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版主帮忙改一下标题,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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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 流 年 (第四部) 零夜孤君——乌鸦民警 作者:昴宿星君 序言 人生有多长,有人曾计算过,不过区区三万多个日夜,更何况那些不幸归天的,总有五味杂陈尚未体会,空留一段遗憾。俗语有,少怕长天老怕短,不过是人生不同时期对生活的向往。人生不是电影,有着期待过高的跌宕起伏,仅仅是零星碎片,把一生串联在一起,今朝西,明朝东,路过的人和过路的人只是不同程度的擦肩。人生过半,更似白驹过隙,叹明天吉凶难卜,思昨日已成云烟,活在当下最痛快,但总有一些过往,却偏偏留下点点斑斑,让你擦不掉也抹不去。 过往的曾经,伤也罢,痛也罢,总有些许感慨,一路走来,却又物是人非,那些曾经的人,你们可曾驻足回望,可曾记得那时的天,可曾记得那时的脸,可曾记得那时的心情,可曾记得那时的笑容,可曾记得那时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这不是小说,更不是电影,只不过是一个人的过往,不要期待过高。人生多的是偶遇,能留下重彩一笔的往往是伤痛。 一 1999年,开春并非暖阳,心寒更胜春寒。经过了98年父亲的突然病逝,经过了退役,人也变得寡言起来,本来期待今年会更好,但似乎一切都是意料之外,悄无声息地到来。 糊涂的事往往发生在糊涂的年龄,找不到生活的目标。 托了姑父的关系,进入了姑父的亲侄子在职的一家娱乐城,做了一名内保。工资虽说还不错,但毕竟不是自己心中向往的生活,可又一时找不到目标,一切尽在迷茫之中。只是希望这是一个短暂的过渡。初入社会,尤其刚刚从那单纯的绿色军营初见五彩斑斓的世界,却也免不了染上一些世俗。娱乐城,本就是一个世俗中的典范,出入的虽说非富即贵,却也三教九流,自然见惯了那些物欲横飞的场面。工作的日子基本就是我们四个所谓的保镖陪着老板出入各种场所。可笑的是,国内的治安一直都很好,四个人保护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尤其是在这个一线城市的远郊区,也让吃瓜群众如同欣赏猴戏。但是用老板的话,这就是面儿,这就是范儿,不知道的还当哪位国际巨星,实际上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 春节刚过,有些人已经复工。毕竟春节假期是被捆在家里,陪老婆孩子的时间长了,可对于这些复工的人来说可谓如鱼得水,上班后,各种交际也就多了起来,娱乐城更是人来人往,对于老板来说,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种景象。 已经过了深夜,酒足饭饱后的宋老板从包房里出来,已是半醉,酒精浸红的那张油光锃亮的肥脸,从踏出包房的那一刻起,满脸的笑容瞬间阴沉下来。龙哥和德哥忙上去扶住他,老板看了看他们俩,一把推开,虽没生气,却抱怨道: “不至于,今儿还行,要他妈再一圈下来,估计就趴下了。” 老大朱龙武忙问道: “那您是先在这儿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回去?” 老板抬胳膊看了看表, “直接回家吧,你跟小闫送我,让阿德、小凯他们在这边盯着。”又看了看我跟老二阿德,小声说道: “等这群王八蛋一走,你们就回去得了。” “好。”我们纷纷答应着。 老大、老四跟着老板走后,我跟阿德在门口只待了一会儿,里面的“客人”也纷纷起身,该走的走,该回包房的回包房。见他们一撤,杨千德打了个哈欠,冲我一摆头说道: “回去睡觉去,操,可他妈走了。” 一听这话,最他妈爽了,年假里这边人少,好不容易调整好的作息又全乱了。娱乐城的生活作息就这样,人家工作我们休息,他们休息我们工作,完全颠倒着过日子。都已经两点多了,其实早就困的不行。跟杨千德一起朝电梯走去。宿舍在一层,还没走到电梯,就听到一声声惨叫。按理说,这层包房密闭性都还不错,既然能听到叫声,虽说不是很大,除非房间里喊破喉咙。我看了看杨千德,他细听了一下,一脸嫌弃地说道: “操,一准儿是那个老变态。” “哪个老变态?” 杨千德看了我一眼,用大拇指堵着一个鼻孔,做了个吸气的样子,接着说道: “哈哈,估计这姐们儿有罪受了,他的钱可不好挣。” 我听了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看似笑这不知死活的姐们儿,其实更多的是笑自己。几年的军旅生活,感觉自己似乎都是在走正途,正气凛然,谁会想到退役后的第一份工作,竟是在这生色场所做打手,保护着从事不正当生意的老板,还得保护着那些花钱来消费的嫖客和人肉生意的“小姑娘”。