p, E
/ l& e; A- d  O, S- E新婚的老爸给我买了一样渴望已久的礼物,我的生活里自此多了一个亲密的
伙伴。那时的 586 还很贵,但老爸一点没犹豫,我知道他是怕我寂寞。说实在的 ,
我确实很需要它,真正的理由却很隐讳--我想在家里上网,寻找我可以说出内心
+ |# J, K3 q: n" r0 }. ^秘密的地方。学校里虽能玩电脑,但我不敢搜寻那些禁忌的信息,至多听听音乐
: s$ p& A; l- X& |) D' F看看新闻。

那个时候,上网的费用很高,我不愿太多花老爸的钱,总是利用很少的时间
稍稍接触一下譬如“GAY”、“同志”、“HOMO”之类的词,也极少跟别人谈话,我
7 i+ c/ |' N9 {也许害怕太接近这个还不壮大的圈子,以免自己变得放浪行骸,一发不可收拾。

0 x' v% I; Z2 t7 i/ l2 }偶尔有网友谈到想跟我见面,我从来没有应约过,我说我长得很丑,年纪一
把,身高不过一米六,把那几个网友吓得退避三舍。呵,我们的圈子其实也很现
实,他们最感兴趣的是身材长相,以及那个东西的尺寸有多大,至于谈吐风度内
涵气质......还是要往后面放一放,两全其美才会是众之矢的。
# J+ m+ I8 o" b5 L
7 ~& t* E" H# A) r% _+ s我不是不想跟别人做爱,只不过我觉得自己颇不公平,没有感情的成分我绝
不可能躺在别人身下,只在上面又有些不近情理,万一我的暴力倾向适时发作,
( ?) d& A  @$ M9 t" m1 V. D/ d那就更不得了......所以干脆算了。何况在我看来,跟一个陌生人上床不见得比自
慰舒服多少。

71
小川跟我联络的方式,如今又多了一样,写 EMAIL。他醉心于所有好玩的
新事物,每每写上好几大段所见所闻的趣事逗我开心,文笔了了、热情甚高,我
' D. _/ }: e- V) b8 m9 l# I/ o' g/ t, k也是每封必回,电话倒打得越来越少。

# f6 n+ W) h8 }4 m2 {; U有时李唯森来电话,抱怨说一直占线,我说在上网呢,他立即很感兴趣的问
. K8 Z6 _( }9 D0 i7 _我是怎么回事儿,我说一句两句讲不清楚,他便缠着回来以后让我教他:“嘿嘿,
我一回来就找你!可别跑掉哦!” 再次见到他,是我快要工作的时候了。身为一个学校不怎样的专科生,我实
" B$ ]6 o; m" D" N. D: P习的地方是本地一家不算太出名的报社。跟在所谓资深记者的身边,每天干些打
杂的活儿,我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他非常“欣赏”,同时对我许下了承诺:“我跟老
总去说,你真的不错,留在这儿上班得了!” 我无所谓,反正是撑不饱也饿不死的工作,倒是省了东奔西跑联系单位的辛
- x0 \% a4 Q# p) m5 n& {0 h苦。本质来说我没什么事业上的野心,做什么都好,把该做完的做到位便对得起
, ~4 l. M9 b  V自己那份工资吧。

李唯森退伍以后见的第一个人还真是我,那会儿他刚下车,家里又没人,女
朋友去接他却不知为什么错过了。车站离我家不远,他就直接闯到我这儿,巧的
* e& j1 L  N" A# z1 K: U是我刚好从外面回来。

# M  T+ \' X" U4 w/ E我看见他提着个大包站我门口,头发还是短短的,皮肤更黑了,看起来很疲
惫,穿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
7 m6 z- v. {$ j' E
- j" s/ q3 a8 n2 x5 z) ?我走上去说了三个字:“回来了?” 他回了我一个字:“嗯。” 没有想象中恍如隔世的惊异,也没有曾经准备好的无害微笑,我就那么沉默
着面无表情帮他开门。

- h" T6 x4 K8 k" B  M他进去以后躺在沙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坐了那么久的车都没睡觉,
真是累死了。”

72
. k/ }, r5 A9 s! ^3 k3 S& q2 R“那就睡吧。”我站在一边,离他有点远--此时的他没有满嘴或满脸热情,我
也不用装出同样的脸来回应。
. [# ^" p0 l( g) m: Z2 ~6 @
“可是......肚子很饿,你这儿有没有吃的?”可能他真是饿狠了,说这句话时
简直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如果在以前我肯定当场笑出来,还少不了逗他几句玩玩 ,
2 b* T+ Y# p# H可现在我是不会有那种心情了。

“......你等一会儿。”自从独自生活以来,我就是在学校吃或是自己做,当然
我的手艺说不上有多好,擅长的只有两样:炒饭、下面条,只不过炒饭或面条里
' M5 A. c' M7 ?一般都有很丰富的附加内容:鸡蛋、肉丁和一些蔬菜什么的,把它们弄到一起不
. E# Q, \# ^! j* E1 e3 p% ?单是为了好吃,更主要的是为了只洗一个碗。

他三下两下吃完了我炒的那点饭,还意犹未尽的赞不绝口:“真好吃,你手
艺不错啊!”

“那是因为你饿了。”我平平淡淡的对他解释,突然想到我之于他也就是这碗
饭吧--饿了,所以好吃,饱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正如他抽烟的口味--没钱,所
8 z* f% i; a. G7 v( |, _4 V以有什么抽什么,我却是没钱就宁可不抽的那种人。

8 J- Y( u! ?. [+ s' |) J& o6 H" }收拾碗筷以后,我让他睡一会儿,可他填饱了肚子就变得精神起来,非要看
( I8 [( k) b' ?& }我的电脑。

我打开机器教他简单的基本操作,讲的速度很快,他学着学着就有点跟不上
7 z' _$ |6 x& W' J0 K了:“高郁,这么急干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 @* B6 v: e. i4 W( o“我想让你快点学会,以后到网吧去玩。”

! n& I' ]4 g5 b) h& o1 S“......你什么意思?怕我玩你的电脑?”
9 T: o2 x6 [$ P; q7 S
* |- a) H4 b- A“我快上班了,事儿挺多的,怕以后没时间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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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7 F/ x7 X" H- T. {“你......行了,我走!你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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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怕这个“以后日子还长着”,我想尽量少跟他单独在一起,朋友们一块
* G- F. ?5 p  @) ^1 X3 ]- C儿当然没事,可眼下这种相处很累,我对他还没达到云淡风轻的地步。

简单来说我不想恨他,只想“不爱他”,那才是真正的解脱,但如果他老是单
3 q" Q& _" ?+ Y2 [3 g! U5 F独在我眼前晃悠,万一哪天我恨起他或是被他那些从前的小动作迷惑到,反而会
% o3 t3 O" T5 p8 |/ N9 X' C陷得更深。

我怕我对他心软,更怕对自己心软,在那些关于爱情的幻想尚未褪尽之前。
1 j/ ]/ A0 Z+ `. Y" k
于是我语气生硬的说出了那些话,他也很有骨气的掉头就走,当然没忘了提
( M' f8 u7 R% M: h9 A. Q9 b上来时的那个大包。他甩上门的动作铿锵有力,使那扇还算牢靠的门发出一声巨
6 s7 b% Y% c: m- X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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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J9 W' d# S5 A$ T; \2 W留下的我,仍然没有表情,对着“WIN95”的图标开始发呆。

等到小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班,虽然并不清闲但好在不用打卡,有
事儿就忙得要命;没事儿倒可以迟到加早退。每天写写稿、偶尔采访,反正三点
钟的截稿过后便是自己的时间了。

跟李唯森见面不多,他为了那次的事也不太理我,在其他朋友面前我们亲热
4 ]$ w7 v' D) E4 ^  i2 e. i得很,离开别人的视线就相对两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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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接小川的那天我们大伙儿都去了,他这次仍然是和女友一块儿回来,
- l, }  f: z3 z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也都施加了“非得回来工作”的压力,小川的话是“我
8 D# m! _7 S/ f, H' Y2 w6 \没意见,反正也舍不得你们。” 他的工作单位家里早已为他落实,就是他父亲所在的部门。他那张文凭根本
1 V, c3 x4 P- V4 x9 f与工作性质无关,他也没有忤逆家里的意思,做个公务员是他父亲为他铺好的第
一步。他的个性其实不太适合从政,但谁叫他老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

趁着还没正式上班的空闲,小川抓紧时间跟我们一起瞎混,那段日子我们的
身影遍及各个娱乐场所,酒吧迪厅茶室以及几个比较火的休闲中心,无论雅俗都
1 B9 h& H$ q' S, m0 A) x# i被我们玩了个通透。但我们还是不排斥很久以前常去的那个小饭馆,甚至只有那
儿才是感觉最好的地方,老板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中年人,他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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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还能叫出来:“呵,这不是小川吗?还有你,高郁......那个黑小子是李唯森吧!”

“您记性真好......”小川笑嘻嘻的跟人家勾肩搭背:“我们都挺想你的!”

* K5 k7 G) _! |) o# r4 h3 _“哈哈,冲着你这张嘴,今天我请客!”

& w* V. |  X$ d) U“那就先谢了!不过还是留着吧,以后我们落魄了......再找您讨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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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么说......这顿饭我是没机会请了,你们都会有出息的!” 三个人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小川是我和李唯森之间的一根线,把我们
仨牢牢的拴在一起,有很多次小川刻意不带女友,也不让李唯森带上自己的女友 ,
他说这是只属于我们的“MAN’S TALK”。确实,在那些海阔天空的笑谈中我感
& P- Z* W4 _5 o' k* M# V到快乐,甚至暂时忘记了很多事情:工作、性向、还有那个遥远的李唯森,坐在
! m7 V0 m: x: E( ?面前的他们就是两个好朋友,熟悉自然又亲密。

: I3 Z4 x& c: q. @! c1 L可只要小川没空,李唯森就不会单独找我,我工作、玩电脑或者睡觉;他忙
什么不知道,离开小川这个纽带时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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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的饭桌上他说现在正忙着找工作,退伍所分到的单位他跟本不想去,我
好死不死搭了一句腔:“现在工作不是太好找,你先将就着上班吧。” 他听了以后半天没作声,等到小川上厕所的空档才瞪我一眼:“我知道......
: y% n8 ]$ _$ n/ p你看不起我,我又没求你什么!” 这下是轮到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着一根烟移开视线,同时在心里狠骂自己 :
0 {" D3 n% V5 E" T$ h“你说个什么?真是多事!”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小川回到了桌上,问我们吃饭了到哪儿玩,李唯森对他
4 Q) W1 i6 S8 C( k4 q; o. S挤眉弄眼的怪笑:“我有事呢!” 小川和我则对看着“恍然大悟”:“哦!......饱暖思淫欲啊!” 李唯森去干他的“事”了,我和小川一起玩了会撞球,喝了杯咖啡,随后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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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0 `1 l& a# k( c" u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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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当晚的十一点左右,我的大门被敲得很响,我还以为是工作上有什么
急事连忙跑去开门。可门一打开我就愣住了:来找我的居然是李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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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F+ y. o- ]" o! S, m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跌跌撞撞直接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看他那副样子是
) t% k, P; N+ [2 S2 I喝酒了,而且还过量了。

我想了想,还是上前扶住了他:“......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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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7 x) M- {  G5 q; [* }“......没多少......”他粗声回答着把我使劲拽到身前:“......床呢?......床在
" S! n  ~8 E. b* {) F9 \哪儿......我想睡觉......”

我好不容易把他“平稳”的扶到床上,问他:“想不想吐?”

: T5 |/ B5 R3 y; i% r& m“......不想......好像还行......”

“我......让你女朋友来接你。”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床边的电话,尽管已经
* i$ u" D- s+ s9 w3 W* r8 u很晚了,让他女朋友出来不太合适,可我想不出别的处理办法。

果然......我拿着电话的手被他掰开了:“......她院里......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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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2 O3 S5 y7 L( B( s4 T0 k“那我让小川来。”我再度在电话上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反正不能让他单独
" }" t4 U( b% `2 U% s# s1 M) K9 ^待在这儿。

1 z( T! h6 F7 J& m& d“你他妈放手!”他几乎是跳起来使出蛮力把电话抢过去,还“砰”一声摔到了
床脚下:“这么见不得我?老子我今天不走了!你能怎么着?” 大醉如泥的他眼神很凶猛,看着我的样子就象武侠小说里描绘的那种“仇人
3 e6 |5 z% q8 ~6 m相见、分外眼红。” 我忍住气恼和自嘲告诉自己:他醉了,别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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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睡觉吧,我出去。”我慢慢的站起来,把电话机压好,准备到另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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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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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出去......我要跟你‘睡觉’!”他刻意加重那两个字的声调,同时狠抱住
6 b2 K& h6 R: d( n4 \0 z6 ]我的腰往床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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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回身给了他一拳,可还是敌不过这个醉到不怕疼的家伙,他连个“痛” 字都没说就把我压在身下乱摸乱捏,嘴里的话断断续续:“......躲我......你妈
5 I8 E- d1 o- e1 ]& n8 _! {的......什么东西......看不起我......干死你......看你还......拽不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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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1 o0 j) u  e& n7 J& R5 F3 _' R我最起码打了他十几下,也踢了他好几下,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越来越少,当
我实在打不下手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我吃了一惊,推着他问:“你没事吧?......
. a1 w" {! G& v李唯森!李唯森!” 没有反应,他好像是昏了......不,他是真的睡着了,他的鼻息变得沉缓绵长 ,
+ f( Q. |% T4 S  t/ N& e5 I眼睛也闭着,看起来全没有刚才那种野兽般的攻击性,而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 ,
% Z$ o! i1 Q( ^; A+ F# N我的长裤已经被褪至膝盖。这个莫名其妙的场面让我发了会儿愣,然后用力将他
5 d! [" e2 J. ]推开一边,再把自己弄得整齐了一些。

2 W0 @& S) L3 k走之前我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他无意识抓着我的手凑上那张因酒意而红透
! x$ G/ S6 t3 c$ x的脸,也许因为我的手很凉,所以靠得挺舒服。在手背磨蹭的嘴唇既柔软又炽热 ,
我一时间恍惚了起来,但最后我甩开了他,非常安静地离开那个房间。

那一晚我无法入睡,一直清醒的睁大双眼,隔壁房间偶尔传来模糊的声音,
他好像在说什么梦话,内容想必是与我无关,就算有,也不会是好话吧。

1 }( A  s; z' l; A  t5 G第二天一大早,我穿得严严实实去了他那边,他早就醒了,半躺着身体看我
7 m! `9 k: e5 J远远坐在床沿,脸上的表情居然颇有点脆弱和委屈:“......你干嘛老不理我?我
7 l7 [' `, }3 v0 g就这么讨厌?” 他这样的眼神是我最害怕的,可逃跑已经来不及,我一瞬间回到了很久以前 ,
他缠着我陪他跳舞的那会儿,我的心被一种温软的东西死死揪住,明知道要糟也
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没有。”

; |. m. E% c( B7 N$ ^$ w* B( ~  R“那......坐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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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就那么乖乖的紧靠在他身边,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凝视我,手指抚上我的唇角:“你全身上下,就是这个地方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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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开始发抖,因为我害怕,我又感到了不可自制的眩晕,眼睁睁看他的
嘴贴过来可就是躲不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吻我。他濡湿的舌尖轻划过我
的唇齿,我傻乎乎的闭上了眼,然后......就是我有生以来最投入最激动的时刻,
我的心跳快得连自己都害臊,他吻我的方式不再是强硬霸道,而是含着浓烈的色
情意味,我全身发软的瘫在他身上不能再思考,下体的反应也异常直接。我从来
8 N0 b: q9 N. b: `: \( c+ _+ K没想到接个吻会有这种效果,似乎性感带全跑到了舌头上。

4 m' J- y/ ~- ?% T" M, b7 ?急促的喘息中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手忙脚乱的脱去我们俩周身的衣物,当
1 j4 j1 h9 @( L# c我一丝不挂之后他的动作又变得急迫起来,只稍稍犹豫就在我两腿间埋下了头为
我口交。
% d  Q8 s; e9 }" P3 t8 U
/ W7 U( q+ K5 v' U; ]! `6 u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急得整个人拼命向后缩,他摁住我的腰抬起头 ,
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躲什么?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 `' O4 S4 O' l$ R4 v2 L说完这句话他继续埋头苦干,源源不绝的快感俘获了我的理智,我实在忍不
住低低的嗯了两声,这种声音反倒象鼓励了他,嘴上吸得越来越用力,我终于小
9 z  X% u1 d" Q. M% i# r9 A: g& O# _5 M声的呻吟起来:“......嗯......停......停......别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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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超强的刺激下,我用不了太长时间就缴了械,好在我及时推开了他的
头,他把那些液体掬在手心向另一个地方涂抹,我两条腿也被他压至胸前。这个
姿势极不舒服,更别说他立刻就闯了进去,我极力压抑住痛呼的欲望,好让他痛
快淋漓的享受,可他对我说:“你怎么不出声,叫出来啊!” 总之我和他在这方面的配合度还很低,原因出于我根本讨厌那种接受的行
为,我无从想象 G 片和小说上那些被干的一方所描述的快感,就我的这几次经
! _' B% O* o7 Q: Y* B历,除了疼痛和屈辱没有任何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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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m- b" r3 |/ G) ]一夜没睡加上如此厉害的体力消耗,等他做完我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但他只
休息了半小时的样子就恢复了精神,再次发挥缠功让我教他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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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的坐起身,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超级经典:

) E4 J7 K5 S! @3 I- Q“高郁,快起来教我上网!”
& z2 Q' L+ }2 Q
“......我好累,让我睡会儿行吗......”

) I% [) @( \1 ^) M' |* ^- |“起来嘛......对了,网上有毛片可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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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V" V* Q8 a) g“......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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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别说你不想,肯定偷偷看了不少了!”

* K% L2 {  H) c- r( S% Q!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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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足足看了他几分钟,还真是说不出话来,干脆倒头拉上了被子,任他自便 。

被窝之外的他在我身边坐了很久,最后对着我的方向说了一句:“......神经”,
就“踢踢踏踏”的走掉了,我埋在被子下面痛骂自己:“高郁,你为什么这么贱!”

; J# S4 E/ x9 t0 o4 W第六章

2 s' ~& ~: {0 k' R“没事儿吧?我过分了点......别生气......”

“我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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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N# Y6 q2 u  \& F# [“......什么?” 经过那天,我又对自己来了个完全而彻底的痛定思痛,之后的结论还是老一
套:我得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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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清醒了以后我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跑过来缠我的原因不外乎这么几个:
一,他以为我看不起他,还拿话挤兑他,心里边挺恨我所以要“报复”;二,我这
/ H8 s; V1 v! x/ A段时间不搭理他,他有点不甘心;想证明他还是能“征服”我的;三,他女朋友太
保守,男朋友又断了线,性需要得不到满足;四,工作联系得不顺利,想证实一
- p- r7 O$ |2 K8 s3 o, h6 Q; u# _下自己在某方面是还有“能力”的;五......到这儿就不用再列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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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是 GAY,就算做尽了所有事,至多勉强是个双的,我不能这么粘
粘乎乎的跟他耗下去。除非他只有我一个,否则我放弃,我无法忍受自己像古代
宫廷里,那种随时随地等待皇帝临幸的宫女,揣着一颗寂寞芳心任他予取予求,
末了还得毕恭毕敬说句“谢主隆恩”。

7 T/ O5 }2 T6 p+ B从总总事实来看,对他来个深情告白纯属多余,我只能接受两种情况:要么
" }3 i5 A+ q* L1 z- b相爱,他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要么干干净净做个表面知己,除了聊天别无其他。
. S+ @0 P6 f% G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不太现实,我们的朋友交情都有好几年了,绝交这种事我拉不
下脸,也没法跟小川他们解释,而且我对阿飞式的“突然想通”还抱有相当大的期
/ z& G. i1 g. D6 R5 i2 f" l望,那才是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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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再次开始了“冷落”行动,坚决不跟他单独见面,每次有第三个人在旁
边才做做好友的样子,就连小川上厕所我也跟着去,免得他抓着机会迷惑我的心
志。他瞪我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骂我神经病就是觉得
委屈,基本上他没得罪我什么啊......也是,有时候我都替他委屈,摊上这么个该
死的同性恋,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却又一个劲儿装清高,明明眼一闭就可以躺到他
怀里什么都不顾,也算完成了一场贯彻到底的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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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躲他,电话换成带来电显示的,大门也换成带猫眼的,他找过我好几
次我都“不在”,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有一次他在我门口骂了几声,
其内容如下:“高郁你个神经病!我知道你在呢!你他妈出来!我哪儿对不起你
8 ^. }8 p$ B1 d% w了!混蛋!狗日的!#*%xx............”

我在门内静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无声的苦笑,我就这么点出息可是没办法 ,
我真是怕了他那种无辜的样子,如果门一开,他软软的说上一句不怎么样的甜言
蜜语,我还不又得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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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 w* r  K& d) _6 x  a当然了,他找我不一定是为了那事,但我只能防患于未然,他兴致一来随便
; n. E3 l) K$ R. J玩上一次,我就得花上千百倍的力气反省,好让自己从希望中再度抽身,前几次
的经验把我折腾得太狠了。

; o6 ?; p6 c3 x有过肉体接触再要两个人平安无事真的很难,不光是他,就连我自己也没什
2 e; w/ Y  Q2 l  p+ ~9 T么把握。“再见亦是朋友”可以,但前提是再见的地方没有床或者沙发什么的,况
且以他的自制力,可能要大庭广众作为后盾才确保万无一失。

) p( F) b- w( x小川来找我的时候,对我的新大门颇感疑惑:“你干嘛换门?那个好像还行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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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所以换个结实点的,免得被人捶烂。”

, O: w2 r" l/ R" J# C“呵呵,谁会那么无聊啊?” 进了屋我继续躺在床上养神,小川百无聊赖打开我的电脑玩桌面小游戏,我
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川把话题拉到了李唯森身上:“......高郁,那家伙这
& ~  d% ^- y* L" ]; s* [) v段时间脾气挺躁的,你发现没有?”

