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回归——伍建的故事 作者：G无崖

whiteluo

支持起来

lovewww

六
& {& e3 @9 \! b1 ?5 s+ E  ]5 ^
# ~/ g" E; k# T: k. ^5 v——伍建。
不是我在说话，室内没有第三个人，平静下来的伍建蜷在床上，我从后面搂抱着他。
+ ^& G4 G- Y0 \2 z  W他在念自己的名字，“建”字加了重音。
; u. O+ {$ g- d: r——你真贱！
声音很轻，但是“贱”字加了重音，散乱的节奏。尾音消散在窗外寒风的呼号中。
——你爹是个大混蛋。
. X! z2 j, A3 k: t% V5 k- y3 e——大混蛋，杀人犯。
1 \8 u4 d/ N- \: ]' J2 {像一种童谣。缓缓从蜷缩的身体里流出。伍建一定闭着眼睛。
, Q9 N4 T$ h9 i/ {7 t" H: J! L0 f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胳膊。
——你妈是个神经病。
屋子里太安静了。风声并不合拍，伴奏着伍建缓慢的呢喃。
. d2 H6 I, g( X——扒光衣服给人……看。

安静。无边的安静，伍建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是否仍在哭泣。
6 E, i5 P) K2 n他的声音连贯起来。
* L3 \* @' [! w% a9 {——伍建，你真贱。你爹是个大混蛋。
——大混蛋，杀人犯。你妈是个神经病。
( f& a; L% p% H) g——扒光衣服给人看。
) M, b, W4 I% \5 c# W——伍建，你真贱。你爹是个大混蛋，大混蛋……
4 S, S; P5 X, Z2 T; g很长时间的停顿。
' q" k7 }' p! C  A9 \, x, }——奶奶不让我打架，让我忍着，好好长大……我忍不住……
& t$ E# D7 d9 \——风很硬，从掏开的裤裆往里灌……
——领子撕碎了，一团团的雪钻到背上……不冷，一点儿也不冷……
9 f7 R- e( b: [
4 R& s5 ~$ A# s断断续续，伍建的声音像扯碎的纸片，散漫地飘来。
% u& g2 o2 S  g- T——一点儿也不冷，雪化成了水。不冷，也不疼。嘴唇火辣辣地……热。眼泪蜇着才有点儿疼。
  o3 K: J2 M6 @+ Y——奶奶坐不起来，费劲儿地抬起胳膊，想擦我嘴上的血。
寒风连续地呼啸，一段枯枝掉下来，打在玻璃上，迅速坠落。
  ^0 j8 _. a, ?$ r: Y
敲击声唤醒了声音。
——奶奶干巴巴的手掉在床上，原来富态的脸瘦得像个骷髅，埋在一团杂乱的雪团里，我好几天没给她梳头了。
1 I+ K$ ]$ Q2 H2 N——我好象什么委屈都没受过，扭头就去做饭。
! c* }, U( o! ]; R) d% U6 L1 q——奶奶什么也不吃，脸青得吓人。一动不动。
+ D$ S( z# Y/ r6 Q& E( P——我害怕，奶奶你怎么了。
——我去找我姨……
, y) J. |1 A* y! D! \——出了村子就迷路了，到处都是雪，地上、天上……都是雪，满天满地，说不出来是白的还是黑的。
# n; ]7 E) u9 j# T6 L7 {——只能往回走。好像被埋在了雪里，气都喘不上来。
; f" g& ^. Z# K. c- i; M——我也不知道走得对不对……总算看到了灯光……我走不动了，趴在雪里面想睡觉。我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 a) |7 A) d——奶奶快死了。谁在跟我说话……
——什么人也没有。
——人家都关灯睡觉了，就剩下我家……
——雪挤住了门……我连踢带踹……
( g. E9 Z/ ^* J6 u——奶奶好了吗？头上那团雪收拢了，脸色还青，但是恢复了端庄。像我小时候一样。
——奶奶的手还扯着一件洗干净的衣服。是我放床边的……
——她想穿上，好像又放弃了……就这么扯着，慈祥地躺着……
0 S) f) t- B+ B- y2 e
——我就坐在边上跟奶奶说话……奶奶，大夫不是说你没事吗……你不是说那不是去疼片，是治你病的好药吗……
/ U4 H. ~  w8 _7 ~: L——奶奶……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我都13了……妈死的时候我都10岁了……什么都记得……她早先不疯，是爸老打她……成天喝酒，喝多就打……妈怕人知道，不让人看……后来……后来来了人就拉着人家让他看……脱了衣服让人看……乌青……还有血……再后来……挨完打就脱了衣服满村子跑……你不让我跟着……抱着我哭……你让他推倒过好多次……腿摔断过……他老是一脚把我踹开……你拼命拉我……拉着我……妈肯定是让他打死的……是姨夫告了他……我都知道……都知道……
3 ]2 o4 g9 J, C! ?$ w
9 `/ r1 [7 [' Z5 n; A  M伍建很久没有声音了，气息均匀而悠长。生气勃勃。
" @* E/ J- b2 z; V& a  U我不敢动，全身酸麻，听着窗外渐渐平静的风声，偶尔的呻吟。
* T1 p- c& Y4 T2 [8 k3 [
伍建突然转过身来，胳膊搭在我的身上，舒服地拱到我的怀里。
6 g8 I7 F3 s/ j3 S5 P——妈……
他在我怀里又拱了拱，在我胸口发出含混不清的梦呓。
(待续)

涩男郎

加油啊，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小说了，楼主很有文采

做爱10

很少看激情以外的小说！好的基本没有，多数都太假！
但这篇文章写的很有水平！功底深厚！

log

再顶，每天来看一次

ss-2

看着心疼，真的心疼

沫沫然

不错啊！！

waishao

期待下文

滇池中年

文章不错。兄弟。

stonyyheart

没看必顶，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