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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昴宿星君

[同志言情] 霍 流 年 更新至(第四部) 零夜孤君——乌鸦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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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6 00:1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
发表于 2022-6-6 02: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加油,哥们儿!
发表于 2022-6-6 02:4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夜追更,加油哦楼主!
 楼主| 发表于 2022-6-6 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收了摊,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约好十一点,还不到点就已经迫不及待,因为我要去约会。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收摊时买了点水果,早早就赶到公园长椅那边,内心激动不已。其实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开心和激动,点了根烟,压了压自己的情绪。我问自己: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喜欢上田雨了?”
其实我有点不太敢,更多的却是因为内心里揣着另外一个人。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因为对于这种爱,我已经不太敢了。
一支烟过后,身后有人打着电话走了过来,看身影,就是田雨。他一直着电话走了过来,直接往我身边一坐,直到打完电话才问我:
“你来多久了?”
“刚到一会儿。”
“哦,刚才公司领导打电话,下周要出差,可能得走几天。”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竟有一丝失落,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去哪?”
“广州。”
“去几天?”
“可能得十天半月的吧。怎么了?”
“没怎么,我随便问问。”
“放心,临走之前一定把你手机的事解决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手机带来了吗?”
“带了。”我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他。田雨接过后,拿出打火机照亮看了看。
“难怪你说修不了呢,坏的是挺严重的
“恩,回头你帮我问问,还值不值的修,要修的话多少钱?”
“我知道,你甭管了。”田雨说完把手机装在他的背包里,拉着我的手站起身来。
“干什么去?”
“你说呢,哈哈,你不都准备好了吗?”田雨坏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脸上有点发烧,明知故问道:“准备好什么了?”
“你说呢?”
“我说什么?”
“哈哈,装吧你就。”一边说一边拉着我朝一条小道上走去。“你都换了干净衣服,身上都是香皂味,怎么,为了见我,提前洗干净了?哈哈。”
“瞎说八道,我,我就刚好今天洗了个澡而已。 去哪儿啊?
“上次,咱们不是被人看到了嘛,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斜对面有个工地。可能是因为大庆,停了工,工人都撤出去了,里面没有人。咱们今天晚上换换地方,哈哈。”
我一听这话,不光内心很激动,连身下都激动起来,却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公园边上一个偏僻的角门,在黑暗的沙土道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处铁皮板的围墙,有一处裂开的缝隙。田雨带着我钻了进去,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三层小楼。我小声问道:
“这是什么工地?”
“别墅区。”
月光虽不太亮,可以看的清楚,砖胚建筑,大多只建了个初型,有一部分还没有建完的,地面是一堆堆石块砖块,甚至架子和搅拌机。田雨带着我一直前行,穿到最后排一幢楼前。楼房连门都没有装,我们直接走了进去。
田雨打开手机,借着屏幕的亮光,带着我直接上了楼,在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竟然有一张木板子搭成的床,上面还铺着一层薄床垫。田雨把手机往床边一放,手机屏幕发出一点点淡绿色的光,只能看清很小的视野。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找出一根生日蛋糕上用的红蜡烛点上,放在墙角处,又从背包里掏出床单铺好。我惊讶的说道:
“你准备的可够全的啊。
”他背对着我一边铺床一边说道:
“那是当然,知道今晚得干活,自然得准备好工具。哈哈哈。”
铺好后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接过我手里的水果袋放在一边。
“来,抱一抱。”
我轻轻的贴近他,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腰。田雨搂住我的脖子,慢慢把他的嘴唇送了上来。我很喜欢田雨嘴里那清新的味道,更喜欢跟他接吻时那柔情。
他引导着我坐下来,知道我胳膊有伤,轻轻推着我慢慢侧躺下。但是吻一直没有停止,我们轻轻分开,可惜微弱的烛光并不足以看清他的脸,只是看清个大概。
一张极其标准的鹅蛋脸,毛寸发被定型的一丝不苟,两道剑眉如同修过,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小眼镜,两片薄却线条分明的嘴唇,烛光虽暗却也能看的出他白晳的皮肤。床在躺上,白色宽松的T恤外面罩着大格子的绒衬衫,下身一条宽松的牛仔裤,白色动运鞋。
整个搭配,随意但很清爽,跟我这个农村出来的人有一些距离感。唯一遗憾的是看不清他眼镜后面那双心灵之窗。田雨一翻身,轻轻压在我身上,刻意避让着我受伤的胳膊,伸手解开我的上衣,慢慢直起身子像骑马一样跨坐在我身上,也把自己的上衣全部脱掉。我伸手抚摸着他并不发达的胸口,虽没腹肌却也坚实的腹部,那身上的皮肤光如缎面。
我急切的抬头,田雨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把他的胸点送到我的口中。我轻轻舔舐着,那是一双玲珑的激点,乳头小到可爱,仅凭感觉也知道那里粉嫩小巧,实在忍不住狠狠的吮吸,惊的田雨猛的后仰头,嘴里发出一声声呻吟。我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他见我单手不方便,他自己解开,直接脱了下来,又迅速的帮我除去下身的障碍,再次跨坐在我身上。其实,我们的分身都早已充血,田雨一把握住两个人的分身,轻轻的撸动。我非常不想要这样的前戏,不是不喜欢,是太急切,甚至想直接跳过这个步骤,可他并不着急。田雨慢慢趴下身去,一手握住我的分身,在他的脸上轻轻的蹭,虽已刮干净的下巴,可浅硬的胡根却让我的蘑菇头传出阵阵酥麻的感觉,直到引起我不停的颤抖,他才张嘴把它纳入口中。
一上来就是强劲的吸力,我惊叹的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又忍不住夹紧。田雨半粗暴的掰开我的腿,狠狠的一口,直到整根分身没入他的嘴,黑色草丛里,灵巧的舌头不断的扫拭着茎体的每个角落,从茎根到小口,从草丛到春袋,我惊叹于他的口技,却又害怕自己忍不住释放,伸手去阻止着他的力度,可他突然转移,轻轻的舔舐着我的大腿根,那酥痒的感觉立刻充斥着全身。我乞求道:
“别,痒。”
可他停止了,我却又期待着刚才的感觉。
“哥,舒服吗?”
我很享受这一刻被他唤做哥。
“舒服,很舒服。”
“还想不想更舒服?”
“想。”
刚回完他,田雨突然发狠般劈开我的腿,撩起春袋,舌头灵巧的钻向会阴处,那欲仙般的感觉顺着会阴一直下行,直到在洞穴处大肆扫荡。我无奈只能大口喘着气,强压着自己的兴奋声,那突如奇来的感觉刺激到身体不断向上冲顶。田雨慢慢把身体移到我身体侧面,顺着身体一点点下移,舌头慢慢掠过大腿,小腿。我本以为就此打住,却不想,他突然抱住我的脚,放在鼻下,疯狂的吸闻,牙齿咬着袜子的上口,一甩头把袜子甩掉,张嘴把我的脚趾含入口,舌尖在脚趾缝中穿梭。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虽没有不适,却让我感觉难为情。
“别这样,弟弟。”
他完全没有理我,把每个趾缝都照顾到,两只脚都不放过,很享受于他的服务。
“舒服吗?”