“是工作找得不顺吧?”

“可能是......不过听说他家里找了不少人,快解决了......”

“解决就好,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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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 R5 T% Z: Y6 y“反正是国企吧,他准备去跑什么汽配销售,好像油水很足......”

“适合他啊,可以出差又有钱拿,他那张嘴也能说......”

2 e6 v: g' ]# e) [/ ?“......那他还不满意?老是阴着一张脸,搞不好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我也不清楚,你多陪陪他就是了。”

" e& a. m' \2 ~+ }5 U1 B. z“我也要上班,唉,反正我们有空就找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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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x2 U% K. U“......嗯。” 小川打腻了游戏接着听歌,鼠标在各个文件夹上点来点去,当他点进了我的
- P% i% B3 b6 Q. F! ^& t6 x“精选辑”时,我突然想起那里面有“好东西”,那几秒我简直是浑身冒汗,赶紧让
小川退出来,他一脸好奇的问我:“里面有什么啊?秘密?” 我干笑着打哈哈:“不是......没写完的小说,乱七八糟的......等写完了再给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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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O: N9 ~' S' h6 f! J( P0 b“哦,我等着你写完就是了,加油吧!”小川不疑有他,又拨号上网,我收藏
夹里的“好站精选”可怎么办啊?

, g. {+ s: R3 S) q% c3 i  f# n“小川!帮我看看水开了没有!”我总算想起炉子上烧了好一会儿的水,小川
. _) p$ {# `: F& B* I% ^! G  I被我“凄厉”的叫声吓得弹跳而起直奔厨房,我则抓紧时间把一切“证据”隐藏起
6 d# b5 E5 i6 K, |2 u$ F0 D来,等他端来一碗下好的面条,我已经抹净了额上的汗面露微笑:“谢谢!” 天知道,要是小川看见了那些东西会是怎样的表情,那是我用来解决性需求
的刺激品,其色情和暴力程度可想而知,我自己也写过类似的小短篇在网上张贴 ,
, Z- k9 p/ S: q1 h用词越粗鄙就写得越来劲,完全是一种发泄而已,也许在那些时刻我才是真实的 ,
1 J# Q6 S) u: D6 y曾经跟李唯森作爱的那个我只是从前岁月留下的幻影。

基于小川对李唯森的关心,那年的圣诞节我们是一大群朋友一起过,地点在
我家。

0 s% U1 U  v' g, x- {, e李唯森来的时候没带上女朋友,我当时心里就犯愁,好在一天下来他倒没什
么异常,连瞪我的频率都相当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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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席上我不停劝他少喝点,好保证他可以清醒的离开,他当着大家的面
这样臭我:“高郁,你什么时候成我老婆了?” 听了这种话我还能怎么着,当然只能保护自己少喝点,免得待会儿犯错误。
李唯森喝了好些白的,接着又喝下两罐啤酒,饭还没吃完就趴到沙发上去睡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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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9 L% n2 M+ |( o5 X吃饱喝足再打了几小时的扑克,终于到了赶他们回家的时候,我一个接一个
, _6 Y3 ~. c; y  @7 ^的拜托都被他们逃掉,最后的希望是小川,可他自己也是女朋友搀着才出了门,
! c' @* w  M* L" ]我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想了半天,只能硬把他叫醒再说。

我一边摇晃他一边问他:“你是让她来接你还是我帮你叫车?”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却清醒得很,我一瞬间明白了他是在装醉 ,
气得立刻转身往房里走,身后幽幽的响起了一句话:“我想你。” 我停顿了一下,脑子有点晕,可还是压住了回头的欲望继续往里走,他又说
了一句话:“跟我好好谈一次行吗?......我保证不乱来。” 他的话不能相信,我知道的,所以我冷冷的回他的话:“......你以前答应过,
' r, ?) x% {# S! U还不是不作数。”

“你就那么记恨?跟我聊聊天都不行?” 他这是狡猾的转开了话题,我也知道,可我的脚在原地生了根,任他走近从
& ?! A' z' ?, H$ }/ D, `1 C/ y6 q后面环抱住我的腰,他的下巴在我颈窝处捻来捻去,就象我小时侯养过的那只猫 ,
引诱我又一次上了他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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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们好好的谈,你先走开。”我好不容易逼着自己说了这句话,
, ?* Z( F, g. l- a甩开他坐到沙发上。

" \8 d$ N' G6 V6 ~+ t+ [4 L他想坐在我旁边,当然被我赶到了对面:“就坐那边,不准过来......你想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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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我是什么意思,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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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M% Q: `. _8 D' `. ^“没什么意思,就是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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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在家都不开门,我听见你走路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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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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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Z5 o& K+ g+ z( K“小川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呢,我接着找你就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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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你做那种事,就这么简单。”
8 O' x! O8 Y: L, A) R2 ~* E/ s
* J7 S* M9 }. J( P“哪种事?”他理直气壮的逼问我,人也站了起来:“当初你也没说个不字,
现在就清高了?我没资格跟你玩了?大记者!” 面对他一脸气愤,我只能怪自己糊涂,为什么当时不强硬的拒绝他。我象看
一个陌生人那样看了他三秒,然后冷笑着对他下逐客令:“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 }& p% a& F7 c0 n“......默认了?那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了!” 他首先煽了我一巴掌,使的劲挺大,让我顺势倒在了沙发上。我坐起来正要
* o' t: H! X$ r  ~1 J) Q回手,他就扑在我身上撕扯我的毛衣,趁我的头套在里面出不来,他又结结实实
0 L5 D7 _& i+ e$ H/ A# Z给了我肚子一拳,这一下让我半天没缓过气,差点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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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整个翻过去压在身下,两条手臂被他扭在背后
* R4 h& ~% V" E用膝盖钳制住,裤子也被死命往下扯,他几乎是一次性让我的下半身彻底暴露,
( z8 `. v" O+ F# Z8 {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很难受,我终于破口大骂:“你他妈放开我!混蛋!”

1 F4 a2 F- S4 c! K" |5 ?0 Q9 D5 u“我没你浑!”他还有空闲回嘴,抓起我的头发带着整个脑袋往沙发沿上用力
. [! n+ e# e6 G2 B' t1 N( I磕了一下,脑门传来一阵剧痛,我头晕目眩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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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直接把那个东西送进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前戏或润滑,我咬紧
( u" H5 O1 |3 Z1 |$ Q4 t3 f牙关任他冲撞,可眼睛即使闭着也流出了某种液体,其实他从进入到射精总共才
( k* ]& \4 k6 z四、五分钟,我的感觉上却很漫长,这种行为......就是强奸,赤裸裸的强奸,但
在他看来只是一种力量的征服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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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8 Y, N5 d等他心满意足的从我身上下来,我的眼泪也早就干涸,我的语气依然冷淡平
% }3 E; h' J) T/ C) A静:“你滚。” 他把我半抱着扶起来,尚算温柔的动作掩不住眼中的自得,我陡然间心若死
2 g; V. m4 @0 g- {灰,说出了那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听到我的话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话茬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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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说我是同、性、恋!你还不走?”我挥掉他停留在我唇角上的手,再次叙
述这个我不愿被人知道的事实。

“那你......你的意思是、你对咱俩的事......是认真的?”他断断续续才能把话
: Y2 a2 |7 ]8 A9 b6 S3 _6 L  r说完整,看着我的眼神震惊到极点。
1 r1 V) R8 \) S
7 [+ Z) V2 o# N: e我再不开口,就那么直直的对着他的眼,他也呆呆的对着我的眼,时间停顿
了一小会,我们之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突然,他跳起来就向外跑,连裤子上
的拉链都保持着刚才的敞开状态。

3 F/ @& T& Z$ H* [# z7 s% U在圣诞节请的一天假不好顺延,我第二天照常上班,同事们看我的脸都犯嘀
咕,可真开口问的只有我那个“师傅”,我说没什么事,遇到个抢劫的,也没损失
什么,就拿走了身上的几百块钱,他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我:“钱是身外
. M+ x! R4 ]; c9 e之物,人没事就好,别跟那种人争强斗狠知道吗?” 我唯唯诺诺的应着,努力保持完美的站姿,其实两条腿一直打颤,身上那点
' X9 ~8 R' s1 ?# c伤倒没什么,就是头特别晕,好像是得了感冒。中午我没回去,趴在桌上休息了
一会儿,下午很清闲,我总算支持到下班。准备回去的时候,站起来就是一阵天
旋地转,走起路来根本不象踩在实处,可我还是慢慢的走出了单位的大门。

坐在计程车上我老想吐,司机还以为我晕车,问我要不要停在路边,我说你
* A3 d$ Q, f/ b# \% {: a只管快点儿开就是了,等到下车时我整个人真是翻江倒海,还好小川正来找我,
连忙给了车钱再把我扶到了家。

他手一摸到我额头上就变了脸色,硬拉着我去医院。测过体温,烧得不算太
! D% K, K# V1 u. L8 z1 L! N高,三十九度八,他却煞有介事押着我输液,一边等我一边唠叨了大半天问我怎
么回事,我只得把那个烂透的解释重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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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Y) U5 [4 ?  Z% N“......被人抢?那你怎么还感冒了?”小川的心思突然变得细腻起来,揪住我
; W8 _: c- i, W# ^4 m* w' f话里的小疑点。

1 H5 \7 q* z+ O9 Q. |9 O1 n3 m“我......我不甘心,找那家伙找了半夜没找着......要是逮着他我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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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值得吗?弄得自己成这样了!”

$ B: ?! F6 B& Q) @  q  W“......也没怎么样嘛......”

“还没怎么样!要是我不拖着你来,再延误下去还得了?”小川夸张的表情让
, a! d5 v1 h' v) G# ?3 K我心头好暖,我微笑着对他说:“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喽?”

* A2 ?0 R% j! w# Z; h7 e“呵呵,不敢......你也得多照顾一下自己啊,真是......”小川又开始唠叨了,
我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小川对我是全套服务,打完了针再送回家,听说我没吃东西还亲手做了清淡
! s0 d9 J3 n' G& y4 K2 P的食物端到嘴边,这种对待幼儿的方式真让我有点窘,可他说:“你要嫌不好吃,
* K* k! S1 y- d( ]+ V* P% @我就不勉强你......”

当然......不会多好吃,我再次领教了他“精彩”的厨艺,过后他满脸期待的问
我进步了没,我点头如捣蒜:“不错!不错!......你自己干嘛不吃?” 笑笑谈谈,不知不觉天色晚了,小川交待我一定要吃那些开回来的药,然后
3 J, _2 _$ s6 d, e+ O# l, d不算太放心的离开,临走时还留了话:“我明天一下班就来监督你!” 我拒绝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也不知他听没听见,安静下来的房间尚留一丝
& _! \/ X, {5 L& h余温,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终于可以面对还没来得及细想的事。

& ]1 u" ^! D9 ^0 M& ~这一次应该是真正的结束,我把那个家伙吓得拔腿飞奔了,跟我想的一样,
. q% ^9 p: _9 O/ U2 Z" p8 e) p3 n他根本就不是,所以才会那么震惊吧,他那一刻的表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内,真的
没什么大不了。比起他那种暧昧柔软的眼神,我宁愿他从此视我为异类,被他厌
恶憎恨好过终日夹缠不清。这已经是我的终极手段,做不成人就干脆做鬼,死透
- F' R& S1 X4 K  {3 S; F' {% a- c玩完再无复活的余地。不光是对他,更主要的是我不想再姑息自己,用尽借口仍
: J8 S# D4 e& }6 z. J然割舍不去,玩纯情玩潇洒玩隔离最后玩到了暴力,任谁都要笑到肚痛,笑我这
个做作到极点的笨蛋,更别说他跑掉的时候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 I' A4 Y5 s* J& Z
7 M2 n0 D2 A! }# A+ K那个瞬间我真的心死,就算过往记忆仍能延续一世也决不后悔这日所为,反
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因为我实在太累,完全与他无尤、是我庸人自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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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就算他也已被我伤到。细想他的种种作为,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在乎我的,
, x. ?4 b5 a7 j/ W而是我从未真正把他只当作朋友,如果能回到那个“游戏”之前,我可以沉默在他
# X8 Q" [; c9 l6 r' ^+ m身边直到一生完结,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再不能无欲无求,我的丑陋越来越
清楚的暴露,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无法承受,那么就让我再丑陋一点,我做不到的
放弃交给他来做。
. g5 k6 ]: i* \. A
) ]# s2 Y" f3 g9 c无论用什么方法,彻底结束就好,那一刻我只有这个念头,“突然想通”依然
是最高境界,我却只是个尘俗凡夫--就算是他暴力过后施舍的温柔,我居然也为
5 `% L% J& S: E4 o4 y& @$ }3 a之心动,这样不可救药的我还能做什么?

& _) G2 E. V3 J  C我如此卑微但又过分贪心,他转身以前我甚至还残留着一点幻想,如果......
0 B& B' T6 u& x. g1 J他能说一句“我不在乎”,我会接着希望他说爱我,再接着......希望他甩掉现在的
3 }/ v" y, d, X  C# h女友,甩掉所有的一切,身边只留下我,从此生命中只有我......于是他转身以后 ,
- o9 B: o3 I2 O我庆幸他没有满足我的幻想,没有注意我饥渴的眼神,更没有机会见识到我歇斯
7 D/ P! F3 m8 k& J& W底里的、疯狂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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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3 K) z- E& g( h. {* ^7 n0 p对小川、对老爸,我的正常是因为他们在乎我;对老妈,我告诉了自己无数
+ D' n0 N- W/ V2 a. M) Y6 @& y次是我不要她;对李唯森,我用的还是那一套,但到头来全是作茧自缚,亦可算
应有此报,这么病态的人活该被这么折腾,免得有余力去害别人。
4 l4 n1 V- R' K+ R
这几年的时光,算是老天给我的教训,我安心领受、一并来个微笑谢幕。我
真的受够了,无论是他还是我,我所谓的自尊到昨夜为止已崩溃得干净彻底,得
3 @+ |% s1 z5 s" w! s再花上同等的时间培养我最初的自负,那是个异常艰巨的任务,由他来鞭策肯定
  i& |0 F0 i  k2 f8 [9 l是不成的,幸运的是事实证明他选择了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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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3 ^; R1 d2 U% T/ [+ Y# q9 \......想了一大堆要命的东西,我也反省得有个眉目了,接着打开电脑在网上
东看西跑、到处留情,感冒症状已经不是太明显,就是连接椅子的那个部位开始
感觉到疼,我挪开身体半坐着跟网友眉来眼去。不一会儿有个陌生的家伙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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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B5 S1 ^. G3 ^0 Q“想不想 419?我年轻英俊、体院毕业、电话是 xxxxxx” 我回他:“我只做 1,不做 0,有意请与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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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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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8 L) c& N* T. W如此粗俗无礼的回话当然得不到反应,不被人破口大骂就很幸运了,我自嘲
  f4 z9 O7 j  f* P  Q4 R' ]的笑笑便下网关机。

7 c( A! |$ q8 J- v1 e' K元旦我跟老爸他们一起过,吃了饭一起逛街,老爸是一脸高兴跟在阿姨身边 ,
! V1 z& T" _2 I! z我是舍命陪君子,走着走着就碰到了李唯森。还真是巧,那么大几条街偏偏就碰
. B% A. m2 z' O" a( A/ Z上他。

他正陪女朋友买皮包,看见我以后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了一下,我回了他一
6 B) t: U( [# H& c+ z: n个同样的表情,然后彼此擦肩而过,很容易也很自然,没有半分尴尬。老爸还问
我现在跟他们玩得怎么样,我说还是那样,关系好着呢。

' u1 ]. G! Z3 {  h: t) l5 g此后辗转过了几个月我总共才见了他两、三次,小川说他一上班就开始出差
了,经常不在,这种情况让我越来越安心,失眠的毛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就算想
2 i% ]% |6 Y" `/ m( t1 n起那些和他拥抱过的夜晚都不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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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一年的初夏,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时间是可以淡漠一切的东
" N" f! [4 b0 F! b. `% B! M西,我曾经怀疑过这种说法,但那段日子我对说出这句话的人心悦诚服,忙于工
作的我几乎没有太多空闲搭理自己的心情,由于我们的那份报纸扩充了版面而没
增加人手,整个单位就那么二十来人,我是什么活儿都愿意干,虽说工资不和政
府挂钩,拉赞助还是有一点奖金的,不管缺不缺这份钱,关键是充实了不少。其
( ^% A1 S. W  s: d9 l# @1 A实拉赞助这回事和推销差不多,嘴太滑不见得是好事,我拉的那几个客户都是靠
礼貌加信用,我不觉得跟生意人交往有多铜臭,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守时,
0 f+ }' D( h; u( p! p$ `办事效率相当高,比我们单位那些老滑头顺眼多了。干了几单活,我干脆跳到了
经济部,跟其他三个年轻人专跑“经济业务”,他们问我学新闻的怎么跑起经济了 ,
4 k* g" _7 u( h我说这个叫响应当今潮流:一专多能。

* M* ~( [1 V/ @* x" v将近六月,气候变得炎热许多,我业务完成得不错,经老总特许不用天天上
班,乐得在家里猛劈“罗马”、“魔法门”什么的,闲暇时写点兴之所至的东西,过
% _' y2 B  Q# e1 O9 a得不知多舒服。小川对我这种生活羡慕得要死,说他每天必须打扮得方方正正去
$ P7 C9 p9 N% E, T3 R  R7 n, M" c报到,一到单位就要为领导打杂,我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他:“小川同志,天
. L2 K- m: ^" p) V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再说我当初也没少干这种活儿啊!” 某天我正玩游戏玩到快通关,不知谁死命摁我的门铃,那游戏不能暂停,我
, d- M+ d$ S8 s2 t. K$ [. f2 i简直手忙脚乱,可最终还是去开门了。从猫眼里我看见了一个很久不见的人:李

) x, v! \+ M* }& V" T. _0 ]9 c  D+ D88

唯森。
) h! \  [: y0 e; k
* M/ g$ x* b4 o! @' R那时候我对自己特有信心,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拉开门,灯光掩映下的他一
+ {4 p$ e, s& I/ F/ u- p脸疲惫,我愣了一下,平平淡淡的跟他说起了话:“......是你啊?”
, ?: D. e1 q0 V% Q. Z! H8 L' d! H7 M
“是我。怎么,不想让我进门?”

“......呵呵,哪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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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得要死,刚出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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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i/ ^: w3 ]“......进来吧。” 他的态度也挺平淡,好像根本忘了我那次说的话,自顾自脱鞋、进屋,再直
  C* V, `3 ?! d* x接走进我房间,重重躺在了我的那张小床上:“......好舒服......真是累死我
  S1 P/ ~6 ^' d( t$ 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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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说了几个累,我才对着他脸上看过去——头发变得有点长,胡渣也冒在
外面,显得有点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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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的枕头怎么是香的?有女孩来过?”他懒洋洋的问我,鼻子在枕
头上用力嗅了几下。

8 t3 m& m5 J# k“没有......我今天......刚洗过头......”我继续坐在电脑前奋战,嘴里有一句没
* s4 j& k' ?0 ~% F6 D. R2 S一句的搭腔。
- b$ ]) D* L6 }
9 {$ N$ v) \. T% p7 M“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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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待会儿......我叫你。”

  E! q& V7 @$ c“我想......你陪我,行吗?” 我震惊的转过头,他苦笑着继续开口:“你放心,就算你有那个心我也没精
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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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z/ Q- g- j, i
“......那你想干嘛?”我疑惑的很,眼神在他脸上审视了好久。

- B' [$ C4 B5 e* H( y5 S4 ~1 e; I“不相信我?唉......算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躺了下去,用那个有点
& s2 v# R, J$ ~& p湿的枕头压住了半边脸:“......我给你留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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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的睡在里侧,那么小的床都让他空出了一半。我接着玩了会游戏,到
3 E" @+ C2 o6 I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躺上了那张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 |, X0 d* s5 |1 R0 ~3 |3 ?睡到迷迷糊糊,他的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了我,没摸到任何不该摸的地方 ,
只是手上的力挺大,我热得不行,推了他几下可他纹丝不动,后来也将就着睡熟
  S6 i/ e! L, p% e/ }* d) z了。

半夜里我醒了一次,窗口透进的月光照在他蜷缩着的身体上,这张小床睡下
* z) K1 Y" ^# q' J0 B两个大男人是太挤了,我想掰开他的手换房去睡,他的梦话阻止了我的行动:
“......嗯......别闹......”

, d  A' ~: @0 r9 |- t( Z他睡着的脸疲倦然而满足,还带着一点天真的笑意,想来......是做了什么好
梦吧。

那个夜晚就像一段模糊的梦境,我次日起床时他早就不在了,只在枕头上留
下了一点我曾经熟悉的气味,此后又是个把月没联系。我真不知道他什么目的,
当了一段时间的陌路人又突然跑来,而且什么都没干只是纯睡觉,过后一个字没
/ Z7 r$ |1 D+ \3 ^有再度消失,就好像一部小说结尾得毛里毛糙,未收拢的情节都撂在那儿了。我
不敢想太多,就当他是一时累透了所以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尽管这个理由不太符
合现实逻辑,反正......我还是自由自在过我的清闲日子得了,以免好好的平复期
; {+ O6 r7 S8 T/ o/ \) m8 s又来横生枝节。

天气越来越热,白天里我不大出门,一到晚上就跟小川他们或是几个年轻同
/ s: k. o+ M/ H0 c/ e. h5 J8 a0 S事一起玩,唱唱歌、吃吃冰,一混就是好几个小时。偶尔我也跟客户出去吃饭,
1 Z! A3 P0 U# T买单的时候自然是抢着付账,有一个跟我挺有点交情、年纪也才比我大上几岁,
( q! W( h, h; D最喜欢当面调侃我:“你这个帐能不能报销啊?” 我对他也放肆得很:“你在广告上多砸点钱就是了,我私人请你吃多少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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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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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D+ p. M% d% R# H( `  W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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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那点心思,放心,下次续约我包你一年!”

