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长海叔（文笔很好的小说）

安逸猴

低头黯然不语，四周充斥着撺掇我坦白的空气。我看着脚尖上几滴风干的泥浆， 那是早上从顾红菱家匆忙走脱时踩进水潭里溅起的污渍，很奇怪一向酷爱整洁的我竟然没有注意。屋里很静很静，除了严局闷头抽烟的声音，仿佛置身于一片空旷沉寂的山野，连时间也停止了摆动。忽然想起春天曾去江西参观过一个檵木花园，成千上万棵沧桑遒劲的白花檵木在生态园里竞相绽放，首尾呼应，一望无际，枝条透过粗糙的树皮紧紧融合在一起，看是一棵树，却是一道墙，彼此认可，彼此接纳，而同为千年树龄的杜鹃，即使生长在檵木阵的中心，即使枝蔓与檵木多有相触，叶脉却无法贯通，终究形孤影只，落落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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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4 d/ t$ H% L4 j 或许，严局就是象征正统的檵木，而我就是代表另类的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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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双方无话可谈，也就只能忍受这份略显敌意的难堪。严局清了清嗓子，几番想找话题继续，又几番放弃。我瘫坐在沙发里，一脸心灰意冷，木然的表情喻示着现在我丝毫不会被任何真情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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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3 U5 o; j; y" b9 ^ 似乎听见“嗡嗡”的声音，瞥见严局掏出了手机，然后是“嗯，嗯”地接着电话。说些什么没去注意，只觉得自己的手心满是湿漉漉的汗水。我端坐不动，仿佛一头受伤的猎鹰，刚被折断了翅膀，只能绝望地伏在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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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口袋里的电话在震动。我聚拢自己的注意力，确信是有电话进来。肯定又是老妈不死心我的回绝，想再次与我沟通。当下决定不去看，也不去接听，接听了就不容易挂断。响了四十几秒，不再震动了，看来老妈放弃了。用眼角的余光望望严局，严局表情凝重，一边听电话，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看来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相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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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扛住这场批斗，为了我，也为了长海叔。仔细想想，没有什么把柄值得担心。信心开始一点点积聚，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去解释说服？对了，我可以说一切都是猜测，甚至是恶意诽谤，我可以当面对质，请找出证据，我不会回避。我很清楚，只有奋勇抵抗，才是唯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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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_- M4 a) ~4 U, S+ g8 k 一直盼着严局来分局看我，就像马儿思念伯乐一般，可是今天却盼望他早早回去。这份煎熬实在过于沉重，我已筋疲力尽，还能支撑多久显得底气不足。不过看来严局肯定有要事必须处理，电话听了这么久还一脸严肃，或许电话一挂就会直接出发。

再熬过十分钟罢了。心里这么想，就提了提精神。

! N8 X9 q2 N2 Q& c 忽然觉得口袋里的手机又在震动。我可以确信是老妈的来电，这是她的风格，连续追击，直到找出你的藏身之地。我不会接听，当然不会，今天事情发生太多，我不会自寻没趣。我看了看桌上的办公电话，担心如果电话不停地响起，我该怎么办？当着严局的面，我不可能把电线拔了。我有点犹豫不决。

5 D' `7 q4 F* p; b3 W 心里似乎在暗自数数，差不多四十几秒的光景，手机重新安静了下来。然后觉察到严局这边有了动静，看见他站起身，开始整理桌上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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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猛听见严局在问我。

0 h6 D1 f8 k, x7 K) U5 _“嗯？”我愣了一下，然后急忙应答，并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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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Y9 U! V( n 没想到严局重新坐了下来，还点了根烟。我有点不知所措，干脆走上前去，给他的茶杯加水。

