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 P+ ]$ N3 h+ d& y9 u: T
6 Z |. x7 B/ H1 j; U9 V+ T! w" o, v4 `9 b- T0 v) W
4 Y; S- H5 i9 J# c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四月底,那天下班后田野跑过来和我说话。他订了两张去涠洲岛的机票,然后问我打算在涠洲岛呆几天。我看着田野兴高采烈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我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去广州参加魏哲婚礼的事情和他讲清楚,可是还没等我开口,田野就已经订好了去涠洲岛的机票。' j0 B/ K3 ?, \4 t9 d
8 P$ W% m8 D" g3 T- S# g% G1 g
4 ^' g( _/ Y% k$ i. F
我对着电脑半天都没有说话,田野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有什么,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涠洲岛了。田野问我为什么。我于是把那天魏哲和我打电话的事情和他讲了一遍,我说那个人是我的高中同学,上高中的时候大家住同一间寝室,那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他要结婚了,他要我去参加他的婚礼。他在哪里,田野问我。广州。所以你已经决定好去广州了?我没有说话,其实有时候一些话没必要讲出口,我想田野也已经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没有说话,呆立在原地,情绪也一下子变得平静了。他说,所以,你那个同学比我们的旅行更重要?我不知如何回答田野,心里面除了愧疚再无其他。过了良久,田野开口说话,好吧,如果你要去参加他的婚礼那就去吧,我不拦你。如果你自己考虑好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 F. W! D3 ~# W2 i9 ^
7 l% Q" z8 ?8 r' P( i$ H& h+ t. G
* ]# Z' T0 ^/ j' O那天回到家里我一直想找机会和田野说话,可是却不知该说点什么。上海开始下起了下雨,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窗外的夜景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天我和田野睡在一张床上,田野睡的很早,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无发入睡。失眠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我总在想魏哲的事情,想之前的那些点点滴滴。房间里一片昏暗,我从床上坐起来,田野则在一旁呼呼大睡,不知道过了多久,田野一把将我搂住,他问我怎么还不睡,我说不困。田野于是坐起来,但他并没有开灯。我感受着来自田野身上的温度,心里面乱七八糟的。田野对我说,傻瓜,睡觉吧,不要对我觉得愧疚,既然那个人对你很重要,那就去好了。涠洲岛,以后有机会再去好了。我轻轻嗯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把脸埋进田野的胸膛,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那一刻我突然很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他。我对田野说,和我一起去广州吧?田野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在思考,然后说,他邀请的是你,又不是我,如果我突然出现恐怕不好吧?他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黑暗中我盯着田野的下巴,却什么也看不清。. R) Y' v/ @8 u& {7 n) `, f) B+ {; |
& p* o V5 Z- a4 E5 q* i9 X( i" q9 O' ~
后来事情就那么定了,田野答应和我一起去广州。广州,对我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就像在来上海之前,我对上海总是充满了各种想象,好的坏的,所以再去广州之前的那几天我一直在想象广州的样子,企图用大脑描绘出它的样子,当然也有魏哲。这么久不见,也许他变得更成熟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段时间之后,他应该会有所妥协吧,而结婚则是他向这个世界的最大妥协,我想起念高中的时候,魏哲喜欢篮球,有时候我就坐在篮球场上看他和丁旭一起玩篮球,转眼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一旦经历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魏哲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篮球,喜欢穿白色的篮球鞋。7 v# f/ c4 b0 D6 ?
