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1991年的开春,大哥早早就去工地上班去了。春耕的季节,我更是没法离开,只能先忙完耕种再说。然而,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下午,村委大喇叭上通知我爹去村委一趟,按理说,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很少用大喇叭去通知别人的。等我爹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说大哥在工地上受伤了,需要家人马上去一趟。虽说对方说的只是受伤而已,可如果需要家人过去的话,想来伤势不轻。母亲一听,坐不住了,非要跟着去。我们一家三口忙买了车票风风火火赶了过去。到了医院,见到医生后一了解情况,我们都惊呆了。大哥哪是受伤那么简单,面临是要截肢,右腿粉碎性骨折,并且重要神经及血管损伤,右下肢开放性损伤,皮肤多处破损且周围皮肤坏死,感染风险极高,必须马上施行截肢手术。母亲听了医生的介绍,当场晕了过去。说实话,听完那个四眼的半秃头医生说完,我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先不说我哥能不能接受,我这个做弟弟的听了都完全接受不了。 当我在重症监护室里看到大哥时,我完全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上身完好无损,可右腿已经完全破碎。看到那已经溃烂变黑的残肢,几次都想吐。我虽对医术完全不了解,可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也知道这条腿是保不住了。大哥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人仍处于昏迷状态,完全不省人事。我刚要试着叫他,却被一边的那些完全没有任何表情的大夫制止。走出监护室,已经不能自已,甚至没敢马上去见我爹和我娘,自己躲在角落里,任凭眼泪放肆的流。我想不出老天怎么这么不公,我大哥只有二十八岁呀,为什么他要遭受这样的折磨,他以后的路还长,这让他以后怎么活儿,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突然好想我奶奶,在几个孙辈当中,奶奶最心痛的就是我大哥。大哥虽说从小顽皮,可只有在奶奶面前是最乖的。要是奶奶知道她最疼爱的孙子要面临截肢,要面临以后成为丧失劳动力的残疾人,奶奶会有多心痛。我收拾好情绪找到父亲,但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父亲一眼就看到我哭红的眼圈,只问了一句: “你哥情况咋样?”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父亲当场懵在那里。母亲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当大夫要跟父亲商量手术的事宜时,父亲已经完全傻了。母亲又只会哭泣。说实话,我又不敢做主,那一边的医生看到六神无主的一家人,提醒了我一句: “要不要找其他家人商量商量。” 我一听这话,忙拿了电话本跑了出去。当我拨通红梅姐留给我的电话时,内心已经乱了,其实我也知道不该给她打,可我实在想不起还能有谁帮我出出主意。 “喂,你哪一位?” 当电话那头传出那熟悉的声音,我的情绪完全崩溃,还没等说自己是谁就大肆哭了起来。 “喂,你是赵凯吗?” “姐,是我。” “你这是咋了?” “姐,我哥出事了。” “出啥事了?” “姐,我哥腿受伤了。” “啊,严重吗?” “恩,医生说必须要截肢。” 电话那头一时竟没了声音。 “姐,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发出大声的质疑: “截肢?你刚才是说截肢?” “恩。” “你哥到底咋的了?为啥要截肢?” “具体咋的我现在还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工地上干活出的事。” “他现在在哪个医院,你告诉我。” 我忙把医院报给她。挂了电话,我又给我们村委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谁我也没有听出来,当我说找邹国富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却是三大爷和石头哥已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了。