3 k1 D7 ]$ l: n6 v 严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股青烟从鼻腔里笔直地喷出。看来他觉得思想工作还不到火候，有待深入。我走回沙发，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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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V9 Y4 N& o! E5 _$ r“小李啊，工作和家庭密不可分，虽说在工作上你算是业务好手，这点在局里一致公认，可在生活上你也要注意影响啊！你还年轻，事业才刚刚走上快车道，有你这等基础的年轻干部是凤毛麟角，你自己不珍惜，谁又会珍惜你？”说完，加了一小段停顿，然后继续：“再说这个社会吧，你说它很小，有时却很大，你说它很大，有时却又很小，生活空间就在这里，万一周遭流言蜚语不断，你怎么去领导别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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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9 i/ M& _( W* J! ]2 D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的，我也算是领导，应该比别人经受更多的考验。可我也是一个人，我就不能有一丁点的自由空间？我琢磨严局这句话的含义，是不是蕴含这种味道：如果我真的是个同志，我就不配做领导，以免影响到这支队伍的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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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s2 i0 _0 R& N 内心突然窜起强烈的抵触情绪：我比那些四处包养情妇的贪官污吏要正派的多！虽然他们的性取向是正统的，是喜欢女人的，但是他们才是真正的变态，为了满足自己荒淫无耻的性欲，肆无忌惮的挥霍人民的血汗，他们的性爱观才是扭曲的，他们的本性才是肮脏的！我慢慢抬起头，看见一羽信鸽在窗前掠过，那么洁白无瑕，那么波澜不惊，如我和长海叔之间的感情，在江滩边那不事张扬的小院里，一个阅读，一个拾掇，菜是田里的几把雪里红，酒是缸里的自酿香粳糯，起水了，网三两斤鱼虾，退潮了，挖七八截芦根，拣来十几段枯枝，点起红彤彤的火苗，同样一缕炊烟，融入平静的村野，哪里会去侵扰，怎么会有妨害？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也应该有自己的生存空间。我不要太多，我只要一点点而已，就一点点感情，我也满意。为何这种颠沛流离般的追逐，依然会招致整个社会的清剿？我感到自己犹如跌落咸海，灌满了一肚子苦水，却在胃里长久盘踞，反反复复地折磨意志，直至彻底腐蚀，把肚子烂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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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F4 }- W) p% }6 K. }% C“在想什么？”严局冷不防一句问话，把我从思考中唤醒。

“没有什么，严局，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我突然冒出一句官话，连自己也多少觉得有点吃惊，然后干脆顺势说了下去：“我知道，在工作中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也一直是你在亲自教诲，这点我始终不会忘记，也谢谢你提拔我做了领导，我也深知肩上担子的重量，从来不敢掉以轻心。这次发生的事情确实责任在我，如果组织上要做出处理，我也接受，不会为自己的错误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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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 c: {8 l5 [ 我停顿了一下，回想自己的话语是否有词不达意之错，好像没有，刚想接着说，却听得严局开始发话：“这个你不要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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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话在弦上不想隐忍，只能粗暴的打断严局的话头，执拗地继续说道：“不过领导，我想说关于我的私人生活，我自认没有违法犯法的行为，也没有所谓的伤风败俗，我想作为领导你应该可以明察。我不知道谁在散播这等消息，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想去追究。或许平时我对自己的要求是有点不够严格，不过我自认还是一个生活严谨的人。严局，我感觉很累，请你批准让我休了今年的公休假，我需要一段时间自我调整一下。”

说完，我勇敢地向严局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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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0 P/ V: i; ? 严局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地与我对视。一秒，二秒，三秒，深邃的目光像一个黑洞，没有任何迹象可以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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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了？想做逃兵了？李学清啊李学清，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套！怎么了，想跟组织叫板？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一点不顾及自己的领导身份，过来和你谈话的就不是我，而是党组书记！三家马车的事情还没了结，到底什么情况，组织上会查彻底，绝对不会冤枉了你；你自己生活上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出于对你的担忧才一针见血帮你挑破，你不要辜负了我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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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收回了目光，觉得自己已经一败涂地，只能机械地听严局训下去：“我刚才跟你说过，我在部队呆过十几年也是个过来之人，我可以不反对你的私生活，这是你的权力，但是我不能允许你没有约束，任由自己的性子胡来一通！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个人的形象要靠自己去维护，尤其作为一个新提拔的领导，更要注意！你年纪还轻，不要一辈子去背了这个污点，等你明白了想去擦掉，已经为时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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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v0 g; t' J- a6 O 说完，严局站起身，把公文包的拉链合上了，举起杯子大声地连喝了几口水，作状要走。我站在边上，如一棵脆弱不堪的枯藤，眼巴巴地看着身边的大树在奋力抵御猎猎作响的狂风，心里好生敬佩，却无法协力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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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市局来电话有点急事，我要先走了。我走后，你自己冷静想一想，我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

! M' t) J. t1 v. O& a2 J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不知是代表承认，还是代表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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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就要拉开门的一霎那，严局转过身，史无前例地伸出右手作握手状，送到我的胸前，我赶忙伸出手，和他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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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6 ]* j* q. v“小李啊，你要珍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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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一股力量，透过严局厚实的手掌，传到我虚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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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期待下文

风雨晴

好文章.文笔很好.比那些激情文字好看多了.楼主加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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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上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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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具总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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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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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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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更新。。。

安逸猴

把严局送下楼，看见黄茵茵已经在车边等待。想和她点头打个招呼，没想到她把脸一扭，装作视而不见。感觉很怪异。

目送着车子在街角拐弯后消失，我神色黯然地往楼上走去。这一次的风波会以怎样的方式平息，我看不到一点预兆，心里很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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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6 f0 i& U# y! K 感觉口袋中的手机又在震动不止，心里不免窜起一丝火气，老妈啊老妈，你这般折腾个不停，还让不让我透一口空气？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一件摆设！

