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到了他家,我在门外按了几下喇叭,不一会儿付凌松走了出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那件事带给他的怨气,直接接过摩托车,推到院里,我明白他的意思,忙跟他说道 “老弟,别往家里推了”, 他回头看着我问道 “怎么了?” “我.....我晚上还得回去”, 他愣了一下,二话没话,直接把车推了进去,放好了车,才解释到, “在外面放着不安全,先放里面吧”, 进了屋,却发现在茶几上放着几个外面订的菜,和几瓶啤酒,付凌松见我坐下后,对我说道 “哥,今晚咱们喝点?”, “老弟,我真的没酒量,再说一会儿还得骑车回家”, 他一听,平静的抱怨道 “别老把回家挂嘴上,怎么还怕我给你下毒还是怕我强暴你?”, 说完跟我并排做在沙发上,打开啤酒,给我倒了一杯,我看了看他,说道 “不是,我明天要回去了,今天晚上必须回家”, 付凌松一听,脸色一冷,却又恢复了平静, “哈哈,那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那就算老弟给你送行”, 他倒完酒,却没给自己倒,只是重开了一瓶,握在手里,对着我说道 “赵哥,来,咱兄弟俩碰一个”, 我虽端着酒杯,却没动,付凌松主动跟我碰了一下,对着瓶口,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灌进去半瓶,把我看傻在一旁,他喝完一抹嘴,看了看我, “怎么了,你怎么不喝?”, 我端起酒杯,一口气也灌了下去,付凌付一边给我倒酒一边问道 “怎么这么突然,前几天也没听你说啊?” “也是突然决定的,对我很照顾的房东大爷住院,我得回去看看” “哈哈,你对房东也这么好呢”, 我不知道他怎么跟大哥的反应一样,跟他说道 “那是因为我生病的时候都是房东大爷照顾我,相互的” “哦,那你明天什么时间走” “明天晚上八点半的火车”, 他听了沉默了一会儿, “哈哈,我还以为你躲着我呢”, 我一愣 “我躲你干嘛?” “赵哥,上次去见汪叔和三大爷时,我跟你发了一通脾气,现在想想,哈哈,是挺莫名其妙的,希望你别介意” “没事”, 酒,我只能慢慢的喝,可他不一样,挺吓人,一仰头,半瓶酒就没了,我倒没想到他斯斯文文的背后,酒量倒是挺大,付凌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赵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你会结婚吗?” “我真的不知道,从我内心里讲,我不想结婚,但能不能做的到,我也不敢说,你呢” “我?我跟你一样,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结婚,可我跟你不一样,你还有哥哥,有侄子,可我们家不同,我是家里的独子,下面只有一个妹妹,但凡我要有个哥哥或弟弟,那我就肯定不会结婚,我跟你还有一处不同,我对女人完全没有感觉,所以不想违背着良心结婚去害了一个女人,但能不能做的到,我也真的不知道” “老弟,你既然也知道咱们家庭成员上有差别,那还是考虑考虑结婚的事吧,三大爷他们也这么劝过我,只不过我已经在外面待习惯了,暂时还没有打算到结婚这一步,当然如果遇到合适的,也许会结” “赵哥,我挺羡慕你” “恩?羡慕我什么?” “你虽说一个人漂泊在外,可凡事都是你自己拿主意,自己说了算,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跟家里人隔着远,也不会听到他们唠叨,很自由,不像我,从大专毕业后,一切似乎都是按照父母或前辈指的路走,大家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想不想,在他们眼里,只有按他们说的按步就班的走,才叫生活,我自己想的生活,完全没有,也不会有人在乎我的意思”, 我盯着他那张皱着眉头的脸问道 “你家人逼你结婚了?” “哈哈,赵哥,你家人没有逼过你吗?” “有,不过现在逼我有点儿不太好使了” “我被家里人逼,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都一样” “老弟,如果有真正适合你的女孩子,就结了吧,毕竟你我不一样,再说,这也是你父母的心愿。” “哥,你说的简单,真正适合我的?