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五月一过,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一天下午,全连要开会,这对于我们早就习以为常。全连几百号人,在训练场坐好,等待着这个首长。那个首长的讲话,其实对于这种开会,有一个最简单的对待方式,就是不要仔细听,他讲他的,脑子里想别的,这样会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听到别人掌声,就跟着鼓掌就好。几个首长都“简单”的讲了几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走到中间。白头翁陆海峰团长?陆团长对着话筒讲话: “下面,讲一个咱们团里发生的一件事。就在前不久,咱们团里有两名战士,去外面采购树苗的过程当中,遇到两名歹徒对一女同志实行强劫,被我们团三连二班的两名战士制服,让这位女同志免受财产损失。面对这两名持刀歹徒,我团战士所表现出来的精神,值得所有战士学习!” 啊?这是怎么个意思?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完全没想到这件事,团里竟然已经知道了。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也太突然了,竟然在大会上公开受到表扬,哈哈,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昨天,团里收到那位女同志的感谢信,对他们表示感激,我也为咱们团有这些的战士感到自豪!” 我一听这话,忙把腰杆挺了挺,随时准备上台。万一让我讲话怎么办,我要讲什么?面对台下那么多战友,我一定会紧张,哎,大不了就谦虚一下,比如说: “谢谢各位首长的栽培,这是我作为一名军人应该做的。” 说军人好呢,不是说士兵好? “下面,我们请上这两个战士,让大家好好认识一下!” 我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三连二班,黑彪,林洪涛,出列!” 一会儿,大彪子和林洪涛从队伍中出来,两人跑步上台,站定。恩?我呢?怎么没叫我? “这就是三连二班制止歹徒的两个战士,班长黑彪,列兵林洪涛,大家欢迎!”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我彻底傻眼了。 “来,班长先跟大家说两句。” 大彪子笔直地站到话筒面前,对着台上的“首长们”敬了个礼,又对下台下的战士又敬了个礼。 “报告首长,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我想如果遇到这种事,所有的军人都会跟我一样,挺身而出。在此,我感谢各位首长对我的栽培和教导,让我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说完,“啪”的一个敬礼。我脑子里已经一片麻木,竟然跟着别人一起给他鼓掌。陆团长一听,对着话筒说道: “列兵林洪涛 ,你也说几句。” 一边的林洪涛一脸的难色,愣了一下,一样对着“首长们”和台下的战士们敬了礼,眼睛却在四处搜寻,直到看到我才停下,对着话筒说道: “我没什么可话的,谢谢大家!” 再次敬礼,站到旁边去。 下午,我没有吃饭,直接跑到养殖场。贺国宝一看我脸色不对,忙问道: “怎么了?” 我一边喂猪,一边回他: “没事。” “没事才怪呢,看来这又是被人欺侮了?” 我苦笑着没说话。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唉,好吧,你不说就算了。” 我一听他这么说,也没心情喂猪了,往地上一坐,把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结果他听完后,竟发出一声无聊的长叹: “嗨,我还当多大的事呢,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做到问心无愧不就得了。” “我气是气他抢别人的功怎么抢的那么心安理得,我跟姓林的那孙子制服歹徒的时候,他他妈的还在录像厅看黄色录像呢。不计他的过,倒成了他的功劳了。” “哈哈哈,你啊,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吧,哪来的绝对公平公正?” “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要么你就自认倒霉,要么就讨回公道,就这么简单。” “怎么讨回公道?” “找团长说明这件事啊。” “我,我......” “你怕他给你穿小鞋?,” 我忙低着头答应着 “恩”。 “那就没办法了。” 也是,要不我还能怎么办呢。贺国宝慢悠悠的问道: “你说这个姑娘也傻,这什么年头了,还写感谢信,直接过来感谢多好,可以直接指认,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见我没说话,又说道: “写信就写信呗,好歹把名字都写上,也不会出现这种事,真缺心眼儿。” 一听这话,得,可不嘛,缺心眼的不是她,是我,当初人家还真问过我名字,是我缺心眼儿的说自己是“人民子弟兵”,突然感觉自己真是傻到家了,净做些可笑的事。 “哎,那女的怎么知道你们是咱们部队的?” “她问过,我们跟她说的。”“那她有没有给你们什么联系方式?” “有,就一个呼机号。” 贺国宝一听,眼前一亮,把手伸到我面前。 “干嘛?” “给我看看啊。” “我没带在身上,在班里。” “明天早上拿给我。” “你要它干嘛?” “你甭管了。” 回到军营后,晚上组织着看新闻,我无精打采地看着里面各种新闻,无意间看到林洪涛跟我也一样,注意力完全没在新闻上,仿佛坐在那里就是一具空壳一样。直到结束后,大家洗漱时,他才小声的在我耳边问了句: “可怎么办?” 我冷冷地回他: “能怎么办,自认倒霉呗。” “要不要跟团长连长他们说说这事去?” “拉倒吧,还嫌我肋骨断的不够吗?现在团里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你林洪涛和那畜生的大名了,我说了有什么用?再开一次会给我正名吗?” 我端起脸盆走开了。那一夜,我真正的失眠了,更多的是失望。 第二天,一大清早,临去养殖场时才想起昨天贺国宝跟我说过的话,忙从储物柜里找到当时叶玲给我那张纸条,揣在兜里,奔养殖场去了。见到贺国宝,还没等我说,他就问道: “东西带来了吗?” 我一边摸出纸条,一边问他: “你要这个干嘛?” 贺国宝一把抢了过来,打开看了看。 “叶玲?名儿还挺好听的,长的漂亮吗?” “挺漂亮,怎么了?” “没怎么,想跟她搞个对象不行吗?” “对不起啊,哥,人家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算个屁,又没结婚,大家可以竞争一下。” “你又不认识人家,还真打算跟人搞对象?” 贺国宝一听,“扑哧”笑了, “有几个搞对象的以前就一定认识,不都是从不认识开始的吗?” 贺国宝又看了看,把纸条塞他裤兜里。 “你可别乱说话,别说是我给你的。” “哈哈,那就不敢保证了,说不准哪天说吐噜了嘴。”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算了,让人没想到的是,几天之后,连里接到通知,让大彪子、林洪涛和我去团部一趟。一进团长办公室,吓了我一跳,陆团长、高连长、指导员全都在,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叶玲和刘小川也在。叶玲一看到我和林洪涛,忙站起身来,开心地跟林洪涛握了一下手。 “林洪涛,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一转脸看到我,手指着我的鼻子,开心地说道: “人民子弟兵?哈哈。” 我忙敬了礼,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好!” “你好,赵凯,这回我可知道你的名字了。” 我挠着头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是别人提醒,我倒还真忘了你在派出所做过笔录,一查就知道了,呵呵。” 陆团长忙招呼我们坐下,这时我才发现一边的大彪子竟浑身的不自在。 陆团长把他桌子上的一卷锦旗拿了起来,递给一边的大彪子。大彪子看了看团长,满脸通红地接过去,陆团长说道: “叶玲同志特意跑来一趟感谢你们,还送来了锦旗。回头看一下挂哪儿合适。” 大彪子一听这话,脸上汗都冒出来了, “是!” 陆团长微笑着说道: “打开看看吧。” 大彪子一听,只好慢慢把锦旗打开,通红的丝绒上印着:“赠:三连二班,林洪涛,赵凯,(中间竖排着八个大字)见义勇为,军民情深。”我的心都乐开了花 。陆团长看了看大彪子,说道: “你是班长,觉得挂哪儿合适?” 大彪子低着头没说话,一边的高连长笑着说道: “还是挂我那边吧,也可以时常提醒一下我,向这两个战士学习。” 陆团长一听这话,说道: “不光是你要学习,大家都要向他们学习才对!” 然后,又对着叶玲说道: “叶玲同志,这位是林洪涛和赵凯的班长黑彪,他们俩都是他带出来的兵。我已经查过了,那天也是他跟这两个战士一起外出公干才遇到歹徒的。” 叶玲一听,忙站起身来,笑着把手伸向大彪子,跟他握了握手夸赞道: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您好,我叫叶玲,初次见面,非常感谢您带出来的兵制止歹徒,帮我追回了财物。” 