这反差大的让自己都难以接受,只不过是看在工资还不错的份儿。 “二哥,那没事我就先回家了。” 杨千德答应了一声自己走开。凌晨的夜,冷的难受,可这份凉却让脑子一下清醒过来,一边抽着烟一边悠哉悠哉朝出租房走去,横穿过那片浸在黑暗中的公园。 也许是出于以前在部队训练出的警觉性,总感觉不远处有人盯着我。眼睛的余光终于发现不远处的树林当中,的确有人也跟我一样漫不经心地走着。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中间只隔着不到十米远。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好笑,也他妈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一手夹着烟,一手握着裤兜里的折叠甩棍,故意放慢脚步,走到河边的一个长椅,往那里一坐,用眼睛瞄着不远处的黑影。那黑影似乎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看“它”慢慢走远,心里倒有一点失望。我把甩棍收了起来,又点了根烟,望着远处黑暗的树林,与墨色天际勾勒出来的层次,还有眼前那条结着冰的河,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到娱乐班上班已经有快两个月了。其实98年退役后,原来想在家里好好陪母亲过个年,可自从复员回家后,耳边催婚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消停过,本来就拙嘴笨舌,在那些五大娘六婶子七大姑八大姨面前,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让本来想复员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心情一下大乱,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精神的摧残,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好不容易找了借口去了海滨看了看邹三大爷,可听了他的劝说,却让我一时又找不到感情归处。看到早已满头白发,眼睛失神,皱纹横生,再也没有以前魁梧身材的驼背瘦老头,我竟怎么也想像不起他以前的样子。那个曾经高大正直霸气的邹书记不见了,现在却是一个满足于给工厂看大门的花甲老人。他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的劝我结婚生子,走所谓的正常路。可我知道,在这条路上,我早已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当年我多么羡慕三大爷与汪叔的感情啊,而三大爷现在的表现却是满脸的悔恨。我知道这是他的人生领悟,却也让我在这个路口犹豫不决。就像三大爷说的那样:“别等到后悔了,已为时已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表哥的叔伯哥哥于朝海正好帮我介绍了这份工作,虽说离我的梦想差距太远,甚至是背道而驰,可也让我及时的逃离出来,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尽管这个城市都是陌生人,却让我能够更好的放飞自我。 突然,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哥们儿,有打火机吗?” 那个声音一下打断我的思绪,我迅速把口袋里的甩棍掏了出来,还没等我甩开,那黑影就在停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解释道: “没别的意思,就想借打火机用一下。” 我瞅了瞅那一点点靠近的黑影,从声音听得出来,年龄应该二十多岁,我右手握着甩棍,左手把裤兜里的打火机掏出来,对着他说道: “想抽烟?” 那黑影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 “恩,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借个打火机用一下,您有吗?” 听声音那怂样儿,估计一甩棍就能放倒,我迅速看了看四周,确定周边没有其他人,才把左手的打火机扬到他的面前。那人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慢慢伸手接了过去,顺口问道: “您抽吗?” 我瞅着他说道:“不了,刚掐了。” 他一听一只手伸了过来,应该是手里递烟过来。 “再接一根儿?” “你抽你的吧。” 说实话,虽说真正的踏入社会不久,可也听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所以轻易不会接受别人的烟。