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有人敲门,离门最近的刘忠赶紧去开,原来是黄江和覃刚两个。黄江有点拘谨地站在门口,说:“他非说想过来……”1 o( z" Z( s3 n' ~1 k/ R
“来啊,快进来。方哥,给他俩录上指纹吧,免得每次来了都敲门。”我招呼他们,转头对方哥说。方哥答应了一声,站起身就去捣鼓密码锁。
0 K9 ]0 @( r7 |) T覃刚进来时,先是问候了我爸和浩哥他爸,就向我望了一眼,又是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但只是那短暂的一瞬,就移开了。1 K2 T. V* K: Q Z
“小刚,昨儿恁喝嘞睡恁死,今儿还喝不?”军令哥回头问他。( c! R* l8 n6 q1 U' a# m! `- I
“少喝点,少喝点。”覃刚笑着,挨着军令哥坐下。5 `6 t: g7 c M3 o& _0 U& k" T& _/ W# ^
“今儿可少喝不得啊,恁看,有客人来啊。”军令哥说着,指着两个蒙族兄弟和王诚。
' I# z1 B. g6 F“那个,王诚、还有阿福、老铁,恁也过来录上。”方哥招呼几个新来的过去将指纹先录上。感觉这好像就成了个仪式似的,让每个来过的兄弟都能把这儿当成自己家。
3 k3 i$ N( e7 o( F( b巴哥对阿福哥说明了方哥的意思,他俩就好奇地过去看那锁,方哥叫他们录上了指纹,说:“以后你们来就不需要敲门了,直接进就是。”
6 _; j' ^" k0 t5 A# c3 x# [$ Q4 X等大伙都回到了饭桌,我问龚兵:“用不用把浩哥叫起来啊,吃饭了。”1 u; @% w b- ]+ A k
“行,我去喊他。”龚兵说着就站起身去叫浩哥。不一会儿,浩哥就睡眼惺忪地飘了过来,嘟囔着:“正在做梦哩……”
+ s" E7 D; ^8 q& [% [' H$ h龚兵拍着他的背,把他按在座位上坐好。大伙都笑着看着他。我跟身边的王诚介绍,这是浩哥,就是他把两个蒙族哥哥带过来的。8 w) S6 M4 s1 M4 ~
浩哥睁开眼,望了望,说道:“咦。咋人又多了这老多?”* s W: h6 a, S$ Q
龚兵就向他介绍了他没见过的覃刚、黄江和王诚,还有刘忠,“对了,让你给老巴带人来,老巴你也没见过吧。”龚兵指着巴哥问浩哥,浩哥摇摇头说:“一进门我就睡了,谁也记不住……”
$ m; m$ q" D7 f* T“那肯定,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没下班。”龚兵说。
W8 R6 x3 Q; k) X“浩哥,你都很久没来了,上回你来还是军令哥他们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上回他来,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了好多话。4 B; v- ]/ w, A
“这下你浩哥就能经常来了,那边的活完事了,不开大车了。”龚兵笑着说。
8 U) f( V9 i0 r' |" g; r“你可真厉害啊,这段又弄来了这么多人。”浩哥悄悄对我说。/ ?3 S- Y: ~9 X5 Z
“啥叫弄来啊……说得我好像是搞啥地下组织似的。”我说。0 t$ z' {+ x5 E9 \# t$ h' b3 O
“妈的,都长得不赖,你咋就那么好命。”浩哥嘀咕着。
. F L' d/ }+ x M+ ~+ }% g- b“啥我那么好命,我的还不是你的。”我说。% |! m/ n! z4 S0 E; {8 i+ o9 E
“算了吧,我可受不了,一路上那味儿,给我熏得……”浩哥抱怨道,怪不得浩哥头昏脑胀的,原来他一路上都在忍受两个蒙族大哥身上散发的气味。4 e% a$ U" e/ I; k+ W% W
“你们路上没聊天啥的?”我问他。8 ?$ I# T/ j2 F- v s
“聊啥天啊,听都听不懂,好在那个朝克啥的还听得懂一点,那个布仁完全无法交流。”浩哥抱怨道,“他们倒睡安逸了,我昨天一直扎到临汾了,困得不行才在车上睡了会,这天不亮就又出发,才赶回来的。”
