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个礼拜我再也没去大哥家,大哥也没电话联系过我,嫂子有天电话问我最近咋不来家了,我说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嫂子说我送她的化妆品很好用,皮肤现在越来越好。1 C0 a. n& Q. B
时间过的真快,我过生日的时候第一场雪下了,皑皑的白雪让我心里敞亮了不少,又是个寂寞的生日,没人关心,几乎鲜有人给我生日祝福,除了早上妈妈给我电话,每次过生日她都会给我电话,内容都一样,就是今天过生日了,你自己吃好点。晚上回家路过大哥店门口看到他穿了件阿迪的棉衣,头发还是那么短,在店门口招呼着几个工人搬运东西,看到大哥我心里好像痉挛了一下,抽动的很痛,这段时间大哥也没电话我,连个信息也没有,好狠心啊。回到家我觉得窒息的要发疯了,曾经对Q也是这样,他不联系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他,现在对大哥也是这样。可能天蝎座的人就是这样吧,独毒的生活。/ ?- C: c, w6 D. d! z ]# Z( Y
新年马上就要到了,我想我应该出去转转散散心,定了张深圳的机票,准备新年期间在深圳过,深圳有我几个原来的同事和朋友,我给他们电话的时候他们都很高兴,说你这个活宝要来了,我们在这边做牛马的生活终于可以有点色彩了,我也玩笑的说,原来我们在你们心目中就是一耍宝的啊。31号我登上了去深圳的班机,在深圳落地后我打开电话,看到有短信提示9个未接电话,都是大哥打的,还有一条短信:你干啥呢?电话联系不到你,看到信息给我回电话。我想了很长时间,在出租车上我回拨了电话。! u$ Z2 t1 H u7 O8 E' h
“大哥,我刚才在飞机上,这才看到你电话,有事吗”
4 F$ k2 f3 g1 m. w5 |% d“你去哪了”/ e1 a6 _9 \" e
“深圳”
/ d+ K8 Q9 m Z2 I“哦。是工作上的事吗?”
. B1 m1 G" }/ I# d3 L“不是,我出来转转,大哥你有事吗”' L- M' [% q4 C8 v' R8 g4 L% X2 U
“我没事,新年了,你嫂子惦记你,说一起过年呢”1 D. V& E P; G$ U, A. J
“谢谢嫂子,我在深圳这边和你几个同学过,你们过吧,谢谢”说话的时候,我心里好像有股暖流直通全身,眼眶红了,我不是爱哭的人,但是我确实性情中人。说最后的谢谢的时候我声音有点哽咽。
* L$ c0 |7 j- F8 X" p2 o“你走也不说一声,都怪我,最近我爸住院了,一直忙着老爷子,也没联系你,别生哥气啊”( ^! D9 ]1 F/ `+ N$ s7 c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原来哥还记得我,大哥可能原谅了我,思绪乱飞。“哥,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回来我去看你们”说完我挂了电话。擦了一下眼角,司机斜眼看着我。深圳有很多黑车,这个司机就问了我去哪,到了说了句到了,一路上啥也没说,深圳大多的司机都是湖南人,这个城市的人都现实的不得了,和北京的司机截然不同。
" ?& J" L: ?4 z在深圳的几天朋友们晚上聚会,白天我就随便转转,我最喜欢欢乐谷,在里面一个人玩,幻想要是大哥在多好,我们可以一起雪山飞龙,太空梭的刺激,我还在幻想大哥会紧张,而我会夸张的大笑。一切都是幻想。8 E. N* Z |2 t* P& r2 w, L0 C) G
从和大哥的通话以后,我就想快点回家,原本打算住一周的,第四天我就回来了。出了机场我就给大哥电话,说我回来了,大哥说他在医院,我就赶忙去了医院,原来老爷子一直有糖尿病,这次是并发症,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老爷子看到我,笑了笑,招手示意我坐,大哥看我来了说正好,他去给取一个化验单,让我先赔一下老爷子。我问伯伯喝水不,他摇了摇头,很虚弱,给我招手,我过去拉着他的手,这个满面褶皱的老人少了第一次见到时那种文人气的洒脱,干枯的手上布满了针眼
! u" d, b% ^" a% i% o7 E3 N7 u“ZZ啊,你是个好孩子,懂事,心善,事业要和家庭兼顾啊”老人和善的目光看着我, z& @2 {7 S/ n `4 }% U
“知道了伯伯,你现在就安心养病,等出院了,我还想让您给我写一幅字呢”2 v; K2 B" A4 {, ?, j1 P+ z
“呵呵,我都给你写好了,让**取给你”' R) U5 n$ @7 O
“真的,太好了,伯伯谢谢您,那等您出院了,我带你去碑林看字”9 a: H* S3 Y7 ?6 W F
“呵呵,这次可能出不去了”
& t( b0 r# u/ b$ h“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9 b% I: R, q3 `
老人家笑着摇了摇头。大哥回来了,一进来就说:大夫说了,没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 S# f8 {# ~ w7 g8 z4 [
老人家又笑了笑,大哥对我说:你才回来,回去休息吧,顺便过去给你嫂子说一声,晚上给我爸做他爱吃的红烧肉” J7 r4 K) j5 }& ]