有吗?就是有,也不会是女孩子”, 他盯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当然一百个不愿意那个适合他的人是我, “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哥,我也没想到你明天就要去,刚好,送你一个礼物”, 说完起身回到房间里拿出一个做了礼盒包装的东西,蓝色的包装纸上粘着黄色彩带扎成的棱角花,放到我的面前, “什么东西?” “你自己打开看”, 我看了看,慢慢的拆开包装纸,里面的方盒上带着一款手机的图片,标着“三星SAMSUNG T108”,我大概知道这歀手机应该三千多, “不行不行,这手机太贵重了”, 我忙把手机拿推到一边,因为我实在不好意思收那么贵重的礼物,付凌松看了看我,说道 “前几天听你说你把手机送三大爷了,知道你没手机,这个,就算送你的礼物,好歹咱们认识一场,收下吧” “那也不行” “哥,你能送我礼物,我送你就不行” “你也知道那电脑就是一台二手的,也不值钱,根本没什么,你不用当回事,但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哥,电脑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你,我知道你有朋友,可这段时间里,认识你,我很开心,这可比这个手机贵重” “认识是相互的,我认识你也一样很开心” “你这么认为我当然更开心,我知道要不是因为赵子缘的事,也许咱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对吗?哥” “恩” “那你后悔认识我吗?” “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说?” “你不后悔就好”, 付凌松猛的灌了一半瓶酒,眼圈却红了, “哥,可我后悔了,” 我小声问道 “为啥后悔?” “之前,在咱们这里,我不认识任何一个圈内的人,感觉自己很孤单,遇到你时,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因为我感觉自己不孤单了,所以一时冲动,明明知道你有朋友的情况,跟你那个了,我现在很后悔当时的冲动,哥,要是咱们没有那个多好,可以永远是兄弟,永远是朋友,可我知道你心里装的都是你朋友,我很羡慕他,因为他拥有你的心,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之前我拥有过你的身体,明晚过后,连身体都不属于我,更不用说是心,所以我才后悔,如果当时克制一下,今天也不会这么心痛,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 说完,眼泪飚了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也很痛, “凌松,你别那么想,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他一听,扑哧笑了出来 “哈哈,你说的好听,我才不要做你的朋友兄弟,我要做就做你的......另一半,不光要你的身子,还要你的心” “凌松,对不起,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的,我有朋友,我......” “我知道,所以我才感觉自己傻,当初为什么跟你说不牵扯感情的做爱,这个后果,当然要自己负” “你别那么说,当然我也是冲动” “我要不说那句话的话,你会冲动吗?”, 这话,让我无言一对,他一抹眼泪,笑着说道 “其实我早有思想准备,以为至少会等疫情结束了,你才会离开,我没想到你明天就会走,太突然了,一时接受不了,哥,如果我今天不给你打电话,你会告诉我你明天离开吗?”, 我想回答“我会”,可这话根本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我这么说了,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只好沉默着, “你朋友很爱你吧?”, 我心在流血,先不说爱与不爱,就算是喜欢,他有喜欢过我吗?,付凌松新开了一瓶酒,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脸上早已经通红,站起身来,猛的歪了一下,有点歪斜的走向我,伸出手, “走”, 我抬头傻愣愣的看看他, “哥,我想做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却没有动,他盯着我说 “你怕了?”,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一弯腰把他横抱了起来,直接奔着卧室而去,几乎是把他扔在床上,我怕了? 