' M1 d; c6 R1 {" I$ Q6 c0 T# W; D: O“......你小子,就不忘占我便宜......咱们这回可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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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定了......”
; `4 V) n8 e/ o7 M! `: Q: y
* T3 P% I8 ~) K7 e拿着刚出炉的奖金,我把家里装上了空调,待在家更舒服了,就是空气挺差 。
% w+ Q/ x/ t8 P/ P1 w7 H我的烟量是每天一包,一个月三百块烟钱雷打不动,屋子里老是烟雾弥漫,小川
不止一次劝我少抽点,说怕我得肺癌,我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去检查
! V) {" D. y7 P. D; Q1 T$ ]; c. W了一下,结果完全健康,肺上连个黑点都没有。从医院出来以后他总算唠叨得少
了点,高高兴兴拉着我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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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E2 s* ~& R7 v; w再次见到李唯森,是在七月初,他来之前打了个电话,说有东西要送给我,
我有点诧异——从认识他开始,我都没想过他会送我什么。
) Z$ A: X: a- t+ M
/ h' c  Q1 ]9 s# J等我看见他的“礼物”就更诧异了,他送给我的是一版影碟:《春光乍泄》。这
个片子我知道,也看过一个烂到极点的盗版,其画面效果简直惨不忍睹,根本看
! }8 M% y- o# }4 E7 Y* }/ q6 H不清主角的脸,放了几分钟我就拿出来了。我不明白他送这个给我到底什么意思 ,
讽刺?宽容?还是无意中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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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还是接过来放到桌上,什么都没说,倒是他坐在我床上一直看着我:
0 i$ H7 ^) [$ {# ~% c4 H9 q8 E“......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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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2 C# }/ ^: w9 H& t9 L! }( P“......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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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E7 T; d( U9 X6 k  P“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版,反正效果挺好的。”

“......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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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共三种版面,我让老板轮着放,就这版最好,旁边还有好多人盯
着我呢......我不好意思让他放完,剩下的跟你一块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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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跟我一块儿看?你家没影碟机?”

% G9 l, l& g% o; j9 n( x7 \“我就想在你这儿看......”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打开那套“家庭影院”,再飞速跑回来坐到我身边。

, O6 a: V, i1 {7 G' z开头就是一小段床戏,我这回算是看清楚了,很不自在的往旁挪开了点距离 ,
他闷笑一声,评论起画面上的主角:“他们俩身材都不错,不过比我们还差点......”
+ ]" N! @) f& j, m, i5 f
' F$ n% A  q! H) c9 d我装作没听到,只管目不斜视对着正前方,剧情一幕幕发展,我一直忍着不
开口说话,任他一个人时不时发出笑声。每到何宝荣跟黎耀辉之间纠缠不清的时
候,他都会笑得话都说不连贯:“这俩家伙......哈哈......真他妈绝!......这个何
( H  c) g3 I7 W( N0 j什么的......真是高!哈哈......有意思......”

可是我只能看到黎耀辉那无可奈何的挣脱,和无可奈何的陷入。他的眼神那
1 }9 ?7 q  k- D8 n7 o0 K么沉默那么痛苦,却总是满足于何的一点点在乎,如此悲哀的黎耀辉让我笑不出
. O; p: x- n8 v/ k. Y. x9 _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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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剧情进行到那个午后,斑驳的阳光下他们慢慢跳舞,我的心情突然灰暗至
终点,低下头对李唯森说了一句话:“......关掉......我不想看了......”

“......你又怎么了?看得好好的......”
1 m4 r( [5 L" R: ~# e' z
9 B, T! E; K  @1 W他的一只手臂伸过来轻挽住我的肩,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不要再
闹了,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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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句话,他的嘴唇贴在了我脸上,极轻的碰触之后再向下移动,最后来
到的地方是我的嘴。

仅仅是一种贴合,而没有任何别的,这种举动使我无意识的呆了几秒钟,搞
' v0 E6 B( A7 _6 G6 \5 T8 m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哪个时空。
' N1 k9 c' y5 Q
7 j4 X/ Q) P$ t“......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否则......我不会这样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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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S5 A% f$ z; K1 |他说什么?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兀自盯着他微笑的脸,他好像有点窘,但
2 U, W. O" ~2 U  X& w还是解释了刚才的话:“我这话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吧......呵,太肉麻了,我
) Z& @$ d) W9 I* V, h. i不会再说了......”
1 [  |6 z: q! f
6 M* D5 n* s  _' i# I1 }- S+ ~“......那......”我脑子再次晕得一塌糊涂:“......那......”

) d, {7 z  T0 @' e* x; B“‘那’什么啊......你还不表示表示?先亲我一下吧!” 我还在发愣,他已经凑上了那张热热的嘴,同时凑上的还有他整个人:“......
高郁,我真的想你,出差的时候就老在想......你想我吗?”

“......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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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2 \# M$ Q7 G! `7 e“你怎么傻了?快点脱衣服!”他兴致勃勃的帮起我的忙,身体深处压抑了很
久的欲望一瞬间复苏,我用余下的理智明白了一件事:我的过去终于完美,我终
. D8 J, T" h1 Z/ y7 b8 q于可以不再被动。

3 }3 |4 ?" z3 C; N所以,接下来的过程中我主动抚摸了他的身体,也很自然的把他压在了身下 ,
; e; J0 b" }1 Z6 D9 J" ^他脸红着说“还算公平”,就没有多作抗拒。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但我生理上并没有得到完全的享受,我一直在注意他
& K2 s# q' v% i  z" S的感觉,我快感的来源是他忍耐或快乐的表情。为此我几乎用上了所有的理论经
2 e7 N7 D" j- y; l6 B验:很长时间的润滑和扩展、按摩前列腺、极缓慢的初次插入......他看着我满头
: y- t* M5 ^- k大汗的样子颇有些于心不忍,说你就放松了干吧,我只能喘息着苦笑摇头,如果
让他因为这个而受伤,我不会原谅自己。
5 s- h: M+ y) ?0 K: ]# Z# z
  c2 e' n: l3 I9 Q最后他在我之前抵达了性的彼岸,全身颤抖抱着我不停的乱吻,那几秒钟内
5 F2 e# z% Q3 R3 W% b# S5 D3 Y* `我满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他是我的,就算只在这一刻;而我的身体当时非常
辛苦,可能因为太紧张所以迟迟释放不了,维持了很久的充血状态真是别提多难
受,实在没办法......我只得自己解决掉,他问我到底怎么了,神勇得有些过分,
  \% R9 @7 T$ B. E6 `- T8 q6 k我又是一阵尴尬的苦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又会把这一天珍
& t; C0 g% y4 @' G9 |- w/ v7 w8 e) A藏多久,这不仅仅是一次性交,而是我被他真心喜欢过的证明。尽管我不期望他
会有什么贞操上的观念,可我希望他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曾经有一个男人,让他
在接受的体位也能达到高潮。 我也相信,他这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对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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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8 Y. R) [* ?# I  |么做,我是唯一“干”过他的人,这个说法非常粗鄙但很真实。我和他在这一点上
应该一样,不是有真正的感情,绝不会躺在人下。

" P( K0 b0 j" U3 q" a5 S他在自尊上可能还是有点受损,完了以后老半天没说话,等到天快黑了才起
/ O% n5 i7 i  C3 Y, x9 k$ x来洗澡。反正我们俩个子差不多,他穿着我的 T 恤从浴室里慢腾腾的出来,我
9 ]* s" v8 W$ x4 O1 H1 W+ U  A( j; l微笑着问他饿了吗,他略带幽怨的瞪我一眼:“......嗯,你去做饭!” 吃饱喝足,我们挤在那张小床上继续看片子,先前谁还注意得到它后来讲了
什么?整个看完,我为黎耀辉高兴但也有些遗憾,何宝荣应该是爱他的,如果他
们再重新开始的话又会怎样呢?

说了会话,李唯森犹豫着告诉我他嫂子前几天生了孩子,是个女孩,言下之
意就是他作为家里最后的希望,肯定得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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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 m0 n# ]8 N0 ~" `我笑笑让他接着讲,他眼神有点混乱的看着我:“在我心里你跟别人是不一
样,所以......我更不能骗你,我放不下你,但也放不下她......起初我没想跟她认
真,可她对我太好了,我......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比我成熟,还是
9 J  L& u2 f! q. E你帮我拿主意吧?” 现实真是来得太快,他居然让我告诉他怎么做,难道我说你干脆甩了她,一
辈子别结婚?

0 e  k' e# D2 A想了好一会儿,我尚算冷静玩起那老一套:“......那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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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c7 K% K- }  i& \! G0 @& ^, x“难道不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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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R4 g) w9 l5 _“......那好,你一心一意对她,我们俩......只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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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做不到,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他大声拒绝了我,任性与自私的脸在我眼里依然可爱。

我第三次苦笑,告诉他我不能接受,他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你将来不是也
得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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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P9 |, F( o" s. W, s, c5 s" m7 l“我不会。你忘了我是个同性恋?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决定了,所以......
. f; V+ L/ A& z+ r! l你还是听我的好了。”

“我说了我做不到!......算了,我不跟你吵,我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找你,
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快速的换上衣服离开了我家......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跟
我大吵一架的冲动,留下的我看着一床凌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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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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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
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
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
, w% [* W6 T9 L, N8 N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

0 o2 V( j7 l# B; n, T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
  V- h6 K6 I# g; x7 ~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作爱的时候我所想的
$ s" ~( V5 L5 Y5 L8 [) |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喜
欢”的意义仅在于“曾经”,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我的爱
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这就是他
' }8 Z+ L) j) }6 y0 J  X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

; |* U  K3 B' l- }1 A7 P4 C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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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左右。
& Z+ J5 j1 j: Z  F3 w6 o5 E! X+ i
% H) N; N7 q/ Y) c; H. _4 n$ t- u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我听见他在
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
# T  Y: O8 p+ I了!”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提
7 Q# ]; e' ~5 k议”,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行啊,祝
! Q+ q1 h& \4 p/ C4 U你们玩得开......”
  p3 ^9 [4 O" P7 V! L: m
& _, Z( I4 F4 T( F2 `) a: }) a“心”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3 M; H" ]! R0 Y% T
8 I* D+ Q4 C$ k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 ;
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
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
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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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
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
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5 K  e. f  v/ ~8 C' N
- W3 {2 a0 j+ g6 M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 :
“你撞邪了?”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你疯了!
& U; {/ m" ^; ?- E# J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
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
也是天生的?

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
了。”
* Q/ K( V! L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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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6 I9 W! U* j: m# v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
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我表情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不无卑鄙为他的表现而难受--他玩得很开心?已
经想通了?跟女友尘埃落定?即将摆酒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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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吃着餐盘里的美食,我一个人沉湎于那些暗沉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在
耳边隐约掠过,我都没仔细听。

“......高郁......高郁!你又瞎想什么呢?听见我的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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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我茫然看向他笑咪咪的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5 k" h" }& K  ?: `: \+ h7 _他站起来给我倒酒,声音凑近很多:“我一交货就赶着回来,太想你了......” 八二年的红酒在杯中晃动,这小子真不惜工本,他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我
, i: h1 J3 y" P5 W+ `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出声,等他说出下面的正题,可他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 ?3 E) I2 D3 K& ^( g8 y! o“......我也没怎么玩,心里不踏实,老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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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语言,我在桌下的腿突然感觉有点异样——这家伙的脚?
: n$ ~4 f6 E1 c8 v7 Q5 Z' {慢慢爬上我的小腿,还在一直往上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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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更大,嘴也闲不住了:“......你干嘛?......住手!”

* H! |$ G7 r/ q8 Q# J4 d“呵呵,我的手好好的放在这儿,没怎么啊。”

“不是......你别这样,有话就......唔......李唯森!” 我闷哼一声,又连忙忍住......太过分了,他仗着腿长,已经攻击到我的重点
部位,我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的这么大胆,这儿可是公共场合!虽然桌布挺长的 ,
但还是太危险了,奇怪的是我生理和心理上都倍觉刺激......我的毛病也不小。

- |) S4 w; K0 i2 K! P# Z$ j! A* x“......怎么?你不舒服?那就走吧。”明知我下面有了反应,他还故意装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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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我现在不敢站起来......我忍住汹涌的欲望,抬起腿狠踢了他一脚,这下是他
( Y$ e9 R. g( h1 r& q: V“唔”了一声,额上跟我一样开始冒汗。

" I; m0 s/ x7 s% G2 A“......你他妈......太狠了吧?”

“......请注意......文明礼貌......”

+ S* `# `; J) p# e: u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顿要命的晚餐,我们最后用眼神达成了一人退一步的协
- ~% d% o! e4 e- A议。

9 P3 Y% q) F2 |/ E3 q% R  F很不容易总算“平安”的站起了身,剩下的东西谁都没心情吃,他一到餐厅门
口就挽住了我的肩膀,嘴凑到我耳根处说了一句:“跟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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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f5 d  Z5 |* o“上哪儿?”我怒气尤未平息,但不好在人前失礼。

“......就是楼上......我订了房,别浪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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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来早有预谋,我差点大叫出声,他使劲捂住我的嘴,来往行人的目
6 m+ X1 F; @0 }- J; _光令我无地自容。

看我气急败坏的浑身都在抖,他这才松开了手,继续那小小的音量对我挤眉
4 C) y+ d: @. V8 \弄眼:“去嘛......反正已经给了钱......”

! e( [; {1 y% f7 K8 h在这种最具诱惑力的攻势下,我好像又快晕了,只得飞快移开发直的眼神: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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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你不去,我就在这儿亲你!” 他离谱的威胁让我再次睁大眼睛:“......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这小子玩浑的了?就喝了那么点红酒还不至于吧?

; t2 q6 i' k' H“好吧......我跟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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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n3 x% V  k3 r  G6 I听到这话那混蛋咧开了嘴,表情别提有多得意,我赶紧趁着他忘形的机会转
, `) J- g- h* h0 f. Q! `' u1 ]身就跑,早已生疏的短跑天赋瞬间回归......跑出大门,我随便叫了辆车,立马让
司机开回我家。

+ _  C6 X+ K1 P! x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李唯森今天完全是个缠着要糖吃的小孩,他以为
7 |9 \7 J5 q! p9 {, o5 `这样我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也算是一种天真过头的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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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我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心绪纠结成一团乱麻。我知道我肯定伤
$ j6 j! i# n  B- |了他,但不能再顺着他的意思了,他和我的一生不是一幕言情剧,用一点任性一
6 Z+ t& }' K+ N$ X点搞笑再加上一点成人的魅惑就可以换来皆大欢喜。若真能那样,是多么美丽的
9 J# H  k" H5 A# y0 ~0 S童话,难怪那些小女孩会沉迷并且相信,可我们......永远不会属于那个粉红色的
世界。

回到家里只有一片冷寂,这才是我将会延续下去的生活,每个人都这么过日
子,彼此无关痛痒,遇上了就打个招呼。
% _3 U$ X; G8 c* T" n) m" Z
+ k1 p, t8 t! m: y电话在进门的一刻就响个不停,一直响了半个钟头,他还在扮演固执的情人 ,
这也是将来可资回忆的幸福,我盯着那个电话机,每响一声都止不住身体深处的
/ ~- u) ], R6 m) ?: n颤栗,同时反复告诉自己再等等。

8 D; j) o! h" W' l7 Q# D' i$ [  |8 j静静等待心乱过去,我训练好一张冷面接起了它,那头的李唯森居然也没有
大发雷霆,他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灰灰的,听不出任何热情与激动。

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很久很久,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才缓慢的开口,平稳的
; n" N# M# D0 C. [- H7 ~) n8 }音调就象对一个陌生人谈起天气或新闻。

线路的那一头,同样是长久的沉默......不知到了几点钟,他轻轻放下电话,
. J% i% v0 U, [$ Z# }# [* d9 f8 h从此......再无以后。

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星期,我跑到单位把那一大笔该续的约签了,领完回扣、
1 U6 @9 K1 G& K' d4 b. R# X0 V奖金、工资,对老总说我专业素质太差,想从八月底开始出去进修一年。老总一
. R- u: B! g0 ~/ C; B脸的不以为然:“你业务上挺不错的,进个什么修啊?”
/ f4 }/ u; L, |! j0 h2 n8 |$ Q
! O; V: p  _8 @! L) W) s“我毕竟是学新闻的,还想干回老本行。”
! G. U3 M) [* s$ U& O' S* t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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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6 K9 M- ~“你有什么毛病吧?你现在拿的钱不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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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费、停薪,不用单位掏钱。”
* O' e; I3 z* K" g
. Y2 Q& V. n6 V6 `“那你不准备回来了?”
: r' i9 J% F# |- o
% O3 m; b. R/ P6 o) Q( {+ X1 u“回啊,保证只去一年就回来上班。”

, _- A% H( z7 i' e( s8 K+ U. t“......得,就这样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我也不做你的指望,你要本事
3 [+ W. Z/ q7 \0 j大尽管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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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不是保证了吗,我绝对不会。您就放我逍遥一年吧?回来以后您
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讲了一下午,我终于获得老总的首肯,他到最后总算是开了点窍:“我说你
- q3 H) W! @; ?8 ^% b; X* i5 v0 ?0 }; o小子是不是找个借口......专门出去旅游啊?” 当然了,我反正是自愿停了薪,他才不管我到哪儿玩,就当是请了个长假呗 ,
唯一的仁慈就是多发我一个月的工资,为这个我还挺感谢他。

把这事定下来我轻松了很多,接着就联系学校,北方那个繁华的城市是我的
/ p% h. Q0 M/ g  z% f) j! N6 w0 n9 c/ S目的地,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名牌,我也没准备学出个什么名堂,所谓的“进修” 只是顺便有个事儿好混,所以我还真是故意找了一个二流大学,跟他们讲好只要
上的课跟新闻媒体拉上点边就行,只有天知道,我这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 X8 D$ O% ~9 D临到我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人照例聚餐,我去的时候小川已经到了,一见我
7 O+ K& e9 D3 v) O3 O5 e$ ~9 z就告诉我李唯森这个月订婚。

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直接结了,还玩什么“订婚”,老早就
不时兴的玩艺儿,嘴上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们也谈了几年,是该定下来了。”

“可他还年轻得很,那么早结婚有什么好的?”小川一脸恐惧的说起“结婚”这
9 u, _# s1 i) _  I两个字:“老夫老妻?想起来都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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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A4 `' R  Y, e“早结完结还不都要结?你的那个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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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Z; r. w; p: a, ]4 s“你饶了我吧,我可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的呢?怎么还没影
$ s1 j& x0 p9 b  l" j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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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遇见有感觉的,勉强交一个还不如单身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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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x5 J4 R4 d: D“呵呵,那倒也是......”

/ p  C! O2 i2 _. |% y说了这么些闲话,李唯森也到了,西装笔挺、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一点,小
川贼兮兮的开他玩笑:“跟嫂子在四川玩得太开心了?可别操劳过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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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有你操劳?就差搬一块儿住了!” 仍然跟从前一样的口吻,满不在乎又带点粗野,我笑着问小川是不是真的,
他面红耳赤的否认:“没有!......只不过......周末去她那儿,我们又没干什么!” 李唯森笑得快岔气:“高郁,你看小川多他妈可爱?孤男寡女的没干什么?
除非是你还差不......”

! D3 X9 {" e2 q# t/ w我不动声色瞄他一眼,他表情一僵,立刻转移掉话题,刚才没说完的那个字
硬生生憋进了喉咙,小川没注意到我们的古怪,还在越描越黑:“我们就是睡觉
* P& t+ p! ^2 x6 m" G( C8 Z了......不,是纯睡觉!不是你们说的那种!” 我只得狠敲了一下小川的头:“得了,别说了,咱们吃饭!” 菜一上,我们的啤酒也跟着上了,可小川的毛病又来了:“我去一下厕所!
你们先别喝,等着我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开始不去现在去?”

“哎呀,这个啤酒......有联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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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9 p1 @! P+ l! ~/ a1 V9 S我跟李唯森都忍不住皱眉唾骂他飞奔的背影:“恶心!” 小川一走开,我们之间就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李唯森才低声开口:“你知
! M8 Z4 s/ |, O  G6 U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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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川跟我说了。”我没看他的脸,视线远远投向窗外的蓝天。

他好像在等我继续说点什么,可我老不出声;他终于耐不住问我:“我订婚,
你没话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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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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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3 C- X1 f/ U: @! d2 z“ ......剩下的得留到你结婚那天吧?”

“....................................”

. l3 {+ i; v* @) ]6 W) H我也不愿猜想他到底要听什么,只能跟他迂回的做起天下最无聊的问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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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们的气氛变得僵硬之极,小川就回来救了我一命:“咦,你们在聊什
1 n) c+ P' }( H' i" A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勉强挤出笑容告诉他:“没什么,我们在说他订婚的事儿,难免有点感慨
嘛。”小川坐下来连连点头:“就是啊,结这么早的婚,我们以后都不好找你玩了!” 李唯森比我更“正常”,笑得脸都歪了半边:“有什么不好找我的?歌照唱舞
6 N% r+ L+ r4 o- j. q' @6 |) V照跳,你们跟我什么交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这不是还没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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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q% P. H, c+ C3 Q- r% P“有这句话还差不多!”小川放下了心,又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好兄弟就该象
1 I1 N+ [3 l* _! M) n/ {, q他这样,不是吗?

102
5 X+ q9 P' r9 s0 I饭吃到一半,“恭喜”和“生日快乐”都一一上演完毕,我举着杯子告诉他们我
要出去一段时间,小川惊讶的问我什么时候、有多久,李唯森则是停下了筷子面
8 _" X# O8 K! T4 m9 N4 x+ w( S无表情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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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m: x8 _+ {; k7 o“下个月走......大概一年吧,希望......赶得及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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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一定会请到你,你和小川这两个伴郎缺一不可......我们是
什么关系?你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听得出来他刻意把话说的很慢,眼神也直直盯着我的脸,我几乎使出所有的
: D; k  ?# [! v3 ~, `控制力才能正对上他的眼睛:“嗯,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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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R. i' y) V+ ?9 y2 |0 s“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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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刚订婚,小川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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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f4 [! r6 [" F- `“那我就不去了,祝你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小川听着听着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睛在我和李唯森之间逡巡起来:“你
们......李唯森,你是不是怪他没早告诉我们?没什么啊,他又不是不回了......”