“舒服,可我不想让你那样。”
田雨微笑着说:
“你舒服就好。”
一边说,一边把我的两只脚并在一起,一挺身子,分身插入两脚间的缝隙,轻轻的抽插。脚上的感觉像踩着他的下体,甚至已经感觉到那里早已春水横流。
“弟弟,你真会玩儿。”
田雨听后,淡淡的笑着,离开身体,慢慢转向对头躺下,已经横流的分身对着我的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分身再次被他纳入口中。
我不再犹豫,也一口含住他细长的下身,相互斗狠一般,你轻我就轻,你重我更重.......他轻轻的躺正,脸对着脸,手却一直在我分身上撸动着,由轻变的越来越重,激动问道:
“爽吗?”
“爽。”
“还想不想要?”
“想。”
“想要什么?说出来。”
“弟弟,我.......我想......我想弄那个。
“说出来,哥。”
“弟弟,哥想操你。”
“好,哥,你想用什么操弟弟?”
“用哥的鸡巴操弟弟。”
我已激动的不知道羞臊,怕再不让我前行,就要“一败涂地”了。
“好,弟弟让哥操,让哥的大鸡巴狠狠的操。”
田雨一边说,一边快速的从背包里拿出套和油,用最快的速度熟练的套在我的分身上,跨坐上来,扶着已经饥渴的分身,对准他的洞穴,慢慢坐下身去。
仅仅进入头部,我早已忍不住,一手搂着他的腰,胯下狠狠的往上一顶,田雨突然“啊”的一声惨叫,瞬间停下动作,一脸的痛苦,小声说道:
“哥,轻点,痛。”
僵持了一会儿,痛苦已轻,自己慢慢动起身体,就像骑马一样颠伏,后仰着脸,陶醉于这男人之间的性爱当中。可这一刻,我精神似乎有些恍乎。那年,也同样有一个胳膊打着吊臂的人,躺在炕上,我疯狂的操作着他的身体。这情形如此的相似,只不过这次断了胳膊的却是我。
我甚至希望现在坐在我身上不断起伏的人是他,可惜,那段时光已经渐远。我闭着眼,一手摸着他光滑的大腿,享受这一切,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那破烂不堪的房间,回到那盘坚硬的火坑上。他动作不断加快,手上安慰自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的感觉也越来越接近,就如同点了火的炸药,就在下一刻会爆炸。他突然喊了一声:
“我不行了,我要射了。”
我猛的坐起身子,一把抱住他,脸狠狠的贴在他的胸口。
“洪涛,我也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射你里面。”
一股热流喷在我的身上,似乎同时我们交换了体液,我也把自己的热情送入他的体内......
躺在床上,我们相互搂着彼此,闭目养神。激情后的倦怠慢慢涌上来,田雨小声说问道:
“洪涛是谁?你说的那个战友?”
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恩,对不起,田雨。”
“哈哈,没事,大家快乐就好,你就把我当成是金城武都没关系,哈哈。”
我感恩于他的大度,可内心里却有些酸楚。我还记得他,他已结婚,也许早已忘了我是谁。房间里的蜡烛已燃尽,一切都罩在黑暗当中,我们却没有动,就那样搂在一起。为了不再尴尬,我故意跟田开玩笑道:
“你挺会儿啊。”
“你不也挺会吗?”
“我功夫比你差远了。”
“没事,拜我为师,我以后慢慢教你,哈哈。”
我轻轻吻了一下他柔软的嘴唇,“好,师傅,以后请多指教。”
“哈哈,不用不用,以后多来几次你就什么都会了。”
一听这话,我倒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田雨一听,毫无掩饰的说道:“也是别人带我来的。”
“别人?谁啊?”
“就是公园据点的人,跟他来过几次。”
“来这儿?干嘛?”
“能干嘛,当然是做爱了。 我跟那个人在这里做过几次,跟别人也来过这里做过。
田雨见我没说话,伸手摸过手机,点了屏幕上的亮光,往床下一照,
“不信啊?你看看。”
我伸头往下一看,那床下竟然有一堆卫生纸球,还有一些用过的,都已发白的避孕套,里面还有一些液体。突然胸口如同塞住了一样,我强忍着开玩笑道:
“你们可真疯狂。”
“哈哈,怎么,要不要哪天给你约一个过来,咱们玩3P
“哦,不用了,我......我有点接受不了。”我心里清楚,虽然以前也有过3P,可那也仅限于认识的人。对于据点的陌生人,我既没贼心,更没有贼胆。
回到家后,突然感觉心凉,本来我还以为我喜欢上了田雨,至少他也会有一点点喜欢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在他心中,身体远胜于情感。看来,真的是我错了,太自作多情了,人家,其实根本没把感情放在眼里。
夏日如淡阳,伴随着是漫天黄沙尘土,大路上多见的是用纱巾包裹着头部的女人和戴着口罩的男人。头发上随便一拔就能落下一把黄沙土,脸上一搓就是一道白痕,想到军营里不管酷暑严寒都停不了的训练,这点倒也不算什么。
黄沙敝阳的天气,也没法出摊做生意,只好安安稳稳待在家里,决定趁着没事出去走动一下,虽说现在胳膊还没有全愈,可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烦燥。我有固定的锻炼路线,从居住地沿河边绕过公园,从大路再绕回家中。
  沙尘乍起的早晨,返回的人行道上,在我前面的是一个老太太,骑着自行车,后架上放着一堆蔬菜。也许是沙尘暴和时间的原因,路上行人并不多,老太太刚超过一辆停在人行道边上的警车,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摔倒在路边。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好奇心让我停了下来。离着几步远停在后面的警车上下来两个人,戴着口罩,其中一个拿出小数码相机,对着老太太拍几下后走了过去。
  “您没事吧?”
  试试能站起来吗?”
  两人关切地问道。老人试着站了起来,警察帮着把自行车扶起。
  “这么大的风,您倒是慢点儿骑,没事吧?”
  一个警察上前扶起老太太,老太太嘴里嘟囔着什么,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警察,指着那原本就停在路边的警车叫嚣道:
  “那谁开的车,眼瞎了?这给我撞的。”
  哎哎哎,老太太,您可看好了,那是我们的车,一直停那儿呢,就没动活儿过,您可别乱说
  “我一个六十多的老太太,我能骗人吗?我就躲着走躲着走,这还给我撞上了,我都这岁数了,还能撒谎讹人?
  1999年的时候,的确还没有“碰瓷”这个词。当然我猜老太太也不一定是故意碰瓷,难不成她会傻到讹一辆警车?估计是自己摔倒了找个人讹一把,却没想到这大清晨的,人行道上除了这辆警车,也再没有其他车辆。老太太这一叫不要紧,周边围上来好多过路群众,你一言我一嘴地说了起来。我倒也真服了,当时的现场只有我们四个人,虽说我跟在老太太后面,她超过警车后摔倒,我都没有亲眼瞧见,这些人怎么评论起来,都感觉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更奇怪的是,人们还是偏向弱者。老太太见人越聚越多,眼看场面失控,往地上一坐,突然放声大哭,说的无非是警车撞人,警察欺侮平民老百姓之类的话。有人可能会说调行车记录仪,调路上的监控看一下不就明白了,哪有那么简单,那是二十年前,如果警车上有行车记录仪的话,也就不会有这种场面,并且也不是哪个路口都有监控设备。再者,警车停的位置又不靠近路口,在二十年前两边的商户,谁会装监控设备。围观的人当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臭傻逼,欺侮老百姓
  接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突显出来。
  “还不赶紧送医院。”
  “他妈脱了这身狗皮,连人都不配做,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还欺侮老百姓,他妈是人吗?
  ......
  好家伙,不喊还好,一喊周边的群众也附着骂骂咧咧,更有那老太太一看有人撑腰,索性往地下一躺,撒泼大哭。哈哈,好熟悉的一幕,难不成跟那秃子是一家子出来的?