等我返回医院里,在大厅里见到了我爹我娘,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那是大哥工地上的领导,原来大哥在工地干活时,一辆装满石料的大卡车突然翻车,大哥躲闪不及,被石料压中了右腿。不幸当中的万幸是大哥只被砸中腿,而他的另一个工友却被石料完全埋没,被拉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样了。 当三大爷和石头哥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让我感觉庆幸的是三大爷毕竟是个有主见的人,跟我爹商量了一番,才确定了大哥第二天的手术事宜。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们早早等在医院。直到十点,大哥才被推进手术室。刚进去不一会儿,走廊进口走了一个着急的身影,只见红梅姐背着皮包急切地跑了过来。我迎了上去,红梅姐一看我到便问道: “你哥现在啥情况?咋样了?” 我瞅着她红肿的双眼,估计这一夜没少流泪。 “刚刚进手术室。” “腿能保的住吗?” 我摇了摇头。红梅嫂眼圈又红了,走到我爹我娘跟前。我爹抬起熬红的双眼,刚想要说啥,却没说出口。红梅嫂忙说道: “叔,婶子,大强身体硬实,一定会挺过来的,你们放心好了。” 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母亲一听这话,捂着嘴哭了起来。我爹点了点头。三大爷忙走过来,问道: “红梅,你咋来了?” “哦,三大爷,我接到电话就过来了,还麻烦三大爷您也跑过来了。” 三大爷摆摆手,没再说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显的格外漫长,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手术才结束。当大哥被推出手术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冲了过去。医生告诉我,大哥手术成功。可我们都知道,那所谓的成功,大哥的那条腿没了。我回头看了看,只有红梅姐没有靠前。在大家都感觉放松一点的时候,红梅姐却冲了出去,躲在角落里大哭了起来。 “姐。” 红梅姐一听我叫她,背着着我擦了擦眼泪,答应着。 “姐没事。” “姐,你别哭了,医生不是都说了嘛,手术成功了。” “恩,我知道。” 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忙擦了擦眼泪,打开包,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塞到我手里。 “这钱,你拿给咱....我叔我婶儿,住院少花不了钱,要是不够,我再想办法。” “姐,你要给直接给他们,我不去。” 红梅姐有些着急。 “快拿着,现在不是瞎客气的时候,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你哥?” “看到了,医生说要晚上才能醒过来,现在麻药劲儿还没过。” “等醒过来,还不知道咋闹呢。” 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 “大家伙儿也都一天没吃饭了,我去弄点吃的,你让我叔我婶不用老守在那里,别熬坏了身子。” ...... 晚上大哥才醒过来,却没有闹,因为一直处于思维不清晰的状态。术后的第三天,停了镇静剂后,大哥已完全清醒。当他得知自己没了一条腿后,整个人完全失控。整个病房里都是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石头哥跟我爹两个人都按不住他,非要挣扎着下床。那原来刚换的纱布马上被血水渗透。我明白他不能接受自己失去一条腿。可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想保住他的命。正当他挣扎着下床要想跳楼的时候,红梅姐从病房外冲了进来,扔下手中的东西,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这个大嘴巴,把所有的人吓愣了。红梅姐上前推开我爹和石头哥,又走到窗户前把窗子打开,指着大哥骂道: “你跳!你现在就跳!你只要跳下去,我马上陪着你跳!” 大哥瘫倒在地上,无力的沙哑的骂道: “你滚!滚!不用你来看笑话!” 红梅姐流着泪骂道: “我就来看你笑话的,等你能站起来了,你再打我啊,你想咋打就咋打。” 大哥哭喊道: “腿没了,我咋活?!啥活儿都干不了了。” 