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择与出手
阿龙一觉醒过来,只觉得嘴里黏糊糊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昨天睡觉前出现的头疼没有多少好转,现在胸口和屁股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疼。但此刻不是在家里,身边还有两个外人,也不好解开衣服看看怎么回事。好在只是觉得怪怪的,也不是不能忍受。
翻身起来,阿龙坐在地上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该不是自己也染了瘟疫吧?如果自己也倒下了,谁来照顾还没醒过来的妹妹呢。隔着坎肩摸摸胸口的吊坠,阿龙默默祷告妹妹千万不要有事。
“德哈贡……”不远处的岳颤巍巍支撑着,虚弱地叫了一声。
阿龙回头一看,对上岳煞白的脸,才发现他状态更不对劲,赶紧过去扶他坐了起来。马成也醒了,但并没显得紧张,只走过来故作高深伸出两指搭在岳的手腕上。
岳见过山下的中医,看马成年龄看着不大,动作却都是那些胡子花白的老中医的手段,心下更是佩服。“马首长,我觉得有点不大对……从昨天我们歇下开始,我头就一直疼,今天更加没了气力……好像……好像吸气都没劲了”
马成心里冷笑道,你还有气力才见鬼了,趁着昏睡又给塞进去的一把药没立刻要了你的命,已经是你身子板强的结果了。脸上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是从昨天咱们三个一起吃完饭躺下以后开始不对劲的?”
岳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一脸惊恐“马首长……我不会也……”
马成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阿龙。
阿龙慌道“我也……”但终究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自己只是有些头疼。
马成从药箱拿出几种不同的药片药丸,给岳喂下。“你也得了瘟疫,说不定就是昨天和他一起吃东西传染上的”马成一脸嫌弃地瞥着阿龙,冷哼一声“你这状态来得太急,也来得太猛了。不过在这种瘟疫下他自己反而没事,倒是怪了。”
阿龙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要真是自己害了来救自己和全寨人性命的恩人,那不是成了大罪人了马,不由得生出愧疚心来“马首长,你能救救他吗?如果真因为我害了早恩昆,那真是……”
马成摇摇头“我是有办法先治他,不过他得在这里休息不能乱动。现在不管是他自己走动还是我们背着他走,瘟疫都会加速扩散要了他的命。”
转过头,马成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阿龙道“但是我们还得去你寨子救人,我们走了,这林子里万一有个毒虫野兽,他也活不了。”
马成指着几乎虚脱的岳“有恩情的他的命,和寨子里的那么多条人命,你怎么选?”
阿龙面如土色,手紧紧捏着腰刀的柄说不出话来。
“德哈贡……”岳突然叫出阿龙的名字“马首长是个大能耐的神人,他随便给我吃过的药丸都能让我提神有劲到半夜……所以马首长一会儿如果给我治病了,那我一定就不会有事了。而你,得快回去寨子里救人……不要忘了你下山的原因……”
“早恩昆”阿龙单膝跪在岳的面前“你是官种,现在我丢下你不管,按规矩我也是要被责罚的。有恩不报,见死不救,那和牲口有什么区别,我现在不能走。”
马成见阿龙竟这么快就从死局中做出来决定,虽然是没法破除这个设下的心理陷阱,但干脆利落的劲头倒挺让人欣赏的。要让他背上内疚罪孽的枷锁,看来还是要再推上一把。正要说话,岳喘着气说道“寨里官种更多……”
阿龙一咬牙“斗螺吧!”转身就飞奔着窜进了林子。
马成假模假式帮岳在胸口推宫换气,心里估摸着几种刚给岳吃下的互相冲突的烈药虽然会灼烧肠胃搞出穿孔,但死人却不是这么一会儿的事情。到底还是做到了这一步,想着自己药箱里的药在这些完全不懂的人面前竟变成了杀人的工具,马成自己也不禁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来。虽然自己知道自己是变态,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杀人,但要想实现那可怕的谋划,岳是万万不能活下去的。马成死死咬住牙齿,克制着自己正在谋杀的紧张和自责。
