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答。除了闹钟的滴答声，除了我尽力屏住的呼吸，耳边没听到一丝反应。/ r- Y+ r" v# E# M2 P6 d" \4 H
/ M" \9 g! d/ B$ F
“叔？”2 K; U5 M8 H" T4 f. ]& \) I* A2 {
1 p, m9 \" N+ a' H1 D" |& P“嗯？”长海叔低低哼了一声。6 K; s' r. ~6 [
& V: G9 M2 i% m9 Y X q# N6 m“叔，你真的会和那个顾老师结婚？”我的语调变得有点干涩，音准也明显失常了。3 Y/ W; J) T! t
4 Z$ l8 W T9 \+ |! M 长海叔微微叹了口气，被子里一骨碌，伸出右手枕在脑后，垫在我脖颈后面的左手也跟着颤动了一下，胳膊有点发拧。我抬了抬肩膀，让长海叔的姿势舒服一些。又呆滞了许久，长海叔终于幽幽地开口说道：“宝啊，你愿见叔和顾红菱成家么？”
2 M n/ n3 X1 m& I% t9 v" f7 J, U. C' ?' |
很突然的问话。没给我正面答案，却给了我一道难题，我该怎么回答？像上次那样违心认同？还是不顾一切勇敢地表明态度？长海叔，其实我的心思你岂能不知，你又何必故意试探？
. p5 o$ C5 s1 u7 n6 T5 L
: x# E. K$ C1 p F' o, | 忽然又有点犹豫。如果我愿见你们结为连理，这句话一出口就伤了自己，我无法挤出笑容目送幸福离我远去。如果我回答不愿见，那么你可以接着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我又该如何解释？我面对一个命题陷阱，进退两难。如果我否决这场婚姻，我就变成一个横插一刀的第三者？一个利欲熏心的搅局者？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拆散别人幸福婚姻的卑鄙小人？& Q( [3 i& z' j: U
/ T3 U) H( [* w) [$ `0 ^ w& A% v
可我不愿就此退缩！生命如此艰难，如一条淌过沙漠的河流，烈日肆意地攫取水份，河床也在无休止地渗漏吸收，我已虚弱不堪，行将干涸。因为听说过海，听说过海水的湛蓝，所以执意出走，执意谢绝树林的挽留。今天，面对着千疮百孔的征途，我已不愿回头，就算河水最终蒸发为一滩湿泥，我也无怨无悔！因为我奋斗过，为了这份爱，崔嵬的爱！信徒凭着坚不可摧的意志燃指供佛，我固守对真爱的信念舍身追求，长海叔，我的一片痴情，你应该也已看到？: s# v- W) v6 ^. A1 K6 b/ E
! p7 ~- B' | [" e 我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地说明：“叔，我不想看见你和顾红菱结婚。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就是不愿意你和她结婚。叔，真正爱你的人是我，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你也可以感觉到。叔，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我是真的爱你！如果你觉得奇怪，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爱上另一个男人，那我就告诉你，这是真的，世界上真有这回事，好多好多，这没什么丢脸的，叔，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在开玩笑。”" p7 D1 A. R0 ? d
& ]( @, Y6 K! s( J/ o" A
嘴里很干很干，舌头正在丢失水份，感觉快搅动不过来了。我缓了缓气，说得这么艰苦：“叔，顾红菱不会把感情给你，就算以后真会有，现在肯定没有！你不要想得太好。她只想要一个依靠，而不是一个家庭，这是两码事。你们没有感情基础，她根本不会像我这样爱你，也不会像我这样在乎你！叔，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而她根本做不到，她有自己的女儿，你在她心里没这么重要。”
$ c4 c+ e8 i2 ^3 ~; C4 n% o7 `6 D+ `: C% Y! C* I1 g
尽可能保持不重复，我一鼓作气自我表白。长海叔静静地躺着，离我两个手掌的距离，没有反应。我等了一小会儿，长海叔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 @! H; E8 {- p1 b4 |. K$ r& T9 G! ^6 r/ j; X! o$ m7 [
话被我说过头了，长海叔在生气？有一点点担心，就轻轻地搂住长海叔的肩膀，动情地说：“叔，别和顾红菱结婚了，你的宝会一直陪着你，就我们两个人也可以生活在一起，我发誓一辈子不离开你，叔！”2 _6 K+ c4 g# g/ G
% O" d+ J; U; K, r4 ]6 ^ I0 t' _# h 艰难地说完，感到浑身乏力，如树枝不能承受果实之重而行将折断。太难太难了，为什么两个人就是想不到一处去？长海叔！为了你我决意肝脑涂地，可你却为了女人，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女人，而硬生生把我抛弃？3 @; T- L4 [& R$ D7 k& O
" ~/ p- J+ V+ M* F+ L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长海叔，你的冷漠说明了你的抵触，我这番激情表露，终究不能把你感动，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感动。
& ]% l: \& _% M6 I' W( E
! L3 a% ^ w) d/ F 心里突然很难受，甚至想到了“何不了此残生”？眼泪禁不住潸然落下，滴在长海叔摊开的肩膀上，静静地，如午夜寒露，悄无声息。
3 d1 J/ G) e$ O4 S
/ ]' q6 \8 W0 E6 W/ D+ E 长海叔动了动手臂，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庞。泪水沾湿了长海叔的手指，手指那么遥远，那么冰冷。
& A. ~) s" a; e9 G. T, ]" I" o7 y8 C: h6 m" {% R f
“宝啊，你哭了？快别哭，嗨呀，你哭啥呢？”
}0 Y2 C/ E3 b. d8 h) |8 @1 ]. {' \+ j" C+ m7 \
长海叔挺了挺身子，摸索着从床头柜扯来几张面纸，找到我的鼻子，立刻在两侧擦了几下。
E: n7 |5 v9 P7 u9 m! T
5 {6 J5 x4 D0 L4 p$ s“快别哭了，宝啊，你哭叔心里也难受哩。”0 l4 E2 R6 U3 c' N$ G
: h) \* O- z: ~2 I“叔，你咋会难受？”想着想着，心里有点怨恨。
6 @4 }! K1 e# }7 G: D
9 Y) m8 h6 i9 X8 p: R 长海叔重新躺下，黑暗中把脸对着我，轻声说道：“宝啊，叔也没讲一定要和她结婚，人家挺热情地作媒，说啥也得走动走动，也就这两三个月的事情，哪有这么快就谈婚论嫁的？叔刚才是哄你的。来来来，先躺下再说。”! m& M0 W; t* {1 @
9 R" }; Q4 T9 Z) B4 ] 我轻轻地伏下身子，枕在长海叔的手臂弯里。已经没有了先前沁人心脾的温馨，手臂太硬，陌生得没有了感觉。
9 X& I( }3 J7 C3 d
# L* E& g/ g9 d8 H% i“叔，今晚你就和我说实话，我真的想知道。”0 e6 t6 W/ J; ~+ @
$ q; k, S& w3 a( F$ M6 W4 `& X( N$ W
“宝啊，你真要叔讲实话？”4 [( k+ h5 a O/ y8 \
G' C9 q5 K9 x1 E1 Z9 t5 r; ~6 P“嗯！”: X1 _9 s9 {! c% Q1 m
" `" i1 B( H# _
我用力点了点头。说吧，长海叔，与其忐忑不安地揣测，不如早早知道结果，就算结果会把我彻底焚毁，我也决定去勇敢面对。 |
发表于 2011-3-25 03:12