大彪子一听,这才慢慢笑出来,忙说道: “不客气,我没做什么,这是他们做的。” “不不不,要不是有您这么出色的班长,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兵” ....... 送叶玲走的时候 ,她突然对我和林洪涛说道: “现在我都知道你们的名字,也知道你们的部队了,以后要去城里,记得联系我。要是不联系,我要知道了,跟你们没完。” “是!” 我们两个不好意思的答应着。一直目送她跟刘小川离开,回去的路上,说实话,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只是不敢表现在脸上。看得出,林洪涛也很开心。刚过了大路,一拐弯,却遇到大彪子站在那里,脸色难看,还没等我们说话,直接拦住去路。 “你们俩个行啊?” 大彪子一脸冷漠的说道。 “班长,怎么了?” 大彪子盯着林洪涛狠狠地说道: “你说怎么了?背后摆我一刀。” 我刚要说话,林洪涛抢先说道: “班长,你误会了,那个女的过来送锦旗,我们又不知道。” “别装了,你们能不知道?不是你们通知她过来的?” 我一听,马上说道: “班长,她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是跑派出所查的,你感觉可能是我们让她来的吗?” 一听这话,大彪子眉头皱了一下,想了想,才说: “她不是说有人提醒她去派出所查的吗?不是你们在耍小聪明?提醒的她?” 林洪涛说: “那天,她男朋友一直在旁边呢,也只有他知道这事,肯定是他提的醒。要是我们通知她的话,又何必还让她去派出所查,直接告诉她不就完了?” “我哪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故意说给我听。” 我一听这话,说道: “我们没那么无聊,她既然能找过来,自然有她的方法,犯不上为了这点事兜这么大圈子。” 大彪子一听我这话,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们给我记住了,先不用得意,让我在全连里把脸丢尽了,这笔帐,我迟早会找回来的!” 说完转身走了。林洪涛看了看我,没说话,我小声说道: “真不是你跟叶玲说的?” “不是我,我是曾跟黑彪力争过,他不听,说反正那封信上只提到我和一个不知名字的人,所以他就顶上了。我也想过跟团长或连长说这件事,可我看你好像不太愿意去争,也就没说什么。我真不知道叶玲他们今天过来,其实我也觉得这事太巧了。前几天刚刚表彰过,今天她就到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是你让她过来证明这件事的呢。” “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的话,那只能说是巧合了,要不然别人也不知道。” 林洪涛一说完这话,我心头一颤,不过我没说出来。 吃完午饭,我立刻跑去养殖场。贺国宝一见我,问道: “这么着急火燎的,怎么了?” “贺哥,你是不是给叶玲打电话了?” 贺国宝一听,没停下手里活,平静地说道: “是啊,怎么了?” “我就说呢,今天叶玲来部队送锦旗了。我的事,团长连长他们全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这不是应该的吗?” “可弄的我们班长下不来台,很尴尬。” “他尴尬他的,谁让他当初抢功来着。他既然抢功,就应该考虑到纸里终究包不住火。既然做了,就一定有暴露的那一天,现在好了,事情回归正位,皆大欢喜。”我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 “对了,贺哥,你怎么跟叶玲说的?” “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她听说你被你们班长顶了事,她也很生气,问我怎么办好。我就告诉她送面锦旗过来,写上你们两个的名字,直接送到团部去。” “可她当时并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跟她说的,当然我也告诉她,让她找好其他路径了解你叫赵凯,具体什么路径,我就不知道了。” “她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说是去派出所查的。” “瞎编的,你名字是我跟她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贺哥!” “哎呀,好了好了,别瞎站着了,喂猪去。” “是,贺班长!” 说实话,打内心里感激贺哥帮我这么大的忙。