红梅姐流着泪怒骂道: “别说一条腿没了,就是两条都没了,不是还有我吗?我养你,我养你一辈子。” “我不用你可怜,你滚!” “让我滚?赵强,你别做梦了!我就粘你一辈子,让你一辈都不得安宁!你们不是怕姓韩的吗?我姓韩的就要恶心你一辈子,你要是个男人,等出了院,就把结婚证给我拿回来。” 大哥趴在地上大哭着,鼻涕眼泪混成一团,哭喊道: “谁要跟你复婚?谁要跟你复婚?你个丧门星,丧门星!你滚!你滚出去!爹,你把她打出去,爹,我求你了!打出去!” 我爹忙背过身去,早已泣不成声。红梅姐大喊道: “我就是丧门星,我就要丧你全家一辈子,我天天粘着你,丧死你!赵强,你慢慢等着吧!” 一边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掉泪。 ........ 这一年,家里所有的人都心情不好,从这件事后,慢慢的一切都趋向平。对于我来说,更是趋向麻木。红梅姐的称呼再次被我换成嫂子,大哥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人倒变的比以前胖了很多。红梅嫂回来了,大哥的事故虽说后来得到一笔赔偿金,但谁也没有动过一分钱,因为大家都知道那钱是用大哥的一条腿换来的。可家里日子却比以前更差,我更是没法出去工作。毕竟家里不能缺少劳力。中途郭哥找过我,想让我跟他们一起跑货运,可惜,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拒绝了。因为目前我是家里唯二的重要劳动力。 这一年,也算是我最麻木的一年,因为真正的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别的,什么未来目标,发展方向,统统没考虑。其实不是不想考虑,更确切的说,是害怕,因为没有目标,不敢去想像以后会是怎样。对于将来,一片茫然。 进入冬季,对于我们家来说,又无农活可干,人也闲散起来。刚进腊月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雪。那天晚上,红梅嫂刚刚把饭做好,饭菜刚端上炕,外面传来喊叫声。 “四叔,在家呢吗?” 我爹一听,忙叫我去开门。是石头哥,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跟我进了屋。 “吃饭呢?四叔。” “恩,你吃了吗?” 石头哥傻笑着说: “嘿嘿,吃是吃过了,还能再吃点儿。” 我刚要给他拿筷子,红梅嫂已拿了过来,石头哥往炕边一坐。 “四叔,你喝的啥酒呢?” 我爹瞅了他一眼。 “想喝自己拿盅子去。” 石头哥一听,忙起来拿了几个酒盅过来,先给我爹倒上,又倒了一盅递给我哥。 “大强,你也喝点吧?” “不了,哥,我戒了” “戒啥啊戒,喝点吧。” 我爹说道: “你哥让你喝你就喝点吧。” 我哥才接过酒。 “弟妹要不要喝点啊?” 红梅嫂忙笑着道: “哥,我不会喝,你陪我爹喝吧。” 石头哥又倒了一盅要递给我,我忙说道: “哥,我不喝酒。” “都二十的人了,还不会喝酒,来点吧。” 我瞅了一眼我爹,我爹没说话,我才接了过来。 “哎,也大了,望着你哥也不亲了,不是小时候了,天天粘着我的时候了。” 这话倒是,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婶子,你也喝点吧?” 我娘忙道: “你几时见我会喝过酒,你快喝吧。” 石头哥跟我爹、我哥碰了下,一仰头喝了下去。 “四叔啊,跟您商量点儿事呗?” “啥事啊?” “这不是年底了吗,家里活儿也忙不过来,想让我这俩兄弟去帮帮忙。” “帮啥忙?你跟他们商量不就得了。” “恩,这两年家里不是包了十个大棚吗?骑年靠近了,我爹、我娘身体也不太好,长梅光顾那俩孩丫子还顾不过来,想叫我这俩兄弟帮忙下下菜啥的,您看成吗?” “这有啥不成的,就是老大身体那样,怕也帮不上你啥忙。” “嘿嘿,叔,我都想好了,小凯就去帮我下下菜,我又不识几个字,算帐啥的我也整不明白,让大强帮我算算帐啥的,您放心,工钱我照付。” 我爹白了他一眼。 “啥钱不钱的,反正他们也是闲着,有啥能帮的上忙的,你这当哥的叫一声不就得了。” 大哥一听这话,说道: “哥,算帐我也不太明白,能行吗?” 石头哥一听,眼睛一瞪。 “算帐有啥难的,加减乘除你总会吧?就是不会,不是还有计算器吗?” 大哥一听不说话了,正说着呢,外面传来动静,帘子一撩,长梅嫂走了进来。 “哟,喝酒也不叫上我?” 红梅嫂一看,忙站起身来。 “嫂子来了,我去给你拿筷子去。” 长梅嫂一把拉住她。 “不用了弟妹,我说着玩呢,我也刚刚吃过。” 我娘忙说道: “长梅来了,快上炕坐,跟他们喝点。” 长梅嫂笑着道: “婶子,我可喝不了那东西,你们喝吧,我就来凑个热闹。” 长梅嫂坐定,碰了石头哥一下。 “哎,你跟四叔四婶儿说了吗?” “这不正说着吗?” 我娘忙说: “石头跟你四叔说了,说想让你这俩个兄弟过去帮帮忙。” 长梅嫂一听。 “嗨,谁说那事了,你没跟四叔说大棚的事?” 石头哥一听,忙说道: “哦,我还没说呢,也不知道四叔同不同意。” “你都不说,四叔能同意啥?一边呆着去。” 石头哥忙往后退了一点,长梅嫂说道: “四叔四婶儿,是这么回事。我寻思着吧,我爹我娘这不也上岁数儿吗?身体也不太好,再加上那俩小畜生,也够我累的了,咱们又包了十个棚,光你侄儿一个人干,也够他呛,我看我这俩兄弟暂时也没事做,我跟你侄儿商量了一下,想匀出三个棚来,我兄弟要是愿意种,就给他们。” 我爹一听,说道: “就他们?人家石头当年可是去培训的,他俩哪会啊?” 长梅嫂说道: “嗨,四叔,这话可让您说的。孬好不说,他们仨是兄弟,那赵坚会了,还不等于我这俩兄弟也会了。只要他们肯学,赵坚还能不教?您说呢四婶儿。” 我娘一听。 “事倒是好事,亏的你们两口子还想着他们,只是大强这身体?” 还没等我娘话说完,红梅嫂道: “爹娘,我想干。” 我爹抬头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 “你要是想干那就干,好好跟你哥哥嫂子学学,让他们好好带带你们。” 石头哥一听。 “那肯定的,那东西也简单,一教就会。” ...... 1992年春节前,石头哥带着我和大哥在大棚里忙活了一个月。还别说,大棚我们虽说不懂,但好歹就是下菜算帐的事,加上红梅嫂也常去帮忙,这个月倒也充实。我哥虽说不能干活儿,但算帐倒也难不倒他,每天只要坐着往外批菜算帐也就得了。春节后,石头哥和长梅嫂也兑现了承诺,把三个大棚交给我们。一开春,本来反季节棚就闲置起来,可石头哥每天都过去,教我们怎么开棚,翻土晒土,教的也仔细。我跟红梅嫂天天拿着小本子记录,更庆幸的是我家的这三个大棚前面就是三大爷家的棚,所以,虽说是石头哥教我们,三大爷没事也常给我们指导。算起来,有两个老师,也算是挺幸运了。 一进秋,大田的农作已经结束,正是反季节蔬菜开始种植的时候。每天石头哥忙完他那边,都会跑过来,手把手的教我们怎么种植,施肥,浇水,控温。眼瞅着三个大棚的黄瓜、西红柿有了长势,更是需要石头哥给我们指导的时候,石头哥突然不来了。一天下午,我见石头哥没来,忙跑去他的大棚里找他,却没见到人,又一口气跑去大伯家,却刚赶上他们在吃晚饭。大伯见了我倒也热情,忙招呼我一起吃饭。以前虽说天天泡在大伯家赖吃赖喝的,可从石头哥成家后,我也很少在大伯家吃喝了,总感觉有点别扭。石头哥见了我倒也高兴,忙招呼长梅嫂给我拿了碗筷。刚吃了几口,我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哥,你今儿咋没过去呢?” 石头哥没看我,一边吃一边说道: “这两天我那边忙,也没顾的上过去看看。” “恩,那洋柿子都开始疯长了,可咋只长苗子不开花呢?” 石头哥嚼着一嘴的馒头说道: “回头我告诉你怎么打茬儿,打完茬儿就好了。” “那行,那你明天过去帮我们看看吧。” 石头哥听了没说话,一边长梅嫂说道: “兄弟啊,这样,这几天你哥这边也忙,明天你就去咱们家棚里去看看,让你哥好好教你,让你嫂子看着棚,你一个人去就得了。” 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傻呵呵的问道: “那棚里有啥可看的,我嫂子比我学的还仔细呢。倒不如让她过去学,我看棚。” 长梅嫂一脸为难的说道: “兄弟,还是你一个人去吧。” “咋的了?嫂子。” 长梅嫂把筷子一放,说道: “咱们都是一家子,嫂子也不跟你绕圈子。前几天寨子里传出一些话,不太好听。我当然相信韩红梅不是那样的人,就是咱们得懂得避嫌,你说呢?” “传啥了?” “那些恶心人的话,我可说不出口,这事啊,你知道就得了。” 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长梅嫂又说道: “你想学,没事,随时去你哥那边的棚里学就是了,都是自己家人,你哥还能不教你?” 一时无语了,这顿饭吃的,心里直骂娘。 没出两天,果然听到寨里子里传着一些混话: 栖风黑瘸子, 娶个韩婆子, 勾着小叔子, 挂着大伯子。 一听这话,我鼻子差点气歪了,疯一样跑回家,看到大哥一个人在家,坐下树下看书,忙问道: “我嫂子呢?” “去大棚了,咋了?” “没咋。” 我一边回他话,一边跑了出去。来到大棚里,看到红梅嫂正在地里拔草。 “嫂子。” 红梅嫂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说看着长的挺好的,咋就是不开花呢?” “昨儿我去问石头哥了,他说得打茬儿。” “石头哥也三四天没来了,要不你去找找他,让哥过来帮咱们示范一下。” “嫂子。” “咋了?” “以后咱们不找石头哥了。” 