' R# ^( e6 Q$ {" @4 \ V# U) _“臭脚丫味儿就不说了,那个羊膻味……妈的,真遭老罪了……”浩哥嘟囔着。
8 v. H y& {& P“好好好,你这回立功了啊,首先得敬你一杯。”龚兵小声对浩哥说:“你说这些让人听见……”说着,就带大伙敬了浩哥一杯酒。6 g8 R) m! P5 ]6 S; v
“浩哥,把你熏着了,对不起啊……”结果铁哥还是听到了浩哥的话,站起身跟他碰了一杯,“你也不说,你说了我就不脱鞋了……”* F: p+ ]/ I" y9 E4 h6 H' t
“唉,那有啥,我开玩笑的。”浩哥看铁哥那认真的模样,开心地笑了,“要不是你那臭脚丫味儿,我精神还不见得那么好呢,哈哈。”, D: d5 P1 @& h9 Z5 W5 S
他这么一说,两个蒙族哥哥开心地笑了,看来他们在路上其实相处得很愉快。
5 V% f4 v5 V1 W. y# V9 |浩哥也敬了阿福哥一杯酒,说道:“一路上多亏你了啊。”
N" v2 m7 q5 t# a原来,阿福哥坐在驾驶室中间的位子上,浩哥吃饭喝水都是阿福哥一口一口喂的。他挺喜欢阿福哥的热心肠。7 f0 g! C+ u9 w- F. N' u! Q
“小兵,今儿咱不回家了吗?还喝酒?”浩哥问龚兵。! ~9 T% M7 P0 P8 J8 W
“没事,喝了找代驾嘛。”龚兵说。: g. G' x( w" X. s7 j
“找啥代驾啊,等会儿你们要回去的话,等磊子上班了给你们送回去。”我说。$ J u, R6 b& T- m# D6 h- c4 m
“他不过来喝两口?”龚兵问。
- }9 h! l5 H, n: Y- Y6 K; h“他这周上夜班,没法喝。”我说。
) u/ F' S5 R# x7 h“怪不得他好几天没来了。”龚兵说。; F8 Y: O1 I3 \
这时,门又开了,是惊天带着小蒙回来了。惊天一进门就吓了一跳,感叹道:“那么多人!”他俩也注意到了穿着跟大家不大一样的几个蒙族大哥,我赶忙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这时,王诚拉了拉我的衣服,给我看他打的字:人太多我记不住。
/ F1 z6 w) A. _ {, k“没事,不用记,慢慢就熟了。”我搂着王诚的肩膀,对他说。
5 `) P% }2 B9 B, R. P“兄弟你能喝酒不?喝点吧?”龚兵给王诚倒了一杯酒让他喝。王诚尝了一下,辣得直吐舌头。
" g' H4 |, H: j9 ` d+ w“这剑南春可不算辣啊,看这兄弟就没咋喝过酒啊。”军令哥笑着说。
1 `/ a& O2 f1 p8 k. b% w, G" v4 Z龚兵带着小蒙给几个哥哥问了好,又问惊天:“惊天,你们是不是快打比赛了?”$ U" }* C* b! k3 ]8 a
“是啊,下周二就打。”惊天坐上桌,自己拿起酒杯就喝了一盅,“唉,愁人。”
: V) U) Q& y0 r! G0 d0 m4 A“咋?有希望拿名次没?”龚兵问。
- X1 z4 w% l0 S) }4 T“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其他队伍是啥样子,我们队伍算是到顶了,这两天也让她们好好休息休息,调整下。”惊天说着,接连敬了好几个哥哥。8 V: w( _$ u5 [- X- p- J0 d' \& {9 Z
“来,这是浩哥,你头回见吧。”龚兵向惊天介绍了浩哥。9 ? O+ A: s6 Q) r3 q
“啊?浩哥啊,老听兵哥说起你啊,一直没机会见过。浩哥,我敬你一杯。”惊天说着就敬浩哥的酒。$ ]9 M3 t; D, l1 X+ j3 n9 t' ]
“小兵也说起过你啊,果然不错,搞体育的就是壮。”浩哥亲热地拍了拍惊天的胳膊,跟他喝了一杯,就让惊天坐他旁边,跟他聊了起来。
) D* ]+ p& ~* |& x0 k5 J“你平哥现在咋样了啊?”浩哥问他。
* ]) M; z4 _: G3 d“他还在做康复训练,建新哥每天扶着他走路,慢慢会好起来的。”惊天说。$ T# o5 ~3 o g! b; s( d7 \0 c
“唉,真的不容易。”浩哥喝了杯酒,说道,“你国庆节准备去把他接过来吧?”