( V" X0 m2 ^; x$ x5 y2 N- {+ U( p- Y& K9 M0 x/ Q) H, b
上海的雨一直下个没完没了,算一算已经下了整整三天,却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意思。那天下班后田野开车载我回家,途中田野接了一个电话,是那个菲律宾女佣打的。之前田野和我说起过她的名字,可我一直没记住。后来挂了电话田野把车子掉转了方向,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父亲病了,要去看他。田野把车子开得飞快,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面有点忐忑不安,却不敢再多问田野一句。田野眉头扭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
3 l5 `7 T) l( C0 N& i! f' K. m* A6 U
( }1 j" R6 H3 g4 L6 l- q
田野的父亲心脏不好,他有一个私人医生,那个医生毕业于美国一所高等医科大学,回国后在医院里干了一段时间,就是在那个时候田野的父亲认识了他,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后来那个医生就辞职不干了,田野的父亲聘用他为自己的私人医生,并付给他一笔不小的酬劳。以前父亲的病一直控制的很好,不过这次却出人意料的发作了。本来田野的父亲不让佣人告诉田野,可是女佣看父亲病的不轻,就打了电话给田野。其实在这之前田野父亲的的病也发作过几次,但他始终不肯去医院,所以病也就一直这么拖着,没想到这次就变得严重起来。田野来到父亲的卧室,此时的他睡着了,睡得很轻,面色苍白,呼吸缓慢。田野在床边坐了下来,他握住父亲的手,半天没有说一句话。而我和医生还有那个女佣则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医生叫田野出来,我也就跟着走出了卧室。医生看见田野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以前经常听你父亲提起你,可是一直没见过,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你吧。说完田野强挤出笑意,说,我父亲他怎么样了?医生清了清嗓子,其实也并无大碍,但是他现在身体很虚弱,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和他说过,可是他不听,你知道你父亲脾气很倔,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所以我就想你去劝劝他。田野听完后点了点头。这时女佣也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看见田野后笑了笑,问他吃过饭了没有,田野说吃过了,女佣便匆匆走下楼去。
- F2 N8 q% N# w5 m9 Y% v" ~- j& l% r# X) f2 _( z
3 [9 B4 @% E8 O) [9 r
过了一会儿女佣端了一个餐盘走进卧室,餐盘上放了些甜点还有一壶茶。这时田野的父亲已经醒了,田野劝他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好好接受治疗,田野的父亲轻哼了一声,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让我休息休息就好。说完田野的父亲咳嗽了几声,女佣便连忙上前将田野的父亲扶起来并递给他一杯水。田野的父亲接过水喝了两口,然后对田野说,不要担心我了,我好得很。田野在一旁没有说话,我站在房间里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后来医生走了,田野的父亲忽然聊起田野的婚事,他说我认识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之前我们有一次吃饭,他说他有个女儿是单身,我就想到了你,觉得你们有机会可以见见。而且你妈还打电话问你来着,她问我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我说还行,你也不经常在我这里呆,所以我也只能那么说,她说你找女朋友了以后一定要带去让她看看。田野坐在一旁呆呆的听着父亲的话,好像一个孩子在听父亲的尊尊教诲。我不知田野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反而是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有一种强烈的自责感,我想如果不是我,田野会不会去和那个广告老板的女儿见面约会,然后过着他本该过的生活。虽然我没有答案,但是我心里清楚,我和田野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太好了,连缺点看起来都那么此时田野的闪闪发亮。这么想着一种莫名的失落突然滑过我的心头。
' s7 ?. V+ x" x! @" B2 Q8 O! `