红梅嫂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问道: “这又咋了?” 我没好意思说实话。 “没咋,他忙着呢,要不回头咱问问三大爷他们。” 红梅嫂一听,把手里拔的草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咱们也没得罪他呀?” “嫂子,真不是石头哥的事,就是外面的人胡说八道,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红梅嫂想了想。 “也好,反正你哥也在家看大棚种植技术的书呢,保不奇书上有。” 后来呢,其实还是石头哥帮的忙,只不过是石头哥趁我们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过去跟我们讲的。虽说还是石头哥跟我们讲的,可也因为这事,别说红梅嫂,就连我也懒得跟石头哥说话了。我自认为“身正不怕影歪”,那石头哥干啥要那么怕?不过,不来也好,我还真就不信了,非得在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进入深秋,可喜的是第一批西红柿和黄瓜已经快要成熟,晚上棚里不能离人,主要是防着那些手爪子不干净的人。为了方便,我住在一个棚里,我哥和嫂子住另一个棚里。晚上时常要过去查一查,免得有人划了棚进去偷东西。 一天夜里,我查了几次,确定没问题,才睡下。刚躺下不一会儿,仿佛传来吵闹声,忙爬了起来,寻着声音来到大哥住的棚。推了一下门,却发现从里面顶着,本以为是大哥两口子又在吵架,细听来却不是。 “你要敢过来我就喊人了。” “那你喊啊,这里离寨子远,你喊也没人听到。”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里面又传出一声: “滚!我他妈杀了你。”是大哥的声音。 “你喊啥啊?你以为现在我还怕你?” 本来想踹开门,可一想,一旦我踹开门,那畜生要跑了,黑灯瞎火的,我也追不上。突然想到前面不远处就是三大爷家的棚,后面稍远一点是石头哥家的棚。想来想去,还是跑到三大爷家的棚口处喊了几声,幸运的三大爷刚好也在。听到我的叫声,披上衣服忙出来问道: “三儿,半夜三更的,咋的了?” “三大爷,我哥那棚里进去人了。” “你哥没在吗?” “在,里顶着门,好像要打架呢。” 三大爷一听,顺手拎起一把铁锹,说道: “你快去,多找几个人过来,前后几个棚里都有人呢,快点!” 我一听,忙跑向石头哥的棚。不一会儿,石头哥、宝军和学民哥,我们四个一起拎着木棍跑到我哥的棚。三大爷指挥着我们堵住棚两头的出入口,里面传出大哥大骂的声音。三大爷对着说道: “三儿,把门给我踹开!” 我后退两步,憋足了劲,一脚踹了上去。那木门生生被踹开。三大爷握着铁锹冲了进去,我跟学民哥堵在门口。不一会儿,听到三大爷大声喊道: “半夜三更的,你跑这来干嘛?” 我跟学民哥一听这话,忙跑了进去。 瞎狗?这他妈该死的畜生,三大爷把铁锹往地上一杵,大声对着瞎狗喊道: “说,你过来干嘛?” 那瞎狗忙松开红梅嫂,结结巴巴的说道: “没,没事,我,我就是,就是过来看看我表妹和表妹夫的。” 红梅嫂忙跑到我大哥身边,把我大哥从地上扶起来。我哥咬着牙大喊道: “杀了他!杀了他!” 那瞎狗一听,转身就往大棚另一头的门跑去,谁料没跑几步就又退了回来,因为石头哥和宝军手里拎着木棍一步一步逼近他。那瞎狗一看,忙走到三大爷跟前,“扑腾”跪下,忙说道: “三叔,我没干啥啊,我真的就是来看看我表妹的。” 一边的红梅嫂脸气的涨红,哭喊道: “三大爷,他胡说,他不要脸,想欺侮人。” “我没有,叔,我真没有。” 三大爷两只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瞎狗身后的石头哥猛的上去就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用铁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他娘的瞎了眼,敢欺侮我兄弟?” 说着举起木棍就要砸,其实我知道石头哥是想新仇旧恨一起报,那瞎狗吓的忙护住头,大喊着: “兄弟,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石头!” 木棍还没有落下,三大爷一声厉呵,石头哥举着木棍停在半空中。 “三叔,您这是要护短吗?就让他这么欺侮我兄弟两口子?” 三大爷皱着眉头对石头哥说道: “你先停手!” 那瞎狗一看,忙喊道: “叔,我再也不敢了,再不敢了。” 三大爷瞅也没瞅他,看了看我们四个,说道: “围起来!” 我们四个一听,拎着家伙事儿把瞎狗围在中间。