2 K/ A& x+ l% S. W我、李唯森,同时挂着一张笑脸对上了小川:“没事、没事!” ——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刻,我们才会如此默契。

/ T& u' O  O8 ?0 `5 t饭没吃完,李唯森的扩机就响了,他离席用手机回扩之后说家里有事要先走 ,
( }1 ^7 M0 W2 ?! Y我点点头让他自便,小川骂他不够意思的话被我用眼色瞪回一半,等吃完饭、结
完帐,小川硬是跟着我回了家。

这个夜晚,我跟小川自然是一夕长谈,他一再追问我和李唯森是不是有什么
$ m" s/ r1 x* }& O3 A8 q心病没讲开,原来就有点犯嘀咕,我好像老避着李唯森,所以一直想问清楚,我
6 t; {# r9 G4 T  N' T9 t) L们三个可是六、七年的交情了。

9 k- L* k2 J4 i# ?" p我想不出什么话,只能说我有事对不起李唯森,他刚退伍的那会儿我因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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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作忙老放他鸽子,小川说这也没什么啊,道歉就是了,我含含糊糊的说我还骂过
他不成器、没出息、架也打过,总之我们的心病不是一天两天,关系反正也不算
9 Y3 w, U$ Z! n太差,让小川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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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d. Y' V0 d7 P5 ^可小川把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拉:“他刚退伍的时候我还没回来......要不然我
多找他玩玩就不会弄得你们有矛盾......老这样不是办法啊......你们俩是我最铁
( S7 r4 e5 v. }( d的兄弟......”
" b" r4 `7 S/ Y# `
, M7 |3 W, i- w/ Y3 C, {3 Q“......我这次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好事,见得少了以后就会亲热点嘛......”

“呵呵,这也是,我也多劝劝他......我可真舍不得你,去了那边第一时间跟
我联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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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找你找谁?”

“呵呵......到了那边,多认识几个女生,最好带一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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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k7 x! X. j" j% N+ G“......我努力试试吧......”

3 a% m9 u) d$ ~* l! x“凭你,还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就怕她们看见优良品种冲上来抢!”

“我可不怎么样,对女孩子来说......我是最坏的男人。”

“切,你瞎说什么呢!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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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x( H3 O  \3 Y/ W“......好了,别说这个了,咱们玩会儿游戏!我跟你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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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就玩!谁怕谁啊!” 八月份我见过李唯森一次,就在大家伙儿为我饯行的桌上,他没带上准新娘 ,
: N: ^$ t- W) C# z1 I2 g说是免得不让他喝个痛快。酒过三巡,兄弟们都说了一大堆临别赠语,他跟我碰
杯时已经有点醉了:“......来......咱们干!......你可是我......最佩服的人了......
你他妈......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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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脸堆笑一饮而尽:“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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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Z7 z8 V' R- ^* @( f“不用......谦虚了......你什么事儿......做不了?哈哈......你把谁不是......提
在手心里玩?” 一听到这些话,朋友们的酒都醒了大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小川赶紧扶
住了他小声劝解:“唯森,你喝多了......”

“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高郁!我们一人吹一瓶!你给不给面子?” 小川只好也看着我,用眼色暗示“别理他”,我想了一下,把没开的啤酒拿了
1 r* C( n2 A3 @& X7 \" w* E5 X两瓶摆在桌上:“行,咱们两兄弟今天高兴,喝多少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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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说的!小川,叫人拿一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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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森......高郁......你们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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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 [* k- M! Y“小川,照他的意思,我这次要陪他尽兴,你就别管了。” ......一瓶接一瓶的整个儿吹,我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最后的记忆是李唯森
2 V/ n: X0 H8 l; m# Z, z: ?$ m嘴里没别的话了,一个劲儿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

7 d' L2 @$ ~" Z3 `' ]我当时觉着这几个字有点耳熟,但已经没有什么思维的能力了,据小川后来
5 ^: N4 J# v1 A7 K7 B的叙述我是被两个人架上车的,李唯森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我安安静
静而他说着听不清楚的胡话。

我问小川别的朋友都说什么了,小川苦笑:“就是缠着我问呗,我说你们前
4 T% }! h( `$ K/ w  u- v+ g几天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事......他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跟你拼酒......”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小川拜托:“......我走了以后,你别跟他提我
0 t( y9 K3 M; M( O. e9 M3 L6 c. [的事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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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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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f0 m. X* r  l0 O9 [8 {“呵,你不是听见他说了吗?我耍了他,我根本没把他当兄弟,他这样也是
  c5 f1 _* H' d! ~! n/ l( L* `$ h对的。反正我和他都是你的兄弟,那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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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耍他了?我看你们老是怪怪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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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我当兄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小川,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担
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我回来,大家那么久不见就没什么了。” 两天以后我在小川和老爸的注视下坐上了火车,老爸对我的决定非常支持,
年轻人多学点东西傍身比铁饭碗更有用,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 D3 z6 z9 }1 D/ ^8 Z出真正的目的:玩、散心、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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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已置身那个北方城市,来接站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说是同
0 `0 B/ I. I7 f4 v$ w% K+ w# x4 J学,他们可都比我小,才十八、九岁,当然我的年纪没有大到跟他们有代沟,笑
! j2 P2 o, P3 B+ u笑谈谈还算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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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A5 G' j: ^& Q$ M; L5 q. A学校的地点位于郊区,新建的教学楼和宿舍看着挺不错的,这就是我选择它
的原因,跑来“进修”而已,我只要一张结业证了事,跟新闻本科的学生同教室听
课但不必为那张文凭奋斗。

9 ^( ^4 M1 w: n- U& n象我这样的也不止一个,上班几年或将近十年的都有,说是进修不过找个借
3 }+ O5 Z; n3 H$ h口出来休息疗养,只不过他们比我多了一条——顺便泡泡小妞。我们这种人是学
  L' k! o- L& X. v校里的有闲加有钱阶级,尽管那些正规生老拿眼睛瞪我们,可心底里多少也有点
羡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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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 i& ?, _3 c2 n2 X我在学校话不多,跟同宿舍的那几个“少爷”也只是口头朋友,他们不过老拉
我一起约女孩子吃饭,真正深交的朋友是十一晚会前夕认识的。

& n) Y. e+ P0 c, ?7 O- c那年的十一晚会我被校务处相中,明明非正式学生也非学生会成员,却硬派
. h, H0 V/ q* k8 V! U6 }+ h! y我编排晚会的节目单,说几个学校一起联谊,我是被一群女孩推荐的首选“人材”,
真他妈见了鬼,我只能勉为其难。

5 d: S, s% P' W% F) D# ]8 `3 e那几天,我整天困在排练室,不知哪个有创意的学生自作主张找来个乐队。
开始我是毫无兴趣,敲敲打打吵得我受不了,可后来听他们练了会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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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着颇有点味道,一问之下他们住得不远,而且有两个还是附近学校的大二生。

# q; N1 a2 D! w5 B) D, n他们一共五个人,除了鼓手是临时凑的以外其他几人都住一块,我每天跟他
们聊一点,到晚会那天已经熟透了,我有时听点摇滚可并不太精,那几个小子却
是迷得发疯,话题十回有九回得转到音乐上。

; v/ T  C! |2 n) |% I! J他们的节目之后,晚会上我随便唱了首流行歌,一完了他们就拉着我“批斗”:
  o- D+ Q0 w7 ^6 A: C1 @“你那个不是音乐,我们的才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吧,没什么啊,他们不约而同面露不善:“你说什么?你需
) C, `3 C- t) Y4 R$ W- @5 R要再教育!跟我们走!”

“晚会还没完呢,我得跟那些老家伙交待一声!还有你们的东西......”

“早就收拾了......你还交待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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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2 R# S; P# ?9 h) p基本上,他们是七手八脚把我押往他们的住处,黑漆漆的夜路加上绕来绕去
的胡同让我记不住路:“喂,你们不是图谋不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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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谋杀你!害怕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怎么怕,到这儿来的一个多月我过得太平淡,所以对“刺
激”这回事有种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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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1 X* N& b- L5 G$ [, X# t  x到了他们的“家”,我简直吃惊,屋子里脏乱得要命就不说了,几张床挤在一
9 C  Z8 X( }  n  y# b! S  l0 e1 c块儿......床前居然还有一桌麻将正在打,几个吞云吐雾的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又低下头继续奋战,话倒是很自然的搭上:“......你哪儿的......没来过啊......”、
“......看着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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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合眼,我们都觉得他不错,可以发展......”

# t: T2 P1 i% Q, {& [% Z/ y“切,碰过吉他没有?” 我茫然回答:“没有......我们那儿不太兴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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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4 C/ I. K/ B  F4 ^9 b, r“键盘?贝斯?鼓?”

“......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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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N& l0 q* i3 t  l“那带他来干嘛?你们有病啊!” 牌桌上说话特别冲的家伙似乎是他们的主脑,一头微曲的长发漂染着一点紫
3 h% f- ?2 z0 b8 q色,五官谈不上细致却有种刚劲的冷艳,肤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声音也
6 ?" X- _! g8 L' w6 C1 V6 O" t是不健康的低沉中带点沙哑,我对这种人......不可自控会产生性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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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的眼光太直接,他又瞥了我一眼:“你是 GAY?” 我当时在满室的烟雾里有些失常,居然接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那两个站我旁边的大二生反应有点大,好奇的看着我的脸;屋子里其余的人
! y( Z: d4 {# _- F$ O- L却都没怎么搭理我,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样的情况倒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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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 m% c; V  K3 ]/ [“自己找地方坐,遮着我的光了。” 那个家伙面无表情的回到牌局上,带我来的几个人都“呵呵”的笑起来:“过
9 [: k) Q4 Z, |! r来坐!我们打会儿扑克!” 稀里糊涂的混了几个小时,我话不多可精神不错,曾经长久的失眠使我越熬
越勇,最后有人倒在了床上,我则移到了麻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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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7 k' [: c0 \0 n4 S带“混”的打法我很不习惯,那个家伙老是骂我:“你会不会出啊!笨蛋!” 坐我下家的一个男孩,短短的酒红色头发,皮肤也有点苍白,眼神很懒,劝
他的声音更懒,听起来就象没睡醒的感觉:“吵什么?只管打你的就是了......”

6 o3 _% s/ w5 o我感激的对他笑了一下,他微凑过脸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直入耳膜:
“......我看上你了,有空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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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c" g: Q' Z9 D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冷笑一声:“看上他了?我就知道!你他妈要浪也别在这
儿!”我的眼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找不到要领,另外那个男孩劝架的声音也听不
出诚意:“林东、小毕......你们打完这圈再吵行吗?” 原来那个长发的叫林东,我又多看了他两眼,他瞪我的样子就象一头豹子要
猎食,充满凌厉的美感:“你跟他一块儿滚!” 那个小毕根本不理他,还是懒洋洋的对我使了个眼色:“别理他,他变态的。”

“砰”的一声......林东掀了桌子,对着小毕就是一拳:“我要你这种人干嘛?
整天发浪!你的鼓呢?到今天都没影!” 小毕抬起头,嘴角有些肿,可说话的速度依旧慢条斯理:“我不是没钱吗?
+ C; P: R+ v. q5 L9 g8 O& I有钱了就有鼓。就你这种货色,我还用跟你练?到时候直接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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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睡在床上的男孩也埋怨起来、墙上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林东冲上去掐
- C6 S, `* ~: }0 a  E" W. S! y住了小毕的脖子......这个混乱的场面使我干脆自己找了张床随便一躺,不管了。

声音渐渐平息,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我就这么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我被一个懒懒的声音从空白一片的梦中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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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P" o+ s8 [“喂,你醒了没有?我要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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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啊?”

“你管我是谁,我来了哦......”

睁开眼的同时那家伙正在亲我,连舌头都跑进来了,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 ?( D; Q6 A4 Y5 f6 ]9 X唇齿间是清香的水果味,之后我也懒懒的笑着问了他一句话:“你没艾滋吧?”

“......如果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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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l0 |# t: k- h3 W* c“没什么......你那个牌子的牙膏口感还不错,待会儿借我用。”

* }8 t( @, h9 Y0 i8 w+ p' e7 e& s  j* X第八章

" D# z1 ~" m0 E; T+ [9 F“......你怕不怕死?”

1 m5 X/ W( R; L. j“......有点怕,不是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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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 @  r6 O3 r5 E. F9 T“呵呵,我也是这样......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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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音乐怎么办?”

7 |" t2 Y* d  h“什么他妈音乐......我早就完了,早就完了......”

从此以后,我就跟这群人混在了一块儿,缺课是常有的事,他们中的每一个
  q9 r4 A  c; z3 w. v2 _/ Q人都知道我的性向但没有人觉得我是异类,也许因为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异类。

. w' n- ~  d$ e* q到了十二月份,我干脆不怎么上课,直接搬过去了,每天听他们练会儿吉他 、
打打牌,差不多的时候出去随便吃顿饭,回来了继续瞎玩,时间太晚就各找各的
5 b' o7 k, q% N. Q) r; k床倒头大睡。

. [0 Z% G3 ]) r/ e我去学校的机会越来越少,主要是为了收小川和老爸的信,远离电脑的生活
1 c" z# ~/ E; V. b4 ^$ X! C9 H! w使信件再次有了地位。小川的信无非是“好想你”、“过得怎么样”,老爸的信里倒
是有一件大事:阿姨怀孕了,据查已经有两个多月,也就是说我要有个弟弟或妹
妹了,就我的私心当然是弟弟比妹妹好。

) c3 G9 E: d/ v8 U小毕经常跟我搞得很亲热,甚至在一起做过爱,不过我们没有太出格,顶多
. C8 L5 R/ t+ |, C7 E相互摩擦几下了事。他说自己不是 GAY 也不是双的,他崇尚的是性本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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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理论怪怪的一大堆,核心部分就是“雌雄同体”,他觉得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
所以双啊、同啊、异啊都是废话;但跟我,他比起做爱更喜欢搂搂抱抱或者接吻
什么的,说那是“纯粹的美学享受”,搞了半天那小子原来是学美术的,半路出家
3 L; ]+ a( Z7 _& q+ }/ V迷上了打鼓,职高一毕业死活不愿再上学,背井离乡到处找同好,跑到这儿已经
好几年了。我问他怎么生活,他撇了撇嘴:“反正活得下去,这一带玩地下音乐
的哪个有钱,穷也要玩啊......”

确实,这一带的房子都很差,可年轻人十个有九个都“奇形怪状”还背着吉他 ,
9 h, H7 q  F4 _5 Y1 @" a  \也有混出了一点小名气在酒吧里表演的,但那些酬劳全部用在了乐器上,吃饭的
! T  H: \+ j7 O* g问题总是最不被考虑的事情。

林东的情况不知算比他们好还是更差,他是本地土生土长,家里还有几个小
钱,就因为他迷这个弄得天天跟家里吵,大学没念完、女朋友也跟别人出国了,
他反正是死不悔改,这段时间又离家出走,据说是今年以来的第四次了。他心里
的事别人都没敢问,他那副爆裂的脾气加上尖锐的言辞谁愿意乱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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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开始认识的几个孩子比他们俩小,高中时跟林东同校,一直挺崇拜林东
  o& I" f2 g- F* O, s0 N; j的个性,今年年初林东从家里跑出来“投靠”他们,个个都举双手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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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M/ W$ T* N0 M对于我,林东老是不爱搭理,但也看不出有多反感,就是看了我写的一些东
- \, i; U+ C( T$ i西后才多说了几句话:“......没意思,不够劲,他们还说想用你的词......什么玩
/ y- f) v7 d5 I! |: `9 M# u艺......你还是跟那个混蛋去瞎混吧!” 他说的那个“混蛋”,自然是小毕,他们俩三天两头出状况,不是骂就是打,
小毕很少动手可说的话相当损,要么直接消失两、三天再回来,腰包里多了些票
子。我问他你都干什么了,他不紧不慢的回一句“找相好去了”就搂住我往床上倒 。

* B0 H3 C! |* f8 J4 G$ Z他身上的确留着一些交欢过后的痕迹,可在被窝里他还是会挑逗我,我烦了
4 y& s; Z  B' g' d; q以后就威胁他:“你他妈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干了!” 他低声笑着回答我的挑衅:“我不是不让你干,是你对我没兴趣,你想干的
" c% H! q' |/ n2 ?. K. S9 s是林东吧?” 我面红耳赤的堵他的嘴:“你小声点,他就在旁边呢!”

111
4 J$ H0 A: S) z& e- K他轻拨开我的手,没看出有什么阴谋,可转眼就对着旁边的那张床开口了:
“喂!他有话跟你说!他想......”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使劲把他拽进被子底下用嘴来征服他,在他急促的呼吸中
往往能听到林东冷冷的音调:“小点声,真他妈吵死人了。” 我不跟小毕做到最后,因为我当他是朋友,我也没想过跟这屋里的任何一个
人发展到那一步,至于林东......性幻想是无罪的吧?再说我跟他关系算是最差的
了,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乱来。
7 h1 Q/ H( ?# t: [2 E0 m1 P  }  \
第一个有过实质关系的,是小毕的同乡,我是陪小毕去他那玩儿。那个家伙
( |4 u& E& X, U, f也是一头长发,贝斯玩得不错,那双灵活的手指把那四根弦拨弄得煞是狂乱,我
  J. s; E! U4 S! _9 Z不懂那个,就老老实实说了句:“我听不懂,但很喜欢。” 那小子放下贝斯,一脸酷样问我:“你知道克鲁亚克吗?” 我说知道一点,他就开始长篇大论,拉着我引为知己,他是个相当怪的人,
6 o/ c: o) y* Z% y说话时夹杂许多“on the road”中的片段,我估计他能把这篇小说整个背出来,
说着说着他还喜欢走神,一个人自言自语即兴做诗,小毕出去买了啤酒,回来时
看见我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差点笑出来,我瞪他一眼,他才加入战团,可不一会
' o5 j3 ?5 t" `儿就跟那小子聊起了性,这一点上他们是臭味相投,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有两
" X7 O  C# e0 F) ]4 w" g+ M% W样:音乐、性。什么爱情全是他妈的狗屁,只有激情才是真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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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百无聊赖,正准备走人,他们偏拉着我喝啤酒,想想也行,比听他们
说话好混得多,等我们都喝了好几罐以后那小子突然直接了当的开口:“我想跟
/ ?" x# q6 f  |, f/ O  H% q你玩一次,不干就直说。”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毕,小毕笑嘻嘻的对那家伙回绝:“他看不上你,而
- i- {- f7 [0 X6 D5 J* F; w且......他不在下面的,你行吗?” 那小子对着半空吐了个烟圈,语调自然得很:“我无所谓,他爱怎么干就怎
% y. h  K: `- M; I么干......不过勉强他就没意思了,这种事得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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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种论调,我觉得很轻松,心里面开始有点犹豫,那小子身材也算不错
  D: D3 _  {8 ?6 x9 A了,再说也不是朋友......小毕看我没说话,笑着跟我咬耳朵:“他这儿有套子,
就玩玩吧,我先回去......”
, Y" F. A7 w, c$ K
2 s, G1 a5 I% O最后的结果是我留下了,在那个连名字也不记得的贝斯手床上待了一夜。那
小子灵活的部位不光是手,还有舌头,那个地方也很紧窒。我进入的时候他很兴
奋,好像是真的有快感,我一边奇怪、一边疯狂的抽动,他叫床的声音简直刺激
; e3 b/ Q/ |; S5 ^& y5 X极了,但直到我用力揪住他的头发时才感受到真正的性高潮。过后他称赞我:“看
不出来,你还是个真爷们!太爽了!” 既然我已经放弃了那个爱过的人,走出这一步是必然的,那一晚的我没有任
何背叛的感觉,也许因为身体上的快感过于强烈,心里面却是空的,可能......性
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不能有任何感情或道德的顾虑,要用空的心去做方能到达极
至。

开了这次的禁,此后我陆陆续续跟不少人做过,有来无往的行为也没引起他
们的怨恨,我作爱时轻微的暴力举动并不算太过分,反而可以增强性刺激,加上
$ p* Y3 f$ N' r+ [/ X, y$ X6 g3 z我这张欺骗性很强的脸,要找个露水情人实在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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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_: A4 M; s6 T2 i5 \) C小毕没管我这些,还乐于为我介绍好的,只是经常嘱咐我:“千万要记得防
护措施,可别染上那个......”可真的冲动起来,忘记带套子是常有的事,横竖一
条贱命,我是 GAY 还怕染上艾滋?
4 m" z) q5 o/ V5 ]
回“家”睡的时间越来越少,朋友们大多对我的事有所耳闻,但也没换个脸对
7 {$ g/ P7 z# y  E我,据我所知他们的生活也不是一尘不染,区别在于我只找男的而他们是找女孩 。

到了年前,我基本上算是退了学,给小川和老爸的信上说我换了住处,以后
3 W( R) r/ P) h5 N直接寄到现在的地址,他们没多怀疑我,只让我注意身体,再有就是让我回家过
+ f, ?/ h0 M- T6 S& C  |# t年,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不回了。

尽管北方的冬天很冷,但感觉上比家乡好熬得多,屋子里早有暖气,睡到日
上三竿也不会冻醒。某个星期一,各人都去干各人的事,我正因为前两夜的疲累
8 O7 l6 o8 w2 m0 l拼命补眠,外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113
这儿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很多,我也没注意,继续蒙头大睡,可那人进来后一
2 S1 W# H* s" X0 {下就掀开了我的被子:“你还不起来!” 我老不情愿的坐起身,狠狠瞪了那个家伙一眼。

果然,那个男孩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对不起。” 我仔细一看,这个男孩不象是常见的那种人,斯斯文文、个子很大,穿一件
银灰色的风衣,头发也没带上奇怪的色彩,于是我问他:“你是来找谁的?” 男孩半天没说话,老盯着我的脸,我那时已经很放浪了,直接掀起上衣展示
事实:“我不是女的,要不要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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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7 {* m$ ], m$ j+ f“......我知道......不用了......”男孩的脸变得通红,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小
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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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微笑着回了他一句“对不起”,接着问他到底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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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M' p" C. A& h. v原来......他是林东的弟弟,家里派他作代表把林东押回去过年,我记得小毕
说是买了鼓,拉他们一起去排练了,可我不知道具体的地方。说着话,我从床边
的衣兜里搜出起床前的必备品,他赶在我前面为我点火。

6 V/ l; e$ {: J# b3 G# p他点火时的眼神和小动作让我怀疑起来,故意碰了一下他的手,他又一次脸
6 |8 o# M! n" G: G/ N, i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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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开门见山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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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 [# Q5 P8 ~“......你是?”
( K5 n$ F  M2 f. ~
“是......是什么?”