+ x {6 L+ e% t' I惊天点了点头,说:“总不能一直让建新哥照顾他啊,还得是我。所以我这段拼得比较厉害。”3 T5 l# E6 X! p* _, M
“她搬出去了没有?”龚兵问惊天。; t) R5 ~% K3 O
“搬走了,钥匙都还给了学校。”惊天说。
) d, {9 M7 s2 d3 y$ o1 G2 Q7 y. u“那你搬进去啊。”龚兵说道。
9 v, f( c( [2 C) G& n0 g6 l“那咋行,我现在搬进去没有理由啊。只有等平哥回来再说了。”惊天说,“我还得把自己的事情干好才行。”
# X& f- Q6 F2 s% G, Z) e( {“那要是……我是说万一,没拿到名次呢?”龚兵担心地问。# Y4 s4 {' B+ K$ P5 K; k
“我想好了,要是实在不行,我就把那边的工作辞了。”惊天说,“不过,要是我找不到工作,你可得帮我啊。”
0 k4 @% W6 K0 I+ O0 F“说啥呢,你这大帅哥,要找不到工作,我就更惨了。”龚兵说。+ W/ G# g) N$ C/ o5 E% [
“不行你也来健身房干。你看你这身板,照样行。”浩哥爽朗地说。: j9 I/ ]# P) ^4 I: z8 H2 e( |" ~, F: i
“你来了说不定还能多来些女学员。”龚兵笑着调侃他,“搞体育你可是专业的。”! b5 V+ C7 m4 N2 \ T
桌子对面,海峰哥也给小蒙使劲夹菜,问他说:“咋样啊?成绩在班里没垫底吧?”
0 j6 d0 V( e+ D( o5 |“咋可能,俺成绩中等吧,那有几个确实脑瓜子聪明,比俺强。”小蒙边吃边说。
% i; \! n r+ c) x" U“恁可别老跟班上嘞比啊,恁到时候要回俺老家考试嘞。”海峰哥提醒他。
9 Y- D; _6 {3 j- `: M' H“俺知道啊,所以俺还得比他们更厉害才行,要不咋跟俺家那边嘞比嘞。”小蒙说。. b( d, B! [( U$ q
“多吃点,学校食堂没恁宽叔做嘞好吃吧。”海峰哥说。
# ^& k& D, S ~“那是,俺宽叔手艺比俺学校嘞那些强多了。”小蒙说。宽哥看着他呵呵地笑着。
9 b G% h- f" [7 D0 e“阿宽,等恁腿好了,恁干脆在这儿呆下去算了,恁那手艺随随便便找个厨师嘞工作没问题。”坐在海峰哥旁边的军令哥对宽哥说。$ b: \# W! A+ y
“中啊,俺想嘞也是这,但俺还先得带二华兄弟回家看看病再说。”宽哥憨厚地笑着,他心里还惦记着二华的病。
) Y. O5 T3 j, [" h+ o军令哥听他这么说,感动地抓着宽哥粗壮的臂膀,说道:“阿宽,恁心肠真嘞可好……”* ]( c" @* r9 O$ D0 b1 W* T
“那可不,他还想照顾那个残疾人嘞。”海峰哥说道。) D7 H% [$ [6 q+ [% F @, y
宽哥连忙摆摆手,不让海峰哥说:“俺就是说说,俺又没那个条件……”宽哥说着,望了望我,又把眼睛移了开去。' w# I. H2 A. _' i$ `( C" ]. k$ O
“就是上次那个编花篮卖的主播啊?”我问宽哥。( A. Q% q: ]. a7 l( y4 W: S
宽哥局促地点了点头:“俺就是看他可怜,没啥,恁别当真啊,宝。”
' H) ]* \& K; F w1 B4 b! f“恁不是说想带他过来看看嘞么。”海峰哥说。1 m0 t2 R; \1 Q* B$ V9 z
“网上嘞话,谁当真啊。他也没真指望恁带他过来。”宽哥对海峰哥说,“恁别提这事了,那是不可能嘞。”; f8 V% N4 d; j% v6 ]7 ]+ ^
“宽哥,你要是真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他弄过来。”我对他说,“但你现在自己也不方便啊。”
. L: g. M( z, x“那没关系,他生活基本能自理。”宽哥说,“俺就是想想,没啥啊,宝。”- Y0 j8 m& C: o# N" Z1 I
“哦,那……反正宽哥你想做的事情我们都支持你。”我对宽哥说,心里面只觉得他心地实在是太善良了。1 D( m. c p, U
“老巴,这下恁有了衣服,就可以开直播了吧。”军令哥突然提起。