我何须怕,被扔在床的付凌松却如半迷状态,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松了他的腰带,裤子一扒到底,丢在一边,躺要床上的付凌松仅着一条紧身的三角内裤,靓白的皮肤上配着一张通红的醉酒脸,屋里闷的要死,我顺手开了空调,迅速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翻身直接压到他上,按着他的双手,脸对着脸,看着他迷离的双眼和一丝傻笑,他轻轻的把腿分开,让我的双腿并拢挤在中间,我用胯下狠狠的顶了几下,不料他嘲笑的说道 “隔着裤衩呢,有啥用?”, 我侧了一下身,把他的内裤往下一脱,又压了上去,对着他还没有太强反应的分身狠狠的顶了上去,顶到他身体上窜,终于还是忍不住,闭着眼小声着对我喊道 “痛,哥” “你不就喜欢这样吗?” 我侧移身体移动胯下对着他的脑袋,握着已经坚挺的分身,转动他的头,顶在他的嘴唇上,付凌松轻轻张开性感的嘴唇,舌头轻轻扫动分身的小口,那温润的感觉如同抚羽,见他唇齿已开,我往前顶了一下胯,那坚挺的分身迅速冲入他的口中,付凌松贪婪的吮吸,几次狠狠的用力没根吞入,直到身体有呕吐反应,才吐出,脸色比刚才酒醉的颜色更红,撩开我的分身,一口含住春袋,牙齿轻轻的咬着,瞬间有种挤压般的涨痛,却让人更加痴迷,他慢慢推平我的身体,移到我的腿之间,疯狂的舔舐着我的身体,我半靠在床头,欣赏着他如果淫荡的画风,他从春袋加到茎体,从茎体再回到春袋,来来回回,我忍不住用力顶着他的嘴,付凌松慢慢爬起身子,跨坐在我的身上,扶正我的分身,对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坐了下去,我眼瞅着自己的分身慢慢被吞没,那强烈的挤压感迅速让我浑身舒畅,而他却紧闭着双眼,后仰着头,近乎痛苦一般,直到全部没入,才从他嘴里发出一声长叹,他原来的已经充分坚硬的分身也慢慢消退,我伸手握着他的分身,轻轻的撸动,随着他身体的上下起伏,不一会儿,又见起色,那鲜红的蘑菇头,如同使朱,娇艳欲滴,已经淫液流出,用手指轻轻摩擦着他的小口,引起的却是他浑身的颤抖,终于忍不住一把握住我的手,伴随着身后强烈的收缩,哀求般的说道 “别动,哥,再动就出了”, 再也忍不住我坐起身来,一把抱住他的身体,一口含住粉嫩的乳点,狠狠的吮吸,那仰头的呻吟似乎在告诉我他已欲罢不能,强忍着引导我换一个,我的力气集中在嘴上,连吸带咬,双手助力着他身体的起伏,让他痛与快乐并存,付凌松终于忍不住推开我的嘴,却低头寻找着我的嘴唇,我仰头迎了直去,他狠狠的抱着我的头,发狂一般亲吻,就如同要吸干我的血一般,两条舌头搅在一起,完全不想分开,从来没有想过接吻能接多久,只是吻到分开时,嘴唇有充血的感觉,我把他推倒在床尾,把他的腿搭在我肩头,可下身却从来没有脱离过,压弯着他的身体,胯下用足了力气,狠狠的抽动,付凌松伸出手臂搂住我的头,刚刚分开的双唇再次粘连在一起,我把身体抽出到最大,再狠狠的插到最底,每一下,足以让他感受到体内的冲击,也许是这个姿势久了,他累,我也累,虽说开了空调,可还是出了一身汗,如果浇水一般,把我们包裹住,付凌松慢慢撤下双腿,我忙停下来,抽出身体,他迅速转过去,跪爬在床尾,那肉实的屁股对着我,中间湿露露的狼狈不堪,他扭着头,迷离的看着我, “哥,操我”, 手都没扶,对准他的身体,猛扎进去,只听见他一声闷叫,双手把着他的胯,狠狠的冲刺,杆杆见底,付凌松终于忍不住,腾出一手,握着他自己的下体,快速的撸弄,伴随着我的顶撞,直到粗喘加重,才快速翻身躺下,抬起叉开的腿,一边撸弄一边说道 “哥,快点,操我”, 我再次扎入,仅仅一会儿,付凌松已经到达顶点,手上的速度突然放慢,使劲勾着头,身上的肌肉紧绷起来,我忙抽出分身,伏在他的胯部,付凌松当然明白,粗喘声越来越大,表情越来越紧,突然把茎头对着我的嘴,狠狠的插进去,伴着他身体一阵抖动,那股储存已久的体液狂飚入我的口中,才慢慢停了下来,我口中含着他的体液,再次搬过他的身体,扶正分身再探,用尽力量发狠的折磨着他的身体,压低上身,寻找着他的嘴,就在他迎吻的时候我把他喷给我的体液分享到他的口,强逼着他跟我分食他留下来的精华,只得咽下为止,我再也忍不住他挤压着我的分身,狠狠的抽动了几下,直接注入他的体内,我慢慢俯在他的身上,直到热情退去,才翻离他的身体,而疲惫不堪的付凌松躺在那里一动不等,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躺在我的怀里,乖巧的如同一只昏昏欲睡的小猫。 