不过,让我没想到的,也因为这个事,连里取消了我去养殖场的惩罚,从此,见到贺哥的机会一下子少了。 进入夏季,天已渐热。中北部的天气就是这个特点,太阳底下,热的要死,可阴凉处又非常凉快。这边雨水相对比较少,虽说今年部队里有了些动作,给战友们添了一些新设施,比如洗浴间。以后大冷天的再也不用在冰天雪地里用冷水擦澡了,可现在毕竟是夏天,部队里都是一群带把儿的大老爷们儿,一到晚上休息前的洗漱,也没人那么讲究。宿舍外面,大家脱光了,冷水冲冲洗洗也就罢了,可难得是游泳。其实养殖场东边不远处就有一条河,只可惜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任何人员不能私自外出,所以望着那条河,也只有眼馋的份儿。不过,机会不是没有,部队里出去修路补桥的也是常事,中途休息的时候,偷偷下河扎一猛子过过瘾的机会也是有的。另外的机会,当然就是利用周六日的外出时间。天热了,周六日反倒外出批休的人少了,所以相对好批。周五,林洪涛突然问我 : “明天休息,你想不想出城里?” “想有个屁用,连着好几周我写批条,都没批准过。” “再试试呢?” “试个屁,那畜生是故意难为我呢。” “我也一样,都好久没出去过了,要不然,咱们求求老马皮,让他帮忙说道说道?” 我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也不知道大彪子会不会卖马良坡这个面子。 “那好,我问跟班副说一下。” 吃了晚饭,我忙走到马良坡面前,把自己想外去的想法跟他说了,马良坡看了看我说道: “你多久没出去了?” “从上次跟班长去订树苗以后就没出去过。” “啊?之前呢?” “也没出去过。” “也就是说下连以后,你就没出去过?” “那订树苗那次算不算?” “那不算,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每次休息,好多人请批,也没轮到过我啊。” 马良坡一听,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把申请写好。” “对了,林洪涛也想去。” “我知道了,告诉他,让他把申请也写好。” 我虽不知道马良坡会有什么办法,可我相信他,忙跟林洪涛说了,赶紧把申请写好,交给马良坡。马良坡看了看,直接拿着带着我们去找大彪子。巧的是刚一出门,正好撞见大彪子回来,马良坡忙上前: “班长,明天还有外出名额吗?” 大彪子一看我们两个站在后面,说道: “没了,杜南廷明天要外去。” “杜南廷?他又要外出?” “恩。” “班长,本来明天我想外去,可我还有其他事,懒得跑,正好他们俩好久没出去了,像赵凯,从下连后再也没有外出过,想去买点生活用品,我顺便让他们帮我跑趟腿。如果还有名额的话,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或者再挪个名额出来?” “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班长,我知道这让你为难,只是咱们可能都大意了,现在有些人一次都没有外出过,有些人已经出去过无数次了,这样下去,难免大家会有情绪,如果反映上去,这就是你我的失职了,你说呢?” 大彪子想了想, “好吧,我知道了,申请给我。” 马良坡把我们俩个的申请递给他,对我们说道: “还不谢谢班长?” 我跟林洪涛违着良心说了声 “谢谢班长”。 周六一大早,我们就拿到两证一条,早早的换好了衣服,一直等到集合哨响起,才开心地离开。虽说只有四个小时,时间是紧了点,但也足够了。出了大门,跟同行的其他战友,拼了一辆车,奔城里跑去。从下连后,我是第一次便装自由行,心情有说不出的激动,只可惜时间有限。没想到,一下车,林洪涛就找了个公用电话打起电话来,我原本想自己行动,却没想到,被他拌住。打完电话后,孙子一脸兴奋的告诉我说: “跟你说个事,我刚才给叶玲打电话了。” 我不解地问道: “你给她打的哪门子电话?” “哈哈,她不是说来城里一定联系她吗?” 我白了她一眼, “你可真够实诚的,人家只是客气一下而已,你还当真了?”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她说一会儿来这边找我们。” “找我们干嘛?” “她说要请吃饭。” 我生气地说道: “要吃饭你们去吃,我出来不是为了吃饭的。” “那么绝情干嘛,好歹也算是咱们认识个朋友。” “大老远跑过来,你就好意思让人家请你吃饭?” “大不了我请她不就得了。”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看来你是有钱了?” “哈哈哈。” 正说着呢,马路对面跑过来一个人,还真不是别人,叶玲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跑了过来。