  “老太太,您先起来,有事咱们先去派出所解决。”
  一个警察过去想扶起老太太,这种环境下,也的确没法解决事情,老太太一看,大声哭喊道:
  “不去,我就不去,就在这里解决,就在这儿给我这老太太一个说法。”
  有人看他扶老太太,人群中不知谁怂恿,几个人上前对着警察推搡起来。按理说这种警察处理现场的事也常见,不常见的是围观群众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激动。场面有点失控,一个警察忙呼叫了其他警察过来。不一会儿,又过来了两辆警车,下来了六七个警察来安抚群众情绪。突然一个警察喊了一句:
  “现场有没有看到全过程的目击证人。”
  “有,我们都看到了。”
  群众当中几个人大声回应道。我听来感觉真是很好笑,警察把那几个回应的叫了过来。
  “你们都看到了?”
  “看到了,亲眼看到的,大家伙都看到了,人家只是怕担事不愿意出来做证罢了。”
  “你们就这么欺侮老百姓啊?”
  “折迁的时候你们就强行制法,把我们狗一样撵来撵去......
  “就是,没他妈一个好人。”
  “哎,现在是解决老太太摔倒的事,请不要在这里讨论无关的事情”
  人群又骚动起来,原来群众之所以这么情绪激烈是因为其他事情借题发挥罢了。我心里在犹豫,其实我也讨厌警察,要不是因为那个警察,我不会丢了好好的工作,也不会过着苦逼的生活。可,说实话,我是没有看到老太太超过车后怎么摔倒的,但我也确实看到老太太与警车并齐的时候的确是两者之间隔着很大距离,老太太是超过车后往右边贴的时候才摔倒的,警车没动这是事实,至于是压到或撞到什么东西摔得,因为警车挡住了我的视线,再者说超车后的老太太是什么情况,我也确实没有看到。突然一个声音说道:
  “不对,刚才我们扶她的时候,后面有一个胳膊受伤打着吊带、戴口罩的小伙子。”
  说着连警察带群众四处张望。我操,后悔刚才真不应该停下来看这热闹,这目标也太明显了吧,人群中除了我胳膊还挂着吊带,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目标,一个警察竟直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来到老太太身边,人群突然平静下来,好像等着我的回答。
  “兄弟,刚才是您在老太太后面吧?事情的经过您都看到了吧?麻烦您跟大家伙儿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真的没不及反应。
  “警车停着呢,是她自己摔倒的。”
  人群里一阵骚动,不过却没有人再高声喊话,只有老太太大声叫道:
  “你瞎说,你们是一伙的,都欺侮我这个老太太。”一边又哭喊了起来。
  “我没瞎说,我看的很清楚,车停在那里连动都没动,你路过的时候,跟车还隔着两三米远呢,根本没有撞到你”
  那个警察又跟我说道:“您可以给我们做证吗?”
  我虽不太喜欢警察,可也不想扭曲事实,“可以。”
  那警察脸上慢慢放松下来,对在四周的人群喊道:“大家都听明白了吗?赶紧散了吧。”
  没了热闹可看,人群这次倒听了话,渐渐四散开来,慢慢剩下几个闲的无聊的人,唯有那主角老太太又坐在路边拍着大腿咒骂。好戏结束了,我也该撤了,刚想走。
  “哎,兄弟,麻烦您了,能不能帮我们做个目击证词?”
  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哭天喊地的老太太身上呢。
  什么?”
  我回过神来问到,那警察见我没听清他的话,忙把口罩摘了下来
  “能不能帮忙写个目击证词?”
  我看向他,只是那一眼,一下愣住。
  “是你?”
  “啊??你认识我?
  他小声道,我的脑袋一阵懵。
  “这世界可真他妈小
  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真是冤家路窄,真想对着他扒着眼睛说“活该你被冤枉”,然后再吐一下舌头,可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随便往回收。
  把笔给我。”
  也实在找不出跟他要说什么话,他赶紧从车上取来纸笔。
  “您见过我?”
  “岂止啊。”我苦笑道。
  他也纳闷了起来,我懒得理他,就地写了起来——时间,地点,老太太摔倒的经历——写完了递给他。
  “今天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在场,后面还不知道怎么样。”
  我瞅着他的眼睛说:
  “怎么样,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太好受吧?这刚哪儿到哪儿?
  他愣愣地瞅着我,也许他完全没有印象,也许时间太久了,更也许是我戴着口罩的原因,总之他没有认出我。他看了看手里的证词。
  “麻烦您留个名字和电话。”
  我接过来,把已经停机的电话名字写上。
  “还要不要留身份证号和籍贯住址我没好气地说,顺手递了过去。。
  “那倒不用。” 
  “被叫成兔子的人的证词也有效?”
  其实那时我已经知道曾经他嘴里的“兔子”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还有其他事吗?”
  “暂时没有了。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我走了。”
  没有回答他,转身起跑回家,一路上突然感觉心里好不畅快......
似乎今天是这几年来最为阳光灿烂的一天,心情大好,连沙尘暴看起来都可爱了很多。回到家里,弄得李大爷还以为我捡钱了,这么高兴。不过,似乎好运爱齐来,霉运喜扎堆。晚上李大爷突然喊我接电话,我忙跑过去,其实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喂,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赵凯吗?”这倒让我很惊讶,“田雨?”“恩,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房东大伯的电话的。”“因为你电话里存着”“哦,啊?手机修好了?”“没有,但能开机了,里面好些东西都坏了。”我虽有一点点失望,不过,这倒也不打紧。
“晚上出来见一面?”
“你出差了来了?”
“恩,怎么样,见不见?”
“好,那晚上十一点吧,老地方见。”
“好。”我见李大爷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去,故意对田雨说道:
“这个座机电话是我房东大伯家的电话,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号了。”
我挂了电话,忙跟李大爷道歉:
“大伯,对不起,我手机坏了,他才打到您这边的,我已经......
李大爷倒也客气,
“不就接个电话嘛,没事,要有事你就用。”
虽说再次要去见田雨,回到房间后却已不再像以前那么激动,我甚至也能想到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可心里却很平静。晚上十一点,我才慢慢悠悠的出了门,直奔公园,不想还没走到桥边,后背就被拍了一巴掌,回过来头,田雨上来就轻轻的捣了我一拳头。
“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笑了笑,
“哪就那么快,瞧,还吊着胳膊呢。”
我刚准备跟他过桥,田雨说道:
“算了,还是从这边走吧,这大夏天的,据点那边还有人,怕你再被人骚扰。”
这话说的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想跟陌生人打交道,跟他一起顺着河边前行。
“你哪天回来的?”
“我都回来好几天了,对了,跟你说一下你手机的事。你手机主板倒没坏,屏幕、听筒、话筒都坏了,还有几个地方都彻底坏了,确实没有修的价值,不过后来调整了一下,倒是能开机,总算你通讯录里的电话都还能抄出来。
“哦,那就好,你想的还挺周到。”
田雨一边走一边把背包取下来,从里面掏了废手机递给我,我顺手把手机塞口袋。田雨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给。”说完把手里的东西硬塞到我手里。
“什么东西?”
“手机。”
“啊?给我手机干嘛?”
“这个手机,也是别人淘汰下来的,你先用吧。”
“那可不行。”我知道那时就算是二手手机也不便宜,而我,也实在不想要他的赠送。
“没事,这是淘汰下来的,又不是新的。”
“那也不行,我不能要。”
“哎呀,什么好东西,你就凑合着先用着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我把手机还塞到他手中。
田雨看了看,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嫌手机破。”
“不是不是,对于我来说,这个太贵重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
“那这样吧,手机呢,我也不算送你,算借给你用。等你买了新的,你就把这个还我,怎么样?这总可以了吧?”