过了好久,我才起来,找了温毛巾,帮他清了身体,那双腿之间,仍有白色的液体溢出,身下给他垫了纸巾,只好任由它自行泛滥,夜已静,他的呼吸已均匀,我却睡意全无,我轻轻起身,给他盖好薄被,看到他桌子上的笔和本子,在上面留下了几个字 “凌松,哥实在不值的你喜欢,对不起,愿谅哥,请多保重”。 出发的那天,天下一直在下雨,我只带了为数不多的换洗衣服,石头哥要去送我,我终就没有答应,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只是感觉跟他已经渐远,思想上已难以接近,出租车把我拉到火车站,乡下的车站小的可怜,进了站车,整个站台上只有我一个人,望着眼前空落落的一切,心中却五味杂尘。 不一会儿,进站口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着急冲着我跑来,顿时眼前一阵模糊,付凌松冲到我面前, “哥”, 眼睛模糊的又岂止是我,一声哥后,却没有其他话,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才把手里的塑料袋递到我面前,我小声跟他说 “我说了我不能要” “我没别的意思,收下吧” “凌松,我真的不能收”, 他叹了口气,拎着的袋子的手无力的垂下,说道 “你如果真的不收的话,那我回头送人,电脑我也送人,从此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 “你别这样” “我哪样?我是缠着你让你跟你朋友分手了?还是我招你烦了?烦到眼不见为净?”, “不是,我只是感觉很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从我第一次跟你......都是我自愿的,我没怪你什么?咱们做不了.......做普通朋友都不行?”, 我话至此,我还能说什么,火车慢慢的靠站停下,打开了车门,穿着制服的乘务员无气无力的喊着 “上车了上车了”, 付凌松拉过我的手,把塑料袋硬塞到我手里,笑着说道 “上车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转身走开。我坐在空荡荡的车上,往外看去,却看到水泥柱牌下,付凌松蹲在那里,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直到列车启动的那一刻,他才突然站起身来,满脸热泪,寻找着我的身影。那一刻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只是强忍着闭上眼睛,只希望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梦。 我无法说是“回到”,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来到”到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疫情之下,这里似乎是一座空城,街上见不到几个人,见不到多少车,偶尔见到的行人,也是口罩遮脸,行色匆匆,再也不见往日的喧嚣,我傻呵呵的赶到老爷子家,到了家门口,才突然想到,他不是在医院吗? 无奈之下,只手打开付凌松送的手机,装上电话卡,拔通了周叔的电话, “喂,周叔,” “哦,赵儿啊,在哪儿呢” “周叔,我在老爷子家门口呢,老爷子在哪个医院里,我马上过去” “哦,他在城北那边的小医院里,我今天有事,没过去,居委会的张主任现在在医院呢,大医院都不让住” “好,那我马上过去”, 打了车一跑狂奔到医院,问了服务台,查到老爷子的病房,推开病房的门,张主任回头看到我,先是一愣,又小声说道 “睡着了,你回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三张床位,只有最近门口的床位上,老爷子躺在上面睡着了。 