“伯伯不能吃这个吧”
' [: R4 S# s: R& ]“没事,少吃几块,我也想吃了”3 w* m/ `. N% x1 E6 i0 n
大哥拉着我出门了,我给老爷子道别了一下,大哥在门口脸色很凝重:我爸不行了,你让你嫂子回去准备准备,做点他爱吃的,从有病到现在我们都没让他吃过这些。
. M+ {) u. a, o0 c( C“啥”我傻眼了,大哥刚才不是说过几天就出院了吗。
* b8 U g) ?# j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快点回去吧,我怕来不及了。
& O) L/ x2 x) F- Q3 z' U" l我赶忙往家走,一路上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 [* E O u. L; c" d
到了嫂子家,给嫂子说了,我说干脆我去酒店买些老爷子爱吃的菜吧。嫂子说老爷子爱吃的红烧肉要姜多,糖多,还是自己做吧,我就给嫂子打下手,边说边聊。原来老爷子一直身体不好,自从老伴去世了以后身体更加每况愈下。平时也不喜欢锻炼就喜欢看书写字,不太愿意接受他们的照顾,这次是感冒引起的,说着嫂子眼泪就下来了,说老爷子对她非常好,在大哥不在的那段时间,老爷子为了他们母女的生活也为了减轻大哥的罪责,卖了自己很喜欢了一些字画,卖的时候头天晚上一直看着字画,整晚都不睡觉,第二天人来取的时候,老爷子特意穿上盘扣的中式短褂,把字画给别人的时候一直叮嘱人家要妥善保管。其实他哪里知道人家就是贩子,他接过钱数都不数,送人家走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字画,嫂子说老爷子那刻的神情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嫂子哭了,我眼睛酸酸的,心里酸酸的。为了不让嫂子难过,我说刚才我见到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还说给我写了副字呢,嫂子说: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说这孩子真好,特别喜欢你,你大哥给他讲了一些你的情况,他说你心善人好,面相也好,回家就给你写了副字,还装裱了。字就在客厅呢。我到客厅看到了字:求富贵成大业 ,不胜平安知福。伯伯真知道我,我不是对钱机关算尽的人,也不是有雄心壮志的人,我真想有幸福的生活,哪怕片刻,哪怕朝夕,有个人能懂我,爱我。
1 \0 W. b( `* `. H' |) v) @, s* h看着字我怔怔的出神,是啊!只要内心满足,平安,人就是幸福的,我应该知足了,大哥和嫂子对我这么好,我应该是幸福的。' h j* l% X' y s( k- s5 \
嫂子做好了饭,我们到了医院,小姑娘是大哥的朋友接到医院的,我们铺好了床上的小餐台,把饭取出来,老爷子看到红烧肉,笑了。好大的一碗啊,大哥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喂给伯伯。自己也吃一块“爸,多吃点,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把肉留给我,都把我吃伤了,呵呵”
& T- x# b0 Y3 P/ z0 a( y, @“呵呵,你----小时候---好馋啊,---你妈妈把你喂的---那叫一个胖啊 ”伯伯说话很吃力# ?% X* Z- S- w0 V J
嘴里的那块肉半天也没咽下去# ^2 c; X& {( ]
“嗯,我知道,我妈总是说,那时候别人家的孩子和我一比和旧社会的孩子似的”3 S: J! ?4 m3 `# b! V
伯伯拉着大哥的手,又拉着小姑娘的手,看着,看着,眼里充满了对家人的留恋。就吃了一块肉,看着嫂子说“好吃好吃”
8 `' f9 j9 `9 O% s, M我看到嫂子低着头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地板上,大哥拉着伯伯的手; ?/ |9 t: p2 S) _% w2 b' ?: ~1 F
“爸再吃一块吧”5 E, \/ V6 ~" K# [" ~! I! ]
老爷子已经没力气说话了,摇头。看我的时候微笑了一下,我感觉老人家不行了,冲出病房
}/ v6 M0 a$ p+ O& F“大夫 大夫 ”其实病房的床头上有呼叫器,但是我觉得已经来不及了,大夫也快速的到了病房,大哥的手一直拉着伯伯,大夫又是摸脉又是手电的一正忙乎,“不行了”大夫摇了摇头。2 G! ?$ G$ [# E+ T
“爸,你再看我一眼吧,”) T- ?3 w8 [: x7 g
“爸,爸”大哥哭喊着,小姑娘也爷爷爷爷叫着,嫂子小声哭泣着。大哥的几个朋友拉着大哥,我傻了,站在那里,不能动,我好像看着老爷子的灵魂了,走的时候还是看着我笑着,失神的我,忘记了是该安慰大哥还是安慰嫂子,大哥和嫂子被他们朋友搀扶着,小姑娘一回头趴在我怀里大哭着“叔叔,我没爷爷了,”我一下子抱紧了小姑娘“好了,好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早已经夺出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