+ |1 Q4 g& }4 L @3 _* X“我,我……先带他俩玩几天。”巴哥好像还是有点惧怕拍视频。
' n* F2 W* z3 @“哎,俺就是说说,恁要真不想拍那也木啥。”军令哥说。
: _$ v8 {7 H: y5 r2 c: n( n3 N“是啊,巴哥,你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别去考虑别人的意见。”我对巴哥说。
" N3 i1 V- P8 M; R2 t9 \“那……窗户都换过了……”巴哥很不好意思地望着方哥他们,生怕辜负了大伙的好意。# R. ^" u- q4 d0 o$ W
“那有啥,恁要不用,咱爹睡觉还能更安稳些,换得还是值啊。”朝阳哥说。
3 ?3 h. E, }8 D3 X5 X% ]; o4 C“咱老巴就爱干苦力活,来钱容易嘞他还不乐意干,就是个老实人嘛。”方哥说。
6 m" Y/ d( F* U. S3 e3 h“其实,我那嗓子在我们那很一般,布仁阿哈,朝克阿哈,都比我唱得好。”巴哥指着他两个老乡,对我们说。
, y$ {7 N( Q0 x* V“巴特,你让他俩唱唱,我们见见世面嘛。”我爸饶有兴趣地对巴哥说道。巴哥见我爸都说话了,就跟两个老乡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他俩看看我们,有点羞涩。1 ]5 c7 \& L7 q4 {9 n4 x! M9 `1 s
“是不是酒还没喝到位啊。来,阿福、老铁,咱敬你们二位艺术家一杯。”军令哥说着,就站起来敬他们酒。) I& H E- h8 v6 T0 j) R& U3 S: O3 Q
紧接着,龚兵、方哥他们几个都跟两个蒙族哥哥喝了几杯,眼看他俩都有点上头了。光着膀子的阿福哥率先站了起来,说了句:“比噢龙得尼格都多哩啊。”
, m1 W, b& m( {0 p' w还没等巴哥给我们翻译,铁哥就赶紧从他们堆在地上的行李里拿出了一把马头琴,搁在大腿上拉了起来,急促地前奏一响,阿福哥就回头面露难色地跟铁哥说了什么,铁哥笑着向他点点头,继续拉起来,阿福哥就回过头来唱起了一首长调,“左罗紧左罗噫嘿……”巴哥向我们介绍这首歌叫走马,难度很高。我笑了,怪不得刚才阿福哥一听前奏就有点打退堂鼓了。4 G& R% ]7 N" a) z7 R0 T
整个歌曲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进行着,配合着马头琴的伴奏,阿福哥很轻松地就唱完了第一段,我在想,这也不难啊,整个都在中低音区啊。我对巴哥说:“这歌还没你之前那首难呢是吧?”巴哥朝我笑了笑,说道:“还没到。”
`2 z- u+ f& V7 G7 O/ r第二段开始了,我见阿福哥专门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又不紧不慢地唱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骑在一匹马身上在辽阔的草原上悠闲地漫步似的,舒适又惬意。令人眼花缭乱的修饰音频繁地出现,就像草原上一朵一朵的小花,谁料,阿福哥唱到一个地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甩开嗓子,就冷不丁地唱出了一句又高亢又嘹亮的长音,一下子好像就将我的天灵盖整个掀开似的,一股寒意从头顶嗖地窜到了脚跟,灵魂都好像要被这来自天外的声音给带走似的。我望了望大伙,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阿福哥,惊叹于他这看似普通的身板中爆发出的巨大能量。这句唱完,紧接着又是一句高音,好在这句没有刚才那句长,要不真要灵魂出窍了啊。" Y; s2 ~) P! x1 U1 } j, y
阿福哥唱完,大伙都热烈地鼓掌,阿福哥有点害羞地挠了挠头,回过头跟铁哥说了句什么,铁哥笑着回了他一句。我问巴哥他俩说的啥,巴哥说阿福哥抱怨铁哥给他整个这么难的,铁哥说那你还不是唱上去了。