白色被单盖到胸前,蓝白条的病号服,花白胡子茬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刮过了,瘦瘪的脸上横七竖八的皱纹,鼻孔里插着氧气管。看得我的眼睛泛酸,走近轻声叫了一下 “老爷子”。 老爷子突然睁开眼睛,不认识般仔细看了看。 张主任忙问道: “李大哥,你看谁来了,认识吗?” 老爷子瞅了瞅我,突然伸出还打着点滴的手来,张嘴说: “你来了?” 那嘴唇,声音都在颤抖。我忙握住他的手,眼瞅着那干瘪的眼窝里冒出泪水,忙抽了纸巾给他擦掉。 “差,差点儿,就见不上了。” 一句话我实在忍不住掉下泪来。老爷子擅抖着手要给我擦眼泪,一边张主任说道: “嗨哟,这是看见亲人了,老哥,开心了吧?” 老爷子点点头,看着我说: “咱回家吧。” 我摸着他的手,说: “好,我一会儿问问大夫,没事了咱就回家。” 老爷子一脸烦透的表情,摇着头摆了摆手道: “哎~~~~走吧,现在就走。” 张主任笑着说道: “这是呆烦了,老哥啊,咱们得听大夫的,人家说能回了咱们就回,好不好?” 老爷子没听见一样,伸手就要拔手上的针头。我忙拦住他。 “老爷子,您得听大夫的话,至少得打完今天的药,好不好,打完了,我马上带你走。” 老爷子这才停下。 见他情绪好点了,我忙把病床摇起来,好让他靠一下。估计天天躺着更累,那病房里一股浓重的气味,直接熏鼻子。,我开了窗子通通风。老爷子一直盯着我看,见我没事了,对着我用没有打点滴的手摸了摸下巴。 “哦,那你跟张主任说说话,我去买去。” 张主任愣愣地看着我们道:“你们这是打哑语呢,我怎么看不懂啊?” “哦,他想刮胡子,我去买剃须刀去。主任,您先在这里陪他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张主任瞅着我,微微一笑。 “恩,你去吧”。 医院门口的小超市里什么都有,买了剃须刀、塑料盆、手巾和一些日用品,又跑了餐厅里订了粥,匆匆忙忙回去。一进门,却看到老爷子搓着胳膊发呆。 张主任坐在一边说道:“那就等好了出院了再说,好不好?” 老爷子好像没听见一样不说话,见我进来了,忙把手伸向我。 我过去拉着他的手,小声问:“怎么了?” “尿尿。”我操,还真是,刚才买东西的时候怎么就忘了买尿壶,只好用买东西给的方便袋。 张主任忙起身帮我掀着被子,用袋子接了尿,刚准备去厕所扔掉。刚出门,张主任也跟了出来。叫住我,我倒也还想问他呢。 “刚才老爷子怎么了?” “嗨,没事,我刚才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亲戚,再怎么着,他身边总得有个亲人照顾才行,你呢,毕竟跟他没有血缘关系,这万一有什么事,还得让他的亲戚做主不是?我找他要那电话簿,不给。” “哦” “说没亲戚了。这怎么可能啊。” “哦,没事,不行我一会想想办法。” “行,这事儿吧,我想了想,必须得跟亲戚们说一声,你说对吧?”他拍了拍我肩膀。 “主任,我理解,这应该的。” 张主任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等我回到房间,见张主任开了粥,手里拿着勺。见我来了,忙说:“赵儿,还是你来吧,这不行啊,我喂他他不吃啊。” “您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喂他。” “你说这是什么毛病啊,粥还是这碗粥,谁喂还不是一样的?” “哈哈”,我听了好笑,“别急,一会儿我来,还真得您帮我个忙。” “怎么着?” “他想擦身子。” 张主任一脸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想擦身子?” “您没看他刚才在搓胳膊吗?” “哦!!” 在张主任的帮忙下,给老爷子擦了身子,刮了胡子,只是在擦身子的时候,却发现在老爷子屁股侧面有块手指肚大小的疮伤,烂乎乎的流着脓血,帮他清理后上了药,才喂了粥。一边的张主任一直带着微笑看着我,倒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刻意的一样....... 张主任见没事,也已回去,吊瓶挂完已近中午,突然想起件事来,忙躲到厕所拔通了大哥的手机, “喂,哥” “喂?