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 W/ ~& w% _1 a2 y夜已深沉，灯火阑珊。偶尔能听见几声稀疏的鞭炮之声。月上东山，繁星点点。院子里安静极了，小秋和小露也都俯首帖耳，一左一右的睡在了大门旁。
, o& B; N( c& P5 a8 y+ P3 }东屋的灯还亮着，不过窗帘早已经拉上了。梦阳想把思龙挪到外间屋去睡，可憬楠没让——“咱俩都在里屋，他在外面吐了怎么弄？就让他躺着吧，咱俩说咱俩的。他也听不见咱，咱也吵不着他。”* B* C- A# V6 x" t
梦阳弄了个湿毛巾，给思龙擦了擦脸。思龙一扭头扎在被子堆里，不一会儿细细的呼噜就起来了。憬楠看着他们俩，笑了笑，拿起酒盅又干了一个。
1 Q3 L9 [$ ^( S/ k“哎，我说，你那是肚子还是酒缸啊？你怎么就跟……”梦阳拾掇好思龙，坐在憬楠的对面。 }5 u! }- F; t" a
“就跟没喝似的，对吧？”憬楠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嗨，八成有点遗传，我们老太爷就能喝，我爸也行。在加上当兵这几年……嗨……”
) M6 ?% I: C, q+ T/ P" W“憬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啊？”梦阳问道。
9 l& J& j" d7 i2 O- a憬楠停下杯几秒，随即又喝了一口，“没，就是看见你们，高兴！”
; g, C t8 T3 e" j3 F“这就没劲了啊，跟我还有什么瞒着的？”梦阳也拿起酒杯，不过就是端详那酒而已。
$ T4 X q% y2 D) X3 H9 A; A" m憬楠看了看梦阳，微微一笑，一下子脱去了身上的外衣和衬衣。又露出了那只腾云的麒麟纹身，“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4 I- K, n6 Q" [/ y+ w+ q“你干嘛呀？冷，回头冻着……”梦阳赶忙欠起身，拿衣服要给他披上，可憬楠却一把攥住了梦阳的手，“这是我退伍的第二天，我就去纹了这个。”
; Y* O4 Y' o2 ?) }( H+ m5 q“你退伍了？”梦阳睁大眼睛看着他。0 V1 M5 H [- R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个精细人呢，连我那衣服上没有肩章你都没看见啊？不退伍之前？在部队里甭说纹身了，两厘米以上的巴拉都麻烦着呢”憬楠又笑了。0 @* r2 j; f! O: M1 [
“哥哥不是说你是保送去的美院吗？”梦阳问道
' x/ x1 W" |) ^3 p“呵呵，什么保送？他个乡屯里的人，我跟他解释那么多干嘛。周政委托了人，我的成绩又在那，自然能考的上……”' J8 r3 o) f$ Q* A
“当兵多好？干嘛不当了？学画画就不能为部队效力了？”梦阳替憬楠不值。
* q3 z! n1 J. a- j2 q& T“呵呵，不，其实，我完全可以保留军籍，毕业以后还回部队工作的。政委也是这么跟我谈的。可我不想，就是不想当兵了。不想再穿这身衣裳了。够了……”说到这，憬楠的脸仿佛又深沉了些许，他轻轻的咬着那洁白的牙齿，眼圈儿也有点红了……
, O& t4 o- y1 b5 M) i“……”现在的梦阳，只有静静聆听的份儿。2 m8 @3 l6 g% \9 H4 d8 H7 h
“这个纹身，是为一个人纹的。他小名就叫这个……”咕咚一下，又是一整杯喝了下去！, B; g; K- u9 x G
“麒麟？那是……谁呀……”梦阳低声的问道。/ |' D$ ~5 U# s
“我战友，一个被窝里睡过觉，一个碗里吃过饭。一张床上……”憬楠仿佛说不下去了，又喝了一大口。8 W" \4 B& a, Z, h" S
梦阳好像明白什么了，身上起了一绺的鸡皮疙瘩……可是他想知道这个人……“他人……现在在哪？”4 T( H. d, Z: g$ e
“牺牲了……”憬楠扔下杯子，抱着肩膀看着被月色照亮的窗帘。" a, Q) W5 G6 H! g- {
“这么年轻就……”
6 z" K) v3 Z+ f3 E. I“他比我大俩月。同年的兵……一次执行抢险任务的时候，连续作业，心脏衰竭了。”这些话在憬楠的嘴里说出来，平淡而又平实。仿佛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那双落泪的眼睛，出卖了他。: X t8 n* Q' k( _( i