2 N4 _" h; ^# n! W“铁哥再来一个呗。”黄江他几个头一回听长调,就受到了巨大的震撼。铁哥也站起身,说了句:“刚才那个难,我唱个更难的。”说着,深吸一口气,甩开嗓子直接就唱了一句及其高亢的旋律,“呃嘞哦咯……”给人的感觉一开始就被他带着飞翔在高空中,然后一个翻身,又猛地飞到了更高的地方去,然后才慢慢地飞远了,看不见了。我不禁感叹道:“感觉就像飞在天上一样……”巴哥惊喜地对我比了个大拇指,说:“这歌就叫褐色的雄鹰。你想得对。”* k# M1 i7 }3 y3 j
然后,铁哥又带着大家尽情地飞了一次,才慢慢地柔下来,低下来,大伙拍得手掌都红了。
! R9 ]/ V( B! m) b9 R0 _+ T! L! J& t“这也太爽了吧。”军令哥赞叹道,“你们嗓子咋都那么好,咋练的?”" p; b9 Y/ Y$ i8 m
“那草原上那么空旷,随便喊啊,喊破嗓子也没人听到。”巴哥笑着说。4 r; ]' g* k7 }0 e- Y# T
王诚在铁哥唱的时候始终扯着我的衣服颤抖着,这时,他给我打了一句话:能唱歌实在是太好了。我一回头,发现他居然在默默地流眼泪,这长调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够大的。我感受到他的内心因为不会说话而产生了强烈的不甘情绪,就抱着他的肩膀给他擦眼泪,他只是默默地顺从着我。; q; ]) |4 o: w$ \9 |8 ]9 z
“哎哎,还有那个啥,呼麦。”军令哥说。他们三人商量了一下,巴哥说:“那我们一起唱个我们那边的博克号吧。”) b3 u2 @; l/ [2 x& \+ A7 w, ^
“啥叫博客号啊?”军令哥问他。
5 U1 c; t: {, H1 I; x) i“就是摔跤手比赛的时候唱的。”巴哥说,说着巴哥就首先起了个头,用非常低沉的声音渲染着一种肃穆庄重的气氛,在这个低音的衬托下,阿福哥和铁哥两人一起用长调唱出了主旋律,配合着低音,就像浮在声浪上方的一个幽灵一般飘忽不定。三人的声音一起为大家展现了一种恢宏的草原摔跤比赛的场景。巴哥的低音一直缭绕在耳边,震得房间里都嗡嗡作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持续的发声的,好像就一直没有断过。唱到高潮处,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端起了酒杯,好像在敬神一样。大伙也跟着他们都将酒杯端了起来,随着歌曲的结束,他们三人将酒喝了下去,大家也都喝了下去。0 B% G2 [0 Z. h. {1 |6 \
大伙叹服了,方哥问巴哥:“恁一直嗡嗡嗡的,脑袋不昏啊?”
2 B' L# x1 _7 {“不昏,没啥事。”巴哥笑了笑。
8 Y. F$ _! @; t* @$ I" Y& ]- u7 I* y“俺现在脑瓜里还嗡嗡嘞。”方哥揉了揉脑袋,笑着说。 ^- x K( M( M% L3 H: ^3 ]
“这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龚兵说,“这太厉害了,你们那边都会这吗?”$ ]3 m3 A( X7 m& z( w/ @; F
“好多人都会,要不平时干啥啊,没事就唱两句。”巴哥说。
, W4 @, h5 F* b6 |1 x$ Z2 I# F“我还是头一回儿听到嘞,好听。”覃刚也赞叹道,给几个蒙族哥哥敬酒。
" E [: |- Z& W) z8 J“刚子,你少喝点,免得又啥都不晓得了。”龚兵对覃刚说。, R5 p7 Q- o( G
“唉,石头哥他们没在,没听到。”我惋惜地说。
+ ^% ?$ U' R/ q* z/ b, \: i( L“没事,他们要喜欢听我们专门给他们唱。”巴哥豪爽地向我笑道。* n7 z* m x9 i( [& }3 s! S" O
“你们还会唱多少啊?感觉唱了那么多都不重样的。”我问巴哥。
" U% c; g3 K) K% N1 X5 a“再咋几十首还是有的。”巴哥回答道,“只是有的简单有的难,都差不多会。来来来,大伙喝酒啊。”他又唱起了金杯银杯,给大伙喝酒助兴,我见方哥他们也轻轻地跟着哼了起来,这旋律简单易记,很快大伙就学会了。3 O" f; h' O0 g9 W
