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昨天夜里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是啊,连我们睡在外间都没听到老爷出门。”“大冬天,只穿贴身的单衣怎么会出去呢!”“别说你们了,我睡在老爷身边都没有感觉到他出去。”老伙计更是一脸的愁云。“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个伙计问道。“是啊,你给咱们出个主意吧。”老伙计想了想,说:“想必是被人掳了去,咱们先回淮安,再想办法。”5 b9 c) {* m0 v3 w$ K, k
& n; l) i! V8 G. z2 p5 T g
冯老爷的失踪,弄得大家人心惶惶。老伙计将老爷的衣服叠好,装进包裹里。他留意到,所有的银票都还在,绑匪只绑走了老爷,的确让人匪夷所思。众人不敢多做停留,上了车,继续南下而去。 $ n" S' `6 ^+ V( k# |
2 I$ j: w" z. O; w- o/ T- _8 l 白天,强子按照皮特写给他的地址找寻过去。一个青砖灰瓦的小院,颇有江南水乡的韵味,在院落的中庭,有一个四角亭,皮特正摆弄一架相机拍照。见强子走来,高兴地说:“来来,你来的刚好,就站在这里。”强子不知何事,停下脚站在原地。皮特举起右手,说:“看这里。”强子寻声看去,皮特按下手里的快门,一团白色烟雾腾起,强子吓了一跳。皮特说:“好了,我在为你拍照。”强子问:“什么拍照?”皮特收好相机,说:“随我来。”将强子带入内室。在空中拉着几根绳子,一些已经冲印好的照片用夹子夹在上面晾着。皮特说:“这是相片,就是用那台照相机拍摄的。”强子忽然有一些眩晕,他看到的第一张照片是德利拿给他的,上面的冯夫人慈祥地笑着。而眼前的一张照片,竟然也是冯夫人!强子指着照片,问:“这,这……”皮特看了一眼,说:“这位夫人很安详,也很美丽。”强子问:“你在哪里看到她的?”皮特想了想,说:“是在淮安,一个庭院里。”强子追问道:“她是冯老爷的夫人,你是在冯府见到他的吗?”强子知道,一旦冯夫人出现在冯宅,那将是德利死去的日子。皮特说“她就是冯夫人?真不可思议,不过我是在另一个地方见到她的。”强子听他这么一说,才稍微稳了稳心。 8 U. [, P( d% L+ o5 X; t
, O$ I8 R+ t8 F" j9 R 走出内室,来到正堂。热乎乎的火炉正暖暖的燃烧着。强子问:“这是你租下的院子?”皮特在一个杯子里倒满酒,笑着说:“我喜欢这样的风景,更便于我创作。”而后端起酒杯,说:“来,干杯。”强子闻了闻,又一口喝下,随即立刻吐了出来,说:“这是什么酒,为何这种味道。”皮特笑了,说:“这是啤酒,可是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的。”强子说:“还是你喝吧,我只想拿到那颗绿宝石。”皮特说:“绿宝石,没有问题。不过你不喝掉又怎么会有呢?”强子不知这二者有什么联系,既然有求于人,就只能头皮喝下去。啤酒见底,强子的脸颊微微发烫。皮特将酒瓶对着炉火让强子看,强子看了看,说:“没了,不喝了。你该给我绿宝石了。”皮特却笑着说:“你看这绿色,像不像绿宝石的颜色?”强子说:“嗯,像啊。再像它也是个瓶子。”皮特说:“我会将它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 J2 Y* [ H$ q" ]0 b: S