三大爷看向我,平和的问我: “三儿。” “咋?三大爷。”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 “二十了?正是打架的好年龄啊,你还等着三大爷帮你出手教训这个畜生?” 三大爷突然指着瞎狗盯着我大喊道: “给我打!给我狠狠的往死里打!打!” 我早已恨的牙痒痒,一听这话,还客气啥,抡起手里的木棍疯狂地往那畜生身上打去。石头哥他们死死围住瞎狗,见他一跑,一脚给他踢回去。大哥在一边红着喷血一样的眼睛怒喊道: “三儿,打死他!打死他!” 石头哥在一边叮嘱我一声: “别打头,往身上打。” 我抡着木棍雨点一样打在这个混蛋身上,一直打到自己都感觉累了为止。那畜生躺在地上哭喊着: “别打了,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吧。” 三大爷冲着我摆了摆手,我才停下。三大爷走到他旁边,平静却字字铿锵。 “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再有下次,直接打折你的腰,再送你到公安局。” 瞎狗慢慢爬起身来,跪到三大爷面前,哭着说道: “叔,我再也不敢了。” “你看好了,用不着别人,光三儿一个人就能收拾死你。更别说兄弟哥们儿的一大帮,你要再敢靠近大强和红梅一步,见一次打一次。” 打瞎狗,虽然痛快了,可事情远没那么简单就结束。第二天,听说那潘美人直接去到三大爷家里跟三大娘闹了一场,至于闹成什么样,我并没看到。不过,那潘美人自始至终没敢来我们家闹。 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一天晚上,我刚到大棚准备看夜,三大爷就找到我,让我跟他去喝酒,然后骑着他的摩托车载着我,去了汪成叔家的旧庙改的老屋。一进门就看那房内的灯光亮着,原来汪成叔早已准备好一切。 整个的间被隔成两间,里间屋里只有一张小床,外间除了一盘大炕,一张现代的折叠圆桌,两把凳子,其实什么都没有,连电灯都没有。圆桌上方,挂着一盏跑马灯,桌子上放着四个简单的菜,两瓶酒。汪成叔看我们进来,忙招呼我坐下。跟以前不一样的是,三大爷和汪叔似乎都不太开心。三大爷一坐下就掏出烟来点上,那汪叔忙开了酒。我抢过来给他们斟满,汪叔说道: “老邹,来了就开开心心,来,喝一个吧。” 三大爷也不说话,端起酒仰头就喝,我忙打话道: “汪叔,咱俩喝一个吧。” “好。” 汪叔跟我碰了一下杯,也仰头干了。喝完却看向三大爷,似乎想说什么,却也没出口。那压抑的气氛让我感觉有点难受,汪成叔也点了一根烟,对三大爷说道: “老邹,你都考虑好了?” 三大爷一听这话,掸了一下烟灰,叹了口气。 “哎,想好了,这两天我就把事办了。” “那你既然都考虑好了,那别想那么多,不过你当不当那个村长,都无所谓,我都陪着你。” 我一听这话,小声的问道: “三大爷,你要辞职?” 三大爷没看我,却点点头,没说话。 “为啥呀?” 三大爷无奈的一笑。 “不为啥,就是岁数大了,干不动了。” “您才刚五十出头,咋干不动了?” 三大爷一听,没接我的话,却反问我道: “三儿,你也二十的人了,以后咋打算的?” 说实话,我其实很怕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怕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打算,我挠着头皮说道: “我,也没啥打算,不知道呢。” 三大爷一听,说道: “你得有个目标啊,连个目标都没有,那等于天天就是混吃等死了。你才二十,大好的年龄,想学啥都快。难不成还准备窝在寨子里种大棚种一辈子?” “三大爷,我就是因为啥也不会,才没办法种大棚的。” “扯淡,谁从娘胎里出来就啥都会?哪个不是慢慢学的,这么着说吧,你喜欢啥?” “我?也没啥喜欢的。” 三大爷一听,叹了口气,一边的汪叔说道: “那,你周边有你羡慕的人吗?” “羡慕的人?”, 我考虑了一下。 “羡慕的人,现在没有,以前,以前倒是有。” 汪叔盯着我问道: “啥人?” 我犹豫了一下。 “就是过世的长河哥。” 三大爷一听,愣愣的瞅着我,好一会儿,才说: “你是羡慕他啥?当兵?” “恩。” “那你想当兵吗?” “想是想,就怕家里不同意。” “同不同意都是其次,你是真喜欢当兵?” “恩。” “那就好。既然有目标就好,你现在还小,去当兵锻炼几年也挺好。你父母赞不赞成不说,你三大爷绝对赞成你的这个想法。” 汪成叔说道: “恩,去当兵不错,既然有想法了,就好好去实现,奔着这个目标去做。” 三大爷也说道: “当兵好,保家卫国,也省得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整天听那些人说三道四的。” “恩,我想是想,可我也怕。” “怕啥?” “我哥身体那样,我爹我娘也渐渐上了岁数,怕我要走了,家里那么活儿可咋办。” 