“想当初蒙古大军打过来的时候,还在这地方困了好久,蒙哥汗也战死了。”群友哥喝着酒说了一句。他这一说,我们才记起来他跟俊波他们一样,都是蒙古族的呢。' P; M L) _0 O
“你是说合川钓鱼城那里?”我问群友哥。群友哥点了点头,说:“来重庆的蒙古人,都应该去看看那个地方。”
7 b9 [' i, F& K, C7 `. @& T. _7 T“那有啥好看的,蒙古人打败仗的地方。”军令哥说。
Z+ d/ ?% x1 C& Q& I“唉,那都是以前,打来打去的,现在不都是一家人。”朝阳哥也说道。+ t$ C U; W! A4 F3 J2 u5 a$ F
“那是,管你是汉人还是蒙古人,还不是照样……唉,都喜欢嘛,是吧。”军令哥拍了拍群友哥的肩膀,说了半句,又觉得不妥,赶紧吞了回去换了种说法。群友哥忿忿地瞪了军令哥一眼。昨晚上在那屋的小师、刘忠、春旺哥他们都心领神会地笑着,望着他俩。
3 |( k g: O/ Y( ]- p+ A3 ?“哎,王诚力气也可大,今天去看马的时候,他一个人就能抱住一匹马嘞。”我指着身边的王诚,向大家说道。5 N3 z; `" y X2 ^) @$ U
“咋抱住?你是说马站着那样抱啊?”军令哥问。( t p$ i4 h1 r( l1 R1 D* t0 R* ^! r9 S
“是啊,可厉害吧。他就像抱个人似的就把马托着了。”我说。# K, H0 \1 j( D
“那这兄弟在我们草原上驯马的话,那肯定也是好手。”铁哥对着王诚竖起了大拇指。6 R3 D: _* s7 y- q8 h1 O
“是啊,一匹马好歹有几百斤的重量啊。”巴哥说。王诚赶紧“啊啊”地说了说啥,在手机上打道:我靠着一棵树抱的。
# K% L) `9 J9 A1 h: U5 L6 ]“哦。难怪,我就说那咋可能。马那么重。”群友哥问,“那是老大还是威威啊?”
) u4 O, C4 O# ]& |: E“是威威。”我回答他。他说:“哦,那是厉害,威威又高又壮的,上千斤重嘞……不,你们没事去抱着那马干啥?你们干嘛他了?”群友哥突然问我们。我跟王诚互相望了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说:“没干嘛……”想着当时威威性欲勃发想要爬王诚的那一幕,我下面又噌噌地硬了起来。: E' ^0 t. C2 ], J# }* ~
“你铁哥就能一个人把马给扳倒在地上。力气可大嘞。”巴哥说。7 @* _- u: T' b; B9 U) g9 j# w
“你们没事把马扳倒干啥?”我问他。
5 ~3 N4 G- y* N. @5 X“打烙铁啊,阉割啊,都需要。”巴哥说。7 m- G1 a% \! s; B. z) ^7 d
“你们把马阉了啊?”我不满地对巴哥说,“那他一生的幸福都没了。”% C6 x2 z* M d0 w5 _, K& _
“那有啥办法,不拿了他不老实,总想着跑回去办事儿。”巴哥认真地说,“公马除了留种的都要阉。”
. [# G9 L6 q5 w8 u( {# F( ^8 g( v! G X“你们指定没吃过马蛋吧。”铁哥笑着说道,“我们每年都会吃一回,可好吃。”! f/ a5 [( ]( X- }
“你们太残忍了。”我抗议着他们的行为。巴哥见我有点生气了,尴尬地跟两个老乡互相望了望。
6 c: v( J" u R1 [" G5 J4 k" G) P7 s“你们别在意,俺宝那老是把牲口当人看,想着你们把马弄了,就跟看着拿了你嘞蛋子似嘞难受。”军令哥这时候为我说了句话。
, B. @' J: m7 P0 f- X; W& q h. J) Q巴哥他们几个听了军令哥的话才哈哈大笑起来。我爸对我说:“人家那是畜牧生产的传统,你高兴不高兴他们都得那样做。”1 P" j$ `" t* J
“我们蒙古人个个都喜欢马,但喜欢是喜欢,该咋还得咋啊。”巴哥说,“那还是不如小天喜欢得狠。哪有把牲口当人的啊。”2 A( I7 g& o: y) T4 f6 A
“来来,不说这事了,把俺小宝弄嘞不高兴。喝着来。”方哥也提了一杯,大家才又有说有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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