还没等我说话,手机又被他塞了回来。我犹豫了一下,
“那,好吧,那就先借我用一段时间,谢谢你。”
田雨一听,手一摆,说道:
“没事,甭那么客气。”
我们一边说,一边出了公园,直奔那个停工的别墅区走去。一进工地,他也算大胆,直接拉起我的手。这里虽没人影,内心却依旧担心被人发现,一直忐忑不安。这次他倒没带我去最里面的那幢楼,而是直接走到进去后的第一㠉楼,拖着我上了二楼。
“咱们......不用往里走走了?
“怕什么,又没人。”
我有些拘束,二楼窗外,一个超大的阳台,正对面就是被挡板隔开的马路,离着不过有十几米远,偶尔还有车通过。田雨放下背包,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转身一把抱住我,就吻了上来,小声问道:
“想我了吗?”
其实,这些天,我当然有想,只是想他的时候,更多是在安慰自己的时候。
“想了。”
田雨一听,直接脱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又帮着我把上衣脱掉,解开裤子,迅速赤裸着身体贴在一起,吻着对方,搂着对方,甚至感受着彼此下身的勃起。可这阳台在外,离着马路那么近,天是黑,但已近满月,虽看不清模样,也能看得清人影。我有些尴尬的说道:
“在这里不太好吧,过路的人能看到。”
“看到就看到,看到也不认识,怕什么?”
“那......影响不太好吧?
“那你现在心跳的利害吗?”
“都快跳出心脏病来了。”
“那就是刺激了?”
“刺激,刺激,这他妈也太刺激了。”
“那就来点更刺激的。”
田雨一把扯下我的裤子,蹲在我的面前,狠狠的一下含入口中,直到我的分身完全不能再进入才停止,鼻尖都没在草丛中,坚硬的分身被他温暖的口腔包围着,入则冲刺前进,出则吸力猛增,让我瞬间陶醉其中,甚至忘却我们身在仅有栏杆的阳台上。田雨慢慢把我逼靠在栏杆处,被他强力的分开腿,贪婪的吮吸着,不时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我早已被他刺激到两腿发软,站立不稳,顺手把他拉起。田雨快速的从背包里找了东西,打开后抹在自己的胯下,把身体靠在栏杆上,对着我说道:
“哥,正面操我。”
我有些糊涂。我当热知道男人与女人生理结构的不同,正面怎么可能进入?田雨见我犹豫,把我拉到他的面前,自己并拢腿,手扶着我的分身,引导着我插入两腿间的春袋之下,那里已被他涂好了润湿油,进入时无比爽快,其实更多却是性器之外的视觉和感观刺激。他双手抱住我的腰下,让我们脸贴着脸,嘴对着嘴,胸口对着胸口,腹部贴着腹部,一切都是零距离,只有那分身处却是负值。我拼力的往前顶撞着他的身体,就如同男女正面体位一样,更加刺激我的是每每顶撞插入时,他看似痛苦却又充满爽快的被征服感,激动之处,更是死死的抱着我,在我耳边呻吟私语:
“哥,你鸡巴好大,快把我操死了,我快被你操晕了。”
这些话倒刺激了我,我也小声问道:
“舒服吗?”
“舒服。”
“以后再想不想被哥操?”
“想,想被你的大鸡巴天天操,操的我死去活来,好不好?哥。”
我已渐渐的放开,完全不再顾及是不是会被路人看到,更在意的是泥鳅出入湿滑的泥洞,我把他推到上身后仰,一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胸,一口含住,下面狠插,上面狠吸,不一会儿的工夫,田雨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低沉,突然一下把我推开,从旁边摸过东西撕开,把套快速戴在我的分身上,自己转身往栏杆上一趴,臀部后撅,双手努力扒开菊花,扭过头来对着我乞求般道:
“哥,快点,操进来,我要挨你大鸡巴操。”
我也不顾许多,提枪直接刺入,没有任何缓冲。田雨身体一挺,头往后一仰,嘴里一声叹息,那声音大到如果路上有行人,一定能听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刺激 ,我反而更加狂野。一只手死死掐住他的胯,发了狠一样高速抽动,他一只脚踩在栏杆的空档上,努力我让我抽插的更加顺畅。
“哥,使劲操我!”
“你还不满足?”
“对,下次,下次不戴套操我好不好?哥。”
我虽犹豫了一下,还是马上答应着:
“好,好,不戴套,操着舒服是吗?”
“对,不戴套,你舒服,我也舒服,我要让你射我里面,好不好?”
.......越是刺激的对话,越刺激着欲望,越勇猛,身体的碰撞发出“啪啪”的声音。
眼前的路上,偶尔有几辆车经过,更是刺激着我们的欲望。我终于忍不住慢下速度,因为我已经到了顶点,田雨也有所察觉。
“要出了是吗?”
“恩。”
“哥,射我嘴里。”
田雨猛的拔离身子,迅速蹲在我面前,扯下套,快速撸动着我快要爆炸的分身。我已忍不住弯着腰,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几天的白浆直接喷入他的口中,才慢慢平静下来。田雨把口中的浆液吐在自己分身上,靠在我身上,借助着润滑,狠狠的撸弄着自己的分身,浑身一阵紧绷,猛的抽搐了几下,喷了出去.........
休息一会儿后,田雨漱了漱口,才安静下来。周边的一切似乎静止一样,我们俩个完全赤裸着身子,趴在栏杆上抽烟。田雨突然冲着我脸吐了口烟,问道:
“刚才感觉怎么样?
冷静之后的羞涩又冲了上来,我低头说道:
“挺好。”
“以前野战过吗?”
虽说第一次听说野战是用来做这件事上,可也能领悟的到,不过还是假装说道:
“没有。”
“你跟你战友就没在外面干过?”
“没有。”
其实只是事后不太想去聊这个话题而已。
“那你们都在哪里?”
“就.....招待所。
“哦,那你的第一次野战给了我?”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哈哈,那我还挺幸运,感觉在招待所刺激还是在野战刺激?”
“哈哈,当然是.....这里。
“恩,这里守着马路,要真被人看到了,那就更刺激。”
“恩,你真大胆。”
“那有什么,寻求的就是这种刺激。怎么样?下次再给你找个人,来点更刺激的?”
“啊?不要不要。”
“怎么了?”
“我.....我感觉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哈哈,那好吧。”
田雨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我,伸手摸着我刚刚疲惫的分身,慢慢的撸动着。
“想不想再来一炮?”
我害羞的说道:
“都软了。”
“没事,我有办法让它起来。”
说完蹲下身子,握着我的分身,用敏感的蘑菇头轻轻的蹭着他的脸。蹭来蹭去,直到我的分身被慢慢唤醒后,才被他一下含入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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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6 10:59 | 显示全部楼层
清晨,被一种奇怪的音乐吵醒,我还纳闷哪来的音乐,却发现是田雨给我用的那部手机,忙接了起来。
“喂,您好。”
电话里突然传出红梅嫂的声音:“老天爷啊,你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哦,嫂子。”
“你电话咋回事?这快两个月了,每次打都关机,咱娘跟你哥都快急死了,你没事吧?”