; q# @0 B& ~/ _! \, g% r7 v: s8 [ w: t# M' B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回家,田野则在家里陪父亲,我第一次见他那么孝顺。也许,人都是会变的。田野在他父亲那里住了几天,他父亲的病情有了好转,整个人的气色也恢复了好多。父亲不要田野担心自己并打发他走,田野便也只好离开。回来的时候田野脸色难看极了,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田野见到我一句话也没有,倒头就睡。而在田野陪父亲的那些天里,田野并没来公司上班,我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有同事会开玩笑的说,怎么没见田野啊?似乎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和田野的关系,我想如果换做原来我一定会觉得很不自在,可是现在的我已经麻木了,我对他们摆出笑脸,不作任何形式的回应,我已经变得不屑和他们交流,一句话也不想。我只是每天埋头做自己的事,然后按时下班,回家吃饭,听音乐睡觉。在没有田野的这几天里,我发觉自己的生活异乎寻常的平静,原来没有田野,我一样可以很好的生活。但唯一不同的是,我会想他,想念他的体温和他身上香香的味道,特别是夜里做噩梦醒来,房间太大了,感觉整个房间就像噩梦里的场景一样,让人不寒而栗。我想象着田野以前一个人生活时候的样子,他会不会也常常在半夜里醒来,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觉得孤单?当然我并没有把这些告诉田野,我已经对他充满了亏欠,不像在让他因为我而怎样。所以我选择沉默,直到田野开口和我讲话。: e* C4 m8 ^* i$ r- G; m
4 [0 [# F2 H! S
+ g6 k" H7 z, w7 K8 Q- ~临去广州的前一天我打了电话给魏哲,我说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去参加他的婚礼,魏哲爽快的答应了。听她这么说,我原本悬着的心也终于有了着落。电话里我和魏哲聊了很久,我问他最近过得如何,魏哲说还不错,他说他半年前买了一辆沃尔沃SUV,我见过那车,觉得魏哲开起来应该很帅。魏哲和我说结完婚准备去欧洲旅行,度蜜月。我说那很好啊,听起来很浪漫。魏哲则在电话那头傻傻的笑,其实我和魏哲的聊天现如今也只能局限于这样无关痛痒的话题中,或许他和我有同样感受,就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世界在变,我们也在变,这么久没有联系,我们早就对对方失去了了解和倾诉的念头,最后也只有变得陌生,疏远。我问魏哲新娘的情况,魏哲也只是说了大概,说一言难尽,等来了广州见了面再讲好了。我说好吧,然后挂了电话,魏哲要结婚了,他真的要结婚了。我后知后觉,突然觉得不可思议。- O" Y+ b/ \: k$ l8 Q8 _
/ F" h0 b0 |) e5 a
! n5 _. B3 b- E0 _
我和田野是在五一的前一天出发的,我和田野打算在广州玩几天然后顺便去参加魏哲的婚礼,对田野来说就当是散心,毕竟他最近的状态都不怎么好。在飞机上我和田野讲起了魏哲,田野显然对他很感兴趣。我于是把高中时候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像讲故事一样说给田野听,但并不是全部。后来飞机起飞,田野变得很紧张,大口的呼吸,胸口起起伏伏看起来有点不安,我问田野怎么了,田野说他有飞行恐惧。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田野调动起来。我问田野什么是飞行恐惧,田野想了想说,所谓飞行恐惧,说白了,就是害怕坐飞机,特别是起飞前和降落前的那段时间。我本来有准备药,可是我们走的太匆忙了,忘了吃。田野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吞咽口水,我以为做过这么多次飞机应该适应了才对,不过还是会紧张。其实和他一样,我也很紧张。我在想几个小时之后见到魏哲时要怎么和他介绍田野,如果大家碰了面会不会很尴尬?田野说,其实你喜欢那个人吧?我摇头说没有,但是田野还是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说,你觉得你能骗过我么,你那天决定要参加他婚礼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我不想说出来。好吧,我承认我们好过,但那种关系有点暧昧,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和他在一起过,而且一毕业我们就失去了联系,直到那天他打电话给我。呵呵,田野笑了两声,你知道么,我其实很好奇那个人长什么样,我特别想知道什么样的人你会喜欢。我喝了口空姐之前送来的果汁,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他长得没你好看,也没你有钱。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喜欢他,现在想想真觉得傻。也许你们见了面,又喜欢上了也说不定?田野用一种试探的口气问我,但我并没有回答他。我知道我和魏哲不会有可能了,他是要结婚的人了。
* }& V* T, W1 ]7 D0 z, }# c3 q, ], T, j
5 T0 n& \* D- w0 s1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