我早晚会被你折磨致死的。心里恨恨地想着，随手掏出了电话，一看屏幕上的号码显示，5277，竟然是长海叔来电！本想随手接听了，猛然一想不好，万一隔墙有耳别有用心，不知又会传出什么奇谈怪事，从今往后要小心为妙。只能紧紧攒着震动不已的手机，三两步跑回办公室，关上门，这才按下接听的按钮，立刻传来长海叔略显激动的声音----

. r+ x/ T9 ?) R0 X1 C* A+ w“喂，是阿清吗？”

# V2 H( X4 h' s7 q" j+ h2 \ 我感到有点好笑，每次来电都要先问个明白，难道我的手机一直在委托别人保管？

0 l3 ]6 X& s% V3 v“是我，叔，你说打这个号码还会是谁？”我没好气地回答说。

- J- o( j" X' G( o/ s# d“嘿嘿，叔没听见你的声音，有点琢磨不准了。”长海叔笑着解释，我听见背景声音很多，有汽车喇叭声，人们隐约的讲话声，还有一点闹哄哄乱腾腾的东西。长海叔应该在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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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_# P# O' ]" n* |! S0 J! _6 E“叔，什么事啊？”我把声音放大了一点，抬眼看去，走廊里冷冷清清，没见一个人影。

“阿清啊，你刚才在开会么？”长海叔没有回答问题，却反过来问我一句。

最近发现长海叔打电话没有以前干脆，总会婆婆妈妈地扯上几句，简直怀疑是在没话找话故意聊天。是最终看穿东东的丑恶嘴脸，愈发珍惜与我的交流时光？还是明白了我的矢志不渝，开始尝试接纳我的真情实意？或者兼而有之吧，心里希望如此，就权且当作真的已经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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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L# R" F“是的，刚才来了市局领导，和我碰头商量点事情。”我装作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长海叔，如果告诉你刚才我和严局的一番较量都是为了你的缘故，你会如何的吃惊啊！你虽然不在边上，但是我们整个时间都在谈论你，真可谓字字句句和你有关，你感到眼皮跳了没有？是哪一只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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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_* i2 f' L“噢，怪不得刚才接连打你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长海叔嬉笑着说道，感觉说话似乎有点喘。。

% M+ Q9 v. A. ]; ] 什么？我心头一愣，难道刚才的电话都是长海叔打的？电话一阵紧似一阵，怎么可能？忽然之间有点疑惑，不过还没有去查未接来电，等下真得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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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打我电话什么事呢？”我忙不迭地问道。

$ _' B8 x& F9 j1 t$ w* ^4 |“嗯，宝啊，你听叔讲话噢，刚才也就半小时前面一点，那个顾老太婆过来找我了，说是她妹子顾红菱已经把事情讲清楚了。”长海叔急急忙忙地说着话，这下我听清楚了，他确实有点气喘。

2 L- }. y' T: l5 u9 j. @8 q) F“顾老太婆？就是那个顾阿姨？她来找你干嘛？你说什么事情讲清楚了？你是说那个顾红菱偷东西的事情么？哎呀，叔，你旁边真吵，你在什么地方啊！”忽然间满耳都是高音喇叭声，我简直听不清楚长海叔的声音了。

“我在江圩市场门口，今天是大潮汛，渔船这才刚刚进港，我来这边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鲳鳊鱼抓两条，晚上给你清蒸着吃。你稍等啊，我去里头卖水果那边，那里安静一点，哎呀呀，这里都吵翻天了。”长海叔自顾自说完，很明显跑了起来，我听见话筒里传来“嚓嚓嚓”的脚步声。

0 S6 p6 p$ ~8 H 没一会儿功夫，长海叔就气喘吁吁地开始喊话了：“宝啊，你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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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在，叔，你说吧，我在听！”我赶忙回话。每次听见长海叔叫我一声“宝啊”，心里就感到一阵安慰，这是万能药水，可以治疗我的所有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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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刚才那个顾阿姨过来找我了，说上午我和你走了以后，她们姐妹俩好好谈过了，她妹子顾红菱说材料她确实没拿，要是拿了肯定会还给你的。”长海叔硬憋住喘气，一字一句地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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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k- ?% p: B1 C& \( a  ~ 听见这话，心底突然腾起一股无名火，这是什么世道！她说的话你竟然会相信！那么是我在撒谎了？材料根本就没丢我却在厚颜无耻地诬陷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无中生有，就为了污蔑顾红菱的道德品质？长海叔啊长海叔，你这是什么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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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这么一句谎言，你就急急忙忙地锲而不舍地打我电话，在第一时间内向我作郑重声明？倏然感觉心灰意冷，心里很凉很凉，眼前一片迷茫，就像看见那堵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推倒的围墙，正在眼前快速的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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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相信了？”我有气无力的问道。又发现这个问题很傻，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何必再去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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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自然不相信啦！叔也不是好骗得角色。我跟老太婆说，材料肯定是顾红菱拿的，要是不交出来，我肯定不会歇手。”长海叔说完，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我的肯定。