“嫂子,没事,我手机坏了,昨晚上才弄好。”
“那你就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我跟你哥天天给你瞒着咱娘,你哥给于朝海打电话,只知道你辞职不干了,别的啥都不知道,快急死人了。”
“嗨,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出啥事啊?就是工作没有稳定下来,懒得打电话。”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会儿我赶紧跟咱娘说一下去,省得她天天嚷嚷着眼皮跳,这都跳了快一个月了。”
“哈哈,跳一个月?她也不嫌累的慌。”
“你还说,我记得可清楚了,四月八号那天,正好是我娘家爹的九年忌日那天。子缘前半夜睡的还挺好,后半夜突然爬起来,没命的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咋哄也不行,直到快天亮才哄下。我还当是我爹的忌日,小孩儿眼干净,看到那些东西了呢。后来他喊了一声虎啊还是叔。天亮后,我让你哥给你打个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我心想,那我就天天打,总有一天,八成儿能打通。没想到今天可算打通了。”
一听这话,我脑子一阵懵,四月八号?四月八号不就是我受伤的那天吗?又突然想来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的确是被一个小孩儿的哭声吵醒,不过后来也仅仅以为那是个“梦”而已,并没有多想。可按红梅嫂这时间算起来......我操,好歹我也是部队退役的,当然是无神论,唯物主义者,可这样的巧合,惊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上一阵阵发冷,解释不透,解释不透。我忙说道:“嫂子,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挺好的,你们想多了。我辞职后,不小心又把手机给摔了,所以一直没给家里打电话。”
“没事就好,呃~~~~~三儿啊,嫂子应该给你陪个不是。你临走时,嫂子跟你脾气,事后,我也很懊悔,不该对你发火。你嫂子没文化,也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感情,你多担待着点儿,别记恨你嫂子。
一听这话,鼻子有点酸。“嫂子,您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从来没怪过你。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嫂子看,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 别说姐姐教育弟弟,就是打弟弟也是应该的。
“你....瞧你说的,我知道从我来到你们家,你一直对嫂子都挺好,拿我当一家人看。可,你看看,我这嫂子当的,嫂子嫂子不合格,姐姐姐姐就更不合格。我哪配有你这样的好兄弟,可又感觉老天爷对我也公道,让我多了你这个好兄弟。”电话里传出抽鼻涕的声音。
“嫂子,咱们不说这些了。你在家里还得照顾着三个人,好几亩,好几个大棚。我知道你很累,很辛苦,谢谢你,嫂子。
电话那头“哧”的笑了一声,说道“:谢啥啊,都是自家人,自家的事,应该的。还有,你要在外面真找不到工作,就回来,怎么着都能吃上饭。”
“恩,我知道。”
“好了,别多说了,知道你没事就好,我得赶紧给你哥和咱娘说一声去,省的咱娘眼皮没完没了的跳。”
电话是挂了,我却躺在床上彻底泪崩。下午,手机再次响起,一看是个陌生号,顺手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
  “你好,那个......您是赵凯吗?
  “是,您哪位?”
  “那个......我是派出所的民警,我姓刘。前两天的事,真的很感谢您。”一说姓刘,脑子里马上反应到就是那个高个子的警察。
  “没什么。”
  “这几天啊,我们所里很可能还会跟您打电话询问前天的事,先谢谢您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也希望您能把看到的一切如实的回答。”
  “这我知道,既然目击证词上我都已经写了就不会改口。”
  “那先谢谢你,这是一点,另外想问您,咱们认识吗?
  “不认识。”
  “哦。”
  “但见过。”
  “恩?我怎么没印象。”
  “那可能是你抓的兔子太多了,忘了。”
  “抓兔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不明白就算了。”
  “您说的兔子,是指那个,那个什么吧?”
  “哼。”我冷笑一下。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哈哈,可不是误会嘛,因为误会害的我连工作都丢了。”
  “不会吧,这可怎么话说的。你确定是我?
  “当然。”
  “什么时候的事?”
  “算了,不提这事了,还有别的事吗?”
  “别别,咱们还是说清楚了,免得有什么误会。”
  “我确定不是误会,好笑吧,那天你们两个被冤的场景,就跟年初我被你冤枉是一样的,不知道你感觉滋味怎么样?”
  “这,这,这什么事啊这是,怎么可能?难怪你那天问我被冤枉感觉怎么样。得了,兄弟,肯定是误会,要不这样吧,事儿啊,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今儿晚上有时间吗?咱们找地儿坐坐聊一聊,万一有什么误会,咱们捅开了说破了。如果真是我的错儿,今晚哥们儿给你赔罪,我做东,怎么样?
  “那倒不必,事儿已过去了,就那天的事,我愿意作证,完全就事论事,并不是单纯为了你。”
  “再怎么说,你也是帮了我和同事的忙。我同事也让我对你表示感谢。如果晚上没事,出来聚聚吧,关键我也想了解以前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记恨。”
  “没必要,感谢你也表示过了,这就行了。”
  “不是,兄弟,你越这么说,我倒越好奇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呢?怎么,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见警察?
  “我怕你?”
  “不然呢?”
  “时间地点一会儿发我手机上。”
  “得,那就这么着吧,说定了。”
  过了几分钟,收到一条信息:“兄弟,晚上七点,电影院东烤串店见。”完了,其实真的不想见他,但中了他的激将法,现在再说不去也只能让那孙子怀疑有见不得人的事。算了,去就去,谁怕谁。晚上,沙尘暴早已刹住,露出来一点点星空。离电影院并不太远,走着也不过二十分钟左右,遛遛达达地往那边去。到的时候,一分不差,烤串店门前摆了几张白色塑料桌椅,差几步远就看到他穿着一身便装,坐在桌前打电话,似乎也不是什么痛快的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我站到桌前他才发现我,顺手指了指椅子,又指了指电话。几分钟后,他才气急败坏地挂掉,但好像是因为家里的事,脸上并不好看。
  “来了?”
  “恩。”
  “想吃点儿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脏兮兮的菜单推到我面前。
  “你来吧,随便。”
  我又给他推了回去。
  “客气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把菜单收到他眼前。
  “那我就看着点了?
  “恩。”
  他朝向正在忙碌的小姑娘喊道:
  “服务员,点菜。”
  .......
  点了菜,他去了趟卫生间,我顺便把账给结了。不是我想拍他,只是不想欠他人情。不一会儿,二十个肉串,四碟菜品送了上来。
  “喝点什么?啤酒?白酒?”
  “你要喝你就点,我胃不好,不能喝。”
  “少来点?”
  “吃着胃药呢。”
  我说的胃不好,不是说辞,这是实事。
  “哦,那算了,那就来个饮料吧。”
  “茶水就好。”
  “也好。胃不好啊,别光吃胃药,胃是养出来的,早起喝点粥什么的,三餐要准时,我们所里好多人胃都不好,跟工作性质有关......
  说实话,没心情听他的养生知识,好在服务员把啤酒和茶水送了上来后,他才突然想起来一样,伸手跟我握了一下。
  “我姓刘,应该大你几岁,叫我老刘就得。”
  “我知道你姓刘。”我冷冷地回答,可能他也感觉出我的情绪有问题。
  “来,先碰一个吧。”他举起一杯啤酒,我只能举起一杯热茶,碰了一下杯。
  “首先呢,兄弟先谢谢你那天愿意出面做证,不多说,来,走一个。”
  明知我喝的是茶水,真不知道走什么走,看来是形式走多了,不觉得可笑?
  “呵呵,今儿电话里就跟你说了,那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估计任何一个人都会那么做。”
  “恩_!?那可不一定,你看周边那些看热闹的人多了去了,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听着,可真没听一样,沉默当中,我已无话可说。
  “哎,兄弟,说说吧,实话啊,我真不记得我们见过面,怎么回事?”