三儿,你到了?” “恩”“那边疫情怎么样?” “看样子还挺严重,大街都没什么人” “那你自己注意体安全” “我知道,你回头跟娘和我嫂说一声,我到了,挺安全的,让他们放心” “哈,这话,你说她们会信吗?你回头看看情况要是不好的话,赶紧回来” “我知道” “对了对了,昨天晚上有人给你打电话” “恩,谁啊?” “我也不知道,你嫂子接的,那人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哦,我知道了,就是前天给我打电话的那周叔” “恩” “对了,我在家的时候,手机呼叫转移到咱家电话上了,我一会儿取消一下” “恩,那个我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跟大哥通完电话,又给付凌松发了个信息“我已经安全到达,请放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信息进来“注意安全,少外出”。 弄完这些,去了主治医生那边问了问,得到的答复是已经没多大问题,也建议早点出院,毕竟还在疫情之下,这好歹也算是让人开心的消息,忙跑出病房,告诉老爷子,也让他高兴一下。 推开门一头撞进去,跟别人撞了个满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夏警服,深蓝色的裤子,浅蓝的收腰衬衫,口罩遮着半张脸,可那眼神虽冷漠,可我却再熟悉不过,抬头看他, “刘哥”, 他看了看我,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哦,你家那边好像没疫情” “恩”, 刘绍军侧了一下身,让我过去,我忙走到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大夫说打完这瓶药就可以出院了” “好好好”, 老爷子一听倒很开心,我回头看了看刘绍军, “刘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我刚到一会儿,经过这边,顺便过来看看”, 我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话,可心脏却在“砰砰”的狂跳,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周叔一脸慌张的闯进来,看到我和刘哥,脸上转而一笑, “周叔”, 周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绍军, “哟,你们俩都在呢”, 我们答应着,周叔看了看我,问道 “老哥怎么样了?” “快打完了,大夫说没什么问题了,打完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就好”, 周叔一边说一边走到老爷了床边,撩开被子,直接上手把老爷子的病号裤扒下来一点,看了看他屁股侧面的伤,说道 “没事,上点药就好了”, 说完帮他拉上裤子,走到我们身边,刘绍军看了看手表, “估计半小时就差不多了吧,那一会我给你们送回去”, 我小声说道 “不用了吧,我们打个车就回去了”, 一边周叔说道 “现在打车也费劲了”, 一边说一边退到病房外面,刘绍军说道 “那就这么着,过会儿我来接你们”。 送走了刘绍军,挂完点滴后,办了出院,刘绍军的车也已经过来,回到家,给老爷子安顿后,让他躺在床上休息,周叔对着老爷子说道 “老哥,那您好好歇着,没事我就回去了”, 老爷子想起身,却被他按下,又跟老爷子呵呵了几句,才要离开,周叔一转身突然给我使了个眼色,离开了房间,我跟刘哥装着没事的样子跟了出去。 一到院子,周叔朝老爷子的房间看了看,小声跟我说道 “赵儿啊,今天张主任回去,跟我说给老哥擦身子的时候,看到他身上有褥疮,我特意过来看看”, 我本不明白就理,忙说道 “我也看到了,不过不太大,回头我给他上药就行了”, 周叔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你们小年轻的不懂,老年人身上要起褥疮了,就不是什么好事” “叔,这话怎么说的?” “这样吧,你回头勤给他上着点药,要是见好呢,也就没啥事,要是一直不见好呢,那可就.........”, 我听了听没感觉怎么样,倒是一边的刘哥脸上略带紧张,忙说道 “那这样的话,还是抓紧联系他家里人,赵凯一个外人在这里也不行啊,万一要真出什么事,怕就怕他们家里人耍混”, 周叔点了点头, “这话倒是,可你说李祥的电话也打不通啊,你试过没有?”, 刘绍军点了点头, “试过了,用所里的电话打,也打不通,用个人的手机打也一样” “那不行的话,就得按张主任的办法,看看能不能给他亲戚打个电话”, 刘绍军点了点头,我忙说道 “上午张主任倒也说过这件事,只是老爷子说没有亲戚了”, 周叔一听,忙说道 “那怎么可能,一定有,估计是他不想说而已,他有电话薄吗?”, 我一下想起来, “有,我见过” “那你回头看看能不能要出来” “哦,到那地步了吗?” “到不到的,都得跟他们说一下,要万一出事呢”, 刘绍军看了看我,说道 “我赞成老哥的想法,就他儿子那.....