# N* m/ x: k- F: {; A“......呵呵,没什么,千万别踏上这条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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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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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装了下样子就赶紧跑掉,不用说,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是。

想想他们的爸妈也挺惨的,大儿子玩地下音乐、小儿子又是个 GAY,倒霉
3 N6 V$ Q2 @9 M( ]$ P事全让两个老人家碰上了,在中国......这种情况可能十万个家庭也找不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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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东回来,我告诉他家里派弟弟来找他了,他趁别人不在的空档狠狠威胁
4 y% S! Z: ~7 F! ?$ e我:“你不准打他的主意,要不然我废了你!” 我不知道他对他弟弟了解多少,只是在心里嘀咕:“他不打我的主意就万幸
了......”
3 `1 o) Z/ G0 p
林东这小子,对家里人原来不错啊,生怕我把他弟弟怎么着,但第二天他弟
0 F) ~# T7 _5 T. k. \弟再次找他的时候,他几乎是咆哮着赶走了那个斯文的小孩,我似笑非笑的眼神
领来他又一顿咆哮:“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废了你!” 将近年关,那些“玩伴”走了一大半,我也变得老实了很多,整天陪几个室友
" f4 D* t! V& m+ l; ^8 v$ Z% q5 b: H到处闲逛,最常去的地方是音像市场。他们特爱买打口磁带和 CD,小毕对这个
6 Q& a, ~/ b/ [  q: o挺熟,他以前卖过这个。据他说他没卖过的东西很少,我开着玩笑说“包括你自
己?”他还是那副懒懒的口气:“是啊,有什么大不了?” 林东也跟我们一块儿逛,他最喜欢的人是 KURT COBAIN,NIRVANA 的
灵魂,只要有他们的磁带或 CD 他都会买下来。对他而言,COBAIN 是个永远的
名字,尽管在九四年叫这个名字的人就已经死去。

“死亡,是因为他的音乐早已到达巅峰,激情与爆炸都玩了个遍,再没什么
好干的了。”他以平静的语调说起 COBAIN 的死,眼神却充满莫名的狂热:“......
$ Y4 B1 A6 v) Y( z1 v' R. F" M能走到他这一步,才是最爽的。” 我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一步,音乐的巅峰还是吞枪自杀,所以我接着问了一
句:“你该不会......想自杀吧?” 冷冷的表情和声音:“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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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f3 W0 z- o2 |2 y其他的几个男孩“噗”的齐声轻笑,小毕则低声挑衅:“怪胎!装什么啊......

* T& [3 u( |& j9 e& {) }还敢比 COBAIN,什么玩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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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这次林东没发飙,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开了,孤寂的背影如同一头负伤的
野兽,我碰了碰小毕:“你说的有点过分,他生气了吧?” 小毕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舍不得?他就是这副德性!” 除了林东和我,所有人都得回家过年,包括小毕,他说好几年没回,估计这
& S, V; y! H( S! y, J8 K次不会再大吵了。于是腊月二十八那天室友聚餐,为他们送行也为我和林东提前
5 x# V7 t8 x) U0 O3 e团年。
2 Q& F0 ?  ~, i  P
我们在自己的小屋里搞了一大盆羊肉火锅,喝的酒的自然是二锅头,虽然我
一向喝不惯这种度数太高的,可那天也准备好了豁出去。

" @4 {; P6 S% A! |1 A可能因为小毕第二天就要走,对林东的态度好多了,对我更是难分难舍,主
要是让我好好照顾他那套新鼓。他们排练的地方在地下室,太潮湿,他好几天以
前就把鼓搬到了自己床上,晚上都和我挤着睡,我在酒意中轻佻的挑逗他:“我
和它,谁重要?” 他思考了好半天,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你可别怪我,还是它比较
! g  F3 {/ d( I8 ?$ b重要,不过......你是仅次于它的......”

* N. ~( T9 I0 y6 Z, }7 t* m1 P; C我大笑着狠拍他脑门:“你就不能说说谎?小心我拆了它!”

$ T" ?/ t5 I' R' L! K“呵呵,你不会的,你可是我最相信的人,它就交给你照顾了!” 席上每个人都很高兴,只有林东安静得有点反常,小毕交待完他的鼓,就把
他那个脏兮兮的书包拿出来,在里面掏出一个扁合递给林东:“这个我也不带走
了,给你留着用。” 我们都诧异得很,齐齐统一视线看向那个盒子,林东接过去就往兜里塞,一
, I, Z& M4 D, @) G$ w" x" ?个男孩追问他的话被堵着了:“这个不是你们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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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7 F1 D! [+ q: e0 p) {. w看我一脸好奇,小毕在我耳边低语:“我这儿还有,你想试试的话待会儿一
$ f6 L: }% Z9 L; ?/ p: ]  u, X起抽。” 笑笑闹闹吃完了“最后晚餐”,其他的孩子都回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小
毕拿出了他身上的“宝贝”,原来就是几根烟,只不过比普通的细很多,我猜测着
) B( g+ d* V0 g; w问他:“大麻?”

“嗯,抽一点没事的,比药丸还柔和。” 确实,好像跟一般的香烟区别不大,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味儿,就是有点眩晕
( K# d6 e: B6 L7 j8 G感,挺舒服的,可过后我们三个人又接着喝酒,那之后的事儿就大了。我晕晕乎
乎在厕所吐了三、四十分钟,直到第二天醒来头还在痛,眼前是一张冷峻又性感
的脸:“没用!抽点草就成这样了!” 我断断续续问他:“......小毕呢......你没去......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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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0 Q0 q! ^' v“早滚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哦......我口渴......”我慢慢的坐起身来,准备下床找水喝。

+ }7 q- S- S  |  _“在这儿!”他凶恶的递过一样东西--滚烫的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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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烧的?”

3 D  E4 l$ l2 e6 f: Y“我不能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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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X+ V" A1 `5 z3 {( [“呵呵......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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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傻笑着喝水的时候,他弟弟又来找他了,说无论如何都让他回家一趟 ,
爸妈答应了不跟他吵,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偷瞄我,惹得林东狠狠
5 S1 O' z7 d  B0 z给了他一巴掌:“滚蛋!我叫你不学好!你要敢让爸妈知道你有这毛病......我就
亲手杀了你!” 我连忙下床去劝,一并死死抱住林东的腰,他弟弟发了几秒钟的呆,终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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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7 z1 M$ d! j他大声对骂:“只准你有毛病?我就要听话?不公平!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弟弟?
这么凶......还打我?我没你这个哥哥!” 说完那段洋洋洒洒的话,他弟弟头也不回的跑了,刚才还暴跳如雷的林东突
  ]1 g. e7 {# P& q) Q" ^( P然安静得令人担心,他用力挣脱我的手臂,头朝着墙壁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此后
再没开口跟我讲话。
3 A: c( q, q) g
& n( e7 q, {8 J- Q3 m我一个人买了大堆菜丢在厨房,做好了就吃,桌上当然多摆了一副碗筷,等
吃完了我就出去打电话,回来时桌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整天我们都是这么
1 U9 p  ?, h0 }: [7 x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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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三十的上午,他一早就起来了,洗漱过后对还在被窝里的我小声说了
6 ^, W5 M; C: B: Y9 K  t* W几个字:“......我回去一趟。” 听他的声音非常疲惫,昨晚肯定是一夜没睡,我回了他一个“嗯”就没别的,
% S0 J6 f. J2 ^# H2 Z4 }他的脚步声慢慢远离这个临时的“家”。

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过年,好像也没觉得寂寞什么的,起床后我跑外
面用 IC 卡跟家里和朋友挨个儿打电话,除了李唯森,我让小川为我转达一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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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快乐”,也只有这样是最好的吧?

% r; z. g  \3 N8 h2 q* `到晚上八点左右,外面飘起雪花,我自得其乐用那个小电视看春节晚会,可
& x1 W, h7 v8 V. b9 y* G林东突然回来了,我错鄂的看着他满身的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又吵
6 U) M( u/ z6 x- V1 H了?”他没答话,直接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了那个扁盒,连着抽了好
8 S, C5 s$ r8 e  y几根大麻之后又吞了两颗白色的药丸,我有点急了,把那个盒子抢在手上使劲往
外面扔:“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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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找死!”他腾一声站起来扯住我的衣领:“去捡回来!”

# S. [, l0 p: Y. I5 v6 S' b“......我不捡,你也不准捡!” 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那种眼神就象要把我一口吞下去,我敢发誓我背后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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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N; `* e3 t6 w3 Q" ^$ e" {' c定出了冷汗,可他最后松开了我,拿着他的吉他独自坐到沙发上唱起了歌,是那
: Q- s0 q+ @' k4 K3 r' w1 J首我很久之前就烂熟于心的“DON’T CRY”,他一遍遍重复着那段悲伤的歌词,
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我呆站在旁边不知该干什么。

; U+ P2 ^8 T3 U. ?; H唱腻了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小刀,右手摊开在桌
5 V( ^/ o# ~. N2 s! [. W上玩起了危险的游戏,我没办法,只得又跑上去抢......那把刀很快横在了我的脖
$ V! b5 }: c* X+ F子上。

5 ~( j. Q# }% ~  j/ K5 u我们的对话真可算古怪之极,当他说到“完了......完了”的时候,终于放下了
3 Y; J' I! P# V) V) B5 {4 Q手里的刀,我以为他会哭可他没有,而是对我说出了更古怪的话:“......你想不
9 K, c1 K8 N/ B想干我?” 我愣得没话了,他则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裤腰上开始解扣子:“......我今天有
, [2 v# w  h4 R点犯贱......你不是想干吗......来啊......”

4 D8 z9 m8 L+ \* o& W3 G' \5 \  g$ b“......你......你是我朋友,我不能跟你......”
& k# D! ~' J2 S0 p0 }
“什么朋友?我没朋友!”他对我大吼:“你到底干不干?我去找别人!”
. [+ {% l4 n3 u& X
" O& m, T4 D/ o5 f9 x  v6 d3 j' ~; q+ a“......你找不到,今天过年。”我几乎是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可能受了小毕
- l8 W5 {- }+ P. w' n# @的不良影响,林东这小子磕药了才会神智不清,我没理由跟他一起疯。
/ Z! v- c0 \5 n' h1 h, m7 J
; O0 C3 ~; w# a: Q! v/ N. k7 }“......那好,我接着玩那个......”他把刀又捡了起来,手放在桌子上,我看他
的样子不象是威胁我,倒象是已经疯了,那把小刀在手指间起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
据我所知那是水果刀,相当锋利,所以我不得不对他投降:“我答应你,先把刀
) X; y4 v; U1 _# `& {& S放下!” 他“哦”了一声,把刀子随手一甩,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脱下裤子,身材的确
一流,可我心里不知为什么很难受,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

7 U  ^1 j  l9 Q6 e8 n他的要求是:“只管狠点、不准亲嘴”,我全照他的意思做了,我的身体当然
还是有感觉,毕竟他是我好一段时间的性幻想对象,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常
2 A/ H  r- {( {9 m1 U做这种事,接受得非常困难,但即使后面出血了他还让我“再狠点”,做完一次他
. D0 s7 r7 V, p/ {还要第二次,我说不行了他就拼命骂我:“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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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行为里,我比他更没意思,于是我把他双手双脚绑在了床上:“我有
更厉害的!你等着!” 然后......我把他的伤口简易的清洗了一下,盖好被子,再继续看我的春节晚
, W, Z; u! Q) O/ F1 f8 m会,他闹了一会儿,我反正是不理他,混着混着他也就睡着了。

% |6 X/ ?: z# v' O3 f. b& R: M- b第二天我是被他叫醒的:“喂!你他妈解开我!疼死了!”

“......你到底哪儿疼?”我那种损人的口气跟小毕实在太象了,他破口大骂:
“他妈的一对混蛋!解开我!” 我微笑着把嘴凑近他的:“我亲你了......”

“恶心!滚蛋!老子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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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药性过去了?解开你可以,不准发火?也不准玩那把刀!”

; x* E5 M- o7 O/ b“少他妈废话!我肚子饿得快穿了!”

. _1 m. f& f) m4 X2 _3 \9 x“......你昨晚没吃东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苦笑着开口:“是啊,一回去就吵,为了我弟弟的事,
! f3 d2 K# A. {# n3 Z$ P; Y6 z他们好像知道一点,说是我给带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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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他居然对我说起了家里的事,我慢慢解开他手脚上的袜子,小心的
动作惹得他再次开骂:“是朋友就别拿我当女人!快点!” 朋友?我惊奇的瞄他一眼,他也直直的瞪着我:“这屋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你现在也算是了。” 我和林东两人单独待了个把星期,再没有发生什么,他玩他的吉他、我写我
: f0 x5 W4 O' c. E% A& \* X1 i的小说,完全是各得其乐,有时也聊聊天,很自然说起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末了
两人互骂一句“变态”就微笑起来。他比我还小一岁,可经历的事儿挺多,初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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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5 Z1 e( M; {% ~为兄弟出头打架差点送命,直到现在腰上还有一条长疤;唯一认真过的女朋友是
6 L; Z9 B" T0 q大学同学,在他因长期旷课被开除后彻底死了心,跟着家人移民到美国;家里砸
了他的好几把吉他、封锁他的经济,他干脆跑出来瞎倒腾盗版光碟和打口带,他
, X& Q, B8 y3 C: `- v跟小毕是因为抢生意才认识的,后来在公共场所磕药被逮进派出所,家里硬是没
管他,在里面挨了不少整,他那副脾气把拘留时间延长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父母
+ [7 v1 G* A$ Z' y& p领他回了家,他爸非要把他的手打断,说那样他就会学好,他老妈没办法只能帮
; }; R8 N. D* D1 \1 m) |着他跑,还时不时塞点零用钱。

我说其实天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你就收敛一点吧,他伸出手指让我看
--十个指头都是厚厚的茧,而且全变了形,实在称不上好看:“我没别的可干,从
十三岁就只爱这个,它早把我毁了,我不收拾它收拾谁?” 我说你会成功的,将来红了家里就能接受,他眼神飘得老远:“红?我只会
跟这个他妈的世界过不去,还跟自己过不去,我这辈子就是个祸害,死了才会听
话。红不红,你跟那些玩流行的说去。”
8 ^3 L# E: o" n, r
9 O' J6 ^) o, d+ j1 N“那......少抽点那种东西吧?”

; `8 h4 f! E4 L0 V3 Y' g1 p& `“心里烦就得抽,没激情了也得抽......你还是别沾的好,也别跟我们这种人
! A3 I) M1 `9 w6 ^缠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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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变态一个!”
) X( l  {3 X3 `2 o
3 i/ L/ R& v0 ?+ D6 n; L“呵呵......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你顶多是个 GAY,我们可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
你是运气好碰上那混蛋,否则不出几天就得玩完。我和他都不吸粉,要不然早把
  e$ }: A- O% X6 |# N你拉下水......还说不定杀了你、卖了你!”
( ]; r. L6 ?# W& ~
) B' B1 U7 E/ E: _“......粉?”听到这个字我浑身一凉,想起曾经的一个“玩伴”,早上起来就用
那玩艺儿,模样别提多恶心,我当时就皱着眉头夺门而出。

“我只说一次:千万别沾那个,如果你还想做人的话。”他的表情很认真,我
淡淡的笑着回应他:“我也只说一次:无论怎样,不要沾上那个,如果你还当我
/ u6 ]7 M6 @) j) ^" H" s1 U3 Q, g3 |是朋友。”

121
  V/ {4 d+ P0 h; @  ]0 r& Q# V) l我们都没有具体的回答对方,这段对话就被打断,那几个本地的孩子总算“回
来”了,一进门就热情洋溢说想我们,然后各自找到自己的“最爱”开始弹弹唱唱。

; G& `0 E! _* a: M小毕过了初十才回,说家里算是原谅他了,因为他扯谎在外地干正经活儿,
我看着他疲惫而高兴的面孔,心里却浮起微微的酸涩......他们的青春,到底是太
美丽还是太残酷?

! |2 X4 M. y, `4 F日子一天天飞逝,我又过上了年前那种放浪的生活,一个跟我同年的“玩伴” 特别缠我,他在一家美容院做事,长相相当清秀,可在床上淫荡极了,这种撩人
的组合令我频繁的跟他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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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某一天,他对我说了“喜欢”,我无言的看了他很久却并不回答,他哭
: V& x! F- Z- Z9 H. q" K; R泣着让我忘掉刚才的话,就当他是开玩笑。原来......我仍然在伤害别人,感情这
, |* c$ f% l  [$ S& L种东西是无声无息的心魔,事已至此,我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
0 x, C2 N( l, C3 A0 s我不会再跟他来往。他骂我“混蛋”,我也确实内疚......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爱他 ,
但我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精力,我可能......再也不会爱上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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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T, Z# Y& j最后,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由他亲手在我身上留下“记号”,我以为他要打
我一顿或是想捅我一刀,很平静的答应了,没想到他所谓的记号只不过是在我后
腰纹上他的生肖,当然也是我的生肖:一条黑色的小蛇。他在自己的腰上纹了个
& Y: x5 J  }: L: [相同的图案,他说他想记得我、也想我记得他;他的纹在前面,随时可以看到,
我的在后面——“不想看就别看,免得惹你讨厌”。这个别扭的家伙跟过去的我倒
有点相似,明明是为了让我记住他,却又说出这种话,我苦笑着吻上他柔软的短
' F7 v/ e  P; d* l, n发:“我会记得你......我也喜欢你,所以才到此为止,你明白的。” 自此而后,我又变得老实了,就算小毕介绍的也没什么兴趣,为了一时的性
6 {& {+ g' ]- H: d, D# u满足而担负欠下感情债的危险太累,我宁愿和小毕待在一块儿相互解决,他只是
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我从来不担心小毕和林东会对我有什么,他们在这一点上
绝对一致:最爱的只有音乐,别的都能放弃。

- }: z  _( M8 p" Z$ x! D0 V小毕看见我后腰上的那个东西,开了很多次色迷迷的玩笑:“你这个......让
人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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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

122
“呵呵,不想什么,亲一下还是可以吧?” 九月下旬,我的钱实在花得山穷水尽,正犯愁的时候收到了小川的信,里面
夹着一张鲜红的喜贴,李唯森于本年国庆新婚,接我喝喜酒。我的名字后面是刺
) W# X! Y/ b: K  z眼的三个字:“携女友”,几天前老爸的信上也提了这件事,恰好阿姨快到预产期 ,
  j4 P2 Q0 R0 q8 N他催我回家一并见证这两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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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对他们讲我要回家了,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再来,室友们大呼“快
点回来”,只有林东和小毕例外,他们俩非常一致的让我“再别来了”,只不过表
+ d: {. i9 h; l3 @+ N9 j1 B情有别,林东平淡、小毕微笑。

临走前的那一晚,我们三人把别的孩子都赶走,在一起抽了最后一次大麻,
烟雾中我对林东说:“你吃过的亏今天可以讨回来,咱们就谁也不欠谁!” 小毕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俩:“好啊,暗度陈仓,连我都瞒着!我还是出去好
) e0 d; t! T) H了......”
2 R2 T- Q$ g! w0 @6 ?3 {9 z
6 ?/ b. W1 d( _8 K0 P林东一脸不屑中带点尴尬:“你少妄想!我可不是 GAY,还是你们俩留下,
我出去!” 他们俩都站了起来要往外面走,我“呵呵”笑着拉住他们:“得了,都别走,
- s7 t5 o0 b, x/ i, N咱们三个今天好好聊上一晚,以后就没机会了。” ......接下来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直到天色发白,那晚的我们不停彼此交待着
一些事,我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吸毒”;他们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自
己保重”。

以后我不会跟他们联络,要说的话已经说尽,但他们是我的朋友,不管多久 。

( A( n1 {/ n7 M' y上车时很多朋友都来送我,包括那个许久都没再见面的男孩。火车缓缓开动
& v  F' E- X1 g$ i( y/ v+ ]以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腰部,再指了指我,用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心形,而我只能微
) v6 u, N# g: ~; f0 f+ o2 g笑着注视他的身影慢慢远离,“对不起”这三个字完全多余--他最不需要的伤害就
是这句话,那么在他的心里我曾经爱过他,他可以如我......无泪也无憾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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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来时一样的路程,跟来时一样的十几个钟头,也同样是一觉醒来已身在远
方,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坐上车子,让师傅慢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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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似乎又完全变了样,路边的景色和行人跟我来的那个地方有太多不
同。我回来了,回到我原有的轨道和平凡的一生,而异地的朋友们仿佛犹在眼前 ,
不可否认我暂时有种陌生感,但应该很快就会适应过来。人,就是这么一种适应
9 d1 M- |1 J/ C7 s0 K  B* c9 o% v' m性极强的动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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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年未近的大门,屋里看起来还很干净,老爸和阿姨每个星期都来打扫
* R" `8 F5 S# x# P  }过,他们时时等着我回来。电话也还是通的,就连我的床都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6 I. c, \8 j! H3 d4 e枕头,我坐在上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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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我就跟老爸和小川打电话,老爸的声音听起来没多激动 ,
只是说:“回来了就好,明天过来啊。” 相比之下小川简直是欢天喜地:“高郁?你回来了!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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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么......”一个“急”字被他硬生生掐断,估计这小子已经飞奔而来,我
此时方才有实在的“回来了”的感觉,不禁对着电话机莞尔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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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k( w/ X! i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把一盒磁带收进我那个藏满“宝物”的抽屉,那是林东他
们自己录的,里面是他们的音乐、还有我们平时的一些对话,琐琐碎碎充满快乐
- \0 P7 [& M* L9 F* A6 _4 X  [) `而酸涩的记忆,过两天我会把它刻成光盘,据说可以保持五十年。呵......五十年 ,
9 |6 B. H" d5 s/ U但愿真有那么久,可以让我不忘记曾经与他们度过的一段日子,还有他们这些真
实存在过的烟火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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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1 @+ r* s& W8 e4 k( Z) Z0 m, h行李收拾得差不多,小川也就到了,他心急得来不及摁门铃,把我的大门捶
得“咚咚”响,我马上跑过去开了门,门外却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人——李唯森,
他几乎是面无表情:

; C" X, o) {3 ~& D! Y: w“你回来了?”