  我眼睛死盯着他的双眼,问道:“你真想知道?”
  “哈哈,要不咱们来这儿......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我放下手里的杯子,指了指眉头上的那条蜈蚣,“这就是拜你所赐。”
  “我?怎么了?”
  “知道云外天娱乐城吧。”
  “知道。”
  “知道宋启阳吧?”
  “知道。”
  “那知道老骚扰男人的那个老头吧?”
  我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他以前做过的动作,指着脑袋划了两圈儿。
  “娱乐城的?”
  “不是,你们派出所附近,老在公园里晃悠的那个老杂毛。”
  “哦,你说秃子王吧?”
  “我也不知道他是秃子王还是兔子王,总之,估计你们派出所的人都认识他。”
  “他跟云外天有关系?
我没说他跟娱乐城有关系。
“那提他干嘛?”
我冷冷的瞅着他那一张满是问号的脸,也只好跟他讲清楚:  那天......
我把年初的那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一讲给他听,一直讲到受伤住院。其实讲到一半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想起来了,但可能不记得我这个人,却一定知道领导跟娱乐城有某种关系的这件事的由来。当初我只跟他一个人说过,除了他,再没别人。听完我话,他摸着脑袋。我接着又说道: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我又指了指头上的疤,
“我在医院时,你跟你同事去询问过我。”
“恩?”
“我被那三个畜生打了后,怎么进的医院我不记得了,但醒过来时,就是你去调查这件事的。当时我确实给你撒了谎,说是被抢劫,其实是我编的理由。那三个人就是云外天的人。
“啊?在医院里的那个人是你?”
“是我。”
“哦,当时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没认出来。”
他可能自己也感觉话说的有问题,忙摸了一下嘴,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操,真他妈会说话。”
他尴尬的笑了笑,
“那你干嘛要撒那个谎,不知道那不利于办案吗?”
“干嘛?因为我信不着你。”
“现在呢?”
我盯着他那种欠揍的脸说道:
“一样信不着。”
他抓了抓脑袋,
“兄弟,你说的这事儿吧,我还真有点印象,我也不想狡辩什么,但你要知道一件事。”
他顺了口酒接着说,
“这事吧,你得这么想。怎么引起的这件事我没印象了,但在派出所,我理所当然的,必须的,要把我接手的案子认认真真的、踏踏实实的、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上报领导,这就是我的工作。至于因为上报后引来的后果,这不是我左右的,因为我的工作在上报后就已经结束了。当然后果也不是我能预料到的。其实这话又说回来了,你既然是部队复员回来的,法律常识总该有吧,既然遇到有人打你,为什么不报警?
  “哈哈,事儿是你们引起的,我报警有用吗?”
  “兄弟,你错了,不管什么时候,报警都有用。这是其一。其二,你就是再怎么认为我们不作为,你想啊,面对打架斗殴,民警能视而不见?眼瞅着你被人打骨折?
  “但民警要是包庇对方呢?”
  “哪会啊,面对斗殴,警察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制止,不存在包庇这一说儿。”
  “那秃子的事呢?”
  “秃子的事?”
  “他对我动手动脚,你们放走了他,把我扣押在派出所?知道你们认识。”
  “那怎么叫扣押?哈哈。”
  “戴着手铐坐那边一晚上不是扣押?”
  “还戴手铐了?”他摸着头思考了一下。
  “想好怎么说吗?”我逼问道。
  “这个嘛,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啊,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跟一个老头半夜三更的,任谁都会想你是案犯吧,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过问,直接放了他扣押我,你敢说这里没有徇私舞弊?你敢说你们对那老杂毛儿完全不了解?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连问都不问就放他离开?
  我越说越激动,桌下的手攥出了汗,真想给他一拳头。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看今年多不太平,一是南斯拉夫大使馆的事,又是50年国庆,我们自然比平常更紧张,能理解吧?”
  “我就因为那个老杂毛骚扰我,丢了工作,被打断胳膊,你说我能理解吗?
  “哎,不说了不说了,兄弟,对不住了,哥们儿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也感谢你那天.....”他端起手中的啤酒对着我扬了扬。
  “谁跟你是兄弟,我可算不上,咱们也谈不上交情,你慢慢喝吧。”
我站起来就走,懒得理他,当然他也没起身说什么。我刚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
“你不是说你们单位可能打电话核查事实吗?放心好了,我看到的既然是事实,就不会乱说瞎话,当然这不是为了帮你,就因为那是事实,用不着狡辩,更用着瞎编,再说也没有跟恶人逼着我。”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至于他什么表情,怎么想,爱他妈什么表情算什么表情,爱他妈怎么想就怎么想。
临近50年大庆,商业街上已经不允许摆地摊,生意越来越难做,只好把所有的东西甩一部分,剩下不多的权当暂留,万一以后可以出摊了,还能挣点零花。只是自己又恢复到“闲人”状态,好在手头有差不多一万块钱傍身,生活上,自然也没那么拮据。只可惜自己就是劳苦命,只休息了几天,浑身上下难受。好不容易熬过了大庆,商业街的地摊生意却也没有恢复到以前,只是偶尔有几个出摊的摊主,但也常常被撵的如同过街老鼠。
2000年的元旦,对于我们来说稀松平常,只是有些日子没有见过田雨,发信息问候后,得到的答复基本都一样:
“最近比较忙。”
直到元旦过后的几天,一天晚上突然收到信息:
“方便吗?如果方便,十点,老地方见。”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一看到信息竟莫名的激动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喜欢吗?我不敢,也许仅仅是因为在这边只有他一个朋友,也许,是因为好久没有“做点爱做的事”了。
好好收拾了一下,刚到九点半,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冬天的公园格外冷清,基本上见不到人影。快步走到长椅那边,左一根烟,右一根烟等了好久,已经十点半,忙给他发了个信息,不一会儿收到信息“马上到”。
果然,不一会儿,有人影走了过来,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可走近了,却发现过来的是两个人。
“赵凯。”
听到叫我的名字,我倒有些纳闷。我站起身来,两个人影慢慢走了过来。见有别人,我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住,刚才走到门口,遇到他,聊了几句。你来多久了?”
“没事,我.....我也刚来一会儿。
田雨一听,忙指着旁边的人给我介绍道:
“对了,这是咪姐。”
我心中正犹豫,跟他一起来的这人,看似男人身型,没想到却是个女人,忙伸出手要跟他握手,说道:
“咪姐好。”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咪姐两只手握住我的手,说是握,更像是在抚摸。
“哟~~~~这个是姐姐还是妹妹啊?
声音,瞬间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里透着的却是女人味十足。我忙抽回了手,却引得咪姐一阵“咯咯”的笑声,
“害什么羞啊,咱们都是好姐妹。”
我顿时感觉脸上一阵发烧,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真后悔过来,早知道就不来了。田雨忙说道:
“咪姐,你别吓着他。”
转过头对我说道:
“没事,咪姐就是爱开玩笑,你别当回事。”
我使劲压了压自己受惊吓的心脏,硬憋出一句
:你最近.....忙什么呢?