一见面就道: “怎么才来才通知我,幸好我离这边不远,就马上过来了。” 也许是因为第三次见面了,叶玲反倒不拘束,更像是老朋友见面。林洪涛忙说: “我们也是刚到这里,才给你打的电话,主要是怕你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走吧,太热了,咱们找个地儿坐坐。” 一边说一边带着我们往前走。我走在旁边,虽说心中有些不快,可毕竟不能驳人家姑娘面子。说实话,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叶玲带着我们走进一家很大的酒店,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个个有头有脸,跟他们一比,自己都感觉羞愧,就好像赵丽蓉在小品里说的那样,“我先迈哪条腿”。餐桌上,叶玲客气地让我们点菜,可惜,那些菜多数见听都没听说过。叶玲看出了我们的尴尬,推荐了几道特色菜,这才算完事。菜上桌,坐我们对面的叶玲很客气地帮我们夹菜,倒饮料,让我们感觉很不好意思。更关键的是,细想起来,我们认识的原因是那次的突发事件,其实除了那种事,对彼此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从哪里聊起。叶玲看出我们的尴尬,忙找话题说道: “上次的事,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你们,今天算是终于等到机会了,非常感谢你们上次出手相救!” 说道端起手中的饮料跟我们碰了一下,林洪涛忙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也是刚好遇到了,要别人遇到了,也一样会帮忙。” 叶玲笑着说: “那可不一定,好多人见了躲都来不及呢,更别说帮忙了。” “对了,你说到帮忙,上次我们还得感谢你呢。” “谢我什么?” 我忙说道: “锦旗的事。” “那不是应该的吗?” 林洪涛接过话去。 “那可不是应该的,因为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我?我帮了你们大忙?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因为有人冒名顶替了赵凯。” “嗷~~,这事啊,我知道啊。” 林洪涛一听,愣了,问道: “这事你知道?”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去送锦旗的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听这话,本想阻拦,后来一想,算了,让林洪涛知道也没什么。叶玲看了看我, “我可以说吗?” 林洪涛 一听这话,忙看向我, “什么意思?” 我对着叶玲点点头,跟他说道: “还是让叶玲跟你说吧,因为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林洪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玲, “到底什么意思?” 叶玲笑着对我说道: “那我可说喽?” “你说吧。” 叶玲喝了口水说道: “刚开始我给你们部队写了一封表扬信,当时我确实不知道赵凯的名字,就在信里只写了你林洪涛的名字,还写到另一个是你的同班战友,但不知道名字。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希望领导帮忙调查出另一个人是谁,当然如果因此能给你们个嘉奖什么的那就最好不过了。可过了几天,我接到一个人的电话,说赵凯被人冒名顶替了,我当时很震惊,怎么还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来。那人跟我说,希望我出面帮你(赵凯)正名,但我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人告诉我,其实很简单,订做一面锦旗,上面写上你们两个的名字,寄到部队领导面前就可以了。后来我想,寄过去,倒不如我直接送过去,可后来我想,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叫赵凯,冒然写上你的名字,领导一定会怀疑,因为在信上我说过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那人就问我那天的经过,后来我突然想起咱们去派出所做过笔录,上面一定有你的名字和部队。” 我问道: “你真去派出所查了?” 叶玲一听,笑了起来: “哈哈,对方直接告诉我了,还去派出所查干嘛?只是想在见到你们领导时有个说词而已。