9 v1 w4 H, I$ J3 P$ j* d“......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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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刚跟我打的电话,说他也正往这边来。”

* k/ Q+ c" N. a; @3 e( \1 I- t% f“哦......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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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气。” 虽然有吃点惊,我还是很“客气”的让他进来,他坐下之后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
继续跟我聊了几句“好久不见”的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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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很好,陌生的我陌生的他,我也很满意这种合情合理带着生疏感的对
话,说不上几句话小川就来了,说要为我“接风洗尘”。

. F( ^$ i$ n2 L. P6 C小川特地选了我们以前的“老地方”,这小子高兴得语无伦次了好半天才能平
( R$ C0 u# i' U0 Z静讲话,挽着我的脖子直说“想死我了”,我不动声色挪开了一点,现在的我不比
以前......他过分亲热的靠近很可能引起我生理上的某种“不良反应”。

李唯森交待了我们俩很重要的事:为他请客。朋友、同学这边就交给我和小
川,单位里的客他自己解决,小川埋怨他:“高郁才回来,你就让他劳神劳力?”

6 `3 {/ V, F, F% V) t“......谁叫你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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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  |! M' z5 h8 l* [“......这个蛇......什么玩艺儿?你他妈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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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4 ?/ X% m; b, M* L% `, j% ^+ ?“......滚开......”

“哼......什么喜欢我,你就是喜欢跟男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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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t$ P# d( n# H“......我......我有艾滋......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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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你到底跟多少人干过?”

) F& D; a8 f+ r! g“不关......你的事......”

5 A9 e' }* g( c. y5 a" K) q“艾滋?......艾滋老子也认了!” 回来的第二天我去了老爸那边,阿姨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临近最后关头。
/ U% u" V4 ~6 q4 d9 F5 N即使如此,那天的饭菜还是她做的,她的身体和气色非常健康,而且从内心里透
- F- _, [$ L1 T6 ~( i6 F4 a出即将做母亲的喜悦。我和老爸都劝她多休息,为她的好动担心不已,可她微笑
着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还剩一个多星期呢!” 老爸倒是有点等不及了,盼着小孩快点出世,他找了熟人“探查内情”,好提
早准备婴儿要用的东西,经过证实是儿子,也就是说我马上会有个弟弟了,这个
- `) x0 u" d1 Q* V- y$ ~消息颇能满足我卑鄙而自私的愿望。老爸对生男生女倒没有什么偏见,阿姨也一
0 o- h: V& L/ Z' d3 C! b' a样,我嘛,只能感谢老天待我还不算太薄,赦免了我“断子绝孙”的罪行,不致让
0 g2 V3 h, D% S5 M8 r1 H2 s我背负更多内疚。如果阿姨这次生的是妹妹,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注定不
会结婚生子的命运。

5 s  b' k) G" X2 O& F" H5 Q& y抓紧时间到单位报了个道,定于下个月上班,接着就得忙李唯森结婚的事情 。
我和小川尽量把客单上的每个人都通知到,再加三催五请,每天晚上跟李唯森核
6 j/ y' B; r; m/ b- L6 i) m对代收的礼金、剩下的空闲就陪他买一些没准备好的东西,到婚礼的前一天总算
* R$ W, F, T$ r5 t# n弄得差不多,当晚我们一大群老朋友为他开了个“最后 PARTY”。

* h% Z5 b# H4 H) N2 p当然,不会有艳舞女郎的出现,我们只是聚在一起聊天、喝酒以及唱歌,作
为主角的他表现得相当活跃,我和小川坐在他的左右为他挡酒,以免第二天误了
正事。

我们三个人的歌喉都还算不错,但那晚我觉得很疲劳,没什么唱歌的兴趣,
! ^  J8 U' u8 P) N: B- c' X) F他和小川一首接一首兴致高昂,翻出不少高中时代的老歌,他把那首曾经很喜欢
/ i8 H  l' c8 h: t3 G9 O的“天生不是情人”连着唱了两遍,我拍拍他的肩:“别唱这个了,不吉利,原唱
的人都死了好几年,你明天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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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干脆站了起来,跑到荧幕前面猛唱,除了小川,
. q( H7 ^9 S5 h谁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小川悄悄跟我咬耳朵:“怎么了,他好像生你的气,你
1 H. e1 K+ A, R们还没讲开啊,都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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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w- X5 |5 C  X“......没事,别管他了。”我淡淡回了小川这句话,轻轻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却仍然不能阻止那些熟悉的歌词钻入耳膜——“若是昨天相爱过 现在痛心怎么
只是我 两眼沾湿的我 难觅已熄恋火 旧日也许相爱过 但是角色不小心弄
: `( O+ u  L8 ]+ W7 X6 S错 你我何时何地掠过 听不见痴缠 如象没有旋律的情歌......”

( b1 Y0 C$ s, A) O# s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个对我没有意义,如果他的感情真有这
% g% ?7 p7 {# O& q: ~么纤细,便让他认为我是耍了他一场好了,我不会忘记他明天结婚的事实,更没
有破坏这个婚礼的想法,既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立场——我们的关系已经定了
位,我和他都会做到,我们在重逢的那一天达成了共识。他今晚的表现......应该
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就算他对我还有不满,也只是一年前自尊受损的残留吧 ,
6 ?# b* U& m) b" g我和他的那一点点往事,早已是风过了无痕了,明天......就是最后的落幕。

那天别的人玩到很晚才走,我和小川因为第二天要忙就提早回了家,据朋友
们讲李唯森一直唱歌唱到十二点多,还是他们给押回去的。那家伙在路上嘀嘀咕
咕,说他们不够意思,最后一晚都不陪他尽兴,惹得朋友们统一阵线挤兑他:“结
婚是大喜事,你发个什么牢骚!” 次日的婚礼热闹之极,新婚夫妻都算得上俊男美女,神采奕奕穿着礼服迎宾
+ f2 r' n5 o) H, M- \送客,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是我和小川包办的。宴席上所有宾客几乎都到我们这
一桌敬酒,我们整桌人都喝了不少,到宴终人散时已经倒下了几个,我是纯粹凭
着一年来喝高度酒的经验硬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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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酒量也进步不少,他工作的职责之一就是要能喝酒,陪领导喝了这么
% A2 K6 c9 p+ V; U6 t4 Q久,他多少有了些道行,而李唯森在我们全体严密保护之下仅喝到半醉,毕竟他
& O) l! m' ^& o: J  _新婚,还要留点形象进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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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了以后,我跟小川陪他上车,再一直把他送到新房门口,他本来应该
没什么事,坐了车却有点摇晃起来,上楼时我们很小心的一左一右搀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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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p3 v$ M: G9 t' x他汗湿的手掌牢牢拽着我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我正要问他,他
# b! t9 h( x5 O+ s就连手指都用上了力,几根指甲深深刺进我的掌心,我借着楼梯口的灯光看了看
他的脸,只看到他一脸的汗和皱起的眉头,于是我什么都没说,把那种痛楚强忍
9 P- E, r0 k* ]下来。等到了新房门口,门上大大的“喜”字闪耀着夺目的红光,同时我的手心感
觉到麻木的黏湿。

9 B) R/ ]1 @/ h! A" h我们合力把李唯森推进门,把他交给先回了新房的嫂子,之后我才有时间看
向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流血了,虽然只是破了点皮可颜色非常鲜艳,小川惊讶的
低呼:“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着轻轻带过:“没什么......开酒瓶的时候刮到了。”

; C- u+ y6 j1 Z) {8 u“你太不小心了吧,开酒瓶也弄成这样!” 就这样,我和小川总算完成了任务,两个人疲累又轻松的散步回家,顺便让
夜风吹散一些先前囤积的酒意,谈笑中我随口问起他的婚期。说到这个,他不同
# U8 H! E; w; W8 H8 `于以前的满脸惊吓,只是用闷闷的音调说了声“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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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尚往来,小川也问了我恋爱方面的事,我还是那一句:“碰不到合适的,
不如一个人,以后再说吧。” 小川开我玩笑,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初中同学,我愣愣之后笑着回答:“......
, w8 E) F/ I: x0 w4 a# R0 [# N' I7 Z5 u早忘了,连她长什么样也记不清了呢。” 小川居然很严肃的叹息了一声,眼神直直落在我脸上:“高郁,是不是......
) Q8 A5 i; N: l真心喜欢的人,做恋人反而比不上做朋友长久?” 我真是吓了一跳,小川这句话挺成熟的,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一边
6 D. J0 x, T% d点头一边问他:“小川,你有心事?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 心里一向藏不住事的小川这次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低低的说了几个字:“你
% ^  J4 {5 _3 Z& K1 s还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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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6 p6 D( \. Q0 C回到家躺在床上,手心里的那一丝痛此时才真切感觉到,迷迷糊糊想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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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我懒得也不愿深究李唯森今天的举动,反倒是小川让我有些担心,他基本上
# k+ s* j- R: L, R" ]% {2 M+ H算是一帆风顺,不会有什么大烦恼吧?或者他的人生太顺当,更经不起挫折,我
还得多陪他一些,他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他发生任何不好的事,包括
心情低落。

李唯森的婚礼之后没过上几天,阿姨就进了医院,成功顺产比我小二十几岁
. \% Q2 \8 _$ _6 O, F的弟弟,那小小的五官就象是老爸的缩小版,为我填补了又一个遗憾——我的脸
一点都不象他,完全是老妈留下来刺激他的原装复制品,也是老妈留给我的唯一
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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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单位里重新分派工作,我又干上了老本行,专跑那些无聊的新闻,不外乎
什么奇闻异事、大会要旨,正面当头、负面少许,紧紧跟随本国政局的大方向。

) F3 @" q& e7 J9 ]$ p2 x那段时间我来回奔波于单位和老爸那边,连吃饭的问题都是在这两处解决,
3 T1 z: T! Y) G  H余下的一点空闲就用在小川身上,跟他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可无论我怎么进行
, T9 S5 I( Q  {" t4 c正侧面反复刺探,都没能把他的心事给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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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V( _& q2 }. h7 S% Y老爸则开始对我施加某方面的压力,成天关心我的恋爱问题,阿姨坐完月子
* A2 \3 N/ }& H: Q& ~, B又变得精神百倍,正好拿了一年产假,除了照顾弟弟还有闲功夫穿针引线,为我
+ j% M$ n  _% n' q7 w1 ]1 u介绍女孩子的热情无比高涨。以前最多是嘴上提一下的事情如今变成事实,短短
几个月里我头都大了几倍。

# x4 K2 i) u6 D' |1 V& R# E当然,迫于无奈我也见过几个相亲的对象,但从来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这
一生不可能给哪个女人一个幸福的家庭,既然如此我宁愿对她们“百般挑剔”,不
) `. R) ^8 m# G# e7 E, [! D; @" F* R$ ]管是多好的女孩,在我嘴里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老爸和阿姨不止一次问我:
" b$ M' W$ S( p5 Q“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的回答是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就是没那种感觉,再说我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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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R7 d3 n- ?/ r" h“那你什么时候才叫大?”

“......起码......三十以后吧......”

5 e8 [/ c; D' h: X5 G1 _! P我没想到这句话弄巧反拙,他们的热情更高涨了,生怕我有照一日变成滞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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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x  e7 {) g产品,隔三差五把陌生的女孩往家里带,最后......我只能使出终极手段——回我
一个人的房子吃饭,一个星期至多去他们那边两、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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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他们耿耿于怀,我唯一的理由就是工作太忙,好在这也不完全是假
6 T  m& t# e4 }: [! m' ~话。接近年底工作强度确实比较大,经常会有不定时加班的情况。

好不容易逃出相亲的威胁,我尽量多抽时间跟小川见面,旁敲侧击行不通我
只能观察表面,发现小川近来烟酒量增加不少,而且时不时都会叹气,他女朋友
出现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最奇怪的是他女友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知不知道
他在哪儿,找他老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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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选了个休息日把小川带回家,长聊之后还留他吃饭,居心叵测的灌
0 |+ X' h0 m' X了一点高度酒再摆出一脸生气的样子,让他对我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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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l; w7 u. P" d7 r在我这种强劲的攻势下,小川终于变了脸色,说出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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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悔......我一直都后悔......”

) V- J# P0 w! _/ x: D“后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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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j: d: t+ s' d2 O: {; F“后悔那天......没跟你把话讲开。”

" e! z6 E; x" B3 Q4 S“什么话啊?你到底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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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 J/ F. Q9 U# }4 M! E“......我不想结婚,不想!”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言辞太没有逻辑,让我老化的思维跟不上 ;
  N, J- v2 [: e6 W我象个傻瓜一样看着他,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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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y' u* ]0 V! Y我正要换个沉稳的语气开口,他突然抱住了我,用力之大几乎令我窒息,随
; Q9 O8 E3 {7 e. P& f! p后......他就吻了我,那种凶猛的动作也是完全陌生的,我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
& V& F# M4 e! b. F+ `9 T7 S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嘴唇里浓烈的烟酒味,我想的居然是:“这小子......怎么
抽了这么多,不怕肺穿孔?待会儿要好好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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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F( g: f7 M: K/ R; m1 g+ U1 w叮铃铃......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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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u0 p3 E3 X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失神状态拽到了现实,我使劲推开小川的脑袋:“......
9 l$ D  [; [  Y' D, r/ }电话......”

三步两步跑到床前接起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又让我失神——小川的女朋
友,这个巧合还真是来得及时。

还是那种焦急的语气,她问我见到小川了吗,我立刻大声叫:“小川!” 他慢慢走过来,低着头面色犹带潮红的从我手里拿过听筒。那边讲了好长一
! M* R  f+ G3 ?- K6 e7 h串,他只是“哦”、“嗯”了几声,最后的结语是:“......我明天找你。” 等他放下电话,我就象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跟他谈话,他先前的那些古
0 a% U- ~' c; ?: `3 ], Q怪冲动又消失了,总是眼神迷蒙欲言又止,我此时也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老老
* v5 D& ^/ \: O; R" z/ q% C实实跟他说些不着边的琐事,他勉强应对了几句,便说有很重要的事,得回去好
0 T# @( J+ V1 ^, Y好想想。

我当然担心,只得让他“冷静的想透”,等想出个结果再告诉我,他挤出一个
艰难的微笑:“嗯,我也该长大了......你等着收我的 EMAIL 吧。” 此后他连着几天没跟我联系,某天夜晚我的信箱里收到了他的一封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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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6 T% w& ?3 u: t“郁,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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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一次这么叫你,也是最后一次,呵呵,别嫌我肉麻哦。以下的这些话 ,
我也只说一次,看过后就删掉吧。还有,我相信你即使看了这些,也不会看不起
1 ~9 m' p/ p& K我,虽然它们是平常人无法接受的。
* D  n) l8 V6 S( S
- p* A7 ?0 F% ^) _/ g8 t% o/ t郁,很久以前你说那只是个玩笑,我当时不敢反驳,但在我心里它是认真的 。
我曾经觉得接吻是天下最恶心的事,可跟你的那一次,很美好,比任何人都好。
* j- K% P. e  p  H0 j我曾经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但怕你骂我变态,今天我还是要跟你说这句话。

2 x; F+ f% f6 \0 p/ i6 h- J我喜欢你,很喜欢,比所有别的人都喜欢,你是男或者女都不重要,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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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高郁’这个人。我确实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老想亲你,这种感觉是不
是变态呢?而且亲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很激动,我甚至想......下面的就不说了 ,
" V/ i; e. h" [免得你恶心。我一直犹豫不敢跟你说,是怕我们的友情会受到损害,因为我们已
+ F3 \/ N7 W; R# g7 l经很亲密,我已经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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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有一刹那差点变成野兽,我想把一切揭开,让你知道我的心情 ,
也满足长久以来的愿望,好在那么巧,我及时醒了过来,如果真的做了,你要么
恨我;要么原谅我;之后......你会尴尬、避开我、不再理我,而就算我们象男女
0 E0 l1 _( }0 Q; S0 e* n$ X$ v之间那样恋爱了,我们也再回不到从前。我不敢想象我们什么时候会吵架,什么
时候会紧盯着对方,什么时候连彼此跟别人说话都会妒忌到大闹一场,然后分离 、
复合、再分手......我想,我们都受不了。那样的话,不如什么都保持现状,我们
2 @2 O$ g/ ]( `: L" m( y是最好的朋友,也许,友情才是最长久的,这几天来我终于彻底想通了。很庆幸
我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才可以清醒理智的换个方式告诉你这些。

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情愫与相思 如最爱的书 末了那一章
0 m# p. d, r, [8 t5 f2 C$ D没翻开的勇气 故事何样美 终极是分离 不敢好奇玷污结尾 犹如无人敢碰
秘密 现在被揭晓 明日想起 我们其实承受不了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再
. Z. O6 Q* p% R( _无余地继续缠绕 谈情一世 发现愿望极渺小 留下一点距离 回味犹自心跳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那样动摇不如罢了

* \5 e' S8 J" H0 `1 e) O6 s) S它也是我想了好几天的结果——留下一点距离,我永远为你心跳,就算我结
婚生子,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这一生一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喜欢
的人,这样才是我要的永恒。

; N9 X8 d5 q4 y6 c好了,肉麻的话就说到这儿,顺便告诉你我另一件困扰的事。她怀孕了,所
0 u! ~6 @  K' J2 v  T7 m4 B4 V以我们必须马上结婚。我前段时间躲她,因为我害怕,我不敢想到我要做一个孩
* t1 |/ G0 H# r; A" a- [! A0 n. n子的父亲,做一个女人的丈夫,我自己都只有这么大,说实话我是吓破了胆,我
根本无法想象手里抱着个孩子的感觉,可她找不到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了。
我爸骂我不负责任、幼稚、自私、丢人,我确实是这样吧......但这几天我想了很
, a* w2 i' R5 Q( [多,我是个男人,所以还是要负起我的责任——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而且
她为我付出太多。再说我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那么......下个月来喝我的喜酒
哦,我会努力做个好爸爸的,当然......还有好丈夫,呵呵。

, a8 z5 N* T7 N; ^9 e  v* G. f答应我,再跟我见面不要尴尬,我们是永远的、最好的朋友,一直到老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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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C2 `) ]这样,你要做我儿子的干爹,不准逃!” 看完这封信,我静坐良久,往他的邮箱也寄去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小
川,你真的长大了。” 小川新婚前夕,我和李唯森又再见面,风轻云淡的谈笑自若,三个人一起犹
& O% H4 z! }: E- O如从前般相处,小川的新婚事宜同样是我和李唯森在忙,频繁的出入于各个商城
店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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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跟婚前的区别就是稍稍胖了一点,看得出嫂子对他很不错,小川的婚
宴上他携夫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张桌上,一对璧人羡煞多少尚未婚嫁的单身男
女,我微笑着看见他的未来,美满幸福而且与我无关,这样......也就够了,不管
2 c8 `9 c' T# O( g$ G7 Q我的立场是以好友还是以曾经爱过他的人,此等结局都算无悔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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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U0 K' i; _谁会想到,小川结婚还不到两个月,李唯森就出了事,他今年之内挪用了一
7 [2 t0 n1 F, j" i& }" W笔公款投资做自己的生意,这种投机行为在约满结算时便捅出了篓子,差的钱倒
0 @  X: w8 q. m; G1 S  \是想办法还的七七八八,可整件事性质恶劣,作为国企的员工可能要被告上法庭 ,
人已经直接扣到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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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 ?( i! U这件事小川能帮上一点忙,我和他一起找了几个检察院的朋友,再花了点钱
) _/ K4 u0 y/ N$ C. ]5 K! W到李唯森的单位去疏通,最后的结果是让他自己停薪留职,过一段时间风声小了
( O6 n$ P  U) L8 U/ {) x$ Q4 p3 d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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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李唯森回家后,我和小川实在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他对小川的话倒是没什
# r9 m' G7 \9 y; S) B么反应,可对我的态度就不同了。他的原话是:

“我让你帮忙了吗?是不是要我感激泣零你才高兴?我丢这种人你就可以教
训我对吧?下次要再有什么麻烦,不敢劳驾你出马,我不会这么容易玩完!” 小川连忙劝他,可他说完又不开口了,很潇洒的站起来到房里转了一圈,再
出来时手上拿了笔还有稿纸:“你花了多少,我给你打张欠条,无论怎样我都会
* I* U3 Z" ]5 W7 E& E还你。”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几分钟,把刚才听到的通通消化了一遍,这才明白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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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 o5 [8 e! j2 ?连朋友都不当我是,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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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9 c4 E% X2 h“......我没花什么钱......钱都是小川花的,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我慢
慢的、还算通顺的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了他的家门。

! Q' Z* H4 m; {, c7 u! C% h% `" U我走下两层楼梯,在他大院门口叫车,小川跟在我后面跑了出来:“高 郁 !
; {) {" P+ |6 F! T- S9 U6 i! P别生气......你听我说......”