自己的烟虽说不是什么高档烟,可到底抽着安全。他见我没有接的意思,才把手收了回去,自己点了烟,却没把打火机还我,嘴里却说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家?” “刚下班。” “什么工作要这个点儿才下班?” 那问话里已没有刚才的颤颤巍巍,可这语调我也实在听不惯。也许是初来乍到,对于当地人说话的那种不屑、唯我独尊的劲儿,,听不习惯,也让人感觉很不爽,那话里话外,有部分瞧不起,又有部分质疑。我连理他也没理,他见我不说话,又小心的问道: “坐这儿不冷吗?” 黑暗里我冲着他的黑影白了一眼。 “你问题还挺多。” 看不清他的脸,却听到他一声尴尬的笑,靠近椅子边缘用手摸了摸,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真凉”,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坐下。见他坐下,我往边上靠了靠。他坐定后才把打火机伸到我面前,说道: “谢谢您。” “没事。” 我接过打火机。抽烟这个东西吧,会“传染”。一接过打火机,手不由自主地把兜里的烟掏了出来,含了一根,顺手点上。那人一看,忙又掏出烟来,说道: “换这个试试。” “不用,我抽这个。” 沉默着坐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就住这就近?” “恩。” “你平时都这个点儿下班吗?” “不一定,最近比较忙,所以下班晚。” 黑影一听,掏出手机看了看,那微弱的手机光照在他的脸上,还是没看清,只是看到他戴着眼镜,被手机屏晃的,看不到眼睛。 “哦,两点多了,这个点儿别人早睡了,你们才下班,挺辛苦的。” “还行,你不也没睡吗?” “我?我.....我是因为失眠,出来走走。你呢,常来这个公园吗?” “我下班就路过这里。” “哦,那,那你以后可得注意着点儿。” “注意什么?有抢劫的?”我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甩棍猛的甩开,在手里把玩着。 他也许是听到甩棍的“嘎哒嘎哒”的声音,问道: “什么玩意儿?” “甩棍。” “防身用的?” “打架用的。” 他伸手刚要想拿,我把甩棍往椅子板上一杵,收了起来,顺手装进兜里。他尴尬的问道: “怎么?你练过?” “差不多吧,以前在部队,虽说没玩儿过这个,但也练过,还行,打架挺顺手。” “你在部队呆过?” “恩。” “人家不都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嘛,那你当兵后悔过吗?”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哪有不后悔的?可现在回想起来,部队生活,也是我唯一能炫耀的资本,不过还是应付道: “当然不后悔。” “部队里女兵多吗?” “不多。” “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 “差不多。” “那都是一群大小伙子,没有女人会不会很寂寞?” “哈哈,天天训练,累的跟孙子一样,哪有心思想那些。” “那也不可能一点儿也不想吧?不过我听说部队里,男人跟男人也可以玩儿。” 我装作无知的说道“玩儿什么?” “就是.....就是男兵之间相互慰藉,你没碰到过?” 这事儿,自然是有,只是不太想被他这么“诋毁”,故意说道: “你听谁瞎说的?哪有的事儿,我怎么没遇到过。” “哦,那,可能别人不让你知道,不过国外的部队里常有这事。” “切,你是在国外当过兵?还是听谁瞎说的?” “哦,我还真是听说的。” “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他一听,沉默一下,又问道: “那都是十八九的小伙子,不可能没有那种要求,你们都怎么解决?” “没你想像的那么多事儿,军人在部队里,每天都在训练,很累,没心思想那些。” “哈哈,不可能,你就没有打过飞机?” “打飞机?” “对啊,怎么?你可别说你连飞机都没有打过。” “切,”我冷笑了一下,“是男人哪个不打飞机,除非有毛病。” “我就说呢,哈哈,那,你......你打的次数多吗?” 我愣愣地瞅着黑暗中他直接了当问道: “你是同性恋吧?” “啊?我.......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估计他没想到我直接问了出来,打乱了他的节奏。 “我说你是不是同恋性?要不然怎么对男人那点儿事这么有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同志身份,故意装逼般的追问道。 他吞吞吐吐地说:“那,那也没什么啊?问问而已。” 我没再理他,他尴尬地坐在一边,沉默了好久,突然说道:“我是gay。” “给?什么给?” “我说我是同性恋,男同性恋的英文就是gay,g-a-y。” “哦。”