“能为自己的好兄弟纹身，这确实……”思龙刚想插嘴，被憬楠的一声断喝拦住了，“不！他不是我的兄弟！”
4 f; l/ `& M$ M2 K梦阳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这句话说的实在是自欺欺人。这纹身，这表情，这装有万种情愫的眼神。要他妈这么简单才怪！, l* f+ x0 `* F
憬楠红着眼睛看着梦阳，“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吗？”! X/ O% c2 p$ M; _
这一句话问的梦阳瞬时间蛋收缩了一下！/ g2 }/ x8 `! {
“呵，别他妈废话，男人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梦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说的这么没底气。
) F' d6 \0 M3 p) g3 x, g+ C% B“我上过他……我玩儿过他！”憬楠抱着肩膀，两只含着泪水的眼睛里，又泛出了桃花，可这桃花，看起来却是那凄楚的艳丽。9 _$ O5 Q$ G& \9 J: v" D
“你，你喝多了！胡说什么！”梦阳躲开他的眼神，跳下床。刚想夺门而出。可这是憬楠的手跟钳子似的抓住了梦阳的手腕，往怀里一揽。梦阳感觉浑身一阵酥麻，有劲儿也使不上了。哎？这孩子的手劲儿怎么这么大？手像钢钎，胳膊像铁索。难道这小子是天生神力？
& v h4 P2 B! _* A+ S梦阳被憬楠揽在怀里，酥麻过后，感到无比的别扭，“行了行了，我不走行了吧，好好说话，我听着呢。”用力的挣脱，可是无济于事。' ~; D; W8 m/ D% `# b S9 s) U
憬楠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抱着这个小叔叔，眼睛看着窗帘，“那是新兵连的时候，我和他打了一架，就因为上个厕所。呵呵，我俩的第一次也是在厕所。他第一次抱着我哭也是在厕所。他第一次给我后面，也是在厕所……真他妈跟厕所有缘啊……可那傻逼，是个英雄，是个好汉子！”（关于雷憬楠和麒麟的事情，外传之中再详细表述，那是后话了）2 ~% r, h$ e" O: d) [9 b9 z9 G
梦阳被他抱着，斜眼看了看他，不知怎么的，觉得他说的好像并不恶心……不过，这俩男人怎么能……能那个呢？想到这，梦阳的脸也红了。“你，你真喜欢他吗？”憋了半天，就问了这么一句。+ M% e% |( U3 n9 h
憬楠笑了一声，手放松了，梦阳也就势坐好了。' D0 c* w6 k+ w" k
“那不是喜欢，是依赖……”憬楠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在梦阳的跟前，“要不叔您试试？？”说罢，桃花眼又是一挤，下意识的扭头看着沉睡的思龙……
+ F! ]7 Q) h. _) S& R% n8 u“别胡说八道的！我看你也是喝多了！找抽啊！”梦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抢过酒杯也一口干了！之后便是剧烈的咳嗽……! @3 b4 _1 Y1 j/ f% \
憬楠哈哈大笑，然后便躺下了，双手枕在脑后，和思龙成了一个T字型，“一开始，我也跟你似的，什么都不懂，都是我那伟大的干爹啊……”
2 m+ c& T/ P- N! ?“干爹？”
+ W9 Q2 y" k8 M- [8 U$ [& m“嗯，我爸不是跟你说了，他把我送去当兵的事了吗？他的战友是个官儿！就在把我接到他家的第一夜……”憬楠微笑着。5 m/ V) F. d9 J% W9 I8 ~$ m& B: ?
“他把你……”梦阳想想都觉得可怕。7 q) L! X1 D' ?( q
“没！你可别乱想，人家没强迫我，是我自愿的，因为，他喜欢的是我爹……”憬楠轻轻的闭上眼睛…… |
发表于 2012-10-3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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