8 K* {2 _) B, n) V& t3 F4 R7 c 长海叔，你嘴上说不信，心里已经信了。你瞒不过我。

“然后顾阿姨说，她妹子讲那天去我房里的时候确实看见了那叠资料，她也粗粗看过的，这点她承认了，她说那叠材料后面有些啥内容东西第一页都有记录，她翻了几遍没找到那几张纸，她也想看看那几张纸，就是死活没找到，后来怕你回来看见，就赶紧走了。”长海叔一口气说完，再次喘了起来。

( r) P  v# d2 y9 z8 S% J  a“说完了？”我鄙夷地问道。

9 }4 q0 s% `, a, `“说完了。哦，还没有。”长海叔急急忙忙纠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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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我没好气地问道。

4 @4 c: t# d( @% N4 V! P“还有啊，顾阿姨让我传话给你，说顾红菱讲对不住你，不该对你那样子态度，说你是肯帮忙的人，也没有官架子，就是她确实没看见，要是拿了绝对会还给你的，请你原谅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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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 r+ O5 r% \2 T3 I) U: u2 N 这一次的解释有点吞吞吐吐。我可以猜见长海叔紧张地举着手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 q2 G& n6 H1 N, R, J% X“谢谢她，谢谢她们！”我讥讽地说道。

3 J- d+ q8 ^# g: V1 v! c3 s1 }“谢她们干啥？是你在帮她们，谢个屁！”长海叔不服气地骂了一句。

. a) k: d- W1 k4 H 紧接着听见电话里一阵嘈杂，长海叔似乎哼了一声，然后稍稍安静了些。我听见长海叔嘴里“唏嘘”有声，赶忙问道：“怎么啦，叔，你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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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光顾了打电话，撞到人家三轮电瓶车上了，嘿嘿，没事！”长海叔声音响亮地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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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K; w/ U9 ?' V: s9 I“撞疼了么，叔？”我心里一阵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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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宝啊，你今晚过来吃饭，叔给你买了海鱼海虾，都是你喜欢的样式，下了班早点过来，嗯？”长海叔大声关照着。

) \  X( p* Z/ x: j% \; Q 还没得出结论，就这么不说了？顾红菱说没有，这件事就划上句号了？简直匪夷所思！难道是农村人的淳朴，使之天生具有信任他人的本性？

见我没支声，长海叔在电话里喊了起来：“喂，阿清啊，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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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听见了！”我嘴里应承着。

反正无处可去，只能去长海叔家里打打牙祭。

6 g5 v6 Z/ _2 K! Z1 D3 e; ` 就这么恍恍惚惚地坐着，直到快下班的时辰，忽然收到黄茵茵的短信。

6 ^8 z9 r( {. D% Q* `  w“今晚有时间吗？”

“什么事情？”

“想跟你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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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2 T0 x7 z6 e+ S; U“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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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确认有没有时间？”

+ I2 t' d3 O4 i1 k+ @9 P" a! J“很重要吗？改天不行？”

. w3 D, y" ]0 z" f9 c9 \5 J“很重要，不过随便你。”

% i8 o! y8 t1 w2 s1 B4 r$ ]) V 我犹豫了一下，刚答应了长海叔，看来只得变卦。黄茵茵说事情很重要。我知道她的脾气，如果今晚不去，以后别想从她嘴里掏出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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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赴约！告知时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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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K0 W- ?+ |- k- s& ^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来了消息：“华山西路印象咖啡三楼，六点整，边吃边谈。”

/ E: f, J$ V. b6 X7 j: F 我看看时间，已经五点过十分了，看来必须马上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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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6 z* n* u8 t 匆忙回复：“可能晚到十分钟，不过一定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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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慢点，我会等。”

. f; Y0 u' j1 z4 t8 I. e( W7 C" Y; F 整理好东西，赶忙给长海叔打电话，告诉他饭局有所改变。没想到一直没人接，然后打他家里也是没人接听。会不会在井台上洗菜？还是去了地里拔几根蒜苗？时间不允许耽搁，我立刻发动汽车，心想在路上再打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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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6 c9 _) q: w# b' h 到达市里已是华灯初上，满眼尽是晚归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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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啦？？？好看~！期待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