实在不是我装,是我真不知道gay这个词。 “你很瞧不起我这种人是吗?” 这次轮到我尴尬了,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没有......没有瞧不起你。” “哼哼,没什么,瞧不起也正常,在你们所谓的正常人眼里,我们就是一群怪人,一群变态。可有这种性向,也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我突然感觉自己很悲哀,眼前的这个人,虽说大胆,却至少洒脱,而我呢,明明知道自己是,却没有胆量承认这一点,还要躲在面具之后,把自己伪装成别人眼里的“正常人”。 “别......别那么说,我真没有瞧不起你,对不起,兄弟。”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黑影发出一声轻笑,“没什么,习惯了。” “那个,那个什么,哥们儿,我.....叫赵凯,认识一下。” 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装,还是装着很友好的样子,向他伸出手。他明显的一愣,伸出的手握了一握。“我......叫田雨”。我故意撇开话题,说道: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遛达?” 他似乎愣了一下,轻声笑道:“呵呵,你还问我,你不也一样吗?” “我是真的刚下班。” “我倒不是,这个地方你了解吗?” 我看了看四周,不解的问道:“这个地方,不就是个公园吗?怎么了?” “看来你还真不了解。” “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四周,说道: “这里,其实是同志据点,不过,这时间点儿了,人都走了。” “同-志-据点?” “就是像我这种人聚会的地方。” “哦,那,不是的人不能来吗?” 田雨一听,“扑哧”笑出声来。“当然能,只不过别人会把你也当成gay。” “哦。” “你既然不是,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来,尤其是晚上,要不然很容易被骚扰。” “操,谁他妈敢?打不死他。”我故意扬了扬手里的甩棍。 “只怕是别人不知道,容易误会。” “这是我下班的必经之路,总不能因为这个我就不回家了。” “这倒是,以后注意就好。” 从他说完这件事后,我不断的向四周张望,田雨一看,笑着说道:“得了,甭看了,这个点儿,没人,都回去了。”停了一会儿,问道:“哥们儿多大了?”我小声说,“26。”“我27。” “哦,那我得叫你一声哥了?” “哈哈,不用,就叫我田雨就行,叫哥叫老了。” 别了田雨,才晃晃悠悠的回家。这个时间点儿,李大爷老两口也早该休息了,估计那小畜生也早睡了。我轻轻的打开院门,又轻轻的关上,本以来已经很轻,刚准备往房间里去,却看到李大爷他们房间的灯突然亮了,伴着李大妈的声音: “是小赵儿吗?” 我一听,忙回应道: “大妈,是我。” “赵儿,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有事吗?大妈。” 我心里纳闷,都这点儿了,也不是谈事儿的时候,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过了一会儿,房间打开,李大妈披着一件花棉袄招呼我进去。本来就一脸的老褶子,此刻阴沉着脸,看着脸色更难看。 “大妈,怎么还没休息?” “我睡的着吗我?”这语气似乎很不对。 “怎么了?大妈。” 李大妈往沙发上坐,连让座的话都没说,盯着我说道: “赵儿啊,你这往了也快一个月了吧?” “差不多,怎么了?” “你看啊,大妈对你怎么样?”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大伯大妈对我都很好啊。” “那就得,没有对不住你的地儿吧?” “那没有。” “那就好,你跟你对象来租房,本来啊,咱说句实话,我不太想租给你们,毕竟你们也没结婚,就住一块,万一出什么事,大妈可担不起这责任。这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从外地来这边打工,大妈也知道,大家都挺不容易的。我看你这孩子也不错,人也实在,所以,我跟你大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就不说什么了,可这没几天,你对象又把她兄弟弄过来,你说你们都还没结婚,再把他弄过来,住着能舒服吗?对不对啊?” “是,大妈,您放心,这几天我们也在帮他找工作。等他找着工作了,立马让他搬走。” “别,咱可别说这话,你对象那.......那兄弟叫什么来着?” “顾严臣。” “哦,对,我跟你说实话吧,你还别不爱听,你们要真对他好,最好现在就让他搬出去。” “大妈,是不是他给您招惹什么事儿了?” 