“没什么,年前各公司都在担心‘千年虫’的问题,所以一直在加班。这节也过完了,刚刚有时间休息。”
还没等我回话,一边的那个人突然一只手从我腰下的棉衣里摸了进来,说道:
“哟,才几天不见,就想我妹妹了?是不是馋他身子了?哈哈哈。”
我忙一转身甩开他的手,刚刚落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田雨忙说道:
“咪姐,他脸皮薄,别老开这种玩笑。”
“是吗?哈哈,脸皮薄找食儿吃可不容易啊?来,告诉姐姐,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一边说一只手直接伸到我的裤裆处,我忙把他的手直接挡开,却引来他的一阵嘲笑声,连一边的田雨也跟着笑。
说实话,我实在接受不了这种“自来熟”的人,忙对着田雨说道:
“那什么,你们聊吧,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走开,身后却传来那母鸡腔的公鸭嗓:
“别走啊,一会儿姐姐让你爽一把,哈哈哈。”
我甚至不敢回头,逃跑般的走开。
说实话,要说打架,倒也没怕过,对于这种阵势,我实在是没办法,也没那勇气。还没到家,电话突然响起 ,是田雨,我犹豫了一下才接。还没等我说话,田雨就追问道:
“你到家了?”
“恩,刚到。”
“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我.....那啥,突然想起有点事来。
“得了吧,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没有。”
“没有才怪呢。”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挺怕跟......跟你之外的人接触。
其实我本来是想说怕跟咪姐那样的人接触,可又想到那个咪姐可能还在他旁边,便改了口。田雨不屑的说道:
“嗨,那有什么啊,多接触多交朋友,没坏处。”
“我,我也知道,只是我这性格,可能,可能暂时还接受不了上来就.......那么热情,感觉很尴尬。
“这有什么,咪姐就是那样的人,但他人挺好,交朋友重要的要看人品。”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只是,可能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养成我这个性格,所以,比较......
“没事,没事,哈哈,我懂,你......你还能出来吗?
“哦,太晚了,要不,还是改天吧.......行吧,正好我也想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你说吧,要不你现在回来吧,我等着你。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天吧。”
“那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把手机还给你。”
其实这是实话,老用着别人的手机,也不是个事,这段时间我的确有心想买个二手的手机,把这个手机还给他,却没想到田雨听了后,声音突然有些变化。
“你什么意思?这是要绝交?”
“不不不不是,真没那意思,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想再买个手机,总用你的手机不合适。”
“行了,明白了。那随便你吧,你要哪天方便的时候给我发信息,要是不愿见面的话,直接扔了都行。”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
还没等我说话,那边电话已经挂了。这倒尴尬了,我忙给他发了个信息:
“对不起,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别生气,我真没那个意思。”却没想到,信息发出去了,却没有回复。这倒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春节之前,早已没事可干,想想退役后并没有在家陪母亲过个年,今年决定提前回去,也好回去陪陪母亲。票是提前订的,然而坐上车的时候,突然感觉越来越失望,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这个城市,并没有我留恋的地方,可回家,也没有任何期待。即便是有些许回家的喜悦,但似乎更惧怕来自亲人对我的关注。只希望不要被我言中。
下车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那熟悉的火车站,一下让我泪崩,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父亲、红梅嫂、石头哥,还有宋桓给我送行的场景。 我提着行里,呆呆站着,直到下车的人都已离去,空荡荡的月台上只有我一个人。
三年的时间,父亲已经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我的父亲赵学全了。那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现在已经没有一丝痕迹,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间。
还有宋桓,那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去年已嫁作他人妇,我内心里没有任何一丝不快,当然也不值得庆幸。因为她的幸福正是我所希望的,我根本不配拥有世上那么完美的女人,因为她的出现,让生前的父亲保留了对人世间最后一丝眷恋。
小公共汽车把我放在那个离家还有三里地的车站。我提着行李朝那个叫做栖风寨的村子走去。两年前,同样是返回这个地方,我甚至趾高气昂,生怕遇不到寨子里的人,好让人知道赵学全的小儿子回来了。可现在,我却只能低着头,把棉衣上的帽子压的很低,生怕遇到熟人。虽然我没做见不得光的事,可也不想让别人认出我。一路上遇到对面的人,要么低下头,要么把目光移开。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靠近寨子,寨子口站着几个闲聊的人。说实话,这是我最怕的,准备好了低头快步走过去,也免得被他们认出后问三问四。
我很庆幸自己伪装的还算可以,过了闲扯淡的人群,本以为已没事,突然身后传来小孩儿的哭声:“哇----叔,叔。”朝哭声方向看去,一下愣住了,而愣在那里的又何止我一个人,是除了哭泣的小孩儿以外的所有人。与我四目相对的却是领着孩子的人,更是一脸的懵状。
“三儿?”
“嫂子?”
红梅嫂愣愣的看着我,转眼笑着带着孩子走了过来。
“你真回来了?我的天爷啊,真是你回来了?这.........”。
我看了看四周的人,小声说道:
“嫂子,咱们先回家再说。”
红梅嫂突然一愣,眉头皱了一下,接过我手中的行李说道:“好,走,先回家。”
我看了看红梅嫂身边的小孩儿,那双特殊的眼睛,再不用问是谁。
“子缘,你还认识叔吗?”
小臭东西突然躲到红梅嫂身后,抱着她的腿,又偷偷探出半张脸,咬着嘴唇憋笑的瞅着我。
“这是你小叔,你刚才不是还叫叔了吗?”
我弯着腰朝他伸出双手,小臭东西一点点移出身体,慢慢走到我面前。我一下抱住他,小臭东西却腼腆的一把搂住我的脖子,羞的趴在我肩膀上不抬头。我拍着他的后背,不对啊,我忙问红梅嫂:
“子缘怎么认出我来的?”
红梅嫂一听,也一愣,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
“回去再说。”
说完提着行李往家走,见没人了,才小声说道:
“你问我他咋认出你来的,我比你还纳闷呢?”
“咋了?”
“今天早起,他突然跑我跟前,对着我说,叔回来了,叔回来了,我还当是他做梦了呢,结果一大早非拉着我往外走。你哥还说呢,他怎么可能认识他叔,就是想出去耍了。
一直把我拉到街口那儿,我也没太当回事,刚才跟别人聊天呢,他突然哭着喊着叫叔,我还当是他认错人了呢。没想到,没想到还真是你,你说奇不奇?
“哦,真的假的?”
我拍着子缘的后背问道:
“子缘,你怎么知道小叔儿要回来的?”
结果小臭东西只是手背挡着憋笑的嘴,歪着头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回到大哥,已翻建的新家,四间宽敞的红瓦房,院子里唯一让我感觉熟悉的是奶奶以前种的那棵桃树。
红梅嫂一进门就大声喊道:
“娘,大强,你们看谁回来了。”
房门打开,母亲和大哥满脸惊奇的站在那里,我忙走到他们跟前:
“娘,哥,我回来了。”
母亲本来开心的合不拢嘴,突然变的一脸的悲伤,伸手摸着我额头的疤,心痛的问道:
“三儿,你头上这是咋的了?”
我忙笑着说道:
“没事,娘,就是上班时不小心磕破了。”
“痛不痛啊?”
“早不痛了,都好了。”
“咋还磕了那么长的疤啊,你说,这以后可咋找媳妇啊?”得,就怕这个。
中午饭,红梅嫂不声不响地张罗了一大桌子,我有心想帮帮忙,却也帮不上,因为那小臭东西似乎对我给他买的玩没有太多兴趣, 从我回来后,虽说不太好意思跟我亲近,却一直跟在我屁股后头。我想抱他,他就躲开,不抱他,又自己往我怀里扑。他的行为,倒是让大哥和红梅嫂感觉有些奇怪。这说起来,我走的时候,他应该还不记事。
大哥的身体不方便,早早的坐下,母亲却一直焦燥不安。大哥一边自斟自饮,一边问道:
“娘,您这是干啥呢?一圈圈的,转的我头晕。”
“我在想呢,是给你二大娘打电话呢,还是给你三大娘打电话?”
