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的开端1 S. D" X8 }% E, z# t+ d- l1 L( S
过完春节，雪还没化的时候，爸爸就又离开了家。了了几天的相聚，产生不了太大的涟漪。很快的我又失去了爸爸，又成了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2 V- `, ^1 N" d+ _% s9 K
孩子之间也并非是风平浪静，一团和睦。“没有爸爸的孩子”，总是要收到很多明里暗里的歧视。在这个时候，我总是想，如果干爹是我爸爸，那该多好呀。可惜，干爹其实是很少来我家里的。也许是因为他有自己的事要忙，也许是因为害怕老家里的风言风语。
1 d# h1 w: i& n8 F, M/ ~ 不管怎么样，生活总是再继续。# f& f: r# {7 ]+ @( L4 ~
春天到了，土地开始松软了，踩上去软绵绵的。最先来的杏花，接着开的是桃花。最喜欢梨花开放的时候了，风一吹，梨花瓣儿满天飞，像是下雪一样。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梨子清甜的味道。' g4 I& Q9 O; c, {& ^2 I! E }) i* B* H
可惜在老家的时候，从来没吃到过成熟的桃子，杏儿，跟梨子。青色的，小小的果子刚刚挂在果树上，就有孩子挣着抢着爬上去摘。 摘不到的，就用竹竿绑上木棍来夹。夹不到的就用砖块，石头来砸。总而言之，就没有见过那几颗果树上有过成熟的果子。$ ^. D) I4 Z4 u4 Z" u/ _, j
在麦子除完了草，浇完了水，施完了肥，打完了药，但是距离成熟还有段时间的时候。我奶奶家里来了个客人。. c8 g0 T. {" L5 }; V/ h% W
来的这个人，是我奶奶娘家的一个远房的侄女。原来，她是想找我妈妈去做工。& o# K4 U' [; H/ U! r
我的老家是国家划定的农业大省，是小麦的重点产地。在90年代，有制面厂在老家隔壁市设立了工厂。既然有了制面厂，就需要小麦，需要面粉。因此，在我们老家周围就诞生了一些小型的面粉厂。我奶奶家的这个远方的侄女，我素未谋面的表姑，她的老公也投资建立了其中的一个。
8 ~ J- ?3 I# X( @/ \2 }3 L 原来，她的面粉厂里缺少一个会计，负责记录工人上班出勤，负责记录收购小麦，负责记录生产面粉，负责记录出厂货物。工作虽然不累，但是也很琐碎。按说一个会计，本来也并不难找。可是，我这个表姑不舍得出太多的工资。
; g- L- |$ Q+ T$ x, x: [! F# Z 按照她的逻辑，“只需要坐在凳子上，拿着笔杆子，又不需要下劲儿，活儿可轻省呢！”倒是有不少男的可以干这个活，可是她给的工资太抱歉，男人们宁愿去抗麦子，宁愿去做建筑工，靠力气挣钱。
) G2 I3 \4 ?9 ]$ _4 m% H 她也可以去找女的干。但是，老家的女人比较封闭并不愿意出门做工。平时的农活且不讲，她们还要照顾老人孩子，给一个大家里做饭呢。愿意做工的，也未必聪明会认识字。反正，她挑挑选选，最后在过年的时候知道了我妈妈，顿时觉得是绝佳人选。第一，我妈妈以前就是打工的，不介意出门。第二，我妈妈做农活不是好的劳动力，家里干活也不缺她这一个人。第三，妈妈不需要照顾爷爷奶奶。至于我的午饭也好解决，去大伯家里吃一顿午饭就好了，大不了我家补贴点粮食。/ c# f! S- P; k6 z
表姑的算盘打的好，大伯大伯娘也觉得注意好，爷爷奶奶觉得有工资，他们连忙也就答应了。这时候，我妈妈还不知道这回事哩。当然了，最后我妈妈也还是同意了。她实在是受够了干农活。" s# q, c v7 Z8 ?1 ]6 d
随着妈妈开始去上班，我就彻底的开始解放了。小孩子，总是玩性特别大。妈妈早出晚归，没时间管我。我就开始每天跟着堂哥，村子里的小伙伴们到处跑着玩。或者去爬树，或者去掏鸟窝，或者过家家，或者玩打仗，还有捉迷藏，跳房子，跳皮筋，捡石子，等等。就把学习放到了一边。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成绩快速的下滑。终于再一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之后，妈妈彻底的爆发了。皮带的味道，想必很多人都知道。
) i7 v; k( e* \) ^+ D, d! X' ]% t& j2 g 从那以后，妈妈就要求，平时的日子我在她回家之前，必须把作业写完。周末的时候，就决定带我去她上班的地方，看着我学习。其实，妈妈一直不喜欢我跟老家的孩子一起玩。
$ f2 `7 u* P; O. ~* ~ t c 又是一个周六，妈妈一大早就把我叫了起来。她平时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可是由于家里距离上班的地方还有点远，通常七点就要出门了。睡眼惺忪得我，迷迷糊糊的背着书包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往面粉厂行去。刚刚升起的太阳，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9 v( ?) D7 ^" a. f+ g
刚到工厂，时间还不到七点四十，然而，已经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了。原来是运输面粉的货车一早就到了。十几个工人，赤裸着上身，扛着一袋一袋的面粉往货车上装。4 Q% M3 |5 S2 o% K
白色的面粉，黑色的皮肤，健壮的胸肌，虎背熊腰。幼年的我不禁的想到：“如果他们都是我的爸爸的话，那些小朋友一定不敢再欺负我了！” |
发表于 2023-6-20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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