8 q6 L4 ^1 r6 C6 K 皮特起身将啤酒瓶就地砸碎,捡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玻璃,用火钳夹着,在炉子的火焰上烧着。慢慢的,那块玻璃变软了,皮特把玻璃放在炉子上方的铁板上,然后取过吃饭用的勺子和刀子,像摆弄一块乳酪,慢慢塑造着它的形状。强子看呆了,忙从怀里掏出描摹的那张纸递过去。皮特并没有看,他说:“你忘了我是一名画师,我看过就早已记忆下来了。”宝石的外形逐渐显现出来,待玻璃冷却之后,皮特又找到一把小钢锉,细细地勾出棱角,又用砂纸仔细打磨抛光,不多时,一颗足以乱真的绿宝石呈现在强子眼前。皮特把它递到强子手里,强子放在掌心不住地对着炉火端详着,赞不绝口的说:“真是奇人啊,这都能弄得出来!”皮特问:“你看看大小。”强子用手比划着,说:“大小也正合适,非常感谢!”皮特看着强子,追问道:“你怎样感谢我呢?”强子会意的说:“用我全部的身体感谢你!” ( @( L$ }- C! O2 { {5 e; L w
0 S7 C2 a+ Q0 [. K5 ]4 S9 X
冯天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里,周身裹着棉被,牢牢地用绳索捆扎着动弹不得。车里传出两个男人的对话。“哎,兄弟。这票结束了你还回去吗?”“那还回去作甚,那时恐怕他们也找不到老子了。”“这双龙符你也拿到了,还拉着这老儿干嘛,路上丢了算了。”“你懂个屁,双龙符要解开封印不得有咒语什么的,你不问他怎么晓得?”“你打算拉到哪再问?”“急什么?等到了聊城再说。”冯天佑听到这心中一紧,长子德胜殒命聊城山谷,难道自己也将命断于此吗?必须尽快想出一个法子,才能摆脱岌岌可危的困境。
再次和石头住在一起,强子忽然发现,石头也是个不错的人。他机灵,质朴,没有富家公子那般目空一切。也许之前自己太在意能与德利再续前缘,而忽略了这个原本就喜欢自己的石头。强子的指尖在石头性感的唇上滑过,石头咽了口唾沫,喉结也跟着移动了一下。强子问:“这些天可曾想我?”石头侧过头看着强子,说:“想。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强子问:“万一我不回来呢?”石头说:“那我就一直等到你回来。那日你随着镖局出行,不是跟我讲,让我等你回来。我信你。”强子把手搭在石头赤裸的腰际,那里结实而富有弹性。强子问:“你不想知道我为何又离开了镖局,如何又回到冯家?”石头摇摇头,说:“那些事情与我无关,我只要你安全归来,仅此足矣。”石头背后炉火正旺,强子把他拥入怀里。抚摸着被火苗烘烤地滚烫的脊背,真想就这样与世无争地平凡地过下去,至于什么西夏王室的复辟,江湖对冯家三宝的觊觎与掠夺,似乎都与自己毫无关系,无端被牵扯进来,并非是自己本意。 $ ?6 C$ w7 t! E6 y8 V4 ?4 S' U8 M2 q, r- Q, X
石头跨坐在强子身上,他知道今夜将是个不眠之夜,特意加了火炉,让整个房间都热气腾腾。强子托举着石头,那话儿笔直竖着,对正后,强子扶着石头慢慢落下。接触到的那一刻,被热量吞噬进去,石头也猛地舒紧了孔穴,开始慢慢深蹲。强子也蜷起双膝,支撑着他。逐渐地,石头那家伙事也徐徐昂起头来,并在每次的震颤中前后摇摆着。炉子上有一把小铜壶,石头抬手取来,将壶嘴对着强子的胸口倾斜,温热而洁白的牛奶洒在强子身上,石头俯下身以唇慢慢吸附,下颌的短髯也沾了不少的白色,清香宜人。强子的手在石头满是汗毛的大腿上摩挲,交锋的支点膨胀地充盈着整个体内空间,在彼此的交汇中被拥有,被占据,被融化。 O X! V1 o) O& {% Q" }6 P