三大爷说道: “那不是你目前应该考虑的事。你哥虽说是残疾了,可那是他的人生,再不济他还有你嫂子呢。你爹你娘好歹现在刚五十出头,家里那点活儿,他们还是挑的起来的。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未来。” 我一听这话,忙说道: “大爷,您说我爹我娘五十出头还能挑的起来,那您比我爹大不了两三岁,咋还不想干了呢?” 三大爷一听,猛的喝了一杯酒,说道: “我要再干下去,那真就晚洁不保了,也怕连累你汪叔。” “这咋说的?” “我昨天跟你汪叔也说了。哎,以前寨子里放出那些话,好歹被你和长梅算是给我挡下来。眼下,这事又被翻出来了,再不辞职,真的被人笑话死。这不等于给领导班子抹黑,连累你汪叔。再说,你三大娘,你志刚哥,在寨子里都抬不起来,所以还不如自己识趣一点,自己退下来得了。” 汪叔一听,皱了一下眉头。 “说啥呢,还连累我?咱们不是说了好共进退吗?” “拉倒吧,啥共进退,我只要退下来,就能保全你。干啥非得两个人都要退。再说了,现在也不是你退身的时候,你还有家有老婆孩子。不比我,志刚都成家立业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不一样,你还没有完成任务呢。等等吧,等你完成任务了再考虑退不退的问题吧。” 汪成叔听了这话一脸的沮丧。三大爷一看,笑着说道: “你现在要退了,那以后我要遇到啥事,可咋办,你不帮我处理?” 那汪成叔听了没说话。 “辛苦你再熬几年吧,等孩子成家立业了,咱们还有的是时间。来吧,为了以后,咱们干一杯。” 酒在见少,可情绪却一直都不高。我问道: “三大爷,您要退了,那您准备干啥啊?” “干啥?要么把家里的那五个大棚好好弄弄,不过,最好的打算是出去找份工作,远离这个事非地。离开这里,寨子里的人看不见,也就不会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找啥工作?” “还没打算好呢,总之远离这儿,总比被寨子里的人说三道四强。” 汪叔一听,忙问道: “你打算到外面找工作?” “有可能吧。” “那,那咱俩见面不就难了吗?” “那咋会?我又不是跑去天南海北的,见不上面了。幸许比以前更方便了呢,哈哈。” “你可不能走的太远。” “哈哈,那怕啥,再说,咱们都这岁数了,那点事儿,又不是年轻时候了,还能天天想?” 汪叔瞟了我一眼,跟三大爷小声说道: “瞎说啥?” 三大爷笑着拉过他的手来,说道: “三儿都二十的人了,啥不懂,再说了,都是自己人怕啥?” 我只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只顾着低着头喝酒.... 没想到两斤老白干,我竟喝了有半斤多。第一次喝这么多,三大爷和汪叔两个包了剩下的酒,出去撒了个尿。一遇风,人也迷糊起来,三大爷见我走道有些歪,忙说道: “老三今晚上就在里屋凑合一晚上吧。” 我迷迷糊糊答应着。酒后饭罢,已经晕的不行,衣服也没脱,倒在炕上。那炕上本就只有两床被褥,汪叔给我抱进去一床,三大爷倒不见外,跟汪叔合了一个被窝。灯光幽暗,两个人面对面盘腿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孰不知两个隔间之间连个门帘子也没有。他们说什么,这边听的一清二楚,只是酒劲已经上涌,脑子慢慢的迷糊。睡了不多一会儿,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压低的对话声。 “轻点儿,那边还睡着人呢。” “怕啥,我看三儿也喝多了,早睡了。”, 一听这话,脑子瞬间清醒,估计有好戏看,忙措了下身,从两房之间的帘子缝看过去。没想到三大爷他俩这么大胆,连灯都没吹,就在那里“快活”上了。那汪叔赤身裸体躺在炕上,三大爷跨在他的胸前,把那黑黢黢的东西顶在汪叔的嘴里,不停地往前顶着胯,时不时的把汪叔顶到作呕,却又急不可待地为它服务。三大爷仰着头,发出贪婪的喘息声,一只手绕过身后,握住汪叔那早已肿涨的下身来回撸动。汪叔吐出分身,有些遗憾的说道: “你要出去工作了,咱们怕以后见个面也难了。” 三大爷一听这话,低下头,轻声说道: “说啥呢,不会,大不了找份离你近的活儿干干,没准儿啊,咱们见面的机会更多呢。” 边说边趴下身子,两具赤裸裸的身子严丝合缝的压在一起。三大爷并拢双腿挤开汪叔的腿,那胯下狠狠地撞击着汪叔的下身,双手抱住汪叔的头亲吻着,那身上的汪叔轻声说道: “轻点儿,撞的有点痛。” 三大爷这才放轻了力度,搂着汪叔一翻身。汪叔极度配合的翻到上面,坐起身来,抬起胯,扶住三大爷的分身,慢慢的坐了下去。那合体的一瞬间,三大爷猛的坐起身来,抱着汪叔的身体,疯狂的吮吸着汪叔的双点。