不一会儿,阿龙就从林子里腾跃着跳了出来,一手捧着一只山坑螺。看着少年矫健的身手,马成心底的欲火像落在干枯草地般疯狂蔓延,瞬间盖过了那些基本的人性。想起昨晚提前布好的局,回味着那鲜嫩身躯的美妙滋味,一切都已经是离弦的箭,不可能再回头了。
“早恩昆,马首长的药一定能治好你,但我也着急回去救我妹妹。所以……”阿龙的声音打断马成的思绪,少年朗声道“日纳特和树纳特为证,待会儿斗螺左手这只如果胜了,我告诉马首长去寨子的路,我在这里陪你。右手这只如果胜了,你在这里等我三天,第三天我一定回来接你。”
岳摇摇头,想说即便告诉了马成路线,但在这密林里让一个山下人去找寨子能有多大可能性。但看到阿龙虔诚坚定的模样,便也不再说什么。
马成知道景颇族人求神灵帮做决策的时候便有斗田螺的做法,心里不禁紧张起来。万一阿龙选择留下,后面的计划可就不好展开了,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意外情况下的话术来。
阿龙摆好两只螺,跪下朝着太阳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将双手里的两只差不多大小的山坑螺往前一丢。两只山坑螺快速旋转着滚向前方,最终撞在了一起。当左边山坑螺磕飞出去那刻,马成发现自己手心后背竟出了冷汗。
一言不发地在裤腿上抹了抹汗,马成摆出一副极其不爽的表情开始收拾药箱。阿龙愣了几秒,也不纠结,转身将岳躺着的窝棚周围架了好些朝外的树枝,弄成了个简易的拒马。
“早恩昆,等我。”阿龙捏了捏岳的手,知道多说什么也没意义,干脆利落转身背好药箱,跟着早已无法按捺住手抖的马成而去。
马成压根都不敢回头,他害怕看到岳灰色的脸,更怕看到他的眼睛。他可以想象岳一天后肠胃穿孔痛苦的痉挛,最终在在无人的山林里呼叫无人应答后绝望休克而死的模样。而自己昨天晚上偷偷藏起来的那几块兔肉,已经在刚才被偷偷撒在窝棚边上。马成可以确信肯定会有什么动物能闻到味,甚至可以想象野猪冲到窝棚下发现尸体的后续。这一切让他自己都害怕到颤抖,可是他到底还是这样做了。内心的邪恶一旦泛滥,便再也无法收回,只能向更加可怕的深渊滑去。
马成抹了一把冷汗,眼睛落在前面开路的阿龙的屁股上。欲火噌地窜上小腹,少年包裹严谨地衣服显得如此碍眼。不够,昨晚那还不够,还想要再来一发。不,要比昨晚更棒的,不要像奸尸一样。要更主动的,要更激烈的,要更多……欲望盖过恐惧,盖过自责,占据了全部情绪。必须按计划走下去,别的都不重要了。
“你这奴隶,居然自作主张到这种程度,刚才居然还安排起我来了”马成强作镇定,摆出隐忍了怒气的模样道“真让你在这山林里随便给我指条路就走, 你就不怕我遇上什么事吗?”
阿龙一愣,回头道:“对不起马首长,我也是没法子,我只是想着早恩昆已经不能动弹了,他更需要照顾。我……”
马成打断道“岳不过是个有寨头姓的游猎人而已,算不得真官种。而我……”
阿龙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到这个,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身份的事。只听马成冷笑道“别说我是要去救你们全寨人性命的恩人,单说身份,就算是你们山官,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你说你丢下岳是要被惩罚的,有没有考虑到我这个比官种更高身份的人啊?”
阿龙惊到立刻单膝跪下“马首长,我……等到了寨子,我就领罚,连着丢开早恩昆的两份一起去认。”
“他那是一份,我这里可不是一份惩罚的事了。”马成面无表情“带路吧”
阿龙深吸一口气,不再说什么,起身往前继续开路。
望着走在前面的阿龙,意淫着那优美弧线的饱满臀部,马成舔了舔嘴角嘀咕道“等着吧,小骚货。我不着急,你跑不出我的五指山了。再忍几天,就几天,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你这个木牙姆阿缪成为真真正正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