正说着,李大爷披着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边咳嗽着边走到沙发边坐下。 “大伯,您也还没休息呢?” 李大爷看了看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没呢,站着干嘛? 坐会儿。” 我这才走过去坐下,一边李大妈说道: “你大伯能睡的着吗?哎哟喂。” 看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忙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妈。” “我跟你实话实说吧,今儿啊,派出所来人了,把小顾抓走了。” “啊?”一听这话,我又站了起来,“因为什么?” “怎么?今儿派出所没找你们?” “没有啊,到底因为什么啊?” 李大妈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今儿下午,小顾偷了别人一辆摩托车,人家都看到了,报了警,那派出所的公安直接过来把他抓走了。小赵儿啊,哎哟,你可不知道,人家那些公安开着警车,还拉着警报,乌里瓦拉的响,就停在咱们门口,把小顾铐上手铐拉走的。就说你们是租房的,可这毕竟是从咱们家抓走的,街坊四邻的都瞅着呢,人家还以为是我们老两口子出了事了。说句实在话,我们家啊,个个可都是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我跟你大伯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 一边李大爷报怨道:“那谁是那谁,小赵儿是小赵儿,你跟小赵儿说这些干嘛?” 李大妈一听,扭头生气的对李大爷喊道:“那不说怎么办?事儿既然出了,咱们就得想想对策。” 我一听,忙说道:“没事,大妈,我明天去派出所问问。” 李大妈一听,说道 “哎哟喂,你怎么还不明白啊。我直接跟你说吧,他小顾出什么事,不管是真偷还是误会,我们都不管,跟我们也没关系。但,房子当初大妈可是租给你的,不是租给他的,你得让他走。咱们算算啊,你跟你对象住,大妈才收你们20块钱的电费,水费一个人10块。小顾过来,大妈没多收你们一分钱吧,对不对?其实大妈真的不是在乎那十块二十块的人,主要是公安局来咱家抓人,抓的是他,丢人的是我们老两口子。你大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两个人要住就住,没办法,这是咱们事先说好的。小顾不行,他不能在这儿住,得让他马上搬走。” “实在对不起,大妈,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混蛋,回来我立马让他跟您和我大伯道歉,让他搬走。” “哎~~~道谦就不必了,你就让他赶紧走就得了。你也别怪我跟你大伯心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老两口儿跟他也没任何关系。” 我答应着,赶紧回到房间。顾严臣确实不在,我忙给顾兰打了个电话,可电话一直没人接,估计又在“忙”着呢,只好给她发了个信息:“你弟弟出了点事儿,看到速回电话。”我本以为她看就会回过来,可惜一直到快天亮,她都没回。我两眼睁的跟黑猫警长一样等着她的回复,可电话一直没响。 刚刚准备躺一会儿,却听到她回来的声音。她一进门,身上还挂着没散尽的酒气,把包往桌子上随便一放,就准备脱衣服休息。我一看,忙坐起来,还不等我说话,她一边脱鞋一边说道:“你怎么还没睡呢?”我没理会她的问话。 “给你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你也不回,你就没看到信息吗?” “啊?手机没电了,怎么了?” “怎么了?你就没看到家里少了一个人吗?” 她一听,愣了一下,往外间的沙发床上看了一眼,惊讶的问道:“我弟呢?” “晚上李大妈跟我说了,你弟被派出所抓走了。” “啊?为啥啊?” “听大妈说他偷了人家摩托车。” “偷人家摩托车?不可能吧,会不会搞错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她不紧不慢的脱衣服,要躺下,我忙说道:“你还有心思睡觉?就一点儿不担心?” 顾兰瞅了我一眼,“都这个点儿了,担心有什么用?” 其实她这么说也对,就是现在这个时间去派出所,那边也未必有人,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躺下盖好被子,倒头就睡。 “哎,晚上李大妈跟我说,让你弟搬走。” “死老太太事儿真多。” 她嘀咕了一句。我这听话也来气,回了她一句: “你弟的事我已经给你说了,不行的话,得赶紧给他找份工作,天天在家玩游戏,要么就出去胡作非为,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 顾兰已闭上眼睛,不耐烦的说了句 “知道了”。 这一夜,我基本上没怎么合眼,睡眠也很浅。