“打电话干啥?”
母亲搓着手说道:
“让她们给三儿说个媳妇子。”
还不等大哥说话,我忙说道:
“娘,我这刚回来,咱们一家子先好好吃饭,别老提这事行吗?”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我跟她们聊,又耽误不了吃饭。”
大哥一看,忙解围道:
“娘,三儿回来又不是立马就走,回头再说吧。”
“啥回头再说,都多大了,还不着急?那时候要是跟那个小宋成了亲,保不齐现在孩子都会跑了。你说说,哎,人家小宋哪儿不好啊?
一听这话,我实在装不下去了,也真的高兴不起来,直接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再说什么。
“我不寻思着骑年靠近了,在外面打工的、上班的闺女也差不多都回来,趁这工夫赶紧给他寻摸一个。对了,大强,要不你给你姑打个电话,问问朝山他叔伯妹妹嫁人了没?”
大哥瞅了瞅我,看到我紧锁着眉头,忙对母亲说道:
“娘,您就别操心了,三儿这刚回来呢,你都不问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对象了啥的,就追着给他找人?”
“那外头的女孩子哪个心不野,还是家里的好。再说了,就是他外头有了,再多相相,保不齐更好呢,你要不打,我自个儿打。
说完母亲站起身来,就要打电话。我真的无语了,站起来,对大哥说:
“哥,你们吃吧,我出去走走。”
大哥一看,忙说:
“你干嘛去?”
我实在懒得说话。刚走出房门,红梅嫂端着菜走了进来,一看我脸色不对,放下菜一把拉住我,问道:
“要吃饭了,你要干嘛去?”
“我出去走走。”
已经抓起电话来的母亲回过头来,对着大哥说道:
“你姑家电话是啥号来着?”
大哥倔强的说:
“不知道。”
“咋就不知道了,那你记哪儿了?”,
“三儿刚回来,腚还没坐热呢,您着啥急啊?”
“我咋不急?都多大了,跟他一边大的,那孩子都满地跑了,再不找,以后只能找‘回头儿’(离婚或寡妇)了。”
红梅嫂一看,忙过去拉着母亲说道:
“娘,着急也不于这顿饭的工夫,吃完饭再说。”
母亲一听,有些急了。
“你们这个也不着急,那个也不着急,可不嘛,你们都结婚好几年了,当然不着急,你们一点儿都不了解当娘的心。”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抬脚出了门,身后红梅嫂着急的喊道:
“别出去了,吃了饭再说。”
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七棵柳并没什么变化,只是冬天的河道变的很窄,河面结了冰,几个孩子在冰面上疯狂的追逐嬉戏。严寒中并没减少他们的热情,而我,却冷的难受。其实真正冷的不仅是身上,我非常非常后悔自己这次回来的决定,要知道这样就不回来。顺着河道走去,也许是冬日里的景象跟夏日不同,记忆里那曾经烤红薯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记忆里那片苇子湾也不见了,似乎以前的记忆都已经消失。漫不经心地走在这片曾经熟悉现在却陌生的地方,那追逐的孩子却唤起我的记忆。
记忆里,有长河哥、石头哥、妖怪、三大爷、汪成叔,甚至还有瞎狗。一时间,泪水如同决堤,站在那里望着远方,呆呆的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肩膀被拍了一巴掌,我忙擦了擦眼泪,回过头来,
“哥?”
石头哥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可我并没有一点惊奇,就好像这件事是应该发生的一样。
“大冷天的,你咋跑这来了?刚才打你手机,关机了,我四婶儿急的不得了。
我忙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哭过。
“你咋知道我在这儿呢?”
“大强给我打电话,以为你找我去了呢,我一听说你回来了,就去你哥家了。看我四婶儿在那儿哭,一家子都不高兴,我就猜你可能会来这儿
石头哥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摸我额头上的“蜈蚣”。
“这咋弄的?”
“磕的。”
“幸亏没磕眼上。”
“恩。”
“你这刚回来,又因为啥啊?”
石头哥一边说一边用他粗糙的手帮我擦了擦眼泪。我强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可只是那一眼,眼泪却再次决堤了。眼前的石头哥变化之大让我接受不了,以前圆圆的脸蛋已不见,腮已瘦平,且有一点点下垂,显得颧骨突出好多。原来的一双大眼睛,现在眼尾却微微下垂,额头上两道不太明显的皱纹,原本坚硬如铁丝的短发依然很短,两鬓已有白发,发迹线已经后移。
“哥。”
叫了一声哥,可后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汪汪的瞅着他。
“哎哟,你这咋得了,在外面受委屈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他两边的白发,
“你咋有白头发了?”
石头哥一愣,竟笑出声来:
“哈哈,我还当咋的了呢,你哥都四十二了,虚岁都四十三了,能不老吗?”
石头哥都已经四十三了?在我印象当中,他应该三十出头,怎么会四十三了呢?石头哥一把搂着我的肩膀,
“怪冷的,回去吧,我四婶还在家担心着呢。”
“我想呆会儿。”
我忙挣开他的胳膊。石头哥一看,一啧舌头,装作严厉的样子,
“听话!”
“哥,让我呆会儿吧,我都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
石头哥见我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
“那好,我陪你走走。”
他说完从兜里掏出电话,按了号。
“喂,大强啊,我跟小凯在河边走走,过会儿回去,你们先吃吧,别等他了
.......
放心吧
......
恩恩,啥事也都没有,你好好劝劝我婶,他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别老絮叨他
.....
恩恩,
......
好,那挂了。”
我跟石头哥顺着沙滩一直前行,淡阳寒天,衰草冻地,却别有一番景象。
“哥,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哦,别看我住在寨子里,这个地方我也多少年没过来过了,还未必有你来的多呢。”
“我还记得。”
“哈哈,是吗?还记得啥?”
“我记得长河哥,还有长河哥的战友,还有我们在这里烧红薯,烧玉米。”
一听这话,原来平静的石头哥脸色慢慢失去笑容,突然变的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这么多年了,我都给忘了,不记得了。天儿怪冷的,咱们回去吧。”
“哥,当年长河哥为啥要上吊?”
石头哥表情一下沮丧起来,又马上恢复到平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哪知道。”
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不由我分说拖着就走。
“走吧走吧,都快冻死了。”
从河边回家后,不知道大哥和红梅嫂怎么跟母亲说的,母亲再也没提相亲的事,可每次看到我的时候就是长吁短叹,哭天抹泪的,其实这比直接絮叨更让我难受。我虽明白母亲的意思,却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2 g" Y* z* L+ I' _) K
发表于 2022-6-6 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更出来了!谢谢楼主!
 楼主| 发表于 2022-6-6 11: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要颜色 发表于 2022-6-6 11:00( f" B3 V3 [# H) `) m0 P
更出来了!谢谢楼主!
2 t: f& o4 @8 \9 i3 Y+ n& F
我靠,你天天趴网站里吗?
发表于 2022-6-6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加油哦,期待你的佳作
发表于 2022-6-6 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坐等你更新!
发表于 2022-6-6 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昴宿星君 发表于 2022-6-6 11:12
; g$ i8 a- ~9 M& N& a我靠,你天天趴网站里吗?
6 x, Z. o; K7 }6 z3 {/ m
这个网站现在有时候得需要vpn才能打开,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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