不过,你们那朋友考虑事情还真周全。” “怎么说?” “他说他担心冒名顶替你的人回头给你穿小鞋,所以让我帮顶替你的人说几句好话,只是我没想到顶替你的人是你们班长。” 林洪涛听完感叹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呢,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又转脸问我: “那打电话的那人是谁?老马皮?还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的?” “你神经病吧,怎么可能会是我自己。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不是马良坡,那人你不认识。” “谁啊?” “养殖场的贺班长。” “那他怎么知道的?” “开完表彰大会后,我不是心情不好吗,就跟他说了。” 一边的叶玲一听, “噢,那我就明白了,也就是说我的呼机号是你给他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叶玲一听,笑着说道: “恩,那以后要有机会,我得认识认识你们这位有勇有谋的班长。” 我一听这话笑了,叶玲问道: “你笑什么?” “你想认识他?他还想认识你呢,他从我那里骗你呼机号的时候,就告诉我说他,他,那什么。” “什么那什么?” “他就说他是为了想认识你,哈哈,不过,我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我忙问道: “对了,你男朋友呢,怎么没来?” 叶玲尴尬地笑了笑, “分手了。” “哦,为什么?看你们郎才女貌的,很般配啊。” 叶玲 一听,倒笑了。 “郎才女貌就一定般配吗?我看可不一定,也许价值观不同,所以很难走到一起去。” 林洪涛说道: “人家男女朋友分手,都痛苦难过的,你们分手,怎么感觉你跟没事人一样。” 叶玲爽朗地笑道: “哈哈,那也太形式化了吧,你这思想有偏见啊,谁规定男女朋友分手就必须得痛苦,尤其还是女方要痛哭流涕的?处朋友,性格,价值观合的来就谈,合不来就算,强扭的瓜又不甜,只为了解渴吗?” “我看刘小川至少对你挺好啊。” 叶玲瞅着林洪涛说道: “挺好是挺好, 但女孩子的内心,你们不懂的。对于女孩子来说,有时需要不仅仅是对她多好,更需要一分安全感。” ...... 跟叶玲吃完饭后,我们没有再打扰她。因为时间的问题,我们匆匆忙忙买了点东西,一起赶车回部队。没想到比我们预期提前了近四十多分钟。走到养殖场东边的那条河,林洪涛一拽我, “走,下车。” 有时候人就是那么神奇,心有灵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随着他下了车。 已近中午,天热的要死,下了车,直奔桥下跑去。河水并不宽,可能因为周边人烟稀少,所以河水清澈透明,直接能看到水底的黄沙。桥面上过往车辆本就不多,就是有人从上面走,也看不到下面。我们迅速脱光了衣服,跳到凉爽的河水里,那叫一个自在。一上午的疲惫瞬间消失,只游了几分钟,孙子就开始泼了我一身的水。两个人孩子般的在水里打起水仗,突然感觉好像回到了过去。可惜时光带走了一切,残存的只有那星星点点的记忆。在水中,两个人泥鳅一般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谁。只是那肌肤相近时,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度,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疲了累了,站在没腰的河里,身上挂满水珠,四目相接的瞬间,内心里都充满热情。避开那火热的目光,林洪涛一把将我拥在怀里,我却没有拒绝。一时间竟忘了那一次过后的忏悔,甚至多了些许期待。我没有反抗,更多的是顺从,身体贴着身体,下巴卡在彼此的肩窝。 “我想你了。” 他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我脸上发烫,却嘴硬地说道: “天天见,还想什么想?” “我看你对我忽冷忽热的,心里难受,好好相处不行吗?”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他,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只能把他抱的更紧,身体相触引起的膨胀,让它们顶撞在一起。那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那拥抱着的双手越来越不安分,在彼此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林洪涛突然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就好像不认识一样,那微启的嘴唇充满着渴望。