天一亮,我忙起身,快速洗漱了一下,等到差不多九点,本来想喊顾兰一起去派出所,可看到她睡的跟死猪一样,也懒得理她,自己一个人去了派出所。说实话,也许是以前给我留下的阴影,我不愿意跟派出所打交道,这要不是迫不得已,我都懒得往这里跑。 刚进派出所,跟一个刚上班的女民警说明来意,那女民警进去问了一下,告诉我,让我到院里第三个房间去找刘警官。顺着女警官的指引,我找了过去。刚到门口,一眼看到一个身穿笔挺的绿警服,身材高大的民警。我站在门口处敲了敲,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说一声“进”,我推进门问道: “您好,我找一下刘警官。” 那人端着水杯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眼前的这个人,高大魁梧的身材,绿色警服把身型衬的更加挺拔,没戴警帽,头发有点乱,看似没好好打理,棱角分明的硬线条脸,下颌骨如同雕刻一般,肤色偏黑,冷漠单眼皮,稍有肿涨感,笔挺的鼻梁,削薄嘴唇,下巴宽厚,胡茬看似一两天没刮过,有些乱。 “您好,昨天听我房东说我.....我弟被带来派出所,我过来问一下情况。” “叫什么名儿?” “顾严臣。” 那刘警官一听,握着电脑前的鼠标点了几下,一边说道: “哦,顾严臣?就是昨天下午盗窃摩托车的那个吧?” 我一听这话,忙说道: “刘警官,这事儿会不会弄错了,他平时很老实,怎么可能会偷人家摩托车?” 那刘警官翻着白眼珠子看了我一眼,说道: “今天你就不来,我们也会通知你们,至于是不是弄错了,回头你自个儿问他就得了。” “那,我能见见他吗?” 刘警官头也没抬,丢给我一句: “现在不行,一会儿我们会通知失主,等失主来了,你们协商。” “那对方大概什么时间过来?” “一会儿我们会通知他,至于他什么时间过来,要看对方有没有空儿。” “哦,那您看这样行吗,我在前面等着,要失主来了,您喊我一声。” 那刘警官头也没抬的说了句 “你随便”, 便不在理我。我一看,既然也不再答理我,就退了出来,走到大厅的排椅上等着。 没想到一直等到快十一点,手机突然响了。 “喂,你好。” “你好,我是派出所的,顾严臣是你小舅子吧?” “恩,是。” “顾严臣涉嫌盗窃摩托车,已经被抓到派出所,你马上来一趟。” “哦,我就在派出所呢,那我找谁?” “哦,你还在呢,那直接过来吧,后排第三个房间。” 挂了电话,起身走了过去,心里还在想,这个民警,脑子还真不好使。推门走了进去,那民警还坐在办公桌后,房间里侧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冷漠的瞅了我一。我刚进去,刘警官看了看,指了指另一侧的椅子说道: “坐吧。” 我坐定后,刘警官打开面前的文件夹看了看,拿着笔在上面划了几下,跟我说道: “昨天下午四点三十五分,我们接到报案,顾严臣在公园西门口偷盗摩托车,被两个市民发现后,弃车逃跑。后来我们根据线索找到他所在的出租房,在李书财家的出租房将其抓获。对于这次盗车事件,顾严臣供认不讳,尤其顾严臣在弃车逃跑时,造成摩托车损伤,所以车主提出要求赔偿。这位是摩托车的车主,你们看看对于摩托车后期维修做一个协商。另外,对于顾严臣的盗窃行为也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达成谅解。” 刘警官说完,又对着那个中年人说道: “您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说出来,跟对方家属协商。” 说实话,一听这话,心中大概有个数,等他说完,我站起身来,走到那中年人面前,鞠了一躬说道: “实在对不起,大哥,我那内弟还小,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至于摩托车维修的事,我不知道车毁成什么样,这样吧,您自己看着修吧,说个数儿,费用我出。” 那看似很老实的中年人一听这话,慢慢站起身来,瞅了我一眼,教训的口气说道: “还小不懂事吗?我看他也二十好几了吧,你父母怎么教育的?父母没教育好,学校老师也没有教育好?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操,都他妈跟他说是内弟了,跟我父母有什么关系,是听不懂人话吗?要不是想息事宁人,真想照他脸上来一拳。 “别以为这是小事,现在能偷摩托车,将来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样的人就是人渣,社会败类,就应该直接抓起来。” 我强压着性子,听了个大脸儿红,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他,只得一个劲儿的说: “我知道了,好,回去好好教育。” 