品行,我是信不过” “那我想想办法吧”, 我犹豫的答应着,送走了周叔,刘绍军却没走,站在一边盯着我看,我回头跟他目光相撞,忙问道 “看我干嘛?”, 平静的说道 “昨晚给你打电话,你家人说你回来了,怎么,回来连个招呼也不打?” “昨晚是你打的电话?” “恩” “我还当是周叔呢” “老周前天就给我打过电话,问派出所有没有能联系到李祥的方法,是他告诉我他给你打过电话” “那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不想让你再过来”, 我以为你指的因为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便冷漠问道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想让你趟这混水而已”, 我笑了笑没说话, “你回来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你知道我辞职回去的,要不是老爷子住院,我还没打算回来,等疫情过后吧,再找工作” “这次没工作,可跟我没关系吧”,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你打算住这里?”, 刘绍军看了看身后我以前住的房间, “不然呢”, 刘绍军走到房间那边,推开门进去,打量了一番,我还当是他会发表什么高论呢,眼光完全没在我身上,却说道 “晚上喝酒?” “你知道我喝不了酒” “我喝你看” “切,你就说你想喝呗” “是啊,好久没喝了”, 我冷冷的说道 “当心,回家媳妇儿骂你”, 他冷冷的盯着我,一直盯着我,一直盯着我,嘴里冷漠的说道 “哪来的媳妇儿?” “你不是复婚了吗?”, 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没呢,哪有时间?”, 我自己都不知道回复他是什么表情,虽说知道他最终还是会复婚,可眼前还没有复婚的回答,却还是让我吃惊,吃惊到让我感到兴奋,忙把头扭到一边,用最没低气的话回他 “喝那么多酒干嘛?” “到底让不让喝?不让喝就走了”, 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忙回他 “喝喝喝,喝死你”, “操,喝死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啊,对我有什么好处,真没有,但要真的死了,倒也省心了,不过连我自己都知道这是气话而已,我站起身来往外走,身后传来他的质疑声 “嘛去?” “给老爷子弄点吃的去,顺便做点猪食” “操”, 去了老爷子房间见他睡的正熟,只是心有牵挂才意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明白应该做些什么,要做饭?却没心思,可怜的是家里除了有生米,什么能入口都没有,打电话给饭店,结果连电话都打不通,也许是等的时候太久,正在厨房里不知道所措,刘绍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冷冷的说了句 “没人理?走了”, 说完不等我回话,竟直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傻站在那里,呆呆的站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自己不饿倒没什么,关键老爷子不能饿着,本想出去买点东西,可早已内乱如麻,有气无力的坐在房前的台阶上,不知如何是好。
6 u& @4 r* I+ A; J5 e3 E6 t$ 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