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脏跳动猛烈加速。 “我......我......我想跟上次那样,行吗?” “不好,太痛了。” “我轻点。” 低着头没回他话,他猛的一弯腰,要把我抱起。我猛地推开他, “不用你抱,我自己会走。” 慢慢走到河床上,还没等反应过来,被他生生按倒,往我身边一坐,侧身把下体对着我的脑袋,扶着他早已充血的分身送到我嘴边。其实饥渴的又何止是他,我不假思索地一口含下。年轻就是冲动的资本,我已忘却了先前的不快和自己私下的抱怨,对着那充血的分身疯狂地舔舐,任由它多少次粗暴地冲入喉咙深处。 我慢慢让他平躺下,跪在他两腿之间,狠狠地亲吻着这曾经给我带来极度痛苦的东西,却没有恨意,更多的是贪婪般的喜欢。这是青天白日下,不同上次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就活生生地躺在我面前,让我亲眼目睹着他的全部变化,亲眼目睹着他那激动和放荡的表情,亲眼目睹着它的不安分,亲眼目睹着它雄赳气昂的样子。我已忘却自己的姿势和表情是多么下贱,只知道此刻尽力取乐于他和它。 林洪涛闭着眼平躺着,叉开双腿,一双手不停地抚摸和助力着我的头,激动之处抬起头来仔细欣赏着我在他面前不知羞耻的表演,直到他喘息沉重,激动不己,我才慢慢吐出他的分身,下移着,让他恢复暂时的平静。趁他放松时猛的一口吞掉他的子孙袋,轻轻咬舐着,伴随着他发疯一样的狼吼,我把他的双腿分到最大,顺势下滑,直到舌尖到达他最隐秘的洞穴。那突如其来的袭击,已经让他完全失去自我,一手握着他已经激动不已的分身,疯狂地撸动着,直到那顶端已春水四溢,不停颤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似痛苦,又似乐在其中,终于忍不住一下坐起身来,仇人一般把我推倒在旁边,重重的压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不行了,我想操你,我现在就想操你!” 粗鲁的语言却更能刺激我的神经,我没有回复他,虽说有些害怕,却主动分开腿,似乎早就期望这一刻的到来。虽有第一次的经验,可他终究不得要领,架起我的双腿,握住他的分身往上顶。那生涩的痛疼感袭来,我忙阻止他。 “怎么了?” “痛。” “那怎么办?” 我看看了一边我们买来的东西,顺手拿出里面的香皂递给他,林洪涛心领神会,撕开包装,用水润温,涂抹在他的分身上,急不可待地寻找入口,一蹴而就。那种撕裂般的感觉再次升起,异物填充的排斥感让我感觉不适,依旧没有任何快感。从一开始我就希望快点结束,他似乎有了上次的经验,全根没入后停了下来,我让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当那种痛疼慢慢消失,他看清了我脸上的变化,才轻轻地抽送起来。我双手扶着他的胯边,似推拒,又似在助力迎合。受到鼓励一般,他加大力度,每每没根的撞击,刺痛着我的身体,却又刺激着他的神经。我睁开眼看着他,目光相接时,竟露出淫邪的表情,似乎这正是他的目的。他轻轻压低身体,在我耳边轻声问: “喜欢吗?” 我想否认,可情不自禁的呻吟似乎已经做出了回答,他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也似乎很满意我的付出。 “我现在在干嘛?” 我完全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羞于启齿,越是不回答,换来的却是身下被猛烈的刺杀。 “说,我在干嘛?” 我一把抱住他,死死地搂住,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在操我。” 我的回复,让他变的更加生龙活虎。 “以后还想让我操你吗?” 沉默。 “还想不想?” “想。” 原来他喜欢这种粗鲁语言的刺激。他突然直起上身,压住我的腿,疯狂加大力度,狠狠地拼杀,那种速度和力度的结合,已经达到我身体的极限。痛苦再度升级,他完全无视我的感受,一把握住因痛疼而萎缩的下体疯狂的撸动,双重刺激下,我已不能自持。 “你以后就是我的,我要操死你。” 全根抽到极限又狠狠地插到极限,实在忍不住,我乞求般的伸出双臂,死死抱住他,迎接着他的撞击。他呻吟着: “不行了,我要射了。” 一阵拼死的抵抗后,身体里被滚烫刺激着,我也实在忍不住,加快了手速,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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