9 w1 I/ O# v' N; O3 S5 [站在车门口小川拼命的为他解释,我一一微笑作答,显示我的全不在意,随
' G' h: x$ a8 D) Y4 V+ H8 q后保持着微笑一路回家,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我才卸下了那个僵硬的表情,黯淡
的天色从窗中透进,今天......是个好阴暗的天。

- s- T7 S- c1 [8 t$ {& \. ?) k9 I7 i我在意的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朋友他不该这样?还是——曾经最深切的拥
抱过,彼此最隐秘的地方全都透明过,彼此最肮脏的部位也相互进入过,到头来
仍不过如此?连好友关系都欠奉?就象小川说的,就象我从前认为的,一旦走过
那一步就再不是朋友?从前是我不能;如今是他不能......他恨我,我终于肯定了
* q, K0 K! \$ N# t. ?  C这个事实,是因为......我放弃过他?如果说再见的那个是他,想必他今日不会如
此,男人的自尊就是这样啊,我的、他的,对自己而言也许都比爱情本身更重要 ,
$ y4 M" O2 e  ?1 D; H我们竟然连表面的融洽也不能再维持......而这些全是我应得的。
" b$ q- u2 O: j: ]" `
过往的疼痛结束太久,今天的那一刻几乎疯涌而上,我没有分析它的精力,
只是觉得没意思、太没意思......我的这几年到底干了些什么?所谓最耀眼的青春
岁月,全部扔在一个名为“爱”的泥堆里,而此时此刻想起那些很久以前自以为浪
漫的瞬间,只剩得疲倦和嘲讽,包括那个路灯下的夜晚、包括那个拥舞的黄昏、
甚至包括他跟我每一次作爱的细节......什么境界什么美丽,高郁和李唯森的过去
只是某个人自以为是的想象,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次同性间乏善可陈的 、
& X& F4 L# T& z& o) L3 F被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所不齿的身体接触,这种关系渺小卑微薄弱而且只具有即
3 A- r% y/ @, z  p7 O& V. l时性,过了那拥抱的一秒就可以陌路,跟平常的 419 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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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心里,我还是那个最初的高郁,几近完美的高郁......但我早已不是,
' z3 T! h, r! Z2 S9 H真实的我是一个滥透了的 GAY,跟陌生人都可以随便上床,我的人生再也不会
有爱情那种东西,我已经穷得只剩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张尚算好看的脸,呵......
3 ]- J7 f; x- n3 {/ {1 a或许这个也不一定,我没做过检查的,血液里有没有什么病毒都不知道。这就是
" Z9 a& l6 C- @二十三岁的我,一个自暴自弃的混蛋,我曾经为林东他们的青春而慨叹,我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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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就连我这种自暴自弃也让自己憎恶到极点,我从那一刻起
就不能停止不断的讨厌自己......

8 p8 g/ t: b3 r3 \% }李唯森两天后拨了我的电话:

“......对不起,我那天太过分了。”
  R: H% t" U( I' R
“没什么,我也确实不该管你。”

% i8 X- J9 w1 Z! Y/ v“这么说......你还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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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6 `' \6 [% O“......不是,我想通了,我只是你朋友,本来就应该有个限度。”

# H/ H  o2 ?% p: p3 ?“......原谅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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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O& _) S' j/ }. ^) ^“......我们不存在原不原谅,还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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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 x' T0 F% I“......你......你现在............算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哦。”
2 q: y# N+ l1 t; C7 v4 G8 D
“嗯,再见。” 他的道歉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恨他、从来没有过,我唯一恨过的人就是我自
; [& P$ w( n$ n% {- q己,从前有过、现在也是:我恨我为什么不是小川心里的那个高郁。

4 x% J0 T0 p6 T# F7 ]) @; v9 S自从李唯森没上班,他大多数时间都跟朋友们混一块儿玩,这些朋友里当然
7 k$ k& S9 {/ }( E有小川和我。嫂子忙着工作也没怎么管他,可能怕他心里烦,反而让我们多找他 ,
他家一度变成了老同学俱乐部,整天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我去得不多,往往是小
" _- R8 I% W& W. N9 f6 o川拉我才过去坐一会,陪他们打打扑克什么的,玩得差不多了就走,从不逗留太
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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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6 @- X/ f$ r$ ~% |$ v+ ?跟李唯森,基本上没什么别的话说,就是平常的问候和聊天,与别的朋友没
6 S! a9 D; d7 x$ m7 g% N" j$ m有任何不同。如果小川加入我们,气氛会更轻松一些,偶尔开一点玩笑、有几个
拍拍打打的小动作,就象高中时一起穷乐时的光景。但我们都不是当初那么坦荡
2 U1 o. Z- T' o9 e9 `了,小川和我有点过份的相互宠溺;李唯森和我有点过分的相互客气。别人眼里

135
我们和从前一般亲密,我们也还是算得上亲密,只不过彼此间有了刻意把持的那
个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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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Z5 a1 j8 [不久以后李唯森厌倦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他说自己天生就没办法清闲的
待着,正好他挪用的那笔投资有所回收,再多借了一些钱,便在本地开起了一个
' U/ H! n0 k5 }: g不大的酒吧。

不用说,那儿成了同学朋友的聚集地,我们都不须约定的为他带去一些客人 ,
( S3 B- `+ t1 b6 |( n. \他的这间酒吧渐渐上了轨道,生意还算红火。我有空闲时经常去坐一会,大多是
/ J/ a; x9 F0 ?: f6 Q一个人或是跟小川一起,喝点酒或者咖啡什么的,间中看着他忙碌不停的身影、
跟来往客人的得体应对,发觉他就在这段时间变了很多,再不是从前那个充满野
+ B; i' ^3 ^7 `7 P6 x/ w* S4 W性和痞气的男孩。经过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再重新起步的他,已经是个成功的生
意人,从此都会活得不错吧。当然,他离我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也越来越远,这
/ m% {/ \* \1 [9 E$ G, m更是一件好事——逝者已矣,至多在心内还残存一点泛黄的回忆,就象过往的旧
4 b% z* @2 g! Q" H* ~) D照片,偶尔翻出来看一看却再不用伤心黯然,只剩下微小的失落感,因为......爱
过的人和陷入过爱的自己都已不在。对自己的恨也逐渐平息,深埋到无人可触及
$ i; {# e5 q3 b, o" {的心底,陪伴孤独的宿命一起淡然生存,应该是再无涟漪。
3 I& t! r0 G! F( \/ I: L' [
九九年有很多大事,五十周年国庆晚会上的焰火让我分外想念异地的那些
人,特别是小毕和林东。他们的事,对小川都只稍稍提过一点,可在我心里他们
是永远的朋友。跟小川不同,他们跟我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我想起他们就是想起
了自己的那段经历,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却是我真实的、生命的另一半面貌。彼
此的记忆中,我们都停留在那一年,是一群颓废然而激越的年轻人,固执的活在
! g. m- P. E8 m  {& V  P, s自己的天空。比起我将要渡过的平庸余生或者他们可能遭遇的悲惨落魄,只有那
) n- ?) j# m' ?1 b个状态才值得定格珍藏。所以我们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留,就此断绝消息,这些没
有人说出来但彼此有默契的共识——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直到一生尽头我们依然
' o9 x) w2 s! b  ]. Q灿烂清脆,生老病死皆可跨过。

/ g8 H" `7 ?- i日子慢慢流逝,我的情况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工作、家里都平稳安逸,李唯
森和小川于本年的十月一前一后喜事临门,分别得了儿子、女儿,我们都开着玩
笑让他们订下儿女亲家得了。

( |& }  B& ]( m0 K李唯森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挺逗乐的;小川的女儿则象个小公主,粉嫩可
爱,他们俩连带夫人都争着抢我这个干爹,我是照单全收,安心的等着两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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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6 Q9 f, l& o4 ?0 x4 o/ K# V伙可以开口叫我的那一天。

老爸和阿姨还是那样,对我的终身大事着急得很,最常说的无非是:“小郁
$ M4 A/ R- ~' d) i啊,你看看唯森和小川,都做爸爸了,你也该动一动了!” 我说弟弟不是还小吗,才刚开始学说话,你们还是多注意他吧,我的事自己
有分寸,不到三十岁不考虑个人问题。

“分寸?我想当爷爷了......结婚早有好处,太迟的话......我跟你阿姨老了,
带不动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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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嘀嘀咕咕让我心里很难受,现在我还不算大,当然没什么,可到了三
十怎么办?COME OUT?我不能那样做,我真怕老爸爆血管,这两年他血压越
来越高。想来想去我都没什么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我不婚的决心绝对不会变,以
3 U8 _$ y' E* w. n2 `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说了。

" E, ^# e+ G% T千禧年的到来也是一大盛事,那个圣诞我们一群朋友包下李唯森的酒吧狂欢
庆祝,说是狂欢,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话当年、一块儿唱唱歌、喝点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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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口沫横飞聊足球聊电影聊女人,小川和李唯森当然也不例外,结了婚
无所谓,只要嫂子不在,说起黄色笑话比以前更放肆。但他们俩说着说着就开始
咬耳朵,离整体的大话题越来越偏,不经意冒出来的词全是“奶粉”、“尿布”之类 ,
+ q: q5 p, u) r5 w大家都挤眉弄眼的笑他们俩:“不是奶粉......是奶爸!” 听了这种话小川有点脸红,李唯森却若无其事:“你们也得学学,将来再求
" j% x8 d' K$ u# }. V3 W6 B8 B我就要收学费了!” 这样的李唯森,真象个好丈夫、好父亲,我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生活还会有什
么变化,可不过是几天以后,他就做出了我没想到的事。

那是新年到来的第五天,我记的非常清楚,二零零年元月五号,好一个寒冷
4 s4 P. g9 e  Q" E. Q又阴郁的天。我和小川约了到他的酒吧去坐一会,但小川临时有事没来,那时候
: L) [) f0 t/ T; c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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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S. J0 d! V+ Y/ I8 c9 F8 s) P我喝了一杯咖啡就要走,他从另一个桌上跑过来挽住我的肩:“怎么每次一
来就走,不多坐一会儿?” 我用有礼的微笑回答他:“我还有点事。”

4 j" C- {5 w( d" U4 N( e! x1 X“是要跟女朋友约会?” 确实......老爸今天跟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想起先前的别扭我心有余悸,不禁
尴尬一笑,因为他说中了我的痛处。
: K. @' Q: D8 D- f0 X  R; K7 R
' J. J* X, ]; j: ?8 p9 f他眼神在我脸上转了好几圈,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的啊?你的喜事
也快近了?” 我真没法说,只好继续尴尬的微笑,他也跟着怪笑,随后凑近了嘴在我耳边
$ N# \! A7 @% X4 b; v7 f低声说话:“先别急着走,我待会儿要你帮忙,那边的一桌客人非要拉我喝,我
% R3 ]/ v$ E; F( f) G( }都快扛不住了!” 我犹豫了几秒,他又在我耳边说了声“拜托”,看来真是迫不得已,可能对方
/ g( q( U6 ^2 k5 S阵容太强大,我知道他一向不在喝酒这件事上认输的。

1 ]7 }0 ]8 l, v6 ^! d( G+ j) S所以我充分发挥了我所有的“能量”,跟他一起过去陪那桌客人猛干白兰地,
0 l: ~0 h1 F( p  `$ h& K. B后来又混着喝了一些别的酒,总之到最后我是彻底完蛋,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 ,
只觉得昏暗的灯光不停转来转去。
2 S! C4 x4 w$ ]2 j
- S; I; O( u! U# ~) \( P那晚我起码吐了三次,把一整天吃的东西全还给大自然了,甚至还加了不少
. j- g  M! C) ~% j: }胃液什么的,他一直扶着我说“不好意思”,那声音听起来也是无比遥远。

+ f7 |1 T, ?% A8 [: _# F5 a* j3 f等我吐得告一段落,他把我慢慢扶到酒吧里的一个小包房,让我躺在沙发上
休息,我含混不清的说:“......我得......回去......”

5 y" U, O  z( |- x. ?! v7 m3 N. C“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现在已经打烊了,我们在这儿睡一晚吧。”他贴在我
耳朵上讲话,我此时都还没想到什么,只是本能的怕痒而往旁边让了一点。

! P4 o. v( [! n0 }) n  p  h“......高郁,你还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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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t; g! N( p/ E/ J. [. _) M我混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声,他这时候好像在帮我脱鞋。

我觉得又有点不舒服,正要睁开眼,他的体重便压了上来,双手也钻入我的
2 c9 e  h& P' g" B( Z6 E6 G' M' `裤子向下探索,我震惊得头脑发木,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用的挣扎着勉强
/ z7 f3 K4 ?* Y$ T) a* L开口:“......你......干什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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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的除去我下半身的遮蔽,嘴里也没闲着:“你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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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王八蛋......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

“做父亲又怎么?你不是喜欢我吗?证明给我看啊!” 他说的话让我浑身冰冷,用不知哪儿来的潜能给了他一耳光,他不痛不痒的
笑声无比刺耳:“呵呵,打得这么轻?舍不得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我身体被翻过去的同时,他发出惊讶混合着愤怒的逼问,可能是看见了那
条小蛇,我只想让他别碰我,干脆用艾滋来吓唬他,但他的反应可说是匪夷所思 ,
+ R' i4 @3 d! |( V0 x+ P0 R- d而他接下来的举动不是我想象中的暴力,反倒是不遗余力的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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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结婚让他的性爱经验丰富了很多,他的动作不再象以前那样粗野毛
  s( l* ^- K$ C' T糙,他让我反坐在他身上,用嘴唇和手指细细触抚我每个敏感的部位,从耳后到
9 Q$ ^% r: }0 J; L4 @乳尖、从腰身到下体......我这副曾经放浪过的躯体不可自制有了强烈的反应,尽
管我从来没有象此时般痛恨自己——他用的不过是很久之前的老招数,我却还是
上了恶当。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还对同性的朋友做出这种事,最可笑的是我竟
然也有欲望。

那个晚上,我真的想死,他进入我之前说的话是:“你不是也很想,还有什
. m# k# O$ ]5 n2 E8 o1 h么不满意的?你不就是个同性恋吗?跟我干或跟别人干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有区别,就从那一天开始,他跟我曾经的那些露水情人再无区别 。

- z. f6 a0 A7 `9 C+ z7 z139

第十章

* i0 G. x# ]  \/ u# P“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干什么?”
& [+ h2 {/ I, c6 I; U
4 _+ O( b: O5 `: I“................................................”
: k% J. V/ d+ S, r8 V
1 H8 `8 e4 A  f6 K& \3 B我不知道我在何时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也不知是几点几分,视线里首先出
现的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李唯森坐在身边对我笑。

他那种笑容里是满满的得意和满足,我身上则全是黏腻和虚脱感,头痛、眩
晕,还有那种淫靡的疼痛,提醒我自己确实不止一次到达过高潮。

8 ?  n: u( L6 q+ X6 h/ l  f0 Q, H于是我也对着他笑了,眼神却没有焦点,我的记忆透过他的脸仍然找不到曾
经爱过的人,除了笑,我无法有别的表情。

$ P9 K3 l& _) {& g% V, O7 B' H. z我用嘶哑暗沉的嗓音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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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Y: V: _8 p- W“可以,不过我还会找你,要想躲我的话也行......我多的是办法治你,比如
4 s( R! B# T, D& \! g( e6 O跟小川、或者你爸说说咱们俩的事。” 他说话的音调甚至很柔和,尽管听得出纵欲之后的疲惫,他的手轻轻抚上我
1 `9 t" m/ G$ x0 u: x尚未着衣的身体:“你还是这么性感,把我搞得差点站不起来了,呵呵......”
5 @3 V0 y# r: |1 O$ k0 P9 s
我脑子空空的,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空调开得这么大,你不热?”
+ b3 m0 x& y/ ~/ ]( l9 e0 l1 l+ C
  W9 n  @5 a% L( v“装傻?好啊,我偏要你明说,以后还躲不躲我?”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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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O3 z; N; @0 M& X  r“没有?哦,对不起,我自作多情了......那我以后去找你或是让你来,你怎
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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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r% e8 @; U“......你到底想怎么样?”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我除了累还是累,懒得再跟
( R+ A6 V; O, Q# P# j/ [他绕圈子了。
. T+ r: p* H8 j
5 g* M' X4 h! ^( Y“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就是象刚才那样!”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跟小川和我爸乱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们这么
! K! V: `. a& _2 E0 w; E2 t% y多年的交情非得弄成这样?就算是情人也该好聚好散吧?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
了。”我强打起精神跟他讲大道理,拿出工作时的那副成熟腔调。

“我喜欢!我高兴!我就要这样!我不会听你那套,你省点吧!”他的音调终
- @+ k; A: P* O" k% V于高亢起来,眼神中充满当初那股痞味,我有一刹那小小的错觉,但马上就回过
了神。
/ G7 Y2 V0 K) M8 W: P+ T  b
“......嫂子不方便,所以你找我?你可以去召妓啊!”我平生第一次对他说出
了这种话,因为我已经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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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f$ l1 I* q& D; t“你说什么?”他高高扬起手臂,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
3 }2 M, e" g: y呵呵,召妓要钱的,你免费!再说......你还不是爽得不得了!” 这下是我的脸由红转青,再转到一脸无所谓的笑:“对啊,一个巴掌拍不响,
是我贱,请问客人......我可以穿衣服了吗?” 他没接着回嘴,只是一边狠狠瞪着我,一边帮我穿上那堆皱巴巴的衣服。我
也沉默了下来,把更多激荡的情绪勉强往下压,再吵下去就越发纠缠不清了。

& F, @3 @1 N# [$ ^他拿来大盒纸巾为我擦拭身体,可不管擦得多干净那些粘液都仿佛还在,我
皱着眉头挥开他的手要自己来,他再次狠狠瞪我:“你又跟我过不去?” 我无言的屈服了,他一脸认真做完手上的事,连鞋子都是他帮我穿的,我也
确实浑身没劲,于是开始慢慢的恢复理智。
( L# w" A: o: {; k& H
等自己总算整齐了之后,我说出考虑好的那段劝诫:“唯森,如果你还当我
( V' Y# `  n8 f是朋友,就忘了昨天晚上的事行吗?咱们再缠在一块儿真的没意思,你不是同性
4 ]% T; q! t5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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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不要辜负嫂子和儿子,也别逼着我恨你......”
: P% `& y" M2 z# x
未完的话被他粗鲁的打断:“我不在乎!......你不必装高尚,我自己做的事
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教我,反正我是铁了心了,再吱吱歪歪的话我可什么都做
得出来!......我告诉你,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拿你当朋友!”

) z: k. f8 B2 R, e6 k& B“......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拿我当朋友也行,但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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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我跟你没话可说了......明天中午下了班乖乖在家等我!” 无话可说......我也是,所有从昨晚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愤怒全化成茫然无奈,
离开他的酒吧时我走得很慢,不仅因为过度透支的身体,还因为摆在面前的无聊
事实:我不再爱他,却仍然要跟他背德的交缠,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我们俩合起
# p" y0 f& C/ O- K' a9 T# ^来欺骗和背叛,呵......这彼此间只剩下肉欲与厌恶的关系就是我和李唯森,好一
% F4 [1 |. j! g, W) w: A对无耻的混蛋!

; i+ `0 z& u) L) t5 r% f就连记忆也被损坏,我在家里重看了一遍他曾经送给我的唯一礼物,发现自
5 a+ Z( M) p! G1 X: _己终于也能从头笑到尾的看完——我的过去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什么爱情什么自
尊都通通变成狗屁,跟一个已婚男人乱七八糟的做了又做才是我整个人生最具体
的真相,而且还没完、还要延续到他厌腻为止,这一次......连逃跑的欲望也没有
) p1 s0 `6 P0 `( @0 H了。

% t# a4 w; K7 K7 Q- \5 N逃?往哪儿逃?我这几年总是在逃,生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老爸?小
) }2 K4 j0 K8 D5 z+ a: k川?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高尚,我根本不是为了他们而屈从于那个家伙,我
只是......想在他们那儿保留一点“高郁”这个人还存在于世的假象。

就这样吧,我也不在乎了,既然感情早已腐朽消磨成一堆垃圾,那么我和他
不过是赤裸裸的一对野兽,怎么干也好,那种事我又不是没干过,还能顺便满足
, O- J* Y! M) b4 a; H4 @# ~一下自己的性欲,省得自己累坏左手。
9 s$ n3 p% r& B0 \4 K
次日中午,他“很守信用”按时到来,一进门就热情得很,衣服都没脱便直接
把我摁在沙发上扯开我的裤裆。
# p9 P4 k2 F, v& o0 a7 t
$ B  G/ x; S! x  b2 A1 ~" i他的嘴上功夫真不怎么样,我好半天都没硬起来,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

; f: A8 Q2 e6 T1 c( {2 y2 `$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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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8 x2 e* S% P, B我来吧”,就让他坐在沙发上,跪在他的两腿间为他做同样的服务。

7 w! _# W5 `1 I# x$ A+ Y6 f2 o我这方面的经验跟他当然不能比,他很快就撑不住了,一个没控制好全射在
我嘴里,同时忍不住异常剧烈的喘息。

我起身到浴室漱口,他跟着进来了,在我身后小声说“对不起”。我没回头,
$ _4 I2 f& S$ ^" N9 T5 {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臀上爬行,便配合的拉下了裤子。

他在我身体各处抚摸了一会儿,我也渐渐有了反应,浴室镜子里我的脸看起
( C0 ~: P& F) n/ M5 m8 O7 B) [来十分色情,他的脸叠在我脖子上,嘴唇象要咬破它一般用力吸吮;我的另一个
部位则接受着他粗糙的手指,他急切的戳刺使我不得不尽量放松。随后是冰凉的
/ ]/ m2 U* s3 H; _3 d! Y触感,可能是润滑剂什么的,我告诉他不用涂太多,戴套子就可以了。

/ O- L8 b, x# u: J. P+ \, `7 l, t+ a+ E他似乎很惊讶:“我很少用那个,感觉不好,太假了......”

# F* R0 d; d/ }" R" C: h“你等着,我去拿......”我记得哪个包里好像还有几个,推开他准备去拿来。

4 L/ S, ~" y% ?: P# a, `! s“不用了......我不喜欢......”他一把拉住我,表情有点生气。

  i2 X' C! a5 {) T* w“还是用那个比较好,这是基本常识......”

0 T* h" F- b3 z+ T# ~“我说了不用!你这儿有那个东西,是为谁准备的?”他气势汹汹的把我压在
2 S4 i! ~/ }. P* P  Q洗脸架上,我的手也被反扣在背后,整个姿势就是一副正被人从后面猛干的样子 。
- ^; v2 w+ _& Y/ _3 n
我对着镜子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你干嘛?不会是吃醋吧?我原来常用
的。”

“......你变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出这三个字,我则接着笑:“你才知道?”
! J% I/ p. t1 o' f8 a. }
“......妈的,你出去的那一年到底干什么了?”他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使劲拉,
' K# q- T- `& j8 E: r" A刚才的感慨瞬间消失。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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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必对你汇报吧?你不做就放开我,我等会儿还要上班呢!”