这中年人又慢慢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口若悬河般没完没了,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得从口袋里摸出烟,刚放到嘴上准备要点火,一边的刘警官一看,冷漠地说道: “哎哎哎,这里是办公区,禁止抽烟。” 那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把烟收回盒内,又继续絮叨。我一看,打断他的话说道: “大哥,您看这样吧,修车费多少,您就直接说吧。” 那中年人一听,又看了看刘警官,好似很为难的说道: “那,这.......这可不好说,昨儿我就看了,油箱都瘪进去了一大块,还掉了一大块儿漆,车把那边也给蹭了。我说实话,那摩托车,我拿着跟宝贝一样,平时自己都不舍得骑,你说那小兔崽子,太缺德了,真是个有人养没有教的玩意儿,怎么........” 我咬着牙忍着,还没等我说话,一边的刘警官不耐烦地用笔敲着桌面对着他说道: “说话注意点,对方家属出面是跟你协量怎么赔偿的,再说了,你没听见吗?他是姐夫,那是小舅子,你要感觉当姐夫的出面协商不合适的话,怎么着?要不你先回去等等,等他直系亲属过来你们再协商?” 那中年人一听,霸气的一挥手,“那就等他自家人来了再说,姐夫算个什么玩意儿啊。”我一听这话,往旁边一站,压着脾气说道: “那好吧,要不你就跟他家人协商吧。” 那中年人冷漠地说:“他父母呢?” 我瞅了他一眼,“在外地老家,你不是要等他父母吗?那你就等吧,跟你说实话,我跟他姐只是处朋友,也算不上有亲戚关系,你要愿意等,那就等吧。” 那中年一听,猛的站起身来,指着我说道: “你这什么态度?你是来出处理事儿的吗?” 我白了他一眼,看了一下刘警官,说道: “既然人家点名要见他父母,跟他父母对话,那就这么办吧,我本来也只是作为朋友来协商的。刘警官,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 那刘警官一听,又看向那中年,说道: “你既然是来处理事的,能不能心平气和点儿?” 那中年一听,用手指点着我说道: “警察同志,你看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刘警官一听,把手中的笔一放,抱着胳膊靠在椅子背上,冷静的说道: “我看着呢,他的态度没问题,你倒是注意一下你的态度,能不能协商?不能协商就不要协商,你可以直接立案起诉。” 中年人一听,态度才收敛了许多,“那赔钱吧。”我看了一眼他,“好,你说个数。”“1000。” 要说起来,其实我不懂修车的事,也不知道他的车到底毁成什么样,更不知道1000里面含了多大水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边的刘警官一听,猛的抬头盯着他,似乎这个价格让他接受不了。他看一下中年人,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笑着说道: “您这个,有点儿.....您那车我看了,估计修车也花不了那么多钱,要不你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我抢过话来,“1000块钱,两来无事,怎么样?” 中年人一听, “那可........” 还没等他说完,刘警官面无表情地冲着他扬了扬下巴,他才打住,改口说道: “那,就这么地吧。” 我一听,对刘警官说道: “刘警官,您这有纸笔吗?借用一下。” 刘警官不动声色地把纸笔递给我,我把东西转给中年人, “您写吧。” 中年人看了看我和刘警官,似乎很为难一般,写了和解书并签了字。我把准备好的一千块钱递他,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个邪神,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刚走到刘警官面前,他打量了我一眼, “他的事是完了,这边可还没完事儿呢。” 我一愣,他见我不明白,继续说道: “ 顾严臣的盗窃行为违反社会治安,盗窃行政处罚标准是十五日以下的拘留,并处1000千以下的罚金,念他是初犯,加上悔改态度诚恳,对他进行七日拘留和500元处罚金,有什么异议?” 我心想,大头上都已经出了,难不成还能翻在小头儿上?只好说道: “处罚金我认了,但能不能看看给他免拘留,毕竟他年龄还小,也怕他以后受影响,您看这还有没有得商量?” 那警官看了看我,说道: “说实话,你这个未来姐夫对他也够意思了,不过,也是考虑到他的情况给他作出相应的处罚,警务人员也无权擅自更改社会治安处罚条例。你要有不同意见,可以直接走法律程序。” 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也只能认了。 ( C2 B0 n' ]8 H' Z(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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