9 W6 _0 |8 @8 M" Y& h' ^( v 年三十,徐记当铺打烊歇业。徐掌柜找了两个小伙计在后院帮厨,准备着年夜饭。石头一早就去镇里进酒,眼看到了晌午还没见回来。老爷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于是自己去镇上寻找。“我记得地窖里还有酒的,你下去看看。”账房先生对强子说。强子答应一声,接过地窖的钥匙,打开门,下到地窖里。待眼睛逐渐适应了地窖的黑暗,慢慢的也能看清里面的东西,强子仔细寻找起来。走到最里面,强子竟然发现,原本锁着的那扇小门竟然没上锁,强子轻轻推开,内室里还有盏灯亮着,兴许是徐掌柜走得急,忘了锁门。里面并不大,四周的隔板上放着各种珍稀饰品和摆件,想必是当铺里价值较高的当品。强子心在剧烈地跳动着。他迅速翻找着可能存放双龙符的锦盒,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强子竟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双龙符。他急忙将鞋中的假符取出,又将真符替换下来。强子正欲走出内室,忽见一人从地窖口攀爬而下,他一眼就看见尚在内室中的强子,大喝一声:“你在那里作甚!” 6 ~' m/ C# N" A$ u- F( K2 x6 V) J+ ^7 {% Z6 I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掌柜。行至半道,忽然想起地窖内室尚未锁门,于是急忙折返。远远看见地窖口大开,这才慌不迭下来查看。强子见是徐掌柜,急忙解释:“是账房差我下来,看看有没有酒。”说完,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徐掌柜命令道:“脱去衣服。”强子深知徐掌柜疑心重,也不辩解,将袄裤脱掉递给徐掌柜,他将袄裤凑到灯火前仔细摸索,见并未有其他东西,这才说道:“这里是库房重地,外人不得入内。”强子说:“我看见门虚掩,里面还有光线,出于好奇进来看看。你可检查是否有物品丢失,我照价赔偿。”“赔偿?你赔偿的起吗?这都是价值连城的珍稀物件。”徐掌柜撇撇嘴说道,又对强子说:“你出去吧,我再仔细看看。”强子走出内室,徐掌柜走进去,并将内室反锁,细细检查起来。 + U$ T0 W% W8 }5 M % ^7 L* ~8 A, v4 @% t9 Z+ G 强子爬上地面,忐忑之情久久不能平复。双龙符到手,势必要到初三才可知这次轮回是否终结,德利被杀身亡还会重现吗?强子决定暂不把取得双龙符的事情告诉师父,而是要静静等待那天的到来。正在这时,后门被人用力拍响,账房先生打开门,一个街坊男丁急匆匆地说:“不好了,你家伙计赶车过桥,不慎坠入江中!你们快去看看吧。”强子顿时觉得头嗡地一下炸开一般,说了声:“你的马我先借用一下。”跨上男丁骑来的马,向运河边驰骋而去。 . j# f1 ]: l+ R, _
! h; M3 [9 I+ j" t 未到江边,远远看见河岸处围拢着一圈人。强子扒开人群,看见石头面色铁青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强子悲恸地将石头揽进怀中,泪水止不住流淌下来,强子说:“石头,你怎么这样就走了?好日子还在后面,难道你就舍得放弃?”强子哭了一会儿,将石头扶上马,强子牵着,边走边说:“石头等我,再有三天,所有一切还会重新开始!”来到徐记当铺后门,徐掌柜立在门口,说:“哎,怎么这事就让我摊上了呢?强子,不是我心狠,石头是伙计,又是横死之人,是不能停放在我家中的。”强子说:“就放三天,三天过后……”徐掌柜打断强子的话,说:“大过年,怎么可以放个死尸在这里。这样,给你五两银子,你早早将石头掩埋了吧。”说着,掏出银子递给强子,咣当一声把后门锁上。强子无奈,却又不知所措。街坊男丁说:“要不你先将尸首带到城东的那个破庙里,你送去之后再把马给我牵来。”强子不得已,只能这样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