' b5 t5 g/ [7 U1 s0 |* M0 J2 M“............”他没再开口,而是直接用身体来表达他的愤怒,就那么硬梆梆的
2 I& b& w& Z/ v$ |站着进入了我,我的腰被他用力向后拖,每一下都撞击在他的腹部和大腿,尖锐
的痛楚从体内一波波蔓延到全身,时间长了却也变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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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实在站不住了以后,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换成正面的体位继续抽插,那种
肉体碰撞的声音和分外屈辱的感觉居然带来了很强的刺激,我平生第一次在接受
- v" [; M- \/ u1 K3 x+ d' k的状况下勃起了,紧闭的双唇开始微微开启,其中泄漏出低声的呻吟。

这种反应无疑增添了他的快感,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抚慰我的下面,嘴里也断
; _# u( h  \' u8 e0 B7 u' X续的呻吟起来:“......唔......你这个......骚货......啊......高郁......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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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A( {# D" i, d, P% S他叫了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重复着,我给他的回应只是胡乱的扭动与无意
# `9 ]# E. D5 J* X$ }义的低喃,最后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高潮,我甚至来不及让他从我里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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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 w: J7 @+ E! G; }0 \我们共同喘息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我不无嘲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原来我的
3 J3 l/ }' y) f9 U, J2 v3 s暴力倾向不仅是 TOP 别人时才有,被别人干的时候也是一样;而驱除了所谓的
自尊之后,我可以比任何人都淫荡,这充分说明我天生就是个贱货,正如他所认
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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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我们总共做了三次,他问我想不想在上面,我随口说了
声“没兴趣”,因为这句话他气得咬牙切齿,对我更加不留情面,他好像特别喜欢
5 O7 p1 c3 V& R6 o; V后背位,原来是怕我不高兴而很少那样,这天他享受到满贯,站着、趴着、跪着
都通通做遍,我当时的感觉是我们就象两只狗,真的。

6 j8 |$ ]5 V) ]& z- K想到这个的当口我失声而笑,他凶恶的问我笑什么,告诉他以后他先是恼羞
成怒给了我一拳,随后却跟着笑了起来。
  D% G. _: J1 m+ U
我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视线看向高高的天花板:“......说不定,做狗比做
0 P7 B" |8 h# F" i" |2 o6 K人快乐。”

“......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受?”
4 s  ]7 c+ R" u7 U# ]3 a&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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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5 ?5 f4 y+ A1 {7 _6 H“呵呵,也不是......可能我天生就是个怪胎,跟谁都没关系。”

“......你恨我......你一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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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你,我谁也没恨过......”

而隐藏在心里那句没说出的话是:“......除了自己。”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很简单:规规矩矩的上班;偶尔去老爸那边吃吃饭、哄
; m; |/ X. g6 w8 A' i弟弟玩;再偶尔跟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剩下的时间全给李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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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b5 O0 z7 G( _% Q, V我越来越不愿找小川,更不愿去李唯森家里,我害怕看见小川阳光般的笑容
* d; r4 D; m5 g9 }2 v和嫂子幸福无知的面孔,何况李唯森“传唤”我的时间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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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u7 p0 X0 f+ h5 f9 F除了做、还是做,我和他也没有别的事儿可干,若有开口,重复次数最多的
是这么几句:

+ y: u9 {* e. |“你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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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 i$ d3 j1 y4 C“没想什么......”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

' o% D: a! Q* ~- x# S* x6 h“......你好像管不着吧?”

* ^: Q4 g9 R- M. o1 Q9 j' {“我明天有事,你别来了。”

1 F  e+ ~2 A" R7 b- ^& m, w“不行!”

- }( z: W" s$ ~" t9 ]“你酒吧该开门了。”

/ M" U) W3 Y9 \$ }  g“不用你操心!” 日复一日的相对无趣,我们之间的交谈枯躁之极,他倒是特别迷恋我的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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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7 l7 C1 g沙发,每每一上去就不想下来,还逼着我一陪就是半天。在他身边我总是睡不着 ,
他却熟睡得象头猪,那些时刻我只能无声的看着他的脸或周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u: q& j  h: m的摆设,努力保持什么都不想。

但什么都不想实在很难,特别是对着他那张沉静的睡脸,这让我一次比一次
% F$ H6 @% [  V1 u更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距离现在有多遥远,如果我就此崩溃,是会疯掉还是死
亡?有这种想法的我仍然是俗人一个吧,若真能看穿我应该当和尚。六根清静、
无爱无嗔、无恐怖无悲喜,方为空蒙自在,我这种离不开自我憎恶与肉体欲望的
人这辈子是不能了,我想......真正悲哀的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那种曾经爱过
- w5 m$ X$ W( c5 Y0 Z' ^2 o0 o的心情终于一点点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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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不会想到这些,他用最笨的方法、却直接有效刺破了我那些漂亮的肥
& |" R3 a0 g3 {; x* Q% l皂泡——无憾的青春、完美的收场、孤独的自由、傲然的平凡......我一直知道自
; j" j" |* K1 K! a( L己对“决绝”二字有种近乎病态的情结,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我从来没有告诉他
2 L5 R5 O- A: o我曾经多么爱他,因为我从不相信他会了解。

6 Q, L! @6 S+ O1 d( W6 N* B信任,从他和我初次作爱的第二个早晨就已经沉没到深深的海底,就在我打
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今生今世,李唯森都不会是我的,我永远都只是一块抹
  A. b/ O6 W; {* t4 J布,绝对必要但也绝对次要,只能放置在最阴暗的角落。

* M' E9 L% ]4 @5 h/ G9 [, Z那个他对我说“喜欢”的那个下午,我终于翻身做了一次爱人,名正言顺、心
. N. X5 s3 x# I, R/ U8 D6 H安理得,但我不曾相信过那个下午会延续到一生,所以我选择分离选择封存,就
象我后来对林东他们做的:我执拗的把自己凝固在两个状态,它们就是我理想中
的整个人生。属于我自己的不过是这些,它们可以支撑我老实又正常的活下去。

林东他们跟我一样古怪,彼此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李唯森,好轻易就粉碎
了我按步就班的计划,在我认为一切已成定局以后。一个有感情洁癖的 GAY 本
身就是笑话,可惜这一点我老是不明白,最笨的还是我、从来都是我,李唯森把
' @, y+ t" }: n我的愚蠢一夜间彻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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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y$ S6 a也许连老天都憎恶我的变态,干脆的掀掉了我最后的底牌,我和他终于变成
! ~6 D; _: p8 d; a# n一堆搅混的稀泥,再不用扮纯情装清高,只管在他身下欲仙欲死就好。

走在路上,时常有人失神的看着我的脸,我自己也发觉我变得象个女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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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慵懒、唇色艳红,其实只因为做得太频繁,不仅看得到的地方有所改变,就连
那个用来接受他的部位也已经习惯,甚至不用做润滑都可以直接进入,而且快感
( ~9 Z) N; L9 ^4 D- v绝对比痛楚多。

对于这些变化,我一样无所谓,习惯是最好的麻醉剂,我只是搞不清他为什
1 l) c: j* p/ a5 l, A. L! q7 x( F么不会厌腻,还一天比一天乐此不疲。跟他做爱的无数次里,我再没有 TOP 过
+ e& _* b3 S- T他,尽管他的身材面貌声音都一如从前,我却产生不了主动触摸的欲望,我只是
紧闭双眼接受身体被撩动的感觉,然后敞开自己任他使用,当然在高潮时我偶尔
会抱着他,仅仅因为极限来临的虚脱。偶尔他也会吻我,激烈或者温柔,但我的
# \$ R' X$ q1 Y" l; g唇舌再没有当初那次的疯狂悸动,现在的我敏感区只能集中在常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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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 t1 L8 K" ?" K8 S( i可能,这就是爱和性的微小差别,可有谁在乎?每当身体被强烈的多处刺激 ,
: z0 C& U( r1 m- g. W' Z9 m我的思维尽数飘到无限远的高空,那些关于过往的奇怪回忆立刻消失得干干净
净,呻吟、喘息、扭动......我们只是两个追逐高潮的男人,两条相互缠绕的毒蛇 。

, T* T) i8 S8 x' |2 |他问过我好几次后腰那条小蛇的来历,我从无例外以嘲讽的微笑回应,他如
/ F, ~. z+ n6 _5 y8 m4 w; \+ q此执意于这个问题无非是恼怒我的“不忠”,这是我曾经玩弄与背叛他的如山铁
证。

每次我微笑过后,他都会想方设法让我摆出屈辱至极的姿势,再狠狠的做上
7 q; |9 E: `5 F& m那么一次,往往越是这样的行为我越能更快进入状态,他骂我贱也不止一次两次 ,
我则懒懒的回他一句“我知道”就让他气得青筋直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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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吵架打架成了家常便饭,我甚至到了一想起过去对他的容让就会觉得
% \/ d3 b: T( I奇怪的地步,不过除了单独一起,别的场合里我们融洽得很,该干什么该说什么
( w7 b. q' \9 j7 l滴水不漏。

/ g; i& n: ]6 }1 {& n可有一次跟小川一块儿吃饭,他故意坐我旁边,手就在小川的眼皮底下伸进
了我的裤子,我把一杯酒全倒在了他头上,说是一时失手。小川没怎么怀疑,他
' m: w% N2 L/ d- i3 m! }拉着我进了厕所,趁里面没人逼我为他口交,我不干,他立马给了我肚子一拳:
. U. ]+ e) M+ B: x' A' ]“你是不是跟小川有什么才怕他发现?我老早就怀疑了!” 我好半天都直不起腰,他犹豫着扶了我一把,下一秒我就在他同样的地方还
了一拳:“......不要脸的疯狗!小川是你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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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D. F/ N/ g5 {他也痛得弯下了腰,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你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要去勾
引他,他还不上你的当?你嘴上功夫那么厉害,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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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3 g; A2 @) [# @" q我冷冷的听到这儿,忍不住再给了他一脚,然后在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衣服
: g" D5 x- b2 {3 y; d就回到了外面的餐桌。小川问我李唯森呢,我做了个捂鼻子的动作,他便“呵呵” 笑着跟我聊起他的女儿,让我下次到他家去玩,小家伙已经会叫人了,把“干爹” 这两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呢。我真是有点吃惊,日子竟然混得这么快,小川接着就
抱怨我老没空,女儿都问他:“干爹......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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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H7 d' t1 |( w李唯森一直没再出现,想必气得走掉了,我和小川聊了很久,他硬约我下个
星期六去他那儿,让我和李唯森一起,别忘带上嫂子和李唯森的小宝贝儿,说不
9 [5 }6 _% v" _定比他的女儿更会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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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H# h4 A* X想想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嫂子,小家伙也是,但我不敢去看她们,我叫小
川自己打电话约李唯森,我那天没空,改天再单独造访,小川眼神疑惑的看了我
几眼,却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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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李唯森一脸阴郁的坐在沙发上等我——从去年年初跟我缠在一块儿
他就拿了我的钥匙,用得不算多,主要是针对目前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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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0 e) M: V3 p% v6 V我步履轻盈的坐到他对面,问他到底想怎么着,他开口就是令人喷饭的话:
8 b' h( @% x# ?( N4 ^' e5 E“你给我老实交待!” 我用小毕式的腔调反问他:“交待?怎么,装起吃醋的丈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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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i" Y' N' C“你他妈这副怪样子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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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个叫情趣,不懂就学着点。”

# r% {1 I1 z0 Q' ?4 m& F# ], l  N8 i“放屁!......情趣?我今天就算算这笔帐,你到底跟过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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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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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f6 c( ^+ d8 u  A) D“我是......我要干你!”

8 U4 Y# r* k: x7 x+ M- ^; {- x! y# ^' y“我今天没兴趣跟你乱搞,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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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同性恋吗?还会对这个事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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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怎么了?比你更恶心?”只要一想到他在厕所里说的话,我就管
不住自己的嘴,除了恶心,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当时的嘴脸。

2 b' G, v7 ?* e# T“啪”的一声,他打了我一巴掌,这个纯属开胃小菜,我毫不示弱还了回去。
我们彼此都没抚住脸,就那么直直的对看,他停顿了一小会,还是爆出那句老话 :
$ f7 a6 r$ w) J( _- z: }& |“你跟多少人干过?” 我连看他都倒起了胃口,站起来直接往房里走,不想再理他,可他牢牢抓住
- y3 z& g% m& V( \: J了我的手腕,继续重复那句话,我终于受够了,一字一顿的说:“很多,你无法
想象的多,而且每个都比你强!” 这个“强”字一出口,他又煽了我一下,这次嘴角破了,我感觉到有血慢慢沁
3 N9 l* F% h( Z" a. I出来,他打我的同时嘴里也没停下,音调和速度都越来越激烈:“我早就知道!
哼......我订婚的那会儿你多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这个婊子 !
你喜欢我?放他妈的千秋大屁!你是喜欢被男人干!” 我大脑处于真空状态不过两秒,就立刻以同样的音调回答他:“是啊!我喜
欢!我贱!我是婊子也不让你上!你那个破玩艺儿是天下男人里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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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R! u& k/ Q“啪、啪、啪......”他连着煽了我十几下,我间中也回了很多次手,接下来我
们从站着打到了躺着,不一会儿就分出了高下,他无论体力还是疯狂的程度都比
- @4 V! y$ ?8 N  Y我更过分,我最后几乎是没了还手之力,身上不断有地方被剧烈的疼痛侵占,脸
2 M$ a, r9 S& e9 n1 l上也多处渗血,我挡在脸上和腹部的手臂被他用两边的膝盖压住,他专找柔软的
部位反复的打,肚子上不知中了多少拳,我渐渐神智昏迷,当他因为太用力而扯
& `1 k2 i0 R+ n' v0 w# w下了我几缕头发时,我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视线也模糊到看不清他脸上的
' I, [$ a' g$ m4 M" x- K% D表情,他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你毁了我......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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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没过多久,我从短暂的昏迷中睁开眼,他正抱着我走进房里,动作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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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b) {( i6 ]轻的把我放在床上便转身出去了,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凄惨又丑陋 。

' u3 q7 @( p1 }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疼痛逐渐回到身体各处,呼吸不是很困难,肋骨应
' }% C6 o/ h, R) B6 g4 w该没断,就是腰腹那一块痛得象刀绞,我慢慢用手按压在上面,忍住喉间呼之欲
出的呻吟,挣扎着想起身,可最终还是没能下床,因为我的腰根本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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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m1 `: R& D. b# w$ a9 m# U于是我象个死人般继续躺着,却禁不住一个人静静的笑,脸上的撕痛提醒我
  ]) n. m. [' f7 n9 m那儿肯定肿得连我老爸都认不出,想想自从高二开始就没怎么打过架,而就算是
最爱干架的年月也没伤得这么窝囊过,翻过年我就二十五,风华正茂,多美好的
( C8 x' k2 \7 j7 W: L年龄啊,可我这十年就在这么些混账透顶的事里混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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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笑了半天,李唯森就回了,手上拿着一大袋药要为我内服外敷,他脱我
' J8 p% @  a1 A0 Q1 x0 Y7 U" s衣服的时候我说:“我这个样子你还有兴趣?” 他低着头没回嘴,我又加了一句:“假惺惺,我都替你恶心。”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还是没说话,然后把那些药往我身上一扔就头也不
7 w" z  A* Z$ T1 x回的走了,我一边接着笑,一边把那些药盒逐个打开,如果一次把它们全吃了会
! e6 X$ k$ j  Q/ Z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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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我没那样干,我对自己说高郁,你不爱他吧?自杀这种事是小女孩用
来威胁男朋友才干的,你凑个什么热闹?不仅没那样干,我还很老实的按照说明
7 k# E* A7 x' m; N. N4 F: p4 S服药了,外用的那些等到可以站起来也都涂了,只是那天晚上我肚子痛得没怎么
睡着,第二天醒来枕头上湿了一块,真没用......可能是在梦里痛到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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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_' E' |, l; b1 Z$ Z3 r! q! {- S- [早上打电话请了假,中午李唯森和小川一起进了我的门,看见我那副狼狈样
0 W1 h/ s1 J9 L' Y子,小川的表情就象要哭出来,我说没事也不用上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听小
& ?  g* R* m1 H) I: t川的口气,李唯森是说我得罪了人,被“不明人士”阴整了一顿,李唯森象个没事
6 M) |0 M1 c6 g  X; f人一样看了我两眼,基本上没开什么口。

没几句话,我就说肚子饿,让小川去给我买点吃的,李唯森这才问我:“你......
你没事吧?” 我冷笑着告诉他:“你没犯杀人罪,可以安心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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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沿又沉默了好久,叹了几口气,看起来比我更委屈,末了说出一句
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我说我要离婚,你会怎样?” 我还是冷笑:“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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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唉,我真的不懂你......”他眼睛看着别处慢慢说完这句话,
0 Z( d2 G6 G7 d再慢慢的转过身走出我的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第三次冷
笑:“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恶心!” 小川买了吃的回来,惊讶的问我李唯森呢,我说他有事先走了,小川坐下来
就唉声叹气:“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俩都这么倒霉,你无端端被人打,
他又离了婚......”

; w* U. _+ B% y7 Q$ C& v我震惊得整个头部轰然作响:“......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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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晚上不是找他了吗,就是到我家玩的事,他当时就拉着我陪他喝酒,
喝得个稀巴烂,硬跟我聊了一整晚都没睡,今天中午又跑来找我说你被人打得稀
巴烂,真是祸不单行......”

“......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他离婚。”

; D# W, R. z$ \+ T“有个把月了,他一直没跟人说,昨天喝得烂醉才告诉我......他昨天晚上都
/ g1 I  L$ E3 u' c# n哭了,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他还让我无论如何别跟你说呢,可能怕你担心吧......”

. J% L) u1 I, s: n“他的原话是什么,你全部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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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Q* h  w& E5 \“哦......他说啊,他老婆硬说他心里有个人,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补,还不如
* [: B+ l" C0 e4 _- Y趁早离,而且......好像他这一两年都老不着家,他老婆跟单位里的谁好上了......
这个他让我发誓不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嗯,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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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判给他了,是他主动要求的,现在暂时丢在他爸妈那边,他说对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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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特内疚,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阵子心里憋得都快疯了。”

* y6 H; x8 C" c. _/ \“......还有呢?”

“大概就这些了......哦,他说他毁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的名字,我怎么
3 k; Q, @! ]+ ~) `问他都没说,你知道吗?他好像没跟谁结什么大怨啊!”

- o* ^+ I5 t) o5 z; l9 M& _% D“......我也不知道。” 我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川继续聊,可心思已经飘得老远,他离婚了?曾
' H3 s# y" @$ T4 N: T6 S8 w经死透的心一遍遍说服自己:“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老婆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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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和先前说过的话把我那颗死掉的心也搅成
了浆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对他早就没有信任这回事了,而且我也早
7 P  G6 X- ^$ {* j5 B- j1 d就不爱他了,一切都已经玩完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希望?不是说......逝者已
# F: Z3 L, p' M* n矣?过去的记忆都不复存在了,生活不是童话啊,不会有那种所谓美满的结局,
所以......我不可以再活一次再爱一次再痛一次然后再死去再涅磐,死一次耗去了
整整十年,再死第二次需要几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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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3 U5 [. F, x# k2 ]9 u. z这样的我,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十年前,脆弱混乱得不堪一击,小川后来的
话我都没听清,只记得他为我敷药时的痛,我抓住他的双臂,身体禁不住开始发
抖,就象在冰冷的海上抓住了唯一的救生圈:“......小川,你告诉我......人生......
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川想了一下,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觉得......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
+ X9 U7 U  W- ]9 ]% l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即使互不信任?即使会伤害彼此?即使会失去自尊?即使连自己都消失
& E( v% w/ G7 x$ a  h掉?”小川苦恼的挠着脑袋,可还是坚持:“如果真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想跟他在
一起啊,这个是直觉嘛。”

“即使只能是痛苦?即使还是会分开?即使他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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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D5 H6 d+ A0 G* ?“......我没想这么多,怎么说呢......这样吧,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如果
! C; L* t1 J  V$ y& L& p; a' X* X明天是世界末日,那你今天干什么?” 我呆呆的愣住了,再也没说出话来......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想干什
么?好直接的一句话,却将我所有的理智打入冷宫,剩下的只有从不知名的最深
处陡然涌上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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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_. H7 @- S; p- ^$ x2 z0 r6 R——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 m4 _' b2 ]  \0 E2 e6 h可是人生......却并非如此简单,明天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和他只会一天比又
一天把对方毁得不成人形,最后会杀掉彼此也说不定,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
十年?

8 \, a1 }5 X9 d9 y0 H+ ?, z某一天的黄昏,我的家门口,他一脸憔悴和胡渣,手里牵着他两岁大的儿子 ,
+ B- x7 `; t/ T6 |$ b一双好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小家伙已经不认得我这个干爹了。

我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门,他跟在后面慢慢的踱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教儿
3 E' i* q6 R( F5 c, A5 }子叫人:“乖,这是你干爹。” 不怕生的孩子“咯咯”笑着大叫“干爹”,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下巴
1 l0 m; z  n% F; R在我脖子上磨蹭着说出含混不清的话:“......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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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想干什么?”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挣动,只
是轻轻的问了他这句话。

“......你这个脑子......真是奇奇怪怪......”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整个体
重靠在我身上,对这个问题颇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干的,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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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 这次他稍微想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最懒惰的答案:“......嗯,就这样。” 背对着他的我,则开始淡淡的苦笑——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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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0 B  P6 t  E(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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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TIAO198

这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小说 我还买到了纸质版。十年啊····暗夜流光··

Manimanito

十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对男同关系的认识，超脱耽美又不完全现实残酷的方式，让我很小就学会接受我的人生就可以是这样

qingning123

多更新 爱看

Chunlsm

太好看了，我一口氣的從頭看到尾。

Chunlsm

原來還有兩篇翻外。爽啊！

ssdyyb

挺不错，有很多同感

imxht

纸质小说到现在都在我的床头柜，最爱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