汪叔配合着蠕动着身体,这是得需要磨合多久,才能让两人配合听如此完美。汪叔起了起身,想要去灭灯,却被三大爷死死按住。 “吹啥灯啊,我就喜欢看着你的样子操你。” “这都二十多年了,还没操够?” “哪够?要不是整天跟做贼一样,天天操都没够。” 汪叔小声说道: “你也不怕三儿看见?” 三大爷奋力的往上顶着,说道: “怕啥,他自个儿都说见过咱们做这个” 汪叔只好听他的,紧紧抱住三大爷的头,两个嘴唇粘在一起。三大爷一边吻着一边把他轻轻的往后放倒,调整好姿势跪在他的胯下。一只手伸到他的臀下用力往上一提,顺手塞在下面垫上一个枕头,让汪叔的下身抬起,两手抓着他的脚踝,狠狠的捅弄。每捅一次,身上的汪叔身体就往前移动一下,一直顶到汪叔的脑袋都耷拉到炕沿下,喘息声越来越重。看不出三大爷还如此生猛,闭着眼睛,下身越来越猛烈。看出来汪叔已不能自已,沉醉于身下的快感之中,后面传来“啪啪”的撞击声。三大爷发了狠一样一下比一下更猛,却不料汪叔“啊”的叫了一声,紧随着听到“咕咚”一声,汪叔竟从炕上被生生撞到下炕去,把我吓了一跳。三大爷也吓了一跳,估计汪叔也被吓了不轻。我使劲憋住笑,那三大爷一脸紧张的光着屁股从炕上跳下来,把汪叔扶起来。 “哎哟,没事吧。” 汪叔从地上爬起来,扑撸扑撸身上,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四周,估计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一瞬间从天堂跌到地上,忙爬上炕,抱怨道: “亏了炕不高,没被你干死也被你摔死了。你轻点不行?” 三大爷见他没事,忙安抚了一会儿,让汪叔爬在炕上,拉起他的下身,三大爷在后面重新进入。可能有了刚才的教训,动作轻柔了不少。汪叔撅着身体,承受着来自后面的侵入。两人越来越投入,那已经消失的撞击声又再次响起。三大爷把着汪叔的胯狠狠撞击着自己的身体,眼瞅着高潮在即,三大爷腰身从后弓到前挺的幅度越来越大,突然三大爷“啊”的一声大叫,停下不动了。汪叔忙回头问道: “出了?” 却看到三大爷“咕咚”一下,直挺挺的倒在炕上。汪叔一看不对劲,忙爬起身来,摇了摇三大爷。 “老邹,老邹?你没事吧?” 那三大爷叹了口气,提着气轻声说道: “别动我,别动我。” 汪叔一听,完全不顾隔壁是不是睡着人了,大声喊道: “老邹,你咋了这是,要不要去看看大夫啊,你可别吓我。” 我一听这话,猛的坐了起来,忙跑过去问道: “汪叔,我大爷咋了?” 汪叔也不顾自己是不是赤身裸体,跪在三大爷身边,说道: “我也不知道。” 同样裸露着身子的三大爷,轻声说道: “没事,没事,腰闪了。” 一听这话,我才松了口气。汪叔一听,一脸责怪的说道: “我操,吓死我了,我还当你出啥事了呢。” 我忙问道: “三大爷,你还能坐起来不?” 那三大爷一听,试着坐了一下,却痛的直哎哟。我跟汪叔一看,忙扶着他坐起身来。汪叔光着身子走到他身后,用手试着按了按三大爷的腰。 “这儿?” “不是。” “那这儿?” “哎哟,你轻点,就那儿。” 汪叔一听,用手轻轻地帮他揉了揉,我问道: “大爷,没事了吧?”, “好点,好点了。” 见三大爷表情已经放松开来,我忍不住一下笑出声。 “臭小子,你笑啥?” 一边说一边把旁边的被子拉到自己胯下,遮了遮像瘪了气的气球一样的下体。我忙忍住笑说道: “没啥?我在想,赶明儿我大娘要问起您的腰是咋闪的,我要咋回她呢?” 三大爷没好气的说: “还能咋回啊?” “我就说,我三大爷干活太猛了,把腰给闪了,得下河抓个王八好好补补,哈哈哈哈。” 身后的汪叔听了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三大爷一听这话,从旁边抓起枕头朝我砸过来。 “没老没小的小王八羔子,应该把你炖了。” 我已笑的不行了。 “哈哈哈哈,顺便给我汪叔也补一下,一个干活儿闪了腰,一个被人一棍子杵到地上摔了腰,哈哈哈。” 那背后的汪叔一听,“腾”的站起身子。 “你个小畜生......” 估计他忘了自己还光着身子,我对着他那早已蔫了的下体吹了一下口哨。汪叔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忙又蹲下身子,三大爷骂道: “操,还当是你喝醉了呢,原来是装的,又躲在暗处看戏呢。” 我一听这话,忙一脸严肃的说: “没有,没有,大爷,我真的睡着了。” “哦,真的睡着了?” “真的。” “恩?” “你们在炕上聊天的时候我就睡着了,结果你们一开始干事儿的时候,我就醒了。好戏从头看到尾,一点精彩的地儿都没落下,哈哈哈哈”, 三大爷一听,又一个枕头朝我砸过来。 .......
$ M6 s$ n) G$ U8 E0 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